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的动作一顿,萧惊堂脸色变了变,万分惊恐地看了她一眼。

心里总算舒坦了点儿,温柔笑眯眯地道:“而且茅厕里好像没纸了,奴婢刚刚…”

“闭嘴!”低喝一声,萧惊堂扔了账本就起身,抓过这人不盈一握的腰,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温柔一愣,傻眼了,反应了一会儿才皱眉,满脸嫌弃地道:“你干嘛?”

“你恶心我,我自然不会让你置身事外。”松开她的唇,萧惊堂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要恶心大家一起吧。”

…幼稚不幼稚啊?翻了个白眼。温柔拿起汉堡就自己咬了一口,边吃边道:“您嫌恶心那奴婢就自己吃了,您继续忙吧。”

说罢,径直就出了门,头都不带回一下的,只留两个汉堡在盘子里无辜地躺着。

瞪了她的背影半晌,萧惊堂还是坐下来,左手翻着账本,右手拿起个汉堡,继续边吃边看。

温柔有点气闷,虽然不知道在气闷什么,但就是心情很不好。回到屋子里看见疏芳,她忍不住就问:“你说萧惊堂这种又不会说话,又赏罚不分明的人,怎么会成为这样大的商人的?还没被人阴死?”

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疏芳道:“很正常啊,萧家家大业大,有本钱,也有渠道,二少爷要做生意,自然是易如反掌。”

还是靠了祖荫是吧?温柔撇嘴,心想可能是当时裴方物给吹过头了,导致她觉得萧惊堂很厉害。这样的人,压根就是个黑白不分的混蛋!

第74章 生意人

“温柔姑娘。”

刚准备骂出口呢,外头就响起萧管家的声音,温柔一顿,险险地咽了口水,打开门问:“有事吗?”

“二少爷吩咐,明日出府赴宴,由你陪着。”萧管家笑道:“这是新做的衣裳,你明日穿了就是。”

崭新的布料,可惜还是下人穿的衣裳款式。温柔看了看,笑着接过。应了一声:“好。”

管家放心地走了,温柔关上门,转身就朝空气比了个中指:“傻叉,应酬也得带上我,老娘又不是陪酒的。”

眼神怪异地看了看她,疏芳道:“主子,您以前总是缠着二少爷,让他带您一起出去赴宴的,只是二少爷总是不带。”

如今倒是好,变成了丫鬟,反而能跟着出去了。

“出去有什么好…”话没说完,温柔想起来了,当初萧惊堂是死活不承认杜温柔的主母地位来着,杜温柔自然想作为正室跟他一起出席应酬。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她出去反而是找羞辱的。

幸好杜温柔现在没啥控制力了,不然这会儿这心脏就得纠结死。

叹了口气,温柔把衣裳往旁边一扔,再往床上一躺,道:“不管那么多了,疏芳。你也好生去休息吧,明儿再说。”

“是。”疏芳颔首,温柔地替她掖好被子,然后便起身离开。

夜色里的萧宅寂静了下来,萧惊堂屋子里的灯也熄了,只是,有不怕死的,竟然偷偷打开房门,想溜进去。

“什么人?”萧惊堂反应极快,一把匕首就横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巧言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道:“是奴婢!”

眉心微皱,萧惊堂收回了手,借着月色看着她道:“怎么了?”

“奴婢…睡不着,想来同少爷一起睡。”

“我明日还有事。”萧惊堂道:“你回去自己的房间呆着。”

“…”巧言没动,咬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主子是不是不喜欢奴婢了?”

没吭声,萧惊堂重新躺回了床上,睡在靠床边的位置。

几步跟过去,巧言道:“奴婢一早就想过主子会有厌烦奴婢的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杜氏比奴婢更美丽动人,可…主子就能忘记奴婢这么多年的陪伴吗?”

“你想如何?”萧惊堂终于开口,带着十足的不耐:“有话不妨直说。”

被这凌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巧言眼泪刷刷地就落了下来:“您…以前从未对奴婢这样凶。”

“你以前也没这么多害人的心思。”床上的人冷冷地道:“避开你是我的仁慈,不是我的无情,这样说你能听明白吗?”

身子微僵,巧言缓缓摇头:“不明白。”

“不要再与杜氏为难,她没碍着你什么。”萧惊堂半睁着眼看着床边这人,道:“你若是能恢复之前的无争和无害,我会继续像之前那样信任你,留你在身边。”

“但你要继续执迷不悟,巧言。别忘记当初你是怎么被母亲选中送来我房里的,那不是个意外。”

脸色一白,巧言不可置信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当初的事情…二少爷怎么可能会知道?!

屋子安静下来,萧惊堂像是说完就睡着了,再也没开过口。巧言慢慢地挪步离开房间。跌坐在外头的地上,许久都没回过神。

她是怎么被选中送来当二少爷的通房的?其实最开始萧夫人选中的人不是她,是跟她住一个屋子里的翠海,然而在送去给二少爷侍寝的当天,她给翠海下了点药。临时顶替她去了。本来用的是迷药,但是量可能太大了,翠海大病一场,醒来就傻了,跟五岁小孩无异。

于是没有人知道她做的事情。她也就顺利地留在了二少爷的院子。

然而,萧惊堂竟然那样说了,证明他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要是当真知道,他如何还会与她在一起这么久?

越想脸色越难看,跌跌撞撞地回去屋子里,巧言立马叫醒了自己屋子里睡着的丫鬟,低声道:“帮我出去办件事。”

第二天清晨,温柔打着呵欠去给萧惊堂更衣,萧二少爷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点头道:“你今日这样就刚好。”

还刚好呢?这衣裳的带子差点没将她给勒死!好端端的裙子。里头的衣带竟然有十几条,扎得结结实实的,保管让人扯都扯不下来。

虽然她也吐槽这儿的服装松松垮垮的,女子出门在外万一有点意外就尴尬了,可也不至于跟绑粽子似的吧?

“一会儿跟在我身边。别人问什么你就微笑,不用回答。”上了马车,萧惊堂还在嘱咐:“不管听见什么,不用你说话,也不必把我说的放在心上。”

怎么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厉害的忽悠大会似的?温柔皱眉。问了他一句:“很复杂的宴会?”

“不,很简单。”萧惊堂道:“这样的宴会经常会有。你第一次去,为了不让你丢人,所以我才说这样多。”

笑话!她这么机灵可爱的小仙女,会丢人?冷哼一声。温柔嘀咕道:“我出席的高档宴会也不少,从来没让带着我的上司丢人过!”

“上司是谁?”旁边耳力极好的二少爷眯了眯眼。

温柔:“…”

这个根本没得解释,只能瞎掰:“在没遇见你之前特别喜欢的一个人,经常带着我参加宴会。”

萧惊堂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温柔有点意外,好歹她也曾经是他的女人哎?竟然对自己女人的过去这么不好奇?

不过这人除了对生意,对别的东西恐怕都不会太好奇。想通这一点,温柔也没再开口。马车行了一路,到地方的时候,萧惊堂下车,突然回头问了她一句:“你以前出席宴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身份?想了想自己那一身职业装,温柔呵呵笑了两声:“跟现在差不多,装成丫鬟就好了。”

撒了一个谎。果然是要用一百个谎去圆的。面前的萧惊堂看了她一会儿,道:“能让你杜家大小姐装成丫鬟陪同出席的人,想必很厉害。”

“哈…哈哈。”干笑几声,温柔不开腔了,低头下车。跟在他身后就踏进十里酒家。

很大的酒肆,里头已经有了不少人。萧惊堂刚进去就被人围住了,几个中年人笑着道:“好久不见了二少爷,贵人回京好几日了,也不见你有空出来跟咱们聚一聚。可是要忘了咱们这些难兄难弟了?”

看了他们一眼,萧惊堂颔首:“不曾忘记。”

“哈哈,没忘就进来喝酒,来,就等你一个人了。”

瞧着都是萧惊堂该喊叔叔的人,这么一大堆簇拥着个年轻人进去,场面怎么看怎么奇怪。温柔赶紧提着裙子跟进去。

亮堂的房间里四面都有桌子,主位上坐着的人一身绿锦,一看见人进来就笑:“惊堂来得倒是准时,一刻不早。一刻不晚。”

微微颔首,萧惊堂朝那人拱手道:“七哥,久违了。”

被称为七哥的人是江连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买卖房屋楼阁,放在现代来说是房产商,但古代没有这个说法,只因他家底丰厚,关系遍布四处,所以众人都尊称一声七哥。

江连波对这些商人没什么好感,但对萧惊堂还是颇为喜欢的,年轻后辈,嘴上没什么花样,做事却分外踏实,所以先前来幸城的时候,他送过他珍贵的冰蚕绸缎。

目光落在萧惊堂的衣裳上,江连波心里一动,笑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来,坐。”

他就喜欢这种懂事的人,给过他多少恩惠,他都记得,并且会回报。瞧着这衣裳,他也不禁想起去年来幸城差点吃官司,被萧惊堂所救的事情。

态度自然就缓和了。

众人寒暄一番,温柔就在后头站着。萧惊堂在生意场上也不怎么说话,但看得出来,存在感极强,哪怕半天不说一句话,旁边那个“七哥”也总会侧过头来问他的意思。

哪有人这样谈生意的?温柔忍不住腹诽,人家生意人都是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他倒好,就像一口巨大的闷钟,杵在这儿沉默极了。

“听闻二少爷想买了七哥手下的皓月湾。”席间有人开口道:“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咱们这儿不少人都想要呢。”

皓月湾在幸城北面的运河边儿上,风景宜人。修有一排店铺,做往来之人的生意,常常赚得盆满钵满。所以那地界儿,江连波一般是出租,不售卖的。但是应着萧惊堂的邀约,今日他还是来了。

可,就算是来了,也没有要轻易出手的意思。

“皓月湾是七哥的心头肉,在下如何会让七哥割爱?”萧惊堂平静地喝着酒,道:“只是打算租上一租罢了。”

租?

此话一出,对面的孙掌柜就不高兴了,皓月湾目前是他租着的地方,萧惊堂若是来开这个口,那他的生意该怎么做?

“二少爷三思啊。“孙掌柜道:“那地界儿虽然好,生意也未必好做,您有那么多通达的路子,何苦来抢在下这一碗粥?”

第75章 厚道的萧惊堂

“哎,瞧孙掌柜这话说得。”旁边的人笑了:“皓月湾的生意还不好做?听闻七哥可是用最便宜的租金给的你,你怎么能这么伤七哥的颜面?”

“就是。”有人附和:“咱们在座的哪个不愿意用你双倍的价钱租皓月湾?可七哥看在与你的交情上,愣是没给,孙掌柜可不能得了便宜又卖乖啊。”

七嘴八舌的,说得孙掌柜下不来台面。打量了江连波一眼,吞吞吐吐地道:“是我说得不妥了,皓月湾的生意的确是好做的,托七哥的福了。”

“哦?”萧惊堂淡淡地问了一句“一月能有多少毛利?”

“…”这种问题,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问?孙掌柜有些恼,他可是江连波家三姨娘的舅舅,毕竟是一家人,就算占了江连波便宜,他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可这个萧家二少爷,怎么今儿就像是要跟他杠上似的?

更可气的是,这儿的其他人竟然也都不说话了,就看着他等个答案。

“也…就两千多两银子吧。”孙掌柜瞎报了个数字。光听着都让人觉得荒唐。那种地界儿租金都得一月三千两,他一月一千两的银子租了几十个店面,竟然才盈利两千两。就连温柔都听得直摇头。

瞎扯淡呢,萧惊堂后院里的花销一个月都能上万,他搁这儿说一个月才赚两千两?有本事把身上的金链子玉扳指脱了再装穷!

然而萧惊堂闻言竟然没质疑,点点头就朝江连波道:“一月两千余两银子,这样算来皓月湾也就值五十万两,我可以一次性付清,七哥可愿意卖我这个面子,将皓月湾转让给我?”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哗然。虽然五十万两可能已经是在座很多人加起来才有的家产,但皓月湾那种地方,要当真五十万两卖了,那可是真亏。

更令人惊奇的是,江连波竟然没觉得萧惊堂在占他便宜,而是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在思考。

孙掌柜慌了,连忙道:“五十两也太便宜了啊!白菜一样的价格。怎么能卖?”

关键是,卖了他去哪儿做生意?如今幸城这寸土寸金的,哪里还有比皓月湾更好更便宜的地界儿?

“哦?”一听孙掌柜的话。萧惊堂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是孙掌柜出得起更高的价钱,那萧某愿意相让。”

笑话,在场的除了萧惊堂。还有谁能出得起这种价钱?孙掌柜涨红了脸,看着江连波道:“大侄子,你可不能就这么卖了。”

眉头皱了皱。江连波看了他一眼,道:“惊堂于我有恩,这个价格卖给他,我倒是不觉得亏。”

当真按照他交的租金来算,萧惊堂给的价格已经够租四十年了,更何况是一次性给清。哪个更划算自然不用说。

孙掌柜一愣,脸色随即就难看起来:“好歹是一家人,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

这话是对江连波说的。江连波的脸色自然也沉了,只是顾念他是长辈,没直接吭声。

萧惊堂放了酒杯。看了看江连波,又看孙掌柜,陡然沉了脸色:“怎么?我买个铺子而已。也招人恨了?”

吓了一跳,孙掌柜连忙摆手:“不是,我这话不是冲二少爷说的。”

“那是冲谁说的?七哥?”萧惊堂冷笑:“七哥与我的生意。孙掌柜非出来说七哥的不是,好好的交易让你挡黄了,可该拿什么与我交代?”

在座的商人都是笑面虎,脸上总也离不开笑的,可就一个萧惊堂,不说则已。一开口便自带三分怒气,震得人不敢妄言。他要是弱些还好说,可偏生是独霸一方的萧家。也没人敢跟他较劲。

于是孙掌柜只能忍了忍,笑道:“二少爷的生意,我自然是不能搅合的。可皓月湾现在是在下在租赁。二少爷也不能砸了在下的饭碗啊。”

“租赁有合约。”萧惊堂道:“据我所知,合约下个月刚好到期。”

也就是说,合约一到期,他买皓月湾就更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孙掌柜慌了,连连看向江连波,可后者皱着眉。虽然是一脸犹豫,可到底也没站出来帮他说什么话。

温柔算是看明白了,自古生意人最不喜欢跟亲戚做生意,人情关系复杂,且吃亏占了多数。少数不吃亏的,又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给亲戚面子。所以温柔对于亲戚,在经济上是尽量不往来的。

现在的这个七哥就是被这个孙掌柜占尽了便宜,占着好位置给的租金少,还爱哭穷。萧惊堂这时候站出来收购,算是了却了江连波的一桩心病,哪怕亏是亏了,江连波也未必当真不愿意卖。

打的是很好的算盘,现在就看到底能不能成了。

江连波在犹豫,孙掌柜一咬牙,站起来道:“江老爷,我那侄女伺候你也有一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大不了我再加一千两银子的租金,每月两千两银子,一两银子不赚,也把租金给够。如何?”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按照市面上正常的价钱给,少了一千两,还要哭哭穷。

江连波笑了笑,心里当真是不舒服得很,直接就转头对萧惊堂道:“那一处地方我本也是打算卖你的,只是半年前孙掌柜问我租了,我也就厚着脸皮没给你交代。如今算是再也不好推脱了,索性今日就将合约签了,按照你说的价钱,成交。”

孙掌柜脸色白了,眼里的神色也阴狠起来,看得温柔打了个寒战。

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最可怕了,说白了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可他就偏生觉得人家不帮他就是欠了他的。

“多谢七哥了。”萧惊堂拱手,不再看孙掌柜,只认真地对江连波道:“七哥既然这么爽快,我也自然不会让七哥吃亏,方才的价格确实不高,真那么拿了,倒是我萧某卑鄙,八十万两银子倒是正好,不知七哥意下如何?”

老实说,江连波也是被孙掌柜这种占便宜的性子给烦着了,所以才赌气出售。真卖了五十万两,他也会不高兴。可萧惊堂这人就是厚道,他都答应了,他还加价!

第76章 不是杜氏

同这样的人做的就不只是生意了,更值得做朋友。

连连点头,江连波笑着道:“在道上也混了这么多年了,萧二少爷是我唯一佩服的人,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我江某定然是二话不说便来相助。”

“多谢七哥。”萧惊堂拱手:“既然如此。那这杯酒我便敬您。”

“好!”江连波举杯,直接一饮而尽,目光落在他的衣裳上,笑道:“这料子也是衬你的,今年我又得了一匹妃色的冰蚕绸缎,也送给你。饶是颜色不能你穿,也可留着给内人。”

萧惊堂颔首,正要谢他,就听得旁边孙掌柜低声道:“萧二少爷最近刚刚休妻。还能有什么内人能穿这种料子?索性给你院子里的人不就好了?”

最好给他侄女,好东西不留给自己人,怎么老是往外送?

看那人一眼。温柔轻轻摇头。这人说话真不讨人喜欢,处处透着股子小气劲儿,就适合摆个小摊卖菜,哪里该在这样的大场合里撒野?

“已经休了吗?”江连波倒是不知道此事,看着萧惊堂就笑道:“那倒是解脱了,去年来幸城就听闻你与你夫人不和,想着法子要休呢,今年就已经成了。看来这往后的路,必定是一帆风顺啊!”

温柔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屋子里没其他人开口,所以她这笑声有点突兀,众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萧惊堂没回头,倒也不是心虚,也不是什么的,就是莫名其妙的没敢回头看她。

“这是?”江连波盯着温柔,好奇地问了一声。

温柔笑得一脸无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他轻轻屈膝:“奴婢是二少爷的贴身侍女。”

“侍女?”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江连波笑了:“萧家的侍女,都这般水灵动人?”

气质瞧着也不凡,哪家的侍女能有这等不畏的眼神?

“只是个侍女而已。”萧惊堂道:“怕等会儿喝醉了没人扶。所以顺手带了出来。”

“是吗?”旁边有个与他尚算熟悉的商人笑了:“我怎么听说,萧家原先的二少奶奶,就是被休了之后贬作了侍女啊?该不会恰好就是这位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起了哄。本来今日都是想同江连波做生意,所以才来的,谁知道大的彩头被萧惊堂几句话就拿去了。表面上不好撕破,总归要闹一闹出气的。

萧惊堂放了杯子沉了脸,然而面前这群人现在根本不看他的脸色。有胆子大的,直接起身就扯温柔的裙子了。

温柔眯眼,心想萧惊堂也真是有先见之明,应酬的酒桌上流氓不少,给她的这一身裙子,这些人想借机扯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不过被拉拉扯扯的,到底让人不舒服,于是她道:“我不是什么二少奶奶,各位认错了人。”

“认错了?我可不信。”孙掌柜哼笑一声就过来扯她的衣袖:“哪有丫鬟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瞧瞧,手上一点茧子都…”

刚拉起温柔的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腕上一痛,惊得孙掌柜“啊”了一声。

平静地看着他,萧惊堂捏着他的腕骨道:“我府上的丫鬟。还没有给人动手动脚的道理,你自重。”

“萧家就是霸道。”手腕被松开,孙掌柜气得发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道:“生意不让人做,丫鬟还不让人碰了?下人就是下人,低贱出身的东西。只要不是那杜氏,旁的有什么不能动手脚的?”

“是啊。”旁边有人帮腔:“二少爷倒是说说这是不是那杜氏啊?”

“…”眼瞧着闹起来了,江连波想解围都解不了,萧惊堂起身,站在温柔面前,正想认了算了。却听得背后的人道:“杜氏温柔是何等骄傲的女子,怎么可能同我一样,穿这一身丫鬟衣裳。站在这儿给各位羞辱呢?”

微微一愣,萧惊堂皱了眉。

拨开他,温柔脸上笑意极为恭敬。端起桌上的酒壶就往那孙掌柜的杯子里倒:“今儿这么大好的日子,掌柜却认错了人,该罚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