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使坏地勾起唇角:“你不是很会与夙火勾结吗?我不成全你们,都对不起你曾经那么多的关照!”

“你”王妃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直觉告诉她,马宁玥开始来真的了,连强暴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敢想象,她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她的心里,渐渐没了之前的底气,偏她拧着,不肯放下身段,“你别太得意了马宁玥!夙火会落在你手上,你也会落在别人手上的!就算哪天我的事东窗事发,你也一样跑不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别侥幸!”

“我说过,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的侥幸,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来得多!”宁玥冷声说完,转身,迈动步子朝门外走去。

王妃试图跟上,却被影卫淡淡地扣住了肩膀。

王妃一怔:“你干什么?竟敢对本王妃拉拉扯扯?不要命了?”

她说着,一巴掌朝对方扇了过去!

影卫轻松扣住她手腕。

王妃挣扎,挣不开:“混账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中山王妃!是你们的主母!”

影卫面无表情地道:“我们的主母只有郡王妃一个。”

王妃怒叱:“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我会让王爷砍了你的脑袋的!”

宁玥停下脚步,回眸一笑,月光下,她的笑纯净而美好:“究竟是谁砍了谁脑袋,拭目以待吧。”

嘭的一声,大门被合上了。

王妃疯一般地扑向了大门,拍着满是尘垢的门板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马宁玥!马宁玥我叫你放我出去你听到没有?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敢关我?我…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我大哥会把你捉拿归案!会揭发你所有罪行!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马宁玥你聋了吗?”

“马宁玥你不要装疯卖傻!我知道你在外面!开门!放我出去!”

“我不要跟夙火关在一起!”

“开门!开门啦”

“谁在外头?给我开门!我命令你们,把门打开”

她的咆哮,在暗夜中,疯狂地响彻云霄。

守夜的影卫全都听到了,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

宁玥听着那些绝望的咆哮,像是听到了最美妙的乐章,整个人的心情都畅快到快要飘起来。

她微笑着,走向了马车。

小楼一直在马车旁待命,甫一抬头,就见自家小姐步伐轻盈、面含微笑地迎面走来。夜风鼓动她素白发带,在空气中扬起飞扬的弧度,裙裾如莲雾忽聚忽散,月光一照,她美得像个精灵。

小楼不夹杂丝毫亵渎,只充满膜拜地看着自家小姐,为她撩开了帘子。

“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天谴!马宁玥!马宁玥”

那边,隐隐传来王妃的疯喊。

小楼厌恶地皱了皱眉,陷害他家少爷,还诅咒小姐,真是不知所谓!活该被关!关死得了!

宁玥心情大好地坐上马车。

小楼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王府呀。”宁玥语气轻快地说。

小楼顿了顿:“虽然奴才觉得王妃是罪有应得,可是王妃毕竟是跟您一块儿出来的,您一个人回去,她没了…是不是不妥?”

“当然不妥。”宁玥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可是我没说就这么回去。”

小楼愣了愣。

宁玥打开小匣子,拿出化妆工具,把自己画得鼻青脸肿,又拔出匕首,将氅衣刺成两截,再拔了簪子,使劲儿地揉了揉自己发髻,揉成一团鸡窝了,才在小楼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往马车的地板上一躺:“我们半路遇到刺客,王妃被掳走了,我被人打晕了。”

小楼嘴角一阵抽搐。

为了配合宁玥,他把自己的外衣也扯烂了,抹了点灰尘在脸上,随后,策马奔回了王府。

却说中山王回府后,先把玄小樱放回房间,随后径自去了书房。

那里,玄胤已经恭候多时。

“父王。”玄胤行了一礼。

中山王沉沉地应了一声,他的脸色很难看。皇帝虽然放了他们,却又软禁了他们,且暂停了他们的官职,就连玄胤都没能幸免。这在两国交战的节骨眼儿上,简直是犯了临阵换将的大忌。皇帝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仍然这么做了,说明什么?说明通敌叛国的案子把皇帝惹毛了。

老实讲,他也很冤枉啊。

这起案子来得莫名其妙,先是有人告发容卿,再是有人冒充玄家人劫走了容卿,一切的一切,全都跟他、跟玄家没有丝毫关系!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将火烧到了玄家的头上!

“查出是谁向皇帝告的密了吗?”他冷冷地问向小儿子。若在以往,这些事,他会交给大儿子去办,但大儿子与他一同入狱,又正遭受着皇帝的猜忌,相比之下,小儿子更令他放心。

玄胤没查,不用查,除了他的皇贵妃姨母还能有谁?

“是姨母。”他说道。

“她?她怎么会知道容卿的事?”中山王狐疑地看向小儿子,“你们几兄弟谁跟她说漏嘴了?”

“没,容卿的身份,我们连父王都瞒着,当然不会告诉一个外人了。”玄胤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她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她勾结南疆人了?”

“姨母那个性子您还不了解?老实巴交的。”

“那倒是。”但如果没勾结南疆人,又是怎么知道容卿的事呢?

玄胤看了中山王一眼:“南疆人其实也不知道容卿是玥玥大哥,只有那么几个,在追杀容卿的途中,得知了容卿的身世。”

中山王皱眉:“都是谁一直在追杀容卿的?”

“夙火。”

“他是南疆人?”郭玉怎么会知道南疆人的下落?

中山王的火呼啦一下烧起来了:“郭玉呢?郭玉在哪儿?把她给本王叫来!”

碧清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不好啦王爷!郡王妃的马车遇袭,王妃她…她被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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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王爷晓真相

王府外的马车上,中山王与玄胤见到了宁玥。

宁玥趴在马车的地板上,氅衣几乎断成两截,鼻青脸肿、发丝凌乱,仿佛是陷入了昏迷。

而为她赶车的车夫,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灰头土脸的,衣裳破了,鞋子也掉了,握着缰绳与马鞭的手轻轻地颤抖,好似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玄胤的嘴角抽了抽,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戏演的,若非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只怕连自己都要被他给瞒过去。

小楼其实是有些心虚的,第一次干这种事呀,又紧张又刺激,好在夜色太黑,他低头做伤心状,没人能看到他眸中的闪躲。

中山王一日之内经历骤变,情绪早已被推到了一个至高点,而今又见儿媳这副样子回来,且郭玉不在,当即火冒三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呢?”

小楼低头说道:“王妃原本是跟四奶奶一起的,不知怎的,半路突然冲出几个黑衣人,劫走了王妃,四奶奶去追,被那些人不由分说地踹了回来,氅衣都刮破了!”

玄胤赶紧将宁玥抱进了怀里,“担忧”地唤道:“玥玥,玥玥你醒醒!”

宁玥的身子紧贴着他,眼睛依旧闭着,小手却一伸,摸上了他腰肢,在他敏感的地方使坏地流连了起来。

玄胤嘴角猛抽,这小妖精!什么时候了居然敢撩拨他?这可是当着他父王的面!不怕他笑场?不怕他受不了直接把她给“办”了?

宁玥淡定得好像醒不过来了一般,却只有当事人知道,她的手已经从某人的腰腹滑下,摸上了那沉睡的小凶兽。

玄胤的身子一个激灵!

他父王就在对面,她却

他猛地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放到马车的榻上,拉过毯子给她盖上。小凶兽已经觉醒了,幸亏他穿着氅衣,将他整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否则,他就该当众出糗了。

他咬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淫虫上脑了是不是?回去看爷怎么收拾你!”

一定要狠狠地收拾!收拾得她三天下不了床!

宁玥趁人不备,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来呀来呀,有本事就来呀。

玄胤的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中山王正为“劫匪”的事情大发雷霆,没注意到宁玥的调皮,也没注意到儿子险些“落荒而逃”,见儿子气得半死的样子,还以为儿子是气那伙劫匪。

他眸光一凛,喝道:“最近的京城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早上是容卿被劫,现在,是王妃被劫!京城几时多出了那么多不怕死的强盗?”

天子脚下,治安严谨,平时就鲜少有如此明目张胆的,今日却一连来了两起!大理寺的囚车、中山王府的马车,都是寻常人不敢招惹的!

“父王,会不会是…同一伙人?”玄胤安耐住被宁玥撩拨起来的冲动,静静地说。

中山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像。”

胆大的人不多,胆子大到敢动大理寺与王府的更加凤毛麟角,且两起案件的做法手法惊人的类似,都是劫车,且没滥杀无辜。

“那群南疆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他厉喝,容卿的马车是被南疆人劫走的,如果两起案件系同一人所谓,那么王妃应该也是落在了那群南疆人手里,“你之前说击毙了三个,还有四个在潜逃?”

玄胤道:“是的。”

中山王大掌一握:“赶紧去找!”

郭玉是他王妃、是他妻子,那些人敢将主意打到郭玉的头上,简直跟打他的脸没什么两样!

玄胤应下后,率领手下去寻找南疆人与王妃的下落了。

中山王恐他一人力量不够,又将玄煜、玄昭叫了过来。

兄弟俩一听娘亲被劫走了,个个儿雷嗔电怒,带上最精英的手下,在京城疯狂地搜索了起来!

光线昏黄的库房内,夙火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浑身,未着寸缕,成大字型,他的肌肤已不再年轻,长了一些老年斑,由于常年习武的缘故,倒是没多少褶子,肌肉健硕、线条分明,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年轻一些。

但再年轻,他也是一个外男。

王妃没有欣赏别人裸体的嗜好,脱了氅衣盖住他,不想再被他污了自己眼睛。

先前的一番叫唤,把嗓子都叫哑了,喉咙火辣辣地痛,一出声,连自己都被吓到。

可恶的是,她都这么惨了,马宁玥和那群家伙却像没事人似的,完全不顾她死活。

她坐在充满了那种味道的地方,恶心得胃里一阵一阵地干呕。

看不见夜色、看不见沙漏,就那么呆坐在地上,不知时间多去多久。

一开始,她的确觉得马宁玥是故意将她锁在这边听她惨叫的,但渐渐的,周围越来越静,直至没了声音。

她又开始怀疑,马宁玥已经离开了。

混帐东西!

竟真的丢下她走掉了!

她堂堂一国王妃,怎么能跟一个没穿衣服的老男人独处一室?恶心死自己不说,传出去,她的名节将会被毁得干干净净!

马宁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万一马宁玥真的带了人来,或者有路过的人无意中闯进来,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居然马宁玥不放她出去,她便自己出去!

她不信,自己活了半辈子,会奈何不了一扇破门!

念头闪过,她走到门边,仔细检查了门的状况,是两扇合着的门,从外头上了锁,想要出去,要么把锁弄开,要么直接把锁挖下来。

她没钥匙,开锁肯定是不能够了。

那就开锁!

在库房找了一圈,终于在夙火的一堆烂衣服中找到了一把匕首。

匕首十分锋利,戳木头,一戳一个洞,只是再锋利的刀子,想要将门挖出一个大洞来,也需要非常强悍的臂力与腕力。

她挖得很是吃力。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没听大哥与娘亲的话,多多锻炼身子。

她挖了半个时辰,胳膊都快挖断了,总算挖出了一个大圆,将大圆摘下来,她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这道门外,赫然还有另一扇木门!

明明刚刚进来的时候,只见对方开了一次门呀!这会子,怎么变成两扇了?

该死的马宁玥!

一定是她,她料到自己会挖门逃走,故意让人加了一扇!

一边恼羞成怒,一边拿起了匕首,用酸得肿胀的手开始了第二轮“挖掘”。

这边,她挥汗如雨,另一边,玄煜、玄昭兄弟找得焦急。

两兄弟兵分两路,分别往东头与西头而去,南北两头则是由玄胤和中山王负责。俩兄弟找啊找,街道、客栈、店铺、住宅区,凡事有人的地方统统找过了,一直到在菜市口会合,也没找到王妃的影子。

玄昭急得焦头烂额:“大哥!母妃到底去哪儿了?”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被歹徒劫持,也不知会不会遭遇什么意外。

“该死的!要是让我逮住那群南疆人,我非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不可!”他咬牙怒喝,见玄煜紧抿着薄唇,一脸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地问,“大哥!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母妃会不会有危险?那群人为什么要抓母妃?”

“暂时…不清楚。”玄煜凝眸说。

玄昭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什么叫不清楚?你难道认为他们会伤害母妃吗?”

玄煜没有说话。

玄昭挠了挠头,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啊!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早上在牢里,玥儿来找过母妃?她问母妃一个叫什么火的人的下落,好像是为了找到她大哥!假设是那个什么火抓了她大哥,会不会也是他抓了母妃?”

玄煜的眸色深了深。

“不过很奇怪呀,那个什么火应该是南疆人吧?为什么母妃会知道他的下落?”玄昭到了这一刻,还没从显而易见的事实中分辨出王妃的背叛,他心里,王妃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虽然大多数时候挺冷淡,可对他们几兄弟和妹妹极好,也很爱他们父王,她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中山王府的事。

玄昭叹了口气:“算了大哥,我们再找一遍吧,看是不是哪里找漏了!要是还找不到,就去和父王、小胤会合,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你说什么?”玄煜突然问,白衣被夜风挽起,在车水马龙的喧嚣中,美如一抹轻云,不尽真实。

玄昭张了张嘴:“我说我们再找一遍。”

“不是这个。”

“呃…找不到的画,就去看小胤和父王有没新发现?”刚刚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具体哪几个字不记得了哇。

玄煜勒紧缰绳,调转方向,朝街道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玄昭不明所以,望着他背影嚷道:“大哥!大哥你方向走错啦!那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呀!那头是将军府!你去将军府干嘛?”

也许是想问问问容卿,那群南疆人长什么样?

也是,容卿被抓走了几个时辰,容麟救了他,只有他们俩见过那伙人长什么样,如果拿到那伙人的画像,排查起来就更容易了。

啊哈!还是大哥聪明!

将军府,棠梨院

宁玥正趴在容卿腿上,被容卿狠狠地抽着屁股!

“啊大哥!太疼啦!”

“啊疼死啦”

“不要再打了!”

“呜呜…疼死了…”

“容麟,快救姑姑”

容麟摊手,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真不是他不救她,而是

他的眸光扫过地上火辣劲爆的艳画,轻咳一声,撇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