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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芷听了他这话,很是受用地笑了笑,“那是!”

柒雪很是鄙夷地瞧着他的二师兄。

哎,这个陵光平时看着挺道貌岸然的神仙样,一见着六师姐就蔫了。

陵光回瞪了一眼柒雪。

碧芷对陵光道,“我瞧着我们小七打扮起来不比当年名动六界的若水公主差。”

陵光仙龄也才两千岁,当年,他也是见过若水公主的,只是那时他还小,又只是远远地那么一望,她的眉眼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一身素色的纱裙随着风微微地扬起,有一种噬人心骨的美。

“她?”陵光摸了摸下巴。

碧芷接着道,“当年,我才五百岁,但是父君倒是带着我去九重天好几次,她还曾经抱着我对着我笑过呢,我记得,她那眉眼倒是很有几分像我们小七的。”

碧芷正说得高兴,冷不防却见着柒雪的脸色变得异样的苍白起来。

“小七,你怎么了?”

柒雪微微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这九华山最近倒是相当得热闹,除了妙人和风离不在之外,一众师兄弟子竟都来齐了。长渠神君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娘子,挺着大肚子的扶摇仙子。

这下子可是炸开了锅,九华山顿时比菜市场还热闹。甚至,连看门的老龟都兴冲冲地慢慢地挪着身子爬过去看热闹去了。

而柒雪却反常的安静了下来。

她住的院子前面有一颗金色的银杏树,金色的叶子从早到晚地掉,也不见哪天给掉光了。外间的喧嚣和热闹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回九华山之后,柒雪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师父太乙真人问个清楚,她与水忧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静静地看着一片片银杏叶飘落而下,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响太乙真人的话。

“你的真身乃是冰柒雪莲。只是这雪莲几十万年才有这么一株,乃是为了承载一个仙魂而生的。它难生,却易死。所以,你的体格同旁人都不一样,没有仙元,所以,经受不住风雨。”

“师父,你说,并柒雪莲是为了承载仙魂而生的,那么它承载的是谁的仙魂?”

太乙真人这时没有答话。

“是不是九重天上的若水公主?”

她看见她的师父沉重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我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话说回来,我究竟是谁?

水忧,还是柒雪?

或者谁都不是?

“小七。”

柒雪回头,微微一笑唤道,“六师姐。”

“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老看你发呆出神?”碧芷问道。

柒雪道,“没事,只是忽然有些感伤。”

“小七真是长大了呢,只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小七,没心没肺没脑子,这样过的日子也自在逍遥。倘若有人伤了你的心,将他忘掉就是了。天下何处无好草!”碧芷豪爽地道。

其实,别看碧芷一副高贵典雅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疯!总而言之,只要是从九华山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能将天捅破的人。

柒雪执了碧芷的手,郑重地应和了一句,“没错!天下何处无好草!就看你会找不会找!”

在旁边听了半天墙根的执明神君掌不住笑了,拍着手走出来道,“喂,老六,我们家小七若是都听了你的,只怕都跟你似的嫁不出去了!”

执明这话说到了碧芷的痛处,碧芷又气又急,脸却羞红了,只赶上去追打他。

执明笑得越发厉害了,左躲右闪地。

柒雪看着这场景亦掌不住笑了,这回是真的笑了。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何处无好草么…

这边正闹得厉害,碧芷脱了自己的一只绣花鞋狠力往执明身上扔去,执明一闪身躲过去了。

那双鞋便直直地往门外飞去了。

啪得一声巨响。

三个人齐齐地往门外看去,顿时傻了眼。

执明呆愣愣地唤了一声,“大师兄?”

醉酒之后

第三十三章

醉酒之后

此时执明的帽子被碧芷抓在手上,碧芷的发髻也乱掉了,一只脚踩在地上,毫无什么神仙的风姿可言。

碧芷赶紧地穿上了鞋,呐呐地问道,“大师兄怎的忽然回来了?”

风离那熟悉的笑又一次轻轻地漾了开来,如叶间的缝隙里透露出来的一丝阳光,让人的心为之一动。

“我是追着我的娘子来的。”他轻轻地道。

娘子!

这两个字仿若千钧的重弹啪的一下子炸响,碧芷和执明两个人明显还处在晕眩中,接着,一个更大的惊吓出现了。

风离温柔地执起了柒雪的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跑回来了。”

介…介…是怎么回事?

“大…大…师兄…你没认错人罢?”执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离又是一笑,“怎么会认错呢,这分明是我的小七啊。”

这件事很快像长了脚一样跑遍了整个九华山,于是就连在树枝儿上的麻雀都在议论着。

“哎,你听说没有,灵界的风离少尊竟然娶了那只呆头呆脑的笨莲花?”

“听说了,你说,少尊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否则也不会看上她呀?”

啪!

一颗小石子儿从天外飞来,树梢上两只聒噪的麻雀拍着翅膀飞走了。

柒雪气哼哼地,嘟哝着,“你说,我嫁给你,你有那么委屈么?”

风离眼里都含着笑意,“一点儿也不委屈,是你委屈了。”

她这才像是得了胜似的道,“还好我没真的嫁给你,否则我就委屈死了。六师姐说了,天下何处无好草,我不用在一颗树上吊死。”

风离的脸色阴了下来,“你说什么?”

她迫于某人积威,改了口道,“但是,你这颗草最好!”

风离这才满意了,笑眯眯地拧了拧柒雪的脸,“唔,乖。”

这样和睦美好的一幕,碧芷、执明、陵光、长渠、扶摇这四人自然是看得喜滋滋地,然后便作鸟兽散了,话说这电灯泡也不好当啊…

可是他们一走,两人的笑容便收敛了,好似方才那笑意从来没有出现过。

“大师兄你的演技还真好。”

“你的也不赖么…”风离望着柒雪,眼里划过一丝讥诮。

柒雪苦笑一声,“以前我还真不知道,骗骗自己能让其他人开心。”

风离并未答言,只是眼中的沉郁愈发得浓重。

***

谁都不知道,当她在婚礼前消失时,我的那种绝望。

而这种绝望,以前她已经给过他一次,没想到她竟然又让他品尝了一次。我恨不得要杀所有的人来陪葬。

可是,当我在悬崖底下找到她时,我却感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失却了分寸,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痛。

她没有仙元,要救她只有用拈花玉露。我没有任何犹豫,一千年的修为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的身畔,只希望,她醒来后的第一眼能够看见我。

可是…

在梦中,她轻轻地唤着什么,我倾耳去听,那两个字如闷雷一般地炸响在我的耳畔。

“月…华。”

我跌跌撞撞地出了她的屋子,往事蓦然回到心间。

没错,从始至终,她都是爱着他的,我怎么忘了呢?

我怎么忘了呢?

忧儿,纵使你我一起长大,柒雪,纵使你我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三百年,也依旧是抵不上月华与你之间的片刻时光,是我太傻,以为你重生后,一切重新来过,那么我也许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

可是,我还是错了。

或许,你醒来想见到的并不是我。

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又一次地不告而别的时候,我心中的痛。我知道你回了九华山,我太了解你,你除了九华山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想起来,这一次与上一次的不同。

上一世,你只是水忧,假若你不爱我,你与我之间没有任何的牵连,而这一世你是我的七师妹…

这样的关系是你无法改变的。

我忽然感到很幸运。

至少,我可以以这样的理由去找你。

在九华山,我看到你那样开怀的笑,那是你从来不曾在我面前展露过的笑。在我的面前,你从来都是恭谨的,疏离的,小心翼翼的。

有时候,我甚至嫉妒起未梦。

因为他可以那样自由地跟你嬉笑打闹。

我是不是很可笑?

***

这天晚上,大家开怀畅饮,虽然没有了柒雪酿的桃子酒,但是碧芷却差人从北池送来了十坛子老花雕,口味虽然没有桃子酒那般香甜可口,但也还凑合得过去。

风离、陵光、执明、长渠、扶摇、柒雪这六个人一杯杯地喝着酒,好不尽兴。只有柒雪在旁边有的看没的喝。

哎,谁让自己一喝酒醉呢?

执明的酒量其实也很浅,喝了不到三杯,整个脸便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颤颤巍巍地举着酒杯道,“大师兄,我…我敬你…”

风离虽然喝了不下三十杯依旧是面不改色,“好。”

说罢,便将一杯酒灌入腹中。

执明正要喝时,碧芷竟然一拍桌子,身手矫捷地跳到了桌子上,手舞足蹈起来。她醉眼迷离,脸颊发红,发钗微微地松了松,越发显得迷人得很。

真不知道,北池的仙人们见着他们高贵典雅的碧芷神女这幅样子该是多么的瞠目结舌啊…

而执明被碧芷这一吓,手颤了颤,一杯酒全倒在了自己的衣襟子,胸前便湿了一大片。

扶摇笑得花枝乱颤,一不小心笑岔了气,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直嚷疼,骇得长渠的酒意去了大半,神色紧张地摸着扶摇的大肚子道,“孩子没事儿罢?”

扶摇骤然变了脸色,狠狠地踹了长渠一脚,“你就关心老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罢?”

长渠捂着肚子异常地委屈,“没…”

“还敢说没有!”扶摇横眉怒目。

长渠立刻噤声,不敢再言语了。

这一幕又一次让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席间不好热闹。这大笑的人里自然是除了风离的,他依然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里灌着酒。

这席间唯一还清醒着的就是陵光了。

他坐在风离的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师兄,你这次回来果真是因了柒雪那丫头?”

陵光乃九重天上的上生星君,素来就很是稳重,即使到了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多喝。

说话间,风离又将一杯酒惯下了肚,“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陵光将目光扫了一眼正扶着碧芷下桌子的柒雪,轻声道,“假若是,你便要好好地待她,假若你只是将她当作了当年若水公主的影子,我劝你还是放过她。”

影子?

风离皱了皱眉,“我从不曾将她当成是谁的影子。”

陵光听到这话似是舒了一口气,“这便好。”

这时,碧芷甩脱了柒雪的手,竟然直接醉醺醺地在桌面上跳起舞来了。碧芷乃北池神女,自小她的父君和母后都管束她极严,诗词歌赋、琴棋舞画乃至茶艺都很是精通。

当初,她被送来九华山,原是为了学些本事回去的,只是北池神君没曾想,她的宝贝女儿被这些个道貌岸然的人给勾搭坏了。

不得不说,碧芷的舞步很美。

这圆桌不过一尺大小,上头又摆了好些瓶瓶罐罐,她却能在上头飞身起舞,不得不说她的技艺精湛。

看到这里,柒雪就很是羞愧了,哎,从来自己就是又懒又笨,别说跳舞了,到现在连云都驾不好。

谁知,碧芷跳到一半,却忽然脚一扭,往执明那处倒下去了。最后,执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碧芷却忽然搂住了执明的脖子,哭了出来,“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执明自然知道碧芷指的是谁,也没甚办法,二只得软言相劝,“我要你,我自然是要你的。”

“你胡说,你分明就不要我了!”碧芷索性捶打着他的背,顺便满脸的眼泪鼻涕揩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这场聚会就这样在碧芷的哭声中结束了。

后来,执明抱了打累了的碧芷回去。

长渠被扶摇拖了回去。

陵光拍了拍风离的肩也离开了。

所以,最后只剩下,风离和柒雪。

那晚,九华山的月色很好,清清凉凉地洒下来,不远处的池塘里盛开的白莲显得愈发得清雅除尘了。

风离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柒雪唤住了他,“大师兄,我们一起喝几杯罢?”

风离的身子顿了顿,回转身来,深黑的眼眸里望不到底。然而,他却微微笑了笑,应道,“好。”

柒雪给风离满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她执着那杯酒道,“大师兄,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