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九十多个痛与乐的昼夜洗礼,最终她还是没办法和他再继续下去了。

  快速拿起桌上的笔,她迅速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站起身,在刚要离开的那刻,她突然

想起…

  从口袋中摸索出了一张支票,这是殷老爷昨天给她的,现在她要原原本本的还给殷家

,不带走殷家一毛钱。    再度摸索了下口袋,手掌不经意间碰到了…

  缓缓掏出,一枚闪亮的钻戒映入了她的眼帘。

  记得自己第一次被恨他入骨,想要去报复他,就是因为这枚戒指;记得自己第一次被

他感动,也是因为这枚戒指;发觉了对他的感情的同时,自己取下了这枚戒指;现在…婚姻结束

了,这枚戒指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那浅淡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抹伤感与辛酸浮现在了倩熙心头,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

起双眸,轻轻吻过这枚戒指,便将它永远留在了殷家,一个人孤身离开了…

  这一吻,代表她对他仅存的感情;这一吻,代表她感谢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照顾与关

怀;这一吻,更加代表她要谢谢他,另自己长大了许多,也学会了如何爱自己;这一吻,也是最后

的吻别…

  从卧室走到客厅,再离开殷家,家中连一名女佣都没有,这令倩熙不免有些好奇了。

  轻轻皱了皱眉,她站在殷家别墅门口良久,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算了,管

他呢。”

  是啊,管他呢。反正现今的倩熙再也不用被那荆棘的婚姻所束缚了。

  “呼…”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快速转过身,面带笑容的跑出了殷家的别墅。然而…

  刚迈出殷家大门,倩熙脚步突然停止,脸上的那抹笑容也逐渐消失,呆滞的望着站在

眼前的男人…

  微风卷起一丝丝的花穗,她乌黑的青丝沟壑在唇间。小手下意识的提了提领口,似有

似无的想要去遮挡颈部的吻痕。

  嘴角勉强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她缓缓垂下了头,颤抖的问道:“寒…你怎么…怎么

会在这里…”声音略有些沙哑,她低垂的眸光也在不断闪烁。

  不明白为什么冷冽寒会出现在殷家门口,更加不懂…当自己与他正视的那刻,为何会

心虚起来,更有种想嚎啕大哭落泪的冲动。

  对面的冷冽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俊美的脸是那样的纯净,眸中的忧郁光芒在这深

秋的映衬下更显得增添了几分悲凉。

  望着屹立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倩熙,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她依旧是形影孤

单的面对一切!

  深吸一口气,冷冽寒那张平静的脸顿时流露出了无尽的愧疚,平缓的步伐逐渐加快,

在快要到达倩熙的面前的那刻,他好似是冲过去的。    拥抱!

  张开双臂紧紧把她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的场面好似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表情从惊讶慢慢到了委屈;而他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无奈与无能为力…

  这番感人又温暖的相拥场景缓缓传达至了殷家别墅的二楼书房。在那里,一双侵满

温热泪水的双眸正不错的注视着他们。

  缓缓垂下头,那泪一滴滴落在了签有‘石修倩熙’几个字的离婚协议书上,字体慢慢晕

开,变得越发模糊、越发不清。

  手掌握着那仿佛还有温度的女士钻戒,殷鹰帝轻抿了下嘴唇,大手放在玻璃上,摩挲

着那小小的身影,她从这刻起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追忆…】

  两夜未免的殷鹰帝在洗手间内一直坐到了早上7点。肿胀的双眼充溢着道道血丝,大

脑更是沉重的几乎看不清前行道路。

  单手支撑着墙壁,他抬起另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用力摇了摇脑袋,紧咬着牙关走出

了卫生间。

  望着坐在床边睡熟的倩熙,他温柔的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走过去,抻拽了一条毛

毯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笨蛋,坐着也能睡着。”宠溺的笑容带有淡淡的伤痛,他那弯曲的眸

子内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撕…’稀释了口鼻腔内酸涩的泪水,他快速转身离开了卧房之内…

  霎时,站在走廊上的殷鹰帝忧伤的表情不复踪影,一抹冰冷遮掩了他真实的心里。

  “少爷。”路过女佣毕恭毕敬的低下了头。

  殷鹰帝转身,拦截住女佣的去路,冷漠道:“老爷呢?”

  “回少爷的话,老爷在今天一早就做飞机回国了。”

  “回国了…”眉头紧皱在一起,不明父亲怎会对自己的婚事如此轻易罢手?犹豫片刻,

他摆了摆手:“行了,没你的事了。”说罢,殷鹰帝快速来到客厅。

  简单吃了两口早饭,他坐在桌前紧抿着下唇,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何も知らない小さな子供が,大きくなって一人でだって歩けるんだ…’

  忽地,一通电话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便快速接起:“什么事?”

  这通电话是冷冽寒打来的,电话另一头的他沉默半晌,冷冷道:“你爸爸开火了!”

  眉头一拧,殷鹰帝脸色霎时变得紧凝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能看卫星电视么?”

  听到询问,他快速跑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轻轻点了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在家。”

  “调到国内经济频道。”

  遵照冷冽寒的话,殷鹰帝夹着电话,从茶几上翻找出了遥控器。手头莫名一抖,他心

脏‘扑通、扑通’的惶惶跳动了起来。

  ‘B’电视切换到了国内的经济台。率先传入殷鹰帝耳中的就是…

  “据了解,车上男子为英国籍华人冷冽寒伯爵…”新闻似乎已经播到了一半,殷鹰帝那

焦虑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的右上角。

  “下面,我们来看下本报记者所拍摄下的简短视频。”

  节目切换变换成了一段视频,朦胧的背景下停滞着一辆车子,随着镜头慢慢拉伸,车

子内相拥的男女…    不用在照脸了,殷鹰帝比谁都清楚!

  ‘扑通’一声,瘫坐在沙发上,他眸子瞪的老大,听着电视内解说这段视频的解说员的

话语是那样的刺耳…

  “这段视频是于昨日**时间23点在**东京拍摄的。视频内的女子经过证实为殷家的

现任儿媳石修倩熙。”

  “据有关人爆料,石修倩熙在嫁入殷家时还是丑陋不堪,经过整容才变成了如此美艳

动人。”

  “呵呵,不难推辞,这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漂亮就出墙。不知身为商界首屈一指的殷

氏集团现任总裁殷鹰帝先生在看到这段录像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解说员好似在说评书一般的说着倩熙的事情,更用着讽刺的口气讽刺这对夫妇。这

只是冰山一角,相信国内的小报、杂志还不定会刊登出怎样令人作呕的新闻呢。

  ‘B…’殷鹰帝平静的关掉了电视,他额角挂着点点的汗渍。内心渗透着丝丝凉意。尽

管这段视频的的确确是真,尽管这段视频上的某些话评价的不假。可他不希望…这段视频真

的是自己父亲爆料给记者的!

  “看完了么?”电话另一头的冷冽寒缓缓开了口。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俊脸微微波动了下:“你是想跟我说,这些都是我父亲为了逼我

离婚惯用的手段么?!”

  “呵…”冷冷的一笑,冷冽寒无奈摇了摇头:“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当时是谁带你来的

现场???”

  毋庸置疑,当时父亲的保镖通报完,殷父便带着他来到了现场。眉头一拧,殷鹰帝愤

怒的咆哮道:“如果,你不和倩熙做那种事,我父亲又怎么可能有可趁之机爆料这段视频呢??”

  就这件事来看,错误的的确是冷冽寒与倩熙。不管倩熙的真实婚姻生活是怎样的,他

们二人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却在外还大大方方的激吻,被人偷拍了自然没有理由怪罪于

他人。

  就如同娱乐圈里时常爆料这个‘门’那个‘门’,没人会去刨根问底的去查她、他的婚

姻状态是怎样的。大众所看到的就是,她与他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并会唾弃这对不论男女

的背德之行,这就是所谓的‘娱乐’了!

  冷冽寒是一明事理的人,被殷鹰帝这样的责备,他自然无话可说。是他不小心,是倩

熙不小心,但情已至此,谁又会控制的住呢?更何况,他从没想过这种行为叫‘背德’!

  “谁对谁错,不是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冷冽寒平静的说完,深沉的吸了口气:

“你要明白,这段视频公开后的后果。”

  “不会有人去刨根问题的管你与倩熙的婚姻生活,他们只知道,倩熙背着丈夫和别人

在外偷腥。”

  “再者,这段视频公开后…”紧抿了下下唇,沉默片刻,冷冽寒用着无力的口气说道:“

倩熙是欧阳家遗孤的事情,也会有不少人知道了,鹰帝…你应该懂我说什么的。”

  事情麻烦了…

  冷冽寒这番话暗示了两个含义:一则是倩熙的脸面;二则是苏杭那里也会集中火力对

准倩熙了。

  真是无独有偶,原本苏杭跟殷家老爷兵分两路追击倩熙,现在可倒好,冥冥之中,这一

下子就‘拧成一股绳’了。

  “唉…”沉重叹息了口气,殷鹰帝抬起手揉捏了下太阳穴。现在他的心情比冷冽寒更

加糟糕一万倍!

  也许,在冷冽寒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倩熙,他可以不管自己的声誉,也要保护倩熙。

但,殷鹰帝不同…

  他也可以不管自己的声誉去保护倩熙。然而,却还有一个人在他心里有着重要的分

量。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殷老爷公开这段视频,摆明是把儿子至于了‘死地’,这件事丢脸的是殷氏,最丢脸的

无疑就是殷鹰帝了!殷老爷此举完全是为了想整死倩熙,可同时,他又把自己的儿子置于何地

了呢?

  身为人子的殷鹰帝,已经不求父亲给自己充足的疼爱了,但被父亲出卖的感觉又是何

等的滋味呢?

  或者殷老爷不懂,一辈子都不懂,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其实根本不是倩熙,而是他的

儿子殷鹰帝!!!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憔悴的脸庞无一丝血色,深邃的眸子泛着朦胧的灰暗。缓

缓站起身,他单手插入口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叫冥扬么?”

  这一问题的发出,冷冽寒无一丝意外:“是的,我叫洛冥扬,和倩熙在二十年前就认识

了。”他的回答十分干脆,同时也满足了殷鹰帝疑虑的心里。

  “呵呵,我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你一会来趟我家,接倩熙

离开吧。”

  “怎么?放手了?”冷冽寒的思路跳转的很快,殷鹰帝只是简单说了这句,他就基本能明

白他要干什么了。

  “你认为这是放手么?”‘扑通’一声,沉重的坐回发沙发上,殷鹰帝展开一只手,自信的

昂起了头:“这仅仅代表,我们要重新开始了!”

  坐在卫生间内,殷鹰帝想了很多…

  如果想宠爱那只小鸟、想禁锢那只小鸟,即便打断它的双腿,把它强行留在鸟笼,最

终有一天它会死在笼中。    反之…

  不如短暂的放手,给它自由,早晚有一天,它还会回来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