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以为朱媛媛肯定兴高采烈,迫不及待的就要进“温玉池”了,谁知,陪父皇下了两局棋回到微雨阁,却见朱媛媛在木桶里泡澡。

“真是奇了怪了,父皇许你去‘温玉池’你不去,却要在巴掌大的浴桶里泡。”李澈十分不解,卷起袖子,拿了水瓢帮她加热水。

朱媛媛面无表情道:“你没看出来我心事重重吗?没心情去。”

李澈怔了一下,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都过关了吗?再说,他们怀疑就怀疑好了,只要咱们打死不承认,他们又拿不出证据。”

朱媛媛道:“别人怀疑没怀疑,我不知道,但李洛肯定怀疑了,我看他当时的眼神很不对。”

李澈点点头:“毕竟他跟杨晨比较熟悉,生疑也是正常,还是那句话,打死不认,谁奈我何。”

朱媛媛叹气道:“一个谎言说出口,势必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真到强大到任何人都要仰视的时候,谁还敢质疑?”李澈道。

朱媛媛默然,这话说的很霸道,却很有道理。

“不过,你今天的表现,连我都震到了,似乎比在书院那会儿进步了很多。”李澈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选择,没有退路,所以,不骗你,我真的是超常发挥,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射死它,决不能让它冲过来。”

朱媛媛说着,忽然想起来,问道:“这老虎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捕杀了吗?”

李澈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今天差点成了老虎的口粮,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呢,父皇已经在查了,不管有没有结果,肯定有人要为此事负责的。”

朱媛媛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是秦王搞的鬼?”

李澈摇头:“没有证据,不好说。”

他也派人在查了,就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桂云轩里,秦王妃喝了安神汤,心绪渐渐平宁下来,今天真是魂都吓掉了。

“王爷呢?”秦王妃问丫鬟。

丫鬟回道:“还在兰轩殿!”

正说着,秦王李灏黑着脸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独自在那生闷气。

秦王妃示意丫鬟下去,亲手为王爷沏了杯热茶送过去。

婉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李灏瓮声瓮气道:“老虎都咬不死他,真是命大,最意外的是,居然还被朱侧妃射死了,现在父皇眼里只有李澈和朱侧妃,我这个秦王都成了摆设。”

“那老虎是你…”秦王妃话说半句,忙掩住嘴,惊慌的走到门口查看,确定没人,赶紧把门关上。

李灏见她胆小的模样,没好气道:“有什么好怕的。”

秦王妃气闷:“怎么不怕?今儿个这事,父皇都动怒了,下令严查,万一查到王爷您…”

“不可能,查得到才怪。好了,这事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李灏自信道。

听王爷说的这么肯定,秦王妃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说:“以后这种没把握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李灏又不高兴了:“你懂什么?能在虎口下脱险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只能说他命大命硬。”

“说起来,这小子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皇后处心积虑这么多年都除不掉他,我算是想明白了,皇后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自始至终,她真正要对付的人就是李澈。”这个认识让李灏很郁闷,他一直把三弟当成头号对手,原来,自己在他们眼里并不是最重要的。

“瞧你说的,难道你还希望皇后全力以赴来对付你?不过,早知道这样,咱们之前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劲了,让他们去争,去斗,咱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秦王妃道。

李灏喟叹道:“是啊,现在想想,我这等于是帮李澈吸引火力,给他当炮灰了。”

就目前的情势而言,魏王不在京都,皇后自己一身麻烦,李澈圣宠日盛,而他明着根本拿不到李澈的痛脚,李澈身上太干净,只有闪光点,没有污点,使阴谋又对付不了他。

加上内阁三元老中,顾老头绝对是站在李澈那一边,严老头因着上次江宁的事,就是心中反对嘴巴上也不能反对,一反对,难免落人口舌,说他公报私仇,还有一个林老头,最会打太极,始终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只要顾老头和严老头不反对,林老头提出反对也没有用,两票对一票,而且林老头本来就是阁老中资历最浅的,话语权最少的。

李灏越想越愁,都愁肠百结了。

秦王妃安慰道:“不要着急,慢慢来,其实,太过得宠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就先让他得意着,备受瞩目的同时也是众矢之的。”

李灏眼睛一亮,看着王妃笑了起来:“这几句话说得倒还像模像样,有那么几分聪明劲。”

秦王妃嗔道:“难道我平日里说的都是蠢话?”

李灏失笑:“你说的蠢话也不少。”

秦王妃为之气结,甩脸走人。

☆、第408章 生变

李洛一个人坐在抱山亭里,望着沉寂在暗夜中的群山,吹着清凉的山风,一口一口的喝着玉液酒。

可是再沉寂的山,再浓的夜色,也无法让他的心安宁下来。

再清新凉爽的山风也吹不去他心底的浮躁。

再香醇的美酒也解不开他的愁。

他的心很乱,因为那个发现,他的心更迷茫,纠结于亲情与权力的争斗。

满眼的黑暗,一看不到光明在何方,出路在何方,如何才能抽离这片黑暗的漩涡。

如果可以不回来,宁可在海上与流寇死战,哪怕葬身海底,英勇死去,那也是为了卞唐,为了卞唐的子民。

“哟,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一个人在这赏月喝酒啊?”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李洛没有回头,而是抬头望了望天上,月被乌云遮掩着,哪有月可赏?

顾恒施施然地倚栏坐下,伸手讨要:“好酒共享。”

李洛眼皮也不抬一下,把酒壶递了过去。

顾恒喝了一大口,整张脸皱成了个包子。

好烈…

这种浓烈的灼烧感,让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起来。

顾恒舒服的叹了口气,望向神情木然的李洛,笑问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深沉?这可不像你,在想什么呢?”

李洛道:“没想什么,反正想了也想不通。”

顾恒呵呵道:“想不通的事多了去了,想不通就别想呗,按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

李洛道:“你倒是想得开。”

顾恒哂笑:“人生苦短呐,不想开点,那不等于自己折磨自己,浪费生命吗?”

“想当初,我想学医,可把我老爹气坏了,吊着打,关黑屋,口水四溅的喷,苦口婆心的劝,我还不照样坚持己见,斗争到底,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掌握,要走什么样的路我自己选择,哪怕这条路是别人认为最没出息的路,是一条死路,可也是自己的选择不是?”

“你看我如今还不是过的好好的?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每治好一个病人,都很有成就感,而且,我老爹也不再嗦了。试想,如果当初我妥协了,可能这会儿我会在某个衙门里当个庸庸碌碌的小吏,做着一些我根本不感兴趣的事,那是多么糟糕的情形,我想我会遗憾一辈子,后悔一生的。”

李洛的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道:“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顾恒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对不对,没有身不由己,只有黑与白,对与错,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应该的,那就去做,没什么好纠结的,为什么会纠结呢?说明连你自己都觉得有些事是不可行。”

李洛探身,从他手里夺回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顾恒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的击中了他。

是啊,他之所以纠结苦恼,不正是因为明知不可为,不能为,却不得不为吗?

顾恒笑道:“你呀,应该学学你五哥李澈,这家伙是我见过的最强韧的家伙,他曾经遭遇过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但他居然还能保持一颗正直善良的心,不容易啊。”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去配药,今儿个有些个侍卫受了伤。”顾恒笑眯眯地告辞,潇洒而去。

李洛怔怔地望着顾恒的背影,顾恒今晚似乎特意来说这些话的。

半夜里,居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天明。

雨是停止了,但谁也没料到,一场更大的风雨在等着。

一道军部八百里急报送进了兰轩殿。

不消片刻,皇上就下了急令,速速回宫。

大家都莫名其妙,但皇上有令,只得慌忙收拾行李。

“会是什么事儿?让皇上这么着急。”朱媛媛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李澈道:“只知是军部的急奏。”

朱媛媛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莫不是要打仗了?

来的时候是悠悠闲闲,回程的时候,却像是赶去救火一般。

李澈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跟随皇上进了皇宫。

朱媛媛一回府,李莞彤就过来了,奇道:“不是说要去半个月吗?这才几天,就回来了?”

朱媛媛道:“有军部急报,可能出了什么大事儿,皇上哪还有心思狩猎。”

“不是要打仗吧!”李莞彤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朱媛媛安慰道:“你先别瞎猜,等你哥回来就知道了。”

“对了,这几天靖南侯府有什么消息?”朱媛媛问。

李莞彤道:“昨儿个杨朵朵来过,说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可能就这两天,两家人会约在一处把事儿给定下来。只是万一真的打起仗来,靖南侯出征的可能性很大,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歆瑶和顾恒的事儿。”

朱媛媛想了想,肯定道:“不会。”

但愿不要打仗,打起仗来,受害最大的就是老百姓。

天都黑了,李澈没回来,让阿德回来传话,说是今晚要住在宫里了,皇上星夜召集大臣议事。

“知道是为何吗?”

阿德说:“王爷没细说,只说是北赵政局有变。”

“北赵政局有变?”朱媛媛呢喃着。

政局有变,就是说北赵换皇帝了?

那倒真是大事儿了,北赵作为与卞唐接壤面积最大的国际,又一直对卞唐虎视眈眈。老皇帝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要看接班人是谁了,若是上位的是野心勃勃的皇子,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

呃,还有八公主,八公主是嫁给老皇帝的,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形?

朱媛媛心事重重,一夜都没睡好。

天刚放亮,李澈就回来了。

看他眼里有几缕血丝,想来昨夜根本就没睡。

朱媛媛忍着急切的好奇心,先伺候他梳洗,又准备了早点,弄些热乎的吃下去,人会舒服些。

李澈喝了一碗米粥,又吃了两个大包子,这才道:“北赵的皇帝老儿薨了。”

“那…继位的是谁?”

李澈道:“最好勇的四皇子。据我们在卞唐的探子了解,四皇子就曾多次向老皇帝进言,出兵卞唐。老皇帝传位与他,恐怕也有希望他能完成自己未完成之心愿的考量,哦,对了,收买无极门渗透入我卞唐的背后主谋也是他,所以父皇才这么着急。昨晚与大臣们商议了一夜,最后,父皇决定马上派出使臣去祝贺,以示睦邻友好。”

☆、第409章 她的命就是本王的命

“如果北赵新皇决意要攻打卞唐的话,再示好也是无用的。”朱媛媛感叹道。

李澈怅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卞唐安逸多年,自父皇登基以来,称得上大规模的也就是东海荡寇了,卞唐的军队都懈怠了,军备不精,军力不强,反观北赵,这些年来一直厉兵秣马,吞并了北赵以西以北各部落,越发强大,如果开战…”

李澈一记苦笑:“卞唐连一丝胜算都没有,所以,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争取时间,一年是一年,两年是两年,有这个缓冲期,卞唐再大力发展军备,整肃军队,希望能有与北赵抗衡之力。”

朱媛媛微微颔首,是啊,低头也是权宜之计。

“对了,那八公主呢?魏王呢?他们不是人在北赵吗?”

李澈的面色阴郁了几分,愠怒道:“别提魏王了,此番他若应对得法,父皇也不至于这般忧心着急。”

“怎么了?”朱媛媛讶异地问。

“他当自己还是在卞唐呢,嚣张惯了,目中无人,这次八公主和亲去北赵,当即被封为李贵妃,老皇帝颇喜欢八公主。”

朱媛媛嗤鼻,老牛都爱吃嫩草,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仗着自己妹妹得宠,魏王的胆子便大了,被其他皇子一怂恿,就与彼时还是四皇子的赵毅起了几次言语冲突,没想到风云突变,赵毅一登基,就将后宫中无有子嗣的先皇妃们都赶去了庵堂,要她们出家为老皇帝祈福。而魏王丢下自己的妹子不管,连夜逃出北赵帝都,现在还在回京都的路上。”李澈恼火道。

呃…朱媛媛也是无语了,这魏王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一点眼力见,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你父皇派谁出使?”朱媛媛问了最关键地问题,暗暗祈祷不要是李澈。

李澈握了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神情里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决:“媛媛,你知道,此事关系甚大,关乎卞唐的命运,总得有人去做,父皇问了几次,都无人敢应答,我…我就主动请缨了。”

最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可偏偏答案就是这个。

朱媛媛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次出使有多危险,如果北赵新皇一心开战,说不定会把李澈扣下为人质。

“一定要这样吗?”朱媛媛难过的想哭。

什么国家大义,一旦涉及到自己心爱的人,统统滚一边去,她只想要自己心爱的人平平安安,相守相望。

李澈故作轻松道:“你别这样,这次出使,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我是去道贺的,又不是去下战书,况且,赵毅初登大宝,立足未稳,还有诸多不安定的因素要解决,在这些问题没有解决,没有消除所有后顾之忧前,赵毅是不会出兵的,所以,不会对我怎么样。”

朱媛媛才不相信事情会如他所说的那般轻松,难过归难过,担心归担心,她亦知道此行已成定局,是非去不可了。

既然他要去,那么她只能支持。

朱媛媛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这么急?”朱媛媛又慌了,本来她还想做一些安排,可是明日就要出发,她哪有时间安排?

“是啊,相信各国现在都收到消息了,也会派使臣前去吊唁并祝贺新皇登基,这事,宜早不宜迟。”李澈道。

李澈揽了她的腰,拥她入怀,柔声道:“媛媛,别担心,我只要一想到有你在京都等着我,做任何事都会十二分小心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你就在京都等着我,好好的保重自己,少则三五月,最多半年,我就会回来。”

朱媛媛依偎在他怀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哭哭啼啼,不要让他走的不安心,可是真的好难。

她决定嫁给他,就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凶险,帝王之路,从来都是血雨腥风,荆棘满布,但那又如何,她会站在他身边,和他一同面对所有的困难,阴谋阳谋,刀锋剑雨,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可是,他要独自去北赵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凶吉难料,前途未卜,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要她怎么安心?

“好,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一定要回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你要是逾期不归,我就去北赵找你。”

朱媛媛低低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是由心而发,是的,如果他不回来,她就去找他,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她,如果没有了他,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李澈的手臂紧了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分开,他知道媛媛对他的情谊,他更知道媛媛不是那种嘴上说说的人,她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去做,所以,他郑重的,一字一顿如同最郑重的誓言:“我一定会回来。”

分别在即,只有一天一夜的时光,从来没有觉得时间竟是过得那么快。

两人哪儿也不去,就腻在远香阁,知道李澈要出使的,很识趣都没来打扰,不知道的,更不会来打扰。

远香阁是只属于他们的天地。

这一日一夜,他们抵死缠绵,拼命的想要靠的再近,再近,努力的要在对方身上心里留下再也无法磨灭的痕迹一般。

这一日一夜,只有疯狂,只有不舍。

终于,朱媛媛疲倦的睡去,李澈拥着怀里的人,借着一缕微弱的月光,看了她很久很久,才轻轻地抽出枕在她脖子底下的手臂,轻轻的挪开了身子,披衣下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

一道黑影立刻出现在他身边。

李澈问道:“京都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暗卫会保护侧妃的安全。”

“记住,侧妃的命就是本王的命。”

黑影一怔,似乎被王爷这话给震到了,随即郑重应诺:“是,属下在,侧妃在,属下不在,侧妃也会在,属下必定誓死保卫侧妃。”

屋子里,朱媛媛听到这番话,又闭上了眼睛,羽睫上沾染了些许湿意,在月华下泛着盈盈光泽。

☆、第410章 求助

其实李澈一动她就醒了,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压的很低,但她的听觉敏锐,还是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她就知道李澈是有底牌的,他还有一支暗卫,然而,他没有安排暗卫随行北赵保护自己的安全,而是把暗卫安排在了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侧妃的命就是本王的命…

他视她为自己的性命。

什么海誓山盟,甜言密语都不及这十个字的分量。

不多时,李澈回来了,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又轻轻的把手塞回到她的脖子底下,温柔的拥着她。

朱媛媛似乎还在睡梦中,只是下意思的往他怀里蹭了蹭,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的契合在一起。

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有龙涎的香味,朱媛媛默默地在心底说: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所以,我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天微微亮,李澈就起来了,朱媛媛像往常一样服侍他穿衣洗漱,就像送他去上朝那般。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他回身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在她耳边十分不舍地说:“媛媛,要好好的。”

她努力的笑着,猛点头:“嗯,你也要好好的。”

李澈带着父皇的期待,媛媛的叮咛,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

而半个时辰后,朱媛媛轻装简从,只带了鬼杀一人,出了南城门,一路向南。

最少也要三天的路程,朱媛媛愣是马不停蹄只用了两天时间赶到了扬州城,敲开了南宫墨宇在扬州的宅邸。

南宫墨宇见到朱媛媛,并不觉得讶异。

他甚至比皇宫中的皇帝更早一天得到了北赵政局变换的消息,以及李澈出使北赵的具体时辰。

几点走的,带了多少人等等。

李澈一走,朱媛媛就来找他,目的何在,南宫墨宇焉能不知。

“南宫,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朱媛媛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她记得南宫说过,除了西秦,他的信息网遍布各地,她需要南宫的帮助,以了解李澈在北赵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