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男女看起来清一色看起来全是细皮嫩肉的绅士小姐,颇有点赏心悦目的效果。

梅同学基本上从本质上而言,用上海话说就是极其‘作’的那种,内心猥琐,外表纯洁,作得二十几年楞没人发现丫的邪恶本质。

但自打进了这阴森森的地方,似乎自己的伪装看起来就无比可笑。

不过梅同学对自己还是有很清醒的认识,抱着主要目的是赚钱,如果能顺个金龟是最好,不能,拉倒。

毕竟就算《流星花园》那种可笑东西里面的几个太子党设定也是几个毛没长齐的装酷高中生,生嫩。

如果惹上真正的太子爷,那株杂草幸运的被玩儿后还能有个人形,倒霉点,直接就在窑子里废了。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各位到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橡树家宴,这次的橡树家宴由我的两位堂弟选在这个古老的国度主办……。”台上英俊优雅的绅士,微笑致辞。

梅若草喝酒的动作顿了两秒,原来海德里希就是克虏伯家族这一代的族长,难怪他和双胞胎看起来有些相似。挺拔的份额橡树在德国是常见的风景树,有点类似国树,花语为权威。

所谓橡树家宴,其实就是为散落在世界各地整个家族的年青一辈提供认识或者交往的机会。

按惯例,这样的机会对梅若草而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但是,她瞥了眼正在从容应付美人们的海德里希和天霜,就慢吞吞地躲到墙角去继续啃鱼子酱去了。

算了,这种时候,她还是韬光养晦去。

“怎么,老师你不打算和我的堂兄跳上一曲么,我看你们刚才聊的很愉快。”小恶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指的她么?

不过好在她的神经已经被这些年的‘意外’锻炼的很习惯了。

“呵呵,海德里希先生是非常优雅成熟的绅士。”梅若草温柔一笑,目光在天霜身上别有深意的溜达一圈,讥讽某些人的幼稚。

天霜压下怒气,妖瞳里闪过一丝冷笑:“是么,他床上的技巧也很好吧,可惜他从来不碰女人,尤其是某些卑下又不自量力的蠢货。”

怒了啊……

梅若草满目慈爱的看着天霜,叹了一声,温柔地道:“其实,你有你的好,天霜,不需要和别人比较。”

“你……。”天霜看着她忽然变了副脸,怔了下,咬着牙阴沉下漂亮的脸:“你他妈的说什么。”阴沉的气息里染上一丝曲扭的残忍,几乎要将空气的阴狠。

梅若草咽了咽口水,退开一步,论挑拨,这种小少爷根本不是长期在职场三姑六婆妖孽里打滚的她的对手,这种看似安慰,实则嘲笑他的话,貌似、也许、踩痛了小少爷的神经,却不知道对方的怒气会这么恐怖。

竟然连那些贵族虚伪做派都忘记。

“你会后悔今天的无礼。”阴森的气息陡然褪去,又是那个高傲清冷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含笑,毫不掩饰的恶毒。

“少爷,我错了,我后悔了,我收回我的话。”梅若草被吓到般忽然低下头,一脸诚恳和唯唯诺诺:“其实你不如海德里希先生,脸蛋不如、身材不如也许连……。”目光瞟了下天霜腰部以下,又瞟回天霜阴沉泛青的脸上,她仿佛惶恐地住口,一脸无辜。

看着他蓦地压过来一步,梅同学一脸慌张的模样,同时眼明手快地向前伸出手……

“你……。”天霜猛地咬住唇,漂亮金银的妖瞳死死瞪着她。

“我知道,你的那话儿比他大,能干得比他久,少爷是一夜七次郎,不,一夜十次郎,战遍天下无敌手,金枪不倒,一柱擎天,老二站起来能顶死一头牛,威力无穷,神州七号都是靠着您老二那一发射才上了天,奥运火炬只差了您这最后一棒就完美,成为历史最大缺憾,给你一个支点,你能靠你家老二撬动地球,您的老二打响了攻克伊拉克反恐战争的第一炮……。”梅若草一边一脸谄媚的喃喃有词,右手还死死透过西装裤抓住着天霜的小兄弟,甚至还能感受到它可怜兮兮的颤抖。

真是可怜啊……可怜……你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人呢。

估计这辈子没什么机会一逞雄风了,你家主人怎么看就是个被人爆菊花的角。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无耻到底,就没人敢无耻你。

梅若草很蓦定地相信这一点。

何况此时她躲在天霜的背后压根没人看到她的‘无耻’,从某些角度看,似乎是天霜少爷正在欺负可怜的家庭女老师,那小老师多可怜,大大的眼还含着泪珠儿,不过没人打算得罪宴会的主人。

“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个舞么。”

王子出现,优雅温文地伸出手,解救被恶少欺负的小老师。

小老师努力眨了眨眼,漾开的笑里含着一丝惊惶、惊喜、惊讶、惊……种种的感情,怯生生地叫了声:“海德里希先生。”把白嫩的手伸出去,握住王子戴着白手套的大手。

虽然那只手刚和某人的小弟弟上演第一次亲密接触,但这并不妨碍那只手在灯光下如此冰清玉洁地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滑入舞池时梅若草默默地想,望了望天。

只是……有时候,威胁这玩意,也许真的不是个名词,它对某些人而言,是个——动词。

只是她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诡香绽 第十四章 香尸 中

弥漫的香气带着一丝迷离的气味,若一只冰冷的斒斓的蝶慢慢地滑过人皮肤,留下奇异致命的、战栗香气,勾引人心底的骚动。

罕有六十四刻面施华洛世奇绿钻蝴蝶状的水晶小瓶里,透明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光斑。

看着手上昂贵的艺术品,梅若草眼里毫不掩饰出和沉醉在香气里众人一样的迷恋。

这是宴会主人赠送给宾客们的纪念品,铭刻着顶级奢侈品集团LVHM集团标志的香精。

“迷人的钻石传说是毒蛇的眼,诱惑无辜的灵魂。”男人宛如上世纪八十代译制片里的贵族腔调不但不显得做作,并凸显出那种古老传统的绅士气息。

梅若草盯着手里的东西,心不在焉:“海德里希先生,介意把你手里的毒蛇之眼赠送给我么?”

海德里希顿了顿,看着面前满脸和四周沉迷在香气里的人表情一模一样的人,微笑:“愿意为小姐效劳。”

男人绣金鹰的白手套映衬着水晶瓶子钻绿的液体,愈发显得璀璨,梅若草毫不客气地正要一把拿过,那瓶子却纹丝不动。

她眼巴巴地看着男人成熟的俊脸:“先生?”

“我的堂弟——隆美尔是负责家族化妆品事业部分的首席调香师,从他执掌这个部分开始,每年推出的香调,都是当年的风向标,被调香界,嗯,通俗点或许也叫香水界,被称为调香界的魔香师。”

“能让人痴迷的魔鬼才能调制出的香气?”梅若草挑眉,这可真是个做作的词句。

海德里希垂眸,淡淡叹息:“虽然这是对我亲爱的堂弟的赞誉,但并不是什么好名字,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教师小姐,以后还请您多加照顾。”

果真是忧心小弟弟名声的绅士么,可惜你亲爱的小堂弟似乎把你当成最大绊脚石,梅若草想了想,收好瓶子,也叹气:“说来惭愧,我还要靠少爷照顾呢。”

“嗯?”

“这个东西能值不少钱吧?”梅同学很满意:“跟着少爷果然有肉吃。”

听着身后不知哪里来的玻璃杯被捏碎的声音,她笑得见眉不见眼。

瞧,她梅若草偶尔亦是有节之人,不会随便被帅哥三言两语迷魂头收买地三好员工。

她虚伪贪财好色不假,但卷进这种家族斗争就只有当枪使的分,何况群外国佬一看就没安好心。

介于‘霉神’最近被她美色所迷,一直死皮赖脸地纠缠她的状况之下,梅同学虽然有点混水魔域的想法,但还是决定老实点。

一个月后

缭绕的香气,在黑暗中宛如有形之手,缓缓地抚摩过人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缠绕着破碎低吟,缓缓地蒸腾在迷离的空间,覆盖着华丽暗红丝绒帘帐下那光滑纠结的肢体。

裸露出优美柔韧却充满力量的线条属于男子,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蒸腾出的薄雾散发着情欲的麝香,幽幽诡诡地笼罩着身下几乎在快.感中没顶的纯美少女,纤细的肢体死死地在男子身上纠缠,红唇几乎被咬得出血。

“唔唔……嗯……少爷,塔拉要死了,你要弄死我了,上帝啊。”

满室都是肢体撞击摩擦带出的滑腻水声。

看着洋娃娃般的少女清纯的面容带着痛苦,娇嫩的唇吐出浪荡娇媚得不能自已的声音,一只精致的十字架在她不停晃动的雪腻乳波间来回晃荡,愈发让人兽血沸腾。

“要死了?”男子停下穿刺的动作,俯下脸,比少女还要嫣红却过分单薄的唇轻笑:“你愿意死在我身下么?”单手勾住她胸口的十字架在她雪白左乳的嫣红上慢慢勾绕。

长腿早已不满地地夹住他的修腰,不停蠕动的赤.裸身体的塔拉睁开没有满是情欲而焦灼水眸,低吟:“我愿意……我愿意,弄死我吧……啊……上帝啊。”

话音未落,身体又被深深甚至粗暴地贯穿,塔拉发出垂死般的尖叫。、

“上帝会喜欢你这样的天使。”男子挺腰微笑,左手一个狠狠用力捏住她的左乳。

在巅峰般瞬间止住的尖叫,与之同时,塔拉的眼睛蓦地张大,视线下移,那只纯白金的十字架深深陷入雪白耸挺,几乎孤伶伶只剩一个头,宛如坟墓上的墓刻十字架。

血腥的气味混合着原本弥漫开的香气,与那种情欲的麝香般的味道掺杂成诡异到极致的战栗之香。

俯在少女温热尸体上,仰起雪白优美的脖子深深的吸了口空气中的味道,男子的脸在幽暗诡魅的灯光下显示出奇异享受般的表情,那是张仍带着稚气的脸,一双炫美的异色妖瞳里波诡流,仿佛凤仙花般艳丽的唇对着淌满温热鲜血大床上方的监视器露出个诡谲的残忍微笑。

镜头定格成惊悚片结束的那一刻。

站在监视器面前的人,死死盯着那个画面,然后,汗流浃背。

片刻后,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精致卡片,上面空无一物,而之前分明有黑色的钢笔水痕迹写着一句命令式英文:少爷吩咐教师小姐在夜宵时间后,把遗留在房间的书带走。

一夜而已,她本来打算明日就……不辞而别的。

她一直以为霉神只是对她恋恋不舍,却不晓得,原来霉神正敲锣打鼓地从地府前来强抢她这个无辜纯洁的少女……呃……女子。

诡香绽 第十五章 香尸 下

在通往牛逼的路上,我一路狂奔,结果踩到了……牛屎。

………………………………梅同学

通常电影里撞破坏人做坏事的下场,有两个。

配角:愤怒+惊恐=挂掉

主角:愤怒+惊恐=让坏人挂掉

梅若草一直都在努力往主角方向上靠,可惜多年来,也就混上个第一女配,所以……

“老师,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呢?”少年慢条斯理地将及腰长发扎起来,穿上白色大褂。

梅若草动了动被迫死死亲吻地面,有点扭曲的脸部:“我去……散……步。”

“散步啊……”少年微微勾起唇,仔细地戴上医用乳胶手套,过分专注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老师,按中国的说法是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是么?”他忽然用标准的中文换了个话题,开始专注地摆弄面前的东西。

这死孩子之前不会说中文果然是骗她,梅若草咬牙切齿。

“我现在在学业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很需要老师的帮忙呢。”天霜终于转过脸,优雅地坐在她面前,交叠翘起的长腿正对着她的鼻尖,声音却是颇忧郁。

帮你个大头鬼……

暗自叨念了一百次安全第一后,梅若草挤出怪异的微笑:“少爷这样的天才,哪里需要我这样的人教导。”

“我一直一直在寻找一种香味,啊,对了,老师知道我的主业是什么吧,可是一直没有办法得到那种香味……。”天霜看着自己手套,慢慢地道。

很明显,对于某些人所有的询问意见的话,都等同于修饰性用语,梅若草发现了一条真理。

他们并不需要别人回答。

不过你追寻牛屎的香味还是臭味,和我有什么关系?

很快,她有了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部很出色的小说,你知道,对于一名调香师而言,从前人的智慧里汲取养份是必要的,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看过我国当代最出色的作家Patrick Süskind的书《Perfume》呢?”天霜的笑里,终于带上一丝温暖与迷醉的神色。

而梅若草同学,终于开始面无人色。

“看来,老师看过那本书吧,或者是新近改编的电影?”

她当然看过,不论是书还是电影。

那个变态的,靡丽的、阴郁的故事,她斜眼看着倨傲地坐在她前方的少年,在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上,看到了和Grenouille一样的迷离和天真,残忍的天真。

“是的,动物源性的香剂永远比那些工业化合成的垃圾,更能保存和诱发香精的独特香气,不论是麝香、香猫腺还是龙郔香,这些动物性的定香剂,都是最昂贵与最珍惜的。”

少年低头,凤仙花般嫣红的薄唇边弯起教人惊艳到冰凉沁骨的弧度,指尖着迷地滑过她的颈项。

“其实,还有一种最具价值,就是从人类身体上提取出来的定香剂,或者说,尸体。”

这真是个牛逼的定香剂,梅若草不无悲哀地想。

……………………

扫盲:《Perfume》——《香水》,关于十九世纪一个在法国下等街区里,腥臭污秽卖鱼摊里出了个调香天才的故事,男主角Grenouille,毕生疯狂以追寻一种香气为志,谋杀了无数少女,荒诞,残忍却悲哀的故事。

关于尸体提炼香精成分……其实,确有其事。

诡香绽 第十六章 子曾经曰过 上

“少爷……千万不要被色情小说影响啊,你还小,小说都是骗人的……毛主席说过,你知道吧,毛泽东,上过美国《时代》杂志的,艺术是高于生活的,高于……。”

“嘭”手指被掰开,干脆利落的门响隔绝一切噪音。

“少爺,你没事吧。”阿尔伯恭敬而惶惑地低头,看着脸色阴郁的小主人,他面色更苍白几分。

那女人,一开始老老实实、一副畏缩模样,谁能想到后来突然撒泼,竟然还敢抓伤小少

看着手上被挠出来的三道血痕,天霜慢慢垂下眼睫,羽扇般的睫毛并没有给人以温柔绮丽的感觉,却在白炽灯下泛出金属般的精致与冰冷。

“那个女人要不要……。”

“好好照看,那是我重要的原料。”

“……是。”

身后的管家悄无声息地沿着既定轨迹退下,穿着黑色西装的几名男子提着黑色袋子朝天霜微微颔首,走向躺在手术台上,苍白油腻的女子尸体。

许久,一切回归寂静。

天霜站起来,越过各种试验仪器,站定在一副画前,优雅地拂起覆盖在上面的一层轻纱。

“动物源性的香精原料,浓郁、持久、昂贵,每一次提炼,微小因素的影响都会产生不同的香气,蒸馏法、溶媒提炼、油吸法、还是压榨法或者真空提炼,大部分类型的原料都试过,还是没办法做出你要的香气呢,君……怎么办呢?”

一只手缓缓抚摩过油画上一身黑色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代装扮戴着神秘白色面具的女子,栗色的曲卷长发波浪般覆盖了她半边妖娆身姿,天霜慢慢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瓶子,浅黄色透明的液体微微摇晃,弥散出清雅中混合着铃兰香气的珍贵液体。

啪地一声水晶瓶子破裂,淡淡的腥味夹杂在浓郁香气间,凶猛迷离。

囚室,很干净。

白墙、白床、白桌、白洗手池、白……马桶。

一片纯白。

就像天堂,或者,疯人院。

有时候,这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

梅若草眯着眼,看着天花板许久,伸了个懒腰,转身,继续睡。

直到天昏地暗。

慢吞吞坐起,她揉了揉眼:“那个,现在是中午还是晚上。”

囚室里,因为睡太久而沙哑的声音,回荡起来,有点寂寞的回声。

“几点了,嗯,或者说今天几号了,我饿死了。”

“我要上厕所,你不介意吧,大号。”

“你介意我也没办法,人有三急,今天不大,明天大,不大会生痔疮。“

“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