林显被他撞的流出鼻血,捂着鼻子仰头,“草你!”

易泽源狠狠甩上车门,快步绕到另一边上车,他抹了一把鼻血。咬牙切齿,“你来啊!”

林显仰着头捂着鼻子,鼻血涌到了嘴里,她恶心的不行。

“神经病!”

易泽源忽然笑了起来,扯到嘴角的伤,他疼的把笑又憋回去,“其实你比我神经多了,脑|残。”

林显拿过抽纸往脸上糊,易泽源忽然停下车,他也抽了几张纸捂在脸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肿,十分难看,“打架打脸是不是君子?你是不是嫉妒我长的帅?”

“我是女人,从来都不是君子。”林显鼻子里扎着卫生纸,躺在座位上,额头上肿了个包,“你能不能不要再找我麻烦了?我现在已经很倒霉了。”她闭上眼,“我学不乖。”她很想杀人。

林显嚣张跋扈了十七年,现在告诉她要忍辱负重。跟简易示好,那是简易对她好。可易泽源算什么东西?易泽源从头到尾一直在侮辱她,她想弄死易泽源。

易泽源沉默,目光阴鸷的盯着远处。半晌后,他说,“我不同意呢?”

车内气压有些低,林显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刚刚冲动了,我道歉,赛车我帮你比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从今天起,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易泽源不说话,很长时间,他拿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顺手把烟递给林显,“要么?”

林显看着烟,看着他的手指。

“抽完这根烟,我放你走,不抽就算了,我以后跟死你。”易泽源要收回去,林显伸手夺了烟盒,取出一支轻轻咬着。很神奇的感觉,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

易泽源把打火机扔了过来,林显接住打火机点燃了烟,瞬间被呛到。她剧烈的咳嗽,泪都呛出来。

抽烟原来是这种感受,并不好。

易泽源大笑,牵扯到嘴角的伤处,疼的呲牙咧嘴。也被烟呛到,他咳嗽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神经病?你真这么不想跟我见面?你先动手打我,你把我打成这样,我还没想到报复的仿佛,你单方面休战行得通么?”

烟熏的林显睁不开眼,泪不断的往外滚。“你想怎么样?”

易泽源敛起了笑,盯着林显的侧脸看,嗓音哑了下去,“真的,林显,要不我们试试吧,睡你肯定特别带感。”

其实林显很好看,五官精致漂亮,毕竟她这个发型,长的稍微差一点就驾驭不了。她很辣,也很野。

“你是不是没家了?我有房子,我什么都有,你可以跟我同居试试。”

林显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烟熏的她眼疼,浑身都疼。“你还想打架么?真的,我可以舍命陪你打,打死为止。”

一根烟抽完,易泽源强行收回视线,坐直把烟头摁灭扔进烟灰缸,他的脸太疼了,他想女孩嘛,难免矫情,肯定不会立刻答应他,要别扭一段时间才会跟他,“去哪?我送你。”

林显拿出手机翻着找附近的酒店,定了一家价位不怎么高的酒店,把地址递到易泽源面前,“这里。”

易泽源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去,车厢安静,林显揉着额头的包,心里一片阴霾。

半个小时后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易泽源脸已经肿起来,看起来十分滑稽,“我得去趟医院,你下手太狠了。”

林显拖着大行李想酒店里面走,“如果我今晚死了,就是你打的。”

“草!我下手没那么重。”易泽源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谁死你都不会死。”

跑车疾驰而去,林显进酒店办理入住手续。酒店环境不是很好,一股霉味,便宜果然没什么好货。

林显放下行李箱去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昨天没有洗澡,毕竟是简易的住处,她心里到底是提防。也没有可以换的内衣,今天又跟易泽源打架,滚了一身的土。

再不洗澡林显要被自己恶心死了,她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胃部发疼,她撩起衣服看到发青的脚印,总有一天她会弄死易泽源。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强大起来,强大到谁也不敢欺负她。

林显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困倦铺天盖地,昨晚一夜没睡。

电话响了起来,林显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林旭冉,冷笑一声挂断把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拿过枕头盖在脸上。

林显原本想睡个午觉,下去再去学校。结果一睡就忘记了时间,醒来是被疼醒,她疼的一身汗,房间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林显四肢乏力,整个人火烧火燎,从胃部一直蔓延到大脑,剧烈的疼。

林显想爬起来,挣扎着掉到地板上,电话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林显喘息着用尽全力爬到床上,拿起手机,上面闪烁着一个陌生号码。

林显眼前发黑,太疼了,她拿起来接通,“喂?”

“林显?”低沉的男人嗓音传过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林显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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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把越野车开成了超跑,一个甩尾车停了下来,他跳下车快步进酒店。

“307住的是个小女孩对么?”

“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客人——”

“120马上就到,她情况很严重,希望你能帮忙打开房门。”简易早上送她去学校的时候还是个好好的人,现在怎么突然出了问题?“她可能会死。”

“啊?”

“这是十分钟前她打给我的求助电话。”简易把电话号码给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她的资料里应该有电话号码,你核对下,人命关天容不得疏忽。”

“我打电话请示领导——”

“可能在你请示这期间,她抢救不回来。”简易说,“你可以跟我一块上去,或者你们工作人员上去查看。”

短暂的犹豫,前台说,“那我带你上去。”

“麻烦了。”

前台的人打开门,房间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她又打开了灯,没看到人,转身对简易说道,“她是不是出——”

简易越过她进门在窗户和床的缝隙里找到林显,她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人已经昏迷。简易拉起林显看到她□□出来的胳膊上青紫交加,伤痕累累,蹙眉打横抱起林显,“赶快送医院。”

前台也吓一跳,“啊?啊!我去按电梯。”

林显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她睁开眼似乎看到个熟悉的人,连忙抓住他的衣襟,“爸爸……”

简易没掰开林显的手,听她叫爸爸脑袋疼,他可生不出这么大个女儿,对医生说道,“什么情况?”

“外伤没有致命伤。”医生说,“不过内脏有没有破裂,我们需要近一步检查才能知道。”

到医院林显已经彻底昏迷,也松开了他的衣服。简易觉得这事很诡异,按理林旭冉不敢对林显动手,那是其他人?谁呢?

林显的一声爸爸,医生也把他当成了家属,简易蹙眉站在急诊室外面。想抽烟,拿出烟又装了回去。

这倒霉孩子。

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林显因外力造成的胃出血,需要紧急手术。情况不是很好,这个病很容易致死。

简易在考虑该怎么通知她的家人,想想她家的情况,犹豫之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显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四周没有一个人,白花花的天花板。头顶仪器滴滴响着,脑袋渐渐复苏,疼从四肢五骸传入大脑,林显想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她冲动和易泽源打架,晚上在酒店疼醒来,有人打电话。然后她就不记得了,病房门被推开,林显努力抬起头看过来,简易走了进来。

他穿黑色外套,身材挺拔,目光落过来,“活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他打的么?林显看到简易心情又好起来,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送我来医院的?”

简易走过来打量林显,“谁打的?”

林显嘴唇发干,她抿了抿,“易泽源。”

简易蹙眉,脸色难看,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易泽源现在长本事了,还打女孩。转身往外走,病房门狠狠关上,林显瞪大眼。

简易没有拨易泽源的电话,而是打给了远在美国的大哥。

这小子还得让正主来收拾。

人是他侄子打的,这回救林显,倒是理所当然。

“你得趟几天。”简易沉着脸,“你老师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帮你请假。”

林显盯着简易的脸,“电话号码都在手机里。”

简易沉默片刻,“手机在酒店,我过去取。”

林显抿紧嘴唇。

“还有其他事么?”简易觉得这事挺操蛋,易泽源把林显打了。之前赛车的时候易泽源虽然对林显不客气,但是赛后,他对林显的行为分明是喜欢。再怎么打起来了?还差点打出人命。

林显目不转睛看简易,简易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有女朋友么?”

☆、第十五章

简易沉邃黑眸看过去,“嗯?”

“你有女朋友么?”林显又重复了一遍,黑白分明的眼紧紧盯着简易。

简易微眯了眼,显得深沉,“和你有关系么?”

林显抿了抿嘴唇,心里紧张,但脸上是不甘示弱,紧盯着简易,“那是有没有?”

简易懒得理她,“走了。”

“哎?”

“别想太多。”简易握着门,回头看林显,目光冷淡,“帮你仅仅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

他拉开房门阔步离开,门关上。病房恢复宁静,林显把脸埋进被子里,闭上眼。脸上火辣辣的烧,简易这巴掌打的。简易没有再出现,他安排了看护负责林显的全部生活,手机也是看护拿过来给林显。

林显拿过手机查看通话记录,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人,号码归属地是个北方小城市。再往下,原本该是简易的号码现在不见了,他把通话记录删了!

做的很干净,不给林显一点想象的空间,这一巴掌打的林显彻底清醒了。

林显是在十天后出院,简易用座机给她打了个电话,“记个号码。”

林显咬了下嘴唇,“记什么?”

“让你记就记。”

林显咬咬牙,很想揍简易。她脖子一横,到底还是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和笔,“好,我记。”

简易报了一串数字,说道,“打这个号码,有套房子现在出租,你过去看看。酒店我帮你退了,行李在酒店前台。”

“简易——”

林显话没说话,简易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林显磨了磨牙,她又不是瘟疫!

照着号码打过去,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个中年女人,林显跟她约好见面时间。走出医院找了家餐厅吃了顿丰盛的午餐,病号餐她快吃吐了,打车前往见面地点。

车上林显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林显拿起手机接通,“喂?”

“显显,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