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珮候着时辰,听得慕容珪又留严承恩和石顾行在养心殿议事,便当机立断,领着采珠等人杀了过去。

骆公公听得慕容珮来了,他未及通禀,慕容珮已是闯进殿,冲进厨房了。

慕容珮踏进厨房,眼见厨房杂乱无章,到处是一坨一坨的面团,不由惊叫一声。

慕容珪听得叫声,见是慕容珮,不由皱眉道:“皇姐怎么来了?”

慕容珮深吸一口气,接受了现实,道:“听闻皇上在学做点心,跑来瞧瞧,顺便试试口味。”

严承恩正吃饺子,听得慕容珮要试试口味,早舀了半碗饺子递过去道:“长公主先试试臣的饺子!据刘总管说,这饺子已能入口了。”

慕容珮低头一瞧,饺子半浮半沉在碗中,卖相实在不佳,但这是严承恩做的,自然要给面子。她接过碗,舀着吃了一个,虽不算好吃,也不能算难吃,因赞道:“不错,好吃呢!”

严承恩一听大为得意,赶紧用勺子再舀了几个饺子进慕容珮的碗中,笑道:“长公主觉得好吃,就多吃几个。”

慕容珮一下微红了脸,硬着头皮又吃了几个饺子,眼见严承恩又再舀了几个饺子进她碗中,终于落荒而逃了。

慕容珪见得慕容珮跑了,便去瞥严承恩,笑眯眯道:“承恩啊,皇姐对吃食一向挑剔,现下却中意你这饺子,可知有缘。”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话里有话,心中也一跳,却不接话。

慕容珪又看严承恩一眼道:“承恩,你瞧着皇姐怎么样?”

严承恩答道:“长公主金尊玉贵,自然是好的。”

慕容珪见严承恩滴水不漏,索性拉过他耳语道:“想不想当驸马?不想当就吃朕亲手硌的硌饼两碟,想当可以不吃。”

严承恩一听,马上去端硌饼,却只吃了半碟就不行了,一时沮丧道:“这么难吃的硌饼,哪比得上长公主?”

慕容珪一听,竖起了眉毛,上前掀严承恩的领口道:“不许抵毁皇姐,当然,也不许抵毁朕做的硌饼。”

石顾行在旁边道:“皇上不如跟着臣学拉面吧,这个容易些。”

“不行,朕就跟硌饼抗上了。”慕容珪低嚷。

杜曼青那里,见慕容珪有几天不出现,倒有些意外,一时想着他可能忙于政事,也就不多想,晚间无聊却是跟杜含兰学起刺绣来。

这一天晚上,慕容珪尝过自己硌的硌饼后,信心百倍,令骆公公端着硌饼,随他一道往坤宁宫去。

杜曼青正要安歇,听得慕容珪来了,忙令人快请。

慕容珪进了殿,让骆公公放下硌饼,又挥挥手,令一众人退下。

骆公公无奈,只好领着人退到殿门外。

妙心等人也福一福,退了出去。

慕容珪看着殿中清净下来了,这才朝杜曼青道:“母后尝尝儿子亲手硌的硌饼!”

杜曼青看了看硌饼,见硌得金黄香脆,卖相极不错,不由惊奇道:“皇儿好生厉害,这要出去摆早点摊,凭着皇儿这手硌饼,没准就能养家糊口了。”

慕容珪深深看杜曼青一眼,低声道:“儿子若成为普通男子,也是有能力养家糊口的。”

杜曼青听着慕容珪这话有深意,不由抬眼看他,想一想也是,现皇帝儿子势单,四大家族势强,且慕容琛居心叵测,将来形势如何,还真不好说。

慕容珪说着话,已是挟了硌饼喂到杜曼青嘴边。

杜曼青咬了一口,点头赞许,道:“皇儿还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了。”

见杜曼青吃完硌饼,慕容珪又亲手去倒茶,端过来喂到杜曼青嘴边。

杜曼青不忍拂慕容珪的孝心,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茶,心下喟叹:皇帝儿子这是没有安全感,想在我这儿得到一点母爱,这才会时时刷存在感,要引起我注意。

他们这里母慈子孝,高平王府中却传出吕太妃的吵闹声。

吕太妃嚷道:“我才不信她是什么女神呢!呸,随便安排一个女子出现,就哄得你们这些人团团转,信了什么女神降落的鬼话。真要是女神,现下京城数月无雨,倒是叫她出来求雨啊!她要是能求得上天下雨,我就信了她是女神。”

慕容琛见吕太妃嚷得厉害,自是劝道:“母妃小声些罢!”

“凭什么让我小声?我哪句说得不对了?她真是女神,我这样说话,她倒是让人来收了我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可知她并不是什么女神,而是女神棍而已。”吕太妃见吕良坐着不说话,又尖叫道:“当年你们哄我进宫,是怎么说的?说定然会让我当上皇后。可是现在呢?阿琛当着一个破烂王爷,你当个缩头侍郎,还让我不要高声,只当一个不上台面的太妃。”

吕良被吕太妃吵得头痛,终于道:“好,就听阿姐的,只管安排人上折子,求女神太后出来祈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21

慕容珪因杜曼青夸赞了他的硌饼,回养心殿时便又兴冲冲召刘总管,决定多学一样别的点心。

刘总管这几天被好学的慕容珪折腾得硬生生瘦了几斤,待一听召喊,不由暗暗叫苦,悄和骆公公抱怨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骆公公也暗汗,却也只好安抚刘总管道:“再熬一段时日就好了。皇上忙着朝政呢,不过心血来潮学一学这个,过几日就没兴趣了。”

刘总管喃喃道:“希望另外两个大人不要再来凑热闹了,教一个已经够累了,教三个真要命。”

不幸,刘总管的祈祷没有成功。第二日,慕容珪下了早朝,又召严承恩和石顾行晋见,让他们继续陪着做点心。

严承恩和石顾行也是暗暗叫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又进了厨房。

严承恩率先道:“我做的饺子卖相不大好,我继续学这个好了。今天不做水饺,做煎饺。”

石顾行跟着道:“我学做刀削面好了,这个和拉面同个系列,容易上手。”

慕容珪却是决心要学作千层酥的,已是搓手道:“千层酥虽不易上手,但朕是什么人?朕就是知难而进的人哪!来,刘总管,开始吧!”

这一天,慕容珪的千层酥没有成功,严承恩的煎饺却意外的成功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煎饺,严承恩逼切想要得到承认,便让刘总管和石顾行帮着尝味道。

刘总管吃了一口就搁筷了,摇头道:“饺子皮揉得不细,没咬劲,煎时炉火太旺,有轻微糊味,不过关。”

石顾行尝了一个煎饺,却是点头道:“还好啦!上回长公主不是挺欣赏你做的饺子么?要我说,送一碟给她尝尝,保准能得到中肯意见。”

严承恩眼睛一亮,看向慕容珪。

慕容珪便喊进骆公公,吩咐道:“送一碟煎饺给皇姐尝尝,就说是承恩亲手做的,让皇姐尝完之后,给个意见。”

很快的,骆公公就把煎饺送到慕容珮的暖月阁内。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骆公公都领命送了煎饺到暖月阁内。

第五天,慕容珮终于撑不住,看见煎饺就吐了。

这么一天,却有一众大臣上折子,说道京城数月无雨,人心惶惶,恳请女神太后娘娘到天坛祈雨,让天降甘霖,解救灾情云云。

慕容珪看完折子,气得掷在地下道:“这一干上折子的朝臣,分明是吕良的心腹,这不是求母后祈雨,这是怀疑母后身份,特意来试探的。到时若得雨,是上天之德,若不得雨,则是母后之罪。”

石顾行道:“吕良居心不良,却想借此生事,扫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颜面。”

严承恩道:“只是太后娘娘若不答应祈雨,定然会被安上妄顾百姓死活的罪名,也会被怀疑身份。四大家族也可能以此事为由,说道皇上无德,致京城无雨等。一旦谣言传开,高平王的机会就来了。”

慕容珪这阵子接近杜曼青,虽心下依然坚信杜曼青就是女神,却认为杜曼青已然下凡,恐怕失去了神力,若不然,早飞走了,哪里肯留在宫中?又哪里会求自己带她出宫一趟,而不是使用神力出行?

严承恩和石顾行听得慕容珪的话,也疑惑起来,“太后娘娘可能失却神力了?”

慕容珪点头道:“依朕观察,恐怕如此。若不然,哪容得四大家族的人妄言猜测?”

另一头,慕容绮听得朝臣上折子求杜曼青到天坛祈雨,却认为杜曼青既是女神,祈雨不过小事,自然难不倒,因兴冲冲进宫,见了杜曼青便道:“四大家族的人大胆,居然敢质疑太后娘娘女神的身份。太后娘娘正好借祈雨,让他们看看太后娘娘的神力,震住他们,让他们再不敢嚣张。”

杜曼青得知朝臣上折子让她祈雨时,已是感觉头痛了,现听得慕容绮的话,头更痛了,扶额道:“天哦!”果然女神不是人做的。

妙心奉茶上来,听得慕容绮的话,不由去看杜曼青一眼。她这阵服侍杜曼青,渐渐发现,杜曼青只比常人聪慧灵透些,举止说话怪异些,余者,好像也没啥特别。她寻思:不怪外间突然起谣言,说太后娘娘是假冒的。若这回太后娘娘答应祈雨,祈雨成功的话,谣言自不攻自破,也可以借此下四大家族的脸面。但,太后娘娘会祈雨么?

说着话,人报慕容珪来了,杜曼青不由深吸一口气,皇帝儿子定然是来劝我去祈雨的,该如何应对呢?

慕容绮听得慕容珪来了,自是站起来相见,又说及四大家族的嚣张。

慕容珪应付了这位姑母几句,便转向杜曼青,说了朝臣上折子的事。

杜曼青头痛之下,突然又感觉牙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我与天上司雨的不和,祈雨,不一定能成功。”

这一回,慕容绮从坤宁宫中告辞出来时,脸上微有疑惑,终于也怀疑杜曼青是一个假货了。

采珠刚好到坤宁宫来送东西,眼见慕容绮出来,便站住行礼。

慕容绮一下停了脚步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不见过来?”

采珠道:“长公主吃多了饺子,今天胃肠不适,服了药,正养着呢!”

慕容绮诧异道:“大热天的,吃什么饺子?且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怎么就吃多了?”

采珠含糊道:“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慕容绮听得这话,分明有内情,她本就爱打探八卦,因不忙着出宫,只笑道:“天还早,我过去瞧瞧你们主子好了!”

采珠忙领了她过去暖月阁,眼看跟随慕容绮的人留在阁外,采珠这才悄跟慕容绮道:“这几日午间,严大人都令人送了煎饺过来,说是特意做给长公主品尝的,还要让人问长公主味道如何,把长公主品尝过后的意见记录在案,说下次会改善。本来天热,再吃了这些煎饺下去,长公主如何抵得住?”

慕容绮极为诧异,“什么?严大人做煎饺给你家主子吃?”

采珠道:“可不是么?这本来是好事,可是长公主现下不适,还要强逼自己吃煎饺,好事就变成坏事了。”

数天不进宫,居然变风云变幻,八卦乱飞了。慕容绮快步进了暖月阁,待采珠进去通报一声,就揭帘进去见慕容珮。

慕容珮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胃肠不适而已,听得慕容绮来了,自是起身相迎,又命人沏茶来。

慕容绮按住她道:“既然不适,就好好坐着,咱们又不是外人,还整这些虚套做什么?”说着问起慕容珮不适的因由。

慕容珮一看慕容绮都上门了,也知道瞒不过去,便简短说了,又红了脸道:“咱们南周国的男子,但凡略有点出息的,谁肯下厨做什么点心了?严承恩既然肯学做点心,又特意让人送过来给我,我自要品尝,再给他一个意见,鼓励他继续学习。也是我大意了,一时就多吃了几个,才会引致不适。已让御医来瞧过了,说是空腹半天,再喝清淡小粥,养两天便好了。”

慕容绮一听道:“好好了,严承恩怎么就学起做点心了?”

慕容珮便悄声道:“皇上起孝心,想亲手做点心孝敬太后娘娘,因自己学做点心无聊,就拉了严承恩和石顾行一起学做点心,这些天下来,据说不单严承恩,就是皇上和石顾行,也做的有模有样呢!”

慕容绮听到这里,看看阁内无人,便把大臣上折子求杜曼青出来祈雨的事说了,又道:“亏得皇上这样有孝心,但太后娘娘么,指不定真如外人疑惑那样,......”

坤宁宫内,慕容珪已是遣开一众人,看定杜曼青道:“母后,这祈雨之事......”

杜曼青手指在案几上敲着,隔一会起身站到窗前,远眺着天空,见晴空万里,一丝云也没有,不由嘀咕:祈雨?亏那些人想得出来。

她正寻思着对策,耳际却传来了慕容珪醇厚低沉的声音道:“母后不须忧心的,只管答应出去祈雨。诚心祈得一两个时辰,神力用尽,自然要晕倒。那时儿子再抱母后回宫,顺便痛责四大无良家族一番就是。反正这天不可能一直旱下去,待得某天下雨了,那雨,定然是母后祈来的,只是上天感应得慢些,隔了一些日子才下雨罢了!”

啊!杜曼青听得慕容珪的话,不由转过脸看着慕容珪,感觉自己对这个皇帝儿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过也是,能当得皇帝,总有几分谋计。

慕容珪见杜曼青转脸,眼波流转,白玉似的脸透着一点红霞,容色摄人,一时心口狂跳,忙移开视线,调整一下呼吸,方才问道:“母后觉得儿子的主意如何?”

杜曼青大力点头道:“好主意,就这样办了。”说着伸出玉指去点慕容珪的鼻子,感叹道:“不愧是我的皇帝儿子!”

慕容珪鼻尖一痒,心尖更是痒痒的,一时双眸如星,喉口灼热,想也不想,已是微微仰头,一张口,含住了杜曼青的手指,含糊呢喃道:“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又过点了。

☆、22

杜曼青手指陷在一片温暖湿糯中,自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指腹传递至手腕,蹿至心尖,只觉心尖乱颤,拨动手指之余,又“嗷”一声喊道:“皇儿!”

慕容珪被杜曼青这一声皇儿喊醒了,忙松了口,任由杜曼青抽出手指,慌乱之下道:“儿子该死,儿子......”情难自禁四个字,他究竟没有说出来,只去瞥杜曼青,深怕杜曼青生气。

杜曼青眼见慕容珪眼神迷乱,俊脸飞霞,语无伦次,心底里嗷嗷大叫:天哪,皇帝儿子果真有恋母情结啊!

慕容珪见杜曼青没有痛斥他,心下稍定,热血却又涌起,恨不能马上表白,百忙中不忘瞅一眼四周,瞅完才道:“母后,儿子那天在祠堂亲手接住了您,便知道,您是上天赐给儿子的,儿子心中......”

杜曼青也很快镇定下来,答道:“我知道你一片孝心。”

慕容珪被打断了话,这才意识到自己以儿子的身份和口吻表白,难免被误会这番说话是孺慕之情,而非男女之爱。他正待再开口,却听殿外妙心的声音禀道:“太后娘娘,吕太妃在宫外大闹,想要进宫见太后娘娘。”

杜曼青诧异道:“她想进宫,递折子求见便是,闹什么?”

妙心听着杜曼青询问,便拣重要的答道:“吕太妃只说她也是先帝的妃子,皇宫本是她的家,她想进宫便进,何用递什么折子?因闹着嚷着。”

杜曼青不由去看慕容珪,皇帝儿子势弱啊,所以一个太妃才敢在宫门外闹。

慕容珪一听吕太妃几个字,心内暗道不妙,只好朝杜曼青道:“吕太妃极是难缠,若母后不见她,只怕她就敢在宫外闹着寻死的,还得赶紧喊了高平王来,让他把人领走。”说着喊骆公公,让骆公公去寻慕容琛。

杜曼青也听闻过吕太妃一些事,这会扬声跟妙心道:“她在宫外闹,却是不好看,先着人领她进来,待高平王来了,再领走好了。”

妙心也怕吕太妃嚷些不好听的出来,便应了,亲和人出宫门外去领吕太妃进宫。

杜曼青吐口气,朝慕容珪道:“皇儿自去办事,吕太妃自有我应对着。你在,反怕她闹起来时,会说我们母子联手压制她。只有我在,她闹什么都好,高平王来了,自然只会看见他母妃无礼而已。”

慕容珪一听,只好行礼告退,回到养心殿中,依然不放心,待听得慕容绮还在宫中,便忙忙着人去传喊。

慕容绮听得慕容珪传喊,便和慕容珮告别,出了暖月阁,到养心殿见慕容珪。

慕容珪道:“姑姑来了正好。吕太妃想进宫见母后,朕只怕她无礼。姑姑且过去坤宁宫一趟,陪着母后见吕太妃,待高平王来了,领走吕太妃,姑姑再出宫罢!”

慕容绮一听吕太妃几个字,也有些头疼,叹息道:“皇兄驾崩后,吕太妃就凶狠起来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偏生她是吕侍郎的姐姐,高平王的亲生母亲,皇上要尊她一声太妃,又被孝字压着,自不能如何她。倒惯得她更是嚣张了。”

慕容珪道:“朝臣今日递折子,求母后去祈雨,吕太妃又在这个时候求见,只怕来者不善,姑姑帮着应对几句罢!”

慕容绮见慕容珪拜托她,自是忙忙应承,一时退出养心殿,匆忙赶往坤宁宫。

坤宁宫中,吕太妃已和杜曼青对上了。

她一进殿,见得杜曼青如传说中年轻美貌,一时就嫉妒起来,冷笑道:“外间皆传说你是女神,偏我不信,果然,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女神?女神难道不该像庙里的观音像那样,慈眉善眼么?哪有长一副狐狸相的?”

妙心和秋晴等宫女见吕太妃进殿后不向杜曼青行礼,只自顾自坐到椅子上,且开口就是这番话,不由吓白了脸色。

杜含兰侍立在杜曼青身后,她听得这番话,也气得不行,喝道:“大胆!”

吕太妃见是一个眼生的小娘子喝斥她,便瞪眼道:“你是什么东西哪?敢喝斥本太妃?”

杜曼青摆手止住杜含兰的话,也不动怒,只淡淡问吕太妃道:“你进宫求见,有何事?”

吕太妃见杜曼青声音清冷,并没有被她适才那番话激怒,不由更生气了,哼道:“我是先帝的妃子,堂堂正正的太妃娘娘,难道不能进宫?倒是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冒杜太妃?”

妙心这个时候插嘴道:“太妃娘娘,我家主子早就被追封为贤德太后了。”

说起这个,吕太妃更生气,自己盼了一辈子,没当上皇后,也没当上太后,凭什么让一个不明来路的狐媚子当太后娘娘?她恶狠狠看向杜曼青道:“追封的,是归天的杜氏,可不是宫中这个。”

什么女神啊?有种就显出神力劈了我!吕太妃一丁点不相信杜曼青是女神,只心下冷笑着,想让杜曼青动怒失态。

杜曼青慢吞吞道:“听闻吕太妃得了失心疯,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吕太妃也知道自己有心疾,最听不得一个“疯”字,闻言就炸了,跳起来道:“你这个狐媚子,说什么呢?”

慕容绮一进殿,就听得吕太妃的咆哮,她大惊失色,急急走过去,已是喝宫女道:“你们全是死人么?吕太妃有病,你们不知道么?怎么由着她在坤宁宫放肆?”

妙心和秋晴这才回过神来,想上前去堵吕太妃的嘴巴。

杜曼青忙挥手止住道:“都别动!”瞧吕太妃这架势,却是想招惹坤宁宫的人动手的。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反正不能让她得逞。

杜曼青抬眼看一下吕太妃,伸手托起胸前挂着的手机,有些心疼的看一眼缩少的电格,叹一口气,这才按下播音键。

吕太妃进来时,她便开了机,按下录音键了。

吕太妃见坤宁宫的人不敢动手,正得意,未及开口,突然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又急又尖道:“......,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女神?......”

慕容绮听得吕太妃无礼的话,脸色早变了,只转头去瞧她,想喝止她说话,这才转头,却见吕太妃东张西望的,嘴里嚷着道:“谁在说话,谁在学我说话?”

妙心和秋晴等人听见吕太妃的声音是从杜曼青胸前发出来的,终于放了心,好了,太后娘娘终于显了神威,看这位吕太妃还敢不敢嚣张?

杜含兰也又惊又喜,激动万分寻思:姑母果然是女神哪!看,神迹出现了!

慕容绮呆了片刻,这时也听出声音是从杜曼青那儿发出来的,因又疑惑了:莫非,太后娘娘真是女神?

吕太妃张惶了片刻,想到什么,又嚷起来道:“不过学了腹语,怎么可能唬住我?”

这样还没吓住她?杜曼青一下站起来,迅速把手机切换成照像功能,举起手机朝吕太妃“嗒”一声,按下照像键,大喝道:“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