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鸾玉凤眸光盈盈,她双手抓着安陵公主的小手臂摇啊摇。"安陵,这是姨妈送给你的贵重礼物哦,我们的小安陵,要谢谢姨妈哦,来,说谢谢。"

方菁唇角微扬。

"她这么小,怎么会开口说话。"

鸾玉凤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微微懊恼道:"看你姐姐,都忘记小安陵才五个月的娃娃,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方菁起身,她唇瓣扯了扯,一道淡然的流光浮现嘴角。"娘娘,天色不早了,菁儿要告辞了。"

"卿儿,皇上刚才说让你在淑云殿用过晚餐再走呢。"鸾玉凤有意挽留她。

方菁婉约拒绝道:"娘娘那么聪明的人,还不明白皇上留卿儿在淑云殿用餐的心意吗?娘娘,过去的已经过去,菁儿都不放在心上了。今天的晚餐,还是娘娘跟皇上二人好好聚一聚吧。"她唤过红袖。"春香,我们走了。"

"卿儿,让小豆子送你们出宫吧。"鸾玉凤忙唤道:"小豆子。"

先前将方菁迎进淑云殿的小公公,他急忙冲进殿堂来。"小豆子拜见贵妃娘娘,拜见三小姐。"

"小豆子,你送卿儿出宫去吧,记得安排好马车。"鸾玉凤叮嘱道。

小豆子点头遵命。"奴婢明白。三小姐,请你们跟我走吧。"他领在前头,方菁跟红袖就随着他走出了宫门。

由于淑云殿大闹一场,宫里都传开了。所以当小豆子开口需要马车送方菁回宁王府时,那掌管马车的门人早点头哈腰地替方菁配备了最舒适最高档的马车。

然当马车走到南宫门时,那里,赫然等待着一辆马车。赶车的人戴着斗篷,看不清楚面容。但只要他一开口说话,方菁便立刻知道他是何人。

"宁王妃,在下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上车吧。宁王府派在下来接二位回府的。"

方菁不想惹来关注目光,于是她淡淡地吩咐小豆子道:"这位小公公,宁王府派人来接我了,就不劳烦宫中的马车送我了。还要麻烦小公公将马车送回宫中去了。"

小豆子经过太医院一事,对方菁是佩服在心,她的吩咐,他立即照办了。"三小姐,你跟春香快点上车吧,这里风大,免得着凉了。这宫中的马车,就不用三小姐惦记着了,小豆子会送回去的,三小姐多多保重。"小豆子一拉缰绳,他驾驭马车折返宫内去了。

方菁跟红袖坐上马车后,红袖立即跟那个人调换了位置。"少主,你还是进去坐吧,驾车的事情就交给丫头来做吧。"

斗篷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瞳,莹润光泽点点,他薄唇扬起,点了点头。"那好吧。"他将缰绳跟鞭子交到红袖手中,安然地坐进了马车内。

第3卷 第117章

"鸾姑娘,事情可有了结?还需要在下帮助吗?"冰蓝色的眼瞳在斗篷下闪了闪。

方箐很不习惯独自对着夙烨,她莫名的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画面,这令她很烦躁,也很讨厌。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必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方箐对着夙烨,不想多说什么,于是她闭眸养神。

夙烨见此,他唇瓣微微扯了扯,他摘下斗篷,露出他绝代风华的绝美容颜,飘逸地落座方箐的对面。

他摆出之前他那未完成的棋局,他正凝眉深思着,不再去打扰方箐的安宁。

方箐听着棋子的声音,她蓦然睁开双眸,正好看到眼前一副未走完的玲珑残局,她看着那棋子的布局,冷清的淡眸中, 一道讶然之色掠过。

这盘棋的设局,她在现代顶尖的名棋谱中看到过,若非有破局之法在书中标注,要破这玲珑残局还真是一种高难度的挑战。

她落坐舒适的软垫上,淡淡的目光,专注在棋盘上,无意间,她伸手捏起棋罐中的黑子,轻轻地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这局得先堵掉任何的出路,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先死而后生,先撤而后立。夙烨抬眸,他看着方箐落下那一子。

他冰蓝色的魅惑子瞳,一道异光飞逝而过。

他完美无瑕的玉指一捏白子,子落,黑子收起,棋盘立即变成空荡荡的,一目了然。他优美的薄唇淡淡扬起一道流光。

"原来如此。要破玲珑残局,必须先放弃之前的所有成功,从头开始。看似败了,却是成功的转折。在下本来以为鸾姑娘只是琴舞双绝,没想到姑娘棋艺也同样是一绝。这种下棋的法子,估计也只有像鸾姑娘心无杂念的人才会走的出来,就像上次姑娘在望月楼设计的新棋法一样令人惊叹,在下想不佩服姑娘都不成。"他破不了这玲珑残局,是他思虑过多,想的太复杂,反而走不出玲珑残局设计的障碍,她简单而果断,行棋不按规则,却破了这玲珑残局。

方箐淡眸微微一抬,见是夙烨,她漠然的嘴角微微扯动。"夙公子高夸了。其实小女子能够破了这玲珑残局,只是凑巧看过玲珑残局的破局书籍,运气比公子好了一些罢了。"她眼角眉梢未露半分骄傲之色,也未有心虚之色,只是以一种平静淡然的旁观者?述着。

夙烨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一震,蓝宝石般璀璨的瞳仁,折射出复杂的光色。"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鸾姑娘,不知道姑娘的那本棋谱可否借给在下阅览一番?"他平视着她,第一次觉得她是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特别的,也是最难揣测心思的女子。明明似看透了她,却好像只看到她的冰山一角,未得全局。

方箐嘴角淡淡的扯动,她抬眸,神色淡然道:"那本棋谱,小女子只看过,并没有珍藏。如果公子想要一观,容小女子默背出来,夙公子呢,就自己抄写下来,这不就有棋谱了吗?也无需借阅那么麻烦了,就算是赠给夙公子,以抵消今晚夙公子夜明珠的恩情。"如今她慢慢地对他绝美魅惑的容颜有了免疫力了,说话之时,也不需要将视线移往他处。

她为何每次对珍贵之物都能毫无在意地转送给他人,她难道不知道,她拥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世人难求的稀罕之物吗?

方菁似察觉到夙烨困惑的目光,她淡道:"夙公子不想要棋谱了吗?"

夙烨他微微一怔,而后扬唇笑了笑。"那倒不是,鸾姑娘既然有这份心意,在下一定领情的。只是在下一直有个疑问,这个世上有鸾姑娘在意的事情吗?"

"有。"出乎意料的,方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抬首,对视夙烨冰蓝色的眼瞳,隐隐有异光飞出。"若非没有,夙公子认为我还会跟你坐在这里,那红袖还能留在我身边?我还能承诺跟夙公子交易吗?"

她一连三个反问,逼视的冷色目光,让夙烨一双冰蓝色的眼瞳,波光泛浪,飞花卷起。而后,他冰凉而完美的薄唇扯开一道苦涩的味道。"鸾姑娘好像很容易原谅别人,却对在下很苛刻,很苛刻。无论过去鸾贵妃怎么对鸾姑娘的,鸾姑娘却能放下一切隔阂,出手帮了她,不但出手了,还将凤凰王朝帝君所赠的凤凰展翅金钗给了她的女儿安陵公主。"

方箐淡眸微震,想不到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究竟有多少眼线布置在宫内?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竟然了如指掌。

夙烨却继续缓缓而道:"御天行曾经抛弃了对鸾姑娘的海誓山盟,另娶他家淑女,你也没有怀恨在心,你大方地同样将《孙子兵法》宣读给他了,宁王御天麒娶了鸾姑娘,三年内对姑娘不闻不问,只顾着他心爱的表妹,还残忍的伤害了鸾姑娘,鸾姑娘到现在好像也能毫不在意地跟他在一起,接受他的乌玉剑。而在下,跟姑娘无冤无仇的,只是时局需要,在下是威胁过姑娘,却从未伤过姑娘,姑娘为何对在下就耿耿于怀,难道因为一个鸾玉辰?莫非姑娘到现在还在埋怨在下拿鸾玉辰威胁了姑娘?"

方箐淡眸望向夙烨,她轻轻一叹。"没有,小女子早就忘记那件事情了。"她口中说着忘记,心中却并未忘记,她确实记恨着,要不刚才何必又情绪冲动呢。

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方箐淡眉不由地微微锁紧,她暗暗问自己,她的情绪波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淑云殿留下的后遗症吗?还是要在那之前呢?

他的疑问,也是她现在的疑问。

按照他的分析没错,他这个跟她过往没什么牵连,也没有深仇大恨的人,她应该比对鸾玉辰,比对御天行,比对御天麒来的更加冷然漠视。

可是她一贯平静无痕的心境,为何总在面对这个绝世魅惑的男人面前起了情绪?愤怒也罢,埋怨也罢,憎恨也罢,为何总是不平静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鸾玉辰的关系吗?因为他,所以她对夙烨总是心绪不平吗?

她冷清的子眸,白雾一样的困惑,拢上了她的眼,她的眉。

她仔细地盯着对面绝美的容颜,盯着他额头上三道火焰印痕,盯着他那双随时都会流转狐狸一样狡猾的冰蓝色的透彻眼瞳。她不解。

迷茫中,她的手突然伸出,抚上夙烨莹润泛着月光的凝脂脸颊。"奇怪,真的很奇怪。你我萍水相逢,确实无冤无仇,我为何独独对你苛刻呢?"她喃喃自语着,不由地将夙烨的问题重复了一次。

呃--

夙烨盯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抚在他的脸颊上。冰凉的感觉,带着玉肌柔润的碰触,他冰蓝色的眼瞳中,光泽震开,涟漪不断。

而后,离奇的,温润的月华之色,注入了他那冰蓝色的眼瞳中,带走了水波上的冰冻,化作飞絮一样的绵软温水。

他优美弧形的薄唇,咧开一道狐狸一样会意的狡诈流光。"为什么呢?鸾姑娘,为什么独独对在下苛刻呢?"他定定地凝视着她泛起雾气的淡然眼眸,失笑地问着她。

方箐蓦然一惊,她清冷的眼眸中浮动的雾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她飞速地缩回了自己无意识间伸出去的手。

"对不起,小女子失礼了,还望夙公子不要见怪。"她是怎么了,竟然做出如此莽撞的行为来。

"在下当然不会怪姑娘,怪只怪在下又让鸾姑娘起疑了,是吗?鸾姑娘是不是又在想,眼前坐着的这个夙烨又是冒充的呢?"他顽劣一笑,冰蓝色的眼瞳里满是绚烂的星光。

方箐别无选择,她自然只能顺着夙烨的意思界面,虽然她当时脑海中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尴尬的局面还是要解除了为好。

当下,她冷冷道:"没错,夙公子今晚话太多了,啰嗦得像个老太婆,不让人起疑才怪。"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一贯淡然自然的神情,此刻却冷的有些肃杀之意。

夙烨也不揭穿她,他刚才如此说,本来就是为了做个台阶,让她自然地下来。如今若是揭穿他,他可占不到任何好处,反倒会激怒于她。

所以,聪明的他,当下撇了撇嘴角,不再反驳她,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他只是含笑地指了指棋盘。

"回宁王府还需要些时间,这棋局本来就开了,鸾姑娘可有雅兴陪在下对弈一盘?"

方箐淡淡一瞟夙烨,她道:"当然可以。"她抬手,毫不留情地落下一子在棋盘中,像是迁怒似的,她的棋落下来,子子带着一股杀意。

夙烨会意地笑了笑,他冰蓝色的眼瞳,流光闪闪。拿起棋子,他气定神闲地落下,跟方箐的态度成了反差的对比。

马车缓缓地行进着,驾驭马车的红袖将马车内的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的,她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不断地眨啊眨。

那娇嫩的唇瓣,止不住的笑意流泻出来。

她手中的长鞭不再使用,她故意放慢驾驭速度,慢吞吞地,简直就跟乌龟爬差不多,朝着宁王府的方向而去。

第3卷 第118章

方箐跟夙烨的棋艺不分上下,他们战得如火如荼,战得忘了神,忘了时间,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马车的速度几乎是停止般地在前进。

直到--

啪地一声,玉指一横,黑子落位,旗面变了。方箐不由地嘴角浮动淡淡的弧度,她小赢夙夜半子。

当她移动有些酸麻的双脚时,她忽然感应到了马车不对劲。这马车好像无人在驾驭,是在茫然无目地的行进着。

"红袖。"方箐冷声唤到。

马车外正打着瞌睡做好梦的红袖,立即苏醒过来,她揉揉惺忪的眼睛,一把揭开车帘,甜笑着迎上方箐。"三小姐,唤奴婢什么事情吗?"

方箐冷冷一瞥。"如果不会驾驭车辆的话,那么由我来吧。"她作势躬身走出来,红袖立即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奴婢会驾驭马车,只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啊啊,三小姐,奴婢这就加快速度。你跟少主坐稳了。"她笑着的时候,朝着夙夜眨了眨眼睛。然后,她放下车帘。

手中的长鞭挥出。

驾--驾--驾--

马车以极快地速度行进着,偶尔道路的凹凸不平,引起了车内的颠簸。夙夜冰蓝色的眼瞳中,流光溢彩。

他折扇一开,薄唇含笑。"鸾姑娘不必心急,宁王府马上就到了。"这个红袖小丫头,他还不知道那鬼丫头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早在马车速度变化的瞬间就察觉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正跟方箐对弈得热火朝天,兴致高昂,他也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箐瞟着夙夜似笑非笑的冰蓝色瞳仁,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家伙,她为何猜不透他的心思呢?

她眉间索绕疑问,却不想问夙夜。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地认为,她若是开口了,这家伙肯定会露出那种高深莫测,又让人憎恶的表情来。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方箐紧紧地闭上了她的嘴。夙夜当下也不勉强方箐开口,他只是若有所悟地笑了笑。

方箐看着夙夜碍眼的笑容,一股烦躁之意,涌上心头。为了担心自己再次情绪冲动,方箐避开了夙夜的视线。

一路上,马车内,气氛忽然变得很奇怪,很奇怪。空间中有一种叫做蠢蠢欲动的气息漂浮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方箐逐渐绷紧的冷色下终于抵达了宁王府。

哷--

红袖一拉缰绳,她笑嘻嘻地揭开车帘子,却见方箐快步地躬身走出来,穿过她的身侧,跳下了马车,那速度之快,让她不由咂舌。

夙夜冰蓝光泽幻动,唇瓣笑意流淌,他折扇一敲红袖的肩膀。"还不赶紧跟着主子进去。"

哦--

红袖应了一声。"那属下告辞了,这鞭子就交给少主了。"她交完鞭子,立即跳下马车,快速进了宁王府的大门,生怕方箐将她拒之门外了。

夙夜在马车内戴上斗篷,他握着长鞭,躬身出来,坐在马车的横轴上。他唱鞭一扬,心情大好地驾驭马车,飞快地离开了宁王府。

一道翩翩身影,落在屋顶上,他盯着方箐跟她的丫头下了马车,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从车厢内走出来,而后离去。

他黑玉一样深邃的眼瞳,暗流涌动,火光飞射。他双手紧握,飞身而起,直直地往兰心居而去。

方箐刚刚跨入兰心居,点起了烛火,却见一道危险的气息浮动在她的身后,她转身迎战,却在烛火中,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是宁王御天麒!

她淡然地眼眸中,那到犀利冰寒的光色逐渐沉了下去。她漠然地看着他道:"宁王爷,这么晚了,找小女子有什么急事吗?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宁王爷还是明日再来兰心居吧,我担心静侧妃一旦见不到宁王的面,她会跑到兰心居找人的,希望宁王不要让小女子为难。"

御天麒阴沉着脸,他黑玉子瞳掠过一道锐利。他上前,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说,今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谁?是你在外面的相好吗?是你找来的野男人吗?难怪你三番四次地拒绝本王,原来是不知羞耻地勾搭上别的男人。你难道不清楚你的身份吗?你是本王的宁王妃,怎么可以深夜跟一个男人呆在车厢里?说,你们究竟都干了一些什么?"

她的心境却依旧平静,她竟然可以毫不在意地忽视他的言辞。方箐不由地心中纳闷,这是为何呢?如果这番话换成是夙夜说呢?

她绝对毫不留情地亮出银剑,刺破他的朱唇。

她心中大震,那惊色落入御天麒的眼中,他误会她心虚了,误会她真有其事了。当下,他愤怒的火焰高高涨起,他单手一扣,扣着她的下颚,直直地逼进她的清眸中。

"今晚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倒在云榻上,还会不会如此地冷漠。"他扬手一扯,伸向方箐的衣衫。

方箐冷冷地看着他。"静侧妃难道没有满足宁王爷吗,竟然让王爷回头吃草,而且还是冰冻三年的废草,这倒稀奇了。"

"鸾玉卿,今晚无论你怎么说,本王都要征服你。本王就不相信,你能一直保持这种莫不在意的表情。"宁王御天麒狠狠一拉,拉断了她的腰带。

方箐嘴角浮动一道冷嘲的意味。"宁王爷何必这么麻烦,你既然想要小女子,只要说一声就成了,何必用这种粗鲁的手段。再怎么说,王爷对待静侧妃可不是这么没有风度的。"她话音一落,纱窗外一道俏丽的身影飞速离去。

御天麒微微一愣,方箐趁着此时推开御天麒,她眸中冷色淡淡浮起。"王爷就坐在那里,看着就成了,衣衫吗?小女子自己会解得,不用劳烦王爷动手。"她说话间,淡雅的外衫缓缓地从她的手指间滑落。

御天麒盯着烛火中的她,他看着她竟然可以面无变色的解衣宽带。他心中猜测着她也许早就跟别的男人有关系了,但是他盯着她美妙的娇躯,他又移不开视线。他屏住粗重的呼吸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盯着她慢慢地脱下了她白色的羊皮小靴,盯着她脱下了银白长袜,露出一双玲珑剔透的玉脚。

她脚步轻轻移动,那脚面上似浮起一层朦胧的晓月之色,蛊惑着他的心神,惹得他心痒难耐。

接着,她除去了内衫,细长的双腿在中衫中忽隐忽现,魅惑之极。

御天麒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倏然站了起来,想要扑向那绝然的美丽。

门却"吱"地一声推开了。

红袖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她无视御天麒阴沉可怕的脸,她向他回报道:"启禀宁王爷,听雨楼的玉儿等候在门外,她面色慌张,说是没有办法才来打扰王爷的。静侧妃忽然得了一种怪病,上吐下泻,脸色发白,浑身无力,虚脱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静侧妃一定要见到王爷,家丁已经去请大夫了。"

御天麒子夜般的黑玉眼瞳,飘过一道忧色。

方箐在旁淡道::"最近天气反常,人也反常得很,这宁王府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了。王爷最好还是去听雨楼看看去,万一难测,天降横祸,那么王爷至少还能守在静侧妃的榻前,见了她最后一面。至于小女子这里,只要王爷有空的话,那么尽管来,小女子一定好好地配合王爷的。"

御天麒冷冷地盯着她淡然的面容,而后他努而拂袖,扬长而去。

方箐嘴角弯了弯,满意地瞟了瞟一旁的红袖。"春香,这次做得漂亮,方法快速而有效。"

"三小姐还说呢,奴婢刚才差点吓坏了,正想着要不要出手呢,幸好三小姐开口了,奴婢这才想到了这一招。"刚才真的好险啊,红袖呼出了一口长气。

方箐嘴角淡淡浮起。

"这种事情只能有效一次,二次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趁着宁王对静侧妃还留有一些情意,我们看来要早做打算了。"

"三小姐的意思是--"

"我回来宁王府,本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好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方箐淡然道。

"那三小姐,我看今晚就动身吧,我们可以跟少主会合。"红袖莫名地兴奋道。

方箐横了她一眼。"还得过几天才能走。宁王不是笨蛋,他今晚一定会察觉到的,也定然会防着我逃离,所以我们现在只要一有动作,马上就会被抓回来的。"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呢?"红袖问道。

"天时,地利,人和。"方箐淡道,她盯着黑夜中微弱的烛火,呼出一口气将它吹灭了。"现在,睡觉。"

红袖讶然,三小姐真是个奇怪的人,换成其它人,刚才经历这种奇耻大辱,早就心慌意乱,有所异动了。可是三小姐却那么冷静,那么理智,她竟然可以当没事人一样睡觉?!

第3卷 第119章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方箐所料的那般,宁王御天麒传下口令,借口听雨楼静侧妃卧病一事,不许方箐出门,要求方箐留在宁王府,好好地照顾静侧妃。而且,每到她走出兰心居,她总能发现兰心居外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跟踪影子。

红袖好几次想要耍他们一下,方箐都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三小姐,他们整天跟尾巴似的,黏着我们,一点都不自在。三小姐为何不让奴婢戏耍他们一下,也好过这么无聊地过日子吗?"红袖无精打采道,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暗淡无光。

方箐淡眉扬了扬,她漠然道:"春香,你难道忘记我怎么嘱咐你的了吗?"

红袖嘟了嘟嘴角,他低头道:"三小姐说的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个不可的吗?可是三小姐,究竟什么时候才算得上顺应天时、地利跟人和了呢?"她烦躁地从小径旁侧折下一根枝叶,手儿无聊地摇了摇。

方箐淡眸之中光色漂浮,她定定地望着红袖道:"稍安勿躁,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唉--

红袖长叹一声。"希望三小姐在没有被静侧妃搞得抓狂之前,可以告诉奴婢时机到了。"她撇了撇嘴角,摇摇头。

其实看到静侧妃那个打醋缸,红袖从心底里就讨厌得很。那个女人自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挂着落月王朝第一才女的美名,平日里张牙舞爪,目空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有能耐的样子,实则就是一根菟丝草,毫无自我,只能依附在宁王御天麒这棵大树上生存。一旦御天麒这棵大树不能给予她足够的养料,她外在的光环就会消失,她就会慢慢地枯萎下去,直到老去、腐烂、死亡。

不像三小姐,独立自强,才华纵横却不喜显山露水,摆出来炫耀,关键时刻,却能救人救己。她,本身就是一棵大树,不但不需要依附别人,她还能让别人依附,她能给别人遮阴挡雨,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无论前面多少困难,她都不惧怕,为守护的人不断地努力着,绝不轻言放弃。

这样优秀的三小姐,为何宁王就是看不到呢?却独独宠爱了那根菟丝草三年,放着这颗蒙尘的珍珠,他真的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最不会欣赏人的傻瓜。

好在他是个笨蛋,这样的话,呵呵--红袖不由地暗中发笑。这样一来,她家少主不就有机会了吗?

呵呵--一想到三小姐跟她家少主才子佳人般地站在一起,那完美而和谐的画面,红袖就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