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连媚的求救,却是“嘶啦”一声,男子粗鲁地撕破了她胸前的衣裙。

她大吃一惊,便听见男子冷笑道:“不叫了?最好把人都叫来了,让他们看着新皇后衣衫不整的样子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俯身,嘴唇几乎要贴在连媚的耳边,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几乎令她要窒息:“要是皇上看见了,你以为后果会如何?”

温柔似水的声音,微微上扬的语调,却是令人冰冷彻骨的威胁,连媚面无血色,浑身轻轻颤抖起来。要是皇帝知道了被戴了绿帽子,无论是她,还是丞相府的人,都不可能活命。

她感觉到男子的手放松了下巴的钳制,从自己颈侧慢慢滑落,轻柔的动作没感觉到一丝缱绻,反而让皮肤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等那只手落在胸前,隔着抹胸揉捏的时候,连媚再也忍不住,趁男子不注意,一头撞了过去,双手得到解放,她立刻抓紧被撕破的衣裙,慌慌张张地逃开了。

他站稳身,望着连媚匆匆忙忙消失在夜幕中的娇小身影,嘴角一弯。

还以为是那些迫不及待想要攀上自己的小嫔妃,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个刚入宫的新皇后。

她这一撞,对男子来说不痛不痒。

只是猫抓老鼠的游戏,要是刚开始一口就吞下去,总是失了点兴味。

等她逃得远远的,自以为逃出了自己的掌心,才把人抓回来,才是有趣。

连媚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回甘露殿,抚着胸口喘着气,幸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香岚看见连媚身上明显是被人撕破的衣袍,面上一怔,很快就翻出一套新的衣裙伺候她换上。

连媚只觉得身上被那男人摸过的地方十分不舒服,让香岚叫人送来热汤狠狠洗了三回,直搓得皮肤都要破掉,红红的一片有些疼,这才不得不停下手。

她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俯视着跪在脚边的香岚:“你早就知道贵妃会在御花园里?”

香岚低着头,慢慢趴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宫闱之密,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多嘴的。多说一句,很可能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连媚沉默了许久,盯着香岚,直到她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才慢慢开口:“从我入宫这一天开始,你跟我的小命就捆绑在一起。我知道得越少,死的越快。我要是死了,我敢保证,你也活不过一刻。”

香岚拼命摇头,哆哆嗦嗦道:“奴婢入宫不足两个月,偶然在御花园碰见过贵妃娘娘…”

连媚摇头,看来这个刚进宫不久的宫女也是一问三不知。

“明知道我有可能遇上元贵妃,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香岚兢兢战战地说:“奴婢说了,主子就会相信吗?”

连媚诚实地点头:“如果你一开始就说,我肯定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谁会相信皇帝还在,宫妃就敢跟别的男人公然在御花园里厮混,当皇帝是死的,侍卫是瞎子吗?

不过元贵妃敢在宫内跟别的男人来往,看来并非第一次了,如此胆大妄为,似乎完全不担心皇帝会发现,这是为什么?

刚才她在御花园走了一圈,竟然一个人都没遇上。不敢是宫女、太监或是御林军,通通不见。

这代表了什么?

说明有人刻意支走了所有人,只为了方便在御花园行事。

是元贵妃?连媚立刻摇头否定了。

即使是以前拿着金印也不可能有调走御林军的权力,更何况元贵妃毫不犹豫地把金印交了出来。

连媚一手托着下巴,柳眉皱得紧一紧。

她觉得,元贵妃身上的那个男人,或许就是关键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的一章~~

第三章 试探虚实

第三章试探虚实

连媚一整夜没睡着,一直在琢磨跟元贵妃厮混的男人是谁,一个个排除,最后谁都觉得没可能,早上起来的时候昏昏欲睡。

香岚伺候她整装,低声禀道:“主子,内务府遣人把衣裳首饰送过来了。”

她点了点头,看着一列粉衣宫女双手捧着托盘上是属于皇后的大红衣裙,镶了三颗东珠的桂冠,以及满满的首饰。虽说册封仪式从简了,但是该给自己这个新皇后的,一样没少。

香岚递给领头的内侍一个鼓鼓的荷包,内侍笑眯眯地接下。

连媚让人奉了茶,忍不住问:“皇上什么时候召见我?”

这内侍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欠了欠身,笑得满脸褶子:“回娘娘,皇上近日龙体违和,召了元贵妃侍疾,娘娘只管放心。”

那么多嫔妃,皇帝却独独让元贵妃侍疾?而且昨晚说去侍疾的人,却在御花园跟别的男子鬼混,皇帝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

“皇上龙体违和,我这个当皇后的,如何能不去亲自伺候?”

内侍低眉顺眼,四平八稳地答道:“娘娘只管安心,太医院的院首日夜守在殿前,早晚为皇上请脉。”

连媚总觉得,这个内侍并不怎么想自己接近皇帝:“让太医院院首过来,我要问问皇上的身体如何了。”

“院首一刻不得离开前殿,免得皇上传唤的时候耽误了。若是娘娘担心,尽可叫太医院记录病案的侍从前来询问。”内侍回答得滴水不漏,让连媚听着更不痛快了。

这是做什么,防着她吗?

好歹自己也是皇后,进宫后连看皇帝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这算什么?

“不必了,有元贵妃近身伺候着,又有太医院院首日夜守着,我自然是放心的。”连媚怀疑着其中有猫腻,如今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她盯着跟前欠身的内侍,内侍的表情天衣无缝,完全是宫中的老油条,不该说的一个字不透露,连媚旁敲侧击没问出什么来,只能打发他走了。

既然拿到金印,左右无事,她便让人打开内宫的库房清点,免得让元贵妃做了什么手脚要自己背黑锅。

库房有专人打理,清扫得干干净净,物件摆得整齐,乍一看收拾得井井有条,就不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瞧着好看而已。

谁知道清点了大半天,东西一件没少,保管得干净齐整,无一丝缺口,连丝线都没少一根,让连媚惊讶之余,有些摸不着脑袋。

元贵妃那么爽快地交出金印,她还以为其中有诈,谁知道这贵妃还真是对这金印看不上,甚至像是烫手香芋送了过来。

把玩着手上拇指大的金印,连媚寻思着该怎么秘密见皇帝一面。

“主子,大皇子让人送礼来了。”香岚的声音,让连媚回过神来,便见一个蓝衣宫女规规矩矩地行礼。

“我家主子今儿有些发热,不想过了病气给娘娘,便不能亲自来了,还请娘娘赎罪。”

“无妨的,可是去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说?”虽说这位大皇子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岁,但是连媚这个便宜母亲却不能不关切地问一问。

“这是我家主子的老毛病了,太医留下了方子,喝上两三帖药便能大好。”蓝衣宫女落落大方,看着应该是大皇子身边伺候的,不卑不亢,又进退有度。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宫女,开口问:“你叫什么?伺候大皇子多久了?”

“奴婢丹蝶,伺候大皇子有八年了。”

连媚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小女孩从懵懂的花骨朵含苞怒放,这样的美人大皇子居然没守在房内。丹蝶又梳着未婚闺阁少女的发髻,显然并未出嫁。

丹蝶让人留下的两个大箱子,连媚让香岚一个个打开。

其中一个居然放着一棵红珊瑚,远远透着鲜红的颜色,十分抢眼。走得近,仔细看了,才发现这珊瑚是用红水晶砌成的。一颗颗红水晶被打磨得恰到好处,没有丁点的瑕疵。

“真漂亮,”连媚忍不住夸赞,心底也暗叹大皇子虽说身子骨比较弱,依旧受宠,一出手的见面礼就这般财大气粗。

另外一个箱子是一座白玉观音,雕刻得栩栩如生,触手冰凉,估摸着是罕见的寒玉。观音从上到下浑然天成,应该是用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

“放进库房里,小心收拾着。”

只是这座白玉观音,连媚是用不着了。

观音送子,她连皇帝都见不着,哪里需要这个东西?

“我记得圣人有两位皇子,他们都住在宫中吗?”连媚索性让人把红珊瑚也收拾进库房,如此抢眼的东西放在屋内哪里都不合适,稍不注意便可能磕着碰着了。

香岚闻言,尽职地答道:“大皇子身子不好,听闻是从娘胎带着病,一直有太医院院首调养着。蒙皇上怜爱,仍住在宫中。”

连媚点头,又问:“大皇子可是成亲了?”

“大皇子妃去年病逝了,身边还有两位侧妃和两个侍妾。”香岚虽说进宫的时间不长,知道的却比常年处在深闺中的连媚要多一些。

“那么二皇子呢?”

香岚左右张望,半晌压低了声线道:“二皇子十年前突然暴毙,圣人最是喜欢这个么子,这是宫中的禁忌,娘娘以后万不得在圣人面前提起。”

见她满脸惶恐,连媚轻轻点头:“我都记下了。”

不过两个皇子,一病一死,必定不是偶然。

连媚还曾猜想那日在御花园跟元贵妃鬼混的会不会是这个一直住在深宫的大皇子,第二天一早看到本人,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大皇子踩着点来请安,脸色依旧发白,身形瘦削。如今才是初秋,已经披上厚实的狐裘,显然身子骨极为单薄又畏寒。

“给母后请安,”轩辕辰欠了欠身,连媚连忙向他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快扶起你们的主子?”

待轩辕辰坐下,隐约咳嗽两声,脸颊这才露出几分病态的绯色来。

连媚瞧着这位大皇子瘦得下巴尖尖的,相貌仍不失俊美,只是少了几分阳刚,多了一丝孱弱。

“丹蝶怎的不劝着你家主子,刚病好就让他出来吹风?”

她其实是不明白,轩辕辰为何不顾身体特地费尽周章前来向自己这个便宜皇后请安。

“不怪她,礼不可废。”轩辕辰低低咳了一声,接过丹蝶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顺了气,这才缓缓道:“这次特意前来,是要请母后帮忙。”

“大皇子不妨说说,要我帮什么忙?”连媚奇怪,有什么事轩辕辰做不到,她这个新来又摸不清状况的皇后能办得到?

轩辕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已经足足一个月没见过父王了,太医院的院首给我留下几张常用的方子,在父王的寝宫里就再没出来过…”

连媚大吃一惊,住在深宫里的大皇子足有一个月没见过皇帝,而太医院院首又不曾露面,这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皇帝病危,生死未卜!

她也终于明白,元贵妃为何铤而走险,跟别的男人私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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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虎谋皮

第四章与虎谋皮

连媚稳稳坐在上首,脸色没露出几分慌张和端倪来。

只是她藏在宽袖里的双手握成拳,早就绷得紧紧的,指甲刺入掌心来,借着那一丝疼痛才能让自己暂时维持表面的平静。

她想起小时候无意中听见的一件事,前朝皇帝驾崩后,后宫的嫔妃一个接一个地随着他殉情陪葬,当时还被宣为一桩美谈。

父亲却悄然告诉母亲,那些嫔妃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陪葬。先帝遗留下来的旨意,便是以后所有内宫的嫔妃都要为帝王殉葬!

连媚还记得那时候母亲骤然变得苍白无血色的双颊,以及自己满腹的震惊。

惊讶,发怵,感叹,然后这件事便抛诸脑后,再也没想起过。毕竟皇宫对当时的她来说,实在太遥远又十分陌生。

如今身处宫中,想起当年丞相提起的这件事,连媚就不能置身事外了。要是皇帝真的病重,没几天可以熬了,难道她刚进宫,做了短短几天的皇后就要跟着陪葬?

光是想想,连媚要不是坐着,估计双腿都要软了。

说是陪葬,其实跟活埋没什么两样,被手脚捆绑,密封在皇帝的墓穴里,慢慢在恐惧中因为窒息而死去。

难怪那些嫔妃直接用一条白绫,又或是一杯毒酒,甚至是痛苦的吞金,都不愿意直接跟着皇帝陪葬,宁愿自己的尸身被人抬着进去跟皇帝的棺木作伴。

思绪不过是一瞬,连媚狠狠掐了自己手背的嫩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轩辕辰特意过来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不可能是无意的:“大皇子想要我怎么做?圣人的寝殿外有御林军守着,内有太医和侍从候着,我根本不能接近。”

连媚盯着轩辕辰的双眼,试探着问:“元贵妃夜夜侍疾,大皇子为何不去找她,或许能得到圣人的消息。”

轩辕辰慢慢笑开了,却是目光渐冷,与苍白的脸色截然不同,这双眼睛有着位高权重的帝王长子该有的震慑:“母后应该也看出来了,元贵妃和父王身边的内侍总管是一心的。他们越是遮掩,越是表明父王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这代表什么,母后应该比我更清楚。”

连媚当然明白,皇帝一死,她就要立刻殉葬。她这个便宜皇后,只能风风光光躺在皇帝身边,受万民叩拜。

她虽然一点都不想做这个便宜皇后,可惜更不想死后才被人风光叩拜。

“元贵妃和孟总管封锁消息,是皇上的意思还是?”

连媚始终不相信元贵妃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对皇帝的身体动手脚,就算有孟总管这个贴身伺候皇帝的人在,以皇帝的谨慎,也必然不是那么容易下手的。

她不得不往好的方面想,皇帝自知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借着冲喜来掩饰,又让人封锁了寝宫,就是想稳定社稷,免得动荡…

不过这些想法,连媚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对她来说,如今的圣人就是个暴君,朝廷上的大臣杀的杀,逃的逃,几年换上一批,独独只有丞相勉强坐了十来年。

但是连媚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父亲每天兢兢战战的,为这个丞相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又为此日夜恐惧连累的一家老小。

谁都羡慕丞相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只有她明白,圣人喜怒无常,杀一个大臣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父亲每天都劳心劳力的,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拆开来细细斟酌三次才敢出口,就是怕说的不对惹得皇帝不高兴,保不住一家老小的脑袋。

轩辕辰指头轻轻叩着桌面,在安静的前殿里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寝殿里的事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父皇的口谕,还是元贵妃和孟总管的一面之词,谁也辨别不出来。我还好,母后的处境却堪忧了。”

“大皇子的意思,是来告诉我脱身之道的?”皇宫中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更加别提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轩辕辰了。

天家无父子,更不可能有善人。轩辕辰找连媚联手,无非是看上了她背后的丞相府,以及自己如今身为皇后,能够掌管后宫的权利。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的。”轩辕辰站起身,慢慢走近,在连媚的耳边低语:“母后助我登基,我便保母后一命如何?”

连媚侧过脸,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一些:“大皇子不要忘了,先帝遗旨,历代都不能有皇太后。”

为了防止外戚专权,所有的皇太后都是死了之后才被追封的,即便是皇帝的生母也不能例外。

扶持轩辕辰登基为帝,然后等着他斩草除根,顺便把自己追封为一个皇太后的名衔却依旧要丢了小命吗?

连媚还不至于这么蠢。

轩辕辰又笑了,比刚才少了几分阴郁,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硬是把连媚的脸硬生生掰了过来,让两人的目光直接对上:“还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让母后成为我的人。”

他俯身靠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连媚的脸颊上,语调温柔深情,仿佛她是轩辕辰最心爱的人。只是大冷天的,让连媚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熟悉的语气,如此暧昧贴近的姿态,就像那晚在凉亭里遇上的男子。

当时太过于慌张,夜色中那男子只说了一句话,又是背对着自己,相貌看不清,声音也记不住,连媚不确定眼前的轩辕辰会不会就是他。

她仿佛感觉到在脸颊和胸前还有那男子的指尖滑过后的触感,惊得自己猛地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胸口起起伏伏的,许久才能平复那几乎要跳出来的心。

连媚转过头,看见轩辕辰好整以暇地站直身,依旧是一副病弱公子的摸样,脸上带着一股孱弱的苍白,眉宇间的凌厉似是一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就像刚才看见的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单薄的身姿被狐裘紧紧裹着,隐约露出里面天青色的衣袍。若非脸色过于苍白,就如同翩翩美公子,只是单单这样站着,便挺拔如松竹,容不得人忽视。

连媚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很可怕。

与他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短小君,求撒花,求收藏,求支持哦,挨个么一口╭(╯3╰)╮

第五章 活色生香

第五章

“母后不妨再考虑考虑,两日后我希望能听见母后的好消息。若非如此,父皇或许不介意再冲喜一次。”

轩辕辰留下这句话,带着丹蝶便离开了。

望着两人远去,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连媚双腿一软,几乎是跌坐在贵妃椅上,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香岚吓了一跳,伸手要扶她,被连媚推开了。

“大皇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