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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韩长生写给陆弘化的。

“魔教作恶多端,一日不除,江湖便永无宁日。我对魔教厌恶已久,便与诸位侠义之士里应外合,剿灭魔教,以济天下,共襄武林盛举。”

信上还画着天宁教的地形图,哪里有布防都标了出来,要是真让武林正道拿到了这张地图,他们攻上出岫山端平天宁教可谓是轻而易举。

见众人都看完了信,花小双冷冷道:“看来武林盟主的这个诱惑还真是不小。教主这是要把天宁教当成祭品呐。”

顾明萧没有说话,只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疼得很厉害。

洛辛像根木桩一样站着,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月飞把脸埋进手心里,半晌才道:“教主变了。”

洛辛扭头就走:“我去问他。”

“等等!”花小双叫住了洛辛。“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看了这封信,他写完信之后,把信藏在枕下……”

洛辛发怒道:“我早就想去问他了,便是你一直拦着!你说要看他到底作的什么妖,这下好了,弄明白了,你痛快了么?”

顾明萧叹了口气:“够了。教主打这主意,定然不是一天的事,早早戳穿了,他便不打这主意了么?”

杜月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那万艾谷我还要去么?”

“去。”花小双道,“他这人你还不了解么?他把人全都支开,除了要方便别人上山,不也是一片‘好意’,要为咱们挣条活路么。”好意这两个字,他咬的分外地重,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顾明萧苦笑:“是,既然他是这个意思,不如就顺着他,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

洛辛恼火地把剑往地上一丢,大步走了。

当天下午,杜月飞和洛辛就下山去了。

又过了两日,韩长生将花小双找来。

“我要你下山去为我办一件事。”

花小双早有预料,笑吟吟道:“教主想要什么?”

韩长生道:“我看了下咱们天宁教的账本,没想到咱们的财产那么少。我打算修建新的宫室,还打算扩建咱们教派,现在的钱远远不够。你有敛财的天赋,我派你下山去整治发展咱们教外的营生。我打算把天宁教扩大三倍,你也想办法把咱们账面上的数字赚够三倍吧。”

花小双道:“那可真是不少银子呵。若是我做不到呢?”

韩长生道:“你这么聪明,哪有你做不到的事?”

花小双眉头一跳,低声道:“我这么聪明……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啊。”

韩长生沉默。

过了一会儿,花小双又笑了:“我知道了。既然教主把这任务委托给我,我便会尽力去做。”

韩长生点点头:“你趁早下山吧。”

花小双扭头往外走,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下,背对着韩长生,喃喃道:“这世上,有什么是教主做不到的事吗?”

韩长生怔了怔:“大概……我斗不过老天爷。”

花小双出去了,当天就点了人马下山去了。

再过两日,韩长生把顾明萧也找来。

韩长生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学习驭兽之术,我知道海外有一处奇兽岛,哪里有各种你喜欢的珍奇异兽……”

他话还没说完,顾明萧就打断了:“比起那些动物,我更喜欢教主。”

韩长生一下怔住了。他从小到大,吃了那些猫多少的醋,若是这话早几年让他听到,他必然会十分得意。而现在,却只有鼻酸。

韩长生皱了皱鼻子:“你去看看也好,挑几只奇兽带回出岫山养。”

大殿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顾明萧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也走了,教主身边就没有人了。”

韩长生咬了咬嘴唇,道:“你总会回来的。”

顾明萧看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终道:“我知道了,我准备一下,尽早下山。”

事情比韩长生想象地顺利的多,没多久,顾明萧也乖乖带着人走了。到此为止,天宁教所有重要的人和绝大多数人马都已经被韩长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派遣了出去,而且支的天南海北,没个三五年都回不来几批人马。

顾明萧走的那天下午,韩长生回到自己的房里,从枕头下取出了一封给陆弘化的信。

这封信他从来也没打算送出去过,让陆弘化带着武林正道来剿灭天宁教?怎么可能!他武林正道就做白日梦再等十辈子吧!这封信他其实是写过花小双等人看的。他把天宁教的教众全都支走,除了不愿让他们掺合进这件事之外,其实也存了让天宁教保全实力的私心。等他身死,教众们发现了天宁教被卖的事情再赶回来,底子还在,唯一的损失也不过是他这个多了不多少了不少的无能教主罢了。待他们重新选一个教主,重组天宁教时,安元应该已经完成劫数回到天庭去了。而他的堂主护法们看到了他的信,以为是他私通武林正道想要颠覆天宁教,也打消他们为他报仇的心,或者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死了,以为他只是改换了一个身份混入正道之中……总而言之,所有的业债,都因他一人而起,也由他一人背负就足够了。

一月之后的一天,韩长生正坐在大殿上出神,忽见外面有人狼狈地跑进来。

“教主,不好了,有个自称皇甫的人擅闯出岫山,说要找教主报仇,已经跑到半山腰了!属下们拦不住他!”

韩长生不慌不忙地从坐下取出一张金纹面具带到脸上。这张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十分魅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冷静:“他是一个人来的?”

那教徒慌张道:“是啊,他武功高强,山上的高手都已不在……”

韩长生道:“你去,告诉守山的,不必拦他,让他上来,本教主自会亲自教训他。”

安元的剑法是韩长生亲自指点的,他知道安元天赋出众,如今武功的造诣早已今非昔比,只是先前他出手的机会总是被韩长生半道给截住了。如今终于有个让他大显身手的机会,只可惜,教中所有能打的人早就被韩长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遣走了。

没多久,他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持着染血的宝剑一步步走进了大殿,他背着光,身后夕阳的光晕像是从他身体里发出的,如同天上的战神一样炫目。

韩长生从宝座上走了下来,冷冷道:“皇甫安元。怎么,你勾引我教中人叛出我教,竟然还敢上山来送死?”

安元将剑一横,寒声道:“你便是天宁教教主?”

“是。”

“他,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

安元再没有一句废话,飞身向韩长生攻来!韩长生手中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柄长刀。他架住安元的剑,用内力震开,反攻上前!

刀剑不断相撞,擦出激烈的火花,韩长生的招式明显落了下乘,但他反应速度足够快,内力也强大到能够压制敌手,一时间两人打得平分秋色。

剑锋从韩长生眼前划过,将他的面具劈开了一条裂缝。他却恍若没有察觉,只将手中的刀递得更前。

安元避过了刀锋,退开两步,旋身上前,一剑刺向韩长生的腹部。韩长生身体后仰,安元剑锋往下一转,又从他鼻尖前掠过,面具上的那道缝裂得更开。

韩长生飞起一脚,踢向安元的手腕,安元将手一松,在空中换了只手持剑,不依不饶地逼向韩长生的心口,韩长生的刀锋也向着他腹部劈来。这一势,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但安元却咬着牙没有躲。

噗!

剑刺进了韩长生的胸膛,而韩长生的刀却在碰到安元之前就已被松开落地。

韩长生缓缓抬起手,抓住插进自己心脏的剑,他没有把剑往外拔,而是更向里插,像是想用这柄剑把自己的身体捅穿。与此同时,他脸上的半副面具完全碎开,落到了地上。

安元的瞳孔收缩着:“你……”

血顺着韩长生的嘴角不断流下,他浮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报仇了。”

安元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睛死死盯着韩长生的脸。突然,他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韩长生一步步向前,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将剑尽数没入自己的胸膛,人已走到安元的面前。他抬起占满鲜血的手,轻轻抚向安元的面庞,露出了他在人世间最后一个凄然绝美的笑容:“我祝你,早日飞升。”

哐当!

安元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美丽的脸庞上浮起难以言喻的惶恐,不住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会的……你到底是……”

……

“我祝你,早日飞升……”

……

安元纳闷地看着坐在大殿里的这个人。他一路闯上出岫山,几乎没什么人阻拦,他简直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堂堂江湖第一魔教天宁教的防御怎么会这么薄弱?可这明明是出岫山没错啊!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山顶的大殿,跨进门,就看见大殿上坐着一个带了半金脸面具的男人,这男人闭着眼,好像在睡觉。他一时没敢贸然上前,因为这事情实在有点诡异,搞不准这是个瓮中捉鳖的局,大殿里也许有什么埋伏。

突然,那个金面具的男人呵呵笑了起来:“我祝你……早日飞升……”

安元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警戒,紧握住自己的剑柄。早日飞升?他这是诅咒自己早点死?难道这个大殿里真的有埋伏?!

片刻后,金面具男人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第一百零八章

韩长生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嗯?他不是死了么?他死的那么帅气,那么感人肺腑,所有的债都由他一死化解,所有人都恨他一个就足够了。他是都要被自己感动得鞠一把眼泪了。

可眼前的赫然是天宁教的大殿,大殿里站着的这个人……不是安元是谁?

韩长生吃惊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难道安元把他救活了?不对啊,伤口怎么没有了?等一下,刚才被刺中的时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死的是否足够英俊帅气上了,好像……并没有觉得痛?伤口不痛,也就是说……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最近实在太累了,他日思夜想都是这件事,晚上觉也睡不好,刚才竟然坐在大殿上睡着了!还做了这么一个梦境!

“啊!”韩长生头疼地扶额。

安元无语地看着坐在大殿上的那个人脸色变来变去,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是做梦也好,只当是提前演练了一遍。韩长生打起精神,抓起放在座位边的长刀,一步步从高座上走了下来。

“你就是天宁教的教主?”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啊?”韩长生一怔。这时候不是应该问人是不是他杀的么?

“我乃天宁教教主韩长生!”韩长生挺胸昂头,铿锵有力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安元又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韩长生:“……”他有点抓狂,安元为什么不按说好的剧本来呢?!

“你擅闯我天宁教,难道不是来报仇的么,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韩长生把手中的刀一横,“你既然敢来,就别想再能全身而退。出招吧!让我看看能把我的得力手下勾的神魂颠倒的人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安元沉默。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低声喃喃道:“韩长生……长生……”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却又被阴霾笼罩,看不透,听不见,摸不着。

韩长生见他迟迟不动手,有些急了,脚下一点,挥刀向安元砍去!

安元架住他的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韩长生被他看得心虚,攻势越发凶猛,安元出手却颇有些顾忌,反倒让不熟悉用刀的韩长生占去了上风。

都到了这个时候老天爷你就不要再玩我了啊!

韩长生心一横,祭出杀招,安元吓了一跳,自然也开始认真应对起来。不片刻,安元的剑向韩长生刺来,韩长生手中的刀却突然松了,直挺挺地接受安元送来的这一剑。安元瞳孔一收,急忙想要收招,却来不及了——

“砰!”

一枚飞镖斜里射了出来,打偏了安元手中的剑,剑擦着韩长生过去,并没有刺中他。

韩长生不可思议地回头——都到这时候了,天宁教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是谁在那里?

安元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收剑,不敢再打:“你到底是……”

韩长生却不理他:“谁?谁在那里?出来!”

不片刻,顾明萧笑吟吟地从殿后走了进来:“教主。”

韩长生大吃一惊:“明萧?你没走?”

话音刚落,又有五个人依次从殿后鱼贯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天宁教的两位护法和几位堂主。

韩长生惊得直瞪眼:“你们!你们不是走了么?”

安元看见是顾明萧,也是直抽冷气,连连后退。他可是再三检查过那颗人头的,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可现在人就好端端站在这里,这是大白天闹鬼了么?!再看其他几个……靠!这是什么情况!全都是老熟人啊,还有两张脸亲过自己,对自己做了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

花小双的目光在安元脸上转了转,回到韩长生身上:“我猜的果然不错。”

那日下午,众人看了韩长生的信。

花小双道:“看来武林盟主的这个诱惑还真是不小。教主这是要把天宁教当成祭品呐。”

顾明萧道:“他想当武林盟主?”

花小双道:“不,依我猜测,他想让安元当上武林盟主。这封信,恐怕也不是给陆弘化看的,而是给我们看的,只不过他大约没想到我那么早就会找到,八成是想等我们什么时候回了出岫山再看。”

顾明萧皱了皱眉头:“那皇甫凤轩熙辰,究竟是什么人?教主喜欢他?若是喜欢,把人带回天宁教便是了,折腾这么多又是打算做什么?”

花小双道:“我与他们同行过一段时日。教主喜欢安元无疑,可教主是什么人,他再喜欢,分寸总还是有的。我怀疑,他受到了威胁,不得不这么做。”

杜月飞吃惊道:“谁能威胁得了教主?”

洛辛脸色沉重:“他为什么不同我们说?”

花小双苦笑:“也许……他觉得即便说了,我们约无能为力。”

洛辛像根木桩子似的站着。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韩长生束手无策?

杜月飞把脸埋进手心里,喃喃道:“教主变了,从前被针扎一下他都要撒泼打滚让我们知道,如今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知道。”

洛辛扭头就走:“我去问他!”

“等等!”花小双道,“他还不知道我们看了信……”

洛辛发怒道:“我早就想去问他了,便是你一直拦着!你说要看他到底作的什么妖,这下好了,弄明白了,你心里痛快吗?”

顾明萧叹了口气:“够了。教主若肯说,早就说了,你现在去问,难道他会告诉你么?他打这个主意,定然不是一两天的事,早早戳穿了,他便不打这主意么?”

杜月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那我还要去万艾谷吗?”

花小双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笑容:“去!他这人你还不了解么?他把人全都支开,除了要削弱出岫山的守备,好让某些人能够轻而易举地上山,只怕也是他一番‘好意’,要给我们挣条活路,免得让我们掺合进去。”

顾明萧笑得有些苦涩:“是,既然他是这个意思,不如就顺着他,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

杜月飞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太明白。

花小双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笨蛋,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至少让他以为我们已经走了,他才会放开手脚做事。”

杜月飞的脑袋一下便灵光了,叫道:“好好好,我立刻‘下山’,咱们一会儿再碰头!”

这一个月来,花小双等人从未离开过出岫山,始终在后山蛰伏,就连之前被遣出去的卢青钱和卢白璧等人,花小双也早叮嘱了他们不要走远,几天便回来了。教众们在出岫山附近扎下,也未远离,只有韩长生一人以为出岫山已被他遣空了。到今日安元独身一人上山,花小双等人才终于露面。

韩长生颤声道:“你们……你们……”

花小双道:“你写给陆弘化的那封信,我们已看过了。”

韩长生怔了怔,苦笑道:“看了……是担心我将出岫山卖了,所以躲在附近盯着么?”

顾明萧温柔地笑道:“你写这么一封信,我们便会信你?”

韩长生鼻子一酸。他们嘴里说着不信,实则却是对他再信任不过。

花小双道:“打从你以李九龙的身份潜入岳华派之后,你就变了。到现在你还不愿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卢青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安元怒道:“说,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勾的你魂不守舍的狐狸精?”

卢白璧的包子脸上也难得做出了点凶狠的表情:“教主,小双说也许有人威胁你,到底是谁,我把他碎尸万段!”

安元定定地看着韩长生,突然伸手,向韩长生脸上的金面具抓去。

韩长生反手抓住安元的手腕,拖着他向殿外跑去。安元一怔,韩长生道:“走,我有话跟你说!”

安元迟疑了一下,跟着他往外走。

卢青钱和卢白璧等人连忙追,然而韩长生有玄机老人度给他的一身内力,轻功远在他们之上,七拐八绕跑了半个山头,便将身后追着的人全都甩开了。

山顶上,韩长生松开了安元的手。

“你还不把面具取下么?”

韩长生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安元。

安元道:“这一年多来,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吧。”

韩长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再狡辩也都没有意义了。

安元一字一顿道:“韩长生,好玩吗?不停地用各种身份耍我玩,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然后你到底想做什么?“韩长生从来没有见过安元露出这种表情。安元一贯都是温和的,便是对岳鹏,到了最后关头,他依旧心有不忍,可现在他眼中的情感浓郁得像是一把火,快要将韩长生烧成灰烬。

韩长生颤声笑了起来:“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这魔教教主做久了,闲的无聊,想给自己找些乐子罢了!”

安元怔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韩长生道:“我一直以来都是骗你的!你爹就是我们魔教所杀,岳鹏跟我们魔教勾结,他的武功也是我们魔教教给他的!要不然当年的事情我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在武林大会上推他出去,不过是把他当做供我玩乐的弃子罢了!”

安元喉结滚了滚,死死盯着韩长生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真假来。

韩长生继续吼道:“兰芳长老和玄机老人都是我杀的,要不然兰芳怎么会把代表岳华派掌门身份的龙吟剑送给我?!你以为我那天晚上是走火入魔吗?我是故意的!我在耍你玩啊!我就想看看我上了你就跑,你这个蠢货会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安元的呼吸都在颤抖,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韩长生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自以为是了,你难不成以为我会喜欢你吗?!我那些手下也都是蠢货,还以为我受人威胁,我堂堂魔教教主,这天底下哪个凡人威胁的了我?!哈,可笑!所有人都尽在我鼓掌中被我玩弄而已!”

安元颤抖得愈发厉害,双眼发红,脸色青白:“韩……长……生……”

韩长生拔出剑指着安元:“我已经玩腻你了,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我也不会放你活着下山。来吧,让我看看,我教出来的好徒儿到底有几分能耐!”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安元杀了他这个魔教教主,以此功绩,再加上他自身的本事,日后兴许还有机会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安元缓缓拔出自己手中的剑。

突然间,天地风云色变,韩长生眼前一晃,身体一轻,全身的分量和力量和没了,轻飘飘地往地下坠。韩长生大惊——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一年多前也曾有过一回!是地府的勾魂术!上一回他便是一脚将安元踹下山崖之后就灵魂出窍坠了下去,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地府的景致出现在韩长生面前,殿上坐的黑面人赫然是判官,判官身边站着的不是黑白无常又是谁?

还不等那三位开口,韩长生立刻道:“我知道我错了!不,不全是我的错,很多事情都是误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只要让安元杀了我,有这等功绩在,再加上他自身的本事,过两年肯定能够当上武林盟主!虽然顺序不太一样但是结果完成了就好对不对?再给个机会啊神仙们!”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

“咳。”判官清了清嗓子,道,“你,不能死。”

“啊?”韩长生一下愣住了。原先说好的命格不是让安元手刃他吗?他这个魔教教主不死,匡扶武林正道的大业怎么进行下去?

判官搓了搓手,呵呵笑道:“长生兄弟,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命格仙君原本以为以为安元仙君下凡度的是命劫,因为他在除魔大战中失了一截仙骨,修为有损……不过近来我们发现……发现这个……”

韩长生听他支支吾吾,心中警铃大作:“什么?快说!”

判官给黑白无常使了个眼色,白无常接话道:“这事儿呢其实也不能怪命格,也不能怪我们……咳,其实是安元仙君自己有所隐瞒。过程是什么来日你自会知道,今日我们就不赘言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安元仙君他,度的不是命劫,而是情劫。”

“情劫?”韩长生眉头皱得能打结。“什么意思?”

黑无常道:“意思就是,命格被改了也不要紧,仙君此次在凡间,必须体会人间爱恨、恩怨、聚散离愁……这些你都已经让他体会到了,还有最后一部分,就是要让仙君感悟生老病死。”

白无常接茬:“并且还要与相爱之人厮守此生,这情劫才算圆满。”

韩长生开始有点发抖:“你们的意思是……”

判官舔了舔嘴唇,呵呵笑了两声:“意思是,一会儿我们就送你回去,你只要帮助仙君度过今生的情劫,他就能顺利归位,你也功德圆满。”

韩长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我,帮助他,度过情劫?我,跟他相守一生,陪他生老病死?”

“没错!”判官拍案,“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你明白就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韩长生感觉自己的轻飘飘往上走,就快要离开地府了,急得想抓住什么停住身体,可惜他只是魂魄出窍,什么也抓不住。最后关头,废话也来不及多说了,他吼道:“那天宁教呢?”

“只要你不作恶,做你的教主就是。”

“我的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