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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他轻声道,难掩震惊。

时年被人正面堵住,心中正道天亡我也,却听到这么个声音。她诧异一看,发现眼前的男人有点面熟,是那晚刚过来时,她救下的锦袍青年!

来不及思考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把抓住他,“快跑啊,被抓住会死人的!”

刘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拖着往前跑,身后很快又有了声音,是硕果仅存的两名守卫。风声呼呼,他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深夜的长安城,她也是这么牵着他狂奔。

他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时年一惊,他说:“这边。”

右侧是一座假山,中间是空的,他先让她躲进去,然后自己再进去。时年听到脚步声靠近,紧张得汗都要下来了,这能行吗?那些人难道看不到这儿有假山?

她想说话,一抬头却撞上男人的下颔。山洞狭窄,两人这么站着,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周围好像一下子就热了,呼吸交缠,清晰可闻。他也在看她,乌黑的眼眸隐有火花,半晌吞咽一下,喉结起伏。

“你…”

他抬手,按住她的唇,声音低哑,“别出声。”

她吓得不敢再说。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力量转柔,拇指轻轻摩挲,竟像是…恋恋不舍。

脚步声越来越近,让她惊讶的是,却在只有一墙之隔时忽然停住。外面安静一瞬,她重新听到声音,是他们走远了。

旁边的男人说:“好了。”

时年小心张望,“不、不会是圈套吧…等我们出去自投罗网?”

刘彻率先出去,冷风一吹,顿时舒服些了,这地方他是不敢待下去了,“放心吧,他们有那个脑子就好了。”

他不让人跟着,杨得意却不敢真的不留人保护他,那两个守卫多半是被暗处的影卫支走了。

时年确定人真的走了,不可置信,又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她这才有功夫注意救了她的人,“谢谢你啊。我们,又见面了…”

这打招呼的方式很奇怪,他却并不惊讶,好像在他心中她就该是这样。古怪,机灵,不按常理出牌。他找了她这么多天,遍寻不获,片刻前还在想着她,下一瞬,她就出现在他面前。

那样突然,一如那晚的从天而降。

他轻轻笑了,“是啊,又见面了。”

这话说得仿佛老友,时年刚想笑,却听到男人问:“他们为什么追你?你做什么了?”

她做什么了?她本来什么都没做,只是冲动逃跑,后来又狗急跳墙,分别用鞋子和电击棒搞晕了守卫…

这得算袭警吧?

时年一个哆嗦,正色道:“不关我的事,是这宫里的守卫太敏感了。我是清白的!”

他看出她有隐瞒,却没有继续追问。男人偏着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像在思考着什么。时年不自在地拧了下身子,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形不比刚才被侍卫追好多少。

正思考怎么脱身,目光却一转,被远方一个身影吸引了注意。

他们站在沧池流水一侧,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对岸不知何时站着个年轻女子。一身白衣、青丝披散,月色下,容颜如雪荷般素净。和苏更那种腹有诗书的恬静文雅不同,这女子就这么站在那里,娇怯怯不胜衣,便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保护。

时年看得呆了,想问这是谁,一个名字却忽然浮上心头,和那晚见到长安城时一模一样。

卫子夫。

她怔了两秒,猛地回过神。

卫子夫!!!

这就是她找了那么久的卫子夫??!

刘彻察觉她的眼神,顺着望过去,神情顿时一变。

时年脑袋里乱糟糟的,她的能力是能够透过古物看到尘封的过去,自从到了汉朝,这个能力只奏效过一次,就是刚到那晚,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里是古长安。时年本以为,这是因为她到了古代,这些就不算是古物了。可是刚才,它第二次奏效了。

怎么你现在都可以直接提示人了?!

但无论如何,有个念头很清晰,她得过去。机不可失,她好不容易撞见卫子夫,不能让她跑了!

她提步想走,刘彻问:“去哪儿?”

她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碍事的,“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做。你呢,不困吗?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刘彻盯着她,“暂时不困。你有什么事要做?”

“我…”

刘彻忽然挑眉,“你不会想去见她吧?你们认识?”

时年一惊,却听到那边一声巨响。卫子夫身子一倾,掉到了河里。

时年:“…………”

刘彻看到女子落水,也是一惊。旁边的人比他更快,风一般卷到水边,只见流水宽阔,素衣女子在里面挣扎,还是被带往下游。

时年:“不行!”

她不知道卫子夫为什么跳河,但她如果死了的话,她是不是也完蛋了?!

刘彻听到她说完这句话,下个动作就是脱衣服。女孩脱掉外面的深衣,只穿着贴身的里衣长裤,“扑通”一声扎进水里。

刘彻:“你干什么?!”

她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沉到水底,女孩划动着着双手和双腿,半个身子浮在水面,目标明确地朝前游去。他从没见过人这样游水,那样灵巧,像一条鱼。

时年很快接近了卫子夫,她已经没多少力气,闭着眼漂在那里。她正好抱住她,两个人一起游到岸边,她再费劲地把她推上岸,然后自己也爬上去。

等刘彻穿过河上拱桥跑过来,正好看到时年用力推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喂,你醒醒啊!卫子夫?你醒醒!”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多半是不行了。有心劝她,却见时年捏住女子鼻子,深吸口气,吻上她的唇。

刘彻:“…………”

时年吹了几口气,开始按压她的胸口,“卫子夫!你不许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说你能不能负点责任,不要连累别人!”

她哭着喊:“你给我醒过来!”

“咳…”女子呕出一口水,慢慢睁开眼睛。

时年眼泪还挂在脸上,怔怔望着她。卫子夫眼神茫然,“我…还活着?”

时年破涕为笑,“你活着,你当然还活着。你且不能死呢!”

卫子夫目光一点点集中,先落到时年脸上,然后看到了一旁的刘彻。她神情一变,还没开口,刘彻先问:“你没事吧?”

卫子夫:“我没事…”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时年担忧地想扶她,却被避开了。

卫子夫望着他们,似乎在平复情绪,半晌,盈盈施了个礼。她浑身湿透狼狈万分,这个动作却做得非常优雅,竟有种贵族女子的端方气韵,“妾失足掉落明渠,多亏两位相救,才捡回一条性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必定结草衔环!”

时年:“不、不用客气…”

“今日太晚了,恕妾不能久留,这便告辞。”

“你要走?可你现在…我们送你回去吧,你还得看医生啊!”

卫子夫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惨白着小脸,坚决摇头,“不用了。妾还要再求两位帮一个忙,今夜之事,请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她满眼恳切,时年迟疑地点点头。卫子夫又朝他们拜了一拜,转身快速地跑走了。

时年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她说她是失足滑落,可我明明看到,她是自己跳进去的…”

刘彻也望着卫子夫,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来,时年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浑身湿透,里衣贴着身体,曲线毕露。刘彻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想了想,也开始脱衣服。

时年一惊,“你干嘛?!”

刘彻把外袍丢过来,背过身走到一旁,“穿上吧,别着凉了。”

时年摸着衣服,抿嘴一笑。没想到这个古代男人还挺绅士。

古代男人,她忽然回过神,对啊,她现在在古代,今晚发生这么多事,万一这个人追究起她的来历怎么办?

她露的马脚好像有点多…

刘彻等了很久,始终没听到她说好了,他又不敢贸然回头,直到时间长到不对劲了,他终于转身。

却见身后空空荡荡,月光照拂着砖地,那个人又不见了。

刘彻盯着那处空地许久,淡淡道:“出来。”

几乎是下一瞬,暗处就出现个身影,恭敬地跪在他脚边,手里还捧着个东西。是她落下的深衣。

刘彻拿起深衣的一边衣袖,摩挲袖口花纹,神情平静、难以捉摸,“跟上去,查出她是谁。”

时年偷溜出掖庭的事并没被人发觉,不过连翘第二天看到她的布没织完,为她居然敢违抗自己感到震怒,不仅加了两倍的任务,还吩咐在做完之前,不许给她吃饭。

连八子傲然道:“你可以继续阳奉阴违,只要你不怕就这么饿死。”

已经饿了一夜的时年没力气和她抗争,顺从地去了织室。连翘实在辣手,居然还安排了人监视她,导致月容想送杯水都不行。

时年从早晨奋战到午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做完吃上热饭。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一朝穿越,对生活的要求已经放低到这个地步…

最后她实在不行了,手和脚还机械地运动,脑子却开始走神。

昨晚这一趟,其实算很有收获了,她见到了卫子夫,还救了她的命。可恨聂城他们还不露面,想吹嘘一下自己勇救美人的壮举都没对象。

只是,卫子夫为什么要跳河呢?还有那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深夜出现在宫廷,又衣着华贵,难道是皇帝?可是不对啊,是皇帝的话,为什么见到守卫要躲呢?卫子夫也不该不认识皇帝啊!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她抓着头发,痛苦道:“你到底是谁啊!”

“你猜?”

“啊!”时年吓得瞬间弹起,这才发现窗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

正午时分、树影摇晃,一个玄衣玉冠的青年随意坐在窗户上。一条腿屈起支在上面,另一条悬在半空,手里还握着个桃子,不时抛一下。

见她看过来,刘彻扬眉一笑,“吃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本文第一个吻戏,来自女主和——卫子夫!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掌声响起来!

身份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时年惊道。

她转头,却发现门口本来监视她的人不见了。不仅如此,庭院里空空荡荡,大家好像都出去了。

刘彻:“我看里面没人,直接走进来的。”

他说着,从窗户上跳下来,时年问:“你来做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就是他亲自带进宫的美人。

刘彻想起听到影卫回报时,自己的心情。杨得意说,他见了连八子和月少使,还有一位时少使没见过。

原来,她就是那个时少使。

“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是陛下的…少使夫人。”

他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声音压低,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温柔。

时年心头一跳。他知道她是谁了,现在又跑来找她,想做什么?找麻烦吗?

女孩后退半步,脸上浮现防备。他看在眼里,“放心,你救过我一次,我又救了你一次,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了。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告诉别人。”

她犹自怀疑,“真的?”

刘彻叹口气,“那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时年想了想,说:“你知道我是谁了,我却还不知道你是谁,这不公平。既然是生死之交了,还隐瞒身份不合适吧?”

居然反将他一军。

女孩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有戒备,还有隐隐的好奇,唯独没有看惯的敬畏和讨好。他很喜欢这眼神,想让她继续这么看着自己。

他笑着说:“我嘛,是当今陛下的弟弟,广川王。”

广川王,时年对这个名号有印象,之前听宫人说过,好像是王太后的妹妹王夫人的儿子。她们姐妹都是景帝的妃子,王夫人在武帝登基前就去世了,几个儿子都由王太后代为抚养。广川王和武帝的感情也很好,最近确实住在宫中。

所以,真的是他?

时年这么想着,目光却落上他的衣服。玄黒刺金,看起来庄重而贵气。眼前像放电影似的,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是一间华丽的寝殿。织锦铺地、雕梁画栋,眼前的男人就穿着这套玄色深衣,站在铜镜前,左右端详,“你说,朕这么打扮,她能认出来吗?”

旁边宦官模样的人低头笑道:“时少使入宫时间尚短,没见过陛下,更没见过广川王,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男人挑眉,像开玩笑,又仿佛认真,“你说的哦。如果认出来了,朕就杀了你。”

时年猛地清醒,像是从一盆水里拔出头,浑身凉透。

双腿发软,她后退半步跌坐在地,眼睛却还盯着刘彻,神情怔忪。

刘彻连忙上前,在旁边蹲下,“怎么了?”

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她太熟悉了。那个画面不会骗她,所以,眼前的男人不是广川王,而是她这次的目标之一,那个活在史册上的一代雄主…

手机在哪里?我要拍照发微博!发朋友圈!

我见到汉武帝刘彻了!!!

刘彻眼中流露出疑惑,时年一个激灵,意识到现在什么情况。

他明明是皇帝,却骗她是广川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本能地觉得不能戳破。

时年深吸口气,不用假装,脸上就露出受惊吓的表情,“原来是广川王…妾见过大王,之前多有失礼,还望大王不要见怪!”

刘彻见她信了,松了口气。不枉他专门换了衣服,还选了十一弟偏爱的样式。

他摆摆手,“行了,别多礼了。”

时年站起来,却还低着头,似乎非常紧张。刘彻打量一瞬,偏头笑道:“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就害怕了?你看起来不像这么胆小的人啊。”

时年勉强一笑。废话,你如果真的只是广川王,我当然不怕,但你是…刘彻啊!即使历史渣如她,也听说过刘彻的好大喜功、黩武嗜杀,万一不小心惹毛了你,把我咔擦了怎么办!

刘彻眼珠子一转,“哎,你真不吃?这可是岭南进贡的木桃,我特意带给你的。”

时年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什么,他给她带了吃的?!

刘彻只觉眼前一花,就看到女孩一个饿虎扑食,抢过桃子,三五口吃完,然后绿着眼睛问:“还有吗?!”

刘彻:“…暂时没了。”

他哭笑不得,“怎么饿成这样,没吃东西吗?”

时年咽下最后一口桃子,说:“嗯,我犯了错,要在这里织布,不织完不许吃东西。”

刘彻眼睛一眯,口气有点危险,“是吗?谁罚你的?”

时年想吐槽,又犹豫了。连翘毕竟是他的女人,好像还挺对他胃口,自己贸然跑去说她的坏话,他要是护犊心发作,收拾了她去讨小美人欢心她不就瞎了!

她认真道:“领导。领导惩罚得对,我心服口服。”

刘彻没听懂,但也没继续问,而是换了个笑脸,“那我带你去吃东西,怎么样?你想吃什么?”

吃东西,这是时年现在最喜欢的话题,她却顿住了。大概是受到的震惊太多,她觉得自己脑袋格外清醒,从来没有反应这么快过。聂城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卫子夫顺应历史和刘彻在一起。她本来想先取得卫子夫的信任,但取得信任后要怎么做,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数。

但是如果,她让刘彻见到卫子夫,让刘彻喜欢上卫子夫,不舍得把她嫁去匈奴,这件事是不是就解决了?

克制住心头激动,她状似无意道:“比起吃东西,我想起另一件事,咱们昨晚救的那个女孩儿,你知道她是谁吗?我很担心她…”

刘彻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变,片刻后,淡淡道:“她啊,我知道。”

“真的吗?你真的知道?那你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这次急切了点,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时年忐忑地盯着刘彻,觉得事情可能要砸,他应该不会随便带人去见和亲公主吧?

男人扬唇一笑,语气随意,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可以。”

时年:…这么顺利???

聂城呢?苏更呢?我的团队、我的TEAM呢?我不仅见到卫子夫,连刘彻都攀上了,超额完成任务,你们怎么还不出现啊!

“经过反复测试,可以确定,这个时代除了卫子夫,没有别的巨大偏移。所以,只要解决了卫子夫的问题,弦应该就会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