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我手中的杯子拿去,对服务员道,“小姐,有红枣酸奶吗?拿两盒过来!”

“妹妹,哥服了!哥真服了!”这话,是王子说的。

“朵儿,你是我亲妹呀!”这话,是程俊说的,拍着大腿,脸上洋溢着得意,真跟大哥看亲妹妹般,自豪呀,自豪——

我这人有一毛病,沾酒就有些人来疯!酒气上头,脑子一热,我‘腾’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行鞠躬大礼,“哥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以后您就是我亲哥!”

豪迈不失江湖侠女气质。

程俊显然被我这气势吓到了,杵了片刻,回过神来,笑的格外风骚,“得嘞,我这就算多了个妹妹!妹儿,以后有什么困难跟哥说,千万别客气,以后有哥罩着,任谁也不能将你欺负了!”说完,将手中的烟蒂摁熄在烟灰缸中,从手腕上解下一条小拇指粗的黄金链子,放到我面前,“哥没准备,这个全当见面礼了!”

“谢谢,哥哥!”我矫情什么?收下呗!

下意识地掂量了下,挺沉了!拿到嘴边咬了下,嗯——真的!

抬头看到众大爷们圆睁的大眼,啧…又丢人了!懊恼不已,嘿嘿傻笑,“牙有点痒——”

“傻样!”后脑门‘啪’地一声,被人侵略了,我怒,回头,看见唐小逸那笑若芙蓉的脸,呼吸一滞,自我安慰道:看在桌上那钱和手上金链子的份上,就饶他这一回。

红酒后劲大,再加上我喝的太急,这会热气从脚底往下冒,头有些晕眩,坐回沙发后,眼前便出现了幻影。

“嘟囔什么呢?”唐小逸倾身过来,呼吸在我脑门前盘旋,“怎么?醉了!”

手指捏上我的脸颊,轻轻地滑动,有些沁凉,让我灼热的肌肤越发地灼热。

“嗯!有点晕!”这声嗲娇不失清纯。

我懒懒地瘫在沙发上,等着酒劲散去的同时还不忘将我的金链子收进包包里。

“谁叫你喝的这么急的,那是红酒不是可乐!”他捏着我的鼻子,语气中有些宠溺。

我凝眉、嘟嘴、抱怨,“都是你,都是你小气,不给我酸奶喝!”

吴侬软语,象个娇气的孩子说着自己的委屈。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哪里知道你是真的想喝酸奶呀!我以为——”

“以为我装纯情?”我斜了他一眼,替他将话接下。

KAO,姐本来就纯情,还用装?

他没回答,只是笑的更为宠溺,亲昵地摩挲着我的额角,性感的声音有些沙哑,“知道自己现在的摸样很勾人么?”

“知道!”红润的脸,迷情的眼,慵懒的美,纯情地痴——

饶是在心静如水之人,也会动情的。

况且我真的算是个美女。

“那知道接下来我要干嘛吗?”他逼近,调情地问。

点头!

“愿意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推开他,好似我也期待他的吻,想到刚才的触觉,软软的,好似电流滑过心间,有些期待。

“我说不,你就放过我?”我歪着头,咬着下唇,眼含妩媚,傻傻地问。

“不!”他霸道地宣称道。

然后一个温热的唇覆上来,温润柔软,轻轻的碰触着,见我没有拒绝,就开始吸吮起来。一只手向下揽着我的腰搂向他,一扣住我的后脑。灵巧的舌头敲开了我的牙关,想要长驱直入,我用舌头抵住他的入侵。

“啊——”坏心眼的家伙用手捏了我的腰一下,趁我想要叫唤的空当侵略进了我的口腔,肆无忌惮的掠夺吮吸着。

呃,我都快没呼吸了。

“哎哟,你咬我干嘛!”终于分开,他瞪着我。

“我不想死!”我气啜吁吁地也瞪着他,他望着我会儿,又俯下唇,在贴上之前,“我也不想你死!谁叫你笨,不会换气呢?”

KAO,丫在笑话我吻技拙劣呢!是我太差?不!是他太厉害!

我嘟囔道,“我要呼吸,”唇贴上了,他喃喃,“嗯!”

这次,他吻地很温柔,轻轻地,忽而又热烈起来。

许久,分开,我坐在他的腿上,全身柔弱无骨的偎依在他怀里,娇喘着——

唐小逸紧了紧手臂,让我贴在他急速起伏的胸口。贴得太近,我被他狂躁的心跳声搞得自己也开始乱了频率,想要推开他,他却又紧了紧,哑着嗓子说,“别动。”

我被他异样的有点儿走调儿的嗓音吓到,僵着身体停在了一个特别别扭的姿势。

他略松了手臂,让我调整到舒服的位子,静静的抱着我,下巴在我头顶轻轻磨蹭两下。“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乖——”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咬着指甲坏笑着,“你的弟弟果然很绅士!”

“嗯?”他一脸迷惘。

“因为它一见美女就起立致意呢!”我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瞧,咱多会说话,既骂了他是色狼,又夸了自己。

“啊——”你母亲的,又捏我。

“啧啧啧,香艳啊——”

“唐少,你也有情动急不可耐的时候!”

“我就说了,还是咱朵儿妹妹有办法!”

“早知道会这样,我死都不会将朵朵拱手让给你!”

我囧了,这屋里居然还有别人?然后,身子从头到脚,再次燃烧起来!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么个丢法!

脑袋深埋他的怀里,一个劲地往他衣服里拱。

“害羞了?”

“嗯!”闷声应道。

唐小逸的手放到我的腰上,一个用力,我惊呼一声,抬头,睁开眼睛,看着他清晰放大的脸渐渐靠近,桃花眼凝视着我的唇,有点儿对眼,“真想吃了你!”

“不行!小姨说男人容易被宠坏。”我笑得那叫一个甜腻,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

 “唉?”

 “男人太快得手,便不知珍惜。”

  “所以呢?”

“我打算吊你胃口。”

我推开他,坐直身体,热吻发了一些汗,酒劲也过了,歪着脑袋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说,“我要喝奶。”

‘噗嗤——’‘噗嗤——’几声喷酒的声音。

我后悔没坐在眼镜哥哥面前。

“哈哈,唐小逸,认栽了吧!”旁边一众公子哥全笑了起来,谈笑也随性地笑着,

“那你打算怎么吊我胃口?”他亲昵的戏谑,将奶盒拿过来,插上吸管递给我。

我左手拿着奶盒吮吸着,右手开始将桌上一沓沓红色票票捣腾进我的小提包里,打心眼里透着甜蜜?

“还没有具体计划,等有了,我再通知你!”

拉上拉链,将包挎在腕上,挺有分量的,起身,冲包厢里的大爷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个九十度躬,笑的像个小恬妞儿,“谢谢几位哥哥的打赏!哥哥们喝好、吃好、玩好撒,妹妹还有事先行一步!”

虽然这钱是我应得的,可场面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去哪?”唐小逸抓着我的手臂斜睨着我问。

“到我上台的时间了,您要是没事,呆会过来捧捧我的场?”我咬着吸管指指墙上的钟,十一点五十,身子倾斜,啄上他的唇,“真甜!”

我说的是红枣酸奶。

妖精

喝了两杯红酒,人就有种薰薰然,但是不妨碍我接下来工作。

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讲文明讲礼貌爱生活爱劳动爱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小朵儿,我誓将毛爷爷的思想贯彻始终——生命不止,奋斗不息。

扎着马尾,桃色运动短衫白色热裤,绝对的色彩鲜明、青春洋溢!淡粉色唇蜜香甜诱人,银色大耳环闪着诱惑,腰间露出肚脐的位置用笔勾出一朵粉紫色的罂粟花,白皙长腿上铺上金色细粉。

站在镜子前,望着我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眨了下泛着淡淡幽蓝的眼眸,笑得格外妖娆:小妞,真美!今天的舞台是你的!

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啵’,扭着细腰祸害凡夫俗子去咯。

站在玻璃舞台上,抬手将马尾散开,如墨长发直泄而下,长及臀部,扬起黑色弧线如瀑布飞落。

色色说我有一头为广告而生的秀发,乌黑靓丽、垂顺自然,一定要善于运用。

于是在学热舞时,光甩头一项就练了好久。

甩的时候要做到劲中带柔,柔中带媚,舞动间若水蛇妖娆,若杨柳浮岸。

音乐响起,李孝利的《Anyclub 》。

色色很迷李孝利,而我又迷着色色,所以今晚的开篇自然少不了李孝利的驻场。

娆艳的灯光,超Hihg的音乐,堕落的天使,魔鬼的天堂。

随着音乐舞动着腰肢,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奔放着…

肩部的高频抖动,臀部的高速摆动,还有快速的抖胸,随着动感的音乐节奏摇摆起来,忽而象蛇一样妩媚地扭动,忽而又夸张地摆动,腰腹部则拼命地用劲,努力使腰身活动到最大幅度,动作优美而热烈。

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非常诱惑,我的身体一定非常性感狂野,我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变得灵活,全身都在淌着汗,每一个发丝仿佛都能甩出激情的汗水,生命的张力毫不掩饰地迸发着,激荡着,升腾着,那一定也是十分美丽着的,野性的美,妩媚的柔,摇曳生姿。

当最后一个节奏同时收势,我闭着眼仰着头站在圆桌中心剧烈地啜着粗气,我柔顺如丝绸的秀发垂在臀后妖冶地轻抚,额边,颊边,全是湿润的汗水。

耳边,出奇的安静,心,却是颤动着的,

直到,响彻酒吧的掌声叫好声,

“哦,哦,天啊,疯了,疯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酒吧里一时简直象炸开的锅,口哨,怪叫,掌声,不过,都是真诚的赞赏。

我睁开眼,看向我同样大汗淋漓着的伙伴们,

都笑了。

一酒吧的人看着你的,喊着你的,这时候,我体会到了色色站在舞台上的心情,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这时候,你会觉得酒吧驻跳“DANCER”不比红馆里的舞者来的低贱。

看见舞台下的色色赞许的眼神、翘起的大拇指还有那扬起的嘴角——

我笑了,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我看到了唐小逸,他长腿一支,后倚着离舞台不远的圆柱上,优雅的举杯,魅惑的微笑,那才是个妖精,得道的狐狸精。

和我对上视线后,笑的更妖精,唇张张合合,我明白,是‘过——来’二字。

我直接将他漠视,反正钱拿到了,听你的才有鬼呢?

真当姐儿是你的所属物了,挥之即来、喝之即去!咱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要有范,懂不你?怎么也得送捧花,里面夹着一张精美的贺卡,上面写着:美女,可否共享这美丽的夜晚?

转身,下场,正准备回后台换衣时,突然,从后面,我感觉被一个人野蛮而不失轻柔地抱了起来,“妃儿,”亲密的呼吸就在耳边,我扭过头去,只见一清秀俊逸的男子贴着我身后,嘴角上扬,勾起迷人的弧度,让眉宇天生带有的那股子傲气也漂亮起来。

真真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不再挣扎,任他抱着,娇笑着问:“什么时候来的?”

童谣,我消失了一个礼拜的暧昧对象。

“早就来了,等你好久了,电话都打爆了!没想到你丫的竟给我这么大的惊喜!”童谣咬着我的脖子,怒气冲冲地问道,“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又勾搭上了哪个二百五?”

自从招聘会那天我挂了他的电话后,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来找我,电话也没一个。

而我,忙着应聘,也没空搭理他。

我知道,他在抗议,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习惯被人服从!

可我?没那闲功夫哄他玩!

“你等等,我数数!”我当真掰着手指,细细地数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你个死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气我!”童谣怒了,低头咬着我的唇瓣,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嘶…疼…你轻点!”

“活该,叫你挂我电话,叫你不接我电话,叫你一个礼拜都不主动去找我,叫你刚才在舞台上那么勾人…听听台下那叫声,真他血奶奶的刺耳!”咯吱着就要来咬我的脖子。

看,这就是一被宠坏的大孩子!

还人民警察呢?国家要是多几个这样的祸害,人民还有好日子过?

“是你问我的!”我一脸无辜。

“我嚼了你个妖精,叫你还出来祸害人?”

不知从哪翻出一件男士衬衫将我裹严实后,他抱起我朝酒吧大厅的一角走去,那边沙发上早有几个人在那等着了,都面熟!甘青、觅风、寒凡、穆青、元丰———童谣玩的最好的发小儿都在这了。

之所以能记住他们的摸样,来源于这帮小爷们锲而不舍的革命精神。

自打从童谣那知道我记忆力不好的原因后,每回见面,都变着法地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游戏。猜对了没奖,猜错了受罚,时间长了,我就费神记住了。

我冲他们笑着打招呼,“今什么日子?来得可够齐全乎的。”

童谣他们是蓝调的常客,不同于唐小逸那一伙,从不进包厢。

寒凡说:来这种地方就是放松、发泄、品味人间百态的,躲包厢里装款爷,还不如勾几个小妞拉上哥们在家里疯呢?

这个论点,我赞同!

进酒吧就是冲这气氛来的,如果只为了在包厢里喝酒、泡女人,唱K,还不如在家里买个家庭影院享受呢?

蓝调里面当然不乏精致的女人,□的肩膀上,堆着栗色的卷发,小帽檐下是精心绘制出来的睫毛,这样的艺术品,日光下容易被忽略,只有在蓝调里,才有“零度不结冰”的合适。

他们喜欢坐在这个角落,一来这里视野非常好,酒吧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二来,这里也较为僻静,不易被无聊人士骚扰。

“不许笑,不许你冲他们这么笑!”童谣霸道地捧着我笑若嫣然地脸转向他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下我的脸蛋儿,我没躲,得意地笑了起来。

在一起玩闹这么久,怎不知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是这醋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