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孙瑶现在真是烦死三叔了,“他到底想做什么?玥儿你认得这是什么字吗?”

“认得。”宁玥说道,“南疆文字。”

其实,这种文字她前世就学过,但一直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字,直到上回白霜儿拿了白薇儿的令牌给她,她才明白那是南疆文字。

“你还认得南疆文啊?”孙瑶随口一问,没怎么放在心上,又道,“它写了什么?”

宁玥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太懂,只看形状很像。这个单子你收好了,待会儿如果三叔找你要,你就给他。”

“啊?他会找我要?万一他不要呢?”

“放心,他会问你要的。”这么宝贵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找孙瑶要一要呢?至于会不会要到手…宁玥笑了笑,“冬梅,青灵阁的茉莉花是不是开了?”

茉莉花?突然这个做什么?孙瑶一头雾水。

冬梅却很快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是的,开了,开得老旺了,您要奴婢去把茉莉摘来吗?”

宁玥凉薄地勾起唇瓣:“自然,我要那朵最大、最艳的。”

“是。”

外院的小花园里,三老爷依旧与人掰着腕子,他赢了九局了,至今无人把他拿下,弄得大家送了他一个外号“铁腕玄三”。

司空家主拍着他肩膀,爽朗地笑道:“哎呀,岁月不饶人啦!我一把年纪,老啦,不中用啦,还是你们年轻人好!”

三老爷啧了他一声:“你才比我几岁?就老了?平时疏于锻炼了吧,自己偷懒,怪年纪大!”

“哈哈…”一众人等笑得前俯后仰。

三老爷又道:“你们啦,都不是我对手,叫中常侍来,我肯定甘拜下风。”

提到中常侍,现场的气氛骤然冷凝了几分。中常侍刚刚只在门口打了个照面,轿子都没下便回了自己的庭院,这分明是没把司空家主放在眼里,偏司空家主奈何不了这个儿子,生生咽下了这口闷气。

三老爷约莫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其实,连我家小胤都掰不过呢,今儿是你们承让,我明白的!”

这话,说的好像玄胤多么弱鸡似的。

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道:“我听说胤郡王不是废柴了,他上次还去雁门关把玄彬救回来了是不是?”

三老爷挠挠头:“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呀?”

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晃着折扇道:“我们只是道听途说,没亲眼见到,都不敢相信呢,玄三爷,您与我们说说呗,胤郡王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了?”

“呃…这…”三老爷嘿嘿地笑了几声,“厉害是肯定是,不是我吹,我那侄儿的变化你们绝对没有想到。他可不仅仅是杀入雁门关,他呀,孤身一人,从三万大军的南疆营地把他二哥救了出来!”

“啊,三万大军啊?他一个人怎么冲进去的?”兵部尚书的嫡长子也来了兴趣。

三老爷笑道:“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都是听我大哥说的,那晚,小胤的确是溜进了南疆军营,把彬儿给救出来了。”

“他是不是有内应?”

内应…瞿老不知道能不能勉强算一个。毕竟,如果不是瞿老明确指出了玄彬被关押的位子,玄胤不可能那么顺利地找到玄彬。但玄胤根本不认识瞿老,内应一说似乎也不大成立。三老爷的眼神闪了闪:“这我就不清楚了。”

“一定是有吧。”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子道,“南疆大军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一个人混进去抢走他们的战俘?”

内应这个词是相互的,那边可以有玄胤的内应,玄胤也可以是那边的内应,一旦他们知道了玄胤的身世,大概不会觉得玄胤多么勇猛无敌了吧。

真是…很期待那么一天呢!

“我去吃点东西,你们先玩。”三老爷站起身来,去往了右花园,没看到宁玥与琴儿,便问孙腰道,“她们俩去哪儿?”

“今儿忙着赶路,琴儿没睡午觉,这会子困了,玥儿陪她回厢房歇息了。”孙瑶如实说道,琴儿有午睡的习惯,一天不睡都不行。

三老爷知道女儿的习惯,嗯了一声,没再问什么,而是道:“对了,刚刚小罗把清单给你了没?”

“三叔说这个吗?”孙瑶赶紧把清单拿了出来,虽不知单子上隐藏的文字写了些什么,但莫名感觉惊悚,两国敌对,若在她身上发现与南疆有关的东西,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给三叔吧。”

三老爷确定那是自己的单子没有错,赶忙推了回去:“还是你收着,回头反正要入库做账的,你给我,我到时候也还是得给你们。”

“这…”怎么跟玥儿说的不一样呢?玥儿不是说三叔会找她要单子吗?可…可他只是要着看了,没要着拿走

她可不可以把这张单子毁掉啊?

不行,王府的账单不能流落到外头,万一被人发现上面的南疆文字,整个王府都脱不了干系。

孙瑶把单子紧紧地拽入了掌心。

“对了,我刚掰腕子赢了些彩头,你帮我拿给琴儿吧!”三老爷把从那些人手中赢来的宝石、扇坠子之类的小礼物放到了桌上。

孙瑶现在看三叔,像在看一个大毒物一样,觉得只要他碰过一点的东西都可能会携带剧毒,真怕自己被他给毒死了。

孙瑶小心翼翼地拿起小礼物:“是…我这就给琴儿送去。”

一颗都不想与三叔呆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望着孙瑶几乎是仓皇而逃的背影,三老爷眯了眯冷峻的眼睛。原本不太确定要不要动你,但你既然已经怀疑上了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孙瑶一口气跑回厢房:“玥儿!玥儿!我刚刚…刚刚碰到…咦?你怎么在这里?”

孙瑶以为自己看错了,狠狠地眨了眨眼,没看错,是马宁溪!

天啦,她多久没见过这家伙了?都快忘记王府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宁溪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给孙瑶行了一礼:“三奶奶。”

孙瑶像被雷劈了似的看着宁溪:“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宁溪温婉恭谨地说道:“是四奶奶接我过来的。”

“玥儿!”孙瑶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宁玥,如此重大的场合,居然让一个小妾出席,她并不认为宁玥会故意给她难堪,可是…为什么?“你说的茉莉就是她?”

宁溪的房间前面种满了茉莉,她当时还以为宁玥真的只是想摘一朵茉莉,为此,纳闷了好久!

宁玥拿开放在琴儿鼻尖上的安神药荷包,对冬梅和诗画说道:“你们两个,把琴儿抬到张家的厢房去。”张家人因为闹肚子提前离开了,那个房间正好空着。

诗画虽是孙瑶的丫鬟,但一段日子的相处下来,已经习惯以宁玥马首是瞻了,忙与冬梅将琴儿抬了出去。

孙瑶握住宁玥的手:“玥儿,你究竟想干什么?”

宁玥轻轻地说道:“我暂时不能告诉三嫂,不过请三嫂相信我,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可是…”

“三嫂先去琴儿那边吧,记住,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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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66】合作愉快,三叔的下场

孙瑶离开后,宁玥从包袱里取出一套与孙瑶一模一样的衣裳,丢到床上道:“换上。”

宁溪不喜欢宁玥这种命令的口吻,皱了撇过脸去。

宁玥淡淡地关上门,斜睨着她道:“马宁溪,不要以为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与我讲什么条件,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别挑战我的耐性,在你欺压我的那些年,我的耐性就被消磨光了。”

宁溪紧紧地拽住手里的衣裳,肩膀颤抖,眸光愤恨,如果这时谁能给她一把刀,她想,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捅进宁玥的心窝子!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宁玥说的很对,现在的她,生死全都掌握在宁玥的手里,她没有资格拒绝宁玥的任何要求。

她屈辱地换上了衣裳,她想问宁玥接下来准备利用她做什么,可她明白,除非宁玥自己愿意,否则不会告诉她半件事情。

宁玥从包袱里取出几个小瓷瓶,像是口脂,十分廉价的那种,市面上只买二十文一瓶。

宁溪感到很困惑,整个王府,除了王爷王妃便属她最有钱了吧?怎么会用这么廉价的口脂?要知道,即便王府最下等的丫鬟,也不一定会买这种口脂。

宁玥没理会宁溪的困惑,她将口脂挖出来涂抹在墙角和一些地板上。

宁溪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做完这些,宁玥又从报复里翻出了另一个瓷瓶,倒了一些不知是黄色还是白色的粉末在窗台上,随后摘掉了头顶一支琉璃珠钗,又随后,搬来一个盆栽,将珠钗横着插在了树身里。阳光照在珠钗的钗尾上,反射出一圈淡淡的华光。

宁溪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宁玥。

宁玥拍了拍手:“好了!”不知想到什么,又掏出一包香料撒进了熏炉,屋子里顿时芳香四溢。宁玥朝宁溪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几句话吩咐你。”

从厢房出来,宁玥直接前往了柏棕殿,此去不过半刻钟路程,算不得遥远,只是宁玥怕热,抄了一条近路,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因前几年死过两个丫鬟,渐渐的无人走动了。宁玥以为自己会畅通无阻地横穿过去,哪知刚走到一半便听到了一阵欲拒还迎的吟哦声。

宁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无语望天。

这就是她不喜欢司空家的其中一个原因,关系太乱,从上到下,恐怕只有司空朔一个人是干净的,司空家主看着正直和善,不知在外头养了多少房妾室;刘婉玉瞧着端庄矜持,也不是没与年轻公子们骂俏打情;司空成、司空旭更不用说,她在司空家养胎的那一年,兄弟二人相继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另外两个司空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出阁前就与男人暧昧不清,出阁后更是放浪得离谱。

难怪司空流这么多年一直住在紫竹林了,大概也是看不惯这些腌臜的东西。

司空朔自不必说,他厌恶司空家已经厌恶到了想把他们全都送上西天的地步,只是如今根基不稳,他还需要司空家给他铺垫铺垫道路。

“你可不许破我身子,他知道了会生气的…”女子娇柔低喘地说。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进去。”男人焦急地哄了她一番,撩起她罗裙,解了自己裤腰带。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动静终于停了,二人匆忙分手,各自离开。

宁玥也终于从大树后走出来,长长地松了口气,幸亏这会子是阴天,如果一直大太阳,只怕时间要不够用。但不管怎样,被这俩二货耽搁了不少时辰,必须加快进程了。

宁玥提起裙裾,飞速地奔往了柏棕殿。

柏棕殿内,三老爷刚喂完老虎归来,他刚刚掰腕子得了第一,司空家主言而有信,带领他去观赏了那只猎获的猛虎。说是猛虎,其实是一只即将生产的母虎,一时犯困中了司空家主的麻醉镖,才被司空家主给擒获了。

三老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喂虎的经历,听得一群夫人小姐们惊叹连连。

“老虎没有咬你吗?”问话的是刘婉玉身边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她身材纤细,容貌清秀,穿着一件嫩黄色裙衫,十分娇俏可人,正是刘婉玉的次女司空静。

司空静话音刚落,三老爷尚来不及回答,对面一个二十上下的青衣俊公子开口了,他与玄彬的气质略像,温润如玉:“二妹妹,玄三老爷是什么人?老虎敢咬他?那可是不要命了!”

“哈哈!”一屋子人全都笑了。

宁玥一进门,正好瞧见大家哄笑的一幕,不由地顺着大家的目光朝青衣公子望了过去,她道是谁呢,原来是刘婉玉大女儿的未婚夫赵琦。

司空静嗔了赵琦一眼:“姐夫敢不敢去喂?”

赵琦笑了:“我可不敢。”

“胆小鬼!”司空静哼了一声。

刘婉玉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怎么与你姐夫说话的?没大没小。”

司空静吐了吐舌头。

“快给你姐夫赔罪!”刘婉玉低低地喝道,但那眼神里,分明满满的都是宠溺,今儿若非有那么多客人在场,她是怎么都不舍得嗔怪司空静的。

宁玥暗暗摇头,这刘婉玉也是个傻子,难道没看出来司空静与赵琦一直在眉来眼去吗?

司空静一脸不情愿地站起身,行至赵琦面前,屈膝行了一礼:“姐夫恕罪,妹妹嘴快,讲错话了。”

“哪里哪里?妹妹没说错,姐夫是胆子小嘛!”赵琦说得直爽坦荡,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但宁玥注意到,他火辣的目光扫过了司空静的胸部,想来司空静那一福,故意让赵琦看到了一些福利吧。

司空静回到了刘婉玉身边,刘婉玉拉着女儿的手,笑着对王妃道:“我真是把静儿给宠坏了,她这么蠢笨的性子,将来可怎么找婆家哟?”

王妃愣了愣,说道:“嫂子说的哪里话?静儿是心直口快,高门里的夫人,都喜欢这种单纯的媳妇儿的!”

“那你喜不喜欢?”刘婉玉笑着问。

王妃瞬间惊得吸了口凉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刘婉玉的坑,刘婉玉哪里是在问司空静性子如何?根本是想与她攀亲啊!如果自己说喜欢,刘婉玉立马会顺水推舟将两家的亲事定下来;如果自己说不喜欢,又与先前的话自相矛

这个刘婉玉,居然打她儿子的主意!

难怪会请她来赴宴,敢情…是鸿门宴!

司空家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乱得跟什么似的,她才不要与这种人家攀亲!玄煜不行,玄彬也不行!

王妃气坏了,却又找不到两全其美的话回刘婉玉。

宁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我母妃心胸最是宽广,什么性子都喜欢,只是家中的几个爷们儿性情古怪些,可没少吓着我和三嫂呢!”

刘婉玉想到了冷冰冰的中山王、脾气暴躁的胤郡王、以及做事不计后果的玄昭,这些人都不怎么好相与,万一女儿嫁过去冲撞了他们,她又不好去给女儿讨公道。女儿娇纵惯了,还是嫁给门第稍次能被她拿捏的世家比较稳妥。

刘婉玉笑了笑:“喜欢我也舍不得给你们!”算是把亲事揭过去了。

王妃:阿弥陀佛!

又问宁玥:“瑶儿和琴儿呢?”

宁玥答道:“在补觉呢,刚吃了些烧烤,二人都觉着乏。”

琴儿是习惯午睡,而孙瑶是孕妇本身就嗜睡,王妃没怀疑什么,反正离夜间的正席还早,让她们睡会儿也无妨。王妃朝宁玥招了招手:“过来坐。”

宁玥坐到了王妃身旁。

王妃介绍介绍了宁玥与司空静认识,语气温和,表情略淡,宁玥明白,王妃并不希望自己与司空静深交。正好,她对这个总爱欺负她的小姑子也没什么好感,礼貌地与司空静见了礼,没太热络。

司空静出身不低,没必要巴结宁玥,见宁玥对自己不冷不热,很快也失了结交的兴趣,转头与另外几名千金翻起了花绳。

一旁的三老爷突然问道:“琴儿喜欢那些礼物吗?”

说的是他掰腕子赢来的彩头,一些扇坠子和宝石。

宁玥笑容和煦道:“喜欢,琴儿说谢谢您。”

“琴儿没与孙瑶睡一个屋吧?”王妃忽而紧张地问。

宁玥心知她是怕琴儿莫名发病伤到孙瑶的胎,摇头道:“没,张家小姐回去了,那边的屋子空着,我让琴儿睡了那边,她比三嫂睡得早,这会子说不定已经快醒了。”

三老爷的眼神闪了闪:“我去看看琴儿。”

他一走,宁玥也走了,不过宁玥去的方向与他的不大一样。

宁玥来到了一个院子,这是宁玥曾经住过一年的地方,据说是司空朔娘亲的故居,但他娘也只在这里住了一年,生下他后便死掉了,也有下人说,他娘是跟人跑掉了。

“玥玥!”

司空朔低低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宁玥微微一愣,以为他在叫她,很快,又听得他说,“让你别乱跑的。”

原来,是在叫别人。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称呼,有那么极为短暂的一瞬,让宁玥恍若置身前世,她住在那间屋子时,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听到他叫自己名字,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如果没有后面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是真的想与他白头到老的。

敛起思绪,她缓缓地走进了院子:“中常侍大人,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嘎吱

门被推开,司空朔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袭紫衣,一张银色面具,一双幽静如渊的眼睛,身形挺直健硕,腰身以玉带束紧,与以往的魅惑人心不同的是,在这里,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禁欲的气息。

但很快,他朱红的唇瓣勾起:“哟,是郡王妃啊,怎么会散步散到本座这边来?宴会不好玩儿么?”

说是散步,谁信?暗香居虽离柏棕殿不远,可极为隐蔽,一般人走不到这儿来。宁玥没解释自己为何认得司空家的路,淡淡地牵了牵唇角,看向他道:“今天是中常侍大人的生辰,我特地来给大人道贺。我知道大人从不庆生,不过我心里,还是要向大人说一句生辰快乐。”

其实,他的生辰有何快乐而言?出生的当日,便是失去母亲的那日。

整个府邸,所有人都靠他养着,然而却没一个人记得他的生日。今天他的生身父亲摆了宴会庆贺,却不是为了他的生辰,而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狩猎,难怪他路过柏棕殿时轿子都没下。司空家主大概也觉得奇怪吧,儿子从不参与司空家的任何宴会,为何偏偏今天会回来?然而即便如此,司空家主依旧没想起来今天是儿子的生日。真够讽刺的,宁玥心想。

司空朔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连唇角的弧度都与刚出来时一般无二:“你对本座真够了解的,马宁玥,你都嫁作人妇了,还对本座如此上心,真的好吗?”

宁玥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好不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司空朔轻轻一笑:“你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宁玥坦诚地说道:“在中常侍大人面前,任何掩饰都是多余的,我可不喜欢做多余的事。”

“拍马屁的功夫也见长。”

宁玥莞尔一笑:“多谢中常侍大人夸赞,我这边给大人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礼物是你自己的话,本座会十分欣喜的笑纳。”司空朔含了一丝不明笑意地说。

宁玥摊手:“这个可不行,我从不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任何人。”

“包括玄胤?”

“我是我自己的,这个回答,中常侍大人满意吗?”

司空朔站在台阶上,没挪动半分,眸光也一直落在宁玥的脸上,也移开半寸:“马宁玥,想给本座庆生,就拿出庆生的诚意;想利用本座,就让本座知道被利用的价值。”

这个男人,还是那样犀利啊。宁玥清了清嗓子,道:“借用一下小厨房。”

一会儿之后,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被宁玥端出来,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这是什么?”司空朔看着点缀了几块肉片的面条,嫌弃地皱眉。

“长寿面,我每次过生日…我娘在的话都会给我做。”宁玥知道他不吃肉,又道,“这是豆腐做的,不是真正的肉。”

哪知司空朔听了这话,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马宁玥,你把本座当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