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着几人往食堂走,室友们咯咯地大笑不已,这个女孩用得意的语气故作羡慕地说:“唉,还是你好啦,原本就从十班上来的,就是考不好落到普通班去也没关系,哪像我们,如果掉到普通班去还不得把人给笑死,你看我,每天看书到十二点,脸色痘痘都长出来啦,哪像你这么轻松,每天十点就准时睡觉,我真羡慕。”

  “是啊,我们班最悠闲的同学恐怕就属你了,哪像我们啊,整天累死累活的。”同学们也都抱怨,抱怨里面又隐隐含着骄傲。

  孟醒笑着转移话题,“中午你们吃什么?”

  “你这吃货,就想着吃。”同学们笑骂,话题也被转到吃饭上,“你中午吃什么?”

  孟醒笑着想了一下,食堂里的饭菜都吃烂了,实在不知道吃什么,就随口道:“吃**。”

  同学们一愣,安静了那么两秒钟后,突然集体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孟醒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群姑娘到底抽什么风了。

  倒是和她打过架的那女孩心直口快,捂着肚子若无旁人的大笑:“吃鸡-巴,哈哈哈哈,哎哟喂,笑死我了,孟醒你怎么什么都敢吃啊!”

  吃**,吃鸡……巴。

  孟醒这才反应过来,脸顿时涨的通红,羞恼地大喊:“你们这群猥琐女!”说罢自己也跟着摇摇头笑了。

  她正笑着呢,沈济州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她笑嘻嘻地问:“你们正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他虽然跟大家说话,目光却是在孟醒身上,目的也是孟醒,还不等她们回答,他就舔着脸凑到她面前欢乐的问她:“中午吃什么?”

  孟醒突然想到自己说的那个吃鸡……巴,脸又红了,大家又是一阵哄然大笑,笑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沈济州也被她们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这句问话哪里这么好笑了,但他脸皮向来厚实,拉着她的胳膊就坐到一边去,他掌心热的像烙铁一样,炙热的温度随着他的掌心渗入她的肌肤,像是要融化掉她那颗坚硬冰冷的外壳。

  他本来是想拉她手的,伸到中途又转回拉她胳膊了,孟醒注意到这个细节,手指微微一颤,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萌动了一瞬,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你干嘛?”她好奇地问他。

  他拉着她坐下之后就从座位上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了两保温桶,他拿出一只给她,笑着说,“我做的太多了吃不完,你帮我消灭一点。”

  孟醒听他这蹩脚的借口,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不明白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可以比自己的亲人还要关心自己,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却能够对自己不闻不问。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现在拥有了几套房子,没有一个人想到她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孟父虽说比孟母对她关爱一些,但也有限,一来男人本身就粗心些,二来他已将生活费交予她的班主任,这件事孟母虽然没说,心里却是知道的,所以嘴上骂骂咧咧的说这个小丫头死在外面了,心里却不再担心,反而觉得对得起这个小丫头了,倒是孟瑞,自那事之后就一直对这个姐姐心怀愧疚,也不敢再去玩游戏,学习成绩倒是好了起来,这让孟父孟母对他更为关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久不见女儿却没有一丝想念。

  都说孝顺可以,却不可以愚孝,孟醒大概就算是愚孝那一类吧,她性子刚烈,吃软不吃硬,若是孟母对她好一点,那么她所驻城墙会全盘崩塌,可孟母那一巴掌算是打碎了她对亲情的全部念想,买了房子之后完全没想过要告诉母亲,也没想告诉家里任何一人,即使告诉父亲,父亲也会立刻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些东西都是弟弟的,不是她不愿意帮助弟弟,而是再承受不了感情上的伤害,这样离的远一些,在需要帮忙的时候伸下援手,或许更适合她和她的家人。

  沈济州替她打开保温桶,将筷子递给她:“快吃啊,一会儿冷了。”

  孟醒含了一口饭在嘴里,只觉得心里酸涩无比,眼睛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她连忙收拾了情绪,抬头时又是笑语盎然,“你做的?”她打趣他。

  他连忙否认,“我刚考完试,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家人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孟醒哪里会说不好吃,要说这是她重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也不为过,里面承载着别人的关心和关爱,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味的佳肴呢。

  她感动地笑着点头,抑制着哽咽,小声地说:“好吃。”

  说她感性也好,说她不顶用心软也罢,她就是经不住别人对她好,别人对她好三分,她不说回报十分,也都会记在心里,更加好的回报过去。

  可能人与人之间感情就是这么相处来的吧,后来才有了另外两位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的闺蜜,只是她的闺蜜们现在一个跟她一样在读高中,一个还在遥远的北地。

  沈济州听她说好吃,立刻笑的眼镜都眯了起来,他睫毛纤长,不像女孩子那样带有自然卷,而是浓密笔直如锋锐的利剑一样,这样一笑,睫毛在他眼睑下投下一道墨黑的阴影,映衬着他眼镜越发清亮,他眼神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阴霾,就一潭流动着的山泉,似乎永远都这么清澈,见不到尘埃,光是看着这双眼镜,你都会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充满希望。

  只见他眼里波光粼粼,含着异样的情愫凝视他,眸中微微带着羞涩,开心地说:“你若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然后满含期待地望着她。

  她心跳顿时乱了节奏,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很快恢复过来,笑着说道:“好哇,一言为定。”

  沈济州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孟醒揶揄地望着他笑的贼兮兮的:“你不是说……这饭不是你做的吗?”

  孟醒实在想象不出来长手长脚大大咧咧的沈济州洗手做羹汤的模样,年轻时候的甜言蜜语听过开心就好,千万别当真了,你当真了,当有一天对方不当真的时候,痛的是你自己。

  所以对于永远怎么怎么样,一辈子怎么怎么样,即使这个人是沈济州,她听过之后感动归感动,却也没放在心上,什么诺言都比不上实际的行动,永远那么远,你能坚持一天一个月一年,你能坚持一辈子吗?你拿什么保证?

  很多事情说了如果做不到,不如最开始的不要说,这样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最后就不会痛不欲生。

  沈济州沮丧地发现,对面这人似乎没听懂他的告白。

  他的第一次告白啊,不仅不成功还被取笑了,他满脸失落。

  唉,初战失利。

  可他是谁啊,他是大马猴沈济州啊,哪里会懂得什么叫失败?

  她既然没听懂,他就说的更明白点,于是又振作精神两眼放光地看着她:“那从明天开始我做给你吃!”他目光中的热度像是会灼伤人一样那么热切地看着她:“我给你做一辈子好不好?”

  36沈济州再次告白

  好。

  这个字在孟醒嘴里嚼了又嚼,却始终吐不出来。

  或许是她胆小,或许是她不够勇敢,可是现在的沈济州真的无法给她信心,他不光是他,还有他背后那庞大的家族,他是要继承那样大的家业的,他的家人如何肯让他娶一个一文不名的普通女子?况且少年时的感情最经不得风雨,与其那样,她宁愿他当她一辈子的朋友。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怯弱也罢,这世上她能珍惜的感情太有限了,她赌不起。

  赌不起,也不想放手。

  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不论最后怎么样,如果一直被动的接受,一直拒绝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最后的结局呢?

  “一辈子很长,你确定坚持的了吗?”她微笑着横他,媚眼儿如水一般,“可不许嘴上说了扭头就忘了!”

  沈济州被她这媚眼一横,心头醉的跟喝了酒似的有些微醺的感觉,飘飘欲仙只知傻笑,心口一跳一跳如同擂鼓,点着头狂喜道:“不会忘不会忘,我明天就做,不,我今天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