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沉重的脑袋慢慢坐起身,薄薄的单衣仍旧不能遮掩住轩辕辰白天留下的暧昧痕迹。

连媚烦躁地掩了掩衣襟,双手抱住膝头,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明。

一夜的凉风,终于把她体内的灼热吹散。

“拿下去吧,”连媚被动地让香岚伺候着梳妆穿衣,厌恶地看了眼桌上的膳食,一点胃口都没有。

香岚跪在地上,恳求道:“娘娘已经一整天没有用过饭了,还请用一点…”

“我让你撤下去,听不见吗?”连媚心烦意乱,三天的功夫就要做出选择,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说是三天,轩辕辰的选择里从没有“拒绝”两个字。

连媚想着,或许她就这样饿死了,就不必忍着屈辱不得不顺从于轩辕辰…

香岚又连连磕头,低声道:“殿下说娘娘再不肯用饭,便请一个人来见娘娘。”

闻言,连媚心下一跳,连忙问道:“请的人是谁?”

香岚退了下去,很快一个狼狈的丫头扑了过来,哭着道:“小姐…”

“连翠!”连媚上前紧张地扶起这个贴身丫鬟,明明在连府里还体面的大丫鬟,如今衣衫凌乱,脸上还沾着一小块泥灰,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狼狈不堪:“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眼看连翠掌心上的划伤,她一叠声地叫香岚送伤药过来。

连翠却抓着连媚的手,哭道:“小姐,夫人被人带走了!”

连媚踉跄了一步,摔在了地上,也顾不上疼了,急急问道:“谁?是谁带走了母亲?”

话音刚落,她看见香岚闪烁着目光站在门口,便满脸的绝望。

带走连夫人的,不用想,必然是轩辕辰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连媚再不肯吃饭,饿死了自己,连夫人也不会好过…

这个狠绝的男人,连孱弱的连夫人都不放过吗?

“殿下在哪里?我问你大皇子在哪里?”连媚迅速爬起身,抓住香岚恶狠狠地问道。

香岚被衣襟束缚住了喉咙,一张脸憋得涨红,结结巴巴地道:“殿下说了,娘娘尽管放心,只要娘娘在,夫人便会一直平安无事。”

所以只要连媚不听话,想要自绝性命,连夫人也要跟随她而去?

“可恶!”连媚伸手狠狠将桌上的饭菜都摔到了地上,就像那些碗盘是轩辕辰一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小姐!”连翠眼睁睁看着连夫人被打晕带走,章嬷嬷满头是血,也没留住夫人,她也被一个黑衣男人送进了宫门,连滚带爬来跟连媚求救。

如今看来,连媚是被人威胁了,这个威胁她的人竟然是大皇子!

连媚伸手捂住双眼,想要哭,眼睛里却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水。

“你去收拾一下,待会就让人把你送回连家。”她放下手,双眼通红,眼角却没有泪,连翠看着,心里更难过。

“章嬷嬷呢?”

“她的脑袋摔在地上破了,流了很多血,奴婢让人照顾着她。”

“好,”连媚看出这个丫鬟想留在宫里,她又哪里愿意这个像姊妹一样的连翠看见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连媚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确实会好好的,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连夫人。

她就算吃不下,香岚重新送上来的膳食,还是胡乱扒了几口,直到胸口闷闷的,实在咽不下去,这才放下了双筷。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连媚沐浴后,接过香岚手上月白色的纱衣。

昨夜定国第一场雪足足提早了半个多月,窗棂外,一片白雪皑皑,看得久了让人双眼刺疼,快要落下泪来。

连媚看了一会,重新闭上眼,把眸里的泪意压下,穿上一件大红的厚实披风,木然地抱着一个巴掌大的手炉,独自一人走出了甘露殿。

她茫茫然地走在雪地上,一个个的脚印留下,很快就被大雪遮掩,再不留痕迹。

连媚想要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最好走不到尽头。

可惜,该来的总会来,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她抬起头,望着永寿殿几个字,脚步一顿,最终推门而入。

比起屋外的很冷,屋内一片温暖,只是再多的炉子,都温暖不了连媚彻底冷透了的一颗心。

轩辕辰坐在软榻上,似乎已经等她许久了,眯起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连媚。

连媚垂下眼帘,抬起手,披风从肩膀上脱下,落在脚边,她一袭薄薄的白纱,修长笔直的双腿若隐若现,桃红色的抹胸紧紧裹着,勾勒出那曼妙的弧度。

轩辕辰的目光越发放肆,似乎要钻进那纱衣里,肆意打量:“过来。”

连媚被他看得双脚发软,冷不丁轩辕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粗鲁地撕烂了纱衣,扔在了榻下,隔着薄薄的抹胸揉搓了几下,缓缓从小腹探下。

她浑身的热情被迅速挑起,可惜心却依旧冰凉。

眼看连媚的双眼麻木无神,轩辕辰冷笑着,再不怜惜,劈开她的双腿便将自己狠狠埋了进去。

她脸上的惊惶和无措,终于代替了面无表情,让轩辕辰终于露出一个算得上愉悦的笑容。

连媚起初很疼,犹如身体被人劈开了一半,鲜血淋漓,疼到了骨子里。

可是随着身上的人不断驰骋,体内的灼热便慢慢撩起,就如同彼此之间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牵扯着,纠缠着,很快让她沉浸在这愉悦中难以自拔。

耳边响起的丧钟,让连媚回过神来。

三天,圣人终究还是驾崩了…

她怔怔地想到当初,自己被强迫着送入皇宫,做了圣人的新皇后。

这短短的时日,历经太多的事,足以让连媚身心疲惫。

更甚者,惹上了眼前这个大煞星,整个连家都被轩辕辰玩弄在鼓掌之中。

连恒死了,连夫人被带走,她也给困在这个华丽光鲜的牢笼里,只怕到死都不能离开。

“父皇死了,母后解脱了,不是该高兴吗?”

轩辕辰不满意连媚的走神,将她抱了起来,坐在他的身上,彼此纠缠得更深,让连媚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该高兴的,只怕是你吧?”

“母后说得对,”轩辕辰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抱着她走到窗前,远远能看见摇晃的丧钟:“他终于死了,我盼了很久很久。只怕圣人到死,都会以为这一切是林漓澈所为。”

圣人在昏迷前,轩辕辰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林漓澈就是那个死去多年的二皇子,轩辕奕。

他看见圣人闭上眼前不甘和懊恼的眼神,估计暗叹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会再次宠爱一个“野种”!

不知道圣人在黄泉路上,第一件事会不会去找王皇后的麻烦?

连媚没有听清轩辕辰的话,她被掉转了身子,面对着窗棂。

抹胸早就不知道被扯下丢到了何处,如今她不着寸缕,坦然地站在窗前。

窗外冰天雪地,也看不清到底有没人。

她伸手想要遮挡这胸前的春光,却被轩辕辰抓住了双臂,扭在身后,将自己压在了窗棂上,胸口的柔软被挤压得生疼,却让浑身更热了。

身下被全然填满,不留半点缝隙,一下又一下用力,似乎想要将她刺穿。

连媚哀求着,啜泣着,哭喊着,身后的人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属于他的气息和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二十一章 秋蕊香引

第二十一章秋蕊香引

连媚到最后是晕过去的,轩辕辰地索求就是没有休止一样,她还以为自己要熬不过去,小命便要交代在床榻上。

只是两人的身体紧贴,有一股热流互相流转着,似是在互相呼应,让连媚身子渐渐热了起来,连带着轩辕辰的脸色也慢慢好了些许。

双生蛊的作用,比连媚想象中还要好还要快。

是不是不用太久,轩辕辰就不需要她了?

连媚勉强睁开眼睛,昨晚到后来哭喊着求饶,一双眼哭得红肿,如今还涩涩的。

浑身有些酸软,却没有她预料中的难受。

只是黏糊糊的,腰上还搭着一条手臂,被圈在怀里,身后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呼吸,连媚身子一僵,不知道该不该挪动,吵醒轩辕辰。

“醒了?”轩辕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掌自然而然地覆上她的娇躯,在昨夜留下痕迹上缓缓游弋。

微凉的掌心滑过肌肤,留下一阵微微的战栗。昨夜残存的触感和欢愉还在,连媚咬着下唇,才能压抑住即将溢出的娇吟。

这个男人似是食髓知味,大掌滑过她的胸口,又慢慢向下踏入依旧湿润的幽谷,指尖缓缓刺入,随意搅动着,让连媚整个人绷着,双腿夹紧,却将那指头埋得更深,不由轻哼出声。

“看来母后很喜欢?”轩辕辰含住她的耳垂,舔食着连媚敏感的耳后:“父王的棺木就在隔壁,守灵的官员也在,母后还是别出声为好。”

连媚闻言,心下紧张,更加紧绷,牢牢将指头含住。

她才想起这里是永寿殿,两人居然就在偏殿行苟且之事吗?

圣人就在隔壁,临死前也不知道有没回光返照而清醒过来,听见这边的动静?

连媚几乎要羞愤致死,如今旁边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为圣人守灵,她用力咬着下唇,生生要出血来。

偏偏轩辕辰还不乐意放过她,低低笑道:“瞧母后欢喜的,我的手都要拔不出来了。”

他抽出手指,贴着连媚的后背便慢慢顶入。

连媚一手捂住嘴,咽下呻、吟,恨不得把脸都埋入被子里,好盖住她破碎的呜咽声。

轩辕辰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固定了连媚的娇躯,渐渐加快了动作,狠狠刺入到最深处,直到她的身子微微抽搐着终于压抑不住的一声低叫,一并抵达了飘飘然的云端,他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殿下,时辰到了。”丹蝶站在门口,低声提醒。

连媚身子一僵,不知道丹蝶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看见了多少。想到自己如此孟、浪又狼狈的一面被别人看见,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尤其轩辕辰还埋在她的身体里,两人紧紧相连,薄被不过堪堪遮掩住。

连媚伸手想要扯一扯被褥,遮掩自己满是痕迹的身子,只是这一动,身下埋入的粗壮居然渐渐涨了,让她不由僵住了。

轩辕辰勾了勾唇角,扯开薄被,单手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扶住她的腰身,一手探至连媚胸口的柔软,牢牢握住揉搓。

听着她情不自禁地嘤咛声,轩辕辰头也不回地道:“让他们等着就是了。”

没有了林漓澈,这世上能够问鼎龙椅的正统继承人,唯独只有他一个!

那些老头子不是喜欢倚老卖老吗?

轩辕辰就是不想给他们这张老脸面子,他们又能如何?

纠缠了将近半个时辰,连媚的嘴唇都咬破了,被轩辕辰舔走了殷红的鲜血,连带亲吻中都有着一股铁锈味。

隔壁祭堂里,老臣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轩辕辰才一身月白衣裳走来。

没有人露出不满,这个大皇子虽说身子从小孱弱,但是凭着他能笑到最后,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能在朝廷里摸打滚爬的,都没有蠢人。尤其是在圣人喜怒不定的底下,还能保全自己的,更没有傻瓜。

他们恭恭敬敬地给轩辕辰叩头行礼,即使他还没有登基,众人已经默认轩辕辰是下一任的帝王。

轩辕辰站在棺木前,没有跪拜,只是略略看了眼圣人青白交错的脸色。

看着那张扭曲的脸,让他觉得心生愉快。

这个男人在死之前,一定极为痛苦。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光是看到圣人的死状,轩辕辰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看见的,没看见的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圣人一向康健,尤其崇武,不明不白就病倒了,最后还死得如此凄惨。

听说那位一直诊治圣人的太医院院首,已经在今早畏罪自杀了。

如此看来,圣人的死并不简单。

但是谁都不会提起,死去的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忠于圣人,是因为这个男人坐在了龙椅之上,把握了众人的生死大权。

如今这男人已经死了,谁还会不知趣地去挖掘他的死因,得罪轩辕辰?

圣人可以说是把大皇子囚禁在皇宫的深处,不让他出宫建府,不给他离开皇宫半步,待轩辕辰算不得好,甚至连奴才都不如。

好歹奴才有腰牌就能出宫,要不是圣人死了,只怕大皇子半辈子都别想离开了。

“圣人追加谥号为德宣帝,葬入御龙潭。”

官员面面相觑,都能看出彼此的震惊。

御龙潭在皇宫百里之外,听闻是龙脉起源之地,素来是皇室禁地,鲜少人能靠近。可是从来没听过不将先皇帝葬入陵墓,却是葬入水潭之中,这简直是让圣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大皇子,实在太狠了!

众人心里发凉,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诺诺应下。

“后宫皇后之外的所有嫔妃随圣人下葬,皇后册封为皇太后…”

“殿下,老祖宗的规矩,防止外戚当道,不设太后。”终于有御史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若是他不说,以后出了事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轩辕辰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御史被看得头皮发麻:“连恒已经死了,连夫人失踪,皇后娘娘的姐姐去世了,膝下又没有子嗣,何来的外戚?”

“可是殿下…”御史还想争辩,毕竟从来没有册封皇太后的惯例。

轩辕辰挑了挑眉,忽然问道:“既然不能册封皇太后,那么册封为皇后?反正我的王妃死了,这个位置还空着。”

御史憋红了一张脸,顿时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

什么叫王妃的位置空着,让连媚顶上?

不做皇太后,就继续做皇后?

这位殿下当皇后的位子是什么人都能坐上去的吗?也太儿戏了!

二选一,御史宁愿让连媚做皇太后了,不然父子册封同一个女子做皇后,传出去实在有损皇家的威严,只怕茶余饭后要成为老百姓的笑话。

定国上下又不是没有出色的女子,前后两位皇帝册封同一人,邻国知道了还不是要耻笑了?

朝廷上下达成了共识,连媚再次醒来,才知道自己被册封为史上第一位皇太后。

她讥讽地笑笑,自己这个皇太后,却早就跟轩辕辰滚作一团。

要是御史们知道了,还不一个个要死要活地撞柱子让轩辕辰立刻处死掉自己?

是五花大绑浸猪笼,五马分尸,还是游街示众被人扔烂鸡蛋?

丹蝶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连媚拥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微笑的情景,只是笑容渗着无边的冷意。

“伺候娘娘的宫女太少,殿下做主给娘娘添了一个。”

连媚点了点头,反正轩辕辰决定的事,她从来无法反对,更提不起兴趣。

“娘娘,”跪在榻前的粉衣宫女匍匐在地,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如此熟悉。

“连翠?”连媚满眼怔忪,看着她那张熟悉的小脸,不由苦笑:“你又何必要进宫来?”

“章嬷嬷年纪大了,脑袋磕破了,还不能起身,奴婢代替她照顾娘娘,好让嬷嬷能安心是应该的。”连翠也不放心连媚独自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倒不如多一个人能够说说贴心话也是好的。

只是等连翠抬头,瞥见连媚的肩头还残留着一串暧昧的痕迹。

明明昨晚圣人驾崩,怎么可能跟她颠鸾倒凤,唯一的可能,便是连媚的榻上是别的男人。

在圣人死去的夜里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要是旁人知道了,必然是死罪!

连翠目瞪口呆,瞥见连媚唇边自嘲的笑容,又匆忙低下了头。

她跟小姐一起长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为人,自己是明白,必定是被人逼迫的:“娘娘,可要沐浴?”

“嗯,”连翠什么都没问,让连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就算这件事已经昭然若揭,连翠迟早都会知道。但是她的眼里除了惊讶和担忧,并没有鄙夷和不屑,叫连媚心里好受了一些。

被连翠伺候着沐浴,仿佛回到了以前的连府里,连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换上了白色的衣裙,圣人刚刚驾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不适合再穿鲜艳的衣服。一个只见了两面的男人,却要为了他守孝,尤其自己如今还是不洁之身,真是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