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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淮叉腰看着学生们,满意点头:“蛇打七寸,卿卿放大招,争取一击即中。”

慕慕皱眉瞅着,心里却没由来地打鼓。游戏里,一般BOSS都有两层血,打完第一层,眼见着BOSS快要倒下时对方就会放大招,原地复活不说,攻击还翻倍。不知道三次元里会不会——

慕慕还没想完,被打到七寸的银蟒就忽然咆哮起来,蛇尾一摆,缚在其身上的藤条已尽数折断。其鳞片倒立,像是难以忍受疼痛地挣扎悲嚎,卿卿见状惊呆:“我只用了三分力,它不应该反应这么强烈啊。”

“你们快看——”

顺着干脆面君手指的方向,慕慕只见银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生出一个蛇头来!两个蛇头张着血盆大口,正直直朝身下的夜吾、千乘袭去。慕慕见状手攥成拳,心已提到嗓子眼:那两个小混蛋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逃!

说时迟那时快,腿快于脑子一步已迈了出去,慕慕迅速移到两人跟前,一手抱住一个想要逃离现场这才发现关键所在:夜吾和千乘脚下黏着奇怪的绿色液体,根本动不了。

夜吾见慕慕自投罗网,也瞪眼道:“蠢货,你来干什么,快…”

不等夜吾话说完,三人头顶已投下巨大阴影,背对着银蟒,慕慕甚至能够清晰地闻到它口中浓重的腥臭味。最后一秒,慕慕下意识地抱住夜吾,闭眼前蹦入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到,就这么死了好不甘心嘤嘤。可是,想象中的痛楚迟迟没有到来,恍惚间慕慕只听一声虎啸,再睁眼时,两个蛇头已双双落地。蛇身垂死挣扎一番,亦没了动静。

夜吾推开慕慕,不知是害羞还是懊恼,小脸涨得通红。

“神经病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慕慕眨了眨眼,还有些回不过神。看了眼不远处的白淮,慕慕道:“大叔我——”白淮黑着脸将三人拎出来,这才道:“慕慕,虽然我明白你救人心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慕慕一愣,僵在原地没有说话。“在明知道保护不了对方的情况下,又让自己涉身险地,你这样只会帮倒忙。”

慕慕埋头,“对不起,刚才情况太紧急,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了那么多…”

白淮闻言舒出口气,拍了拍慕慕的肩,软下语气道:“算了。”

另一边,毛团们也已恢复如常,围着银蟒唧唧喳喳。

“白老师,这个怎么办嘞?”

白淮大步流星地走到井边,道:“谁都别动,它应该还没死。只要再有人攻击它的七寸,它就能长出新的蛇头来。”

卿卿吐舌:“那总不能任由它放在这吧?”

白淮沉吟番,“把它的心脏挖出来带回去,给兰斯看看。”

众人说干就干,掏刀的,拿布袋的,慕慕远远望着毛团们热火朝天地解剖着银蟒,忍不住叹了口气,挫败感一阵接一阵袭上心头。大叔说得对,自己就是个半吊子,对付两个小混混还可以,对付妖魔鬼怪就…

撇了撇嘴,慕慕自嘲:“你还想当英雄,还想保护病美男,呸!连条蛇都收拾不了。”

话毕,慕慕怔了怔,猛地抬起头来:对啊,维英呢?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TVT

这章要为慕慕辩解一两句,其实她不是圣母,当时冲出去救人也属于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她的认识里,自己速度很快——能够迅速抱着两个小毛团脱离蛇口——结果悲剧没想到蟒蛇把两人固定在了原地——自己想逃也来不及了,嘤嘤。

Chapter 28

夜幕沉沉。天一黑,山里就显得格外阴森寒冷。不甚明朗的月光照在林子里,投下隐隐绰绰的阴影。风一吹,只听竹叶沙沙作响,那黑影也跟着晃动起来,让人心慌难安。

慕慕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朝身后正以龟速前进的众毛团望了望,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在山上找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是完全找不到维英的踪影。慕慕实在想不明白维英是怎么消失的,彼时众毛团与银蟒作战,前一秒维英还和自己说话来着,可不过眨眼工夫,他就彻彻底底消失了。

如果说,维英是被什么东西捉走的,就算当时被捂住了嘴不能呼救,周围也应该有他挣扎的痕迹才对,可是没有。完全没有。竹林、溪边,甚至井底,大家都仔仔细细地翻找过了,别说维英的人了,就连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而更诡异的是,众人的手机集体自动关了机,怎么都打不开。

念及此,慕慕皱眉对身旁白淮道:“太晚了,必须得回去了,不然再莫名其妙赊一两只毛团就麻烦了。”

白淮没搭腔,只自顾自地往前走,慕慕也没怎么在意,接着道:“还有大叔,你觉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白淮停下脚步,阴阳怪气地“哦”了声。

“不觉得吗?你看啊,陈晓佳说那口井是村民挖出来的,又说它曾经吞噬过附近的小孩,可是我们把整座山都翻遍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人家。还有那个陈晓佳…现在越想越怪,就好像是她故意指引我们来这的。这么巧,我们斗银蟒时维英就不见了。”

白淮闻言,背对着慕慕抖动肩膀,戚戚怪笑番才阴测测道:“她是不是故意指引你们来这的,我不知道。可是这个陈晓佳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口井的确是村民挖出来的,可是后来那口井老是闹怪事,加上这附近又爱泥石流,他们就都搬走啦。”

话毕,一阵凉风恰好刮过,慕慕的鸡皮疙瘩霎时窜上背脊。

望着背对自己的白淮,慕慕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为什么大叔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像…另外一个人。

白淮仍旧没有转身,只如雕像般定定地站在原地,不言语亦不动弹。面对此情此景,慕慕默默吞了口口水,两股已战战。怎么这情景这画面…这么的眼熟,好、好像各大惊悚片里都用过…

慕慕悄悄往后退了步,这才颤着声道:“别介,大叔。你别吓我…我胆儿小…”

正说着话,后面的毛团们也跟上来了,见两人都站在原地不动,纷纷席地而坐。千乘打滚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都饿了。”

“你个猪,”夜吾啐道,“下午在烧烤店时你吃得比谁都多,现在饿得比谁都快。”一面说一面就往白淮的方向走去,谁料还没走出几步,就忽听慕慕在后面大喊:“别过去!”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她拽着衣领拖了回来。

“你干——”夜吾不满扭动,话刚出口就又噎了下去,他感觉到慕慕在发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心也满是冷汗。

死死地盯住白淮,慕慕颤着牙道:“你…你到底是谁?”

听了这话,小妖魔们也纷纷愣住,眼珠一错不错地看向白淮。半晌,白淮才仰天长笑,回头叉腰道:“哈哈,吓吓你们,瞧你们那胆儿。”

慕慕闻言刚想舒口气,抬眸一看,心登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旁边,小毛团们也张大了嘴巴,从O字型到U字型应有尽有。

白淮见众人表情诡异,挑眉道:“怎么啦?”

慕慕结舌:“大大大大…”

“大什么?”白淮一脚踏到慕慕跟前,人还没站稳,慕慕已一拳砸在他脸上,大喊道:“打死你!”

与此同时,卡卡夫和夫卡卡的狗吠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

“汪汪汪,白老师肩膀上趴了个米有脚的白衣姐姐!”

“汪汪汪,大笨蛋,那是鬼!”

慕慕一手拎起一只,一面往山下跑一面嚎道:“快跑啊,鬼来了~~~~”

带领着学生们一路狂奔到山脚,慕慕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数了数身边的小脑袋,确定一只也不少这才稍稍安心。

放下卡卡夫两兄弟,慕慕拍胸脯道:“先歇会儿,它应该追不上来了。”

千乘此刻也顾不得揩油安慰吓哭的小女生了,只抱住好基友夜吾瑟瑟发抖:“可它是鬼,我娘说过,鬼魅之物速度灵敏,说不定我们根本就没甩掉它,它一直都跟在我们身后。”

话毕,又惹得几个低年级的小女生哇哇尖叫。

慕慕虽然心里也直敲鼓,但在毛团们面前还死命稳住。深呼口气,慕慕敲敲千乘的脑袋,皱眉道:“那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鬼魅是没有实体的,只能靠幻境迷惑人。就好比你家楚子美姐姐,只能将怨气像尿一样地撒在井水里,只有喝了井水的人才会被害死。”

千乘闻言又想起《山村老尸》的故事,脸色煞白地咆哮:“你家才有楚子美,你家除了楚子美,还有杜子美!木子美!”①

“我勒个去,”慕慕瞠目结舌,“小子不错啊,这才几岁居然连木子美都知道了。”

千乘啐了口,“什么小子,我比你大,我今年四十五岁了!”

慕慕:“…”

这么一来二往的互相调侃,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两人斗嘴之际,卿卿也已经将众毛团转移到了较为安全的角落。慕慕见状道:“反正你们记住,一切恐怖的事情都是幻觉,只要知道这一点,它就害不了你们了。”

夜吾听出话外之音,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慕慕紧抿唇瓣地瞅了眼来路,拍夜吾和千乘的肩道:“你们俩是高年级的学生,帮忙照顾一下中年级的。这里已经到山脚,应该没有危险了,你们认识回子虚道馆的路吧?”

千乘和夜吾对视眼,脸色苍白道:“你该不会是想说…让我们自己回去吧?”

慕慕点头:“卡卡夫他们就拜托你们俩了。”说罢,转身就要走,谁料刚迈出脚,千乘就已扑上来抱住其大腿道:“姐姐,别丢下我们,我害怕。”

慕慕嫌弃地甩腿,“喂喂,谁是你姐,你都跟我叔一样大了。”

千乘抹了一把鼻涕,又道:“侄女,别走,叔求你了…”

“好了别贫了,”夜吾帮忙拉开千乘,盯住慕慕问,“你准备回去找白老师?”

慕慕默了默,颔首道:“如果现在回去,说不定还有胜算救回白淮大叔,可如果不去——”如果不去,等回到子虚道观再找兰斯他们来帮忙的话,估计白淮大叔已经和维英一样,消失匿迹了吧?

最后半句话,慕慕没说出口,但彼此都已了然于心。刚才逃跑是身体本能,可回过神来,虽然依旧畏惧鬼魅,但抛弃同伴是可耻的,慕慕做不到。

“我真的走了,你们回去后就赶紧找兰斯和任之行来帮忙。”话毕,慕慕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她又犹豫地停了下来,回头欲言又止地盯住夜吾。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那啥了,有句话你们一定要帮我带给兰斯。”

夜吾在幼稚园隐隐约约听过慕慕和兰斯的绯闻,此刻见她这副期期艾艾的模样,自然而然地以为她要留什么情话给兰斯,不禁柔下三分语气道:“你说。”

慕慕咬了咬牙,握住夜吾的手终泪流满面:“如果我真扑街了,你记得告诉兰斯,一定要赔——我——抚——恤——金——”

夜吾千乘双双晕倒。

离开毛团们后,慕慕就沿原路返回。没一小会儿就在井边找到了被附身的白淮。原来这货并没有追赶众人,反倒回了自己的老窝,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躲在竹林观察许久,慕慕仍旧没有勇气出去,正踌躇该怎么将信息传递给兰斯,慕慕脑中灵光一闪,嘿嘿奸笑着掏出任毒舌给她的锦囊来。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任毒舌不是说,遇到危险就可以打开锦囊吗?现在维英失踪,白淮大叔被鬼附身,这算很严重的危险了吧?可不论慕慕如何鼓捣,锦囊上的结就是打得死死的,没有半点要解开的意思。

“我就不信了!”慕慕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干脆摸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将死结一划——锦囊终于打开了。

深呼口气,慕慕虔诚地倒出锦囊里的东西来,兜转间,脑子里已闪过无数不靠谱的念头:能一刀砍死大BOSS的顶级装备、能无限加血的复活石,又或者指引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攻略。可从锦囊里掉出来的,却是一个轻飘飘的小纸人。

慕慕咋舌,奇怪地拾起纸人,只见纸人正面画着张歪歪曲曲的笑脸,背面则画着张哭脸。怔忪两秒,慕慕狠狠将纸人摔在了地上,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去掐死任毒舌。他妹的任毒舌,又耍自己!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捉弄她!

正气得跳脚,慕慕就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这才赫然想起井边还有个阿飘。慕慕背脊僵硬,只觉身后阴风恻恻。该、该不会是自己刚才动静太大,所以“白淮大叔”发现了她的行踪,飘到了她身后吧?

“呵呵呵,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看了眼地上的纸人,慕慕无语凝噎:今天,只怕真要领抚恤金了。

[① 杜子美,杜甫字子美,是以有别称叫杜子美。木子美,作家,2003年因在网络公开自己的j□j日子而一炮而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千乘各种卖萌有木有?还有你们居然没发现一个问题,夜吾有提过千乘是龙哦,但B班是毛绒团班,龙君为毛在这个班后面会讲,不是BUG。

另外求留言啊求留言,你们为毛就那么不喜欢出水留言呢?

谁霸王我我就让千乘管TA叫侄儿(侄女)。

Chapter 29

夜风凛冽。明明还身处盛夏八月,慕慕却犹如掉入冰窟般瑟瑟发抖。周遭静寂一片,只有风低低呜咽着。慕慕身后寒气十足,比开了冰箱还给力,她觉得,要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小时,她就能冻成冰块儿。

咬了咬牙,慕慕还是鼓起勇气地回头——借着不甚明朗的月光,慕慕只见白淮抱胸凝视自己,嘴角微微上扬,盈盈眼底全是戏谑的笑意。明明还是那张槽点满满的大叔脸,却因为这神情平添三分妩媚七分诡异,看得慕慕直掉鸡皮疙瘩。

“呵,”白淮开口低笑,声调轻佻,“还算有几分胆识,居然没逃跑~”

慕慕跳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才握拳道:“把大叔还给我!附身找别人去!”

白淮乜斜慕慕,“可怎么办,我很喜欢这个身体。”

慕慕跺脚:“你怎么这么重口!大叔常年不洗澡,心肝脾肺上全是病,不仅如此,他、他还喜欢苍老师。”

白淮愣了愣,“苍老师是谁?”

“苍老师就是…”话说到一半,慕慕忽然跃起,啪的一下就将黄色符咒贴在了对方脑门上。见对方没了反应,慕慕自以为奏效,忙按照元麓之前教自己的疾念起来:“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咒火什么来着,艾玛不管了,咒鬼鬼自杀,急急如律令①,太上老君你大爷的快显灵啊啊啊啊!”

“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白淮怒极,一把扯掉头上的符咒,瞥了眼符咒上的字,怔忪两秒忽然又捧腹大笑起来。一时间,竟笑得直不起腰。

本来见符咒没效吓得屁滚尿流的慕慕见状也愣住,呃~气极而笑?这是咩情况?

白淮笑罢,将那符咒递到慕慕跟前,鄙夷道:“小妮子,你就准备用这个降服我?”

慕慕看了眼符咒上的字,当即变囧字脸,只觉乌鸦带着一连串省略号从头顶飞过——尴尬不已。

黄色符咒上,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随便吃不长胖符”,旁边一行小字又道:“请吃东西时一同吞食此符,心诚则灵”。

伴随着白淮夸张的笑声,慕慕的脸也从白转为紫红。原道,在子虚道观时,元麓趁着搭讪之际向慕慕兜售各种符咒:从驱鬼符、辟邪符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减肥符、桃花符,可谓应有尽有。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秉着“这个世界上既然连妖怪幼儿园都能存在,说不定这些符咒也管用”的想法,慕慕讨价还价,以三十元十张的价钱买了一大堆。

原本刚才她是想要用驱鬼符将阿飘童鞋从白淮身上赶下来,谁料一时太过紧张,结果拿成了“随便吃不长胖符”…

白淮几乎笑到在地上打滚:“这是哪个道士画的符?随便吃不长胖?真是闻所未闻,你居然也信,哈哈!”

“不许笑!”慕慕噌噌磨牙,从包里重新摸出驱鬼符,这次确定了又确定,这才道:“对不起哦,重来一次。”说罢,就垫脚尖又往白淮脑门上凑。白淮眼疾手快地擒住她,抬下巴道:“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我上你一次当,还能上第二次?”

“呵呵。”慕慕抖动肩膀冷笑,“谁说没可能?”

对方望着她微微发光的眼眸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j□j已传来一阵剧痛。

月已明,雾骤散。稍时,晴朗的星空下传来一阵响彻天际的哀号声,真是…要有多惨绝人寰就有多惨绝人寰。

紫竹下,慕慕望着白淮捂着裆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惨叫,忍不住流下了心酸的眼泪。能这么不顾及形象地乱叫,绝对是白淮大叔回来了!原来老人们讲的都是真的,在剧痛下,人沉睡的灵魂会苏醒,这种情况下鬼神就会散退。

慕慕蹲下来,戳白淮道:“大叔大叔,是你吗?”

“啊啊啊,小慕慕你,你,我蛋、蛋…”

慕慕闻言喜极而泣:“大叔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白淮气若游丝,已经没办法回应了。如果知道会被踢蛋,老子宁愿被附身好吗?

挣着最后一口气,白淮举起手来,颤巍巍地指着慕慕还想要说什么。慕慕心领神会地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道:“大叔你放心,我从小就练这个,主要在于防身不在害人,所以绝对没有伤及根本——你的蛋,还在。”

听见最后一句话,白淮最后口气噎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翻了个白眼彻底不省人事了。

白淮大叔这么一晕,慕慕倒是始料未及。好在他没有再被附身的迹象,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把这大块头扛回去?慕慕虽然会两下三脚猫功夫,但体小力弱,要想把将近190的白淮从山上扛回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如果一直留在这的话,说不定阿飘还会回来…

正一筹莫展,身后就传来男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随吾离去。”

慕慕被这声音骇得一跳,下意识回头,又霎时如被点穴般定住——

月光下,任之行一袭水袖白袍,长身玉立,如瀑布般的黑发用玉簪仔仔细细束起,浑身上下无一样配饰,再搭上那张过分干净的脸庞和晶亮的星眸,如若神祇。

慕慕一时看呆,怔忪片刻才跳了起来:“任毒舌你终于来接…”慕慕一面说一面就往任之行的方向跑去,可对方却直接绕过她走到白淮身边。蹲下摸了摸白淮的脉搏,任之行将白淮背在背上,踏出几步这才微微侧头道:“跟上吾。”

“??”这到底哪儿跟哪儿啊,怎么文言文都出来了。

一路无话。今晚的任毒舌比平时更冷淡,一路都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好像很害怕和慕慕交谈,反倒是小短腿慕慕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

看任之行虽然背着大块头但依旧潇洒俊逸,水袖随着轻风摇曳不止,慕慕就气不打一处出。在后边一边跑一边磨牙嘀咕:“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cosplay,姐要穿上古装,一定比你帅NNNNN倍。”

话毕,慕慕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赫然想起元麓管任之行叫“师叔祖”的事情,如果…任之行不是辈分高,而是真的岁数大,那这身古人打扮…

“不可能不可能,”慕慕摇头自语,“这一定又是他耍我。”

这头慕慕念念有词,前面任之行见慕慕停下,也回过头来,“何以止步?”

慕慕缓缓走到任之行跟前,叉腰道:“你最近也《甄嬛传》看多了是不是?装什么神经病,你在锦囊里装个小纸人糊弄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任之行闻言认真地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非纸人,乃式神。”

“是…什么?”慕慕鼓腮,也满脸不解地盯着任毒舌。虽说,整个莱尔斯幼稚园都找不到一个正常人,任之行平时也是毒舌加面瘫,可像今天这样奇怪还真没有过。

在幼稚园里,也有老师课后按照自己的喜好胡乱穿越着衣,一会儿现代装一会儿欧洲中世纪骑士装;一会儿日本浴衣一会儿燕尾服。但任之行一直都是中式唐装,虽然不伦不类,但看的时间久了,慕慕也就习惯了。是以乍一看面若冠玉、长袍水袖的任之行慕慕总觉得各种别扭。就更别说拽文说文言文的任毒舌了。

此刻,任毒舌就正一板一眼地解释着:“式,侍也。是以式神亦称侍神矣,乃主人精气而成,以纸为载体,乃…”

“等等等等,”慕慕抱头抓狂,“任毒舌,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会说人话吗?《甄嬛传》里也没这么多之乎者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