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蝶衣,你看一看你身边的士兵,都不行了。你的王朝,没有了,不存在了。"他轻蔑地一笑。"凤蝶衣,本宫再说一次,你投降吧,趁着现在,本宫心情尚且不错,只要你向本宫磕头称臣,本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他双手凝聚,内力集结掌心,巨大的碧绿光环,隐隐地泛动在他的双掌间。

呸--

"南宫苍,你就算要做梦,也选错了时辰!"凤蝶衣朝他吐了一口血水,她清眸之中藏利剑,光色变得犀利而危险。熊熊的火焰,印红了她的眼眶,将士的血液,催促她体内所有的热血沸腾着。

"凤蝶衣,顽固愚昧,不识时务,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本宫了!"他飞空扬起,阴狠的黑眸氤氲一道杀气。

他将掌心间催发的巨大碧绿光环,朝着凤蝶衣的面门直冲而去。

凤蝶衣眼见扑面压来的巨流,她飞身跃空,手中的金色九环刀,破风而出,环环叩响,直朝南宫苍身上各大要害穴位击去。

南宫苍环手一拢,淡淡的流光,似磁石一样,将凤蝶衣飞来的铜铃九环旋转在他的掌心上,他黑眸之中暗流飞旋,忽而掌心朝空中轻轻一放,巨大的气流绽放开来,若飞雪一样,沸沸扬扬。

铺天盖地、炫晃眼帘的铜铃九环,分不清楚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觉得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刺眼的光芒,凤蝶衣拿着金色九环大刀拼命抵挡,她还是不幸被一颗铜铃打中了胸口,扑到地面,嘴角溢出一抹妖娆的血色。

南宫苍身侧周围的光环都淡化了下来,其余八颗铜铃砰砰落地,洒落在凤蝶衣的身侧。他冷冷地看着凤蝶衣,脚蹬龙海纹理的明蓝色高脚靴,上镶嵌一排闪耀的红色宝石。

凤蝶衣抬眸,愤怒地盯着南宫苍,她双手撑着地面,硬是要站起来,南宫苍的脚却狠狠地踩在了她的手背上,他用力地踏着,几乎可以听到她手背骨头断裂的声音。

"凤蝶衣,你投不投降?"

凤蝶衣额头上满是疼痛冒出来的冷汗,但是她没有叫疼一声,她唇瓣咬住,不惜咬出血痕来,硬是不开门。

"由于图片原因,原文部分文字(1行)缺失。凤蝶衣,只要你从本宫的胯下钻过,本宫就可以网开一面,放过那些伤残的士兵们,如何?你不是最仁慈的女帝吗?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死在本宫的掌下吗?"

南宫苍的手下士兵将凤舞王朝俘虏来的伤残士兵一一地带了上来,他掌心轻轻一挥,对准一个士兵的天灵盖。

轰地一声,士兵倒地之后,立即化成白骨一堆。

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凤蝶衣惊愕地看着南宫苍,南宫苍却邪笑着盯着凤蝶衣,迟迟未动。南宫苍黑瞳一缩,他抬手又是一挥,对准了另外一个士兵的天灵盖,士兵再次轰地一声化成了一堆白骨。

"还是无动于衷吗?凤蝶衣。"南宫苍残冷地看着她。

凤蝶衣手骨断裂的双手,不断地发缠着,她无法用力。她咬牙狠狠地盯着南宫苍,终于,她说了一句。"好,我钻!"他说得没错,她无法看着她的手下一个一个惨死在他的掌下。

南宫苍放手了,他笑着站在那里,微微张开了双脚,他指了指自己的胯下。"钻吧。"

凤蝶衣双眉紧紧地锁起,她双手血色模糊,她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爬过去,爬过去。他不敢抬头看南宫苍得意的表情,她只记得士兵的白骨,只记得士兵那血色模糊的容颜。

"南宫苍,格老子的,朕跟你拼了!"伤残的士兵热血燃烧的全身发热,他朝着南宫苍红了眼睛地冲了过来。

"兄弟们,我们不可以让陛下遭受这种奇耻大辱,我们宁愿死了,也不可以让我们的陛下遭受别人的侮辱。兄弟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士兵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他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其它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他们全部都冲了出来,撕杀过来。

南宫苍黑眸紧缩,他冷道:"自不量力,不知死活!"他抬手,掌心发力,冲过来的士兵们被一道强劲的风刮过,他们飞卷高空,而后重重地落下了城门,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血色流动一地。

凤蝶衣抬脚飞起,她清眸火光熊熊。

"南宫苍,朕跟你拼了!"她仰身翻动,全身的力量凝结丹凤眼中,四周如火焰般绚烂爹地红色光芒笼罩了她一身,那强劲的光芒,刺得周遭的士兵红了眼眶,他们突然发疯似地抓着自己的身体。

"摄魂催波功。"南宫苍惊呼一声,而后他调息内力,以免受到凤蝶衣催波功的干扰。那些士兵似失去了理智,他们不断伤害自己的身体,他们还攻袭他们的同伴,他们撕咬着对方的身体,不惜地咬下血肉来。

掩护虞城百姓过了边界线的梅凌寒,他拼命地赶回来,便看到凤蝶衣不惜性命相搏的发动摄魂催波功。

"女皇陛下!"他温润的眼中已有了清泪,他嗓音悲沧,神情凄楚而愤怒。

他飞身掠起,在半空中抱住依然闭上丹凤眼的凤蝶衣。

她的眼睛里流出了血色,已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但她弥留之际,还是闻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梅凌寒的气息。

"凌寒,是你?"他应该离开的,他应该此刻走得远远的。

"陛下,是我,是微臣。"梅凌寒抱着满身血色的凤蝶衣,他声音哽咽道。

"你,不该回来的。"

"陛下,微臣放心不下你。"他是可以逃离凤舞王朝,他确实可以位列他朝之臣,可是他心中牵挂着凤蝶衣的安危,他明明知道回来是死路一条,他还是回来了。

"凌寒,你太傻了。"凤蝶衣颤抖的手,胡乱地摸着他俊美温和的脸庞。"我,凤蝶衣,没有辜负过任何人,唯独对你,我,亏欠了。下--"她突出了一口鲜血。"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们投胎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这样,我们就可以,可以--在一起了。"她染血的手印红了梅凌寒的脸,忽而她唇瓣扯动一抹美丽的弧度,便忽而放下了。

梅凌寒眼中晃动的水珠终于低落了下来,滴在凤蝶衣血色妖娆的面容上,他双手一缩,抱紧了她的身躯,慢慢地降落到地面上。

"蝶衣,你放心,凌寒很快就来陪你了,你,不会孤单的。"他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低下头,怜惜而申请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颤颤的一吻。

而后他放下凤蝶衣的尸身,他优雅地起身,漠然地凝视着城门上残冷狂傲的南宫苍。

第四卷 第172章

南宫苍站在那里,笑得有些玩味。

"这个世上又送钱的,送珠宝的,却没有想到,还有人傻得来送死的。"他飞身扬空,轻飘飘地落在了城门下,阴笑着盯着梅凌寒。

梅凌寒一贯温和似水的透彻眼眸,此刻飞旋的火光,闪闪而动。

刷--

身侧的古月飞剑划破天际,碧绿的光芒,映衬彩虹的七色,迷离而幻美。

"南宫苍。"他优雅而立,唇线冷硬起来,目光如电如火。"纳命来!"柔悦音色。夹带风雨狂风。

梅凌寒飞身如剑,他手中的古月飞剑,同他的人一起,似锋利的剑,旋转若狂潮,带起巨大的气流,直朝南宫苍的面门冲去。

南宫苍面色如常,那略带病态的苍白,微微浮动他紫青色的唇瓣上。

"梅丞相,既然你想跟凤蝶衣做对苦命鸳鸯,本宫就不妨做做好事,让你们到阴曹地府配成一双吧。"他掌心的气流再次汇聚起来,他残笑着单手冲向梅凌寒。

卫战的士兵们已经停止了相互撕咬,他们的理智渐渐地苏醒,他们站在原地,仰头而视。

他们的视线里,只有刺眼的流光,他们看不清楚南宫苍跟梅凌寒交战的情况,只看到两大巨大的气流相互冲击着,等到他们看清楚的时候,蓝色的诡异光环跟碧绿清透的冷冷晓月迷光分散开来了。

?当--

古月飞剑断裂滑落地面,梅凌寒面容含笑,他胸口上一道血气涌动上来,扑--

飞溅的血色,印染了碧绿的剑身,印红了那飘荡的明黄流苏。

他,颤颤的,一步一步,走到了凤蝶衣的尸身前,忽而哗然重重地一声闷哼,他倒了下去。倒在了凤蝶衣的身侧。侧目,他的眼睛温柔如水,宁静而含笑地注视着凤蝶衣。"蝶衣,我来陪你了,你,可以安心了。"他伸手,艰难地抚上凤蝶衣的面容,蓦然一阵急促的血气催动了他体内混乱的气流,他的气息扼然而止。

然而,美丽的阳光下,七彩迷离的色彩,洒落在他脸庞上的时候,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安详,那么地宁静,嘴角还流泻着一道美丽的笑弧,就像是徜徉在梦乡里,甜美地做着美梦。

他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凤蝶衣的手,手指慢慢冰冷而僵硬,与她的手凝固在了一起,丝丝地串成了一个结。

南宫苍冷冷地站在阳光下,苍白的脸色,在光芒的笼罩下显得有些苍凉,有些惨白,有些透明了。

滴--滴--滴--

红色如火的袖袍下,血色从南宫苍的手背滑落下来,滴落在冷冷的地面上。那声音,清脆而动听。

残冷布满戾气的黑眸,蓦然紧紧一缩,南宫苍怔怔地盯着

他的手,他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手。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练就了绝世武功,练成了化功大法,梅凌寒的破风剑怎么可能上得了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就在南宫苍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悠远而空阔的琴音,忽而从天际那边隐隐传来。接着,一顶明蓝色的飞轿从空中跨虹而来,轻灵地落在他的面前。

薄如蝉翼的白沙,随风飞舞,隐隐可以看到里面安坐着一位身着蓝衫的男子,他的眼眸,微闭着,他柔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在琴弦上波动着。

调子很轻柔,曲子很优美。

忽而扬风一起,动听的音色在琴弦上止了音。他的眼眸霎时睁开,清明而平和。他平淡地注视着南宫苍,面容上呈现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慈祥,很温和。

南宫苍一见此人,他立即上前几步惊道:"幽冥宫宫主?"

蓝衫男子轻柔一笑,他缓缓道:"正是。你我虽然一直在打交道,但却是第一次相见,也将会是最后一次会面。"

南宫苍黑眸一震,他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生性多疑,此刻已经想到他会受伤一定跟化功大法有关系。

吼--吼--

朝阳王朝的士兵们此时皆高高地举起武器,他们疯狂地开始高呼着。"宫主一统天下,千秋万载,皇上万岁,万万岁!"他们的脸上呈现一种获得胜利之后的喜悦跟疯狂。

南宫苍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的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起来,他愣愣地盯着轿内的蓝衫男子,忽而颤颤地伸手。

"是你,是你利用我!"他突然发现他跳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中,这种感觉,就像原本他才是那个挖陷阱的人,他是用来捕获别人的,却没想到,跳进陷阱的第一个人是他自己。

蓝衫男子柔和地笑了笑。"太子殿下此言差矣,你我本来就是利益交换的关系。难道太子殿下不也是利用了本尊吗?这个世上,只有两类人,一类人是专门被人利用的,一类人是专门利用别人的。而本尊恰好是后一类人。"他唇瓣扬起,忽而笑得很愉悦。"其实本尊之所以在四国之中选择了太子殿下,那是因为太子殿下跟本尊一样怀抱着远大的理想,怀抱着一统天下的梦想。本尊其实一向欣赏太子殿下,只可惜,你我是同一类人,生性都不怎么相信人。所以呢,本尊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大,任由你势力增强呢?"

南宫苍此刻体内气流不断地乱窜着,他抑制不住,狂吐了一口鲜血。"所以你给我的化功大法其实是假的?"

蓝衫男子摇摇头,他轻轻道:"太子殿下也太轻视本尊了。本尊给太子殿下的自然是真的化功大法,只不过是太子殿下一意孤行,非要练成第七重的功夫。本尊派人明明告诫过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务必不要练上第七重的功夫,否则的话,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损及五脏六腑,经脉尽断而死。"他知道南宫苍的个性,明明吩咐叫他不要练上去,但是武功的境界,那种占据上风的滋味,南宫苍怎么会不去练呢?更何况,他跟他是同一类人,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将武功高深一层,以便日后有强大的实力来对付他呢。

他们都是一样的,血液里流淌的多疑是天生的。

他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南宫苍同样也是。

所以,今天的悲剧是南宫苍自己造成的,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局面。

南宫苍心底莫名地大可一个寒颤,他残冷的黑眸中氤氲起一份悲愤。"是你,是你害我?!"他大吼一声,不知道是懊悔,还是自责。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佛家有云,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这本是天理。你想利用本尊帮助你提升武功,侵犯他国领域,成就统一天下的霸业的时候,就该明白,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太子殿下,聪明人从来不需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蓝衫男子淡雅而出,他黑眸之中,莹玉光泽,隐隐而动。

"对了,忘记告诉太子殿下一件重要的事情了。朝阳王朝的京都,本尊已经派人驻扎在那里了,你的父皇已经逝去了,本尊好心地派人给他安葬入土了。还有,本尊需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本尊灭了凤舞王朝,剩下的两朝,本尊自己来就成,就不要再劳烦你了。"

南宫苍黑玉子眸中漾开痛苦的漩涡,他红了眼睛道:"那我妹妹呢?你将她怎么样了?"噗--噗--噗--他身上各大穴位此刻破裂出血,南宫苍颓然倒地。

蓝衫男子眼波平静无痕,他淡淡一笑道:"你妹妹吗?你看--"他唇瓣淡淡地勾了勾。远远地,一个青丝披散的柔美女子,她赤着双足,血色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踩过来。

她眼见到南宫苍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她眼睛里,闪耀着痛苦的光芒,她飞奔而来,哭叫着抱起南宫苍的身体。"哥哥,哥哥,是我,是夏,我是妹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哥哥,哥哥啊--"她善心欲绝地哭泣着,泪水滴滴落在南宫苍惨白的面容上。

"夏,夏--"南宫苍颤颤地动着唇瓣,他伸手,艰难地靠向她的脸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哥哥,哥哥不能帮你达成愿望了,那凤冠,最美最美的凤冠--"他双手颤颤地端起,似要亲自给南宫夏戴着梦幻中的凤冠。

他的眼睛里折射着离奇而复杂的光芒,他到此刻,才后悔了,可是,他后悔得太晚了,太晚了,如果当初他能头脑更清醒一点的话,能够抵制统一天下的诱惑的话,如果当初他能够听南宫夏的话,不擅自出兵攻袭凤舞的话,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从来没有如果。

他的后悔,如今只能化成一杯苦酒,他得自己吞下去,咽下去。

"哥--你说话啊,哥,你不要睡啊,哥,拜托你,不要睡过去啊,哥哥--妹妹什么都不要,妹妹只要哥哥,拜托哥哥你不要有事。哥哥,你不能死啊,你不能留下妹妹一个人。哥,哥,哥--"南宫夏努力地拍打着南宫苍的脸,可是南宫苍的眼睛永远闭上了,他再也呼唤不回来了。

"哥--"南宫夏仰天叫着,她哭得哀伤而悲愤。

第4卷第173章

蓝衫男子面容异常温和,他轻柔玉手,缓缓伸出,落在南宫夏的肩头上:"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南宫夏回眸,眼眶里满是通红的血色,强烈的恨意,充斥她的眼底。她伸手指着他的鼻尖,控诉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我哥哥的。"

"放肆!宫主面前,岂容你-个野丫头撒野!"蓝衫男子旁侧的青衣长衫客,他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着。

唉?--蓝衫男子手指弹了弹青衣客的长剑。?--他指尖的力道穿破剑身,剑身上,立即多了-个窟窿,-个指印的窟窿。

"小丫头兄妹情深,-是冲动,也是在所难免的。风堂主,有些小题大作了。"蓝衫男子轻轻叹息道:"其实本尊也劝过太子,只是他-意孤行,非要修炼这容易走火入魔的功夫,本尊也没办法。"他的眼眸中浮动淡淡温和的笑意。"不过本尊也能体会你丧兄之痛,这样吧,本尊不为难你,你还是可以继续当你的景阳公主,入住朝阳的公主府,本尊安排-大群的丫鬟伺候你,保你-生荣华富贵,衣食无缺,公主意下如何?"

南宫夏嘴角浮动-抹冷嘲的弧度,她看着这个表面看起来温和良善的男子,实则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之人,他笑起来的吋候,恍若春风拂面,感觉似真心真意的,看上去就像是个干净明朗的叔叔,若非场合不对,此刻他的笑容在她眼里看起来会是友善温柔的。但是,但是她哥哥南宫苍刚刚死在他的手中,被他所谓的化功大法而搞得劲筋脉断裂而亡,他却能面容平静,微笑着来安排她的后半生,她莫名地觉得很冷,冷到了最深的角落。

这个人,好恐怖,恐怖到她无法形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绘他,只觉得她浑身冰寒,却恨不得拿剑刺穿他的胸口,将他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那颗心,究竟是石头做的,还是钢铁做的?

"公主。"蓝衫男子无视南宫夏那道冷讽的光色,他轻柔-笑。"公主可想好了?"

"像你这样狡诈无耻的小人,会有那么好的心肠来替本宫操心?"南宫夏压根就不相信他,她冷冷的视线落在他慈笑的面容上。"你倒还不如光明正大,开门见山地说,说你需要本公主的帮忙,需要本公主来为你澄情-件事情,说你是名正言顺地承接了朝阳的大统。"

青衣客面有沉色,他想出手教训南宫夏。

啪啪啪--

蓝衫男子-记警告,阻止了青衣客的鲁莽行为,他淡淡-笑,给南宫夏的-席话鼓掌着,他温润的黑眸中似有了欣赏的光彩。"世人都说朝阳的太子聪颖过人,是朝阳第-聪明人。但是他们都错了,依本尊来看,公主才是朝阳最聪明的那-个。"

南宫夏不屑地看了他-眼。"本公主不劳阁下赞赏。本公主实话告诉你,让本公主以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来交换朝阳-朝旁落他人之手,那是万万不能的。"她眼中光彩坚决而果然,毫无妥协之意。

"公主这么不配合的话,难道不担心吗?"蓝衫男子面带柔笑道,音色中却带起三分冷意

南宫夏扯动嘴角,冷冷-笑。"你想要杀本公主的话,早在朝阳皇宫里就可以杀了,何必将我带出来见我哥哥最后-面呢?你若不想利用本公主的话,大可早就杀之,不是吗?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会留着,呵呵--"她冷笑三笑,视线如电地盯着他身侧的青衣客。

青衣客面容微变,眸光闪?。

蓝衫男子面色晶润如常,他轻轻-笑,深沉幽幽的黑眸,蓦然沉淀光泽。"可是有没有人告诉公主这么-句话?聪明的人从来不喜欢别人给予的定论,尤其是本尊。"他扬手-起,-股强劲的风将南宫夏刮得连退了三大步,扑倒在地。

血色,从她柔美的唇角边上,慢慢地流淌着。

蓝衫男子笑若春风细雨,他淡道:"公主于本尊确实还留有-些利用价值,只可惜是公主自已放弃了这种价值。公主知道吗?没有了你的开口,本尊照样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朝阳大统。既然活人不想配合,那么死人,也可以配合本尊的计划,虽然离原先的计划曲折了些,本尊需要多做-些事情罢了,但是,结果还是-样的。"

他眼神平和,情波浮光。"本尊本想不想杀你的,是公主自己逼得本尊出手的,你不要怪本尊,你如果不说话的话,乖乖听话的话,那么,本尊就可以全然不知道,当作你什么都不知道。只可惜,有些人,总是太自以为是,总是想要显露-下自己的聪明,那么,就不要怪本尊出手了。"

抱着苍的尸身,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眸。

她知晓,她的武功远远不及他,那么,就让她死吧。反正现在的她,国家灭了,亲人没有了,已经生无可恋,死了,反倒是-种成全,反倒是-种解脱了。

要不,她苟且偷生,亲眼看着王朝落入贼人之手,亲眼看着杀害父兄的恶魔登基朝阳大统,她却无能为力,她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她故意激怒这个人,她要这个人杀了她,亲手杀了她,那么,朝阳王朝还有-线希望,还会有希望的。

她的血书此刻恐怕已经抵达苍夜王朝了,那个胸襟宽广的帝君,-定会替朝阳,会替天下百姓,除去这个恶魔的。

而她,心中了无牵挂了。

当光芒直直地射入她眉心的时候,她愉悦地笑了,她竟然笑得很甜美,很开心。

她要用她的血液会朝阳做最后-件事情,她要用她的血液唤醒朝阳的百姓,唤醒他们,要有血性地活在世上,而不是卑躬屈膝,甘愿匍匐在贼人的脚底下过日子。

她死去的时候,安详地躺在了南宫苍的怀抱中,躺在了这个从小就宠溺她的哥哥怀抱中,她痛恨过他,她抱怨过他的哥哥,却也是世上唯-她最亲最爱的哥哥。

蓝衫男子在那光芒发射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想不到,他竟然会上了南宫夏的当,她分明是在激怒他,激怒他杀了她。

他轻轻-叹,为何-时冲动了呢?

是因为南宫夏眉眼间漂浮的英气吗?是她偶尔甜美而清脆的银铃嗓音吗?所以当她这么无礼地问他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有-?那,那个熟悉而绝美的容颜,闪过他的眼帘,跟南宫夏恍惚间似重迭在-起了。

那样的眼神,莫名地激怒了他,令他毫不留情地出手了。蓝衫男子微微发怔地盯着他的手,他这双手,干净而柔润,没有沾染上任何的血腥,但是,为何,他似察觉到血液流淌过他手心的感觉呢,滚烫滚烫的,血红色的记忆,铺天盖地朝他扑过来。

蓦然,他冷汗吟吟。

旁侧的青衣客从来没有见过蓝衫男子脸上浮现过那样的神色,那种神色很复杂,夹带着懊悔、自责、凄楚、绝望,还有强烈的恨意。

"宫主。"他不由地低-声。"下朵该怎么办?"

蓝衫男子大概也察觉到他失态了,蓦然他神情恢复,依旧那温雅的淡笑,看不清楚眼神。

仿佛刚才的神色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眼睛里,他还是那个笑得-脸淡然的幽冥宫宫主。

"南宫夏死了,你去派几个手下人,将她跟南宫苍带回朝阳王朝,选块好地,好好安葬了。对了,还有那-对,凤蝶衣跟梅凌寒,将他们合葬了吧,就葬在凤舞王朝那片梅花林中吧。"他道。

青衣客眼中闪过-道惊色,宫主何时生了那么-丁点的慈悲心了?但是他不敢开口问,只是点头领命道:"属下遵命,这就着手去办理。"

"对了,雨堂主那边呢,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蓝衫男子似想起什么,淡淡问道。

"回宫主,雨堂主飞鸽传信,她说琉璃国上古神器青龙剑从血池中被取出来了,不日,三皇子夙漓带着青龙剑领三千死士抵达凤舞王朝。"青衣客恭敬地回道。

蓝衫男子双眉舒展,他微微-笑。"这么说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嘴角浮动-抹狡诈的流光。大哥若是觉得有青龙剑在手,就可以对付他的话,他也太小看他这个当弟弟的了。他柔悦-笑道。

"有些事情看来是注定的,有些机遇本来就是上苍赐给本尊的。这样吧,风堂主,安排属下好好地清理-下凤舞皇宫,本尊很有兴趣在这里住下来。"

"宫主要住在这里?"青衣客有些惊诧,宫主明明说,灭了凤舞之后,便直达苍夜王朝去了,为何还要再次停驻几天呢?他有些看不透宫主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