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不觉得这说出来的话很可笑吗?”

“看来娘娘的心肠变得硬了,连尹公子的小命也都不放在眼内。但是我得告诉娘娘,双生蛊的作用比娘娘想象中还要厉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必立刻就回答我,娘娘不妨慢慢考虑。这几天我便送娘娘和尹公子一程,帮你们扫清后面跟着的尾巴,享受几天清净吧。”林漓澈似笑非笑地说着,很快起身离开。

“娘娘,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他走得远了,连媚挺直的腰背这才塌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林漓澈虽说身子骨变得孱弱了,身上的气势却丝毫没有收敛,煞气逼人。连媚不知道费了多少精力,才叫自己镇定下来,连手掌心都几乎要被指甲戳出血来。

但是他的话,更是叫连媚担心。

双生蛊,真的像林漓澈说的那般可怕吗?

连媚并没察觉出身体任何的不适,想着他不过是吓唬自己,压下心底的不安。

她坐着许久,直到双腿僵直,这才起身走至窗前,瞧见林漓澈正跟那个洛柳站在一起,尹清夜并没有在。

先前看着洛柳总有些古怪,如今已是深夜,洛柳换下了衣袍,身上是一件奇怪的服饰,即使是夜里,也能在微弱的烛火下看出这身衣裳颜色鲜艳,上身是短褂,腰带镶嵌了很多银片,看着有些眼熟。

林漓澈似乎感觉有视线,抬眼望了过来,连媚立刻躲了躲,倒吸了一口气。

她终于想起来了,连恒曾提起过,卫国服饰鲜艳明亮,尤其崇尚银饰。腰间佩戴的银饰越多,此人更为尊贵!

难怪林漓澈不缺人手,竟然是跟卫国私通了吗?

要知道卫国早就对定国虎视眈眈了,与虎谋皮,林漓澈这是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累趴下了,撒花花哦!!!

第三十章逃出生天

第三十章逃出生天

林漓澈疯了,连媚还没疯,跟着这个人,迟早要被算计得渣子都不剩。

这条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幸好代秋也没走远,远远跟在大船后面。

她咬着指甲,想着该如何劝说尹清夜跟着自己离开。

林漓澈算什么贵人,是瘟神还差不多!

连媚就不信林漓澈这么好心救她出来,会不求回报,在这里等着呢!

要跟她联手对付轩辕辰?

别开玩笑了,连媚光是想想,双腿就开始发软。

对付轩辕辰,简直是以卵击石,林漓澈想死,连媚还不想!

连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怎么也得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连恒和连夫人。

“媚儿,”尹清夜寻了过来,脸上带着红晕,身上有着一点酒香,未语先笑:“怎么站在夜里,仔细夜风凉,着凉了就不好了。”

“表哥,”连媚看着左右无人,叫他进屋,给尹清夜倒了一杯浓茶。

尹清夜刚才跟洛柳喝了不少酒,乖觉地接过茶杯,总觉得她有话要对自己说。

“那位贵人我刚才见过了,是皇上对外宣告暴毙的林将军。”

尹清夜手一抖,茶杯险些摔在地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媚儿说的…当真?”

看着连媚不像作伪的表情,尹清夜心里一叹,那他真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人。

“那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一个字,逃!”连媚抿了抿唇,又道:“船只总要靠岸的,等靠岸的是好,我们在船舱偷偷放火,然后趁乱离开。”

她打算穿着男装离开,再换几身衣衫改头换面,乱糟糟的时候,又是热闹的码头,林漓澈就算想追回两人,也得费一番功夫。

尹清夜有些六神无主,他到底以前只住在京中,在家里也是埋头苦读。带着连媚离开皇宫,是他做过最疯狂最大胆的事了:“那…就依媚儿的。”

连媚点了点头,又道:“如今他们对表哥还没有防备,今夜表哥不妨借着酒意四处溜达,最好能到船舱看一看。”

闻言,尹清夜立刻起身:“我这就去。”

刚才他跟洛柳喝酒,伺候的婢女小厮是亲眼看见的,自己又走得摇摇晃晃,一看就是醉了。如今装醉,倒也说得过去。

令尹清夜感叹的是,连媚真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后头叫着哥哥的小女孩,一双眼带着沉静,说话头头是道,思虑周全,已经变得极为可靠了,连自己这个表哥都要靠边站。

要不是连媚警惕,看见了那位贵人,尹清夜还要被蒙在鼓里,甘心被林漓澈当作棋子,不知道会怎么加害连媚呢!

听闻林漓澈跟皇上有些不对付,连媚又是太后,其中必有牵扯。

尹清夜一边想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一面记下去船舱的路线,细细看了一圈,回去画了一副路线图,叫连媚喜不胜收。

有了路线图,连媚仔细看了一遍,选了最适合放火又能不显眼的地方,而且能够迅速从旁边的小门逃离,是最好不过的位置了。

如今最为烦恼的,就是两人手无缚鸡之力,船上的小厮走路像是带着风,连伺候的丫鬟婢子也是风风火火的,显然都是有些拳脚功夫。

趁乱逃走,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不容易。

一个是书生,一个是闺阁小姐,要避开这些人才能逃开,实在不容易。

就当作是赌一场吧,连媚想着总不能畏手畏脚,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

她仔细想了又想,把路线图几乎要看穿个窟窿来,每一个位置,每一个角落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有补救的法子。

如今只要等着船只靠岸就是了,唯一叫连媚不痛快的,便是夜里睡得有些不安稳,总是在满身燥热中醒来,浑身是汗,心里慌慌的,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

她再次从深夜中惊醒过来,简单擦拭了身上的湿汗,换上一件干净的亵衣,披上外袍走在窗边。不远处似是灯火通明,盈盈光亮,似是无数的星辰顺水而下。

连媚定睛一看,居然是灯笼!

这才想起南方似是有一个节日,大家都把愿望写在灯笼上,顺水而下,以求河神显灵来实现。

眼看一连三天,大船都没有靠岸的意思,就明白这船舱必然已经装满了食材,根本不需要靠岸去补给。

既然机会不来,不能听天由命,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一点都不新鲜,换掉!”连媚呵斥着,一脸不痛快。

三番四次要求撤掉午饭,丫鬟们的脑袋低了下去。

“还说是你家主子请来的贵客,就这么招待我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吃着一股子的酸味,莫不是放得久了的破烂东西,却送来给我?”

连媚借机发了一通脾气,便提出了要求:“不行,我要亲眼去看看,你们是不是故意怠慢我的。”

丫鬟们无法,只道:“公子息怒,奴婢们这就去请示洛先生。”

“请示什么,难道我去看看食材也不行?”连媚越发怒了,把一桌子的东西都扫在地上。

见状,丫鬟们只好妥协,一边领着连媚去底下放食材的船舱,一个机灵的丫鬟偷偷落在后面,便赶紧向洛柳禀报去了。

连媚不是没看见那个丫鬟,只是等洛柳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有什么关系呢?

反倒一再阻止丫鬟去找洛柳,这才叫人生疑。

连媚一路向下,走到了船舱,一个中年男人是主管,点头哈腰的,生怕她又发脾气:“带我去看看刚才那些菜肴的食材,一个不漏地都要看一遍。”

只是看看,主管当然不会摇头,立刻领着连媚走进船舱里,一面打开小门,一面介绍食材到底有多新鲜,都是从哪里运过来,又是怎么细心保存的。

连媚一个字没听进去,伸手摸上食材,叫主管噎了一下,连忙阻拦道:“这些东西还没洗净,别污了公子的手。”

“怕什么,我只是看看到底有没你说的新鲜。要是新鲜,上面的泥巴该是湿的。”她伸出手,两指摩挲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是湿的,其他的呢?”

见连媚不过是认真检查食材,主管心里有些不痛快,觉得她是小看了自己,也只能一样样带着她看了过去。

每一样东西,连媚都要摸一摸,主管看习惯了,也就随她去了。

走了一圈也没多久,洛柳就来了:“怠慢了公子,真是在下的过错了。”

“哪里,我不过也想看看食材究竟新鲜不新鲜,免得吃坏了你家主子,那该如何是好?”林漓澈如今那小身板已经够孱弱了,估计要精细地将养着,要不然很快就得一命呜呼了。

卫国还需要林漓澈,自然好生供养着,就怕他出一丁点的事。

连媚所有的食材都摸了一遍,这件事主管自然告诉了洛柳。

洛柳就算不是多疑的人,连媚这奇怪的举动也要叫他多想。索性让人把食材都处置了,不要用来做菜。

这样一来,食材很快就不够,需要靠岸去补给。

尹清夜听说船只要靠岸,对她赞道:“还是媚儿有办法,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靠岸。”

连媚笑笑,看着船只离岸边越来越近了,仔仔细细地遥望着岸边的街道,来回看了一遍,真是个好地方。

既然要给林漓澈挑选最好最新鲜的食材,自然要挑最大最繁华的港口才有可能。这样热闹的地方,最适合叫人藏匿身影逃走了!

“表哥,等下船舱起火后,我们分头逃开。若是失散了,就在最大的酒楼给掌柜留下口讯。”

“不行,”尹清夜说什么都不同意,分开逃走,虽说成功会多些,但是连媚一个姑娘家,要是遇上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表哥,相信我,我们很快会见面的。”连媚站在窗前,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我已经不是连家以前那个胆小爱哭的小丫头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尹清夜就算不同意,连媚也会这样做,他只能叹气:“媚儿,其实我一直都想照顾你,不让你受任何的伤害。”

可惜到头来,他根本做不到,就连如今逃脱林漓澈的船只,都要连媚来操心。

这个表妹忽然间成长起来,整个人光彩夺目,叫尹清夜的视线从她身上移不开之余,心底也有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

如今的他,已经配不上连媚了。

船舱点火,尹清夜再也不同意连媚去做,显得自己太没担当了。

连媚只好答应,又叮嘱他小心,隔壁的小门逃出去后,很快就能离开船只。

火光一起,连媚便将之前偷来的一套丫鬟服饰穿在外面,里面还是公子的裙衫,混在慌乱救火的丫鬟小厮里面,很快便离开船只,跑到了岸上。

她逃出来了!

没看见尹清夜,连媚有些担心,但是更害怕被林漓澈和洛柳发现,在角落匆匆脱掉丫鬟的衣裙扔掉,撒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不敢回头,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四周,很快寻到一辆送货的马车,钻入马车底下的木架上,一动不敢动。

马车慢慢走了起来,一颠一颠的,连媚死死抱住单薄的架子,免得摔下去,时间久了,不免昏昏欲睡。

追来的人没有发现自己,等马车停下来,她发现四周已经是一片昏暗。

趁着夜色,连媚手脚并用地下来,才发现这里是一户大宅子的后院。

她刚站稳,忽然感觉到一阵声响,没得自己反应过来,只瞥见一道身影靠近,颈上一痛,暗道糟糕,连媚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3= 更新啦…这边有点冷,哭~~

第三十一章不分彼此

第三十一章不分彼此

连媚昏昏沉沉地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雕花楠木的大床上,身上只披着一件粉色纱衣,白色的抹胸若隐若现,不由脸色发白。

环顾这个陌生的地方,似是富人之家,摆设样样华美精致,却又十分张扬,八成是暴发户的家里。

看样子她没有被林漓澈的人捉住,有可能是被这户人家的谁给打晕了。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媚立刻躺下撞晕,竖起耳朵,听见两道女声传来:“老爷新买来的小妾又跑了,还不是被捉回来。”

“谁愿意留下,还不是…”

“嘘,你不要命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又听见一人道:“老爷这次一连买回五六个貌美的丫头做小妾,倒是大手笔。”

“前两天死了三个,不多买些怎么够?”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了,连媚重新睁开眼,看来这里的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暴戾之人,才会虐杀了好几个小妾。

不是个长久之地,连媚没在房间里找到其他替换的衣裳,只能将就着抓起薄被批在身上,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可能觉得一个打晕的小妾不可能那么快醒,附近没有人守着,连媚循着灯光,很快就溜到一个大院子里。

里面灯火通明,却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声,听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连媚从窗户偷偷瞄了一眼,便见一个年轻女子被两个壮汉压在床榻上,双手用绳子束缚住,哭得满脸泪水,身上的衣裳还完好,只有底下被扒掉了。

一个肥硕的男人一手压下她的双腿,把自己埋了进去,狠狠撞了一下,一手还狠狠拍打着女人的翘臀,让她疼得叫喊起来。

连媚看得皱眉,虽然可怜那个年轻姑娘,但是她如今自身难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她刚想走,身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燥热,叫自己双腿发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喉咙干涩灼热,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在胸口抓了几下,没有舒缓一些,反倒更难受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不舒服。

连媚喘着气,艰难地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身,却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一人笑道:“老爷的小妾从哪里跑出来一个,慌不择路,居然投怀送抱来了?”

那肥硕的男人挺着大肚腩,也笑着出来一看,被连媚一张娇美的小脸惊着了,不由垂涎道:“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小东西,看着就可口。”

身边人满脸堆起笑,附和道:“看看她一见英明神武的老爷,连腿都软了。”

说罢,几人都哄笑起来。

连媚一面偷偷瞧着附近有没趁手的东西,看见角落的一根木棍,赶紧抓在手里。

“还是个野猫,想要跟老爷比试比试呢。”那些人又是哄笑着,并不觉得一个弱女子就算拿着棍子,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搁倒三个大男人?

那人紧紧逼近,连媚步步后退,直到身后撞到一棵树干,才不得不停下来:“怎么,不动手了?打我啊,打这里。”

刚才压住那姑娘其中一个男人指着自己的脖子,不以为然地嘲笑着。

连媚咬咬牙,把棍子狠狠往对方心口戳去,被那男人轻易就抓住了:“这么一点小力气而已,跟挠痒痒一样。”

他又靠近了一点,连媚被逼至树荫下,两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后面的两个男人不由笑道:“张六,别吓着我们漂亮的小妾,要是吓坏了,老爷今晚怎能尽兴?”

张五说完,忽然见张六摇摇欲坠的,还嘲笑道:“老爷看看,这还没做什么呢,他就被那漂亮小妾给迷得站不稳了。”

那老爷也跟着笑了笑,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张六忽然倒了下去,再没了动静,他们面面相觑,张五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看见张六胸口上的血窟窿,惊得连忙要逃,却已经太迟了。

银光一闪,张五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剧痛涌起,也尾随着张六倒了下去。

“你、你是谁,竟敢在我的府上行凶?”那肥硕的老爷哆嗦着手,指向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

他没有蒙上脸,一张俊美的面容,脸颊上还有张五溅出的一点殷红的鲜血,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冷若冰霜地看了过来,叫那老爷浑身一冷,胸口却是一热。

他不止房中有美妾无数,娈童也有不少,却从来见过像黑衣男人这般的绝色。

浑身上下冷冽的气息,叫黑衣男人看着更加犹如煞神,手中举着的长剑,剑刃上还有点滴鲜血缓缓落下。

如此血腥的场面,倒叫那肥硕老爷浑身渐渐热血沸腾。

要是能跟旁边那小妾,三人一切共度一夜,老爷只觉得死而无憾了:“你、你别杀我,有事好商量,我有很多钱,对,很多钱,都给你,只要你今晚留下来…”

“留下来?”黑衣男子嘴角一勾,一双黑眸看了过去,一眼就看穿了那老爷的心思。怀里的连媚昏昏沉沉的,嗅着熟悉的味道,身上的灼热再次卷起,她一张小脸忍不住在他肩窝上蹭了蹭,整个人都贴近在他的身前。

瞧见连媚扭动的纤腰,以及泛着红霞的小脸露出的沉迷来,那老爷更是身下一紧:“对,留下来,我会让你们下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黑衣男子冷笑一笑,这人倒说的出口。瞥见对方灼热的眼神落在连媚身上,他蹙了下眉,搂着连媚走过来,剑尖指着那老爷的脖子上:“说罢,你用哪只手碰过她?”

“这里,还是这里?”

剑尖从喉咙缓缓落在他的手臂,又慢慢移至小腹,一点点滑落。

那老爷身下一热,早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喘着粗气,只觉得被那剑尖的冷意威逼着,反倒别有一番滋味来:“没,我还没来得及碰她。”

“是吗?很好。”话音刚落,冷光一闪,那老爷瞪大眼,喉间一道红痕,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黑衣男人打横抱起在自己怀里扭动的连媚,大步踏进了里面的房间。

刚才被压在床榻上的姑娘看见三个大男人转眼间就被这黑衣男子杀了,吓得花容失色,衣裳也来不及穿好,便瘫软在床角,一动不敢动:“英雄饶命,我是被那恶人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