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放手。”白羽桑发狠的咬住燕无刹拥着她的手。
燕无刹无视于她的举动，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语，“桑儿，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不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你怎么能明白我看到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时有多么恐惧。”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突然笑起来，“只有那新鲜的血液才能让我恢复。”
“桑儿，我不会让你再杀人了。”燕无刹的眼底有着坚决。
“燕无刹，你这个混蛋。”白羽桑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不行，我要杀了她们，月圆之夜快到了，我一定要杀了她们。”
什么月圆之夜？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月圆之夜她的容貌会变？
“桑儿。”燕无刹制住了妄动的白羽桑，“你就一天会那样而已，难道要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换你一天吗？”
不能挣脱的白羽桑在他的怀中，满脸的愤怒，嘴中不断的吐出满腔的恨意，“我要杀了苍清儿，为什么你还不能帮我杀了苍清儿？我要她死，要她死…”
苍清儿？
清妃？
眼前的女子和清妃又有什么关系？
她，好像很恨她。
“桑儿，我会杀死她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攻破伏月的。”燕无刹柔声安慰着怀中的女子。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燕无刹为何一定要攻破伏月了？
原来，又是为了他怀中的女子。
“我要杀死她，她竟然如此害我，我要她死。”充满恨意的话语依然不断的从白羽桑的口中吐出。
听她的话，好像是清妃害过她。
清妃如果真的是苍神口中的那个苍清儿的话，那她便是食月族的人。
这样的话，一定是清妃给她下过毒。
但她们两人一个是伏月的清妃，一个萧荣的王后，又是怎么牵扯在一起的？
燕无刹依然好言安慰着怀中的女子，“是，我一定会杀死她为你报仇的。”
“桑儿，你想想染儿，他帮你分担了大部分毒素，你才可以只要忍受一天的痛苦，但是染儿却每天都这样，想想染儿的痛苦，你就可以明白你那点痛苦并不算什么。”燕无刹用言语安抚着她，没有一丝的不耐，眉宇间全部都是真情。
从他的话中，我大概可以明白白羽桑应该是怀孕的时候被下毒的，生下风寂染之后，毒素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本来的怒气也慢慢收敛，“可是染儿他…”
“我已经有他的消息了，过段时间他或许就回来了。”燕无刹在说这句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淡淡苦涩，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刹，我好害怕。”白羽桑平静了下来，偎进燕无刹的怀中，柔声而语。
燕无刹抚过她的青丝，温柔至极，“没事的，桑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桑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白羽桑不再言语，只是深埋进了他的怀中。
他弯身把白羽桑抱了起来，回首凝了我们一眼，道：“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对今日之事一字都不许透露，不然朕会亲手杀了你们。”
我和倪裳颔首，“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这里，你们负责清扫干净，以后王后不会再来了。”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抱着白羽桑扬长而去。
面对那满室的腥臭，我们只能认命的打扫，谁叫我们是宫女？
谁叫我们没有能力逃出萧宫？
只是谁都想不到被人传成那样的萧荣王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第12章 染之归来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中却握着剑，一把沾满着鲜血的剑。
脸依然是那张秀气而娇柔的脸，只是比上次多了几分神色，嘴角扬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凝着人的眼眸底全然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讽意。
他，是苍神。
也是萧荣的王子风寂染。
自从那次之后，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今日，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向燕无刹报告说有人擅闯王宫为止。
那一刻，燕无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早知道他会来一般。
站在高处的是燕无刹，还有白羽桑。
缓步而来的是风寂染，他一步步的走向他们，手中依然握着那一把滴血的剑。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风寂染，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便是萧荣的王子。
于是侍卫们紧张的防备着。
他突然勾唇一笑，对着白羽桑道：“母后，染儿回来了。”
侍卫们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由的进退两难。
他的视线在触碰到站在白羽桑身后的我时，微微一怔，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白羽桑的眼底又是高兴又是惊奇，高兴的该是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惊奇的该是看到他可以立于阳光之下。
“染儿…你…怎么？”她一步步的朝他走近，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淡笑不语，眼神突然望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燕无刹，“我赢了。”
白羽桑好奇的转首望向了燕无刹。
而燕无刹却平静的笑道：“对，我输了。”
“染儿，这是怎么回事？”白羽桑望着苍神，不，或许此刻该叫他风寂染。
他凝着燕无刹，问得却是白羽桑，“母后，你知道我为何会不见吗？”
白羽桑摇首，轻问：“染儿，你怎么会不见的？我和王上一直在找你。”
“母后，你被他骗了。”风寂染依然凝着燕无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就是被他带出宫去的。”
白羽桑回首，望着燕无刹的眼底满是疑惑，“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无刹凝着她，坦诚道：“是我把他带出宫去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染儿他不能见阳光。”白羽桑睨着燕无刹的眼底满是谴责。
燕无刹没再解释什么，却对风寂染说：“既然你赢了，那么你可以要求任何事。”
“染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羽桑见燕无刹不回答，却转而望向风寂染。
“他把我扔到了一个山洞里，拿走了我的衣服，但是他给了我一个机会。”风寂染幽幽的说道：“他说如果我能回来，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可以答应我任何事。他以为那个山洞里根本没人回去，所以我也不可能获救，但偏偏老天就是站在我这一边，派了个人下来拯救了我。”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了我，满是深意。
“刹，你为何要这么做？”白羽桑再次问道。
燕无刹没有解释什么，轻笑道：“桑儿，难道你不明白吗？”
“为了我？”白羽桑疑惑的问道。
燕无刹摇首，惨淡的一笑，“桑儿，你始终不尝试着了解我。”
“你想要什么？”他又转首望向风寂染问道。
“我要王位，我要你把风家的一切归还。”风寂染凝着他的眼底满是桀骜。
于他，或许王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所以他夺回王位并不是想要权利，而只是不允许自己的东西别人占有。
燕无刹淡笑不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好。”
他拿下头上的顶戴，一步步的往下走去，直到走到风寂染的身前，把顶戴和玉玺交还给了他，“这一切原来就属于你。”
我想燕无刹其实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吧。
他并不是因为权利而篡位的，他只是为了身边的那个女人。
可是她并不了解他，这一份难奈也无人能懂。
风寂染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燕无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白，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笑着。
转身，他凝向了白羽桑，那个他爱着呵护着的女子。
“桑儿，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他把手伸向她，等到着她的回答。
白羽桑踌躇着，犹豫着，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摇首道：“对不起，刹。”
半空中的手颓然落下，燕无刹淡淡的笑着，却掩不住满目的失落，“我明白了，桑儿。”
转身，似乎不再有什么留恋，他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刹，我只是不想放过苍清儿，只要她死了，我就跟你离开。”白羽桑在他身后叫道。
燕无刹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首，“桑儿，你错了。你恨苍清儿，那是因为你爱的始终都是风未影。”
“刹…”白羽桑欲言又止。
燕无刹轻叹，“桑儿，我并不是不知道你的内心所想，你的所作所为，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一年，我给了你一年的时候，想让你去想明白，但我想现在事实已经摆得够清楚了。你至始至终爱的都是风未影，即便他如此对你。”
闻言，我不由的诧异。
风未影不是也爱着白羽桑吗？不然他为何终身只娶了她一人？
白羽桑摇首，“我不爱他，我恨他。”
“不，你爱他。”燕无刹苦涩的回道。
“我…”白羽桑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燕无刹打断了她的话，“桑儿，我等了你十几年，因为你，我终身不娶，因为你，我舍去了忠义，背叛了王上。因为你，我可以为你揽下所有的一切，也因为你，我可以如此毫无怨言。我一直明白你是个怎样的女人，也明白你为了得到风未影而使了什么手段，但是我都不在乎，因为是你。但现在我想通了，我燕无刹再也不会为你白羽桑做些什么，再也不会。”
他一脸决绝，似乎真的是下定了决心。
说完，他就一步一步朝外走去，侍卫自动的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白羽桑张口想唤住他，但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口。
从她那几日对我们的倾诉中，我明白的知道燕无刹说得没错，她爱的是先王风未影。
“送太后回宫。”风寂染对旁边呆楞的侍卫道。
那些侍卫这才恍然大悟，战战兢兢的对白羽桑道：“太后，请回宫。”
“染儿？”白羽桑不明所以的望着风寂染。
他转首道：“母后，请先回宫。”
等到白羽桑离开之后，风寂染他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他眼底的笑意，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一步步的走近，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一点也不像当初的他。
等到他立在我身前的时候，我甚至有种逃离的冲动。
我不知道为何我对他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总觉得哪里见过一样。
只是他出口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他并不是在对我笑，也不是因为我而走过来，而是我身边的倪裳。
而我却像个傻子一般的提心吊胆。
到头来，他根本就早已忘记了我。
想想也是，我们终究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我来找你。”倪裳一直以来的淡漠在此刻已然变成淡淡的喜悦。
手握住彼此的手，他们就如此从我的身前走过，甚至没有回首看我一眼。
我想此刻，他们重逢的喜悦早已胜过一切，哪还会在乎身旁的人。
第13章 因爱生恨
“你想干嘛？”我瞪着眼前那个淡淡微笑的男子，不由的火气大冒。
白日里明明装着不认识我，半夜又把我从睡梦中挖醒，带到了这个地方。
“女人，你生气了吗？”他依然满口的女人，似乎我没有名字一般。
“我不认识你，请你送我回去。”想到白日里他的熟视无睹，我不由的说道。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上前一步勾住了我的下巴，“女人，看来你真的生气了。”
我一手打掉他的手，淡淡的说道：“自作多情。”
他突然大笑起来，但说出来的话却不由的让我心寒，“你可知道吗？我本来想杀了你，因为你见到了我最窘迫的时候。”
“那为何不杀？”我从不怀疑他会这么做。
他敛去的笑容，有些神往的说道：“因为你像一个人。”
“不会是你的裳儿吧？”我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只是等到问出口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发酸的味道，而眼前那张再度笑开的脸让我有种窘迫。
似乎在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很狼狈。
“不是裳儿，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说这话时，他神情微醉，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倪裳不是最重要的，他还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种表情，他似乎从未出现过。
那个人，一定是他爱的人吧。
只是他的那种神情，依然给着我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像她？”我不由的出声询问。
“对，你很像她，像她的泼辣，至今为止除了她，你是第二个和我打架的女人。”他笑着轻语，神思里有种缅怀，那种感觉似乎很幸福。
怪不得那一次打架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原来我让他想到了他心中的她。
原来他把我当作了他心中的她。
“她是你的爱人？”我不是喜欢追根问底的人，但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摇首轻叹，“算是，也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