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堂有点错愕,微微皱了眉看她。

这话听着,怎么倒像是他薄情了一般?杜芙蕖为人开朗,与他相识之时也与不少人交情匪浅,就算是一起游船,与在场之人说话皆是没什么分寸,他以为她本性如此,难不成独独对他是真心的?

面前的女子垂了眼。语气轻柔地道:“都道萧二少爷薄情寡义,我偏生不信这个邪,就觉得当初船上一遇,你是真心要待我好,所以才想嫁给你。没想到…这一片春心错付,倒是惹了新婚不圆房的笑话。”

当初船上一遇…

那还是前年春天的时候,天气甚好,微风和煦,杜家二小姐发帖邀约连家次子,方家三子,当地的风流雅士,以及萧家二少爷上湖游船。当时的萧惊堂是有生意要与杜家合作。故而也没推脱,应约前往。

杜家二小姐穿的不是很体面,但笑意动人,开朗大方。颇得在场之人好感,饶是不会弹琴不会跳舞,也能与众人谈笑风生,半分没让冷场。

萧惊堂坐得很远,但声音却听得很清楚。

杜芙蕖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啊,都爱女子多才,爱女子多艺,可小女子偏生什么都不会,就只有这一张入不得人眼的脸,是不是要嫁不出去了?”

“哎,二小姐谦虚了。”旁边有人摇着扇子笑道:“佳人有沉鱼落雁的容颜即可,要才艺又有什么用?”

“陈公子说这话,是要娶这杜二小姐的意思吗?”

“在下可不敢高攀。”

杜芙蕖听着,咯咯直笑,眼含秋波地朝那陈公子扫了扫,后者一顿,眼神也别有深意起来。

然而,她并没有跟人家多说,一转身却是提了裙子来到萧惊堂身边,低声问:“萧二少爷是不屑与咱们一起聊天吗?”

“二小姐多虑。”

说人家多虑,却没有要跟过去坐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开口多说几个字。杜芙蕖微微皱眉,转眼却是又笑开,伸手拉着他的衣袖道:“既然我多虑了。那二少爷可否跟我多说两句话?”

“二小姐想说什么?”

“我这个人,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笑了笑,杜芙蕖道:“我不爱你的家财,也不爱你的容貌。就是缺个夫家,你可愿意娶我?”

头一次遇见女子一上来就这么大胆直接的,萧惊堂怔愣之下,倒是觉得有趣:“我为什么要娶你?”

“因为我合适啊!”她笑道:“杜家大小姐尖酸刻薄。四小姐尚且年幼,二少爷有惊世之才,与杜家联姻,能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

想了想,竟也挺有道理的,萧惊堂转过身来,看着她道:“我不喜欢二小姐。令你独守空房也没关系?”

“没关系。”杜芙蕖大方一笑:“我知道二少爷这样的人很难接近,能让我衣食无忧就好。”

萧惊堂眯眼,认真地开始思考。

旁边的人趁热打铁,连忙道:“你缺个杜家的媳妇儿。我缺个萧家的相公,不如你就娶了我吧,别的我也不图,有吃有穿,我半分也不会扰你。说话算话。”

好像是桩不错的生意,并且面前的女子爽朗大方,半点也不黏人,若是萧家二少奶奶的位置上必须坐个人。那是她也不错。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想应的意思,只静静地看着她。

杜芙蕖有点慌,毕竟是年纪不大的姑娘家,没见过什么风浪,站在他面前半晌,见他不说话,便有些沉不住气:“我手里也许还有二少爷想要的东西,只要二少爷给我萧家二少奶奶该有的荣光。我便帮二少爷一把!”

这就是两人的开端,她手里的筹码的确诱人,他应了,按照她的要求。开始频繁与她一起出行。虽然杜芙蕖有些爱慕虚荣,但他不介意,反正只是娶回去镇宅的。

然而现在,这个当初口口声声说不图其他。不扰他半分的人,竟然站在他面前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当初追求妾身的人实在不少,妾身未曾多看他们一眼,只选了二少爷。希望二少爷不会负我。可这才刚进门,二少爷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萧惊堂:“…”

是他的记忆出了偏差吗?她…未曾多看别人一眼?

“你想如何?”忍不住皱了眉,萧惊堂道:“你要二少奶奶的位置,我给你了,我要的东西,也已经自己拿到了,按理来说,买卖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在这萧宅里衣食无忧。”

他不曾欠杜芙蕖的,只因她当初牵线让他与三皇子结识,他感念在心,所以哪怕她后来没能嫁成他。失踪于天地间,他也耗费人力物力去找,给她一个交代。而现在,找到之后。他也依旧按照约定,迎她过门,给她二少奶奶的荣光。

作为商人,他当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妥。

但作为男人,他看懂了,如今的杜芙蕖,是不满足了,想要更多的东西。

微微睁大眼,杜芙蕖苦声失笑:“二少爷竟然是这样想的,我以为…”

“我一早说过,不喜欢你。”打断她的喃喃自语,萧惊堂正色道:“当初是如此,现在依旧是如此,你若是觉得委屈了,我会替你更换名碟户籍,以萧家之女的身份重新嫁个好人家,你身未破,名未损,不会有半点难堪。”

倒吸一口气,杜芙蕖想也不想便摇头:“不要。”

“那便好生在这宅院里呆着。莫要来扰我。”转身就要走,想起点什么,萧惊堂又停了下来:“杜温柔有谋害你之心,已经得到了报应。现在与你也算两不相欠,你与她也不再有姐妹之谊,就彼此放过吧。”

杜温柔?

一片茫然之中抓住了这个名字,杜芙蕖瞬间清醒了,抬头就问了他一句:“是因为她?”

什么因为她?萧惊堂听不明白,也懒得再问,该说的都说完了,甩了袖子就走。

“二少爷。”杜芙蕖皱眉,跟在后头跑了两步,不甘心地道:“妾身很喜欢您,会一直喜欢您的,她能做到的事,妾身同样也能做到,并且比她做得还好!”

第94章 你想要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只有萧惊堂能听见,然而前头的人脚步未停,直接离开了花园。

杜芙蕖抿唇,神色幽暗的在花园里站了一会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才慢慢蹲下来,眼眶湿润。

“二少奶奶?”听风沉声道:“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呜咽声越来越大,杜芙蕖终于哭了出来,颤抖着低声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都听她哭成了这样,哪里还能自己回去?听风一顿。连忙上前蹲下来扶她:“发生什么事了?”

花园外头还有奴仆来往,杜芙蕖推开他,站起来就往自己的屋子里跑。听风皱眉,跟着便过去安抚:“萧二少爷给你气受了?”

“他…”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了门,杜芙蕖才开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男人的心变得真是快啊,他娶我进门之前,说爱我如山如海,永不负我。可进门之后,却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我如今已经嫁了进来,怕是一辈子都要毁在这里了!”

听风一愣,当即便沉了脸:“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抬头看向他,杜芙蕖咬唇:“你有一天,也会这样对我吗?”

认真地摇头,听风伸手捏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吻了吻:“不管他怎样负你,我不会。但。既然在这里这么不开心,不如咱们回去吧?就算是粗茶淡饭,也能自由自在,长相厮守。”

微微一慌,杜芙蕖摇头:“不能的,我背负的是萧家与杜家的联姻。哪那么轻易就能离开?”

心里一沉,听风看着她问:“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这二少爷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脸上有些恼,杜芙蕖咬唇,梨花带雨地道:“与你在一起那么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三心二意的人?”

瞧她哭得更凶,听风便软了心,柔声哄道:“我随口胡说的,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好不好?”

杜芙蕖不管,嘤嘤嘤地哭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左右瞧了瞧没人,便靠在听风的胸膛上,环着他的腰道:“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在谁身边,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叹息一声,听风闭眼,点了点头。

秋初的时节,树枝还有些绿的,萧二少爷从树下而过,头上不免就带了些叶子,颜色鲜亮,分外好看。

推开主屋的门,扫一眼内室,里头有影子晃来晃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二少爷回来了?”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温柔从帘子后头伸出头来朝他一笑:“奴婢马上就收拾好了。”

心里莫名一软,扫一眼干净整洁的屋子,萧惊堂抿唇,掀开帘子就进了内室。

温柔身上穿的是他的外袍,很大的银月袍,袖子被挽起来,露出一截皓腕,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走动的时候,雪白的小腿在衣摆缝儿里若隐若现。领口扎得松松垮垮的。一低头就能看见玲珑的锁骨,以及…

里头什么也没穿而露出来的沟壑。

喉头微动,萧惊堂眯眼看着她:“你这是在勾引我?”

温柔错愕,一脸“你有病”的表情回头看他:“昨儿折腾得那么惨,我还勾引你,我脑子里是咸豆腐脑啊?”

抬脚走过去。将人堵在床边,萧二少爷哑声道:“没想勾引我,就别穿我的衣裳。”

被他眼里跳着的火焰吓了一跳,温柔连忙解释:“可是除了你的衣裳,这屋子里已经没别的东西可以穿了啊!要不…让萧管家帮我拿一套?”

她的意思是,拿一套丫鬟的衣裳。然而听在他耳里就听茬了,当即脸色就是一沉:“你敢穿别人的衣裳,就试试看!”

“我…”来不及解释,整个人就被他扑进了被子里,身上宽松的衣裳被解开,触着微凉的空气。瞬间起了一层颤栗。

“你…这大白天的!”羞红了脸,温柔咬牙:“不是应该很忙吗?”

“嗯。”用鼻音应了一声,萧惊堂伸手就解了自己身上的衣带,一点点品尝自己的早点:“是挺忙的,所以你别动。”

温柔:“…”

白天可不像晚上那样人少,一点动静外头的人可都是能察觉到的。所以纠缠之间,温柔简直要哭了,连连摇头,小声道:“您注意点影响!”

然而这发情的种马哪里听得见她的话,一点也没个预警,直接便占有了她。

“啊!”

屋子里一声叫唤。吓得外头的萧管家一个激灵,连忙问:“二少爷,怎么了?”

眼泪汪汪地捂着嘴,温柔抬头,头一次在这人脸上看见了痞子般的坏笑,一时间还失了神。

长得真好看,鼻梁挺得让人想伸手摸一摸。

然而,别说摸人家鼻梁了,人家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给她,将她按在被子里,专挑她反应大的地方磨,就非要她难堪。

变态啊你!温柔瞪他。面色绯红,死死咬着嘴唇。

萧惊堂失笑,低头撬开她的牙齿,温柔地舔吻她的上颌,细致又深情。温柔忍着了没出声,喉咙间却有鸽子一样的轻咕声,带着无边的难耐,传进他耳里。

“…”

本是想整整她,想看看她这羞恼的模样的,然而没想到,最后还得把自己套进去。

红被卷浪,温柔眼泪一串串地掉。身上的人看得心疼了,低头下来吻着她的眼睛:“别哭。”

“你他妈太欺…欺负人了,我还不哭?”眼泪刷地就往下掉,温柔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身子却是缠着他,一点没松。

低骂了一声。萧惊堂张口咬着她的喉咙,口齿模糊地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啊。”粗声喘息,温柔道:“奴婢不是说过了吗?就想要您。”

“除了我,还有别的吗?”他的声音陡然温柔,像是小孩儿考试得了第一,和蔼询问要什么奖励的父母。

眼神闪了闪。温柔扁嘴道:“奴婢想吃珍馐斋的肉,再过两日活儿就多了,最好明日能去吃。”

萧惊堂一顿,动作没停,却是没马上回答她,只磨得她唇齿间满溢了动听的声音。才低笑着道:“好。”

“你想吃,我便带你去吃,只是明日恰好有应酬,你怕是吃得没那么轻松。”

“奴婢明白。”温柔点头:“不过下人没法儿跟主子同桌吃饭的,奴婢不如就妆成歌姬,陪吃的那种,行不行?”

歌姬?想象了一下她的样子,萧惊堂抿唇,点了点头。

去就去吧,她想去,那他就当她只是当真想吃肉了。

温柔笑了笑,在他下巴上轻吻了一口。

女人的武器有很多,最原始的,那就是自己的身体。萧惊堂既然喜欢的话,那就拿去好了,她不介意,反正也挺舒服。

至于珍馐斋…

第二天,温柔早早地就开始收拾自己。沐浴更衣,换了萧管家送来的一身金黄长裙,配着藏青色的宽束腰带,银边儿刺绣,看着精致又有些风情。脸上上了浓妆,比杜温柔原来的脸妖媚了不少。也容易让人认不出来。头上的发髻是当下幸城中艺妓最偏爱的倭堕髻,瞧着有风尘味儿,却也不轻浮。

出门的时候,旁边的家奴都是一脸懵逼的,以为自家二少爷半夜招了妓回家,想看看那人的模样,却又碍着二少爷的脸色,没敢抬头。

“你是一早就打算好的?”瞧着她这装扮,萧惊堂冷着脸问了一句。

温柔笑得人畜无害:“怎么就叫一早打算好的?二少爷昨儿允了奴婢,奴婢今日准备了一天呢。”

准备一天,就穿成这样?冷哼了一声,萧惊堂伸手就将她垮在肩上的衣裳拉了上去,将人捂严实了,再塞上马车。

温柔也没恼,乖巧地依偎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问了一声:“二少爷今日是要同谁应酬?”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萧惊堂直接道:“京官萧少寒。”

京官?温柔挑眉,能让萧惊堂出门应酬的人,那自然是官职不低,或者是对他要做的事很有帮助的。不过…

“姓萧?”

“嗯。”萧惊堂点头,一个字都没肯多说。

温柔低头想了想,这世上人这么多,同一个姓氏也没什么奇怪的,萧惊堂指不定就打算拿姓氏跟人家套近乎,从而达到某种目的呢。

不过前天是牵穗跟她说的,说萧惊堂今日在珍馐斋会有个重要的酒席。既然如此,那她就来看看好了。

珍馐斋一如既往的生意好,掌柜的一看见萧惊堂,就跟看见亲爹似的,连忙往上头送:“您的客人已经在等着了。小的给热了酒,没有怠慢。”

微微颔首,萧惊堂将打赏的银子放在旁边的托盘里,然后领着温柔就进了厢房。

来之前温柔还在想,正经的应酬,就萧惊堂带她这么个女伴。会不会有点太刻意了?

但进去之后她发现,实在是想多了,里头的女人并不少,个个穿得跟她一样,依偎在身边的人怀里,打情骂俏,好不热闹。

“…”怔愣了一会儿,温柔扯着旁边人的袖子低声问:“如果我不来,你打算跟谁来?”

第95章 萧少寒

面无表情地侧下头来,萧惊堂唇未动,声音从牙齿缝儿里传出来:“你若是不来,我便请淮春楼上最美的歌姬来。”

敢情她还给他省了一笔带人出台的费用了?温柔冷笑,那她就要不客气地吃东西了。

“萧二少爷来了?哎呀,站在门口做什么?”里头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看见了他们。连忙招呼道:“快进来坐啊,萧大人都等了老半天了。”

微微颔首,萧惊堂带着她便走了进去,在右边的空桌边坐下,旁边的侍女立马摆上了佳肴,再放了两个酒杯。

“方才正与萧大人说到二少爷呢,您正好就到了。”对面一个半百的儒雅老头儿笑道:“萧家香火虽不算是鼎盛,但这一代萧家的两个孩子,却是各有所成。经商入仕。都是给萧家祖先添光的事情。”

“是啊,萧大人如今升了户部侍郎,二少爷也拿着了御贡的单子,萧家什么时候也该办一场宴席,祭一下祖了。”

众人都应和起来,温柔听着也不意外,毕竟萧惊堂这样的人,走哪儿都是被人奉承的。

然而,主位上的人没笑,斜靠在歌姬的身上,满脸都是嘲讽:“士农工商,我听过从仕给家里争光的,却没听过经商也能算光宗耀祖。”

此话一出,整个厢房都安静了。

温柔心里一跳,下意识地就抬眼看了过去。

与萧惊堂有八分相似的脸,只是眼睛与他不同。萧惊堂是一双丹凤眼,严肃起来摄人,温柔起来也迷人。但主位上这位是一双柳叶眼,形如柳叶,半含秋水,本也该动人。但嘲讽之意太浓,令人不敢直视。

他穿的是黑紫色的锦袍,绣着黑色的暗纹。气势也压旁人两分。目光扫过来,略过温柔就直接停在萧惊堂的脸上,淡淡地道:“拿了御贡是了不起。但也没拿什么重要的,大皇子此次进献玻璃花瓶深得皇上喜爱,又秘密进献了不少其他东西。皇上已经拟了旨意,要给进献玻璃的裴家提匾。”

御笔提匾!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萧惊堂也微微皱了眉。

裴家如今官司缠身。正是灯尽油枯之时,眼瞧着就剩最后一口气了,皇帝却在这个时候拉他们一把?

有皇帝的帮衬。裴家的官司自然就不再有什么问题,虽然不至于马上与萧家抗衡,但时间久了的话…就说不准了。

温柔抿唇。眼里总算有了点轻松的笑意,低着头摸摸夹肉吃,才不管这桌上的风起云涌。

“萧大人今日让我出来用膳,就是为了挤兑我?”良久之后,萧惊堂开口了,面无表情地道:“若是如此。那这饭不吃也罢。”

“二少爷这么按捺不住脾性,可怎么是好?”萧少寒轻笑:“我好歹也算是你的亲弟弟,能透露这种消息给你,就说明是来帮你的。若是连这两句挤兑的话都听不进去,你还做什么生意?”

萧惊堂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你早晚也得回萧家跟母亲吃饭,到时候再说怎么帮我,那也不迟。”

“你!”脸色骤变,萧少寒又恼又觉得好笑:“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我要是看不顺眼你,就偏生不帮你,你又能如何?”

“还有母亲。”半点不受威胁,萧惊堂淡淡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萧少寒:“…”

气氛有点僵硬,眼瞧着侍郎大人要下不来台了,旁边的人连忙道:“出来喝酒享乐的,还是听听曲儿看看歌舞吧?各位不都带了歌姬来吗?也都是有名气的,不如来露两手?”

萧少寒有点气闷,他分明已经爬得比萧惊堂高很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来,在他面前也都讨不着好。

这种感觉太气人了!

“谁说都是有名气的歌姬的?”伸手朝温柔一指,萧少寒没好气地道:“这个就面生得很。”

温柔正在偷吃里脊肉。突然被点名,吓得肉都掉裙子上了。萧惊堂一愣,正想替她擦掉。却见这人反应极快,用手拎起来就塞回了嘴里。

众人:“…”

二少爷脸色沉了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咬牙道:“我不求你给我长脸,你能不给我丢人吗?”

这完全是不浪费粮食的下意识的反应啊!温柔干笑,用帕子擦干净手指。小声道:“奴婢不敢了。”

狠狠瞪她一眼,萧惊堂转头,又恢复了一张冰山脸:“她是我从不知名的馆子里带来的。你们自然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