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蔺兰芝没看好马客卿,只能怪蔺咏荷太心狠手辣,为除掉马客卿,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不过如今那对母子的下场也够惨,马谨严死了,蔺咏荷像个废物,在千禧院生不如死地活着。

宁玥拿出帕子,擦了蔺兰芝脸上的泪水,软语道:“娘,别再自责了,都过去了,我和玄胤会孝敬你的,连同大哥的那份一起。”

蔺兰芝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苦涩地说道:“真希望像你说的那样,你大哥已经转世投胎,在一个富贵人家好生地活着。”

南疆皇宫,东南一隅。

少年将男子推到了菩提树下,树荫遮蔽了烈日,凉风习习吹来,吹得人心头舒爽。

素衣按照惯例摆好了桌椅板凳,将书卷、棋盘、茶壶等一一地在桌上放好,末了,从食盒中端出一碗血燕,递到了少年手中。

“退下吧。”少年摆了摆手。

“是。”素衣静静地退下了。

少年用勺子搅了搅血燕,昨天一不小心被这家伙给糊弄了,结果自己喝掉了,今天说什么都得小心些。他舀了一勺喂到男子唇瓣:“别再说不好吃了,我昨天就给你尝过了,好吃得很!”

男子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远方,云淡风轻道:“你怎么还不回军营?”

“有什么好回的嘛?不就是打仗咯?一个小小的玄煜,我还不放在眼里!”少年年轻气盛地说道。

男子依旧没看他,眸中仿佛只装着这秀丽河山:“那怎么不去打?在我这耍嘴皮子。”

“打仗哪有你重要嘛?”少年强行撬开他下颚,将勺子喂了进去,“你看,我不喂你,你都不好好吃东西。”

“你放下,我自己会吃。”男子淡淡地说。

少年嘴角一抽,哼唧道:“有人喂你还嫌弃?真不知好歹,万花楼的姑娘个个儿都倒贴让我喂呢!”

“那你就去喂她们。”

少年张了张嘴,皱眉道:“好啦好啦,你吃完燕窝我就走,可以了吧?”

男子轻轻谈了口气:“仗,终归是要打完的。”

“打得完打得完!我这次去就给解决了!”少年又舀了一勺血燕,瞳仁一动,问,“你希望我打赢还是打输?”

男子薄唇轻启:“随你。”

少男拍拍胸脯:“我会赢的啦,我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嘛!我可不希望他们说你儿子连个年轻将军都打不赢。”

男子沉吟片刻,道:“他不是普通的年轻将军…”

少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玄煜嘛,西凉战神嘛!神他个鬼哟?老子去把他脑袋摘下来,看他还神不神?”

“你也…”男子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大概想把那句不是什么给说完,在看了少年一眼后,又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少年就知道他看着心肠硬,对他却软得很,他上赶着给他做儿子,他敢不要?哼,削了他!

“父子”俩温馨一刻时,一名身着紫衣的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都说南疆出美人,素衣已是人间仙子,她却还比素衣美丽三分,“奴婢见过容公子,见过大帅。”

少年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悦地看向她:“干什么?”

紫衣宫女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给公子送天山雪莲来了。”

“哦。”少年神色稍霁,“放那儿吧!”

“是。”紫衣宫女将托盘放在了桌上,又看向男子道,“容公子,娘娘问您身子可好了些?”

男子没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娘娘有什么吩咐?”

紫衣宫女笑得莞尔:“想请容公子前去请个平安脉。”

男子推着轮子转过来:“我知道了,转告娘娘,我稍后就到。”

紫衣宫女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阳光从斑驳的枝叶间倾洒而下,落在他如玉的面庞上,也落在他身上银色的轮椅上,反射出冰冷而苍白的光。

离开马家后,宁玥去了一趟越好的地点,但对方可能没看到耿中直放在她房里的信,竟没来赴约,宁玥又回了王府。

王妃不在,琴儿和小樱不在,宁玥便去青灵阁探望了孙瑶,孙瑶害喜症状很轻,跟没怀孩子似的,吃得好也睡得好。

这之后,宁玥回了琉锦院,刚一进门没多久,尤氏身边的桂香来了。

桂香拧着一盒蟹黄酥,灿灿地笑道:“还没多谢四奶奶送的樱桃呢,这是奴婢赶早到街上买的,老新鲜了!”

宁玥看了一眼蟹黄酥,浅笑一声道:“三婶有心了,替我谢过三婶。”

桂香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宁玥不免觉得好笑,这丫鬟的演技是不是太差了?想说什么不直接开口,却装出这幅模样等她询问,她偏不问!

“既然三婶没什么别的吩咐,我这边刚好还有些账册没看完,就先去忙了,回头等琴儿回来,我与琴儿一并去探望三婶。”

桂香听了这番话,心头就是一震,她刚刚表现得不够明显吗?四奶奶怎么不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事儿,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她才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引四奶奶主动询问,可惜四奶奶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装作买看到,竟这么快地给她下了逐客令!

不行,就这么回去,夫人会削了她的。

“那个…四奶奶。”桂香谄媚地扬起一抹微笑,“是这样的,夫人那边…哎哟,夫人…唉,这叫奴婢怎么说呢?”

宁玥含了一丝嘲讽地看着她,就是不开口。

桂香气得半死,到了这个份儿上,四奶奶还不问她吗?!

唉,算了,自己说就自己说吧!

“咳咳!”桂香清了清嗓子,朝宁玥微微倾过身子道,“实不相瞒,奴婢听说普陀寺的姻缘签特别灵,想去那儿抽一支签,可是…可是您也看到了,夫人身边得力的下人不多,只我与何妈妈、月如三个,偏偏何妈妈犯了那样的错已经被处死了,月如又在您这边,我就是想走都没个替班的!”

莫非桂香想从自己这边借人?

宁玥不着痕迹地扫过了门口的冬梅,对方最好不要是打折这种主意,否则、、、

桂香揉了揉帕子:“我一寻思吧,三夫人的身子要紧,姻缘签什么的以后再求也成!”

那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宁玥冷笑着看着她。

桂香被那种冰冷的眸光看得头皮一阵发麻,险些继续不下去了,可一想到三夫人的叮嘱,又觉得不把事儿办成自己可能没法子在三夫人身边混了,咬咬牙,说道:“偏偏今早还出了一件事儿,咱们紫云轩的厨子请假了,三夫人吃不惯府里的菜,王妃恩典,特地花了重金从外头聘的北城厨子…”

“你还是别绕弯子了,你不累,我都快累死了。”宁玥真是不耐烦了,这丫头到底多能绕啊?绕了半天,也没听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桂香挠了挠头:“奴婢…奴婢听琴儿小姐说,四奶奶做的菜特别好吃,她最吃不惯南方菜的,都对您的手艺赞不绝口。奴婢斗胆…请您…给夫人烧两道小菜,好歹让夫人先垫垫肚子,从早上到现在,夫人一口饭都没吃呢!”

宁玥凉薄地勾起唇角,三夫人把她当什么了?厨娘吗?西凉的媳妇儿可没有必须下厨房一说。不过,尤氏如今是个病人,自己贸贸然拒绝她,又会让人觉得自己不敬重长辈,毕竟,她给琴儿这个妹妹都做过饭,给婶婶做一顿又何尝不可?

宁玥张嘴,正要应下,冬梅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拍着桌子道:“嚯!你把我家小姐当什么了?厨子吗?我家小姐金枝玉叶,能随便给人下厨吗?”

“可、可、可是…我听说四奶奶很喜欢下厨啊…”桂香怯生生地说,一副被冬梅给吓得不轻的样子。

冬梅看了着实恶心,真想揪住她头发,狠狠地丢出去!

宁玥按住了冬梅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好啊,一顿饭罢了,能孝敬三婶是我的福气,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三婶做。”

说着,要去小厨房,却又被桂香给拦住了,桂香讪讪地道:“那个…怎好意思用琉锦院的食材?咱们紫云轩都准备好了,请四奶奶到那边儿去吧,顺便啦,也让奴婢和她们偷偷师,学会了,就不用再麻烦您了!”

------题外话------

不仅没冲到400,370都米有,太桑心了,哭去了~

【V62】发飙,狠虐渣婶

这是非得让她去紫云轩下厨的意思?

宁玥慢悠悠地勾起唇瓣,意味深长的眸光落在了桂香的身上,桂香镇定自若地迎上宁玥的注视,没有丝毫闪躲。桂香却不知,世上有种东西叫矫枉过正,太镇定了,有时反而显得刻意。

不就是一顿饭吗?她就不信,尤氏还敢在厨房里对她动手脚!

“行,既然三婶这么为我考虑,我就不自己破费了。”

这话稀疏平常,并无任何含沙射影之意,可是桂香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刺刺的,不大舒服。

冬梅扯了扯宁玥的袖子,小声道:“小姐,真的要去吗?三夫人肯定又在想法子整您了,还是别去了吧?奴婢就说四爷来信儿了,让您去赴约?”

宁玥淡然地笑了:“谁整到谁还不一定呢,放心,能整到你家小姐的人还没出生呢。”

桂香见二人没跟上,回眸笑了笑:“四奶奶,怎么了?您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宁玥摇头:“没,走吧。”

八月天,日头毒得不得了,冬梅一路为宁玥撑着伞,仍觉着快被烤成鱼干,干燥的地面被热气熏得画面扭曲,滚烫的温度透过鞋底,直达脚心,让人感觉是走在了烙铁上。

冬梅在心里把尤氏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么热的天,居然让她家小姐暴晒在阳光下,是想把她家小姐活活晒死吧!

宁玥自从中了蛊毒后,便较往常怕热了,戴了平安符都镇不住,往常去回春堂都避开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辰,哪像今天?真是快被晒化了。如果尤氏是打的把她晒死的主意,恭喜尤氏,大概得逞了。

“呼!”进入紫云轩后,宁玥赶紧舀了一瓢冰凉的井水,拍拍脸又拍拍脖子,才总算没那么热了。

桂香忙吩咐廊下的丫鬟道:“快!给四奶奶盛一碗冰镇绿豆汤来!”

丫鬟应声去了小厨房,桂香笑盈盈地将宁玥迎入了上房,房中,尤氏正坐着靠在床头的桂花连理迎枕上打络子,她穿了一件鹅黄色高腰罗裙,青丝挽成简单的发髻,斜斜地垂在肩头,瓜子脸上并未涂脂抹粉,面色略显苍白,但精神看上去不错,似乎…已经不在为昨天的事情烦恼了。

昨天的事儿还挺多的,何妈妈死了,三老爷与月如“私会”了,还跟尤氏吵架了,换做任何一个人只怕都要气得吐血,尤氏却表现得如此淡定。不知是她的心当真如此宽阔呢,还是一切都是她努力装出来的。

敛起思绪,宁玥上前,给尤氏行了礼:“三婶。”

尤氏放下手中的络子,微笑着看向了宁玥:“玥儿来啦?热坏了吧?”瞪了桂香一眼,“都是你这妮子!乱出馊主意!”

桂香笑了笑:“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吗?一天没吃饭,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什么一天?半天都没好不好?”尤氏嗔怒地说道。

宁玥耐心地欣赏着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等二人唱够了,她才淡淡笑道:“三婶想吃什么?”

尤氏朝她招了招手:“先别管我,你先休息一会儿,桂香,让人把绿豆汤呈上来!”

桂香忙道:“已经吩咐了。”

须臾,一名小丫鬟端了两碗冰镇绿豆汤入内,一碗给了宁玥,一碗给了冬梅。

冬梅不敢喝,汤是冰的,捧在掌心却如一块烫手山芋,若非一旁有小姐坐镇,她这会子都手抖得把汤给洒了。

宁玥可不觉得尤氏会在绿豆汤了下药,她与冬梅两个人都来过紫云轩,两个人都喝了绿豆汤,若真的被毒死了,不管是今天发作还是哪天发作,尤氏的嫌疑都非常的大,换做她是尤氏,绝不会这么干这么自寻死路的事。

宁玥一口气把绿豆汤给喝了。

冬梅见自家小姐喝了,自己也不敢不喝,把心一横,灌进去了!

尤氏见宁玥毫不犹豫地喝了自己准备的绿豆汤,虽是意料之中,却也十分惊讶,此女的气度与胸襟一点儿也不输给男子,可惜不是他们的人。

宁玥把空碗放到桌上,微微一笑道:“三婶想吃什么菜?”

尤氏不好再矫情,报了几道菜名,都是宁玥的拿手菜,看来她事先的确做了一番功课的。

宁玥去了小厨房。

领头的是个中年妈妈,她问宁玥可需要帮忙,宁玥点头:“帮我切菜、洗菜吧。”

这些人里,一些是王府的,一些是尤氏从北城带来的,而即便是王府的,也存在被尤氏收买的可能,她才不会傻傻地把她们推出去,万一食物里出了问题,那可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了。

有那么多人打下手,这顿饭做得还算顺利。

只其间发生了一件小事,宁玥将藕丸子下油锅时,一个端着豆腐的丫鬟从她身后经过,绊了一跤,险些把她撞进油锅里。事后,那丫鬟吓得脸都白了。管事娘子气不过,将那丫鬟拖出去打了十板子。

尤氏听说这个小事故后,也吓得不轻,拉过宁玥的手一阵赔礼道歉,并不许宁玥做后面的菜了。

丫鬟们将宁玥做好的菜呈了上来,三菜一汤:清蒸鲫鱼、凉拌牛肉、虾仁玉米和莲藕排骨汤。

“就这么些菜,三婶将就着用些吧。”宁玥客气地说道。

尤氏让桂香给宁玥摆了一副碗筷,笑着道:“一起吃吧。”

“我不饿,三婶。”从厨房出来,热都热饱了,哪里还吃得进去?尤其对着尤氏这副嘴脸。

尤氏却硬是把筷子塞到了宁玥手里:“好歹吃两口,待会儿会饿的。”说着,又亲自给宁玥盛了一碗汤,“我们北城人不怎么喝汤,不过你做的我一定喜欢喝。”

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怕她在菜里下毒吗?尤氏自己惯喜欢用毒,便觉得全天下的对手都跟她一样。老实讲,宁玥用毒用的很少,她与香梨的性子比较类似,都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能把人一刀捅死的,绝不拐着弯儿去算计。这一点,貌似也有一点玄胤的做派,大概正因为这些小小的共性,所以冥冥之中,他们几人的命运才有了交织吧。

宁玥喝了几口汤,又吃了些菜。

尤氏一直盯着宁玥,宁玥吃了,她才敢下筷子。

午后,正是日头最毒时分,尤氏挽留宁玥在紫云轩坐坐,宁玥没有拒绝,这种温度下她若真的在外头暴晒,肯定要被烤得蛊毒发作,平安符都压不住。

尤氏坐在椅子上,命桂香拿了些红绳来打发时间。

“会编红绳吗?”尤氏问。

宁玥摇头:“不会,没学过。”

尤氏编了一条手链:“你看,很简单的,要不要试试?”

那手链十分漂亮,戴在白皙的手腕上,能将皮肤衬得雪一般莹润洁白,宁玥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在尤氏的指导下编了起来。她学得很快,一下子就掌握了要领,不到半个时辰,第一条手链出炉了。

尤氏开心得合不拢嘴儿,拿着手链翻来覆去的看:“哎哟,比我的手巧多了,我记得我第一次编,编得歪歪斜斜,哪像你的,根本瞧不出是新手呢!”

这番夸赞是由衷的,尽管是对手,却也不得不感慨这丫头真的是心灵手巧。

宁玥笑笑没说话,尤氏找她过来,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一顿饭、为了教她编手链。

果然,在宁玥编到第二天手链时,尤氏突然开口了:“你学得那样快,我都没东西教了,原以为,我这点技艺够与你缠一下午呢!”

桂香忙从旁附和:“不是奴婢笑您,您自个儿都是半吊子水呢,还教四奶奶。”

尤氏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我就这半吊子水的技艺,都还是跟月如学的呢!”仿佛想到了什么,问宁玥道,“对了玥儿,月如跟琴儿一块儿出门了没?”

琴儿被王妃带去上香了,随身服侍琴儿的是月枝,月如因昨日受了惊吓一直留在房中歇息。

宁玥不动声色地将编织了一半的手链放在桌上,道:“没呢,在房里。”

“闲来无事,不如把她叫过来吧,她会的比我多多了。”尤氏如是说。

月如的本事宁玥一早见识过了,若非在玄家为奴,她完全可以凭这一门手艺撑起一桩生意,但尤氏突然提起月如,心思绝不简单。宁玥淡淡地笑了笑:“这么热的天,把人叫过来怕是不大好呢,万一热坏了,我不但学不到东西,还得找人照顾她。”

“不怕!月如不怕热的!”桂香笑眯眯地说。

尤氏也道:“一个丫鬟,什么打紧的?”

这可不像温婉的三夫人能够说出来的话,看来,对方希望月如过来的意思非常坚决,只希望三婶到时别后悔现在的决定就好。

宁玥说道:“月如是三婶的丫鬟,三婶安排吧。”

尤氏让桂香去叫了月如过来。

月如进门时,整张脸都被晒红了,可架不住她底子好,一碗冰镇绿豆汤下肚,肌肤便恢复了往常的润白。她穿着一件粉红色束腰罗裙,微微敞开的衣襟,依稀可见绣了粉桃的素白抹胸,她这里美得惊人,白如美瓷,呼之欲出,偏那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白天鹅般的雪颈细长优美。

真是…天生尤物!

尤氏暗暗拽紧了帕子,从前怎么没发现月如这么漂亮呢?是的了,月如之前不爱打扮,总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还是土掉渣的粽子,现在,月如知道怎么呈现自己的美了,这种美,就连作为女人的她都有些心猿意马,何况三老爷…

但一些事,在没亲眼瞧见之前,她不能盲目地相信。

“月如。”她扬起笑脸,拉过了月如的手,明明是一双干活的手却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捏一下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她稍稍愣了一下,险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月如啊,昨天我让桂香去叫你,你怎么不过来呢?我备了些红绳,想让你帮我做几条漂亮些的手链的!”

桂香应景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是呀,害我白跑一趟!”

月如想到自己昨晚被桂香扇的一耳光,至今还隐隐作痛,不由捏紧了拳头。

宁玥打了个圆场道:“她活儿没做完,是我不让她出去的。”

月如羞涩地低下头。

尤氏笑了笑:“这样啊,瞧我这性子,明明派了你去照顾琴儿,还总像之前那样使唤你。好了,你坐吧,你手艺好,四奶奶想学,你教教四奶奶。”

月如轻轻地嗯了一声,走到宁玥身边,开始叫宁玥编绳:“先编一个篮子吧,篮子最好学了。”

“好。”宁玥暧昧地看了月如一眼。

一直观察着宁玥的尤氏自然没发过宁玥脸上的表情,当即心头一缩,自己明明抓了月如的老子娘,如果月如真的敢背叛自己,只能说有什么东西是月如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的。

为验证自己的猜测,尤氏给桂香使了个眼色。

桂香会意,赶忙说道:“腰又疼了吧?您该上药了,奴婢扶您回屋上个药再出来!”

尤氏将手递给了桂香:“是啊,这会子开始疼了。玥儿,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尤氏被桂香扶了出去,然而她却并未走远,而是站在床边,从窗棱子的缝隙里观察着宁玥与月如的动静,宁玥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宁玥的表情,好在看得见月如的。宁玥不知小声与月如说了什么,月如的一张脸唰的一下红透了,然后月如四下看了看,一副很谨慎的样子。

突然,宁玥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尤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月如坐在宁玥腿上,还以为自己没站稳才被拽倒的,当即就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