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

“唉。”乔薇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我已经嫁人了,如今连二胎都有了,还能跟你梅开三度不成?听话,赶紧找个心仪的姑娘,把终身大事儿给定了吧。”

乔薇是抄的近路,比姬冥修早到方翠园,姬冥修推开房门时,乔薇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了。

乔薇睨了他一眼,拿腔拿调地说道:“刚刚见谁去了?”

姬冥修合上门:“你不知道?”

乔薇眼神一闪,倒了一杯茶给他:“我怎么会知道?”

姬冥修轻轻一笑,端起她泡的花茶喝了一口,说道:“公孙长璃让我们堤防月华老贼,说我们杀了姚珺在先,烧了千峦峰在后,月华老贼一定会来报复我们。”

乔薇就道:“怕他报复不成?”

姬冥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是应该说‘公孙长璃来了?那家伙又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该惊讶的在看见公孙长璃时已经惊讶过了,这会子再听这名字自然没多少感觉了,可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破绽,竟然被姬冥修给察觉了,这个男人能坐到大梁丞相的位子,还真不是拼关系拼出来的。

乔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正想说来着!被你抢先了!”

姬冥修看破不说破,放下杯子,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罐子,拿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忍住酸得几乎掉牙的感觉,掐着大腿,一脸享受地说道:“味道是不错,难怪你喜欢。”

“我都说了很好吃了!”乔薇从进门就在馋这罐子话梅了,可怕被他看出来只得一直忍着,眼下见他一个大男人都说喜欢,当即没了忌惮,抱着罐子一颗一颗地啃了起来。

姬冥修的舌尖舔了舔几乎被酸掉的牙,又看她吃得大快朵颐的样子,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忍俊不禁地笑了。

乔薇吃得老专心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掉马甲掉得只剩一条小内裤了。

“月华的事还要听吗?”姬冥修忍住笑意,问。

“嗯。”乔薇闷头应下,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酸溜溜的话梅。

姬冥修道:“月华的本事你应该见到了,就是易容术,易容术与傀儡术一样,都是圣教三大禁术之一。”

乔薇纳闷地抬起了头来:“这个怎么也是禁术了?不就是易个容么?”

姬冥修缓缓地说道:“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它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你可记得易千音?”

乔薇眨巴了一下眸子:“我当然记得,他们魔教也有一种易容术,靠的是邪功,这种功法能让他们轻易地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可反噬极大,易千音每次施展完,都需要闭关疗伤。”

姬冥修道:“没错,圣教的易容术俨然更在南疆魔教之上,而它造成的反噬,也必然更为凶险。”

乔薇深以为然,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什么,就得用更贵重的东西去换。

姬冥修接着道:“姚珺施展傀儡术时,她的身体脆弱得连个孩子都能把她杀死,所以,她必须要找个绝对隐蔽的藏身之地;月华老贼施展易容术,必定也有自己的弱点,只要我们找出他的弱点,就能轻而易举地对付他。”

乔薇顿了顿:“姥姥也不知道他的弱点吗?”

姬冥修若有所思道:“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言外之意,公孙长璃也不知了。

乔薇微微蹙眉道:“他很难对付吗?找不出弱点就杀不死他吗?”

姬冥修淡淡地笑了一声:“这倒不至于,他又不是传说中拥有不死之身的人,要杀,还是可以杀掉的,只是他功力之深厚,更在姚珺之上,硬拼起来有损伤,能智取是再好不过了。”

乔薇摸了摸下巴:“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他手中有个什么盾牌,不怕姥姥的血月弓。”

“天水盾。”姬冥修说道。

乔薇一愣:“那就是天水盾?天水盾不是在夜罗吗?不会连天水盾也是一对吧?”

姬冥修摇头:“天水盾只有一个,被夜罗王赠送给了国师殿,如果我猜的没错,国师殿正是月华手下的势力,这天水盾自然就到月华的手中了。”

乔薇捶了捶桌子道:“真狡诈啊!”

二人说着话,屋外忽然响起了毕管家的声音。

毕管家是慕王爷的心腹,这段日子都忙着照顾染了风寒的慕王爷,没什么事轻易不到方翠园来。

姬冥修去院子见了他:“毕管家,出了什么事?”

毕管家忧心忡忡道:“出…出大事儿了!王爷正在疗养,我不敢惊动他,便来禀报丞相大人了,还望丞相大人随我前去看看吧!”

姬冥修是慕王爷“儿子”的事,慕王爷没瞒着毕管家,毕管家拿姬冥修当了大少爷,遇到这种事,自然就来找姬冥修拿主意了。

姬冥修与毕管家去了。

乔薇与教主大人面面相看了一眼,也迈步跟了上去。

只见王府的花厅,用绳子绑着几个面容扭曲的禁卫军,他们印堂发黑、唇色发乌,脖子上与身上有被咬伤或咬伤的痕迹。

乔薇一看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眸光当即暗了下来。

“在哪里弄的?”姬冥修问。

毕管家惊吓不已地说道:“就在南藤街!丞相大人不是下令让他们在城里找一个人吗?他们就去了,哪知找到南藤街附近时,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女人,把他们全都挠伤了!”

教主大人扫了一眼地上的禁卫军,瞠目结舌道:“一个女人,挠伤了你们七八个大男人?”

毕管家拉过一旁幸存的侍卫道:“你来说!”

那侍卫拱了拱手,后怕不已地说道:“回丞相大人与祭师大人的话,那个女人的武功十分高强,我们根本不是她对手!”

“武艺高强?”乔薇是见过毒体的,那些村民与武艺可丝毫搭不上关系,只不过,中毒后的村民力气会变大,又身带剧毒,所以哪怕不懂武功也十分难以应付,“你确定她会武功吗?”

侍卫道:“确定,她还会使剑法。”

会剑法的毒体?

乔薇与姬冥修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涌上了一个猜测——二师姐(妹)。

早在云中城碰见几个被挠伤的百姓时,苍鸠便说有个出逃的毒体,一直没能抓住。

会不会那个毒体就是沐小将军的妹妹呢?

“你觉得是她吗?”乔薇问姬冥修。

姬冥修若有所思道:“素心宗的弟子确实都十分擅长用剑,她武艺又是所有女弟子中最高的,如果禁卫军碰到的人是她,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乔薇喃喃道:“她怎么会逃到夜凉城来?”

姬冥修道:“这个就得当面问她了…还不知是不是她呢。”

乔薇道:“希望是吧。”沐小将军家破人亡,只剩这么一个妹妹,为找她,不远万里来到夜罗,把自己伤成了这样,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若是能找到他妹妹,也算是为他了却了一桩心愿。

姬冥修即刻吩咐燕飞绝去找。

燕飞绝不乐意:“干嘛是我?我被挠伤过的!让海十三去!”

姬冥修笑道:“海十三没童子尿。”

燕飞绝的脸当场就黑了!

燕飞绝最终当然是去了,可他也拽上了海十三,海十三可没童子之身了,但又不愿用燕飞绝的童子尿,临走前,哄着景云尿了一壶。

------题外话------

【有奖问答来一波】:他们要找的女人是沐小将军的妹妹吗?

第【23】重创月华

海十三揣着景云的童子尿上街了。

景云毕竟是孩子,尿不多,一水囊也就装了一半,而那个女人据推测已进入夜凉城有几日了,还不知伤到了别人没有,若是有,这半水囊的童子尿可能不大管够。

海十三揣得紧紧的,原本就不够,若是洒了,那就太肉痛了。

燕飞绝瞅着海十三像揣个宝贝疙瘩似的揣着一“尿壶”,那感觉真是有点儿一言难尽。

燕飞绝蹙眉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知道的说是尿壶,不知道的,还当你揣的个什么宝贝疙瘩!”

海十三拿眼瞪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你也…”

“也怎么样?”燕飞绝吊儿郎当地问。

海十三咬牙:“改天非得给你灌一壶春药,把你摁进青楼,看你还嘚瑟!”

说起青楼这件事,江湖上哪个男人没逛过?就是姬无双这种自持清高的男人,也没把第一次留着给山谷里的那个傻香儿,他们终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哪天就去了,成亲什么的倒是当真没想过,可不成亲不代表要禁着自己,海十三看着十分正经,在在这方面却从未亏待过自己。

反倒是燕飞绝这个成天没正行的家伙,从不在外找姑娘。

要不是燕飞绝差点娶了薛蓉蓉,他们大概都要以为燕飞绝是个太监了。

自打知道自己的童子尿有对付毒体的功效后,燕大侠走路都带风,大摇大摆的,跟谁家二大爷似的。

海十三可真想拿脚踹他!

禁卫军是在南藤街附近出的事,二人自然也往南藤街的方向去了,这一带人多马多,鱼目混珠,适合隐匿身份,也适合抓取“残害”的对象。

燕飞绝纳闷道:“你说他们干嘛一到晚上就那样?他们是要吃人吗?”

海十三冷声道:“你不是发作过吗,你告诉我?”

燕飞绝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他回忆了一番自己当晚发作的情景,老实说半点印象都没有,由此推测,发作时人是没有理智的,待会儿若是碰上那个女人,讲道理估计行不通,还是得动武。

他点了点身上的暗器,为防止不必要的误伤,他已将暗器上的毒药换成了麻药,希望别辜负他这番苦心才好。

这个时辰,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只偶尔三两个醉汉打二人身旁路过。

二人将这条街走了个遍,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燕飞绝问道:“会不会已经不在这儿了?”

海十三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了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他一把拉住燕飞绝,使了个噤声的眼色。

燕飞绝一凝神,也听到了那股动静,他朝海十三压了压手,示意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则摸了两枚暗器,悄然朝着街角靠近。

当他终于来到街角时,踩到了一根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枯枝,啪的一声轻响,他知道坏事儿了。

果不其然,另一条街道上响起了飞速离去的脚步声。

燕飞绝转了个弯,就见方才发出动静的地方躺着一个脖子冒着鲜血的男人,燕飞绝自背上解下绳索,扔给海十三道:“你把他绑了,我去追人!”

海十三接过了绳子,去绑这个被咬伤的男人,哪知他还没碰到对方,对方就像是忽然诈尸了似的,一把坐起身来,死死地掐住了海十三的脖子!

这人的力气显然在中毒后爆发了不少,海十三被掐得喘不过气,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艰难地拔掉水囊的木塞,一泡童子尿浇在了对方的头顶。

被浇过的地方瞬间冒起了白烟,那人惨叫着放开了海十三,惊恐害怕地爬起身来,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跑去。

海十三施展轻功,跃上他头顶,又是一泡童子尿浇了下去。

景云的童子尿,似乎比燕飞绝的效果更好一些,这人被浇到第一次时就已是强弩之末,再浇第二次,直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海十三看看手中的童子尿,又看看到底不醒的男人:“还真管用啊…”

这边,海十三将中了毒的男人绑了起来,另一边,燕飞绝也追上了那个落跑的女人。

二人狠狠地打了一架,女人手持宝剑,使的全是素心宗的剑法,至此,燕飞绝对她的身份算是确认一半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燕飞绝下不去狠手了,对方却浑然没这方面的顾忌,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

燕飞绝被逼得节节后退,又不能真的在对方面前解下裤腰带,毕竟这人极有可是沐小将军的妹妹,他怎么能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燕飞绝一不留神,让对方逃跑了。

燕飞绝奋力去追,可对方轻功本就不弱,中了此毒后更是厉害了三分,燕飞绝没能追上,只从对方身上抓下了一块玉佩。

那人逃远了,想再追上去不可能,只能等明晚继续换个地方碰运气。

燕飞绝与海十三带着“战利品”回了王府,海十三将抓到的男人与那群受伤的禁卫军关在一起,鬼王能吸收他们体内的毒气,但鬼王并不是十分乐意。

到鬼王这个级别,毒丹以下的东西都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吸这群人体内的毒气,就像是吃惯了满汉全席的人突然要去啃烂菜叶子一样,鬼王啃得下去才怪了?

救燕飞绝是因为燕飞绝被他打标记了,是他的人形小宠物,这群阿猫阿狗他为毛要救啊?

鬼王殿下表示坚决不救!

乔薇于是只能又去炸糖豆哄他。

燕飞绝则是拿着从女子身上抓下来的玉佩去了沐小将军的屋子,如果对方真的是沐小将军妹妹,那么沐小将军应当认得她身上的玉佩。

就在几人各自忙碌时,没人注意到关押伤患的屋子里,刚刚被抓回来的那个男人缓缓地睁开了一双犀利而又冷冽的眼睛。

他的眸中,哪里还有半点不清明?

他冲开了被点住的穴道,轻轻一用力,震断了身上的绳索:“呵,雕虫小技,也妄图困住本尊主么?”

他冷笑着,撕下了脖子上的那块假皮,假皮下缠了金丝软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咬破的。

杀他的人,烧他的殿?很好,很好。

他会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当男子走出外院的小柴房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新的脸孔,戴上了一张半脸玉质面具。

“丞相大人!”一个巡逻的侍卫见到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侍卫继续巡逻去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内宅,一路上无数人向他行礼,他全都一一颔首应下,约莫大半刻中,他来到了方翠园的外头。

守门的婆子看到门外的他,眼皮子当即突突跳了一下,丞相什么时候出去了?她、她、她守门的她怎么不知道?她方才不会是干什么去了吧?

玩忽职守是大罪,婆子不敢声张,低下头,让“丞相大人”进了。

男子进去方翠园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缓缓地摘掉了面具,又像变戏法似的换了一身墨色的锦衣。

这个时辰,大多数人已经歇下了,姬冥修去密室闭关,冲击九阳掌的第八重屏障,云珠默默地守在一旁为他护法,乔薇在厨房给鬼王炸糖豆,鬼王抱着一个大海碗,嘎嘣嘎嘣地吃着,他牙口好,满院子都能听到他嘎嘣脆的声音。

男子感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步子顿了两秒,但很快,冷笑一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色。

他走上回廊,轻轻地叩响了一扇房门。

门内的人白日睡多了,夜里有些辗转难眠,听到叩门声,当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谁呀?”

“是我。”男子道。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夜罗王后的身子僵住了,她回过神后,连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脚丫子,健步如飞地给对方开了门。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得恨不得刻入她骨血的脸,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你都去哪儿了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

男子余光一扫,听了听附近的动静,不着痕迹地将夜罗王后拉进屋,合上门,插上门闩,温柔地说:“我这不是来了吗?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夜罗王后这才觉得脚底凉凉的,忙去穿了鞋子,披了外衣,又飞速地进耳房洗了把脸,白白净净地坐回了男子的身边。

她扬起一张清纯可人的脸,笑容干净而明媚,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你到底去哪儿了?大家都在找你。”

男子抬起修长如玉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脸:“瑶姬…”

“嗯?”夜罗王后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眸子,“你说什么呀?”

男子放下手来,温柔地说道:“没什么,我看你好像瘦了,这几个月,你过得不好么?”

夜罗王后托腮道:“我没不好啊,不过他们说我生了一场重病,昏睡了好久,可能是因为这个,我才瘦的吧。”

男子定定地看着她:“你从来就没有胖过。”

夜罗王后不解地对上他深邃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他是在透过她看什么别的人。

男子收回了目光。

夜罗王后问道:“胤儿,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几个月究竟是去哪里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三个小家伙呢?”

男子笑道:“你问题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都行!”夜罗王后说。

男子叹息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夜罗秘密查探消息的,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对姬冥修也不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夜罗王后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就是我不能告诉冥修你来过了嘛!”

男子唇角一勾:“没错。”

夜罗王后又道:“可是你不能暴露身份,又为什么来找我了呢?”

快说你想我、你想我、你想我…

男子道:“我听说冥修他拿到九阳掌的秘笈了,这几日就要开始练功了吧?”

夜罗王后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好像是啊。”

男子一眼看穿了夜罗王后的心思,笑了笑,说道:“我一直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来见你,现在总算找到了。”

所以冥修只是借口,看她才是真的?!

夜罗王后暗淡的眼底瞬间光彩重聚。

男子垂眸掩住一闪而过的嘲讽。

夜罗王后又道:“对了,三个小家伙呢?我可想她们了,她们也跟你一起来了吗?”

“她们…”男子眼神闪了闪,“没有。”

男子自怀中拿出一根玉簪:“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自己的喜好买了。”

月华尊主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只不过夜罗王后的身边从不缺好东西,可既然是儿子送的,那么就算是一根木头,她也会十分喜欢的。

“真好看。”夜罗王后接过簪子,小心翼翼地抚摸了起来。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这个蠢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多了,早知如此,这支价值连城的簪子他就不送了。

被烧毁了一座千峦殿后,月华尊主不会承认,富甲一方的自己其实已经快成半个穷光蛋了。

月华尊主肉痛地看了一眼本想送给瑶姬,却迟迟没机会送出去的簪子,又自怀中拿出了另一样东西,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

夜罗王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盒茶叶,气味…与龙井十分相似。

男子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茶叶,是我从圣教偷来的,能助人提升功力。”

“能提升很多吗?”夜罗王后问。

男子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就这么一盒,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呢。”

夜罗王后站起身道:“对了,你姥姥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她?”

男子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我的身份实在是不便暴露,等我完成任务了,再去与她老人家相认吧。”

夜罗王后想了想:“那好吧。”

男子道:“你记得让冥修喝下,为了弄到这盒茶叶,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别让我一番苦心白费了。”

夜罗王后抱紧了手中的盒子:“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那怎么行?”男子不假思索地说,说完,见夜罗王后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恐对方心生怀疑,又赶忙解释道,“我虽然也很想要,可是…冥修比我更需要它。”

夜罗王后心疼儿子道:“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男子笑道:“你别说是我给你的,我与他误会这么深,你说了,他兴许就不喝了,但它真的能够提升他的功力,我不希望他意气用事错过了这么好的东西。”

夜罗王宫心疼地看着他:“你真好。”

男子温声道:“自家亲戚,应该的,对了,这种茶,配莲子吃,功效能翻倍,时间仓促,我没来得及备莲子,娘给他配上吧。”

一句“娘”,把夜罗王后的心都给喊化了。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恨不得他今晚就住下,再也不要走了。

男子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你…你这么快就要走啊?你…你…你好歹吃点东西啊!我去给你拿点点心!”夜罗王后说着,打了帘子进里屋,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与一壶新泡好的茶走了出来,对他道,“你吃点宵夜吧。”

男子不动声色地看了夜罗王后一眼,对方眼底满是卑微的请求,他顿了顿后,轻轻地拿起了一块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