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本来想查查地。结果被她发现,幸好你过来救了我。不管那人是不是清韵,反正变了好多。”

“天!任何人入宫为仆都需要经过少府,难道是王成元在搞鬼?”

“我也是这样怀疑地。但是你记不记得清韵身上有很大的药味儿?”

“啊,对!是有。我本来跟丢了你,还是闻见那个药味,觉得很奇怪,才又找到你地。”

“前一阵子,京城有些人死于一种不明原因的疾病。死状都像是上瘾不得纾解的样子,但是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有这种药味。据说,平常闻不到的。“上瘾?”

“嗯。”

“你是说有人用药控制了清韵,然后送进宫?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梅城……”

左志峰和慕嘉阳吃惊的看着彼此,曹汾一直在否定这事儿。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吃药的清韵,难道是梅城有什么计划?

“胡说!清韵在哪儿?!”曹汾忍无可忍,终于现身,站出来为自己洗白!

第八十一章 “皇上圣明”

曹汾正要问慕嘉阳和左志峰来龙去脉,突然渌水阁方向一阵大乱!

“有刺客!”

三人急忙跑过去,许多甲衣武士正在往那个方向涌。不时的有人高喊“有刺客!有刺客!”

慕嘉阳最是着急,他以为龙五提前动手了。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人群反倒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有刺客,抓住了!”

慕嘉阳听着声音有点怪,才发现自己已经冲到高树仁身边。曹汾和左志峰被拦在外面。

“你怎么进来的?”高树仁奇怪的看着他,“你刚才亮出来的那块黑色的牌子是什么?”

慕嘉阳暗叫不好,自己把龙骑卫的腰牌亮出来了!

慕嘉阳没理他,径直看着被押在地上的黑衣人,长大了嘴

清韵!

虽然蓬头垢面。虽然衣衫凌乱。虽然脸色苍白。可是那张脸是错不了地熟悉。正是曹汾地宠姬。在苏清死去那个晚上消失地清韵!

皇上皱紧了眉头。看了看下面跪着刺客。又看看急匆匆赶来地慕嘉阳。他很奇怪。是什么事让这个一贯沉稳地孩子急成这样?

王程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虽然他近。但是他躲在阴影里自己快活。一时没提上裤子。等赶来地时候。局面已经控制住了。“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摆摆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按理说。王程远应该把犯人押下去。可是也许是他太慌张了。上去一脚把清韵踹倒。大声喝道:“说!谁让你来地!”

慕嘉阳皱了皱眉。曹汾记得一把推开拦着地甲士。大步冲过来。他担心王程远血口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问成冤案!

“噗!”

清韵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浓浓的药味儿立刻弥散了整个渌水阁,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令人恶心反胃的臭味。王贵妃和众公主立刻掩鼻后退,但是碍于无人说退下,只好站着。

方才那一闹,大家都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有逃命的,有救驾的。惊魂甫定。蓝若才发现,自己竟然依着高树仁而立,如被他保护一般!本待离开,却被这恶臭一熏,躲到高树仁身后。高树仁似乎也察觉到了,微微侧身护着蓝若。宽大地袖子挡在面前,那恶臭竟小了许多。蓝若感激的抬头去看,高树仁锁紧眉头,没有看她。正盯着慕嘉阳出神。

慕嘉阳抢上一步,一把卡住清韵的下巴,微微使劲。“咔嚓”一声脆响,从清韵的嘴里滚出一个小药丸。立刻有人上去拾起来,这是御医已经赶到,接过来凑到鼻尖下一闻,说道:“是……毒药!”

周围有人倒吸凉气。不仅为了清韵的决绝,还因为慕嘉阳利索的伸手。一抬手便卸了下巴,岂是一介书生所为?

慕嘉阳松开清韵,站起身子。既然已经曝露,就没必要再装。他警惕地站在皇上身边,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但有异样,就是背也要背着皇上离开这里。

“你是清韵!”王程远倒是很认得。

皇上气的手发抖,本拟一逞国威,却在贵宾面前出丑!指着王程远连说:“杀、杀、杀!”

王程远有点为难,“陛下,还不知是否背后有人主使。不如容微臣带下另行审问!”

皇上只剩下点头的力气,女人们早就聚集在男人背后恢复了说闲话的能力。可是她们刚开口,就被王贵妃瞪了回去。

清韵的力气倒是很大。拖她的卫士稍微一松劲儿,她竟嘿的一声挣开,再次扑了出去,分明是副寻死的架势!

“噗”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刀,赶在众人前面,从背后插进清韵地心脏。一口鲜血直直的喷出去,正落在龙案前。

那刀也不是什么柳叶飞刀,而是值班卫士的长柄偃月刀。劲道凌厉,推着清韵向前猛冲几步。慕嘉阳一个箭步窜过去。挡在皇上面前。刚好接住清韵。清韵地嘴角挂着长而浓的血涎,认出是慕嘉阳。竟笑了,喃喃的说:“真好!找----五爷----”

倒地而亡。

慕嘉阳甩掉清韵,慢慢站起来,退到后面。渌水池侧面响起一阵骚动,好像是某个卫士被打死了。想必是龙五打死了卫士,用刀杀死了清韵。可是,慕嘉阳想不通,如果要刺杀为什么会选择清韵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不是刺杀,清韵又显然是龙五安排在宫里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受龙五控制,究竟为什么?

宴席不欢而散。慕嘉阳跟着皇上回到广德阁,这次刺杀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以调防的名义,加强了宫里的守卫。为了保险,干脆把王程远控制地一部分参加仪仗的江家军直接调进宫里,控制广德阁和通往西北方向的几处要害。

王程远虽然不乐意,但是慕嘉阳有圣旨在手,他也无可奈何。反倒是曹汾,看着摇身一变成为皇上最近亲信的慕嘉阳,有些不适应。但他也只能狐疑的和老父交换一下眼神,回府候命。

慕嘉阳调度妥当,回广德阁候旨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皇上靠在御榻上,显得非常疲惫。

慕嘉阳尽量不带私人感情,不带评论的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与江媚语商讨的结果说了一遍。广德阁内外,被换了个遍。除了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连平常很难请动地常侍都清了出去。

“你是说他什么时候动手不一定?”

“回陛下,恕臣无能。事非临头,龙五绝不向微臣透露半个字。微臣现在身份曝露,估计很难再得到消息。”

“算了。是朕养虎为患,太信任他了。”皇上眼睛微微眯上,“龙五,他是朕的亲弟弟呵。”

慕嘉阳记得龙五说过,他才是真命天子。彼时以为是狂人妄语,今日看来竟然还藏着一场宫闱秘事。

“当初朕已是太子,龙五的母族图谋不轨。当时他尚在襁褓之中。先皇后意欲杀之而后快,是我母妃将他藏匿起来。后来事泄,母妃被赐死。朕因为认先皇后为母,幸免于难。为斩草除根,先皇后找到藏匿龙五的人家,就是曹家。曹家当时有一个比龙五略大的孩子。是奶娘所出,替龙五而死。曹家把所有罪责推到奶娘身上,并且为这个奶娘扯上龙五母妃的远亲关系。先皇后不知,就此罢手。后来先皇后薨,朕辗转找到龙五。为弥补亏欠,把龙骑卫交给他,原本指望兄弟同心,想不到竟酿萧墙之祸。”

慕嘉阳恭敬的听着,这些前朝旧事。他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但是他听到的还多了一点东西。比如,龙五的母妃宠冠后宫;比如,先皇曾动过动太子地念头;更比如。本来健康地先皇,在爱妃“背叛”赐死后,竟然伤心至死!更有隐约的故事,影射这是一场成功地宫变,先皇是死于非命!

但是,这些现在都是故事了。连当初的少年都已经垂拱,谁会去计较当初的对错呢?无论如何,曹家获利非小,龙五自认是真命天子。留给今天地也就这些了。

“嘉阳。”皇上突然低声唤慕原的字,“江媚语----可曾向你提过传国玉玺之事?”

慕嘉阳愣了一下,赶紧回道:“可是传说中遗失很久的前朝传国玉玺?”

“嗯。”

“提过。”

“哦?”

“她说,雷正峰为了这个东西死了不值得。还说临死也不肯交出来,实在对不起雷家的列祖列宗。”

慕嘉阳咬紧牙关,他当然知道雷正峰究竟是怎样死的!只是,如果皇上确信玉玺没有落入雷家,必然会瞩目江家,那雷正峰的死也就丧失掉一半的意义。江家如果亡了。还有谁能抵制王家,还有谁可以戍卫边疆!

灯火昏昏,窗外已经透出两分黎明的微光,皇上那张苍老的面皮上,一双堆叠了无数层眼皮地眼睛越发的浑浊。

“朕,一定要找到传国玉玺!决不能让龙五找到!”

喀拉!

慕嘉阳心头仿似一声大雷打过,他知道龙五威胁媚语的真正目地了!就算这次江媚语真的帮了龙五,怕也不能放过她!难怪只是眨眼间,媚语便决定放手一搏!

因为。就算帮助龙五登基。等来的也不过是另一个“皇上”!

慕嘉阳心头纷乱如麻,皇上又低声吩咐。“朕怀疑羡央山之后,有一部分江洋的部下诈死潜逃,身上可能有前朝旧物。此事,朕曾交由龙五去办。你务必多加打听,不管他们是死是活,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是!”慕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底衣已经被一层层的冷汗浸透再浸透。

“嗯,朕最不放心的两件事,一是寻找传国玉玺,一旦传国玉玺找到,江媚语格杀勿论;二是贵妃……”

皇上似乎疲乏了,沉吟着闭上眼睛,“唉,家事难断。这个朕自己处理吧!希望她不会向先皇后一般。只是苦了蓝若这个孩子,朕欠她母亲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