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着这么大的隐情。
但既然如此，风未影为何不去找清妃解释？
“白羽桑，你…”清妃不顾形象的上前，扬手就想给白羽桑一巴掌，却被风寂染拦截在了半空中。
“苍清儿，既然母后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也该轮到我来和你算算账了。”风寂染凝着清妃，笑得有丝邪佞。
清妃望着他，“你是？”
风寂染嘲讽的笑道：“被你的毒牵连到的人。纵使母后当年有错，但也只是母后太爱父王而已。是你们之间的爱不够牢固，是你们不够相信对方，母后才可以趁机而入，所以要怪你也怪你自己好了。而且你当年还下了这么狠的毒，你知道吗？你害了我二十多年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你以为你是最悲惨的那个吗？你有父王的爱，你还成了一国之妃，你还有个健康的儿子，但我们呢？父王连一丝的温暖都吝啬给我们。所以，苍清儿，今日我就来和你算算总账。”
白羽桑因为风寂染的帮忙而又开始嚣张起来，“苍清儿，你恨我，我还恨不得杀了你。”
清妃望向司徒无夜，但司徒无夜却无动于衷。
“小夜你…”清妃有丝恼火。
司徒无夜淡淡的说道：“我如此绝情不正合了母妃的意，母妃不是教我只有绝情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吗？”
“小夜，母妃知道对不起你，也不该逼你，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清妃望着司徒无夜的眼中有抹哀求。
“母妃，你做了这么多事，真的只能用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你知道我那十六年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吗？你知道我的内心是怎样的吗？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你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可怜女人。”司徒无夜望着清妃，一字字的控诉。
清妃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她还是对着司徒无夜说道：“现在事关两个国家，难得你希望伏月败吗？”
“母妃，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伏月，我只要浓儿回到我身边就好，是你一直逼着我，要我成为伏月的王上的。”司徒无夜望向我，眼底满是淡淡的缱绻。
第15章 万般情仇
他还是在乎我？
我以为那一次选择，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因为我没有回头，而他也没有挽留。
只是此刻，看着他那双眼，我明白他一直都没有放弃我。
这其中必定牵扯着万千理由吧。
我回望向他，淡淡的笑着。
手腕突然被人扯痛，我的身体一个趔趄，就跌入了风寂染的怀中。
此刻，风寂染凝着我的眼神有丝怪异，他凝视了我良久，把我推进了倪裳那里，“裳儿，帮我看着她。”
“风寂染，你答应过我的？”我急着寻找保证。
“我也说过，我可以后悔的。”他回首，不给我讲话的机会，依然转向了清妃。
“你到底想怎样？”清妃盯着他问道。
他邪佞的笑道：“当初你给我下毒，那今日我也给你下一种毒。如何？”
我当然没忘风寂染他是用毒高手。
“知道吗？就是因为你下的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潜心专研毒术，所以我给你的毒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的话让清妃的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她试图的挣扎，可是挣不脱他的禁锢。
“我不答应。”清妃望着他道。
风寂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底满是嘲讽，“你这些年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知道为什么你们可以如此顺利的进到这里吗？因为我是故意的，我要把你们一网打尽。此刻你们伏月军早已被我们萧荣君层层包围。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因为我知道你的计划，你想借助南风依浓让你儿子攻打萧荣，以达到你报复的目的，所以我就顺了你的意，来个瓮中捉鳖，所以今天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还有一个是乖乖的服下我的毒药。”
他放开了她，笑道：“给你点时间考虑吧。”
“风寂染，你答应过我的。”我想上前，却被倪裳紧紧的拉住了手臂，此刻我才发觉倪裳竟然会功夫。
她，到底是谁？
“我现在不想这样做了，因为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他转首，给了我一个魅惑的笑容，只是他的话让我冷到心底。
怎么可以这样？
“风寂染，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反悔，那么我穷其一切都会阻止你的。”我甩不开倪裳的手，只能对着风寂染的吼道。
司徒无夜一步步的上前，冷声道：“放开她，风寂染。”
“我不会放的。”风寂染轻笑出声，“放了她，我哪里去找我的王后？”
“她是我的王后，我并未给过她休书。”司徒无夜和风寂染对峙着。
风寂染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一剑出鞘，寒光逼人。
司徒无夜用剑指着风寂染，浑身的肃杀之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谋，我来只想要回我的浓儿，其余的一切都和我无关，如果你要伏月，你大可以拿去。”
本以为那一次的放弃，可以让他平平静静的，不用在握剑浴血，但没想到清妃的目的竟是如此。
“小夜，你…”清妃在司徒无夜身侧唤道。
司徒无夜回首，望着清妃道：“母妃，我该做的都已经帮你做了，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阻止，如果不是你，浓儿不会离开，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浓儿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她，让她走是因为尊重她，依她的性格，那时候我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也是因为我还念在你是我母妃的份上，我不想和你撕破脸，我给了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但是你依然执迷不悔，所以这一次，不要怪我无情，我是不可能再放开她了。你的恩怨你自己去解决吧。”
清妃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你明明拥有了一切，一个爱你的丈夫，一个儿子，一个幸福的家，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你一手把幸福推离，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小夜才是最无辜的一个。”我无视她苍白的脸说道。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竟全部都只是因为她个人小小的不甘而已。
如果她无辜，那么被她牵连的人又何其无辜。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白羽桑，等到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把一把匕首刺向清妃。
就在匕首快要刺中清妃的那刻，一道黑影闪现抱住了清妃，匕首就如此刺入他的背中。
一声闷哼从他嘴里溢出。
而此刻另一道身影截住了白羽桑再度扬起的匕首。
“逸…”清妃不可置信的望着怀中的人，喃喃轻语。
那个帮她挡了一刀的人不是司徒逸是谁？
司徒逸果然没死。
“为什么？”清妃不可置信的问道。
“清儿，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司徒逸艰难的说道：“我爱你…一直都爱，要不然我…又怎么会宁愿假死…而让你的计划得意实施，我一直…在等你…回头，可是…到最后我…终究…还是输了。”
“逸…”清妃只是扶着他，似乎依然接受不了这个令她震惊的事实。
司徒逸的手艰难的抚上她的脸颊，淡淡的笑道：“我一生…风流…却得不到…最想…要的人，知道吗？清儿…我一直在你…身边。”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所以，他才能及时救她吗？
“又是一个傻瓜。”一阵叹息从上方传来，我抬首望去，只见天玑老人正坐在房顶上摇头叹息。
他一个飞身，接过清妃手中的司徒逸，道：“这个傻徒儿我带走了。”
“不要。”清妃拒绝道。
“你想他死吗？匕首上有毒。”天玑老人凝了清妃一眼，然后把司徒逸抱了起来，回首又望向我道：“小浓儿要一起走吗？”
我摇首道：“师父先带师兄走吧，浓儿还有事没有解决。”
“我的小浓儿最聪明了，所以办完事情要继续和师父比赛哦。”没想到他竟然还惦记着比赛的事情。
我颔首之后，他便很快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清妃呆呆的立在原地，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清儿。”此时，握住白羽桑的人突然开口。
清妃缓缓的抬首，然后又木然的说道：“风未影，你竟然还没死？”
他竟然就是风未影。
我不能否认他的俊秀，尽管已是中年，但依然掩不住一身的儒雅，眉宇之间更是有一种无形的魅力。
怪不得清妃和白羽桑会如此爱他。
只是他呢？
“未影你？”白羽桑幽怨的望着他。
“清儿，我没死。”风未影回答之后，又转向白羽桑道：“羽桑，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你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
白羽桑突然大笑起来，“风未影，你的心里，眼底都是她，可是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染儿才是你的儿子。”
“染儿？”风未影这才转向风寂染，喃喃的唤道。
风寂染嘲讽的笑道：“我不认识你。”
风未影微微一叹，放开了白羽桑，道：“羽桑，我能给你的就只有一个名分而已，所以不要再执着了。”
“名分？”白羽桑突然大笑起来，“风未影，我白羽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爱错了人，只是我醒悟的太晚。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爱。”
“羽桑，对不起。”风未影向白羽桑道歉之后，他走到清妃的身边，伸手道：“清儿。”
清妃猛然挥去他的手，“不要碰我。”
“清儿？”风未影不解的凝着她，道：“清儿，你不是已经明白了一切了吗？当年不是我要负你的。我们都被羽桑设计了，她让我以为你是跟人走了，我才不去找你的。”
清妃缓缓的抬起头，再望向风未影的眼底竟是一片平静，“风未影，你真的爱我吗？”
“清儿，我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风未影望着她，真诚的说道。
清妃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动人心魄，“爱我？那你为何不来找我？为何不跟我来解释？为何要让我恨你这么多年。”
“清儿我？”风未影无言以对。
“因为你太胆小了，因为你怕受伤害，你总想做到最好，谁也不伤害，你以为娶了白羽桑就是对她负责，你以为为了我不要三千后宫就是对我的真爱，可是到头来，你谁都伤害了。你如果不爱白羽桑，为何要娶她，这只是耽误她的青春而已，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会不顾一切的来找我。”清妃看着他，笑得有丝凄惨，“所以，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爱，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看不到眼前的美好，也是我太骄傲，不甘心就如此落败。只是我再见你的一刹那，我才明白，对你，我早已没有感觉。只是我太过愚蠢，才会得到失去之后才醒悟。”
风未影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个爱他的女人在同一时间告诉他，他不值得她们爱。
他，又是何等的难堪？
“清儿，我是真的爱你的。要不然我不会一直在等你。”风未影急着抓住清妃的手，想挽回她的心意。
清妃笑着拂去了他的手，淡淡的质问，“刚才我被白羽桑刺杀的那刻，你有想过用身体来保护我吗？”
风未影呆呆的讲不出话来。
我想，他肯定没有。
“影，你潇洒风流，可以迷惑任何女人，可是你又太骄傲，你说你一直在等我，但是你却不会来找我，或许作为一个帝王，你有你无法放下的东西。也正是这点，注定了我们终究只有这样的结局。”清妃此刻的脸上一片清明，“在逸为我挡下那一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执着于报复却忽略了所有的人。你可以为我放弃三千后宫，但是你的心却始终不能完全属于我。逸虽然坐拥三千后宫，但是他的心却一直都是属于我的，而且他为我放下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王位，他的权利，甚至于他的生命，是我觉悟的太晚，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清妃说完，转向了风寂染，淡淡的说道：“我选择服下你的毒药。”
“母妃…”司徒无夜终究还是忍不住唤道。
清妃没有回首，只是幽幽的说道：“小夜，你说得很对，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既然这场纠纷因我而起，那就让我终结吧。对不起，小夜，母妃不是一个好母亲，对不起。”
司徒无夜想上前，却被清妃喝道：“不要过来，我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清妃，她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啊。
就是因为太骄傲，所以她才会如此不甘，才会酿成了今天所有的一切。
只是她也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这点，我倒还是很欣赏她的。
司徒无夜止住了脚步，我想他应该也明白吧。
此刻，清妃又转向白羽桑道：“白羽桑，我们为了那个男人斗了半辈子，似乎太不值得了点，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既然你也醒悟了，我想你也明白了吧。”
白羽桑颔首，凄然的笑道：“是太不值得了，只是我和你一样，我也醒悟的太晚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刹已经离开了。”
“那你何不去找他，我决定了，服下毒药之后，不管我还有多少时间，我都会去呆在逸的身边，是补偿也好，是赎罪也罢，我只想呆在他身边。”清妃说完，便伸手对风寂染说：“拿来吧。”
我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既然事情已经铸成，就不可能不付一点代价的结束，清妃的自愿既可以消除风寂染的恨意，又可以不动用一兵一卒的完美解决此事。
风寂染淡淡的笑着，眼底依然满是嘲讽，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们的感情，又似乎在嘲笑着他的父亲。
“绝情丹，服用者不能用情，否则要尝尽锥心之痛。”风寂染把一颗丹药放在了清妃的手心里，幽幽的说道。
白羽桑拉着风寂染的袖子道：“染儿，算了吧。要算起来当初也是母后先做错。”
风寂染淡淡的挥去白羽桑的手，轻笑道：“母后，我可不是为了你报仇。别忘了这件事到头来最痛苦的是我，而且你也别忘了，你给我的关怀并不比父王多。”
一席话让白羽桑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声音里已有丝怯意，“染儿，你怪母后？”
“对，我怪你。所以你不再是萧荣的太后，你不许再踏进萧都一步，你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风寂染无情的说道。
但我却没有忽略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淡笑。
我想他是为了白羽桑好吧，他是让她去找燕无刹吧。
清妃拿起手中的丹药就吞了进去，“我苍清儿敢作敢当，是自己的错就该自己负责，白羽桑你也该为自己负责，我们两人都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我们无颜出现在儿子面前。走吧。”
清妃说完，便转首离去。
临走的时候，她再次对司徒无夜道：“小夜，对不起。”
又回首对我道：“南风依浓，我或许真的错了。”
她走了几步，似乎又像想到些什么似的回首，“黑玄，你无须再杀南风依浓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
然后我听到身后的倪裳淡淡的说道：“夫人，恕黑玄我难以从命。”
倪裳竟然是黑玄，暗夜门的四大护法之一。
现在我突然明白了，当初劫持我的黑衣人是谁了？
“倪裳，那一次是你？”我淡淡的问道。
“是我。”她淡淡的说道：“是夫人的命令，潜伏在你身边，等到一定的时机杀你灭口。”
没想到清妃的计划竟是这样，即便司徒无夜灭掉萧荣，她也不允许我存在。
这一切的一切，她布置的竟如此精密。
只是倪裳为何要杀我？
因为她真的喜欢风寂染？
因为她还在意着我上次的话？
我抬首望向风寂染，只见风寂染的眼中满是怒火，他盯着倪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暗夜门四大护法之一的黑玄？”
“是。”我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微微的颤抖。
她果然喜欢风寂染。
“你竟敢骗我？”风寂染瞪着她的眼底满是威胁。
“我没有骗你，除了我的身份。”身后的人语带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