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上一章:第 8 章
  • 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下一章:第 10 章

张浩瀚倒抽一口冷气:“不可能,你是赤衣魔使,那人又是谁?”

杨仁和依旧不紧不慢地补充道:“的男人!”

张浩瀚缄默。

杨仁和突然飞身而起,直扑树林中,张浩瀚有些诧异,然看清他所去的方向,心中顿悟,急急追了上去:“等一等!”

杨仁和在金蝉剑刘远通的墓碑前停下,张浩瀚追了过来,不敢靠近,紧张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杨仁和握着剑用剑尖描绘着墓碑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吾友金蝉剑刘远通之墓。哈!”

张浩瀚紧张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人既已死……”

杨仁和高声打断道:“你可知我为何留你一条活路?当年你与刘远通串通一气,谋害我父韩江,迫他吃下毒药,散去一身功力,你死一百遍,一万遍,都死不足惜!然念在你及时悔悟,放我父离去,保住一条性命,我又念你毕竟是我父幼年好友,他未必愿看你身首异处,才格外网开一面。可我留你性命,不是为了让你玷污我父故居,把这罪人埋在我父门口的!”说罢手中剑势一运,功力大盛,张浩瀚欲上前阻拦,却没来得及,只听轰的一声,大理石制的墓碑顿时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张浩瀚盯着满地的碎片,不可思议地说:“你……你究竟是……你说韩江没死?”

杨仁和咬牙切齿:“与死了也差不多了。”

张浩瀚又道:“你口口声声称韩江是你父,你到底……”他真不明白了,韩江死了二十年都悄无声息的,突然跑出来一连串的年轻人,各个都是韩江的儿子。韩江到底生了多少个儿子?一打?一窝?

杨仁和轻笑,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一些:“是我岳父。”

张浩瀚哑然。他想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韩江除了一堆儿子,怎么又多了一个女儿。

杨仁和抬起眼,张浩瀚在黑夜中对上他细长的眼眸,竟是全身一冷。他无法揣测这个少年的内功究竟有多么深厚,他刚才出手的那一招,自己竟连看都没有看清,墓碑就已碎了一地。

杨仁和冷冷道:“连死了都要恶心人,看来我让他死的太痛快了。还有你,既然你不趁着机会有多远滚多远,还拿他来恶心人,那就是你自己寻死,怪不得别人。”说罢脚下一点,手中的剑直刺张浩瀚而去。

张浩瀚手一翻,伽罗刀出鞘,迎上他的剑锋,道:“我不管你究竟是谁,少年人,你未免太过狂妄!”

杨仁和道:“臭老头,敢说我狂妄,我看你才太过狂妄!”

砰的一声,两人剑锋相交,擦出剧烈的火花。张浩瀚心头大震!杨仁和手中所持武器乃是软剑,按理如何能与他手中的伽罗阔刀直面相对?可一招对上,却是他退了半步,可见对手内力之高强,远在他之上!那不过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居然将他五十年的潜心修为压在脚下!

杨仁和虽然也学过卢雅江的剑势,但软剑并不是他常用的武器,用起来并不称手,故虽他武功远在张浩瀚之上,却也只是暂时打了个平手。而他之所以用卢雅江的武器,是因为卢雅江暂时不能自己出手,他有带卢雅江报仇之意。

张浩瀚与他过了五个来回,便知对手绝非善类,额上沁出汗水,道:“你这少年人好生不讲道理,远通虽身负罪孽,然他已以命赎罪,他一生倾慕韩江,我将在葬在此处,只为了他前生心愿。”

杨仁和道:“狗屁!你们这两个恶心人,我恨不能把你们挫骨扬灰,你不滚远点,还自己凑上来继续恶心,我今天就要剐了你,鞭他的尸!”

张浩瀚一套修罗刀法,刀光大盛,几乎可说滴水不漏。杨仁和目光随着刀锋走,敏锐的捕捉到一丝空隙,打蛇随棍上,贴着他的刀锋上去,刺中他虎口。张浩瀚手一松,伽罗刀应声落地。杨仁和手腕一翻,软剑架上他的脖颈。

张浩瀚一脸震惊,缓缓闭上眼,道:“你既是为韩江报仇的,我无话可说。只是远通身已死,你也悔了他的墓碑,便让他安息吧,求你不要再开他的棺。”

杨仁和从怀里抓出一个药瓶,塞进张浩瀚手中,冷声道:“全部吞下去。”

张浩瀚愣了一愣,迟疑片刻,照做了。片刻后,他痛苦的扭曲了脸色,黄豆大的汗水顺着额角滚落,身体缓缓弯了下去,在地上蜷成一团。

杨仁和收回剑,冷冷道:“这就是当年你们给韩江吃的逍遥散功丹,我让你也尝尝这种功力化尽,脏器溃烂的滋味。你还有两个月的性命,我今日便不开他的棺,你自己把他挖出来,找个地方把他跟你一块葬了,别污染了这块地。一个月后我会派人来这里,还有你或他剩下的任何东西,我就把他挫骨扬灰。”

说罢合剑,漠然离去。

第43章

翌日一早,杨仁和要进城去给卢雅江准备车马,卢雅江也要跟着一同去。虽说他要走了,但他临走前还想再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在谷水镇里找到点关于韩江和韩骋的消息。

卢雅江从前是何等高的心性,走哪都要穿招摇的大红衣服,这段时日他实在是吃了不少亏,脾气也收敛了些许,主动问杨仁和要了套灰扑扑的衣服穿,还弄了点尘土把粉白的脸扑灰了。

这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要下雨,杨仁和取了一把油布伞,嘀咕道:“这天气真让人心情不好。”转而对卢雅江笑道,“韩兄,孟子说阴天少出门,不如我们今天别去了,再多等两天。”

卢雅江冷冷道:“废话少数。”径自拔步走了出去。

杨仁和不满地嘀咕道:“跟我在一起有那么不好么?”把伞塞进篓子里,追了出去。

谷水镇城门进去走两条街就有一家武器店,卢雅江想起昨天的事,便走进去问店主讨了柄长缨枪,拿在手里掂了掂。奇怪的是,他完全找不到昨天那种感觉了,枪杆子拿在手里就跟当初在谷水崖下一样别扭,怎么拿捏都不是。

试了一会儿,卢雅江有些烦躁,满脑子都是韩骋的一颦一笑,穿插着高晟风冷漠的、高高在上的身影,他心乱如麻,将长枪一丢,走了。

杨仁和正思考着怎么样能让卢雅江再多留几天好好养伤,突然听到前面的路口传来少年的叫卖声:“卖菊花糕啦,来尝尝吧!”

他心头一震,抬起头,果然看见那个其丑无比的小贩抱着箩筐站在路边叫卖自己的菊花糕。与此同时,卢雅江也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脸色一变,身上瞬间溢出浓重的杀气。

“韩兄!”杨仁和暗道不好,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昨天在酒楼里拉下了一样东西你赶紧陪我去取吧不然要被别人拿走了!”

卢雅江根本没有听他说了什么,冰冷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扎在那小贩身上。他浑身散发出冷气,连站在他面前的杨仁和都打了个寒颤。

杨仁和拉起他的手就想把他拖走,卢雅江像是钉子一样扎在原地不动,狠狠把手抽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去,我有事要解决。”

杨仁和急的都要出汗了,眼珠子转转,拉住卢雅江指着驻足在某个摊子旁的两三个人道:“韩兄,你看,那几个是不是武林人士?他们好像一直盯着你看,你认识他们吗?”

卢雅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觉他们根本不是在看自己,便对杨仁和道:“滚开,往西走三条街等我。我办完了事来找你。”

杨仁和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往那小贩走去,拦都拦不住,急坏了。

卢雅江走到那小贩面前,停下脚步,发出一串寒冷入骨的笑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别来无恙啊。”

卖菊花糕的小贩莫名地用看着他,拿起一块菊花糕:“客官,买菊花糕吧。”卢雅江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猥琐小贩在对他做出了这种事情以后居然还敢留在谷水镇里;而且因为小贩天生斜视,两目的焦距对不上,所以他明明看着卢雅江,但是卢雅江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这是何等的忽视;不光不看自己,还一脸无所谓,这是何等的蔑视;不光一脸坦然,还敢让自己吃他的菊、花、糕!这是何等的挑衅!!!

卢雅江活那么大没有受过这种轻视和侮辱,本来还有些顾忌在这里出手,此刻已是怒火中烧,什么都不顾了,怒吼道:“我阉了你!!!”

杨仁和一脸惨不忍睹地闭了闭眼,正想着该怎么挽回事态的发展,这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人惊呼道:“啊!有人闹事!”

声音未落,一个绿衣服的少年跳了出来,喊道:“恶霸!不许欺辱良民!放开你的手!”

卢雅江扭头一看,就是昨天在酒楼里找他茬的那个绿衣小鬼,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新仇旧恨一起算,将那小贩一丢飞起一脚就往绿衣少年胸口踹去。

绿衣少年身手不赖,一侧身躲过了,卢雅江一拳紧贴上去,那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剑锋对准他的拳头推了上去,卢雅江及时收手,跳出战局,冷笑道:“什么名门正派,还不是拿着武器欺负赤手空拳的人?”

少年下意识地狡辩道:“我不是……”顿了顿,眼睛一亮,“你说什么?名门正派?意思你是邪魔歪道?难道你真的是赤炼魔使?”

杨仁和赶紧冲上来打圆场:“误会误会,这是一场误会!”

卢雅江一脚把他踢开:“滚!不关你的事!”

绿衣少年惊呼道:“呀!你吃霸王餐、欺凌小贩,还殴打路人!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说罢抢攻上来,莽莽撞撞就往卢雅江身上挥刀。

杨仁和在一旁看他剑招路数,是燕溪山庄的弟子,但是年纪轻,出手莽莽撞撞的,连对手的底都没探就敢这样打,功夫又不高,卢雅江即使没有兵器,即使有伤在身,解决这样一个角色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卢雅江不紧不慢地避开他的剑,双指一捏,夹住他的剑身。绿衣少年用力抽了抽,抽不出来,顿时大惊:“你这贼人!”

卢雅江手一收,就把他的剑抽了过来,反手一掌,扇在他脸上,冷笑道:“看来我该教你些江湖规矩,做人要不得这么嚣张!”

杨仁和惨不忍睹地把脸捂上了: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就是卢雅江没有。

绿衣少年的左脸颊顿时红肿起来。他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等着卢雅江:“你这贼人……居然敢打我的脸……”

卢雅江再一甩手,他右脸颊也肿了起来。

绿衣少年完全呆滞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女人的尖叫声,一个蓝衣女子冲了出来,一把将绿衣少年搂进怀里,激动的颤抖着:“你居然敢打我家柳儿如花似玉的脸!我跟你拼了!”

只见这女人三十来岁年纪,妆容精致,保养得当,是个当之无愧的大美人。她袖子一震,从宽大的袖管里掏出一条九节鞭,鞭子对卢雅江照脸抽了过去!

杨仁和心中一合计,此人应当也是燕溪山庄的,美貌,武器是九节鞭——她应当就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孔雀娘子顾花翎,是燕溪山庄庄主夫人的妹妹。而她口中的柳儿,这名绿衣少年,就该是燕溪山庄庄主的小公子燕柳,她的外甥。

孔雀娘子顾花翎功夫不弱,同样是江湖美人,比起花瓶水玲珑,她就是真材实料的铁娘子了。她之所以不如水玲珑有名,是因为她年纪不轻,又已嫁做人妇,断绝了江湖男子们的肖想。

顾花翎一出手,卢雅江就不如刚才那么局促了,他手中又没有武器,那鞭尾上长着倒刺,他不敢徒手去抓,就只能躲闪。一个躲闪太急,触动了伤口,动作滞了一滞,偏偏那鞭子都是照着他脸抽的,于是鞭尾从他耳际扫过,拖出一条血痕来。

这下轮到教主大人怒了:臭婆娘,居然敢打我家左护法如花似玉的脸,我也要跟你拼了!

于是杨仁和弯腰捻起一枚石子,正欲趁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出手,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出手,卢雅江已然忍无可忍,将书篓一丢,抽出梅纹扭丝剑向顾花翎的肺叶直刺过去。然而他出手受制,顾花翎又有了准备,侧身一闪,九节鞭打歪了他的剑。

燕柳看清他手中的剑,激动的快要晕倒道:“我的天呐!我的妈呀!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天宁教的赤衣魔使总算让我给找着啦!二姨,放着我来!”说罢又横剑攻了上来。

此时天终于下起了小雨,杨仁和闭了闭眼,只想赶紧把卢雅江掳走带回出岫山上狠狠打他屁股,这混乱的局面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燕柳那一喊,惊动了附近逛街的武林人士,大家都兴奋地叫着“赤炼魔在哪里?在哪里?”不一会儿,许多人围了过来,不少人跳入战局——只要能亲手拿下赤炼魔,在江湖上必然会声名大振;便是不能亲手拿下,也可以协同拿下,日后一样有吹嘘的本钱。

卢雅江应付一个顾花翎和一个燕柳已经有些吃力了,骤然又加许多这么多人,他开始显得捉襟见肘,节节后退。挡下一刀后,他脸色一白,唇角溢出鲜血来。

有人喊道:“赤炼魔受了伤!”

卢雅江咬紧牙关,继续奋战,然而他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剑招越使越乱,身上的破绽越来越多。

“啪!”五谷道人一掌拍在他后心上。

“噗!”卢雅江吐出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

第44章

一柄大刀照着卢雅江的胸口砍了下去,电光石火只见,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把长刀架住了他下落的剑,在卢雅江身上三寸处堪堪停住。

接下这一刀的人是杨仁和,他脸色青白,胸口激荡,险些松手弃刀,拼了命握住了。

在看到燕柳和顾花翎出手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难以善了,自己再不出手,卢雅江必然有危险。然而他为了隐藏功力封住了自己的大穴,在卢雅江和顾花翎打斗的时候他已经用针扎了自己的大穴,但是要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令凝滞的内力在经脉中流淌。越来越多的人来掺和这场热闹,卢雅江败势如山倒,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时间,眼看卢雅江陷入困境,他不得不出手了。

他刚夺下一个在外围跳脚的小弟子的刀,就看见卢雅江昏倒在地,慌忙冲上去相助。内力未至,他硬生生接下这一刀,右手的虎口瞬间崩裂,血顺着刀柄淌了下来。

人们太快就把赤炼魔使打到,还没来得及兴奋够,此时跳出一个搅局的,纷纷摩拳擦掌。刀剑都冲杨仁和身上招呼过来。

杨仁和心中叫苦不迭,此时才知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硬生生激出内力冲破被封的穴道,内府处火辣辣的灼痛,他也顾不上,一招旋风刀把围在跟前的人们硬生生逼退了半步。

五谷道人道:“你是什么人?”

杨仁和刚刚出手的时候,明明只是个寻常的刀客,打扮的像个书生,那一刀他接的十分吃力,人们都以为他一刻就会倒下去。然而不过转瞬,此人身上突然现出巨大的压迫力,脸还是那张脸,却仿佛变了一个人,站在十步外都能被他的气势震慑。此人绝非凡人!

杨仁和轻轻喘着气,冷笑道:“什么武林正道,以多欺少,还从背后偷袭,也算本事?”

燕柳吃惊道:“你不是武林正道,你也是魔教中人?”

五谷道人涨红了脸道:“你们魔教中人作恶的时候不讲江湖道义,怎么自己打不过别人,就要讲侠义了?”

杨仁和哼笑一声,道:“我不用讲道义,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他这话说的倒也不是大话。在谷水镇中的武林人士,除了个别散客正好游览至此,不是各门派派过来请谷水二侠的小弟子,就是一直籍籍无名却又想要一举成名的人,大多是些浑水摸鱼的庸才,真正的精英都在筹备攻打出岫山的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杨仁和刚才看的很清楚,这七八个人里面最厉害的就数燕溪山庄的孔雀娘子了。

五谷道人道:“黄毛小儿,好狂妄的口气!”

顾花翎把鞭子一横:“那我就把你们这两个丑八怪的脸都打花!”

“丑八怪?”杨仁和气得跳脚,怒道:“本来念你是个女人,我还想放你一马。既然你这么说,我要你好看!”

那几人又一齐攻上来,杨仁和一边注意着昏倒在地的卢雅江,一边抵挡他们的攻势,居然还游刃有余,面带轻松的微笑。然而实则他的丹田处刀刮似的疼,且越来越疼,是强冲内力导致的内伤。

杨仁和放倒了三四个人以后,眼见围观的队伍越来越拥挤,围观群众的脚都快踩到卢雅江脸上了,他情知这样纠缠下去对己方是大大的不利,于是一手抱起昏厥的卢雅江,另一手握刀,一边与人对战一边往后退,觑准一个空隙,抱着卢雅江往城门口冲去。

一群人哪里肯罢休,见他跑了,便以为他已是黔驴技穷,何况赤炼魔好不容易被打晕了,成名的机会近在眼前,哪容得他走,纷纷拔腿追了上来。

杨仁和带着卢雅江冲出城门,在野郊停下。他轻柔地将卢雅江放下,让他的身体靠在一棵树上,然后回过身,冷冷地打量追出来的五个人。

追出来的分别是燕柳、顾花翎、五谷道人和金山派的张伟平,最后一个湖绿衣衫、面目平庸的男子杨仁和不认得,不晓得是哪里窜出来的江湖喽啰。

雨势已渐渐大了,杨仁和的头发被雨打湿,湿淋淋的盖在头上,他却极是潇洒地横剑一笑,甩了甩头发,没甩起来:“你们一起上吧!”

那五人果真一起攻了上来,只有湖绿衣服的男人笨拙地在外围跳来跳去也插不上手,显然他武功最差,其他四个都积极地抢在最前面。

杨仁和即使被围攻,也不慌不忙,劈开顾花翎的鞭子,长鞭被他往旁边一甩,借力打力,撞开了燕柳手中的剑,鞭尾抽在五谷道人掌心里,五谷道人痛叫着收回手,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张伟平一招“开天辟地”,手中的剑照着杨仁和的脑袋直劈下来,杨仁和头都不抬,双指准确地夹住了他的剑,指节一勾一弹,剑身立刻碎成了几段。

就在此时,在一片乒呤乓啷的打斗声中,有一声极不和谐的破空声,一枚泛着蓝光的箭镞往昏迷的卢雅江处飞去。杨仁和大惊,立刻弃下战局飞扑过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瞧着那箭刺进了卢雅江的肩膀。

杨仁和心头大震,不管不顾地露出了后心,五谷道人见这是个机会,飞掌拍了过来,杨仁和回手与他对了一掌,五谷道人肥硕的身躯立刻往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他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用毒箭射卢雅江的人就是那个穿湖绿衣衫的男子,杨仁和看了眼箭尾上的标记,立刻出手封住卢雅江的穴道,抬头看着那人道:“你是万艾谷的毒师?”

万艾谷是个长满药草毒物的地方,那里有两种人,一种是药师,一种是毒师,而这人显然属于后者。

杨仁和目光森寒:“把解药交出来,我放你一条活路。”

那毒师被他的气魄所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打斗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卢雅江,此时卢雅江脸上灰扑扑的尘土都被雨水冲去了,顾花翎定睛看了他一眼,惊呼道:“恩人!”

此时莽莽撞撞的燕柳横剑冲上去,喊道:“魔教妖人,受俘吧!”杨仁和还没出手,一条鞭子横空甩过来,卷走了燕柳手里的剑,却是顾花翎干的。

燕柳空着手一脸无措:“二姨……”

顾花翎道:“柳儿,你快退下!”

这时张伟平捡起燕柳的剑又冲上去,顾花翎一闪身挡在他面前。张伟平震惊道:“你要倒戈?”

顾花翎道:“对。”

那边几个人莫名其妙自己打了起来,于是杨仁和放下卢雅江,往那毒师走了过去,寒声道:“解药。”

那毒师怕极了,转身就要跑,杨仁和追上去,那毒师转过身,袖子里藏了枚机匣,正是这枚机匣里又射出一只毒箭。杨仁和眼疾手快,抓住毒箭的箭尾,反手往那毒师身上丢了过去,只听毒师一声惨叫,毒箭完全没入了他的肩膀。

杨仁和含笑走上去,揪着他的领子问道:“解药是哪一种?”

毒师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包药丸,杨仁和问道:“这是什么毒?”

毒师道:“万、万麻散……”

杨仁和蹙眉。万麻散这种药他听说过,是一种特别剧烈的麻药,一指甲盖的量能麻翻一头大象,中毒者会立刻丧失行动能力,而且因为药性太剧烈,等麻性散去后也会有后遗症,中毒者的神经会受到损伤,从而导致行动迟缓,武功减弱,甚至影响心智。

毒师的眼皮已经开始上下打架了,杨仁和一把把插进他肩头的箭镞拔了出来,毒师一声惨叫,又清醒了。杨仁和说:“这真的是解药?”

毒师泪流满面地说:“真的……真……呼……”睡着了。

杨仁和不耐烦地翻翻白眼,又把箭头插进他右边的肩膀,毒师再度惨叫着醒了过来,杨仁和把他交出来的解药拿了一颗往他嘴里塞:“怎么解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赶在中毒后半个时辰……呼……”又睡着。

杨仁和动作干净利落地拔箭,扎他胳膊。“噗!”

“啊!!!”

“继续。”

“半个时辰内三颗解药……呼……”

“噗!”

“啊!!!然后每两个时辰一颗……呼……”

“噗!”

“啊!!持续三天,并坚持全身按摩……呼噜……”

“噗!”

“啊!”毒师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泪眼汪汪地说:“然后就解了……呼……”又睡死了。

“啪!”杨仁和又往他屁股上扎了一箭,尽根没入。

这回毒师连睁眼和惨叫的力气都没了,流着眼泪有气无力地哼哼道:“又怎么了……”

杨仁和冷冷道:“看你不爽。”

他拿着解药走回卢雅江身边,那边张伟平已经被顾花翎打败了,而除了一脸茫然的燕柳,其他人先前都已经被杨仁和打败了。

杨仁和对于顾花翎的突然倒戈也很莫名,但是他并不关心,抱起卢雅江,给他喂下三颗解药。

顾花翎走到杨仁和身边:“他是赤炼魔使?”

杨仁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语。

顾花翎咬了咬嘴唇:“他今年几岁了?”

杨仁和还是不理她。

顾花翎竟渐渐红了脸,三十多岁的女人女儿娇羞态尽显,揪着衣摆道:“他跟韩、韩……哎呀,就、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冤家啦!他们是什么关系?”

第45章

杨仁和蹙眉,不悦道:“你跟韩江有什么关系?”

听到韩江这个名字,顾花翎眼睛顿时亮了,欢呼道:“果然是他!他与韩江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这两年出现在江湖上的那个韩骋?可他又怎么会是天宁教的人。”

杨仁和懒得理他,抱起卢雅江就要走,顾花翎上前一步拦住他,方才还笑盈盈的脸蒙上了一层哀愁:“他……是韩江的儿子吗?”

杨仁和道:“是又如何?”

顾花翎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一步,眼泪唰的一下打了下来:“他竟然……竟然连儿子都有了……我就知道,他当年说过要娶我的话,不过是花言巧语。他骗走了我的初吻,骗走了我的初恋,却一走就是二十五年,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了别人也不来抢亲……”

燕柳震惊道:“二姨,你……”

“二十五年前?”杨仁和上下打量他:“二十五年前你几岁?”

“八岁。”顾花翎羞怯地垂下眼,“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你……”杨仁和嘴角抽抽了:“你情窦开的真早。”

顾花翎旋即正色道:“他果真是韩江的儿子?韩江二十年前真的死了吗?”

杨仁和懒洋洋道:“死了,你都嫁人了,也趁早死心吧。”

顾花翎凝眉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世究竟如何,这些人我燕溪山庄派人多方打探韩江的情况,便是他果真遇害,我们也想寻出他的仇人为他报仇。可惜始终无果。”

当年刘远通等人擒下韩江,张浩瀚偷偷将他放走,刘远通不敢说出自己给韩江下药之事,便称韩江是自行逃走的。这事不大光彩,其他人也未敢将此事宣扬出去。二十年一过,当年喝了那一场酒的人里除了刘远通与张浩瀚之外都已全数入土,如今刘远通和张浩瀚也死了,所以韩江的事在江湖上一直是个悬而未决的谜题,谁都不能确定他是死是活,只能以失踪案论处。

顾花翎道:“当年韩江从西山九怪手里救下我山庄数十女眷,我燕溪山庄至今感念他的恩情。若这孩子真是韩江的儿子,带着他韩家的玉佩来我山庄,他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山庄上下千人都可以任凭差遣,以报当年的恩情。”

杨仁和道:“你不怕我们魔教?”

顾花翎顿了顿,红着脸道:“讨厌,跟你们魔教有什么关系,我是为了那个作死的冤家。”

杨仁和翻翻白眼,道:“放心,自有用的到你们的地方。”说罢抱起卢雅江飞身而去。

燕柳在后面沮丧地嘟囔道:“二姨,赤炼魔跑了,我扬名立万的机会没有了。”

顾花翎说:“傻孩子,放心,江湖上有的是机会。”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