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个死太监一来就玩阴的!

时年又急又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她假传圣谕、带走人犯的事情一查就知道,朱厚照肯定也能猜到她的同伙还在豹房内,如果他下令封宫大搜,聂城和路知遥被揪出来也是早晚的事…

“呵。”朱厚照忽然溢出声轻笑。

时年诧异抬头。只见朱厚照神色淡淡,吩咐道:“钱宁,传旨,就说禁令解除,让他们不用再搜了。另外,今夜宫门开到子时,有令牌便可出入。去吧。”

“皇上?!”刘瑾惊道。

钱宁心也一跳。这命令实在出格,别说今天宫里确实有可疑人等,就算是平时,宫门也没有开到那么晚的。有心提出质疑,可瞥到皇帝的眼神,他忽然心领神会,大声道:“是,臣这就去办!”

钱宁领着人便浩浩荡荡去了,朱厚照转头一看,时年果然已经傻了,一脸反应不过来。这表情取悦了他,他弯下|身子,捏捏她脸蛋,笑眯眯道:“饿不饿啊?该是用晚膳的时辰了,咱们别站在大风里,回屋去,我请你吃好吃的。”

汉朝那次,时年虽然也进过皇宫,但那时毕竟生产力不发达,刘彻也不是穷奢极欲的性子,时年开的眼界其实有限。而这一回,她才算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天家富贵。

外面天寒地冻,寝殿内却温暖如春,漆金饰玉、满地绮罗,宫娥们穿着华丽的襦裙,发髻高挽、环佩摇曳,走动时香风拂面。长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各种新奇古怪的菜色,以金盘玉碟装盛,晃得人眼花缭乱。

可是年看着这一切,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不吃啊?”朱厚照问道。

男人身穿明黄龙袍,因为在室内,他摘了金冠,改以网巾束发,透出几分家常。这样的他有些陌生,和藏龙寨里那个桀骜张狂的土匪几乎判若两人,而这华丽的宫殿和他衣袍上腾飞的五爪金龙也提醒着时年,自己正面对着这个大明的天子。

这个认知让她警觉。从那道旨意看,该猜到的他都猜到了,那为什么还要打开宫门?他们擅自闯宫、假传圣旨、劫走人犯,这三项大罪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吗?

还是说,他背地里还策划着别的阴谋…

她脑袋里转个不停,已经有了计较,正打算开口,朱厚照却又扑哧一笑,“想好怎么糊弄爷了?”

“皇上…”

朱厚照撑着头,似乎有些无奈,“你真的不用想那么多,爷让开门,就是真的开门。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他们但凡不是孬种窝囊废,肯定已经想到办法出去了。”

时年这回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皇上,我不明白…”

朱厚照盯着她,女孩一脸迷惘,仿佛真的非常费解。其实他心里也费解。他并不惊讶她知道他的身份,皇上在藏龙山剿匪的事天下皆知,就算没有那个,她有那枚私印在,猜出他是谁也不是难事。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明白,她明明知道他就是当今天子,为什么不来找他?好不容易进来了,还只想着逃走?

这世上的女人,无论之前是什么心思,在得知他的身份后,难道不都该趋之若鹜吗?还是说,她不知道他可以对她有多好?

想到这儿,朱厚照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不就是一个犯人嘛,你想救他出去,那爷就放他出去。你是爷的压寨夫人,也就是这豹房的女主人,想放谁走、想让谁留,都由你说了算。”

豹房的女主人…

时年神情一变,紧张地看着朱厚照。不、不是吧,藏龙山上抢了一次不够,他还想留下她?

她难道还要再当一次皇妃?!

朱厚照看了眼几乎没动过的晚膳,“哦,我记起来了,难怪你不爱吃。你说过自己厨艺不凡,能做出别人都做不出来的菜,爷这御厨的手艺,你一定看不上吧?”

“皇上…”

“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次面吧。”朱厚照微笑道,“之前以为你不在了,我心里还很惋惜,以为这辈子都再吃不上那么好吃的面了…”

时年忽然站起来,硬邦邦道:“皇上,我不能给您做面。”

“为什么啊?”

“因为,您当初答应说会带我回京师,你没有做到,所以我也不会给您做面。”

“可是你已经回来了啊。”

“那是我自己回来的!不作数的!”

她完全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即使皇帝对女人素有耐性,旁边的人也吓得不轻。可时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可以答应,否则就要重蹈刘彻覆辙了!

朱厚照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你要跟我算账,那我也要和你算账了。”

“跟我…算什么账?”难道是今天的事?

“你明明没死,为什么骗我?”

晃动的烛光里,朱厚照凝视着她,道:“你知道吗?藏龙山的大火后,我带着人在山上整整搜了五天,想要找到你。”

时年心头一滞,没出声。

她当然知道了。藏龙山封山搜人时,她就躲在真定府,也听说了皇帝亲自去山上的事。当时她还担心,大火后的荒山情况不明,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就麻烦了。

“可惜,我找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找到。他们说你死了,我也觉得你应该是死了,连尸骸都没留下…我心里很难过,所以就把那些山匪全杀了,一个都没放过。但就算杀了他们,我心里还是不痛快,做什么都没滋味儿,总是想着,能再你见一面就好了。

“今天下午,在地牢看到那方印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小美人儿,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又想做什么,爷喜欢你,就不在乎那些。你的欺君之罪、矫诏之罪我都可以宽恕,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

他说这儿,起身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下巴,“你不是想当娘娘嘛?想住大屋、穿华服,吃香的喝辣的,现在都可以了。赶明儿爷带你回紫禁城,就封你为贵妃,你想住哪儿、想干什么,爷都陪着你…”

时年怔怔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是整个大明最尊贵的男人,他坐拥天下、任性妄为,想要的从来都能得到。就像现在,他软硬兼施、手段百出,连堂堂贵妃之位,也说得仿佛是许诺了一个小玩意儿,那样轻巧。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连身份都没弄明白的女人。

朱厚照见她表情,以为她动心了,心里一松。又想起刘瑾的话,如果不是被自己凑巧抓住,此刻她是不是已经连句话都没留下就逃走了?

还好,她愿意留下了。

这么想着,他心情激荡,抬手便揽过她的腰。女孩慌乱抬头,那神情落入他眼中只觉那样可爱,他垂下眼睫,轻蹭她鼻尖,唤道:“时年…”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其实很早就告诉过他,但他从来没有叫过,总是胡闹似的叫她小美人儿。可此刻,他却忽然很想唤一下她的名字。

他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很适合她。

满殿宫人避讳地低下头,而他就这么将她搂在怀中,低声道:“时年,时贵妃娘娘…”

调笑似的说完这话,他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女孩却像是被这个称呼惊醒,飞快道:“我嫁人了!”

他动作僵住,“什么?”

她脸色有点白,却毅然与他对视,重复道:“我不回来找您,因为我早就嫁人了。所以皇上,我不能当您的贵妃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是卡死了,这一章大概写了8个小时吧,7点写完,又改了一个小时【面如死灰

是不是被我的标题骗了?以为时年当贵妃了?略略略,贵妃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

感谢霸王票土豪们,欠了好多没有感谢啊啊啊啊!我分几次贴哈!爱大家!!!

 

第33章 囚禁(修改后半段)

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好一会儿, 才听到朱厚照道:“嫁人了?”

他声音很轻,却仿佛隐藏着万钧之力, 听得时年心头一颤, 几乎就要后悔。但这是她紧急之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在这种封建皇权社会, 要拒绝一个皇帝,除了说自己名花有主,还能怎么办?

难道直接说皇上我对你没意思吗?她怕他暴走!

她低着头不看他, 下巴却被一只手蛮横托起, 君王面无表情,道:“嫁给谁了啊?”

“我…”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 忽然勾唇,“没关系,不管你嫁了谁,离开他。”

“皇上!”

“朕是皇帝,朕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

满殿宫人纷纷下跪, 噤若寒蝉。男人仿佛被什么事激起了狠劲儿,脸上是昭然的侵略与征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时年整颗心都乱了。

什么情况?他不是该听说她嫁人了就放弃吗?就算他不怕群臣非议,但古人不是都喜欢黄花大闺女吗!

脑中电光一闪, 她忽然想起来,卧槽朱厚照在历史上可是强娶过人|妻的!连孕妇都被他弄进宫过!

妈的算错了这位小祖宗的属性!

朱厚照以为她吓到了,又放轻了声音, “你别害怕,不管你嫁的是高官权贵,还是富商大户,朕都能替你摆平。你做朕的女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没有人敢在背后非议你…”

他又想抱她,时年却躲开了。君王的手悬在半空,她低声道:“可是,我很爱我的丈夫,不想背叛他…”

朱厚照拳头攥紧,转身怒视着她。他的表情几乎是恶狠狠了。这不是他头回看上有丈夫的女子,明明别人那里他都满不在乎,甚至觉得有趣,但听她说起自己的丈夫,想到曾有个男人拥有过她,现在还被她惦记着,他就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口烧起来…

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内殿走去。时大惊失色,遥遥看到里面巨大的床榻,头皮都麻了,奋力挣扎,“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朱厚照不愧是当过山匪头子的人,任凭她拳打脚踢,手臂如铁箍般分毫不动。时年终于慌了,“皇上,我救了您的命,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吗?!”

“是,你救了朕的命,所以朕要感激你啊。朕的宠幸,宫里那些女人可盼都盼不来,是你天大的福气…”

眼看内殿越来越近,时年心一横,摸着个东西就捅过去,却被他抓个正着。时年趁机跳到地上,朱厚照抬手一看,是那根熟悉的黑色棍子。

他眼神一顿。

身陷囚牢时,她曾用它对付过他们的敌人,那时候他们并肩作战。可现在,她却把它对向了他。

时年眼眶都红了,强忍着道:“皇上,我是有夫之妇,请您自重!”

他的心忽然就软了,叹口气,“小美人儿,你何必?你不想背叛你的丈夫,那他呢?他知道你的心意吗?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一次次陷入险境!”

时年不知怎么回答。为什么陷她入险境,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丈夫,只有一个坑爹的队长!

两人正僵持,钱宁忽然进来,凑到旁边说:“皇上…”

朱厚照本不想理他,但钱宁不是不懂眼色的人,这种时候还来禀报,肯定是重要的事。

他忍耐道:“怎么?”

“李将军派人来说,刚刚在西门附近,擒住了一个刺客…”

刺客?朱厚照一愣,忽然醒过味儿来,“和她一起的?”

“是…”

时年也呆了。怎么回事,朱厚照不是说,他们肯定逃出去了吗?难道他骗她的?

朱厚照问:“是那个姓路的锦衣卫,还是别人?”

“不是路知遥,是另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而且据李将军说,他不是被发现的,反而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时年脑袋乱糟糟的。听起来,路知遥逃出去了,聂城却没有走,主动到禁军面前自投罗网。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是留下来救她?

女孩眉头紧锁,仿佛无比担忧。朱厚照看见她的神情,心中忽然冒出个猜测,她说她有丈夫,难不成…

他慢慢道:“那个男人,和你…”

时年瞥见他神情,一时不解,落入朱厚照眼中却成了默认。拳头顿时攥紧,他冷笑着点头,“好,好得很。看来是朕错怪他了。他还是牵挂着你这个妻子,所以才放着生路不走,偏要回来送死!”

时年大惊,“皇上,不是的…”

“你们几个,把她带下去看好了!”朱厚照打断她,冷冷道,“好生伺候着,少了一根寒毛,朕拿你们是问!”

时年又被软禁了。

准确地说,是第一次被软禁。藏龙山上朱厚照虽然也关过她,但当时的待遇是实打实的囚禁,这次却是华丽寝殿、高床软枕,日常饮食也是珍馐美馔,无一处不舒适。他甚至派了四名宫娥来伺候她,时年在汉朝真当皇帝老婆时,都没这么多人伺候!

不过时年没心思享受,想到聂城那边的情况,她就坐立不安。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就算想救她,也可以潜藏在豹房找机会啊,为什么要故意被发现?

本就前途未明,自己还给他添乱,朱厚照误以为他是她的丈夫,如果一怒之下把他杀了怎么办…

啊啊啊!他现在还活着吗?!

时年想到这儿,崩溃地抓住头发,对旁边的黄衣宫娥道:“姐姐,你真的不能让我见皇上吗?”

那宫娥已经放弃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恭敬道:“夫人恕罪,奴婢等奉刘公公之命伺候夫人,除此之外,别的一概不能做。”

伺候,她看是监视吧。这几天她提了十几次想见皇帝,全被敷衍了回来,想偷溜出去也都被发现。这些宫女简直后脑勺都长着眼睛,她多走一步路都不行!

她垂死挣扎,“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宫娥默了一瞬,“夫人,皇上想见您的时候,自然会来见您。他不来,您跟我们说也没有用。”

时年气极反笑。好你个朱厚照,亏她当初还在藏龙山上舍命救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早知道让你死在那儿算了!

朱厚照站在窗外,遥遥看着女孩。她似乎和宫女说了什么,被拒绝了,气得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了地上。

是在生他的气吗?

朱厚照“啧”了一声。钱宁道:“爷要是想见夫人,就进去见见吧。美人得哄的,您这么一直晾着,夫人心里该怨爷了。”

“爷现在不能见她。”朱厚照淡淡道。那晚她一哭他就心软了,实在拿不准,如果她再哭着跟自己求情,他是不是又会屈服。

朱厚照提步离开,出了这处宫殿才问:“那个男人呢?”

“还在地牢呢,都拷打好几轮了,什么都不说,一口咬死了要见爷…”

朱厚照嗤道:“倒是个硬骨头。”

“弟兄们也这么说,所以,爷您看看是不是…”

钱宁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刘瑾打断,“钱指挥使此言差矣,那贼子来路不明,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万岁爷万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依奴侪的意思,直接按乱党处置了算了,还跟他废话什么!”

这两人各执一词,朱厚照对此类场面早已见惯,过去有时候还挺喜欢看他们斗来斗去,此刻却只觉烦躁。

他冷哼一声,“爷的万金之躯,就适合涉险。走吧,既然人家说了,正好爷也想见见他。”

还是那个地牢,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停在外沿,而是一路深入。越往里走,周围越阴湿,那股血腥味也越重,终于,进到了最里面的大房间。

正对面是个刑架,上面挂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两脚都离地了,双手被锁在头顶两侧的铁环中,头发凌乱、浑身是血,大概是刚受过一番拷打,还有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本来似乎在沉睡,听到声音慢慢睁眼,目光涣散,一点点落到朱厚照身上。男人一身龙袍、人群簇拥,是不属于这地牢的尊贵。

他盯着他好一会儿,像是终于看清楚了,轻轻一笑,“皇上。”

聂城在打量朱厚照,朱厚照也在打量他。脸上沾了血,看不太清楚长相,但应该长得不错,据钱宁说身手也很好,难怪小美人儿会瞧上他…

他眸色一沉。钱宁搬来把椅子,朱厚照撩袍坐下,又接过茶喝了口,才道:“你认得朕?”

“草民有幸,见过几次圣颜。”

朱厚照哦了声,“你看着像是个聪明人,怎么行事如此愚蠢?这豹房也是你能闯的?”

聂城轻咳一声,“擅自闯宫,的确…罪无可恕,只是锦衣卫的路大人乃草民义弟,兄弟有难,当大哥的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无论是禁宫大内,还是刀山火海,草民能闯…总是要闯一闯的…”

这话说得颇对朱厚照胃口,他露出一点笑容,“水泊梁山义气,那些儒生们都不屑一顾,你倒是推崇。”

“皇上谬赞…”

朱厚照忽然冷脸,把茶盏往小桌上重重一放,“朕几时赞你了?!”

他的火来得莫名其妙,旁人也不敢劝。朱厚照站起来,半晌才道:“你说你是为了兄弟,那么兄弟已经救到,朕还特意开门放你生路,你却偏要回来自蹈死路,为了什么?”顿了顿,“他们说,你想见朕,又是想做什么?”

阴暗的地牢里,聂城没有说话。满脸血污后面,是他乌黑沉静的眼睛。

朱厚照放他们出去,可逃出去其实根本没有用。路知遥的身份宫里人都知道,再稍微一查,连张家兄弟帮他们入宫都能查出来,要想不被抓到,除非他们立刻离开京师远走高飞。

但是不行,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们要除掉刘瑾,就避不开京师,避不开皇宫,避不开…朱厚照。

目光瞥向旁边的刘瑾,聂城慢慢道:“草民不走,因为草民心气难平。我义弟身为锦衣卫,尽职尽责,却被刘公公押入豹房,要与猛兽相斗。草民想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要受此责罚?”

刘瑾牙一咬,他就知道!这人既是路知遥同伙,让他见到万岁爷肯定没自己好话!本想趁拷打的机会弄死他,偏偏钱宁也想到了这个,私下和他不知道聊了什么,然后便开始多方偏袒,阻挠自己的人下手,现在还真让他告到万岁爷跟前了!

他有点紧张地看向朱厚照。认真来说,他抓路知遥就是胡乱抓人,万岁爷不追究便无事,但查起来就有问题。虽说这位小祖宗性子向来古怪,对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儿,更别说别人的命了,可就是因为性情古怪,难保他不会突然正义感上头,要为他们主持一番公道!

朱厚照闻言,神情依然平淡,“哦,所以你是要给兄弟打抱不平?”

聂城直白道:“正是。”

朱厚照不作声。不得不说,这人实在很对他的脾气,若换了往常,自己也许就要当场给他封官进爵了。可是,眼前闪过那一晚,时年绝然的脸。她说,她有丈夫,她不想被背叛自己的丈夫…

他慢慢道:“要朕为你做主,也不是不行。其实,朕也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

朱厚照不说话,钱宁却心领神会,这种事他干的多了,此刻简直轻车熟路,“是这样的,时姑娘曾在藏龙山上救过万岁爷,对万岁爷有大恩,所以,爷想报答她,留她在身边享受一世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聂城挑眉,并不意外朱厚照想留下时年,只是惊讶他们还挺尊重自己,居然征求起了他的同意,“留不留下,我说了不算,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怎么,只要她同意你就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