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梅搀住何妈妈的胳膊,笑靥如花,“妈妈请。”

何妈妈客气地摆手:“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好。”

“让冬梅送送吧。”

宁玥坚持,何妈妈不便再矫情,尽管她觉得,她们待她越客气,她就越心里发麻。

送走何妈妈后,冬梅翻了个白眼。

宁玥却并未因一个何妈妈而影响到原本的心情,这种狗腿子她前世见的多了,与深宫那些嬷嬷相比,与马宁溪相比,与司空朔纳的那个梅妃相比,何妈妈又算什么?她现在每天都只想着开心的事,便是真有上赶着来送死的,弄死就是了,她才不会烦心。

文芳院

中山王从军营归来,神色颇为倦怠。

王妃屏退了丫鬟,上前为他更衣,一边解他扣子一边道:“相公,你手里是不是还有玉台山的两处煤矿啊?”

中山王微微闭了闭眼:“问这个做什么?”

“昭儿与孙瑶够争气,这么快就怀上嫡嗣了,我想,或许该给他们一点什么奖励。”王妃轻轻地说。

中山王的喉头滑动了一下:“那两处煤矿我拿去打点关系了,换别的送吧,库房记了档的资产那么多,你随便挑几个给他们!”

“你送给谁了?”那是玄家名下最富饶的两处煤矿,要不是偶然听大哥说漏嘴,她都不知道已经被王爷拿到手里了!王爷迟迟不将矿产归到公中,她这才提出送给玄昭。哪知王爷竟一声不吭地送了别人?

“官场上的事你不懂!”中山王不耐烦地自己解起了扣子,“备水吧,我洗澡了。”

王妃垂下眸子:“是。”

将琴儿安顿好后,宁玥回了上房,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契纸,边看边贼兮兮的笑,玉台山的煤矿,全西凉最富饶的煤矿,没有之一。中山王也真是舍得啊,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给了玄胤,若王妃知道了,肯定得与他大吵一架,说不定他手头还有别的私房钱,全被王妃吵出来就不好了。

她必须把东西收好,万一哪天玄胤不要她了,她就带着这笔横财,做个悠哉悠哉的小富婆。

“玄胤。”她锁上百宝箱后,爬上床,爬进玄胤怀里。

玄胤正坐在床头看折子,见她往他怀里钻,自然而然地张开臂膀将纳了她进来,她坐到他腿上,小爪子揪住他衣襟,认真地看向他俊美的脸道:“玄胤。”

“嗯?”玄胤放下折子,温柔地凝视着她,“怎么了?”

“你以后,不要学你父王藏私房钱。”她睁大亮晶晶的眸子说。

玄胤勾起右唇角,捏住她下颚,在她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有了钱要怎样?”

“上缴!”宁玥皱着小眉头,一本正经地说。

玄胤的眸光微微一动:“那存货呢?”

“存货?”什么存货?私房钱还是资产?宁玥木木地道:“还是上缴!”不管什么,都得上缴!

玄胤促狭一笑:“那我存货挺多的,不知要缴多久…”说着,他拉过她的手,慢慢探了下去。

等宁玥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存货是指什么东西的时候,瞬间像被雷劈了似的怔在了原地,掌心滚烫,像握着两个烫手山芋一样,她就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按住,他咬住她耳朵,蛊惑而迷人说道:“为夫在执行娘子的命令,娘子逃什么?”

细碎的吻落下。

合一的瞬间,宁玥满脑子都盘旋着一句“被自己给坑了”…

宁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不用问也知道,她又错过给王妃请安的时辰了。明明自己不是个重欲之人,偏偏与他在一起,很容易就被挑逗得不知东西南北。

睡了这么久,还不知琴儿怎么样了呢。

“冬梅。”她沙哑着嗓子,唤了冬梅进来。

冬梅一脸笑意地入内,挑起帐幔,扶着她坐了起来,见过了免疫力也就出来了,自家小姐浑身紫痕的样子已经完全吓不到她了。

她娴熟地伺候宁玥穿戴,不忘解释:“姑爷去军营了,说中午回来用饭。”

这是怕她又一个人去回春堂,被人如此惦记着,不得不说,心里是有一丝动容的。宁玥弯了弯唇角,又道:“琴儿呢?”

“在房里刺绣,早饭是三奶奶过来与她一起吃的,她吃了一小碗三鲜面,然后就一直坐在屋里,特别安静。”冬梅说道。

宁玥嗔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三嫂过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冬梅忙道:“是三奶奶不让叫的,说你这几天在娘家帮忙,肯定累到了。四爷临走时也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吵您的!”

宁玥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略休息了一阵,吃了些小米粥,便往琴儿的屋坐了一会儿,琴儿看到她很高兴,她问琴儿可住的惯,琴儿只点头称住的惯,可她瞧琴儿眼底的鸦青,分明是昨晚没睡好。

又与琴儿说了些话儿之后,宁玥去了小厨房。

玄胤说中午会回来吃饭,她想给他做一顿丰盛的美食。他不爱吃王府的菜式,从进门的第一天她便发现了,王府厨子烧的菜味道还是非常过关的,只是不合他口味。

小厨房的食材中,宁玥看中了一只肉肥鲜嫩的鸭,决定给玄胤做一道土匪鸭。由于鸭肉比较腥,所以去腥很重要,必须先切块用料酒腌一腌,腌制的过程半刻钟就够了,宁玥正好趁机切了些配菜,随后宁玥往锅里放入冷水,将腌过的鸭肉放进去飞水去血腥,等水开的时候再捞上来。

宁玥往另一个锅里倒了些油,把葱姜、干椒、花椒、八角、桂皮和小茴香以中小火炒了一下,再把鸭块和豆瓣酱倒进去炒匀,再放入适中的料酒、酱油、糖、盐,盖上锅盖,焖上三刻钟,之后,又放了些胡萝卜继续焖。

焖鸭的空档,宁玥又赶紧炒了一个红烧腊牛肉、香辣带鱼、板栗烧鸡、家常茄子、山水豆腐、虾仁玉米、大白菜和凉拌土豆丝。

从小厨房出来,整个人都快热中暑了,这才体会到她娘的不易,但同时,也体会到了给在意的人做饭的心情,果真是好极了。

在炒菜前,她便煲了一份莲藕龙骨汤,怕琴儿久居北方喝不惯这边的汤,又煮了一份酒酿丸子。

玄胤一进棠梨院便闻到了一股与平常大不相同的香气,稍稍一愣,脚底生风地去了小厨房,果然就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将头发高高地盘起,在灶台前忙来忙去。他心口一动,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她。

宁玥微微偏头,浅笑道:“这里热,快出去。”

“知道热还进来?”玄胤心疼地贴上她脸蛋,“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虽然很喜欢吃她做的饭,但这么热的天,他是真不希望她下厨房。

“哎呀,不就是一顿饭吗?”宁玥将他的心疼看在眼里,唇角勾了勾,说道,“快好了,去换身衣裳,叫琴儿吃饭。”

宁玥知道琴儿不吃辣,烧菜时照顾了她的口味,板栗烧鸡、山水豆腐、虾仁玉米和大白菜都没放辣。玄胤反正只要是宁玥做的,辣不辣他都照单全收。只不过,他的手依旧没好,还是得宁玥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喂得宁玥都不好意思了。

琴儿羡慕地看了二人一眼,要是将来她跟未来的夫君也跟四哥、四嫂一样恩爱就好了。

“还吃得惯吗?”宁玥看向明显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的琴儿。

琴儿害羞地点头:“四嫂做的菜,好吃。”

宁玥听得出她讲的是真心话,开心地笑了:“我啊,还不算完全得了我娘的真传,你要是哪天吃了我娘做的菜,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好吃。”

“谁说的?明明你做的更好吃!”某人一脸不赞同地道。

宁玥被逗乐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冬梅来报,冬八有事求见。

冬八顶着烈日一路晒过来的,抵达棠梨院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地瘫在地上了:“神…神…神…神…医…”

“他怎么了?”玄胤蹙眉问。

宁玥让冬梅给冬八端来一碗酸梅汤,冬八咕噜咕噜喝下,方觉着顺过了气儿:“神医、神医要喝夫人泡的茶!”

昨天就要了,他没答应,今天,饭也不吃,一个劲地闹他,他被闹得受不了才跑到这边告状。

玄胤浓眉紧蹙,问向宁玥道:“他干嘛要喝你泡的茶?你去过碧水胡同了?”

宁玥点头:“是啊,我去拿了几套衣裳,你们说的神医是那个周前辈吗?”

“什么前辈嘛?就是个吃货!”冬八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天给周神医跑腿儿买吃了,快把一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宁玥狐疑地挑了挑眉:“你上次跟皇甫珊抢的人莫非就是周神医?”见玄胤不说话,宁玥明白自己猜对了,“为什么要找他?”

玄胤在心里纠结了一番,还是和盘托出了:“本打算他同意了再告诉你的。”

“与我有关?”宁玥指了指自己,须臾,眸子一瞪,“给我…治蛊毒?你南下,不是为了救你二哥,是为了找人给我治病?”

玄胤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搂住她肩膀,眸光幽深道:“去了那边再说吧。”

一行三人,坐上马车,前往了碧水胡同。

周神医正抱着一块茶饼和一罐子酥油,在锅子里调和着什么,时而舀一勺尝尝:“不对不对!”听到门外的动静,他喜出望外地跑过去:“冬八,是不是你把你家夫人请来啦?”却看到玄胤黑着脸,牵着宁玥的手站在大门口,他被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眸光深深地震慑了一下,臭小子,只是叫你媳妇儿过来泡杯茶嘛,干嘛这副眼神?

还是宁玥率先打了招呼:“周前辈您好。”既然是神医,又能治自己的病,自己当然要加倍尊敬对方了。

周神医清了清嗓子,避开玄胤的目光,笑嘻嘻地走到宁玥面前,说道:“小丫头,你昨天的茶是怎么泡的?我试了好多次都不行!”

“那个啊,您稍等,我这去给你煮来。”宁玥和颜悦色地说完,松开与玄胤牵着的手,迈步去了茶室。

周神医麻溜地追上去,看着她煮水、敲茶饼、放酥油、放盐…他也是这么做的呀,怎么煮出来就那么难喝呢?

宁玥不好告诉周神医,单是煮茶一技,她前世便足足学了五年,还是跟最好的师父学的,比徐娘子的手艺,还要更甚一筹。

宁玥将煮好的茶舀入碗中,递给周神医,这时,一只缠着纱布的手轻轻握住了碗底,对周神医道:“想喝茶,付茶钱。”

“臭小子!你把我抓来的时候,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上哪儿给你找差钱?”周神医没好气地说。

玄胤冷笑道:“那就想别的法子呗,你不是会医术吗?给她治病,权当你付了茶钱,喝多少都没关系!”

搞了这么久,今天才发现这家伙的软肋,不掐死了狠狠地勒索一把可不行!

周神医看看玄胤那碗茶,又看看那碗茶,心如猫爪子在挠:“哎呀你…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说过了…我…我不可以行医的…我发过毒誓了的…我…我…哎哟!”

急死了!

这么好吃的茶,吃不到!

玄胤给宁玥使了个眼色:“倒了吧。”

宁玥瞟了周神医一眼,幽幽一笑:“好啊。”

“啊!”周神医炸毛了,“小丫头,你昨天可没这么刻薄!”昨天他不想喝,她硬要给他煮,今天,他想喝了,她却卖起关子!可恶!太可恶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岂能一概而论?神医想喝茶,自己去泡吧!”宁玥转头便将那碗茶给倒了。

周神医的心在滴血,他生平没别的嗜好,就贪吃贪喝,把他心爱的茶倒掉,简直像在把他的血给放掉啊!

宁玥放下空碗,又要去倒锅子里剩下的那些。

周神医大叫:“别倒别倒!”

“那神医是改变主意了?”宁玥优雅地问。

“我…”周神医张了张嘴,“你倒吧!”

宁玥稍稍愣了一下,这个神医对美食的执拗,一路上,冬八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了,简直用痴狂来形容都不为过了,皇甫珊那种小吃货,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当然,宁玥本身也没指望一碗茶就打动他,可他的样子,分明像是有苦衷,真的不能给治。

宁玥微微叹了口气:“算了,前辈想吃茶,便吃吧。反正我已经拿到了平安符,不会发作了,治不治疗都没关系。”

玄胤的眸光微微暗了一下。

周神医看着玄胤道:“你没把真相告诉她?”

玄胤眸色越发幽暗了下来。

宁玥柳眉一蹙:“什么真相?”

周神医道:“你以为蛊毒到了女人身上,只是会让女人想索欢吗?傻瓜,如果真是这样,这蛊毒就一点儿也不可怕了!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会让女人一辈子无法受孕。”

“无法受孕…”宁玥的面色唰的一下白了!看向玄胤,玄胤难过地捏紧了拳头,眸中划过一丝隐忍,宁玥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周神医看着她突然变白的脸色,和那丝眸中闪过的绝望,突然后悔自己说的太快,把人家给伤到了。

“那个…丫头…我不喝了…你…你你你…你倒了吧。”

宁玥却表现得非常平静,这是她多年在深宫养成的习惯,越难过、越平静,她把锅子里茶倒到碗中:“前辈请用,我还有事,先不招待前辈了。”

语毕,转身就走。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失控。

周神医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心头不忍:“那个…我…我虽然不能救你,但我徒弟可以!”

宁玥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你的徒弟不是死了吗?”

“我有两个,白薇儿死了,她师兄还在。”

玄胤与宁玥异口同声地问:“她师兄是谁?!”

------题外话------

哈哈哈,现在告诉我,马大哥究竟是谁?

T

【V57】马大哥还活着,夫妻齐心

玄家大营,中山王捏着边疆传来的密报,面色笼罩在夜明珠的幽光下,忽暗忽明。

平局,不分胜负。

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玄煜从雁门关突围时,恰逢南疆的大帅闭关,玄煜以极快的速度挽回了败局,不仅击溃了三万镇守雁门关的南疆大军,还一路杀到了南疆境内,一连夺了他们五座城池,这可是迄今为止最辉煌的战绩。偏偏,大帅出关了!局势立刻被扭转,他率领大军绕过了玄煜的势力,直捣黄龙,拿下了临淄城附近的冀州,玄煜不得不放弃对南疆的侵略,转而与他周旋。

“这个大帅,要闭关就闭关嘛!突然出关干嘛?”玄昭哼唧道。

杨幕僚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据我们探到的消息,他其实…并非真的在闭关。”

玄昭不悦地问:“那他在干嘛?”

“他潜入我们西凉的京城。”杨幕僚说。

“京…京城?”玄昭难掩诧异,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是的。”杨幕僚道,“我们的斥候也是前些日子才从他们那边探知到这个消息,真是令人震惊啊。”

“他来京城做什么?勘察地形?”

“不清楚,反正他呆了没几天便返回南疆了,京城这边,没有任何人发现过他的踪迹,臣推测,他或许根本没在军事要地的附近出没,咱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若出没,不至于完全没有发现。”

“那他来京城干嘛?好玩儿么?”玄昭撇了撇嘴儿。

杨幕僚叹道:“臣…不知。”

中山王将手中的密报放在了桌上,沉声说道:“不用纠结他来京城做什么了,我只想知道煜儿与他的这场仗,究竟有没有胜算?”

杨幕僚沉吟片刻,道:“世子…恐怕真的遇上对手了。”

“你的意思是煜儿会输?”中山王的眸色瞬间染了一丝凌厉。

杨幕僚忙说道:“不会输,也不会赢。”

这便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意思,但这怎么可能呢?煜儿是玄家数百年来最具天赋的军事奇才,就连老王爷在世时都曾夸赞,此子若早出生两百年,太祖皇帝怕是要换个人来当。反观对方,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能与煜儿不相上下,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中山王捏紧了拳头,双眸如蒙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叫人不寒而栗:“我听说,那个大帅只有十几岁?”

杨幕僚点头,感慨地说道:“是的,今年十七。”

才十七岁就成了南疆的战神,与玄煜齐名,这让年长他四岁、又自幼在军阀世家长大的玄煜情何以堪?若单单是年纪小倒还罢了,偏偏这家伙还是个孤儿,六七岁流浪到南疆,被一个茶商收养。难道说军阀的亲生儿子,还比不过一个茶商的养子?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中山王的面色越发难看:“他的师父是谁?”这等出身,若非有个十分厉害的师父,绝不可能成为如此厉害的人物!

杨幕僚道:“就是那个茶商。”

“茶商?”碧水胡同的小别院里,宁玥睁大了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一旁的周神医,“你徒弟是个茶商?真奇怪,你小徒儿是个公主,大徒儿怎么只是个商人?”

官仕农商,商人身份最低,种地的农夫们都比商人长脸,很难想像,一个商人如何与白薇儿成了同门,白薇儿就不嫌弃他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周神医喝了一口宁玥煮的茶,慢悠悠地道:“你们可别小瞧我那大徒儿,他早就不是商人啦!几年前,他就被请到皇宫,做了皇室的幕篱。”

一个商人,被请去做了皇室的幕篱,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似是瞧出了宁玥与玄胤的疑惑,周神医望向了前方的围墙,视线一点点变得悠远:“我这辈子,从没见过比他更聪颖的人,他精通的本领之多,非你们所能想象,医术,不过是他众多本事中的一个罢了,我花了半辈子的功夫才学到手的医术,他一年就学会了,第二年便远超于我。甚至,我们神医谷流传下来的绝学,我都无法参透,他却已经领悟了大半。”

宁玥凝眸道:“听你之言,他倒是与我们西凉的中常侍有几分类似。”司空朔也是一个聪明到了极点,各个领域都十分精通的人,如若不然,他是怎么玩弄了两代君主,最终自己以宦官的身份篡夺的江山呢?

周神医顿了顿:“我没见过你们中常侍,原不好做比对。但我想,他的才智,应该更在你们中常侍之上。”

比司空朔更具才智?宁玥突然对这个男人来了几分兴趣。

“你们听说过南疆的大帅吗?”周神医又道。

宁玥与玄胤互相看了一眼,玄胤淡淡说道:“听过,怎么了?”

“他是我大徒儿的养子。”

玄胤一愣:“什么?南疆大帅是你大徒儿的养子,那你大徒儿得多大?”

周神医缓缓地笑了:“他只比大帅年长几岁,因收养之恩,才从了辈分做父子。他才华横溢,颇受南疆皇室的器重,加上他又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养子,简直是如虎添翼。毫不夸张的说,他在南疆的地位,比当今太子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