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觉得这样的生活未免也太过乏味,在梦里,她却明知自己已经远离了这样的生活,因此反而酸涩得不得了,就好像看着自己买不起的钻石戒指,在心中告诉自己:不需要它,我也能活得很好。

所以醒来的时候,简宁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她揉了揉眼,反射性地捂住了胸部和□,慢慢地坐起身来。

嗯?小二黑呢?

溪边的大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小溪欢快的流淌着。

简宁找了一下,发现溪边小二黑固定的排泄地点,泥土还是湿润的,说明它使用过没多久,鹿皮短裤也不见了。

等等,该不会是这么迅速就康复了吧……

简宁心中十分的无语,她快手快脚地穿上鹿皮筒裙,蹲到溪边舀昨天开发出来的牙刷刷过牙,又顺便洗了一把脸。又四处寻找了一下,发现小二黑好像是顺着昨天的路线去河边了——她现在已经可以从小二黑留下的痕迹来判断它的行动轨迹了。

啊,难道是自己去采药吃的?可是止血草不是还有一些吗?

她放弃猜度小二黑的想法,径自去照料火堆。

火堆在经过一个晚上的燃烧之后,基本上已经是快熄灭了,只有一些暗红的火星在白灰间闪烁。

简宁也不着急。

她冲火堆呼地吹了一口气,把叶子丢了几块下去。

果然,余烬顿时又泛起了红色,遇到叶子,迅速地又燃烧了起来。

所以说如果它们一直保持外宿的话,引火真的会方便很多。

简宁一边感慨一边舀了几根柴火,只是保持火苗不熄的程度。

接着她也到林子里去解决生理需要。

出来以后,她才把火烧的旺一些,又一次把木锅放到架子上开始烧水准备做香瓜糊糊。

二黑实在是太胡闹了点。

它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去打猎了吧?

简宁赶快去查看篮子里的鹿肉,发现果然少了好几块。

二黑居然还懂得重新排列鹿肉,让它看起来少得不大明显。

简宁无语了。

这个篮子虽然是简宁编织出来的,但里面放的东西,现在基本上是被默认为公共财产了。

所以猫人没有吃完鹿肉,应该不是怕侵犯简宁的私有物。

它难道已经聪明到明白在自己决不会在它长牙的时候让它吃鹿肉,所以只敢偷吃几块?

想不明白。

简宁觉得小二黑相当适合猫心似海这个成语,两个人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她还是很难了解猫人心中的想法。

话说回来,如果都会偷吃鹿肉了,可见绝对没啥大碍了吧。

要是它还像昨晚那样半死不活的,哪来的体力偷吃又跑不见。

简宁难忍笑意,又去做自己的事。

虽然知道小二黑多半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还是煮了一锅香瓜糊糊,把剩下的几个小香瓜都放了进去。

甚至于还大胆地放了一点点苍苔和比较多的肉片。

反正如果小二黑不吃的话,也可以进她的肚子里,不算浪费。

煮好以后,她又把木锅放到溪边清凉的泥土里降温。并且立刻着手为木锅编织一个盖子。

小东西难不倒现在对编织已经很精通的简宁,没多久,一个小盖子就出现在她手中,顺便还多了一个网袋,虽然粗糙,但是大致上已经可以把木锅装进网袋里,不管是加热也好、降温也好,都可以舀出来用。

做完这些,两个太阳都出来了。简宁吃了一点冷鹿肉打发掉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等待小二黑的回归。

没过多久,猫人的身影也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帘里。

它居然不是纵跃回来,而是稳健地走回来的,光是这份耐心就相当的少见。

简宁远远地看到那个黑色人影一摇一摆地靠近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很诧异。

体力还没恢复,所以没法胜任纵跃?

等到小二黑靠近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猫人怀里——毫不夸张地说,抱满了东西。

这些东西多到它连尾巴都用上了,必须横过自己身前来拦住枝枝叶叶,才能让怀里的杂物不至于翻落。

简宁就很想笑。

她赶快接过兽人怀里的少部分东西,和它一起回到溪边。

“你好啦?”拉家常。

兽人发出深沉而滚动的咕噜声,好像在给予肯定的答复。

不过它的情绪还是相当的不高,只是略微蹭了一下简宁的脸,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简宁就开始检视兽人带回来得东西。

它今天只带回来了很多枝枝叶叶。

大部分都是苦梨树的枝叶,也有少部分连根拔起的止血草。

简宁越翻越想笑。

她知道小二黑为什么以肉食为主了。

这头猫在采集上的天分基本是无限接近于零。它带回来的东西虽多,去掉泥土啊、粗糙的枝条什么的之后,可以吃的却很少。

工具啊,会使用工具才是采集的制胜之道。

简宁就笑着点了点小二黑的鼻子。

“傻瓜。”

不过,小二黑也的确是需要去采集这些东西回来,才能让简宁明白它需要什么。

她啊了一声,“嘴巴张开给我看看?”

小二黑听话地大张嘴巴让简宁检阅它的牙齿。

又长出一些了,但是可以明显地看出来,牙齿还没有长全。

简宁若有所思,又去试探小二黑的额温。

还在发低烧。

小二黑就指着木锅发出了一阵低鸣,又把苦梨果和止血草往简宁手里塞。

好像在要求简宁把苦梨果和止血草处理给自己吃。

简宁赶快把香瓜糊糊倒在一块圆叶上,又烧了一锅水。

小二黑抱了一怀的枝叶,其实不过采撷了十多个苦梨果,她又忙着削皮、切草,加了一点水,把苦梨果和止血草一起煮下去。

味道相当的古怪,辛辣的味道混合着止血草的清凉,彼此间很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小二黑却发出兴奋的表情,指着锅对简宁喵嗷了好几声,好像在夸奖简宁做得好。

一边就又去指香瓜糊糊。

会知道饿就是好事,简宁赶快把木勺塞到小二黑手上。

猫人之前看到过很多次简宁使用小木勺。

按理说,以它的好奇心,应该很高兴有机会来试用一下这个新东西。

没想到小二黑把勺子一推,头一撇,耳朵颤颤巍巍地摆了摆,又张开大口,“啊!”地发音。

好像小孩子在生病的时候特别爱撒娇一样,居然拒绝自己吃饭。

简宁就一阵好笑,“爱娇!”

只好把圆叶舀在手里,喂小二黑吃糊糊。

她觉得自己来喂也好,因为小二黑的犬齿还是满敏感的,虽然吞咽什么的已经不困难了,但若让小二黑自己来吃,恐怕又有一场牙痛。

吃完饭,药基本上也煮成了糊糊状,简宁等它也凉了,就来喂食小二黑吃药。

小二黑十分不喜欢药的味道,一直在喵嗷惨叫,但吞咽的态度却相当的积极。

看来它知道这些东西对它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简宁越发心安了:小二黑一病不起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等吃完药,她就开始洗洗刷刷,把木锅什么的晾好,又让小二黑去溪水里泡着。

发烧的人最好是一直降温比较好,小二黑昨天在溪水里泡了一晚,就免去了很多降温的麻烦。

兽人却懒惰起来,倒在地上左右翻滚,就是不想起来。

简宁反而被它抱在怀里,被略高的体温困住,相当的不舒服起来。

她有点不开心了:还想着乘天亮到河边走一遭,多采撷一些果实回来呢。

“放开我啦。”简宁就挣扎起来,“二黑,放开我啦!”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伴随着她的动作——小二黑甚至没怎么碰她,简宁身上的衣服就发出了清脆的裂帛声。

或者说是清脆的绽线声。

她的半边衣服一下裂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果然还是这个节奏写起来最舒服,大家看得觉得如何呢?

36、进展

简宁顿时僵住了。

她想到了自己前几天的计划:洗濯一下鹿皮短裙,看看它能不能经受得住洗濯和晾晒,能的话,就可以以五彩牛的线为原料再做一些衣服出来。

现在看来好像五彩牛毛是无法胜任了?

她也顾不得害羞,赶快就把衣服脱下来仔细检查。

但是为什么小二黑的兽皮短裤就没事?分明也是一样的工序出来,也过了水又晾干的?

简宁一边纳闷一边翻找着绽开的线头,也顾不得在小二黑跟前遮掩自己了。

反正两个人又不是没有裸裎相对过。

她很快就确定其实罪魁祸首应该不能说是五彩牛毛。

而是她相对粗糙的手艺。

这是她缝制的第一件衣服,而且当时没想到自己的运动量会很大,所以她的线头就缝得比较疏,而且相当的松。

于是在经过昨晚的亡命狂奔后,又还没被修补,就直接去水洗晾晒,终于造成了大崩线的惨剧。

但好消息是,对布料的损伤不大,回去拿牛毛修修补补,再加密一下针脚,应该还是可以穿的。

简宁松了一口气,回身大致把衣服裹上,就要对小二黑说话。

一回头就吓了一跳。

兽人瞪大双眼,好奇地看着她的身体,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更囧的是,在某个部位还有可疑的隆起在增大中……

“怎么会这样?!”她不禁脱口惊呼。

说起来,兽人之前也看到过很多次她的裸体啊。

没有一次它有对自己表现出很强烈的兴趣来的。

没有一次它的那什么地方有长大过。

她还以为兽人根本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呢?

简宁整个人都顿住了。

老实说,她和小二黑之间当然是存在着情感,不止是两个一起生活的人兽而已。

但是它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算是两个人类,现在发展出关系也实在是太快了点吧?

她开始把自己裹得更紧,警惕地看着小二黑。

小二黑于是跟着她的眼神往下看,视线和简宁一起聚焦到了自己的双腿间。

令简宁大跌眼镜的是,它也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甚至还掀起鹿皮短裤查看起了小吉吉的情况来着,又抓着头发表示自己的迷惑。

居然还邀请简宁来查看自己这个不对劲的部分,咪呜着表示自己的不解。

简宁彻底无语了。

她又一次对小二黑的年纪表示了深切的怀疑。

话说猫不是会发情的吗?难道小二黑没有发情过?

还是在这边它比较随人类,全年都可以发情也可以不发情?

但是为什么忽然间就开始对自己的裸体有反应了?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答案,只能把症状归结到换牙上。

可能是换牙期间比较容易激动吧。

简宁一头黑线地想。

还好,小二黑很快也就平静下来,没有怎么纠结于简宁的身体和自己的小吉吉之间那股玄妙的联系。

简宁也不敢随意□身子了。

她勉强在腋下给鹿皮裙打了个结,又找了一条藤蔓来拦腰打结当腰带,凭借鹿皮良好的弹性,就这样勉强维持着衣冠。

“我去给你采点苦梨果来。”她招呼小二黑,指了指苦梨果,又指了指树林的方向。

猫人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又掀开鹿皮短裤查看起自己的小吉吉来,好像对简宁的去向并不大在意。

简宁也觉得河边应该不大会有危险,不然小二黑一定会阻止她过去的。

看到二黑又开始查看小吉吉,她不禁冒起了一头黑线。

还是快点走吧……免得……她虽然蛮喜欢小二黑的,但还不想和他发生那种层次的关系。

怎么说她也是个有矜持的女人有没有,什么看对眼就马上跳到床上去的事,才不适合她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