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就将这个想法记录下来列成大纲,准备写下一篇文。

  班主任带的是理科班,孟醒选的是文科,即使她不去一班二班,也不会在他手下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倒是沈济洲,听说她要进二班了,居然也哼哧哼哧地要跟着进,被班主任骂了一顿,后来进了一班。

  倒是杨晋,居然也在二班。

  一班是理科重点班,二班现在是文科重点班。

  杨晋主要是英语好,其它倒是挺平均,没有特别偏科的现象,这一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稳。

  孟醒还没自恋到这人是因为自己才来的二班,只是对于他的这个选择还是非常意外的,要知道前世他就是选择的理科,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知道他性格中其实是理性居多的,怎么都难以理解他怎么会选择了文科。

  难道历史从这里开始就发生偏差了?她进了重点班,而他选择了文科。

  在知道他也在文科班的那一刻,她心情是极度复杂的,一直以来都无视他,逃避不去面对,可投入的爱了八年的感情,哪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了的?现在逃的有多彻底,当初伤的就有多痛。

  前世和杨晋生活了八年,对他闷骚的体质了解的无比透彻,可回到十七八岁,再看他,却对现在的他想什么完全猜不透。

  这人做事目的性一向很强,目标一直很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为之努力奋斗,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事,只是,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最初的选择呢?

  29人生若只如初见

  高二的课程本来是要更加紧张一些的,物理和化学这两门课程一去,孟醒顿时就觉得轻松许多,即使现在悟性提高,她也不想学物理和化学那俩个折腾人的玩意儿,能把这两门课学好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这辈子都是大神,她崇拜的对象,就连着沈济洲那只猴子都连带着成了她崇拜的对象。

  在她看来沈济洲就是个神人,上课下面小动作不断,还喜欢上课偷吃东西,总是对她挤眉弄眼,放学第一个跑不见,下课第一个欢呼,午睡时从来不见他人影儿,整日精力旺盛的好比有多动症一般,也没见他多努力学习,孟醒怎么也想不通,看他那大大咧咧的劲儿,明显是大脑少根筋啊,可怎么就保持着每次年级前十名的成绩的,以前每次班主任激励同学们努力学习时,都是这样说的:

  “你们看看孟醒杨晋,他们俩成绩怎么就能这么好?人家是练的!你们问问他们俩哪个不是每天晚上学习学到深夜两点!”

  众人回头望向传说中深夜两点才睡觉的两人,一个神采奕奕脸上半天疲态都没有,一个面无表情仿佛老师说的不是他。

  孟醒有个时间作弊器般的存在,倒是不用熬到深夜两点,每天按时睡觉半点压力都没有,至于杨晋,她太了解他了,自制力超强,作息时间非常准时,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把工作会带到十二点以后的,就连她晚上想码字都不行,必须关灯睡觉。

  这时沈济洲就会划拉着修长的胳膊,期待地指着自己,满脸期盼的表情,仿佛在说:“班主任,还有我!还有我!你把我漏了!”

  班主任就会装作看不见地无视这个人,继续说他的事。

  到了高二之后沈济洲还是跟原来没多大区别,只是那个头就像洒了化肥似的蹭蹭蹭地往上长,原本在班里就高,矮点的老师也只能在气势上高他那么一点,现在好了,一天到晚喊饿,一下课就跑隔壁班来喊:“狒狒,带水果了吗,饿死我了,快给我一个!”

  他这大嗓门一吆喝,班里同学全都知道她小名叫狒狒了。

  “呀,孟醒原来你小名叫狒狒啊!”

  “你长的也算白嫩,怎么叫狒狒呢?是不是你小时候特别狒(调皮的意思)啊?”

  “是飞飞,飞翔的飞飞……”

  她小声的解释过自己叫‘飞飞’,完全不管用,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大家似乎就愿意叫她‘狒狒’,一只白白嫩嫩的狒狒,对此她只能将怨念的眼神投向始作俑者沈济洲,这厮把这当媚眼呢,美滋滋地接着,气的她拿起手中的苹果就砸过去,他利落的接到,笑着对着那红扑扑的苹果清脆地咬了一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似的,她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那厮就这么盯着她瞧,怎么都瞧不够似的,眼睛都不带眨的。

  杨晋实在看不下去他这熊样,走过来就站在他面前,挡住他视线:“去打球?”

  沈济洲把他往一拉,“课间就十分钟打什么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什么,别挡着我和狒狒眉目传情!”

  若是他一直装傻,杨晋也就和他装傻着,可这么被他点明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皱了皱眉有些懊恼,转头望向她,她眼里完全没有他,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心里不由有些闷闷的不痛快,她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不痛快,他越不痛快就越会关注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若是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他可能反而就没有了这种郁闷的感受了。

  他微微恼道:“什么眉目传情,是你自作多情吧?”

  沈济洲得意地啃了口苹果,又挥手扬了扬,“你有吗?”

  杨晋知道是孟醒给他的,沉默地看着他,在沈济洲正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抢过一口咬在苹果上,然后同样得意洋洋地望着他,美滋滋地吃着。

  孟醒远远的看着有些囧,可能是前世作品看多了,眼前场景让她有些想歪了,若不是知道两人都是标准的直男,真会以为这两人相爱呢,她被自己的想法狠狠雷到,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卡在中间的那颗拦路虎啊,再看沈济洲望向她眼神中所带熟悉的神采时,才心下慌乱起来。

  她太明白这男孩的执着,明白那种光芒一样神采燃烧的有多持久。

  相爱容易相处难,面对上一次感情的失败,她心底已经产生了害怕的情绪,根本不敢再付出,也不敢再接受,那种感觉,真的如同活生生的刮下了一层皮,每一个毛孔都疼。

  可她不得不承认,若真的考虑感情的,她恐怕唯一会接受的就是沈济洲了,可沈济洲的家庭……

  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灰姑娘的故事,前世经历过,所以能深深的体会什么叫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若是家里不同意,再好的感情经过岁月的磨合之后,也会被磨灭的只剩下疲惫,现在的沈济洲还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而已,肩膀承担不起未来。

  或许这一辈子,注定孤单了。

  沈济洲就这么望着她发呆,不懂她为什么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他,那眼底的悲凉和落寞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倏然感到微微有些抽痛,这种感觉很陌生,可又那么清晰真实的存在着。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这女孩明明那么近,又感觉那么远,远的遥不可及。

  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靠近她,开始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可渐渐的也明白,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就想跟她在一起,让她也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她也是喜欢他的更让他快活的了。

  本来少年的心就是神采飞扬的,没有太多其它观存在的杂质,它纯洁干净的就像一颗水晶。

  孟醒也很矛盾,每次看到沈济洲那火热的眼神,也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可想到前路重重阻隔又太过害怕,其实最大的害怕莫过于舍不得这段感情,怕最后只落个‘人生若只如初见’感叹。

  每每此时,她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冲动,沈济洲是她心底最后的净土了,如果连这块净土都没有了,她恐怕会对生活绝望,没有希望的人生是黑色的,没有光亮的人生会让人绝望,她赌不起。

  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想这些问题,除了繁重的课业之外,她还存了大量的文,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很有天赋很有灵气的作者,只能靠努力靠数量和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悟性还有对写文的热爱,她知道从明年开始,网络文学就开始步入一个新的时代,一个黄金期,她要为这个黄金期打下坚实的基础,而明年就高三了,学业更加繁重,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想到过去心会微微抽痛,有时想到母亲的偏心,她便一阵一阵的无力。

  这世上她谁都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弟弟很快就要参加中考,父母都很重视,母亲每天为他做各种好吃的,嘘寒问暖,就想让他考一个好点的高中,对他期望极高的孟母觉得儿子比女儿聪明机灵百倍,她口中大呆鹅一样的女儿都能考上十四中了,儿子考上市重点的一中二中、加仑高中、军城高中不是问题吧?一张嘴巴整天念叨,念得孟瑞一颗脑袋两个大,对母亲烦的不行,本来没有压力的,却被母亲的期望压的身上像压了座山似的。

  “姐,你是过来人,你帮我跟妈说说吧,她再念叨我就要烦死了。”孟瑞最后实在受不了,跑到她房间轻声找孟醒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