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忙在一旁应道:“是啊,又到秋天了呢!”

朝阳公主唇边缓缓绽出一个有些回忆的笑容,慢慢地说:“彘如今当了皇帝,听说颁了一些法令,削弱诸侯之势,将那些冶铁、煮盐收归宫营,禁止郡国铸钱,咱们侯爷知道后,估计是不大乐意了!”

锦绣这次只淡淡含笑站立一旁,没敢搭腔。皇帝要做什么,主人可以随便说说,她却是不敢的。

朝阳公主自然知道这些话是没有人敢答言的,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还听说,他要弄一个皇家狩猎场!”

锦绣继续低头不语。

朝阳公主眸子里忽然有了几分光彩,回首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本宫将要去郊外狩猎。”

却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冷冷地问:“公主真是好兴致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这个故事太像什么什么。。。。。确实没错,这个文本来是非架空的。但我胆小懦弱,惹不起几位有名人物的粉,怕刷负党,只好架空了。

叶潜的心事

朝阳公主听到那声音,连头都不曾回,只是冷望着窗外的秋风落叶。

来人正是平西候冯杰,他冷哼一声,走到公主近前,抱臂而立,饱含讽刺地说:“公主啊,你还真是有个好弟弟,这刚当了皇帝,就开始算计人了!”

朝阳公主垂首将那粉盒胭脂轻轻打开,似有若死地抚弄欣赏着。

冯杰猛地走上前,半蹲在朝阳公主面前,虎狼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冷冷地说:“公主,倒是很沉得住气哪!”

朝阳公主抬眸,凉淡地问:“侯爷不待在自己的别苑吹箫弄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冯杰伸出手猛地抓住朝阳公主的衣衫,阴狠地道:“我不在,你倒是很快活自在啊!你感情是那个没毛小子的亲姐姐,就是天下的诸侯都倒了霉,也轮不到你这个金枝玉叶!”

朝阳公主绽唇一笑:“侯爷说笑了,咱们夫妻一体,哪里分得了彼此呢?”

冯杰看这公主忽然一笑,心间竟然莫名一荡。他素日只看男颜不喜女色,是以看这公主在他内室妖娆绽开也只是远观而已,如今近看,那倾城的颜色,柔软的颈项,魅惑的双目,还有唇边勾起的那抹笑颜,都是他身下那些或青涩或娇媚的少年所无法拥有的魅惑。

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他竟然一直未曾尝过她的滋味?

冯杰这人一向不务正业,但在这朝政变革时期,他也知道稍不注意便会失势,因此才一怒之下跑到公主这里撒野。没想到如今看到公主这般颜色心间竟然莫名有了动荡,于是他心下便悄然打下了主意。

要知道自己如今只有一子,且不是公主所出,如果将来万一有所变故,公主必然毫无留恋地和自己佌离,但若是自己让这女人生下自己的一男半女,到那个时候便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打死都割舍不了的骨肉情了!

冯杰有了这主意,再抬起头细细打量公主,倾国倾城的颜色,天下无人能及的魅惑,乍看之下端正仪态足以令天下人为之服膺,细观之后方知那透骨的媚意如丝般袭来。

冯杰眯起眸子,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好,真乃世间极品!”

朝阳公主听到这话,猛抬眸,见冯杰眼中神色,忽然感觉到他的想法,蹙眉冷道:“滚!”

冯杰闻言“哈哈”大笑,笑毕饱含深意地道:“公主啊,你这是让谁滚呢?本候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呢!”

朝阳公主目若针芒,冷盯着冯杰。

冯杰一挑眉,邪笑道:“身为你的夫君,本候如果想上了你的身子,你还能说半个不字吗?还是说,你那万人糟蹋过的身子,偏偏就是本候上不得?当日公主无颜见世人寻死觅活之际,还不是我平西候迎娶了你——”

朝阳公主的已经脸若冰霜,盯着冯杰一言不发。

冯杰也住了嘴,俯首低低逼近朝阳公主,轻轻往她脸上哈着气道:“公主,当日你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罢了,若不是我冯杰将你迎入了家门,还不知道你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笑话呢!难道这些往事公主都忘记了?”

朝阳公主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极冷,笑毕挑眉淡问:“侯爷,当日你也不过是个狎男色的纨绔子弟罢了,若不是本宫下嫁于你,又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遭受活寡?如果不是本宫,你还不是整个大炎皇室的笑话?”

冯杰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如此一来,公主和冯杰倒是极配!针尖配麦芒,得当得很!”

朝阳公主轻轻起身,斜睨了他一眼:“你去和你的那些男人配吧,最好是离本宫远一点!”

冯杰忽然上前,一把捏住公主下巴,阴狠地说:“公主,凡我冯杰看中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绝不会放过的!”

旁边锦绣听到冯杰和自家主人的话,已有些心惊胆颤,如今见侯爷忽然抓住公主下巴,更有些慌乱了,口中便赶紧大叫道:“侯爷,放开公主!”

公主眸中射出一种寒利的冰霜,唇边却是浮着那抹冷笑,吐字如珠:“冯杰,你疯了!”

冯杰点头,满意地看着那张俏脸在自己手下动弹不得:“不错,看到公主这般娇颜,今日冯杰忽然疯了。”

锦绣见事态紧急,偏偏那冯杰又死不放手的样子,惟恐自家主人吃了亏,偏偏自家主人又是一个倔强的性子,想了想便干脆大叫:“快来人啊!公主出事了!”说着还看似六神无主的样子,声声祈求着冯杰快放开自家主人。

外面守卫的正好是叶潜,他先前看到冯杰进屋,已经蹙起了眉头,如今又听到锦绣这般叫嚷,便赶紧踢门而入。

半年的时间,叶潜看着越发强健了,高挺的鼻子沉定的目光,他稳重而内敛,完全没有一般少年人的焦躁之气。

可是,稳健内敛的叶潜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不容亵渎的女主人被那个男人以这种姿态捏着下巴的时候,忽然迸发出一股张狂的怒意。

冯杰斜眼看了看破门而入的叶潜,讽刺笑道:“又是你?”

说着他转首俯视自己手中的女人:“你早已用过他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彼此关切啊?哈哈!

公主垂下眸子,淡淡命令道:“你先放开我吧,不然他手中的剑先不放过你,不要忘记,你是他的手下败将。”

冯杰却不放开,目光从公主白皙沉静的脸上缓缓移到叶潜脸上。

叶潜蹙着眉,如淬了冰般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冯杰,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大有与之一绝死战的气势!

冯杰笑着问道:“叶潜,在这公主的寝宫里,我冯杰想要和我的女人玩一玩那闺房之乐,怎么你这个小奴才也要进来插一脚呢?”

叶潜眸子深沉冷厉,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长剑。此刻的他心间仿若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他早已学会克制,将那团足以烧毁这个肃宁城、烧毁这个天下的火焰压制在心间,然后咬着牙,冷冷盯着那个禽兽。

冯杰继续笑问:“叶潜啊,你这样子本候可就有些奇怪了,于是本候想,你这个小奴才是不是对自己的主人有什么想法?”

叶潜眸中寒芒陡然加重,下巴收紧。

冯杰见叶潜表情,倒是略有惊讶,其实他也是胡说八道罢了,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于是他便放开了手中捏着的朝阳公主,摸摸下巴道:“叶潜,你若是喜欢这女人,本候也不是那捏酸捻醋的人,不如你放下剑去,我们一起来玩?”

朝阳公主被挟制良久,如今才得自由,她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瞥了眼旁边的叶潜,淡淡地说:“冯杰,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若是要收了这叶潜,哪里轮得着你来说话?”

叶潜此时脸上骤然红了起来,他少年隐秘的心事,他在梦中都不敢亵渎的主人,他们竟然以如此轻佻的语气,说出对他来说如此难以启齿的事情!

叶潜的心中那团火焰烧得更旺,夹杂着滔天的怒气,仿佛要将他自己整个淹没。

但是他咬了咬牙,以一种冷然地、沉静地目光扫过朝阳侯爷,扫过朝阳公主,冷冷地说:“公主乃叶潜主人,叶潜誓死效忠,但绝不敢亵渎半分!”

冯杰看着满脸通红的叶潜,哈哈大笑,但大笑中他也发现这个少年依旧如一棵挺拔的青松般立在那里,稳如磐石,沉定自若。他的眸子深沉,仿佛映入了天与地,仿佛藏了世间乾坤。

冯杰停下笑,若有所思:“叶潜,你这女主人可是柔媚入骨的人物,我就不信你这样的血性少年,在那孤枕难眠的时候,就没有过什么遐想?”

朝阳公主听到这问话,不知怎么,竟然也挑起了份好奇,遂转首笑盈盈地看着门口巍然挺立的叶潜。

这一看,她陡然发觉,当初那个有些畏缩拘谨的少年,早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可以踏平天下万物一般!

在这一瞬间,叶潜忽然觉得在场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都在等着一个答案,一个在他们看来颇有趣味的一件事,但却是对自己来说毁天灭地梦里千回百转的一件事。

可是,叶潜啊叶潜,你只是一个小奴,你能承认,你敢承认,你对你的女主人有着难以启齿的想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叶潜救主

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叶潜紧抿了唇,凝眉不语。

他不想违心地说,自己从来没有看过那个妖媚的女主人一眼,当然更不敢说,自己夜夜想着她的背影难以入眠。

所以他只能紧闭薄唇,一言不发。

冯杰摇头呵呵笑了,斜眼看朝阳:“朝阳啊,你也有铩羽而归的时候?”

朝阳冷淡地看着眼叶潜,吩咐道:“叶潜,你先出去。”

叶潜沉定的眸子盯着公主,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

冯杰更加哈哈大笑:“公主,这个小奴连你的命令都不听了呢!我看啊你——”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外面忽然又闯入一个人,却是一个孩子,真是冯杰的儿子冯涛。

冯涛年不过九岁而已,如今寄养在朝阳公主名下。由于公主素日性情冷淡,也不过是隔个三五日才传唤一次冯涛,并询问一番他的功课起居等。

但冯涛这个孩子,却是一个极其老实孝顺的孩子,如今不知道听谁传来的消息说,他那个久不见的父亲竟然回家了,回家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冲到母亲房里一番大吵,听说还要将母亲怎么着。他不知就里,一下子就急了,不顾乳母的阻拦撒丫子跑到了母亲的寝宫里。

他闯进这寝宫一看,果然母亲和父亲都在,旁边的锦绣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有门口一名侍卫竟然提着剑。

他再把目光转向母亲,细看之下见母亲下巴处竟然有一块淤青,那本来娇嫩的肌肤有了这淤青份外鲜艳,如同野马践踏了鲜花般,让人不忍去看,他那小小的心灵里没来由地便起了怒火。

冯涛转首怒瞪着父亲,朗声道:“父亲,你久不还家,从来不管一下家里,也从来不关心一下涛儿,这也就罢了,涛儿也从来不敢抱怨父亲!可是父亲你为何一还家便如此欺凌母亲?”

冯杰也是很久不见自己儿子了,如今见个孩子莽撞地跑进来,正待发怒,谁知听这小嘴噼里啪啦一番言语,再看那小脸的模样,和自己像了七八分,分明就是自己那个唯一的独苗冯涛。

待明白了这是自己儿子,又回味一番刚才话语,不由得再将这孩子一番打量,哈哈笑问道:“你何时见我欺凌你母亲了?”

冯涛再看看自己母亲,大声道:“这还用亲眼看到吗,你肯定欺凌母亲了!”

冯杰被那叶潜一打扰,其实心里原本对那朝阳公主燃气的谷欠火已经褪了几分,如今又被自己儿子这么一打趣,怒气竟然骤然退下来了。

他笑呵呵地说:“现在连冯涛都知道我平西候镇日里不归家,既然如此,我回来作甚?罢了罢了,我还是回我的安乐窝里去吧!”

说着,也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撩起袍子绕过叶潜和冯涛就往外走去。

所谓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冯杰昙花一现,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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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是肃宁城附近的一座山林,朝阳公主在这里有一座颇为壮观的别苑。在秋叶飘零的秋季,她偶尔来了兴致,会带上侍从到那龙山一番狩猎,然后再到别苑休息,欣赏山间美色。

这一次,朝阳公主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前簇后拥中,朝阳公主的马车里铺着温暖的羊毛毯,温暖舒服,她斜斜地靠在那里,微微眯起眸子假寐。

马车里,有抚桃和品莲两位,心里难掩喜悦,兴奋地扒着小窗瞭望外面的风景。他们幼时便被送到玉香堂,平日哪里有机会出来呢,如今天幸跟了这样一个主人,受尽宠爱锦衣玉食不说,还能跟着出来饱览湖光山色,不能不说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马车里还有锦绣,在一旁安静地低头剥着山核桃,想着等主人醒来,或许会想尝尝。

马上缓缓地在山路上前进,叶潜穿着一身青布衣衫,骑马跟在自家主人座驾旁。高挺的鼻子沉定的目光,他稳重而内敛,完全没有一般少年人的焦躁之气。

他当然早已看到那探头探脑看向外面的抚桃和品莲,抿了抿薄唇,他早已学会,即使那痛苦如刀,也要将它硬生生地吞下,然后埋在心里。

只不过,望向远方的眸子更加深沉难测,犹如他将胸臆间一团热火深深地压制下般,不露半点端倪。

山路有些崎岖,马车来到了一处山隘口,只见前面树林繁茂,虽是秋天有黄叶落下,但那片树林依然遮天盖地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偏偏前方山隘口狭小,仿佛只能容一辆马车经过。

叶潜眯眸审视前方,前面的路,若是有人伏击,则是上佳的地点。他曾听闻此处偶有流窜的盗匪会到这里强抢一些银两并器具等,若是有蛮人在此设下埋伏,倒是防不胜防。

他抬眸看了眼前方的萧桐,只见萧桐面色也有些凝重,勒住缰绳,沉声下令众位小心谨慎,缓慢前行。

坐在马车里的朝阳公主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开眸子。

锦绣忙上前问是否要茶,公主扫了眼窗外,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忽听到外面有马嘶声,紧接着马蹄声,喊杀声四处响起。

那抚桃和品莲正扒着窗口看呢,他们见外面有凶神恶煞般的黑衣蒙面人拿着刀过来,何曾见过这等场面,早吓到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

锦绣忙问公主:“公主,这怎么办?”

公主透过那被风掀开的窗子看了看外面,淡淡地道:“萧桐自会处理。”

.....................................

萧桐看着这突然围上来的黑衣蒙面人,皱眉沉着地道:“叶潜,你速速护送公主的马车原路退回,我且在这里断后!”

这些蒙面人竟然有上百之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流窜过来的,而此次萧桐带来的护卫队也就百人左右,恐怕今日不能轻易护得公主周全,是以他命叶潜速带公主离开。

叶潜听得此令,看看围上来的黑压压的黑衣蒙面人,一咬牙,命那马夫道:“调转马头,随我一起往回走!”

马夫见到这番情势,也是心急害怕,当下赶紧收紧缰绳,勒住马头往回调。

叶潜见那些黑衣蒙面人来势汹汹,萧桐的人马想要拦下显然艰难,略一沉思,便纵身一跃上了那马上座驾。

车夫大惊失色,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潜命道:“下车,你去骑马。”

车夫战战兢兢地说是,然后爬下马车,上了叶潜那匹马。

叶潜拿起缰绳,一挥马鞭,马儿受惊,狂往前奔去。而身后萧桐依然和那些黑衣蒙面人一番厮杀,其中当然也有一些蒙面人见这辆最为尊贵豪华的马车竟然调转车头逃走,拔腿就向这边追来。

山路崎岖,马车狂奔之下不免颠簸,车上朝阳公主和锦绣忙抓住座椅,但那摇晃剧烈,转眼间两个人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而那抚桃和品莲早已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惟恐小命就此不保。

那些蒙面人似乎是跟定了公主的马车,口中大呼着停下停下,一路疾飞狂追而来,叶潜回首望去,眸中不免有些怀疑,以这些人的脚程来看,他们武功竟然个个不俗。

反观自己一方,除了自己尚且能抵挡一番,其他基本上只会一招半式。

若是真打起来,场面混乱,真得能保住公主吗?

他在纵马疾驰之中,已经瞬间下了决定,如此下去马车必然会被蒙面人追上,届时公主必然不能保全。

是以他大喝一声,命那刚才被他推下去的车夫:“你且过来赶着马车!”

车夫疑惑为何又要自己赶着马车,谁知叶潜一个冷眼瞪过来,寒厉无比,他打了一个哆嗦,忙又翻身下马上了座驾。

叶潜自己却翻身进了车厢内。

朝阳公主虽然脸色已然苍白,但还算镇定,她抬眸审视着擅自闯入车厢的叶潜。

叶潜进了车厢,都不敢抬眼乱看,直接单膝跪地,沉声说:“请公主恕叶潜擅自闯入之罪!”

朝阳公主在颠簸中看着这跪在自己身下的沉静少年,开口道:“事急从权,暂且饶过,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这一番颠簸,她想来也是有些难受的,语气已经有些无力。

这个在颠簸中依然沉定地单膝跪地的少年抬起眸子,自他进入车厢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他的主人,深深地看了一眼。

随即,他垂首道:“公主,如今后面歹人一路紧随,事态很是危急,因此叶潜想请公主随叶潜离开马车。”

一听这话,旁边品莲惊惶地问:“那我们呢?”

叶潜眸子扫过那两人,淡声道:“各位请继续留在马车往前行去,以牵引歹人注意力,迷惑歹人。”

公主还未说什么,锦绣咬牙道:“公主,请尽快随着叶潜离开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抚桃在旁咬着唇,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公主见此冷笑:“这有何惧怕,不过是——” 她目露寒芒语气一顿,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锦绣已经噗通跪在叶潜面前,泣声道:“叶公子,请带公主速速离开!”

公主唇上已经苍白,但她冷瞥了眼锦绣说:“胡说八道,我朝阳岂有让别人——”

她话并没有说完,那个跪在她面前的身影已经如飞一样来到她身边,并一伸手将她捞在怀中。

也许,这是朝阳公主第一次,被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打断了自己的话。

当然,这也是叶潜第一次,无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的话,强硬地、蛮横地、不容分说地抱起她。

朝阳梦靥

这些年来,朝阳公主早已学会了什么是处变不惊。即使那些蒙面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能不眨一下眼睛。

但是现在的朝阳公主还是吃惊了,惊得那媚人的红唇微微张开。

这个一向温顺服从的少年,忽然如风一般卷到自己身边,还未及自己有什么反应,便不由分说地将自己抱起,然后似乎是轻轻一跃便上了马。

马受惊,向前狂奔。朝阳公主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上下翻腾。

然后,身后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将她揽在怀中。

那是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朝阳公主可以感受到胸膛下面那稳定有力地跳动的心脏。

朝阳公主被那只大手紧紧抓住,觉得有些不自在,两只手徒劳地在空中抓着什么,却抓住了叶潜的胳膊。

那只胳膊,正有力地握着缰绳。

朝阳公主的手很纤细柔顺,指甲上面还有嫣红色的红蔻,这样的一双手,在慌乱无措下抓住了叶潜筋脉迸发的胳膊。

朝阳公主在一片迷茫中开始疑惑,为什么她的手如此柔软,而他的胳膊如今坚硬?

是的,坚硬,就连那只紧抱住自己的大手,都是修长坚硬,仿佛他单凭了一只手就能搂住自己的纤腰。

就在这颠簸迷茫中,耳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公主,请抱住我的腰。”

朝阳放开紧抓着那只坚硬的胳膊,两只手试探着伸出,抱着了他的腰。

他的腰,亦如他的胳膊一般,是朝阳公主想不到的坚实。

叶潜感觉到那两只柔软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倒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放开了扶着公主腰际的手,伸到后面猛地一拍马屁股。

马儿嘶鸣一声,加速狂奔。

朝阳公主虽自幼时便早已娴熟马技,但到底是弱质女子,这一番颠簸便有些受不住,脸色苍白地搂紧了叶潜的腰,将身子和脸都贴靠在他的胸膛上。

叶潜稳稳地坐在马上,手里攥着缰绳,压低身子往前飞驰,将怀里那个娇媚的女子护了个密不透风的周全。

朝阳公主闭上眸子,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汲取着这个少年怀里温暖的气息。她又紧紧地往他身上靠了一下,用娇柔的身子感受着他坚实宽厚的胸膛,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笼罩着她,心里却一下子想起过往的前事,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