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胖婶囔囔道:“我不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半路把我们丢下,再来个死不认账。”

大胡子起哄道:“就是,大家不要听信他的谎言,被他给蒙蔽了。”

朱媛媛冷笑道:“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就一起去呗,德仁堂离这不远,大家好做个见证。”

胖大婶眼珠子转啊转,似乎拿不定主意,不由的去看那大胡子的脸色。

大胡子道:“大过年的德仁堂都关门了,这附近倒是住在一个大夫,不如找那大夫过来,孩子伤的如何都不知道,万一不能挪动呢?”

朱媛媛把两人的神色尽纳眼底,一记冷笑:“医者救死扶伤,过年又如何,敲门就是了,难道他们还不给治?”

“老宋,你去德仁堂请大夫。”

“不许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去叫帮手。”大胡子拦住老宋。

朱媛媛道:“好说,那就烦请哪位乡亲陪我家车夫去一趟德仁堂。”

这个时代,民心淳朴,当即有人自告奋勇:“我陪他去。”

大胡子不好再胡搅蛮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宋和乡亲去请大夫。

不到一刻钟,老宋就拽着大夫跑回来,可怜那老郎中被他拽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郎中切了脉,翻看了孩子的眼皮,说:“这孩子无大碍,可能是受了惊吓才晕过去。”

胖婶道:“你收了他们多少钱,替他们说好话,若只是受了惊吓,我儿怎么会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老郎中气的胡子抖:“我赵德行医数十年,活人性命无数,哪个街坊家中困难,也没少送医送药,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是啊,赵郎中的医德没话说,我们街坊都知道他的为人,大婶,你别冤枉好人呐!”大家纷纷说道。

胖婶一时没了主意,大胡子又跳出来说:“你把你的姓名,住址说出来,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是要找你算账的。”

朱媛媛笑了笑:“好说,在下姓杨,名晨,就住在城南棉花胡同,不过,在下也要问问这位大婶,你是哪家的?姓甚名谁?我也好买了礼物上门赔罪。”

胖大婶支吾道:“你…你管我是哪家的。”

“大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孩子没什么大碍,但受了惊吓总归是我的不对,自当要上门赔罪的。”朱媛媛态度和蔼可亲。

街坊们见这位公子不但不推卸责任,而且还要上门赔罪,都觉得他是个好人,纷纷帮腔。

胖大婶没了主意,朱媛媛就去问那个孩子:“小哥儿,你家住哪儿啊?”

☆、第173章 仙人跳

不等那孩子回答,胖大婶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就不告诉你,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

朱媛媛笑容不改说:“大婶,你这样说就没道理了,我是真心实意要赔罪的。”说着朱媛媛摸出几颗银镙子给大婶。

“这点银子先拿去给孩子买点补补补身子,冲冲晦气。”

胖大婶犹豫了一下,又去看大胡子的眼色,大胡子朝她点点头,她才接了,没好气道:“算了,既然孩子没大碍,我也不要你来赔罪了,就这样!”

朱媛媛施施然道:“大婶,最好还是告诉大家你家住在哪儿?因为我对你不放心呐。”

胖大婶恼怒道:“你说什么?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是编排起我来,他们是我儿子。”

围观群众一头雾水,心说,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呢?

“我看未必。”朱媛媛冷笑:“你看你自己穿绸衣,履绣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你这两个孩子却是瘦的皮包骨,身上都是污垢,新衣里面穿着破衣,我怀疑你虐待孩子。”

朱媛媛说着,蹲下来,撕开躺在地上装死的孩子的外衣,里面露出一身破烂衣裳。

那孩子猝不及防的被人撕了衣裳,下意识的忙爬起来,捂住了衣襟,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朱媛媛。

街坊们一片哗然,再看胖大婶的眼神就不同了。

朱媛媛敛了笑容,沉声道:“我不仅怀疑你虐待孩子,还怀疑,这孩子并不是你的孩子。”

大家都懵了。

“我甚至怀疑,这是你们设计的一场仙人跳,我家车夫有着三十年的赶车经验,可以说是赶了一辈子的马车,车手没的说,经验极为丰富,他很确定没有碰到孩子,而且,事发当时,我的马车行驶速度极慢,就算是这孩子从巷子里陡然窜出来,即便是真的撞上了,也不会受多大的伤,可这孩子却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不是很奇怪吗?”

“接着你和另一个所谓证人的孩子就出现了,你一上来就嚎啕,控诉我撞死了人。”朱媛媛上前一把抓住那大婶的衣袖,一抖,那大婶袖子里掉出一样东西。

“是洋葱…”有人立马认出掉在地上的事物。

胖大婶脸色惨白,朱媛媛趁胜追击:“若是你的亲生儿子昏迷不醒,当娘的早就泪流成河了,而你居然还要用洋葱抹眼睛才能哭得出来?”

街坊们议论纷纷,到这个时候,大家若再看不出不对劲就是傻子了。大过年的,大家本该在家中合家欢聚,因着出了事,来帮忙,却被坏人利用了,这能不让人愤怒吗?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声讨起妇人来。

“说,你们是哪里的?居然来此行骗。”

“把他们送官。”

“对,送官,大过年的来出来讹人,太可恶了。”

两小孩吓哭起来:“不要送官,我们不是坏人,是他们指使我们这么干的…”

大胡子见势不妙就要跑,朱媛媛手里捏了个银镙子,手指一弹,正中大胡子腿上的穴道,大胡子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胖大婶要逃,也被街坊们拦住。

朱媛媛安慰两个孩子:“你们还小,容易受人欺骗,以后可千万不能跟着他们干坏事了。”

两孩子抽泣着道:“我娘病了,没钱治病,也没钱吃饭,这位大叔说,如果我们帮他们,不仅给我们新衣裳,还给我们一百钱…”

朱媛媛心中恼火,这些恶棍,利用孩子行骗,罪无可恕。从她下车检车孩子的伤势,她就已经看出其中猫腻,若不是这妇人吸引了众多围观者,而这些围观者又不明真相,被人煽动,她早就一拳一个把他们揍趴下。

“你娘在哪里?”朱媛媛强忍着怒火道。

“在城东的城隍庙。”孩子哭腔道。

朱媛媛对赵郎中说:“赵郎中,烦请您待会儿与我去一趟城隍庙,我出三倍的诊金。”

赵郎中道:“治病救人医者本分,诊金就不用多给了。”

“要给的,今天是除夕。”

街坊们觉得自己刚才冤枉了好人,都想弥补一下,有人去拿了绳子把胖婶和大胡子捆起来,问朱媛媛:“杨公子,这两人怎么办?”

朱媛媛想了想,说:“谁家能借我纸笔,还有红泥。”

有人热心道:“我家有纸笔,我这就去取来。”

“我家有红泥。”

须臾,果真取了纸笔、红泥来。

朱媛媛又让老宋去她家把冯管事叫来。

大街上,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朱媛媛走到灯笼下,把纸摊在地上,跪地而书,边书边道。

“除夕之夜,某杨晨驾车经过平安大街,忽从巷子口窜出一孩童…”

聊聊数语,却把经过说的清楚明白,包括两位孩童的供词,大夫的诊断,然后请街坊们做个见证,按个手印。

大家都是热心肠,纷纷表示愿意做见证。

等做完这一切,老宋带着冯管事还有两个仆役赶来。

朱媛媛把两个人和东西都交给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冯管事点点头,和仆役一道押着大胡子和胖婶离去。

朱媛媛这次带着两孩子,并赵郎中,让他们坐车,她自己步行,去城东的城隍庙。

李澈已经到了小院,听门房说媛媛在街上遇到麻烦,冯管事已经去解决了。李澈不放心,就带着九黎顺着去方家的路找过去,却没有看到媛媛,只好回小院等,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朱媛媛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一个病怏怏的妇人。

“出什么事了?他们又是谁?门房说你遇上了麻烦,又说不出具体情况,冯管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李澈急切地问,一双眼睛在朱媛媛身上上下打量,见她衣冠整齐,才略略安心了些。

朱媛媛道:“朵朵,你带他们去安置一下,给他们弄点吃的。”

杨朵朵应声带了母子三人下去。

朱媛媛才道:“进屋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关上门,朱媛媛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跟李澈说了说。

李澈惊诧:“你怀疑,这不是一场简单的仙人跳?”

☆、第174章 果然如此

“如果那个大胡子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还不会怀疑,现在么,不好说,等冯管事回来就知道了。”朱媛媛道。

“我也是担心那母子三人被他们灭口,所以先把人带回来了。”

李澈脸色阴郁的可怕:“该死的东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我饶不了他。”

朱媛媛嗤鼻一笑:“真若是有人指使,想败我名声,那还能有谁?只是,这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些。”

李澈道:“这手段看似拙劣,其实高明,今天如果不是你处理得当,就要被他们得逞了。”

朱媛媛回味了一下,不免有些后怕,的确如此,他们一上来就挑起民愤,如果她当时不是坦然承认,而是试图解释的话,就着了他们的道,到时候,群情愤怒,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吃亏是吃定了,而且名声受累。

或许,他们不仅仅是想趁机给她一顿拳脚,坏她名声,阻止她进凤台阁才是主要目的。

朱媛媛蓦然道:“不好,他们可能还有帮手,可别被他们劫走了人。”

李澈安慰道:“这个不用担心,冯管事和这里的两位仆役都是高手,寻常人等,别想在他们手上讨便宜。”

朱媛媛愕然:“都是高手?”

李澈讪讪道:“你身边若是没人保护,我怎么能放心。”

朱媛媛心中暖烘烘的,难为他想的这么周到。

“他们的算盘打的可真不赖,阴谋得逞他们高兴,就算败露了也不打紧,因为过年期间衙门休假七天,你就是想送官,官府未必会收,只能不了了之,只是他们又失算了,冯管事知道怎么做的。”李澈脸色暗沉,心下出离的愤怒,姚家到底有完没完?

朱媛媛郁郁地叹了一口气:“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省心。”

李澈冷声道:“他们不让咱们省心,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若是这些小把戏冲他来,他不会在意,当个屁就给放了,这些年他没少见识阴谋诡计,比这样厉害凶险百倍的他也见识过,但他们胆敢冲媛媛来,他就不会放过,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这是奇耻大辱,忍无可忍。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朱媛媛就是他的逆鳞。

“王爷,杨公子,管事回来了。”蓝香儿在外头禀报。

两人相视一眼,李澈道:“让他进来回话。”

冯管事进来,稽手一礼:“回王爷,杨公子,小的回来迟了,因着有人来劫人,费了一些功夫。”

朱媛媛目光一凛,果然被她猜中。

“现在什么情况?”李澈问道。

冯管事道:“都已经拿下,且已经招认,是姚家指使他们干的,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

李澈愤怒不已,一掌拍在茶几上,拍的茶几上的茶碗乒乓乱响。

冯管事道:“那几个人暂时关押起来了,请王爷示下。”

“没什么好说的,等衙门开衙,就送官,我倒要看看姚家这次怎么解释。”李澈怒道。

朱媛媛无语,姚家啊,还真是不依不饶,看来,姚启轩的张狂劲是有原因的。

冯管事拱手就要退下。

朱媛媛叫住他:“你去把那母子三人安置一下,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万一姚家又派人来劫。”

“来劫也没关系,叫他们有来无回。”李澈不以为然道。

朱媛媛说:“还是安排一下,他们找不到人,心里更惶恐。”

就是要他们心里不安,心存侥幸,这样才有意思。

冯管事看王爷的意思,李澈道:“没听见杨公子的话吗?”

冯管事忙作揖:“是,小的这就去办。”

情况总算明了了,可李澈的好心情也全被破坏了,悻悻道:“姚家该死,除夕夜也不让人消停。”

朱媛媛笑道:“别生气了,咱们要是生气了,不就如了他们的意?好了,我已经让鲍婶准备了好酒好菜,想必你在宫里没吃饱,我也是,被方大人灌了一肚子酒,别的都没怎么吃,这会儿都饿了。”

李澈想想也是,这可是他和媛媛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应该开开心心才对,便道:“稍等片刻,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朱媛媛目光烁烁,好奇道:“什么好东西?”

李澈叫来海公公:“把礼物取来。”

海公公乐呵呵的出去了,不一会儿,捧来个长长的东西,还用一块红色的锦缎盖着,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啊?”朱媛媛心说,好大一个礼。

李澈笑眯眯道:“你掀开来看看。”

朱媛媛上前掀开红布,见是一张古琴。

“听说你六艺里,就乐一门得不到优秀,这不,我给你淘来张好琴,多练练,以后也好弹给我听。”李澈道。

朱媛媛嗔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是,你的事,我关心着呢!”李澈施施然接受了她的白眼,他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听说媛媛跟古琴铆上劲了,练的很用心。

朱媛媛仔细的端详着这张琴,见那桐木通体乌黑,隐隐泛着幽绿,好似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词“绿绮”?不由的眼睛发直:“这…这是绿绮吗?”

柳先生给大家介绍过十大名琴,各自的特色,典故,朱媛媛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张琴会是传说中的绿绮。

“呵,还算有点眼力,正是绿绮。”李澈笑道。

猜测得到证实,朱媛媛激动了:“不是说,这张琴已经不知下落,你怎么弄到手的?”

“的确是费了一些力气,不过,只要你喜欢就好。”李澈轻描淡写道。

这张琴,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手的,十大名琴之绿绮,乃是无价之宝,只能说有缘人得之,而他正好有这个机缘。

朱媛媛实在是太高兴了,抚弄了下琴弦,只听琴音淙淙,清澈而悠扬,绝非普通古琴能比,真不愧是十大名琴之一。

“李澈,你太好了,这礼物,我太喜欢了。”要不是海公公还在,她真想给李澈一记热吻。

李澈看她高兴的不知所以,心里也很开心,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给一个女人送礼物,还好送对了。

☆、第175章 姚尚书的决定

按说,过时过节的男朋友给女朋友送礼物没什么大不了,但问题是李澈的礼物送的太大了,她可不是懵懂无知的女人,当初柳先生提起这十大名琴,连连感慨,此乃无价之宝,万金难换。

高兴之余,朱媛媛不免有些惭愧,他送了大礼,而她什么都没准备,便不好意思道:“我都没送你什么。”

李澈从背后环住了她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一缕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萦绕鼻息,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

声音也变得飘忽了:“那你弹一曲,就当回礼好了。”

“我弹的不好,你会嫌弃的。”朱媛媛道,这么好的琴,一定要跟杨大叔学好了琴艺再弹,方才对得起听众。

“没想到,你也有谦虚的时候。”李澈笑道。

他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朱媛媛觉得这半边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酥又麻的,不由娇羞着小声道:“别这样,还有人在呢!”

“哪有人?”李澈紧贴着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变化,整个人都是僵的,几次亲密接触,他也算是摸出了一点门道,略微了解了女人所谓的反应,僵是第一步,要软了,绵软如水才叫达成目的,便越发大胆的逗弄她,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

朱媛媛扭头去看海公公之前站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心说这也太识趣了,不声不响的离开,好让你家主子为非作歹么?

没了旁观者的顾忌,两人好一阵热吻,都是青春年少,都是情窦初开,一时间意乱情迷,几乎不能自己,实在是考验人的定力。

好在李澈还是把控住了,都不敢再看她秋水迷离的大眼睛,泛着潮红的脸,生怕自己冲动起来擦枪走火。

杨朵朵来送酒菜的时候,见王爷和杨公子的脸都好红啊!好在她年纪还小,未经历过情事,倒也没往深处想,反倒琢磨着,是不是屋子里的莲花碳烧的太旺了。

李澈和朱媛媛对饮小酌,怡然自得之际,姚家家主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混账,你把为父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姚尚书疾言厉色的数落大儿子姚启泰,这个在他眼中一向沉稳有心计,最有资格继承自己衣钵的儿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傻,给他惹事,让他好不恼火。

姚启泰缩了缩脖子,弱弱道:“是儿子思虑欠周了。”

这次篓子捅大了,姚启泰心中惶惶不安,父亲的教训,他不敢分辨。

“这件事,我不管,你自己去收拾。”姚尚书气哼哼道,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心,启轩腿断了还没好利索,又被他拘在家中,倒是安分了,可启泰又不知好歹起来。

“父亲…”姚启泰期期艾艾地看着父亲,他要是自己能解决,还用挨这一顿骂?

姚尚书也是说气话,他深知这次的事不好办,对方有人证在手,又有那么多百姓联名做证,本来,那两个玩仙人跳的被抓了就抓了,扯不到姚家头上来,可偏偏启泰头脑发昏派了姚家的护院去抢人,这下好了,连护院一并不见了。这要是捅出去,御史台那些家伙可就又有事做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些言官,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遗余力的攻讦,想想都头大。

“你呀,就是太心急,别人的深浅都没摸清楚就出招,不是自讨苦吃么?”姚尚书气归气,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父亲,那杨晨真的很狡猾,难怪三弟会栽在他手里。”姚启泰不甘道。

“我看你也要栽进去了。”姚尚书没好气的瞪他:“你以为他只有罗院长和宋子楚这两个靠山吗?”

“还有方家。”姚启泰补充道。

姚尚书怒道:“方家算个屁,他方远密不过是个小小吏部郎中,他有多少能耐,为父一清二楚,这个杨晨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难道是齐王?听说他在钱塘还给齐王办事。”姚启泰道,但他心里并不认为齐王会为了一个小人物跟姚家作对。

姚尚书若有所思,良久,方道:“府衙要初七才开衙,你明日登门去请罪!”

姚启泰错愕不已:“父亲,儿子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您要儿子去给他赔罪?”

“蠢笨,你不去赔罪,就等着吃罪好了,现在,咱们要忌惮的不是杨晨,而是杨晨背后的那个人,不能让那人借题发挥,咱们姚家好不容易从风口浪尖下来,经不起折腾了。”姚尚书道。

“杨晨不过是个小人物,就算让他进凤台阁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整治起来更加方便,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只盯着眼前?”

姚启泰觉得父亲言之有理,但要他上门请罪,他真拉不下这张脸。

“你去还是不去?”姚尚书吼道。

“去去,儿子去就是了。”姚启泰忙道,谁让自己的把柄落人家手里了呢?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