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宗皇帝嘿嘿笑道:“她们当我这个皇帝是摆设呢!出局就出局,我赐婚就是。谁敢抗旨?”

“皇上英明!”张皇后夸了一句,看看无人,又悄悄问道:“太后那边要如何交代?”

因贵女反对姚蜜嫁与谢腾一事,看着似是小女儿家赌气撒泼,惠宗皇帝也不能拿这事跟太后较真,少不得和稀泥。这会听得张皇后的话,笑道:“太后不过想刁难一下朕,只要常过去请安,她的气也就消了。”

张皇后一听,笑道:“我还想,贵女们欺负姚蜜,谢腾怎么没动静呢!原来他……”

惠宗皇帝点头道:“这才打了胜仗,可不宜内乱。将军是一个明白人。”

皇帝皇后这里说话,广场那儿已是白热化了,一百名选手各坐在案台,看着跟别人一模一样的各式绣线,一方绣布并各式画具画笔一叠白纸等,皆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凭借得到的东西做出与众不同的物事。

观众席上的人,皆对坐在台上的选手指指点点,一时讨论道:“这一百名选手中,贵女占了多数,只有几个小家碧玉呢!”

一名才子道:“听我母亲说,以前的百花大赛,美女如云,小家碧玉中也常有令人惊艳的才女。这一届选手的资质,看着却是贵女更胜一筹。”说着压低声音道:“三位将军夫人也很不错,只不知道她们会否胜出?”

有几名贵女成竹在胸,早拿了白纸画了起来。另有一些针线好的,早捻了线穿针,想着要在半个时辰内绣出一副精致的小绣品。

姚蜜自忖针线功夫也不错,忙忙拿出针线,挑了一方绣布,寻思着绣件什么方能引人买下,想了半晌,皆否决了,一时发急,难不成第一轮就要出局?这可太丢脸了。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一看就想买下呢?

要不,画个将军的**像?姚蜜有些恶意的觑不远处的谢腾,俏脸起了红霞,谁叫他看着贵女欺负我们,毫无动静呢?哼哼,那些贵女不是想得到他么,要是看着他的画像,马上就会抢着买下吧?

56情语

姚蜜拿过一叠白纸,弄整齐了,又在上面和下面各蒙上一块绣布,这才用针线把绣布和白纸装订起来,做成一本线装。

史绣儿执着画笔,正奋力画着什么,抬眼见姚蜜弄出一本线装,想得一想,忽然掷笔,也拿过一叠白纸,用画好的画纸做封面,很快也弄了一本线装出来,一时匆匆磨了墨,翻开封面,在里面写了起来。

范晴手里拿着绣布,已是飞针走线,绣了几朵小花出来,抬眼去瞧姚蜜和史绣儿,隐约见得她们弄了一本线装,正写着什么,忽然心眼通,丢下绣布,也弄起针装。

观众席上的人,眼见众选手有的飞针走线,有的奋笔疾画,都伸长脖子去看,一面讨论道:“咦,三位将军夫人写什么呢?这都快到时辰了,她们来得及否?”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一时锣鼓敲响,众选手各把做成的物事交与官员,登记在册。

官员登记完,每念一个选手的名号,便执起选手所做的物事高举展示,一边道:“有瞧中这件物事的,往左边侍卫那儿去登记名号,供不应求的,过后会让选手酌量再做一些,以供所需。”皇上提示过了,过后须得和选手签个条约,凡她们做的物事,通过我们卖出去,收益五五分成。再如何,我们也能捞点,可得好好鼓动下面这些人多买。

官员念到姚蜜的名号,拿起东西一瞧,不由呆了一呆,很快恢复正常,朗声念道:“姚蜜,所作物件为《大将军私密情语录》,有图有真相,共八页,有意购买者速度登记。”

“啊,《大将军私密情语录》?我没听错吧?”台下的人哗然,一时低嚷道:“她是将军的夫人啊,将军跟她说说情话,很正常。天啦,我要买一本,看看将军说了什么私密情话。”

“我也买我也买,有图有真相,怎能错过?”

“买什么不是买,这私密情语录,是独一份的,定然要买。”

谢腾听得官员的话,惊得差点掉了下巴,眼看下面一堆人呆得一呆,马上呼拉一声冲往侍卫那儿登记,深怕登记慢了买不到。连参加比赛的选手,也在台上示意台下的亲戚,赶紧去登记买一本。他不由沉下脸,几步过去,夺过官员手中的线装,翻开看了看,见每一页画着一男一女,下面配一句话,脸色越法阴沉,再翻到最后一页,见上面写着“此情语录全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时,脸色才好转些,“啪”一声把情语录丢给官员,拿眼去狠瞪不远处的姚蜜。

姚蜜和史绣儿范晴凑在一处嘀咕说话,感觉到一道威胁的眼神扫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谢腾,只哼一哼,跟史绣儿道:“气死他才好。”

因还没念到史绣儿的物件,范晴问道:“史姐姐,你做了什么?”

史绣儿捂着嘴笑道:“我的是《二将军醉酒飞花赠美人》。”说着俯在范晴耳边道:“其实,就是描写二将军喝醉之后,伸手摘花送给我。半个时辰,也只够写这么一点。”

姚蜜凑过去听,听完会心一笑,问范晴道:“你的呢?写了什么?”

范晴羞红着脸道:“我写的是《三将军小时候二三趣事》,其实,写的是我家小弟的事儿,就是借了三将军的名头。”

待官员展示出史绣儿和范晴所做物事,众人再度呆得一呆,也飞快去登记购买,一时场面差点失控,还是谢腾领着兵丁在高处喝了几声,观众们这才乖乖排起队。

消息很快传回宫中,惠宗皇帝听完禀报,扶了扶下巴,转头跟张皇后道:“哈哈,将军说了什么情话哪?转头咱们也买一本来看看。”

张皇后不由也笑了,道:“姚蜜厉害。那些贵女不是阻止着,不让她嫁将军么?她偏写一本情语录。不管里面情语是真是假,看过的人总要认定,那是将军跟她保证过的话,说过的话。将军要是负了她,天理难容。”

“好,高招。”惠宗皇帝抚掌笑了,又道:“史绣儿和范晴也极有意思,写的东西也让人看出来了,她们跟二将军三将军关系好着,人家二将军二将军私事小时候趣事,都跟她们说了。贵女凭什么拦着不让她们嫁?”

正说着,密卫来报,禀道:“皇上,姚蜜史绣儿范晴顺利进了第二轮比赛,但她们突然在台上宣布,退出比赛,不再参加。”

惠宗皇帝一怔,马上问道:“她们那线装,有多少人购买?”

“禀皇上,她们标价十两银子,各有一千人登记在册想买,已付了银子。”

“好!”惠宗皇帝不由大喜,十两银子一册,亏她们胆子大,敢这样开价。京城中人银子也多,几页破纸,几句酸话,然就掏十两银子购买。各卖出一千册,三人份算起来,就是三千册,共收入三万两银子,宫里和她们五五分成,各分一万五千两银子,赚死了!

张皇后眼皮直跳,这么好赚?哪我要是写本《惠宗皇帝情语录》,岂不是也赚死了?

惠宗皇帝见得张皇后的神情,以眼示意,别啊,朕还要脸皮的。可不能这样丢着脸换银子。

却说众贵女见姚蜜等人突然宣布退出百花大赛,不由愕然,早有几位贵女上前拦住道:“姚蜜,你们退出比赛,这是表示要放弃将军夫人之位了吗?”

姚蜜淡淡看贵女们一眼,想得一想,回身往台上走,拍拍手道:“各位,姚蜜有事要说,请各位听一听,评评理。”

史绣儿和范晴早随在姚蜜身后上了台,一左一右站定,勉力镇定心神,将军不帮她们出头,不低表她们就要任由贵女欺负。

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说话,总有些紧张,姚蜜手心捏了汗,一时给自己鼓气,被人欺负了不出声,以后这些人更嚣张,怎么也得还击一下,让她们知道,我们不是任人搓捏的人。

她们三人进将军府当丫头的事,也不是什么新鲜话题,姚蜜也没瞒着,简略说了,这才道:“我们因要避过官府强配的婚事,便进了将军府当丫头,得老将军青眼,认为义孙女。正欢喜,突然边关有消息传来,将军等人要出征。老将军便作了主,让我们和将军等人月下互拜,结了夫妻。第二日,在端郡王罗二爷等人见证下,老将军喝了我们敬的茶,亲口认下我们当孙媳妇。至将军等人出征,这大半年,我们在将军府如何撑日子,众所皆知。现下,京城贵女却不许我们嫁将军,还借此威胁顾府诸人,甚至我爹爹生病,还有贵女不让大夫上顾府为我爹爹看病。又道若要她们心服口服,我们便得参加百花大赛,夺魁了方有资格当将军夫人。”

眼见姚蜜扬了声说话,嗓子微沙,史绣儿接上话道:“年前,将军他们本要请媒婆上门提亲,我娘她们也准备办嫁妆,珠宝铺的珠宝商,一听我们的名号,皆不敢卖出半件首饰。后来才得知,有贵女嘱过他们,让他们不得卖首饰与我们。还扬言不让顾府的人吃上年夜饭。直至我们答应参加百花大赛,这才消停了。我们答应参加百花大赛,非是我们怕事,而是我们不想连累顾府诸人。”

范晴也壮胆子道:“现下我们参加了比赛,不想再继续比了,想回家,又有贵女拦着,不让我们走。大家评评理,这天子脚下,有王法没有?”

这里发生的事,谢夺石很快听闻了,只拍掌道:“好,不愧是我的义孙女,不愧是我的孙媳妇。”

小刀笑道:“老将军,三位夫人一说完,场中人议论纷纷,一片混乱,百花大赛差点就被她们扰乱了。还是将军示意陈伟和陈明护着三位夫人,这才挤出了场外,把她们送回顾府了。现下众人也无心看比赛,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是支持三位夫人的,认为贵女不该棒打鸳鸯。”

谢夺石“哈哈”大笑道:“敢欺负我孙媳妇,这就是下场。”

小刀作佩服状道:“老将军哪,咱们将军府的夫人,总是很猛的,上至老夫人,还有当年的夫人,小姐等,一个一个,不比男儿差。现下三位夫人更厉害。”

“那是。”谢夺石自豪无比,笑道:“我亲自挑的孙媳妇,能错到哪儿去?”

这会儿,姚蜜等人已回到顾府,简略说了经过,范老夫人等人拍手道:“好,正该让众人评评理。”说着怕姚蜜等人累了,只让她们回房歇息,又着人去打听外间人如何说。

姚蜜拉了史绣儿和范晴回房,关了房门,这才“嗷”一声道:“天啊,咱们发财了。有一千人付了银子,想要咱们的线装呢!”

史绣儿也抚胸口道:“有了银子,咱们又这样的身份,还嫁什么呀?不嫁了。那些贵女爱嫁,让她们全嫁进将军府好了。顺道和苏玉清她们去斗一斗。”

范晴最为高兴,笑得眉眼弯弯,拉着姚蜜道:“小蜜,咱们有了银子,就买一座宅子住着,不麻烦顾府的人了。咱们三人过日子罢!”

“没错没错,就这样办!”姚蜜笑嘻嘻道:“我们到时求求皇上,让他赐一座宅子并几个护卫给咱们,万事大吉。”

史绣儿和范晴不由抱住姚蜜道:“小蜜,你真舍得将军?”

“让他一边去!”姚蜜搂住史绣儿的头,笑着按了按,道:“我决定了,等咱们得了宅子安定下来,就续写《大将军私密情语录二》,赚一笔养老金。”

史绣儿马上道:“那我就续写《二将军醉酒飞花赠美人二》。”

范晴憨憨笑道:“我自然要续写《三将军小时候趣事五六七》。”

57拒婚

百花大赛一结束,谢家兄弟便直奔顾府。

姚蜜等人听得他们来了,躲在房里不肯出去。范老夫人和姚老爷等长辈在场,谢家兄弟也不能强见姚蜜她们,且贵女欺负顾府诸人,他们没有马上为她们出头也是实情,不管内因如何,他们理亏在前,一时不是滋味,只得悻悻而归。

到得第二日,姚蜜等人按品大妆,穿了诰命夫人的服饰,递牌子求见张皇后。张皇后心里有数,忙宣她们晋见。

对于昨日百花大赛发生的事,张皇后极感兴趣,待姚蜜等人来了,行礼完毕,便笑着问及,听得她们临时起了主意,决定写写将军情语录等东西时,忍不住笑了,这三个丫头太有趣了。

正说着话,早有宫女禀报惠宗皇帝下了早朝,正朝皇后殿中而来。张皇后忙领了姚蜜等人迎出去。

惠宗皇帝见得姚蜜等人,只挥手让她们免礼,一时笑道:“快把昨儿写的情语录呈上来!”

姚蜜立起身,笑道:“昨儿写的情语录,在李大人那儿呢!听得百花大赛结束,共有一千多人付了银子要买情语录。却不许印刷,只要臣妇亲手所写所画的册子。臣妇就是一天写三十册,也得写很长时间才能写完。自然,皇上要的,现下马上就写出来呈上。”

“写出来再说其它。”惠宗皇帝马上让人笔墨侍候,又感兴趣的问道:“姚夫人,你写的,真是将军说过的情话?”

姚蜜狡黠的应道:“是否将军说过的,皇上召了将军,一问便知。”不管谢腾有否说过这些话,都定然要否认的。他越不承认,别人越会认为他有说过。反正,一问,就会越描越黑,越有利她出售线装。

张皇后对史绣儿那个《二将军醉酒飞花赠美人》感兴趣,也让史绣儿写出来。那一头,太后听得姚蜜她们来了,却让宫女来吩咐,说道喜欢范晴那个《三将军小时候二三趣事》,让她写了呈上去。

大魏朝才子极多,但这些才子们,只吟诗作对写策论,嘲讽小说是不上门槛的东西,不肯动笔。偶然有几本游记,也只写些山理人脉。再有那戏剧,多是俗套的故事。像姚蜜等人写的东西,既满足了大众的八卦之心,又新鲜有趣。不单太后喜欢,宫女们讨论了一晚,这会伸长脖子看姚蜜等人动笔,想一饱眼福。

待姚蜜等人各写完一册,昨儿主持百花大赛的张大人也来了,却是来禀报昨儿所得收益的。

从宫里出来后,姚蜜等人皆一脸喜色。真想不到皇上这般好说话哪!她们呈上线装,说道愿意把昨儿卖线装分得的一万五千两银子捐一半给国库,只求皇上赐下一座宅子并几个护卫。皇上然一口应承了,马上令人拟旨,说道要把近着将军府的一座宅子赐给她们三人。另赐给十个护卫。

住在皇帝赐下的宅子中,再有皇帝赐下的护卫镇守在宅子内,她们自立为户过生活,便没人敢来惹她们。这比当初想嫁与谢夺石,等着过美好的中老年生活还要美妙。现下直接就能逛街种花品茶写,爱干啥就干啥。

范晴却扳着指头,数着要多长时日才能写完一千多册。又笑道:“皇上让咱们安心写,每写完一百册就交与张大人。到时写完一千册,若还有人要,就跟张大人商量着合作,他只管接银子,咱们只管写。又说道咱们到时写续集,也让张大人帮着卖,收益五五分成。我想着,这续集二要是能卖出去,就要写续集三。”

有了皇帝作靠山,再有了谢家兄弟作噱头,她们感觉就是靠写,也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忙着嫁人了。三言两语,她们就决定,这续集有必要一直写下去,至少写个三年。啊啊,美好的日子在向她们招手,让谢家兄弟一边去吧!

姚蜜等人一出宫,张皇后便笑道:“将军他们这次立了大功,无论何等赏赐也嫌太薄,现下赐他们三位夫人一座宅子并十个护卫,也算是一个人情。”

惠宗皇帝笑道:“姚蜜她们就算不嫁入将军府,凭着她们是老将军的义孙女,谢腾等人的义妹,朕也要赐给她们一座宅子的。现下赐下宅子,不必明说,老将军和将军自也领情。”

圣旨传到顾府时,合府欢腾。大魏朝建国以来,以女子之身,得了皇帝赐宅子的,能有几人?

顾夫人正怕贵女再挑事,眼见皇帝赐下宅子,表明了支持的态度,不由松一口气。

百花大赛后,众贵女逼于舆论压力,气势大不如前,再见皇帝赐下宅子,太后那里又没什么说道,只得消停了。

不过几天,就有好几家付了银子的得到姚蜜等人写的线装。谢家兄弟也想法子各弄了一本。看完啼笑皆非。谢腾看着那本《三将军小时候二三趣事》道:“阿腩,你小时候为了一颗糖哭过鼻子?”

“哪有?”谢腩抹汗道:“这写的谁啊?反正,不会是我。”

谢胜看着史绣儿写的那本,却会心一笑,哈,绣儿希望我摘花给她,这个容易啦!待他看完姚蜜写的,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真说过这样肉麻的情话?”

谢腾不答谢胜的话,只仰头道:“女人真可怕!”

另一头,姚蜜等人正商议什么时候搬进新宅子,早有丫头来道:“小姐,将军令人来提亲了。”

姚蜜一听丫头的话,对史绣儿范晴使一个眼色,三人齐齐出了厅。

见姚蜜等人突然出来,顾夫人吓了一跳,忙使眼色让她们进去。

姚蜜看一眼媒婆,自找椅子坐下,这才道:“请嬷嬷告诉将军,现下我们寄在顾府,不宜谈婚事。没的将来又惹贵女发威,闹不好我们又连累了顾府。”

顾夫人待要说话,一时却止住了。

这婚嫁等事,总是双方有意,商量得差不多了,这才让官媒上门。媒婆还是第一次见到待嫁女跑出来说这等话,不由皮笑肉不笑道:“小姐可仔细说话。休要一言毁了终生。”开玩笑啊,这都献过身了,又闹腾这些时候,就差个仪式,还不快点答应下来,早早拜堂成亲,成就大事,还拿乔?真个不识大体。你不嫁,还有许多人等着嫁将军呢!

姚蜜暗叹一口气。媒婆这样的态度,其实也就是众人的态度,她嫁谢腾,实在是高攀了。一时看媒婆一眼道:“嬷嬷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说寄住在顾府不宜谈婚事,怎么就会毁了终身?看嬷嬷这态度,不是来提亲,是来教训我的。”

“我不过受将军之托上门提亲,哪儿敢教训小姐?”媒婆心里冷笑,京城多少小姐嫁不出,你一个外地小官的女儿,凭着献身之功,就能坐上正妻之位,这会还不借着台阶赶紧答应婚事,还要拿乔?

“嬷嬷请了!”顾夫人见媒婆一副你不答应婚事,就等着后悔终生的神情,也有些恼了,一时硬起头皮撑姚蜜的面子,端茶送。

“你们……”媒婆见她们母女硬气,不由发愣,一时转眼去看史姨妈和范姨妈,你们也想婉转拒婚?

史姨妈和范姨妈年前去珠宝铺买首饰,被气得不轻,到现在那口气还没下去,因仗着史绣儿和范晴已献过身,到底是将军府的人,再如何都会嫁进去的念头,也硬气道:“嬷嬷请了!”

“什么,她们婉拒婚事?”消息传回将军府,谢腾扶额道:“她们想什么呢?”

“大哥,这可怎么办?”谢胜也极是不解,她们三人先前献了身,又在将军府操持了半年家事,以将军夫人自,现下正式提亲,怎么就婉拒了?要说贵女闹事惹她们生气,那不是解决了吗?且她们也没什么损失,现下舆论不是向着她们吗?

谢腩更是诧异,摸头道:“她们不是急于正式嫁进来吗?怎么又不肯答应婚事了?”

谢腾想了一想道:“阿腩,你晚上去探探范晴,套套她的话,看看她们究竟想怎么样?”

三人中,范晴看着心肠最软,最好说话,从她入手,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谢腩点头道:“好,就这样办。”

是夜,月黑风高,谢腩悄悄潜入顾府,找到范晴的房间,带着一种私会的刺激兴奋,捅破了窗户纸朝里看,却见范晴摇动笔杆奋力写着什么,不时皱眉思索一下,一时醒悟过来,啊啊,这丫头一准儿在写《三将军二三趣事》,那什么趣事跟我一点儿不沾边,我小时候要是那么傻还得了。

范晴连着写了几册,正想停下歇一歇,听得门响,以为是丫头,只道:“茶够了,不用送了。”

谢腩淡然推门而进,道:“是我!”说着补充道:“送茶的丫头晕倒了!”一个响指,就吓晕她了。

“你来干什么?”范晴有些慌,俏脸不由起了红霞。

“我来问你,为什么婉拒了婚事?”

范晴不答,只四算翻找,找出一个锦盒,迅速搁到案台上道:“还你!”

“什么东西?”谢腩揭了盒子一看,却是他出征前晚送给范晴的玉钗,不由发愣,把盒子往前推道:“送出去的东西不收回。”

姚姐姐,史姐姐,救命啊!范晴这会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有勇气去献身。明明两人不熟。

见范晴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谢腩想起出征前那一晚的情景,心下起了柔情,温声道:“别怕,你好好跟我说说,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嫁。”

58赴宴

烛火跳动,明明灭灭。范晴紧紧抿着唇,就是不肯说话。

是谁说这丫头最好哄的?谢腩急了,上前一步道:“你倒是说说,我哪儿不好了?”

“你不要逼我!”范晴也急了,退后一步,一只手扶在案台边上,不敢对上谢腩的眼睛,只喃喃道:“反正就是不嫁。”

谢腩诱哄了一会儿,见范晴不松口,差点捶胸,只问道:“哪你要嫁谁?”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难道以为我看中了别人?范晴生气了,抬头道:“谁也不嫁。”

谢腩一心以为范晴见了自己,马上会软化,什么都说出来,到时他就可以在两位兄长面前炫耀一把,没想到范晴是这种态度,一时之间,便有些无计可施,这可如何跟两位兄长交代呢?这又不是犯人,不能逼不能打不能骂。

谢腩瞪着范晴,瞪着瞪着,突然捧住肚子道:“好痛!”

“喂,你怎么啦?”范晴见谢腩额角冒出汗来,神态痛苦,不由慌了。

“我上次在战场被刺伤了,伤口虽然好了,有时还会隐隐作痛,躺一下就没事了。”谢腩右手掌暗用劲,一张脸很快涨红起来,冷汗直冒,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

范晴虽有些疑惑,但一看谢腩的模样,又打消了疑心,指着床道:“既然这样,你躺一下,我去喊人请大夫。”大半夜的,谢腩突然出现在她房里虽不好解释,但两人毕竟有夫妻之实,也顾不得许多了。

谢腩一见范晴真要推门去喊人,只一个转身,就用背把门抵实了,手一拨,门栓也紧上,另一只手捉住范晴的手,拿着摸向自己肚子道:“你摸摸就好了,不用请大夫。”

啊啊,受骗了!范晴满脸通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谢腩紧紧握住,一时忆起献身那晚的情景,羞得不行,低声道:“放开我!”

“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不嫁,我就放开你。”谢腩耍起无赖,越凑越近,气息拂在范晴脸上,眼见范晴羞得半闭起眼睛,腹下突然火热,一伸手,把范晴搂在怀内,俯头就亲了下去。

天啊!这怎么办?范晴身子一软,差点站不稳,只拼命捶打谢腩胸口,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范晴挣扎得厉害,谢腩也怕惊动其它人,只是松开她,带笑道:“说不说?不说我就亲。”

“我说。”我说了还不成么?范晴小心肝乱跳,分辨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举手指数道:“第一,你带李凤回府,我不开心。第二,你让贵女欺负我们,我不爽。第三,你请的媒婆很凶,我不痛快。”

“第一,李凤只是一个丫头,跟一个丫头计较什么?第二,贵女不是让你们欺负回去了吗?你们没什么损失。第三,媒婆是说亲的,你答应下婚事就成,管她凶不凶。”谢腩吁一口气,捏住范晴的手指道:“我明儿另请一位媒婆上门。”

范晴脸上的红霞还没消褪下去,闻言差点气炸了,跺脚道:“说半天你依然不明白,还问什么呢?再请媒婆也不嫁。”

“为什么?”谢腩看着范晴的样子,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再搂了她入怀,只按捺着。

“有贼啊,有贼啊!”范晴恼火极了,说什么李凤只是一个丫头,人家于国有功,好端端的小姐不做,就愿意做你丫头,意思那么明显,不相信你不知道。其实你想纳李凤为妾是吧?纳个够吧!我才不嫁。

听得范晴突然大喊有贼,谢腩吓一跳,伸手要去捂她嘴巴,却听得外面已是一片吵嚷,有脚步声匆匆往这边来了,一时无奈,只得推窗跳出去。

“贼呢?”众人赶到时,慌张询问。

范晴指指窗外道:“是一只猫,我看错了。”

姚蜜和史绣儿闻得消息,赶来问道:“小晴,怎么啦?”

待众人散了,范晴这才把事情跟姚蜜和史绣儿说了。

姚蜜和史绣儿也生气,谢家兄弟愣是不明白他们错在哪儿了?

“错在哪儿呢?”谢腩借着夜色狼狈回府,跟谢腾和谢胜说了夜探范晴的事,只是不明白范晴因何突然生气,抹汗道:“说的好好的,她突然就喊着有贼,我只得跑了。”

谢腾和谢胜面面相觑。好半晌,谢胜嚷道:“咱们又不是娶不到老婆,这么着紧作什么?怕嫁不出的又不是咱们。冷她们一段日子,看她们还这般嚣张不?到时指不定反过来求着咱们了。就是她们拉不下脸来,不是还有她们的母亲么可以周旋么?她们真不嫁?我不信。”

谢家兄弟被女人追惯了,宠惯了,还没对女人低声下气过。上顾府时,姚蜜等人躲着不见,请媒婆上门又被拒婚,夜半套问心事,差点被当贼,一时之间也生气了。女人哪,你惯着她,她就当自己是一回事了,冷她一段时间,看她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