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火种保存其实就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打火机虽然是新的,现在还没有用完的危机,就算用完还有液体燃料、放大镜等补强。

但是这些东西是不可能伴随简宁几十年的。

如果几十年来她要一直住在山崖顶,永远是要用的时候再生火,那就非常麻烦了。

而保存火种的话,就对它们的居住地有要求了。

起码居住的地方不能是这样人力无法攀爬的山崖。

简宁把这个问题推到心底。

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和小二黑交流,担心这个又有什么用?

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把运送篮子的事解决掉。

不过……看了看天色,简宁觉得她还是先睡觉的好。

第二天起来,小二黑就没有下崖的意思了。

它们现在本来也就是隔一天下一次悬崖。

不过简宁其实有些不大高兴——她很希望自己能再度喝点热汤。

慢慢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喝过水,简宁把昨天剩下的烤牛肉拿了一些给小二黑分享。

小二黑就又开始关切简宁的伤势。

简宁只好无奈地进了厕所换上止血草做的卫生垫,一边在心底祈祷这些草不会让她患上妇科病之类的东西。

不过还好,止血草草质绵软,垫起来要比圆叶舒服得多了。

她又强迫小二黑脱下牛仔裙来给自己穿上。

来好朋友的时候只穿着内裤,那是相当的没有安全感。

小二黑一边无助地咪噢惨叫,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简宁把牛仔裙扯下来裹到自己身上,却没有阻止简宁的意思。

“等一下就还你啦。”简宁安慰小二黑。

同时也扭开脸不去看小二黑的……咳咳,那个雄伟壮观的器官。

好久没和它直接见面了,现在两边的关系居然还生疏起来。

这样一来,剪指甲试着做针的工作就拥有了最高的优先级别,有需求就有动力——简宁实在是想缝制几条裙子了。

她就以梳头为诱饵诱惑小二黑在床上躺下来。

“二黑乖,二黑乖噢。”一边梳理着小二黑油亮顺滑的黑发,她一边轻声诱哄。

可能是开始吃熟肉的关系,小二黑身上的毛发越发的乌黑油亮,头发也整齐顺滑起来。

被简宁这么一梳理,兽人眯起眼发出了一长串抑扬顿挫的喵呜声,大概是在表达自己有多舒服吧。

没过多久它就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懒猫。

简宁在心底唾弃着。

她又拿出瑞士军刀,把指甲剪扯出来,爬到小二黑脚边,把一只大脚抱到自己大腿上。

小二黑腿上正反面都覆盖了黑色的短毛,一直衍生到足背,足底也和手心一样长了薄薄的肉垫。

对简宁的做法,兽人只是懒洋洋地眯缝着眼瞥了瞥她就没有多加干涉。

简宁就认真地揉捏起爪鞘,研究起了小二黑的指甲。

不过这个动作估计是让兽人不大舒服,它不时就动动脚,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几次险些划破了简宁的皮肤。

简宁只好尽量避免刺激到兽人。

不过她也有了结论。

从爪鞘和指甲的接缝处来看,应该是指甲在生长的过程中渐渐长宽,以至于无法收入爪鞘中。

否则小二黑依然是可以把爪子收进去的,只是收不全而已。

她就试探着从侧面摸索了一下,确定了她要修剪下来的宽度是多少。

又尝试着拿起指甲剪,握住了小二黑的右边小脚趾。

万一剪错了,小脚趾会比较无伤大雅……

她在心底悄悄地擦了个冷汗。

从前家养的小猫非常抗拒剪指甲,在剪指甲的时候总是百般挣扎……

还好小二黑相当的驯良,眯着眼打呼噜,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简宁的举动。

她比量了又比量,还是一咬牙轻轻地剪下了指甲的一条边。

兽人的指甲虽然锐利,但质地比较脆,咔嘣一声就断了下来。

小二黑蓦地浑身一震,简宁赶快放松把指甲刀藏在身后,起身做若无其事状。

兽人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迷惑地瞪着简宁。

好像在说:你在做什么?

又左顾右盼,耳朵耸动着,好像在寻找声源。

简宁和它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兽人才缓缓地再度躺倒。

它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甲被剪了一条下来。

2!

简宁在心底毫不留情地吐槽。

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她又摸索了一会小二黑的指甲,再一次小心翼翼地为它剪掉了右边的一点。

清脆的咔嘣声再起。

小二黑又翻身坐起到处寻找声源,简宁再度做无辜状。

甚至于她还把剪下来的指甲握在手心,不让小二黑发现不对。

于是兽人寻找未果,就又躺下假寐,不过,它的尾巴还是不安份起来,不时这里拍拍那里打打的,好像在说:我知道有哪里不对,我只是还没有发现。

简宁一边笑一边捏了一下小二黑的爪鞘。

咻的一声,爪子果然就收进了爪鞘里。

这一下小二黑是发觉不对了。

它猛地翻身坐起,抱住自己的脚对简宁喵呜了起来。

喵声中居然有些痛楚的意思。

简宁很快明白:忘记打磨指甲边缘了。

她抱歉地蹭蹭小二黑的脸侧,一边又捏了捏爪鞘,爪子于是弹出来,简宁拉出锉刀开始仔细地为小二黑擦磨指甲侧面,兽人也就和简宁头顶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暖暖的呼吸声吹得她一脸都是又热又湿。

她打磨了一下,又把已经弯曲了的指甲尖剪掉了一点,再行磨尖,刚才她就发现小二黑的爪子尖还是有一点收不进去——因为太长,指甲尖都长弯了。

这下小二黑自己都知道把指甲收进爪鞘里。

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小趾趾甲,和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喵呜声,小二黑舔了舔简宁的脸。

她翻了个白眼,擦拭着汗淋淋的脸颊,“我知道我知道,指甲剪得好!”

结果又忙了大半个上午给小二黑打理指甲。

这里面当然不止是美观的事了,小二黑的爪子是它打猎的工具,还关系到她们爬上爬下的安全性,简宁是每一刀都相当的慎重,就怕剪坏了一个,上崖的时候没法用力……那就悲剧了。

不过小二黑显然也是对自己的指甲嫌弃已久,对她的修剪行动无比配合不说,还时不时指着一根爪子喵呜连声,叫简宁再行加工。

简宁也很快发觉,小二黑喜欢的是又短又锐利的爪子,最好是平时可以收到爪鞘里,然后需要的时候再亮出来挥舞。

原来长到打弯的那种指甲它自己都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自己磨一磨指甲呢……简宁在心底默默地想。

不过很快也释然了:找什么东西磨啊?这指甲根本顶的上一把刀了,磨什么都能磨穿,除非是抱着一块大石头来磨。而且就算能磨手,脚又该怎么磨?

到了中午时分,简宁忙得一身大汗,总算是把小二黑的指甲都打理好了。

她瘫软在地上,看着小二黑满意地在悬崖上走来走去,擦着汗笑了起来。

心中的成就感还真不是盖的。

这只大猫虽然难打理,脾气又不好琢磨,还聪明得让人又爱又恨。

但无疑,还是很萌的嘛!

她望着手里的长条形指甲,开始思忖着怎么把它们改造成工具。

探索

小二黑终于拥有了健康的指甲,似乎颇为兴奋,在悬崖上走来走去,甚至还凌空翻了几个跟斗,又过来热情洋溢地舔了舔简宁。

她被小二黑舔得直发笑。

在蛮荒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简宁的皮肤自然是逐渐增厚,好在她的肤色依然白皙,肤质也没有太粗糙,只是对小二黑的钢刷洗脸已经有了足够的抵抗力,不至于觉得疼痛,而是感到相当的麻痒。

“好啦好啦,不要闹我了。”她也蹭了蹭小二黑的脸侧。

两个人的肌肤贴在一起,滑溜溜热乎乎的,让她很不自在,所以简宁只是偶尔会用蹭脸来表达亲密,大部分时间都还是拿梳背、摸头发来哄兽人。

小二黑发出低低的喘笑声,往后退了一点,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它伸出手,将没有利爪的手指缓缓地放到了简宁的脸颊上。

又再次发出了笑声。

简宁很快明白过来小二黑的意思。

剪掉指甲后,它不需要担心动作一大就伤到自己或者别人,也可以用手来完成一些以前不敢想的动作了。

她其实也相当的开心。

不过在小二黑立刻就很有求知精神地开始以手指探索简宁的身体后,她就觉得不有趣了。

拍掉了几次小二黑的手,兽人反而委屈起来,尾巴甩来甩去的,一脸的负气。

可能在它的认知里,摸索全身是个相当亲密示好的动作吧。

简宁没有办法。

她可不觉得被人全身摸透透是什么好事,尤其在她还有好朋友上身的情况下。

想来想去,就只好又草率地给小二黑抓了抓背。

兽人顿时舒服地呻吟起来,简宁一拿开手,它的尾巴就绕上来,毛茸茸软乎乎地缠住简宁的手腕,往他的背上放。

……不要啊,这一天才刚开始呢,不要又沦为梳背日。

简宁在心底大喊。

但是小二黑在和她越来越熟悉后,养成的坏习惯也就越来越明显。

它老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段来操控简宁。

比如说卖萌——简宁真的觉得它绝对知道自己只要一卖可爱,简宁差不多就会举双手投降。

再有就是活用尾巴。

小二黑肯定是知道她对这条尾巴的喜爱的,从前在养猫的时候,简宁就很喜欢玩猫儿的尾巴,她是个活脱脱的尾巴控,更别说现在她对这条毛茸茸的尾巴有多喜欢了。

所以它老是以卖萌+秀尾巴来诱哄简宁给它梳背。

奸诈!

简宁一边在心底泪流满面,一边又忍不住摸了摸毛绒的黑尾巴,这才坚决地抽出手。

为了分散小二黑的注意力,她走到篮子里翻翻找找,找到了运动水瓶,再度开始教导小二黑拧瓶盖。

小二黑这次就比较顺利地抓握住了瓶子,稍加练习,也就能旋开瓶盖了。

它又高兴得翻滚起来,试了又试,新奇得不得了。

简宁乘机找了片树叶把指甲都包裹起来,免得握在手里遗失。

然后才笑眯眯地看着小二黑在一次又一次地把瓶盖旋下来,再旋上去……

兽人大张双腿坐在床上,玩到兴起的时候就过来蹭蹭简宁,好像在夸奖她: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生活舒服了好多哦!

简宁就和个大爷一样,半眯着眼在阳光下打盹,享受一下难得的空闲时光。

#

新鲜劲儿一过,小二黑又再昏昏欲睡起来。

好像大猫就是这样,在阳光下总是很容易困。也难怪它以前是把捕猎的时间放在清晨了。

简宁觉得小二黑的习性很有趣,大部分时间,它都更像是一只大猫而不是人。

她给小二黑稍微梳了梳背,等小二黑闭上眼趴在大床上开始幸福地呼噜起来,就拿开手,招致了兽人一阵不满意的呜呜声。

尼玛,又不是你的专职保姆,为了提高生活质量还有很多事要做好不好!

她无情地拍开了不知不觉就绕上手腕间,把她的手往小二黑背上带的黑尾巴。

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专心做事!

天气好像在微妙的变化着,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身上的这件大外套又热又闷,而且也越来越破烂了。

不赶快开发一点新的衣物出来,简宁又要重回变态生涯,开始自己的裸/奔人生了。

她先把指甲清洗了一下,细心地把脏污都去除了,才开始继续之后的工作,慢慢地用矬子把小二黑的指甲磨成针状。

然后又拿小钻头开始在针的顶部较扁的一端,开始试图磨出个针眼来。

但是这个工作就进展得很慢,而且简宁也觉得小钻头实在是太粗了,到时候针眼粗成这样反而不好缝制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