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莫景晟跟楚昭阳的关系好，真是帮了楚昭阳不少忙。
楚昭阳下了车，莫景晟说：“跟我来吧，先看看顾立成，然后，我再跟你们具体详说。”
而后，莫景晟带着楚老爷子和楚昭阳进了医院。
便立即就有士兵上前。
他们胸前还挂着冲锋枪，护着楚老爷子他们上了电梯。
“这一个多月，一直这样？”楚老爷子问莫景晟。
弄得这么紧张，把安全工作做到了这份儿上。
莫景晟点头：“是，避免消息泄露是其一，也怕R组织查到有异。”
听到莫景晟这话，楚老爷子也就确认了，顾立成确实是卧底。
且，恐怕在R组织中位置不低，不然警方也不会这么怕R组织报复。
“你的伤怎么样？”莫景晟问楚昭阳。
“无碍。”楚昭阳沉声说。
跟着莫景晟出了电梯，老爷子发现，所有的安全通道门口，也都布置了士兵把手，电梯前当然也有。
“这一层，就只有顾立成一个人住着，没有其他病患。”莫景晟低声解释。
然后，就看见一间病房门口，两名持枪的士兵正在看守着。
两人都认识顾立成，也认识护着楚老爷子他们的士兵。
知道今天有两个重要人物要来，想来，便是楚老爷子跟楚昭阳了。
几名士兵互相敬了个军礼。
守在门口的两人，便让出了地方。
莫景晟推开门，带着楚老爷子和楚昭阳进屋。
就见到病房内的病床.上，顾立成正闭眼躺在上面。
手背上挂着针，口鼻上带着氧气罩。
“他是睡了，还是没醒过？”楚老爷子问道。
“一直昏迷。”莫景晟说道，“我们救出昭阳的时候，两人都被压在碎石堆下。”莫景晟说道，“昭阳好一些，一直被顾立成护在身.下。”
“顾立成将绝大部分的碎石重击都自己承受了，后背被大面积炸伤，左腿被石块压断，已经接好。但受伤最重的是脊椎，救治的时候，几近断裂。”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醒来过。好在，一直都有生命特征。”莫景晟叹了口气，“医生说，他应该是能醒来的，我们都希望，他能尽快醒来。”
“不过到时候，还有更大的困难等着他。他伤了脊椎，还不知道能不能正常行走，得需要他醒来后才能下结论。即使可以，他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复健才行。医生已经提前说了，让我们做好准备，他会很痛苦。”
“他…”楚老爷子嗓音沙哑的开口，可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457 找不到她，就打一辈子光棍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好像知道老爷子的想法，莫景晟解释道：“顾立成确实是警方的卧底，当初他刚从警校毕业，报考了警察，上面本来就想找一个生面孔去做卧底。一直都在观察警校的学生。”
“当时，他就是警校最出色的，并且往前三届，往后三届，都没有能比得过他的。上面便对他关注上了，见他报考警察，也看了他的资料，就跟他谈了话。他答应了。”
“只不过，二十多年前，纵使是警方也没有能力直接把人安排进R组织当中，只能靠他自己努力。最大的帮忙，就是把他送进R组织外围的一些小帮派。后来，您也知道，他为了能够往上爬，想办法参与了那场对昭阳的绑架。”
“当初，警方能够找到昭阳，也是他想办法往外递了消息。但是为了保护他，当时参与的警察都被封口，对那件事绝口不提。这二十多年，没人知道顾立成到底经历了什么，努力了多少，才当上了R组织的高层。”
“其实，当上R组织的高层，总比当个卧底要安全得多。他有财富，有权势。重要的是，为了保护卧底的身份，向来只是他单线联系我们这边，我们没法主动联系他的。”
“可他却能抵受住诱.惑，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想办法给警方递送消息。”莫景晟冷笑一声，“反观言律，才去当了一年卧底就叛变，为了那点儿权势，陷害同事。”
老爷子和楚昭阳都愣了下，楚昭阳沉声说：“他是叛徒？”
“嗯。”莫景晟点头，“之前顾立成就给我递过消息，说警方中出现了叛徒，但是他也不清楚是谁。我当时心中有一份怀疑的名单，趁着这次的行动，我也想趁机寻出叛徒，没想到，就是言律。”
“如果不是顾立成，我们又一个同事也要被言律杀死了。”说起言律，莫景晟就恨。
想到了过去一个个牺牲的同事。
“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只找到一具疑似言律的尸体，却并不能确定，交给这儿的实验室鉴定，发现DNA与言律的不匹配，他很可能逃走了。”
楚昭阳皱眉，说：“当时，顾立成直接打伤了他的腿，还把他拷在了屋子里，他不能自由活动，怎么能逃走？”
“这我们也不知道，现在警方正在寻找言律，已经发出通缉了。”莫景晟说。
“这次顾立成的事情，我们收到命令，一定要死死的保密住。顾立成有大功，决不能让他出事。警方中，加上我，一共有六个人，手上各持有一个有关于顾立成的线索，只有我们六个聚在一起，将线索合起来，才能合成卧底的线索，也就是顾立成。”
“因此，我们六个都一起过来了，在顾立成醒来之前，我们不能回去，防止R组织从我们这儿，得到卧底的消息。”莫景晟解释道。
“他救了我三次。”楚昭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第一次，是绑架那次。第二次，是在津市的庄园，我撞上了言律，如果不是他，我跟那名特警都要被言律杀死。第三次，他在爆炸中把我护住。可是，我却连他最挂心的顾念都护不住。”
楚老爷子突然转身面向在病床.上昏迷着的顾立成，深深地向顾立成鞠了一躬。
即使顾立成不会知道，但楚老爷子仍是特别心诚。
莫景晟的神色也肃穆了起来。
他从没见过老爷子这样。
老爷子直起身子，愧疚的说：“楚先生，我们楚家，欠你太多了。你是个真的英雄，是我们对不起你，昭阳多次承你搭救，我们家却将顾念赶走，恩将仇报，对不起。”
“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到顾念。这辈子，昭阳他就只有顾念这一个媳妇儿，找到她，她就是我们楚家的媳妇儿。否则，就让昭阳打一辈子光棍，让我们楚家断子绝孙！”
楚老爷子这话，说得太重，莫景晟都吓了一跳。
但楚昭阳却一点儿都不意外，面色沉敛。
老爷子不提，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本来还想着，如果家里真催了，他也要想办法拖下去。
但现在老爷子自己提了出来，楚昭阳松了一口气。
以后总有老爷子镇着，谁也没法提什么意见。
“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你，对不起顾念，是我们不是玩意儿！”楚老爷子红着眼，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
“老爷子！”
“爷爷！”
这次，就连楚昭阳都没想到，楚老爷子竟做到了这地步。
“你为国为民，舍己救人，我们楚家却连你唯一的女儿都不能善待，对不起。”老爷子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转头看向楚昭阳。
“我刚才说的，你可有意见？”
楚昭阳慎重的摇头：“没有，我一定会把顾念找回来。”
他决不再弄丢他的姑娘！
楚老爷子满意的点头，说道：“你父母那边，你不用理会。那就是两个不知道道理二字的玩意儿。他们要是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好。”楚昭阳脸上笑意轻松。
楚老爷子又看向了顾立成，都有点儿想要在这儿陪床，直到顾立成醒来的意思了。
“我们不打扰他了。”楚老爷子叹了口气，“景晟，顾先生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458 言家下场（1）
了解老爷子的心情，莫景晟点头。
在商讨出顾立成的结果之前，他不允许与外界联系。
但既然楚老爷子能够被接来看顾立成，了解他的情况，回头他跟上级请示一下，跟楚老爷子联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与楚昭阳和楚老爷子离开病房，又走了几步，去了另一件房间。
是临时用病房改成的会议室。
进来后，莫景晟问：“你们刚才说，找不着顾念了，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楚老爷子就觉得没脸。
一张老脸讪讪的，哼了两声，也没好意思解释。
楚昭阳说：“顾念还不知道顾立成的真正身份，以为顾立成当年绑架我。再加上…我父母对她做得太过分，把她给逼走了。”
“她走了，那工作呢？”莫景晟脸色一变。
楚昭阳摇头：“她已经辞职了。”
“胡闹！”莫景晟沉声道，可着急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
M国。
迟以恒接到电话，听到消息，嗤了一声。
没想到，楚昭阳运气好，竟然醒了。
虽然他原本也不觉得，楚昭阳会就此昏迷一辈子。
但听到楚昭阳醒来，还是不太高兴。
“楚昭阳现在正在调查顾念的的去向。”对方说道，“他们查到津市，线索断了，正在查火车站和机场的记录。”
“你知道怎么做。”迟以恒冷声说。
“是。”对方立即说，“我马上屏蔽顾念的任何记录，保证他们什么都查不着。”
在楚老爷子和楚昭阳去看过顾立成的一周后，顾立成仍旧没有醒来。
上级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医院的兵力仍旧没有丝毫减弱，但也不能让莫景晟他们留在医院，不管外头的事情了。
掌握顾立成线索的这六个人，都是警局内的高层，他们不在时间长了，也会有许多麻烦。
因此，便让莫景晟他们离开了。
只是，离开容易，想要再进来却难。
为了保护顾立成，任何人，哪怕是莫景晟他们六人，想要过来，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有上级的指令。
二，就是自己申请，通过各项审查后，才能进来。
从递交申请，到审查结束，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不论有什么事情，黄花菜也都凉了。
莫景晟回到警局，就要着手处理他不在的时候，被Hold住的事情。
最重要的，也是要公布一下言律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言初薇与同事们在食堂吃饭。
她脸色苍白，脸颊消瘦了不少，就连眼下也有浓浓的黑色。
可见，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休息好。
她都已经顾不上顾念的事情了，顾念现在怎么样，去了哪里，她根本不知道。
也没有心思去讨好楚嘉宏和向予澜。
言律的死，好像是将他们家所有的精气神都带走了。
之前言律“死”过一次，好不容易，家里才稍稍恢复了些元气。
没想到，言律又回来了，这对他们家来说，着实是一个大惊喜。
虽然，她与言律经常争吵，总是在顾念的事情上不和。
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姐弟，除了在顾念的事情上，其余时候，言律对她还是很好的。
人能在切肤之痛中恢复一次，却未必能恢复第二次。
言律之死，对他们家打击太大了。
她母亲郑欣媛，在听闻消息后，直接哭晕了过去，醒来后，便继续哭，险些把眼睛哭瞎了。
总是抓着人问，这一次，言律是不是又是假死，是去做卧底去了？
即使做卧底危险，但郑欣媛也宁愿如此，至少，这样，言律还活着，他们还有个盼头。
比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要好得多。
可事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言律确实已经死了。
就连尸体，都让他们看了。
烧的焦黑，一点儿都认不出来。
但警方说，已经经过了DNA比对，确实是言律。
言初薇神情凄然，赵静真和冯丽丽安慰她：“初薇，你别难过了。言律是我们大家的英雄，值得我们所有人敬重。”
“是啊，之前他就去做卧底，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现在在战斗中牺牲，是个真英雄。”赵静真说。
“对，现在，警局上下都特别敬佩你，言律是警察，与恶人拼命。而你是法医，为死人沉冤。你们姐弟俩，才是让人敬佩的人。”
言初薇也察觉了，近来在警局中走动，同事们都是用充满敬意的目光看她。
就连一向与她关系不是多么融洽的刑侦三队，对她的态度也都好了许多，甚至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伤心难过。
而她在警局中行走，也一路顺畅，不论是需要做什么，都有人帮忙，给她大开方便之门。
虽然言律死了，她很伤心。
但她在警局中享受到的待遇，又让她格外得意。
此时，就听冯丽丽说：“这就让我想到那个顾念了，没脸没皮的说谎，说什么事英烈之后，被人拆穿了吧！可惜她辞职了。不然的话，如果她在这里，一定要狠狠的扇她的脸，让她看看，初薇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的。”
459 言家下场（2）＋小剧场
“就是，言律之前做卧底，现在又牺牲了，初薇说什么了？从来没拿这事儿四处宣扬，给自己得好处。倒是那个顾念，明明没有的事情，还厚着脸皮到处去说，站租了便宜。真相出来，她还不是丢尽了脸。”
听她们这么说，言初薇的脸色慢慢的好了些。
是啊，言律虽然死了，但好在他还是给她留下了好处的。
现在警局的人，谁不是敬着她，让着她？
相反，顾念却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吃完了午餐，跟冯丽丽和赵静真回办公室的路上，言初薇又受到了不少善意的目光。
他们是最敬重英雄的，因此，也最善待英雄的家人。
言初薇一路被人敬着，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回办公室没多久，程局长的办公室秘书就发下了邮件，要招集全体人员，去大会议室开会。
言初薇随着同事一起过去，猜想是什么事情，要这么兴师动众。
在只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警局上下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开会。
有同事迟疑了一下，才说：“可能，是跟言律有关。他牺牲了，我们全体上下，都要对他进行哀悼。程局也要致辞，也要给他追功的。”
言初薇适时的露出难过的样子，同事便也不说了，只关心她：“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儿水？”
言初薇摇摇头，露出一抹悲伤的笑容。
众人都坐好，过了会儿，程局长便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莫景晟。
言初薇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想到了言律的牺牲，所以面色才这么不好看的。
然后，就见程局长在台上站定，大半人高的桌上，摆着一个话筒。
程局长将话筒打开，说：“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严重，性质非常恶劣的事情，要跟大家说。”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前不久，我们局的刑侦队，联合津市的警方，一起参与了一场行动，是针对R组织的。并且，效果显著，其中，歼灭了R组织高层三人，活捉一人。”程局长顿了顿。
“其余成员，尽数死亡。”程局长目光凌厉的扫向台下，最终，没忍住在言初薇的身上顿了一顿。
言初薇感觉得到，却觉得，程局长这是对她的关注和爱护，心中便更是骄傲了。
“而我方，只有八名警察受伤，并无死亡。”程局长说道。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觉得不对了。
这不对啊！
怎么能没人死亡呢？
言律不就死了吗？
言初薇也满心的不解，就连脸上，也露出了疑惑。
下面的人也都禁不住奇怪，小声的嘁嘁喳喳讨论起来。
程局长顿住让众人讨论了一分多钟，才咳了一声。
台下的众人便都禁了声，场面瞬间恢复安静。
程局长这才说：“与此同时，通过这次的行动，我方还成功的揪出了R组织混入我们警局内部的间谍。”
这话一出，下面直接炸锅了。
“是顾念吧！不然，怎么事情一结束，她就辞职了？”
“我也觉得像是她，你想啊，她爸就是个绑架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下面的人，又嘁嘁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安静。”程局长沉声道，“这次被R组织派入我们内部的间谍，就是言律。”
下面一片哗然。
怀疑谁，也没有人怀疑言律。
言初薇脸色煞白，更是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马上，就接收到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
或探究，或怀疑，或鄙视，就是没有敬重。
“言律在一年多前，被派入R组织中做卧底，但没想到他扛不住卧底压力，同时也受不了R组织的权利诱.惑，于是反叛，成为R组织的一名干部，代号墨丘利，重回到警局，将警方针对R组织的行动信息，传给R组织。”
“就是因为他，向R组织传递消息，在上一次针对R组织的行动中，我们的同事，钟其正，才被R组织抓住。是他将钟其正陷害，交给了R组织。”
“R组织用钟其正的死来警告我们，让我们不要再针对他们。”说到这里，程局长脸气愤的发红，眼圈也红了起来。
“这次的行动，我们是用我们的鲜血，给了R组织一记痛击！并且，让他们元气大伤！同时，还揪出了真正的叛徒。可以说，我们这次取得的胜利，是非常大，非常成功的！”
“这次的会议，就是跟大家总结这次针对R组织的行动，并且，将言律的事情通报给大家知道。”程局长沉了沉，说，“散会。”
说完，他便沉重的离开。
即使，针对R组织的行动是成功的。
但在成功之前的牺牲，仍旧让人开心不起来。
言初薇一脸惨白的坐着，浑身僵硬麻木，动都不会动了。
怎么…怎么会呢…
言律怎么会是叛徒！
他…他明明是个英雄，是个烈士啊！
言初薇目光发直，不明白只短短的时间，怎么就全变了。
言律是死了，可却没留下一点儿好处，是因为被警方发现他间谍的身份死的，连带着她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460 言家下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