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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雅江道:“如果正面交手,雅江不是他的对手。”

尹言点点头,道:“教主已经回出岫山闭关了,我来传达教主的旨意,此番任务正好与韩骋有关。”

卢雅江心一跳,撩起眼皮看他,只见尹言殷红的嘴唇一起一合,“教主要的是五轮教派的秘籍。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好,找出五轮教秘籍,带回出岫山!给你半年时间,玄武、青龙、白虎三尊使手下二十七令人马随你调动。”

卢雅江苦笑道:“雅江……遵命。”

第7章

五轮派的传人只有一人,故他们并没有固定居所,江湖之大任君遨游,今天住江南,明天就住淮北了,能碰上是运气,碰不上是常态。这韩骋来参加武林大会,估计也就是图个热闹,真的武林大事,他应当是不太关心的。其实说起来,五轮教也不算什么名门正派,它脱身于邪教,一来是因为五轮教现在已经不偷秘籍不为恶了,正派们才放他一马,二来是因为五轮教的传人一般都武功非常高强,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于世外高人型的,想跟他们过不去也很难,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卢雅江为了找韩骋,发动白虎尊使的江湖寻人令,费时大半个月,终于得到了韩骋的消息。卢雅江立刻动身,终于在玲珑山庄里找到了韩骋。

韩骋和水玲珑坐在水榭里,两人手里各捧着一碗绿豆百合汤。韩骋含情脉脉地望着水玲珑:“仙子~~”水玲珑同样含情脉脉地望着韩骋:“少侠~~”

韩骋痴迷地唤道:“噢,仙子~~”水玲珑娇羞地低下头:“韩少侠~~”

“砰!”韩骋手里的绿豆汤突然落地,他猛地扭头,目光锐利地射向不远处的杨柳树:“谁在那里?出来!”

卢雅江飘飘然的从树上落下来,面无表情地拔步向水榭走来。

“砰!”水玲珑手里的绿豆汤碗也落在了地上。水玲珑痴痴地盯着卢雅江,喃喃道:“韩少侠,有人来抢亲了,我方才答应你的求亲看来不能作数了!”

“仙子你!”韩骋勃然大怒,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往脚边一捞,这回捞出来的却不是一把大板斧了,而是两个流星锤。韩骋握着流星锤指向卢雅江,恨声道:“你怎么又来坏我的好事!”

卢雅江无语。

韩骋道:“你上回明明答应了我不再找玲珑的麻烦,你还来干什么?”

卢雅江冷冷道:“我不要她的性命,我是来找你的。”

“咦?”韩骋收起流星锤,摸摸耳朵:“你找我做什么?难道……你是来听我讲道理的?”

卢雅江走进水榭中,韩骋对他还有些戒备,不动声色地将水玲珑护在身后。卢雅江却只是自信找了个石凳坐下来,将手里的软剑搁在桌上。他这一举动无疑让韩骋放下了不少戒心,韩骋也从水玲珑面前让开些许,在一旁坐下。

卢雅江淡然道:“听方才二位的谈话,韩公子和玲珑姑娘已定亲了?在下在这里先恭喜二位了。”

水玲珑一脸贞洁大义:“小女子方才已经答应了韩少侠的求亲,即使……嗯,赤炼公子心属小女子,小女子也不能背叛韩少侠!”偷偷斜一眼卢雅江,两鬓泛红,女儿态尽显,咬了咬嘴唇,“如果赤炼公子实在坚持,那小女子也只能……”

卢雅江脸皮抽了抽。以自说自话的本事来说,这面前的一男一女倒是挺般配的。

“咳!”韩骋明显一脸不爽,把流星锤往地上重重一砸,“赤炼魔,你不请自来,到底有什么事!”瞪着卢雅江的眼睛里充满警告和威胁,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卢雅江轻轻一笑,莫名觉得心情还不赖。他在出岫山上何曾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他从小训练时和师兄弟们一语不合立刻大打出手,且往往一动手就必须得拼出一个你死我活来,后来当了左护法,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连正眼看他也不敢,而他对教主和右护法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看见桌上有一杯茶,随手就拿了起来,刚碰到嘴唇,忽听水玲珑一声娇喘:“呀,这是我方才喝过的。”韩骋酸溜溜地说:“仙子喝之前我在里面吐过口水。”

卢雅江的动作僵了一僵,不紧不慢地把杯子放下,突然一愣,指着河中道:“那是什么?”

韩骋与水玲珑同时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与此同时卢雅江身形一晃,三指已经扣在了水玲珑的咽喉上。

“你指的是什么?”韩骋一脸茫然地转回脑袋,瞧见一脸悠哉的卢雅江和满面惊诧的水玲珑,愣住了。

“你……不是说不会再伤害玲珑吗?”韩骋愣愣地说。

卢雅江冷笑一声:“我不要你未婚妻的性命,只不过如果你要留她性命,就那一件东西来换。”

韩骋纳闷:“你想要什么?”

卢雅江道:“你手里的五轮秘籍!”

此言一出,韩骋和水玲珑都惊呆了。水玲珑眼里含着泪:“赤炼魔公子,我在你心目中,难道还不如一本秘籍?”

韩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我……哎,你这人做事怎么这样直白,你想要我的秘籍,凭你的姿色装扮成姑娘来勾引我,别说什么五轮秘籍,就是要我的心要我的肝,我也都心甘情愿给你了。”

卢雅江又被他言语调戏,薄怒道:“废话少说!把秘籍交出来!”手下又扣的紧了一些,水玲珑粉白的面色憋得通红,再说不出话来。

“别别别,别伤她!”韩骋急道,“我给你,我给你,可是秘籍并不在我身上怎么办?”

这一点卢雅江早有预料。五轮秘籍可是百十门派提炼出来的精髓,江湖里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它。如果韩骋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他怎么能好手好脚地活到今天。

卢雅江丢给他一瓶绿色的药丸:“把这些药统统吃下去,我就放了你未婚妻。”

韩骋接住药丸,略有些犹豫:“这药吃了会怎么样?”

“吃了它们,你的内力会被封住五成。且每半个月毒性发作一次,如果你没有我的解药,就会痛的肝肠寸断。如果连续三个月没有解药,就会肠破肚烂而死。你放心,拿到秘籍,我就给你完全清除毒性的解药。”

韩骋还是迟疑:“那……会不会……影响我男子的威风?你知道,我指的是……”

卢雅江脸色一黑:“不会。”心中暗骂:五轮教竟出了此等色鬼败类,日后死在我手里,也不算可惜了。

韩骋松了口气,即刻眉开眼笑:“好,我吃了它,你赶紧放了仙子。”说罢一仰头,将一瓶绿色的小药丸全部咕嘟咕嘟灌了下去。静待片刻,突然脸色大变,捂着腹部缓缓滑倒在地,起先还隐忍着,不多久就痛的大声呻吟并打起滚来。

卢雅江居高临下地看着,露出嘲讽的笑容,而水玲珑则吓得花容失色,在卢雅江手下的身子瑟瑟发抖,合了眼不敢再看。

韩骋足足滚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了,脸色蜡黄,方才风流俏公子的形象丧失殆尽,又成了卢雅江初次见他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他虚弱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赤炼魔,你现在可以放了玲珑了吧。”

卢雅江却并没有立刻放开水玲珑,而是道:“你过来,伸出手,让我摸摸你的脉象。”

韩骋依言上前,卢雅江腾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脉,凝神细探了一会儿,果然脉象受阻,这才不紧不慢地放开水玲珑,道:“我先让你尝一尝厉害,以后老实点,别跟我耍什么花招,少吃些苦头。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收拾好你的东西,出发去找秘籍。”

韩骋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和水玲珑执手相看泪眼,然后提起地上的流星双锤:“走吧。”

第8章

韩骋踏出玲珑山庄的那一刻起,他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卢雅江性情古怪,脾气暴烈,但凡稍有不如他的意,他也不骂人,提着马鞭的手腕一使劲,一顿鞭子披头盖脸就下来了。韩骋又被药物封了五成内力,躲都躲不开,如果躲的话,就会迎来一顿更猛烈的抽打。而且韩骋觉得自己算是听话的了,卢雅江让他往东他就往东,卢雅江让他往西他就往西,就这样还是动辄得咎,比如——

“你走得太慢了!”劈头盖脸一顿鞭子。

“你走的太快了!”劈头盖脸一顿鞭子。

“你水喝太多了!”劈头盖脸一顿鞭子。

又或者仅仅是——

劈头盖脸一顿鞭子。韩骋惨叫:“喂!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卢雅江悠悠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可把韩骋气的吐血!

于是这天晚上,卢雅江抱着剑靠着一棵大树睡觉,命令韩骋看着火不准睡。他闭眼没多久,韩骋就射出一枚石子,正打在他的睡穴上,他身体一软,悄无声息地从树干边上滑落下去。

于是这天晚上,卢雅江抱着剑靠着一棵大树睡觉,命令韩骋看着火不准睡。他闭眼没多久,韩骋就射出一枚石子,正打在他的睡穴上,他身体一软,悄无声息地从树干边上滑落下去。

“小混蛋!”韩骋恨恨地把衣服脱下来,碰到身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的。他走到卢雅江身边,伸手在他怀里摸了一阵,摸出几瓶药,挑出一瓶开始给自己身上的伤口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怒瞪毫无知觉的卢雅江,“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干死你!”

上完药,韩骋把要全塞回卢雅江身上,在他身边坐下,默默地打量起他来。他伸出手,从卢雅江额头慢慢摸到下巴,忽而一笑:“左护法,你长得可真好看。”

弯下腰,解开他的衣服,用力在他左侧乳尖上咬了一口,卢雅江双眉紧锁,难过地唔了一声,却没有醒来。韩骋摸出一瓶药,往被自己咬破皮的地方上抹了一点药粉,然后将他翻过身来,如法炮制地在他白嫩嫩的屁股上也用力咬了一口,再涂上药。做完这些,韩骋得意洋洋的往他屁股上拍了几巴掌:“没想到你在别人面前竟是这样的,有趣,真是有趣。”替他穿好衣服,又去烤火了。

翌日清早,卢雅江是被痒醒的。还在昏睡时他就一直无意识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和屁股,醒了以后就痒的更厉害了,恨不能脱下衣服狠狠挠几下。

一旁的韩骋还在睡觉,于是卢雅江便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衣襟扒开看了看——乳首红肿饱满的像是颗相思豆。屁股也很痒,可惜不能扒下裤子,也看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身后突然有响动声,卢雅江猛地回头,只见刚醒来的韩骋一脸痴傻地看着他。卢雅江立刻整好衣服,怒道:“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韩骋挠了挠胳膊:“这里的毒虫子好多,咬的我一晚上没睡好。”

其实卢雅江昨晚睡得很好,而且好的不寻常,按理他不该睡得这么死,一整晚居然一点意识也没有。他满心遗憾,但又没找到蛛丝马迹,只好作罢。

接下来的一整天,卢雅江一直心不在焉的,屁股有意无意地在马背上蹭来蹭去,胳膊肘似有若无地蹭过胸口,还要假装若无其事。于是他也没有功夫去找韩骋的麻烦,更加没有注意到韩骋脸上那一抹狡黠的笑容了。

第9章

不知道是谁将卢雅江的消息卖了出去,许是玲珑山庄的人,总之韩骋和卢雅江离开玲珑山庄没几天后就遭到了伏击,而且来的人不少,世新派、无双门、万寿门三个与卢雅江有血仇的门派联合了几十个人一起找上门来。

名门正派如果对上名门正派,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大家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打不过也要硬着头皮一对一。但是对上邪魔歪道,就不用讲究这些了,吼一声“为XX报仇!”大家数三二一一起上,把卢雅江和韩骋围了个水泄不通,长翅膀都飞不出去。

这三个门派里面最厉害的高手都被卢雅江给杀了,剩下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大家一起上,他还是有些消受不起的,而且他的内伤还没完全痊愈,顾的了前面顾不了后面,没多久背上就被人划开一道口子。

韩骋本来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一看到卢雅江受伤了,他就感觉冲上去——此刻他手里的武器是一条九节鞭,在上一个城镇买的,因为他嫌流星锤太重——手一挥,鞭身缠住了一把劈向卢雅江的剑,用力一抽,就把那人的武器夺了过来。

正道侠客们一看,顿时怒了:好你个韩骋,居然敢帮魔教的人!果然五轮派出不了什么好东西!

于是一部分人立刻调转矛枪指向韩骋,这样一来卢雅江的压力顿时轻了一些。

突然,韩骋把刚才夺来的剑丢了出去,打在卢雅江的软剑上,原本卢雅江差点就要刺破一个老头的肺叶了,被韩骋这一搅和,剑身歪了,贴着胳膊擦了过去。

这下正道们又傻眼了:韩骋救了某某师叔一命,他到底是帮谁的?

就这样,谁要伤到卢雅江了,韩骋出手卷走那个人的兵器,卢雅江要杀谁,他就打歪卢雅江的梅纹扭丝剑。这样子整了大半天,大家都搞明白了:原来韩骋是出来捣乱的!

卢雅江大怒道:“韩骋你找死!”

正道们怒吼:“姓韩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骋苦笑着乒乒卷走两把剑:“这个,我们五轮派的教义是,不可杀生……而且不能看见有人杀生而不管……那个,所以我不能坐视大家……”

卢雅江气的几乎呕血:“管你狗屁的教义!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正道们说:“韩少侠,对魔教中人不需要讲什么规矩!坏了教义你的先辈们也不会怪你的!”

韩骋还是游走在人群间这里捣捣乱那里捣捣乱,搞得大家都快要崩溃了,最后卢雅江也不打别人了,梅纹扭丝剑盯准他的肺叶狂刺,正道们也不管卢雅江了,刀啊剑啊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韩骋委屈地大叫:“哎呀你们不要这样!赤炼魔公子我还要帮你找东西呢,正道大侠们你们的师父师叔又不是我杀的!”

这样一吼,卢雅江想起教主交给他的任务,这才放过韩骋;正道们想起来他们其实是来找赤炼魔报仇的,给自己多增加一个敌人不划算,于是又把攻势转回了卢雅江身上。

这时世新派中跳出一个穿着黄衣的小姑娘,只见她粉粉的脸,弯弯的眉,水汪汪的眼睛,好像一只嫩生生的黄鹂鸟。韩骋一看见她,眼便直了,手里的九节鞭也停下了。

小姑娘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韩骋,你别捣乱,我来跟你打!”

旁边两个成年男子齐声叫道:“小师妹快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韩骋连连摆手:“不不不,姑娘你还是快回去吧,在下不是你的对手。”

小姑娘柳叶眉一竖,举起剑拉开架势:“哼,你别看不起我,本姑娘的武功好着呢!”说罢就用不太纯熟的剑法劈向韩骋。韩骋只顾着躲,不还手,小姑娘连连出招,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左避右闪,动作飘逸潇洒,小姑娘累的气喘吁吁了都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小姑娘怒道:“韩骋!你为什么不出手!你看不起我吗!”

韩骋吸吸口水,大义凛然地昂起脖子道:“韩某从来不对女人出手。所以姑娘你还是回去吧,韩某真的不是你的对手。”拿黑眼珠子瞅瞅黄鹂姑娘,略带羞涩地垂了垂眼,“何况姑娘你这么好看,我若误伤了你,恐怕会心疼的自尽谢罪呢。”

“呀!你,你这轻薄浪子!”黄鹂姑娘躲躲脚,脸却羞红了。

这边韩骋被一个战斗力5的姑娘缚住了手脚,那厢的局势就明朗了。卢雅江的胳膊上中了一剑,但是对方很快就有三四个人倒在了他的剑下。韩骋一看到有人喷着血倒在地上,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拄着剑不动了。黄鹂姑娘吓了一跳,差点来不及收势,剑斜斜贴着他的脖颈擦了过去。

黄鹂姑娘惊呼了一声,不知所措地丢了剑,捂着心口说:“要死了,我差点杀人了,你怎么突然停下来!”

韩骋说:“我晕血。”

“你晕血?!”一旁的卢雅江听到了,忍不住插话。

“这跟门派教义一样也是祖传的,我们姓韩的都晕血。”韩骋白着脸说:“快住手,别打了。”

卢雅江一个错神,斜里一枚暗器打过来,正打中他的右上臂。卢雅江手一软,软剑差点落地。他一咬牙,用力握紧剑,又放倒了两个人,这时手突然抖的厉害,再握不牢剑了。

“什么名门正派!”卢雅江咬牙:“也不过是偷放暗器,在暗器上淬毒的小人!”

放暗器偷袭的无双门二当家冷笑:“对付你这种邪门歪道,不需要讲道义!赤炼魔使,你快快束手就擒,你再运功,毒入经脉,你就会猝死当场!”

卢雅江怎么可能认输,一狠心,将软剑移到左手,还要再战,这时韩骋越过黄鹂姑娘冲了过来,低声道:“别打了,这么多人,你打不过他们的。”说着抓他右臂的手一用劲,不知他抓住了什么穴位,又或是那毒药的效力,卢雅江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被他一拽就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韩骋身法极快,左躲右闪,九节鞭还了鞭柄朝外,但凡有人抢攻上前,他就将鞭子一送,鞭柄点住来人的穴道,那人便动弹不得。就这样,韩骋拉着卢雅江突闪出了包围圈,拉着他翻身上马,用力一踢马腹,喝道:“走!”

第10章

韩骋带着卢雅江一路往西逃,很快就甩开了追击的人。他松了口气,马速刚放慢了一点,坐在他前面的人突然发难,胳膊肘用力往他肚子上一击。韩骋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正着,身体猛地后仰,卢雅江转身又是一掌,把他打下马去。

韩骋在灰土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气的都懵了:“你、你怎么又打我!”

卢雅江冷着脸道:“谁准你搂我的腰?”

“你……我……”韩骋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情急,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用腿夹着你吗?”

卢雅江扬起马鞭就要抽,韩骋连忙跳开,大叫道:“别、别!你别动了,不然毒素入侵的更快,快点运功逼毒才是正经的!”

卢雅江就是个驴脾气,韩骋说什么他偏偏不做什么,手腕一震,鞭尾又追着韩骋过来。韩骋多了两次,发现他不打到自己不肯罢手,只好咬着牙让他抽了两鞭,卢雅江果然收势,坐到树下打坐运功逼毒。

半柱香后,卢雅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倒下来,脸色蜡白。韩骋连忙冲上去探他的脉象,不谈不要紧,这一探,猛地变了脸色。

“快!快停下来!不要再运功了,放松!”韩骋慌忙扶起卢雅江,在他身后盘腿坐下,呼吸吐纳调整内息,护住他心脉,又封住他曲垣、秉风、天宗三穴,出掌附在他神堂穴上,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送到卢雅江体内。

原来无双门因知晓卢雅江练得是阴寒一脉的内功,故在暗器上淬的是寒冥之毒。卢雅江一旦运功逼毒,反而使得毒素在体内扩散的更快。而韩骋所练内功偏阳热,正好能为卢雅江护体。若是他不在此地,只怕卢雅江再活不过今日。

许久之后,韩骋收掌,亦是脸色苍白无血色。卢雅江一缓神过来,转身把韩骋扑倒在地,拔出梅纹扭丝剑,死死抵在韩骋的脖子上,目光充满怀疑。韩骋苦笑:“我刚救了你一命,你怎么就恩将仇报,你们魔教中人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坏。”

卢雅江道:“刚才我和那群废物打斗的时候,你看似被打的捉襟见肘了,却实则游刃有余!我们一招一式皆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每每出手,不是收了他们的兵器,就是打歪我的武器,却故意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缚住手脚,让我杀了那几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韩骋歪着脑袋,目光游移,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那、那个、兄台,你不要靠得这么近行不行,我会害羞的……”

卢雅江脸色一寒,手下又用力了一些:“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别给我耍花招!”韩骋的脖子已经被他割破,渗出血来。

韩骋有些委屈地道:“我能干什么,我吃了你的毒药,本来这时候玲珑仙子肚子里都该有我的宝宝了,我却在这里天天被你又打又骂,还要用剑割脖子。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的弱点就是美人,那个小黄鹂长得那么漂亮,我一瞧见她心就砰砰直跳,鞭子都拿不住。要不是看你危险,我现在就跟着她回无双门让她给我生宝宝了!谁要在这里受你的气!”

卢雅江狭起眼睛,手下的剑松了一些,腾出一手去探韩骋的经脉,受阻的经脉并没有被打通,也就是说韩骋现在只有五成不到的功力。而且韩骋刚刚给他输送功力救了他一命,因此脉象更为虚弱。

卢雅江慢慢从他身上爬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刚才一交手,卢雅江就知道,韩骋即使剩下不到五成的功力武功依旧在他之上,也就是说这一路来如果不是韩骋故意让着他,根本就不会挨那么多打。

卢雅江说:“你现在的武功还在我之上,你为什么任我又打又骂?”

韩骋傻傻地看着他:“你不是给我喂了毒药吗?难道……我不给你欺负,你也愿意给我解药?”韩骋的眼睛亮了。

卢雅江瞪了他一眼:“做梦!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救我?”

韩骋的表情更呆了:“你死了,我上哪里找解药?”

这下卢雅江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狠狠踹了韩骋一脚,恶声恶气地说:“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乖乖带我去取五轮秘籍!还能让你少吃点苦。”

韩骋被他踹中腰子,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呻吟道:“真是魔教妖人……说翻脸就翻脸……”过了一会儿,捂着腰子坐起来,表情严肃了些许:“你最近最好少运功,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楚,你刚才逆行倒施,倒置毒素已经侵入你全身血脉了,接下来至少半个月的时候,我要每天用内功为你逼毒,才能替你把毒素完全逼出来。”

卢雅江扬鞭又要抽:“废话少说,轮不到你来教我!”

韩骋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瘪瘪嘴:“谁要给你逼毒啊,什么臭脾气,哼,魔教妖人!”

但是过了一会儿,韩骋又开始笑眯眯的了,主动凑过去问卢雅江:“哎,赤炼魔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不然我总叫你赤炼魔赤炼魔的,很是别扭。”

卢雅江瞪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膝窝里,韩骋差点跪了下去。卢雅江昂着脖子傲慢地说:“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你!”韩骋气的简直七窍生烟,又对他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卢雅江翻身上马,冷冷道:“我姓高,名……魔使。”说罢一踢马腹,马便冲了出去。

韩骋愣愣地重复道:“你姓高?”过了片刻,惨叫道:“高魔使你等等我啊!”

第11章

天黑之前,他们没能赶到下一个城镇,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了。

卢雅江中了毒,又接连赶路,早已疲惫不堪,只是硬撑着不表现出来。等下了马休息,韩骋生起火,卢雅江在温暖的火旁坐了一会儿就困极了,只来得及踢了韩骋一脚叮嘱他好好烧火,就抱着身子侧躺在地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卢雅江冷的发起抖来,却是他体内未清除的毒素作祟。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揉搓着胳膊,嘴里小声喃喃着什么。韩骋将耳朵凑过去,才听他不住呢喃的仿佛是“教主”二字。韩骋伸手将他的额发撩上去些许,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又一会儿,卢雅江呻吟起来:“冷……好冷……”

韩骋想了想,解开他的外袍,于是卢雅江只剩下一件内衬。韩骋也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在他身侧躺下,将他搂进自己怀里,手掌贴着他的背心,内力便缓缓流向他体内,引导着他体内的真气游走驱寒。

他这一弄,卢雅江便醒了。醒了,便察觉到韩骋将他搂在怀里。然而卢雅江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装睡。他要等等看,韩骋到底想做什么。

许久之后,他感觉韩骋与他贴的不再那么紧,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许的距离,韩骋仿佛是在观察着他。

“高魔使……”他听见韩骋小声喃喃道,“你长得真好看。”

片刻后。

“要是你能给我生孩子该多好,我就不再找什么姑娘仙子了,专心守着你。虽然你脾气有点坏……”

卢雅江心想:想得美!当心我割了你的子孙根!

韩骋凑上前,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亲,哑声道:“就算你不是姑娘,就算你脾气又臭又硬,我还是很喜欢你啊。哎……哎……”

卢雅江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睁开眼睛狠狠踢他一脚,再把他亲过自己的嘴唇割下来。考虑着考虑着,他就睡着了。

第12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卢雅江体内余毒作祟,每到晚上他都冷的受不了,而韩骋体热,于是每天晚上便抱着他睡。卢雅江伊始自然不肯,韩骋一靠过来他就拔出软剑要捅人,但是韩骋如果不靠过来,他晚上就会冷的睡不着。于是渐渐地,卢雅江也习惯了,只要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让他狠狠踹韩骋两脚,表示他的心不甘情不愿,然后他就会心安理得的让韩骋抱他,韩骋如果不肯抱,他就拔出梅纹扭丝剑冷笑不语。

要知道,男人清晨的意志都是很薄弱的,他们天天抱在一起睡觉,自然就出事了。

第五天早晨,卢雅江醒来,只觉得有一根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腿根处。他睁开眼,正对上韩骋深不可测的双眼,不由一愣。韩骋的目光有些迷离、有些茫然、有些热切,卢雅江与他对视,莫名只觉得心口处一紧,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起来。

然后韩骋慢慢的靠近,双唇在他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又让开,继续用那双眼睛看着卢雅江,带有探寻之意。卢雅江已经傻了,没有拒绝,韩骋便当做他是默认了。于是紧接着韩骋又吻了上去,不同于伊始蜻蜓点水的试探,这次的吻热切而深沉,舌头撬开卢雅江的齿冠,进入他口中混搅,并将他的舌头吸住后吮舔,发出令人羞愧的啧啧声。

卢雅江只觉得心快的要跳出来,大脑一片混乱,只会安静的承受,忘了推拒。他想到很多年前,大约是他十五岁的那一年,高晟风第一次抱他。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不懂男女之间的性事,更不懂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合。高晟风让他脱衣服他就乖乖的脱衣服,高晟风让他趴下他就趴下,那时候的高晟风也同样什么都不懂,一上来就横冲直撞,结果根本顶不进去,疼的卢雅江忍不住嘶嘶叫疼。然后高晟风扳过他的脸,狂乱而生疏的吻他,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仅仅是拿舌头在他嘴里乱搅。当时的卢雅江吓坏了,心砰砰乱跳,全身的皮肤都发热发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忍不住就抱住了高晟风,只是紧紧的抱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和高晟风最初发展出这段关系的时候,他心中又忐忑又期待又茫然,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几次之后,他也尝到了甜头,再见到教主,就又羞又怯,还常常偷偷看着教主笑,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自己和教主之间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大约是他这样的表现开始令高晟风不满,高晟风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每次上完他提上裤子就走,或者刚刚上完他就让他一瘸一拐地出去执行任务,言语上还会故意折辱贬低他。卢雅江和高晟风可说是一起长大的,高晟风对他的态度从来都不冷不热,卢雅江摸不透他的心思,越来越惶恐,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直到有一天,高晟风当着他的面亲吻了教中的一名少年——除了头两次交欢,高晟风再也没有亲吻过自己,而且每次都只愿从背后进入自己,不看自己的脸,也不让自己看自己的脸。

那次之后,卢雅江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清醒了。他开始明白高晟风只是拿他泄欲,他还是只是高晟风的狗,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的心理开始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抵触与高晟风交合,身体上的欢愉越厉害,心里就抵触的越厉害。

韩骋的吻太过热情,将卢雅江越搂越紧,手慢慢下移,滑到卢雅江的臀部时,卢雅江终于清醒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教主,所以他根本不必安静的承受,他可以反抗。

他一提膝猛地顶到韩骋昂扬的双腿间,韩骋瞬间就把他推开了,脸色惨绿,捂着胯间哎哟哎哟惨叫,在地上滚来滚去。卢雅江猛地跳起来,将凌乱的衣服拢了拢,噌一声抽出软剑,指着韩骋,全身散发冷气:“你,找,死。”

韩骋滚了好几个来回才停下,眼睛红红、气息奄奄地瞪着卢雅江:“你好狠……”

卢雅江方才也被他吻的动情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便越发蛮狠起来,横剑道:“我阉了你!”说罢梅纹扭丝剑便真的往韩骋胸口刺去。

韩骋一个鲤鱼打挺躲了过去,卢雅江又刺,韩骋怒道:“你够了没!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打打杀杀的,我方才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也情愿的很。你要是不喜欢一早推开我就是,做什么又拿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