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含兰刚开始不好意思扭动,还是见杜曼青落落大方跳着,这才咬咬牙,跟着跳了起来。

慕容珪这天傍晚过来坤宁宫,早有宫女上前行礼,禀道:“太后娘娘在中殿教导杜娘子跳操。”

慕容珪一听,抬步往中殿去了。

他才到中殿门外,见守门的宫女上前行礼,便摆手道:“不必通禀,朕瞧一眼就走。”说着上台阶,也不进殿,只在窗下朝里瞧了瞧,这一瞧就呆了眼。

杜曼青为了方便活动,却是特意着人制了一套“骑马服”,这会上身是紧身小短衣,下身是长裤。她自以为这样很保守,殊不知道落在众宫女和杜含兰眼中,这打扮简直妖孽。只她们劝杜曼青不要穿,却是劝不动。

杜曼青在宫女的节拍下抬手,扭腰,挺胸,踏腿,却是跳得欢快。

慕容珪呆呆瞧着,眼睛里全是杜曼青晃动的身影,待要移开视线,偏不舍得移开,一张俊脸早红透了。这动作并不优美,可是母后跳起来,却是让人脸红心跳。朕若不是定力好,也就,也就......

好一会,慕容珪才强逼自己移开视线,步下台阶,出殿而去。

回到御书房,慕容珪召见一位密卫,吩咐道:“调查早年跟贤德太后有来往的人家,若有贤德太后遗落的手书或是画像之类的,速呈上来!”

密卫应声下去了。

慕容珪坐到案前,打开抽屉,拿出那卷美人展袖图,放胆看着画中人,又伸手抚了抚画中人的袖角,喃喃道:“朕亲手接住的女神,难道不是上天赐给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眼神看着霸王们!

☆、第 14 章

杜含兰身子不适时,杜伯玉和任氏就已进宫探视了一回,发现她不是生病,只是节食引致气血虚弱时,自是责骂一回,又想领她出宫回府休养,还是杜曼青发了话,说要留着杜含兰在宫中,杜氏夫人这才作罢,告退出宫。

待过了几天,任氏又进宫探视,眼看杜含兰无已碍,且精神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杜含兰也安慰任氏道:“阿娘,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任氏见杜含兰脸色红润,一改几日前的腊黄,自是点点头道:“章御医的医术果然高明,经他圣手调养,你才好得快。”

杜含兰一拉任氏袖角,悄声笑道:“章御医诊脉后,虽有开药方,却说可服药也可不服药,我服了一帖药之后,太后娘娘说是药三分毒,让我停了药,只用药膳,又跟着她跳操,就几天功夫,感觉好些了。”

“什么操,这么神奇?”任氏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杜含兰道:“这操也简单,就是举手抬足,扭腰踏腿的,来来回回几个动作。这跳了五天了,天天浑身汗水的,我还不觉有什么变化的,就是掌管坤宁宫针线的红线姑姑,她镇日坐着,小腿和足部水肿,一直服药不见好转,这几天跟着跳操,却说足部消肿了,还褪了鞋子给我们瞧了瞧,足部果然纤细了。”

任氏一听道:“既这样,你便要跟着太后娘娘好好跳,不能松懈。”

杜含兰见宫女不在跟前,便起身比划给任氏看,低声道:“阿娘,太后娘娘并没有说这操不准外传,不如您回去后,也比划比划,没准对身子有好处呢!”

任氏看着这比手划脚的,总觉不庄重,可是再一想,这是女神太后娘娘传下来的,肯定不同寻常,跟着比划,没准真个能延年益寿呢?

杜含兰怕任氏不肯学,又道:“阿娘,您也不用比划得一模一样,只差不多就行了,到时觉着不怎么样,再搁开也行。”

任氏一把捂住杜含兰的嘴巴道:“太后娘娘教导的,怎会不好?别胡说。”

杜含兰扳开任氏的手掌,笑道:“阿娘,您肯学了?”

任氏微红了脸,想着那些动作,到底不好意思,只又咬咬牙,道:“阿娘也不能在宫中耽搁太久,你要教我,就赶紧教。”

“太好了!”杜含兰欣喜,忙让任氏站在她后面,让任氏跟着她比划起来,又一边念节拍。

任氏告辞出宫后,自有小宫女悄悄去密报给妙心知晓道:“杜娘子私自教导任氏夫人跳操呢!”说着不忿。

妙心一怔,止了小宫女的话道:“这回原也是因为杜娘子减肥节食伤了身子,为着杜娘子之故,太后娘娘这才领着杜娘子跳操,又让咱们跟着跳。咱们是沾了杜娘子的光。现杜娘子教导她母亲跳操,是一片孝心,你生气什么呢?”

小宫女听了,低声道:“可杜娘子不经太后娘娘同意就......”

妙心道:“你怎知太后娘娘不同意?连我们这些宫女都能跟着跳了,任氏夫人是太后娘娘的弟妇,难道就跳不得?”

小宫女一下红了脸,低声道:“姑姑,我知错了,求姑姑不要责罚!”

妙心道:“知错就好!这跳操之事,于你来说,是要珍之重之的,但于太后娘娘来说,却是准备福泽大家的。任氏夫人学会了,过后自然会教给其它夫人,慢慢的,会福泽京城好多夫人和小娘子。”

小宫女忙为自己的私心认错。

妙心又教导她一番,这才放她去了。

杜含兰那儿,虽私自教导了任氏跳操,过后,却是跟杜曼青坦白了。

杜曼青闻言道:“这跳操之举,于女子来说,自能塑身健体,你教导母亲,是一片孝心,若她想学,只管教。”

杜含兰忙道了谢。

说着话,人报慕容珪来了,杜含兰忙避开了。

很快的,慕容珪就进了殿,一时见杜曼青衣着轻薄,自想起她跳操时扭动的模样,视线便不敢落在她身上,怕自己失态,只低头请安。

杜曼青却是听得最近朝政繁忙,且京城连着三个月没有下雨,因怕有旱情发生,便问了几句。

慕容珪道:“母后无须忧心,儿子已和众臣商议了,正派工部的人到处挖井,以备救旱。天幸除了京城,外间各省却有雨,到时京城真有旱情,不须外顾,只须自救。”

母子说着话,慕容珪又笑问道:“听闻母后最近早起,领着坤宁宫一些宫女跑步?”

杜曼青笑道:“本是我领着含兰跑步的,宫女们怕有个闪失,硬要跟着,她们小碎步自然跟不上,后来也就跟着跑起来了。现下宫女们轮班,每早一半人留着守宫殿,一半人跟着跑步,看着活泼健康多了。”

这会儿,两位宫女正和秋晴诉苦道:“不过跑了三天,全身酸痛哪!今天还好些,昨天站着时,腿肚子直发颤,差点站不稳。”

另一位宫女道:“上床躺着时,全身快散架了似的。”

秋晴是贴身服侍杜曼青的,却要天天跟着跳操和跑步,听得宫女诉苦,自是笑道:“你们不过隔日陪着跑步,还抱怨什么呢?你们真不想跑也容易,换个主子就行了。”

两位宫女一听吓坏了,拉着秋晴道:“我们不是这意思,能服侍太后娘娘,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气,怎舍得换主子?”

秋晴道:“既这样,你们也别抱怨。且太后娘娘说了,初期跑步自是有不适,过几天便好了。”

她们悄声说话,一边看着殿门口,一时听得动静,见慕容珪出来了,忙福下身相送。

慕容珪回到养心殿,正好石顾行求见,自是召他进去说话。

石顾行禀道:“皇上,四大侍郎依然疑心太后娘娘身份,秘密派人往江南去细查当年的事,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机搞些事端出来。”

慕容珪明白石顾行的意思,四大侍郎一直想扶助二王爷慕容琛登位,至现下还不肯归心,若这回让他们查出什么来,自是不好。

石顾行道:“皇上已登位,按理来说,四大侍郎也不敢违天。可皇上迟迟不娶皇后,更置先前论过婚事的吕晓月不顾,吕良难免有怨气。皇上若是娶了吕晓月,他们怨气自然平息,从此也就归心了。”

慕容珪一拂袖道:“朕的婚事自有母后作主,你不用再说了。”

石顾行闻言,只得闭嘴。

石顾行回到府中时,自把此事告知了石威。

石威道:“皇上登位日浅,根基未稳,真跟四大侍郎对立起来,是没有好处的。”

石顾行道:“臣子毕竟是臣子,四大侍郎也不敢太过出格的。”

石威瞪眼道:“你知道什么?四大侍郎握有太祖皇帝传下来的血书,血书中起誓,许他们永世荣华,若有违背,南周覆亡?皇上是信天命的,自不会拿四大侍郎如何,四大侍郎也因如此,才敢仗势而为。”

石顾行一下张大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一直顾忌着他们。”

这当下,吕良却在府中见了一人,接过来人手中的盒子,揭了盒子取出一方帕子,展开摊在案上细看,喃喃道:“眉眼固然有几分相似,但这绣像中的人,含愁带怨的,神韵跟现下的太后娘娘可不像。”

来人道:“帕子是太后娘娘当年一位闺蜜柴氏所绣,柴氏的父亲却是江南名画家,她所绣的画像,以形神俱备出名。”

吕良问道:“柴氏何在?”

来人答道:“柴氏却是现时京中杜散郎的妻室。只春天时,柴氏接到家书,说是其母病危,因回了江南探病,至今未归。这幅绣像,是着人在杜家偷偷取出来的。”

吕良沉吟一会道:“且打听柴氏的归期,待她回京城,自要请她过府说话。”

来人应了,自行退下。

吕良些许动静,慕容珪也略有所知,因在御书房中自语冷笑道:“吕某啊吕某,你一心要查证女神不是母后,殊不知,朕也希望女神只是女神呢!”

这一晚,慕容珪却是早早安歇了,至第二日又早早起来,只唤人服侍。

骆公公见慕容珪早起,忙提醒道:“皇上,今儿是休沐日,不必早起的。”

慕容珪嘴角含笑道:“朕知道是休沐日。”

骆公公不解,看了慕容珪一眼。

慕容珪笑道:“朕特意早起,却是想陪母后跑步的。且找一套轻便的骑马服来给朕换上。”

稍迟些,慕容珪便英姿飒爽地跑出养心殿,朝坤宁宫的方向跑去,他身后,跟了骆公公和一串太监。

坤宁宫那头,杜曼青正跑出殿,身后跟了杜含兰和一串宫女。

两行人马,很快相遇了。

“母后早!”慕容珪一见杜曼青,忙抢先行礼,笑道:“今儿天气好,儿子陪母后跑一圈罢!”

杜曼青溜了慕容珪一眼,赞道:“皇儿今儿换了这套,看着很有精神劲头。”说着往前跑去。

慕容珪一挥手,众太监和宫女一下改成小跑,不敢越前。他自己忙去追杜曼青,只杜曼青跑得快,他轻易追不上。

杜曼青跑了一会,听得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瞧,见慕容珪跑得满头汗,一时便停下了,掏出手帕子递给慕容珪道:“擦擦汗再跑!”

晨光里,杜曼青俏脸白里透红,比平素更添妍丽,多了几分凡尘味,十分诱惑。

慕容珪心口狂跳,不接帕子,却凑了脸过去,厚颜道:“母后帮儿子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等着花儿!

☆、第 15 章

“这么大了,还撒娇?”杜曼青捏着手帕子,看了看慕容珪,不由失笑,把手帕子丢在慕容珪怀内道:“自己擦!”说着回头,继续跑步。

慕容珪有些失望,捏着手帕子正要擦汗,又缩回手,觑后面一眼,见众太监和宫女还没跟上来,便把手帕子藏到怀中,只举袖随便擦擦汗,又继续追着杜曼青跑。

杜曼青沿着既定路线跑完,站定喘气,看着慕容珪也追了上来,便笑道:“太阳快出来了,再跑下去容易中暑,还是回宫罢!”

说着话,太监和宫女们也追了上来,慕容珪不方便多说什么,自是笑道:“儿子送母后回宫!”

杜曼青摆手道:“不用了。你这一头一额的汗,还是赶紧回去换了衣裳罢!”

慕容珪一听,只好告辞,领着骆公公等人回养心殿。

骆公公也怕慕容珪累着,回去便给他按肩松骨。

慕容珪叹息道:“太祖和先帝却是善武,朕先前也学过骑射拳术,只年来忙于政事,倒荒废了武事,今日才跑两刻钟,却有些喘,叫母后小看了。以后出门,须得多走路,少坐软轿了,没的养成娇弱身子,走几步就喘一喘。”

一时内侍提水进来,骆公公等人忙服侍慕容珪沐浴更衣。

慕容珪沐浴完,一身清爽了,这才坐往案前,把适才放在案台抽屉里的手帕子取了出来,细细看着,见绣了兰花,清新雅致,自是爱惜,又仔细折好放了起来。

杜曼青回殿,沐浴完毕,用了早膳,却是拿了绣架出来。从前她也迷过一阵子十字绣,待见杜含兰等人一手好针线,绣出来的东西精美异常,自是羡慕,又想着深宫寂寞,学刺绣打发一下时间也好,因跟杜含兰学起刺绣。

杜含兰这几日听杜曼青讲故事,同样迷上了,一坐到绣架前就道:“太后娘娘,更新时间到了!”

杜曼青道:“今儿有些口干,不想说话,断更一天吧!”

杜含兰还没抗议,旁边侍候的妙心和秋晴早齐声道:“奴婢给太后娘娘端梨水润喉。断更要不得的,实在不行,半更也好。”

杜曼青愕然,好么,不过无聊讲个故事,结果全迷上了,现在想断更,居然全不让?

慕容珪听闻杜曼青讲个故事迷倒了坤宁宫的大小宫女,却是笑了,心下道:母后声音动听,不要说讲故事了,就是光说话,也能迷倒人的。

他正沉思,骆公公报进来道:“皇上,高平王求见!”

骆公公嘴里的高平王,便是慕容珪的二哥慕容琛。

慕容珪一听慕容琛求见,眉毛一挑,转瞬若无其事道:“宣他进来!”

慕容琛进得养心殿,自是行礼请安。

慕容珪淡淡道:“皇兄的病好了?”

自从慕容珪登位后,慕容琛几次托病,深居简出,就是上回杜氏祠堂建成后,慕容珪领臣下去祭拜,慕容琛也借病,并不露面。这么一段时间后,他突然又进宫求见,慕容珪自是审视了他一眼。

慕容琛答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却是养了这些时候,方渐渐好转。因听得天降女神太后,一早想进宫来拜见母后,给母后请安,只是奈何病体未愈,方才拖着。现病好,自要进宫请安。”

慕容琛生母是吕太妃,慕容匡驾崩后,他便请吕太妃出宫,接到王府中奉养,在他心中,也就姜皇后配他喊一声母后而已,如今因杜曼青尊号是贤德太后,他只好喊杜曼青一声母后,心下自微微不自在,只脸上并没有露出来。

稍迟一些,慕容珪便领着慕容琛到坤宁宫拜见杜曼青。

尽管慕容琛先前已从吕良等人嘴里得知杜曼青有女神之姿等语,还是想不到杜曼青居然如何美貌年轻,拜见时险险失态。

杜曼青看慕容琛一眼,见他年约二十五六岁,剑眉星眼,也是美男子一枚,自是客气道:“不必多礼,坐罢!”

“谢母后赐坐!”慕容琛坐到杜曼青下首,犹有些心跳,嘴里道:“因暑热,我母妃身子抱恙,不便进宫请安,只托我问母后安。”

杜曼青道:“有心了。”

吕府中,吕良和王程却在研究柴氏那幅绣像。

王程道:“乍眼一看,这绣像和太后娘娘却有几分相像,但是细看,又觉得不像了,神韵相差太大。”

吕良道:“是,这绣像中的人楚楚可怜,美则美,看着却一副小家碧玉样。而宫中的太后娘娘,神采飞扬,落落大方。”

吕良说着,又着人去请安氏进书房。

安氏很快来了,待见了绣像,自是吃惊。

吕良且不说原委,只道:“你却是近距离见过太后娘娘几次的,你且仔细瞧瞧,这绣像中的人,可是太后娘娘?”

安氏一向自诩有眼力,这会断然道:“绣像中的人虽美,哪及太后娘娘风姿?她绝不可能是太后娘娘。”

吕良一下和王程面面相觑,心下暗惊。

安氏见他们神色有异,自是问了一句。

吕良这才告诉她原委。

安氏一听,也惊奇了起来,半晌道:“或者太后娘娘上天后,脱了凡尘气,修得天人之姿,因此次下凡,便变了样子呢?”

正说着,人报慕容琛来了,吕良忙去迎接。

慕容琛进得吕良书房,再次去看绣像道:“本王进宫,亲眼见过了宫中的太后娘娘,再观此绣像,两相比较,却能断定,绣像中人,不是太后娘娘。”

吕良慢慢道:“绣像是柴氏所绣,绣的正是贤德太后本人。现绣像跟宫中的太后娘娘不同,只能说,宫中的太后娘娘,并不是贤德太后。”

慕容琛道:“但观宫中太后娘娘的相貌并举止谈吐,确然不同凡人,有出尘之气。”

王程当时亲眼看见杜曼青凭空出现,后来经吕良等人分析,说杜曼青的出现是慕容珪安排的好戏,到底还是半信半疑着,不肯全盘否定自己亲眼看到的奇景。这会听得慕容琛的话,便道:“或者,宫中的太后娘娘确然是女神,但并不是贤德太后。”

“她是不是女神,一试便知。”吕良突然阴阴笑了。

“不可!”王程反对吕良的话,沉声道:“若她真是女神,我等之举,定然惹怒上天,为天不容。”

庆氏是女流之辈,更是害怕被天所罚,也一道阻止吕良道:“夫君不可!”

吕良只好看向慕容琛,等他说出意见。

慕容琛生母吕太妃是吕良的姐姐,他对吕良这个舅舅一向敬重,也知道吕良所做一切,其实是想为他谋划,只慕容珪既然顺利登位,他身为王爷,纵有想法,也要周密谋事,万不能露出一丝端倪,授人把柄。像这等试探太后娘娘之举,闹得不好,却是不敬女神,会被指责心怀异端。

见慕容琛且不说话,吕良也知道他不赞同自己的说法,只得息了心思。

一时人报户部侍郎李佑孙来了,吕良眼睛一亮道:“今儿本是休沐日,正要请他过府一聚,散淡散淡,不想他自己就来了。”

说着话,李佑孙在管家的引领下,也进了吕良的书房。

眼见慕容琛也在,李佑孙自是行礼道:“见过高平王!”

慕容琛笑道:“不须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