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给小王爷科普道:“别嗞哇乱叫了,的确是在救你,鹅肉与柿子相克,严重者会导致死亡,不过绿豆水可以解毒。”

曲碗碗猛地一拍脑门:“啊,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可以跟他说啊,非得把他整哭,哭得人闹心。还好芳华宫不被重视,比较偏僻,不然我们这样对他肯定会被杀头的,到时候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皇上了,嘤嘤嘤想想就怕怕。”

“跟这熊孩子说,他肯定听不懂啊,还是保命要紧。”步萌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其他办法。

这时北王立刻停止干嚎,坐了起来,像个小大人一样表情深沉道:“谁说本王听不懂?原来皇兄要害我们。”

北王的声音坚定,步萌赶紧扶住他的双肩,正视他的眼睛,对他进行基础洗脑:“不是,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食物相克的说法还不是那么普及,皇上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看你都不知道,曲嫔娘娘也不知道,肯定还会有更多人不知道,对不对?你还小,心里一定要阳光一点,乱想就容易长不高,懂吗?”

北王拂开她的手:“别整这些没用的心灵野鸡汤!皇兄赐柿饼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受惊的表情了,如果你们确定他不知道,那么为了皇兄和我们的安危,一定会挺身而出告诉我们鹅肉与柿子相克容易致死的说法,可是你们没有,为什么?”

步萌、言轻、骁贵人都低下了头或者别开了脸,只有曲碗碗一脸单纯眨着双眼看着北王:“对啊,为什么?”

北王说:“因为你们当时也怀疑皇兄是存心的,他想害我们,本王分析的对不对?”

骁贵人得出结论:“原来这孩子没病,能够说正常话,可以正常交流。”

言轻对曲碗碗道:“被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智商压制,你有什么感受?”

曲碗碗娇嗔一声:“讨厌!”

北王人小鬼大地双手背后,说是要亲自去向皇兄求证,然后就非常有范儿地走了。步萌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一脸忧心,骁贵人拍拍步萌的肩膀:“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让他去问吧,问清楚了也就能睡个好觉了。”

“蒙面刺客抓住了吗?”

“没有,让他们跑了。真是太嚣张了,在这种日子都敢来行刺!”

步萌叹了口气,原来温楼的处境真的很危险,随时都有人想要他的性命,太可怜了……

次日,温楼就得知步萌为他澄清的事了,他有一丝丝的感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在北王面前帮他说了好话,他一直不擅长解释,有些事情没做就是没做,解释得越多越显得欲盖弥彰,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相信他。

吴惟庸使唤着福熹往长极殿端宝物,福熹狗腿子的举着托盘,吴惟庸介绍道:“皇上,您看这个呢?这是成色上好的玉如意,还有这个,玲珑翡翠耳坠——”

福熹挤眉弄眼:“啊,这个耳坠和萌妃娘娘特别配,她就喜欢翡翠!”

步萌做了这么多,按理说他得表示表示,可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刻意,免得引起身边人的可疑,要是被误会成他喜欢步萌,那就不好了。于是温楼傲娇道:“谁说朕在帮她选?!朕只是想挑一些没用的东西随便打发给她!”

吴惟庸和福熹异口同声地点头:“是是,皇上说得是!”

“都挺难看,也没什么好挑的……”温楼在装着宝物的托盘里乱翻一通,然后用手指将翡翠耳坠勾起,假装不经意间随便甩给福熹,“随便拿一个,就这个吧,给她送过去。”

“是,皇上。”

福熹拿着翡翠耳坠小跑离开,吴惟庸看着温楼暗自发笑,温楼瞪他一眼:“老东西,你笑什么?”

“老奴只是觉得皇上口是心非的样子很有趣……”

“放肆,谁口是心非了?!”

“皇上不是一直很烦萌妃娘娘的吗?最后不还是挑了萌妃娘娘喜欢的翡翠赏给她。”

“……”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吗?!他身边的都不是人,全是人精啊!温楼申明道,“烦肯定是烦的!她延续了她爹步御史的烦人血统。但是一码归一码,朕赏赐她,是看在她在北王面前帮朕澄清的份上,懂吗?”

吴惟庸笑着捂嘴:“老奴明白。”

福熹端着托盘进了芳华宫,一脸兴奋,恭喜道:“萌妃娘娘,这是皇上给您的赏赐。”

步萌此时正在嗑瓜子,听了这句话差点被瓜子皮卡死,言轻朝步萌挑了挑眉,眼风里全是八卦,笑容里也皆是内涵:“萌,皇上对你不错啊,你们之间难道……”

步萌呛她:“你笑什么呢?这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大脑回路不一般的人果然笑点也很刁钻。”

曲碗碗没理会别的,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拿起耳坠,惊呼道:“天呐!好漂亮,为什么没有我们的份儿?啊,我好嫉妒!这个耳坠特别适合我!”

步萌说:“你喜欢你拿去好了。”

曲碗碗噘起嘴:“我可不敢要。”

“喂,皇上赏也赏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招你假戏真做……玩真的侍寝了?”言轻满脑子都是那些容易被扫黄打非的思想,估计是闲得内分泌失调,要神经病了,她悄悄凑近步萌的耳朵,“俗话说得好,燥湿互通,乃阴阳调和之正窍。你得抓紧时间和皇上融会贯通啊!

步萌一把推开她:“这可不是我的理想!”

曲碗碗的耳力还不错,插话插得不亦乐乎:“你不想,我想啊!要是能够代替就好了,我要代替你去和皇上融会贯通!”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越听越不堪入耳了!

步萌决定为了自己将来的自由,将心思和关注度好好放在揪出刺客揭秘幕后真凶上,她去了藏书阁,想要查查图腾的事情。藏书阁里光线阴暗,很多老旧的书籍堆在最角落的架子上,鲜有人打扫,她翻了几本,书上的落灰扬起来,呛得她直咳嗽。

花了大半天时间,一本一本细细查看,辛苦地一页页翻找,最终,步萌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激动地从袖口拿出画着完整图腾的纸,对比着书上某页的图腾画,发现可以匹配后,她喃喃念出书上的文字:“东篱国……”

才刚有了点进展,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白烟就蔓延开来,步萌被呛了一口,赶忙用袖子捂住鼻,抬眼一看,藏书阁竟然着火了!这突发事件令她万分慌张,她忙大喊:“啊——来人啊!救命,咳咳……”

她想往外跑,却被烧断的横梁阻挡了道路,文献也都被火烧着了,步萌是举步维艰,她特别不甘心,眼前闪现过无数回忆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让她万分舍不得。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一声巨响,是温楼踢开了窗户,闯进火海,火光耀眼,他用胳膊挡了挡,喊道:“步萌!”

长得好看的人,永远有特权,在这种危机丛生的时刻,他看上去那么的俊秀无边、勇猛果敢,原本小心脏吓得差点停住了的步萌,只看了他一眼,就像天灵盖突然注入一道闪电,重新振奋了起来,朝温楼不停挥手:“皇上!我在这啊皇上!”

他来到她身边,那略带焦急的神情看起来居然也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了,步萌哭丧着脸,浑身的委屈满溢而出:“皇上……”

他将她一把抱起,嗓音镇定沉稳:“别怕。”

步萌坚定地点了点头,便被他用轻功带离了火场……

太监宫女都忙碌地穿梭泼水救火,乌云压顶,天色十分不好,两个人很是狼狈,脸上脏兮兮,一起坐在藏书阁外的台阶上喘息。步萌用手背一抹脸:“皇上,有人要杀我!”

她石破天惊的话并没有在温楼的眼底溅起一朵水花,见他不吭声,步萌想要试着缓和一下压抑地气氛,又道:“皇上,在火场时你还勇猛无敌呢,怎么一出来就蔫巴了,需不需要臣妾帮你浇浇水?”

温楼看她一眼:“这个时候你还好意思开玩笑。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嗯?”

步萌理直气壮:“这火又不是我放的。”

“谁说是你放的了?朕现在不担心刺客,倒是担心你会把自己折腾死!”像是在解释说明一般,良久之后,他又说,“明知道危险,你非要查,查就罢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也不当心点。”

步萌一副吃了黄连的苦相:“我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啊!你还说我……”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出宫重获自由,所以才拼命查案,等着以后邀功。”温楼眸光深深,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微上翘,那股嘲讽中还透露着优雅劲头的样子,几乎能燃烧世间所有妙龄女子的芳心。

步萌被戳穿了心事,抿了抿唇,刚才吸了几口烟,嗓子特别干,这时就大咳了起来,温楼条件反射就帮她拍了拍背,等察觉出来这种关心太过亲密时,他都准备要收回手了,步萌又咳起来,不知为何他的手还是覆在她背上又拍了拍,那动作,多少带着丝心疼。

“好了,既然你不想留在后宫,朕答应你,这件事情完结以后,准你离开。你别这么拼了,要注意安全。”

“真的?一言为定?”

步萌伸出手掌,温楼也伸出去握住:“言出必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朕,做事别这么鲁莽,别一个人行动,小心为上。”

步萌笑着点头:“当然当然,有自由召唤着我,我一定会小心留着这条命去享受的。”

温楼这才满意,他的眼睛盯到步萌的耳垂,发现上面戴着的不是赏赐的耳坠,嘴角一斜:“朕赐给你的耳坠你怎么不戴?是嫌朕的审美配不上你?!”

步萌赶紧摇头:“皇上赐得东西怎么可能配不上我,我已经把它供起来了,真的,我准备时刻虔诚供奉着它。”

“嘁,信你才有鬼。既然你收了朕的礼,你应该知道至少得有个回礼吧。”

“呃……”

她真是疯了才会答应要给温楼回礼,没有钱,也没有礼,步萌决定给他送点心意,煮个粥吧。煮粥在步萌想象中并不难,她搜索食谱,食谱上说,要想味鲜,得放鸡肉,要想养人,得放小米,还说要想有营养,得放大骨头,要想有特色,得放皮蛋,皇上爱吃芝麻大饼,所以她又放了点芝麻和面粉,最后她觉得要想有味道,还是得来点蔡御厨他老干妈熬得辣椒酱。

她没注意这些说法都不是同一个食谱上的,以至于最后煮出来的粥确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步萌端着粥鬼鬼祟祟地走在宫中,不想被人发现。谁想到半路能杀出个程咬金,柳谨言惊讶地拦住了她,得知这粥的来历,他便用着不怕死的精神非要尝尝步萌的处女作:“放着我来,我来帮皇上试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