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对于常人来说,自然是觉察不到的,然而在我眼中,却晓得恐怕是她冲击仙灵之境失败时,留下来的暗伤,可想而知,首席教谕大长老原本应该是一个很超然的角色,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闭关失败之后发生了改变,?在田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并不是他手下的力量,以及勾结的外人,而是因为在他背后,站着这位天山神池宫第一的权势人物。

人一旦没有了追求,那么对于权势的迷恋就显得更加凸显出来。

听到自家祖母的这一番话,天山神姬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一片苍白,嘴唇哆嗦了几下,然后艰涩地说道:“那,我娘亲呢?”

白发老太脸色变得格外阴寒,冷然说道:“那贱人,自然还是在神游太虚,参悟生死之中,不过有着那六亲不认的祖灵阻碍,只怕她就算是逃过了一场劫难,也无法再有作为。都说女人无才就是德,这些年她与你爹关系一直不睦,若是修为减损了一些,倒也能够甘心做一个幕后的女人,多在床第之间伺候,让在田走上高位来,说不定能够挽回一些感情呢。”

这话儿说得天山神姬浑身冰冷,指着白发老太说道:“奶奶,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主使的?”

白发老太傲然说道:“自然,我?老雪受尽了谎言,自然要有自己做主的一天。”

这祖孙俩儿相互摊牌,我瞧见天山神姬一副信念崩塌、摇摇欲坠的情形,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捏了捏,示意她不要激动,紧接着一脸严肃地拱手说道:“前辈,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东西,不过却晓得一点,无论是谁,都不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宫主她既然在闭关,您最好还是等她醒过来,再做决定,可以么?”

那白发老太好像看怪物一般地瞧着我,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哦,我就要主宰别人的命运,你待如何?”

我坚定不移地将长剑插在雪地上,然后朗声说道:“既如此,那么茅山门下陈志程,就以自由的名义,与你一战,让我看一看,你这个老东西,到底有什么资格!”

来,战吧!

☆、第五十五章 志程以卵击石

其实就在别人都议论神池宫首席教谕大长老地位超然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着神池宫宫主和北疆王为何不能走到一起的缘由,晓得这个风轻云淡的大长老还有这极强控制欲的一面。而在她表明身份的那一刻,我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缘由,一个冲击仙灵之界无望的高手,她疯狂起来,足以能够毁灭一切。

这样的人,与她是没有一点儿道理可以讲的,越是心魔严重的人,越是迷信自己手上拥有的力量。

她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一切。

然而我却以为,得失心和控制欲如此强烈的人。即便是真的有仙门所在,也不是她所能够前往的,而此时此刻,将生还的希望寄托于这白发老太的仁慈心,显然也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求饶既然无望,那么就拿起手中的剑,与她拼了吧?

这是我当时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然而说完这番让我慷慨蒋的话语之后,我才发现尽管这白发老太冲击境界失败。然而她依旧是天山神池宫的大长老,依旧是让天下十大高手北疆王所敬畏的顶级高手,依然是修行界最神秘的天生神池宫中第一高手,我与她之间的距离,终究还是差得太远,这事儿让我师父来,说不定能够成功,但是我,却终究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

我不认为我能够破得了那十方俱灭阵,便有资格对这位传说中的老人提出挑战。这样的决斗无异于唐吉可德去与风车决斗,但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既然是死,不妨死得有尊严一些。

听到我提出了的挑战,那大长老也是难得地愣了一下,接着她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来,哈哈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少年人,你真的以为自己有点小本事了,就能够蔑视主宰这个世界的力量么?你还是太年轻了,懵懂无知,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才好呢?”

大长老对我根本不屑一顾,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盘算着后续之事,这让我心中的愤怒迭加,而这时那个被我压制在心海之中的意识似乎笑了起来,它在引诱我。让我交出身体的控制权,让它来给我演示一下,什么叫做力量,给面前的这个老乞婆,晓得什么叫做“少年人,不可欺”!

然而面对着这魔鬼的诱惑,以及对于死亡的恐惧,我终究还是没有让它得逞,因为我晓得,在这个世界上,对那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来说,我慨然死去,远远要比入魔好得多。

魔鬼给出的果实虽然甜美,展示出来的力量也让人羡慕,但是终究有毒,我陈志程,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闯出我的一片天来。

这般想着,我将怀中的八卦异兽旗扔给身后的王木匠,伸出了长剑,朗声说道:“茅山弟子陈志程,前来领教!”

一言方罢,箭步而冲,长剑宛如奔马,直指那老婆子的眉心之处,大长老不闪不避,就像一个吓傻了的老太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看着我,不过她的双眼之中,毫无畏惧,只有猛兽对于猎物之间的那种玩味和蔑视。

我咬牙,根本不管其它,将力量集中与剑尖之上,眼看着就要刺到了对方的额头,心中不由觉得有几分疑惑。

这么容易,就能够刺中了?

不对!

这想法一生出来,我这剑招立刻变成了虚式,轻轻一点,却见眼前这老太居然如同破碎的玻璃,化作了无数的碎片,而随着这碎片的飞扬,我感觉身后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陡然出现,下意识地将留着的那九分力用在了脚下,脚尖轻点,猛然飞跃到了巨大的木门之前,这时方才敢回头望去,却见我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两三米宽的巨大手掌印,积雪带着冻得邦硬的泥土一齐向下沉了半米深。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既然有着这么恐怖的效果?

我余光扫量,朝着那白发老太望去,却见她一扫先前那副病秧子的模样,背虽说依旧还驼着,但是银发四散,朝着上方飞扬而起,枯树皮的老脸之上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来,咧着没牙的嘴笑道:“呵呵,有多少年没有跟人交手了,你的确是一个有趣的孩子,不过小孩儿终究只是小孩儿,就算是再厉害,那又能如何,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终究突破不得自身的极限,而唯有以这天地为容器,方才能超脱于物外,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恐怖存在——比如这个……”

她说着话,手突然朝着前方一抓,我便立刻感受得到身后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汹涌而来,余光扫量过去,却见雪地之上凭空多出了一只巨手,朝着我的后心抓来。

我举剑去斩,那积雪凝聚的巨手在这一刻居然变得如同岩石一般坚固,两者相交之后,我却是受不住这巨力,朝着后面飞跌而走。

然而这并没有算完,神池宫大长老她站在远处,并不与我正面冲突,而是不断地挥舞着双手,或者爪,或者掌,或者拳,或者拍,各种手段施展出来,便有无数风霜雨雪浮现,那风刃飞旋,雨点犀利,每一种手段都契合了自然之力,然而我又根本没有感受到这里面有着半点法阵的气息在。

也就是说,我面前的这个老太婆,她已经能够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仅仅只是调动一点儿力量,四两拨千斤,就让我疲于奔命,濒临绝境。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在极度危险的边缘,我心中不停地呼唤着,我明明能够感受得到,这大长老别看威风凛凛,但身体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只要我能够接近她,便能够一剑斩落,将其头颅割下。

然而事实上我从开始,就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这大长老真的宛若天外飞仙一般,根本就不是人间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天地之威,我怀疑若不是在这神池宫的禁地,怕毁坏了基业,真的让她施展开来,只怕这儿就得地动天摇,而我则早就已经被埋在石下。

酣战良久,我不断地深呼吸,心中已然明了了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尽管神池宫大长老并没有下死手,如同戏耍,但是我却晓得我绝对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了。

人要有自知之名,在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我已然没有再刻意地去追逐大长老的身影,而是在这漫天汹涌的攻击之中,寻找着一种平衡。

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又能奈我何?

我依然还是我,掌握着临仙遣策精髓的我,对于这世间诸般变化,有着更加清晰确切的感悟,能够化简为繁,趋利避害,漫天的攻击之中,我依旧能够保证自己不伤分毫。

我的心一旦沉静下来,表现就变得优秀很多,而大长老的脸上则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然而场中不止只有我和她,还有另外两人,早在决斗开始的时候,我已经将八卦异兽旗抛给了王木匠,而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在旁边看着,然而到了后来,我与神池宫大长老斗得正酣,谁也顾不得谁的时候,它便悄然带着天山神姬,闪身闯入了那木门之后,进入了百丈冰窟。

我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唤醒在此闭关、神游太虚的神池宫宫主,而不是过来与这大长老决斗的,这事儿我可没有忘记。

面对着这世界上最顶尖的力量之一,我终究不能战而胜之的,但是拖住一个曾经走火入魔、神元受过冲击的神池宫大长老,我还是勉强有些把握的。

至于天山神姬和王木匠入了洞中,是否能够通过大长老亲信的阻拦,找到并唤醒神姬的娘亲,我就已然没有时间去思考了。

这事儿,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答案只有两个,要么生,要么死。

一开始我与那神池宫大长老斗得正酣,我宛如蟑螂一般顽强的斗志和古怪的手段,让这白发老太终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收起了玩耍的心情,与我全力交锋,然而战至了后半段,在她各种层出不穷的攻击之中显得颇为疲乏的我有些勉力维续了,她方才发现天山神姬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大长老是什么人,眼睛一转,便明白我在打什么主意,忍不住讥讽我道:“小子,神姬自小做事就十分不靠谱,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信心,居然敢将自己的性命这么轻易就托付在了她的身上?”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一边剧烈喘息,一边咬着牙说道:“信念!”

我这话儿说得慷慨激昂,然而那老婆子却嗤之以鼻地说道:“别假模假式地跟我扯这些,我看你是跟那妮子睡了吧,才会这样子。只可惜,这么好的修道胚子,若是能够留着做个鼎炉,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她一脸惋惜地摇头,然后轻声叹道:“一切都结束了,孩子,你看,死亡它在向你招手呢!”

这话儿说着,大长老的手朝天一张,我便瞧见漫天光明都消失于无踪,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

死亡!

那老婆子却嗤之以鼻地说道:“别假模假式地跟我扯这些,我看你是跟那妮子睡了吧,才会这样子。只可惜,这么好的修道胚子,若是能够留着做个鼎炉,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大师兄收获太大了,一是采了个好鼎炉长功力了;二是有后了,还是一个宫的未来主人;三是又明白了以身体作容器和天地为容器,方才能超脱于物外的 区别,当年震虎门这么点拔陆左的;四是自己被破处了,想抓他当鼎炉的人没有啦;还认了天下十大的北疆王作岳父,哈哈

☆、第五十六章 神符王李道子

要死了么?

大长老一言成真,我感觉到周遭的空间都化作了黑暗,力量依旧在。但是却避无可避,万物都化作了一个点,这是最终的归宿,简单的终点,已经完全超脱了我临仙遣策之中的理解,这才晓得她之前的所有手段,都不过是为了掩盖此刻的这一招。

一言成真,意志扼杀。

就在我的世界即将陷入死亡之际,我心中一股精元浮现。有着李道子的气息,那是当年他滴入我额头的精血,接着当初的咒言在我的耳边恢弘响起来:“勒令通尊急刹灵毙雷电缴消绝瞻、勒令护法四门尊者运教成本经集、勒令奸贪枉魔神显灵光气霾除退……”

这并非幻觉,我明确地感受到,千里之外的茅山之中,一个静坐于山洞之中的老人,一手指天,口中疾言,而我的心中一动。忍不住跟着他一同念诵起来:“勒令通尊急刹灵毙雷电缴消绝瞻……”

你这老乞婆,想要将我的意志给直接湮灭,通过对这个世界规则的领悟,用境界来直接碾杀我?

没听到我先前有报过名号么?

茅山弟子!

天下符王李道子,人间传奇陶晋鸿,在我的身后!

有这麽两位道门巨擘,若是想用这种办法弄死我,你可曾问过他们的意见?

口中金言玉律,迭迭陡然而起,一开始细不可闻。然而随后这跨越空间的共鸣传递而出,我突然有一种境界被陡然拔高的感觉,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我,而是站在师叔祖李道子肩上的一个修行者,这样的高度,已然能够并肩于神池宫首席教谕大长老的境界。

就在此时,我毫不犹豫地结起了印法,用出了一个我在实战之中罕有使用过的手段。

茅山神打术!

直拳前出,缓缓而行,势如山岳,感受天地。接着我口中朗声诵道:“弟子起眼看青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扶助弟子,教尺拖刀。拖刀化为鹅毛,铁尺化为灯草,卷心石头化为水泡,一身化为铜皮铁骨,头带铁帽十二顶,身穿铁甲十二重,铜皮包三转,铁皮包三重,众位师父,众位大将,扶助弟子快寄打!”

所谓神打术,便是请神上身,这门功法我虽然曾经学过,但是因为我本身的特殊性,一般都不敢用,怕自投罗网,引来祸端,然而此刻我却是通过一滴精血,与师叔祖的意识跨越空间连接。

值此生死存亡之机,我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当这咒诀诵念完毕之后,陡然间我感觉一股意志贯入了我的身体里,却听到有一人在我耳边低喝道:“志程我孙,且看老道来与这神池宫老儿相斗!”

这意志是我师叔祖,但是又跟我印象之中的李道子有着许多不同。

记忆中的他是个严肃刻板的老道士,也从来未有叫过我这样的称呼,然而此刻的他却多了几分豪放,一声低喝之后,却是平平伸出手掌,朝着前方轻轻一拍,接着用牙齿咬破中指,挤出鲜血,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简单的符文来。

符文一成,整个空间陡然一震,万般的光芒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接着我瞧见了神池宫大长老难以置信的脸容,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你没死?”

我,或者说李道子将手一挥,冷然说道:“还以为是什么角色,?老雪,你这个老不死的恶婆娘,当真和他所说的一般模样,还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不过就是区区的一黑暗深渊术,当真以为能够碾压一切么?”

我这声音都变了,那白发老太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一咬牙,然后恨声说道:“我道你怎么没死,原来是用了请神上身的法门,不过这天山祖峰境内,除了地下那老鬼,怎么可能请到别的什么东西?你不是那老东西,那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口中的那个家伙,又到底是谁?”

附身在我身上的李道子有着与他平日所极为不同的性格,也不理会这大长老的一连串问题,而是斗志昂扬地说道:“当年的他,孤身闯入传说中的神池宫秘境,才知晓那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修行三大圣地,不过如此;而如今,你竟然胆敢欺负我的门人,就休怪老道我有样学样,再将你神池宫给打穿,让你们这些坐井观天的家伙看一看,自命清高、遗世独立的你们到底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此话说完,他保留了我诸般观感,却直接控制住了我的身体,然后陡然向前一跃,冲到了大长老的身旁去。

大长老的身法已经快若鬼魅了,自然不能让我接近,正要闪开,结果李道子却提前用我流血的中指在衣服上面画了一道符文,紧接着倏然撕下,朝着她闪开的方向猛然一掷,口中大喝道:“土地神符,缚!”

布条落地,立刻有巨大的力量将这一片区域的东西往地上拉扯而去,大长老的身体顿时就变得缓慢,难以逃离。

匆忙之间,就以鲜血为墨,布条为载体,弄出这么一个符箓来,将大长老的身体给弄得十二分的缓慢,李道子便也不再停留,将手中的魔剑微微一抖,朝着前方的那老乞婆一剑斩去。

他用的是茅山入门剑法中最简单的一式,就这般简简单单的一斩,却有一种大巧若拙的沉重,让人凭空生出了无可抵御的畏惧感来。

所谓高手,便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落叶飞花,皆可伤人,再平凡的手段,都是神迹。

然而神池宫大长老终究不是寻常角色,即便是被那符箓给束缚了周身,她也是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中的拐杖,平平一拍,将李道子这一剑给抵挡开去。

她手中的那拐杖十分特别,黑色朴实,呈现出?头拐的模样,看着宛若木质,但实际上却有金属之声。

我仔细一看,这才晓得居然就是用那黑铁沉香精选的树胚做成,不过上面似乎经过神池宫大师级能工巧匠的炼制,能够将轻轻的一根木棍,弄出如有千钧的效果来。

这是决斗开始,我与神池宫大长老第一次的正面冲突。

剑拐交加,我能够感受到那?头拐上面传递过来的力量虽然磅礴宏大,但终究缺少一种底蕴感,就好像是强行提气的效果,当下也晓得我先前的判断并非有错,闭关失败的她身体已经有了多处损伤,即便是面对着我这样的一个末学后辈,她也不能占到足够的优势,只能凭着自己对于力量的理解和经验,想来压制我。

不过所谓的理解和经验,我可能不如这些活过一甲子的老家伙多,但是杀人的经历却从来不少,更何况控制着我身体的,可是李道子。

我这位师叔祖,可是闻名于世一甲子,屹立不倒,从来没有谁能够将其超越。

所以双方一旦交上了手,倒也再无畏惧。

随后的战斗中,李道子给我上了一场活生生的教学,让我晓得了什么叫做化繁为简,什么叫做大巧不工,所谓的运用天地之力,以及如何在战斗中凌空画符,使用道法来限制对方的手段……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迷醉,不在此间的人是瞧不出这里面的美妙,它就好像是给一个饥渴了二十年的老色狼,送上了一群明媚可人、任君品尝的妹子,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算上这一次,我曾经被人上过两次身,前者是心中的魔头,它诠释了什么叫做霸气,什么叫做杀戮和死亡之中的永生,然而李道子这一回,则给我诠释出什么叫做智慧之美,以及对道的体会和境界。

这两场上身,都让我获益匪浅,而且毕竟受益终生。

我只恨这过程太短了,然而任何拼斗,它终将有结束的一刻,尽管那神池宫大长老是天下间的绝顶高手,但是终究还是破关失败、身上有重伤,欺负欺负我还可以,在李道子面前终究还是有些难看,不过这老太倒也豁得下脸来,见打不过,吃了几次亏后,竟然吐着血就朝着山下一阵疾奔,临走前还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别走,我还会再回来的……”

这句话我至今记得,多年之后我偶尔看到某个动画片,控制不住情绪,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引得旁人诧异。

此情此景,何等相似。

神池宫大长老负伤远走,附身在我体内的李道子却是一声告辞都没有,便宛如潮水一般地退去,显然这一通拼斗,对于千里之外的他来说,也是十分勉力的,故而才会如此匆忙。

这两人前后退走,我终于感觉到浑身一阵虚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面来。

四周一片寂静,万籁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却见天山神姬一脸焦急地冲过来,瞧见了我独坐雪地,又惊又喜,流着泪喊道:“你没事吗,那老婆子人呢?”

我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给我打跑了。”

我瞧见她一副焦急到了极点的模样,十分可爱,正想开两句玩笑缓解气氛,突然瞧见天山神姬的身后,居然有一个宫装美妇跟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谁能横刀立马,唯我天山神姬

跟着天山神姬一起出来的这宫装美妇脸廓长得与她很相似,两人就宛若姐妹花一般,不过仔细看。却能够发现那宫装美妇的眉目之间,有着许多岁月的沧桑,这份成熟的阅历并不是天山神姬所能够比拟的。果然,缓过神来的天山神姬给我羞敛地介绍那位宫装美妇道:“这个,就是我娘亲。”

听到了天山神姬的介绍,我才晓得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也不敢怠慢,当下也是拱手说道:“茅山陈志程,见过宫主。”

这宫装美妇自出现起,就一直用那双杏仁一般的美目盯着我瞧,当我拱手问好的时候,她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我刚刚醒来,听到小囡囡说起这事儿;年轻人,我那婆婆可是天下间顶端厉害的角色,即便是冲关受伤,也不是你所能够比拟的,她到底在哪儿,你快些说来,不可胡言乱语!”

刚才面对着天山神姬。我倒也还能够轻松自在地回答,而在这神秘的神池宫宫主面前,却也收起了笑容,沉声答道:“刚才我请来千里之外的祖师,与龙老雪交手,她最终受伤不低,退往了内宫中去。”

听到我的这番解释。宫装美妇将信将疑,不知道我是故意在她女儿面前拔高自己,还是真有其事,毕竟这事儿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压了自己大半辈子的那老太婆此刻居然负伤而逃,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天方夜谭。

不过她到底是做宫主的人,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回头与自家女儿确认:“小囡囡,你刚才对我所说的。可做的真?”

天山神姬在外人跟前清冷如雪,唯独在自己目前面前才恢复了小女儿的情态,娇嗔着说道:“娘亲,我怎么会骗你,现在城外的野人林中,龙在田勾结的那一帮西方人都在那儿呢;还有城里面已经乱了起来。龙在田和阿史那将军,以及那个男人在月桥的交易场那儿对峙呢,我们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只有赶紧过来通知你,让你出面,才能化解危机了。”

瞧见女儿说得并未有假,宫装美妇不再磨叽,回身一招呼,从门中走出八个长老来,有男有女,高矮不一,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每一个人的炁场都无比强大,瞧见这些,我方才感受到神池宫作为三大修行圣地,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之处,比之茅山,到底还是厉害许多。

事有突然,宫装美妇带着手下八位长老,来不及与我们多说什么,便朝着山下匆忙离去,临走的时候倒忘不了交待我一声,让我照顾好她家女儿。

这九人下山,每一个都宛若一道青烟,在雪地上面踏步而飞,不一会儿就瞧不见了身影,展现出了绝佳的修为来。

此刻的我已经回过了气来,瞧见天山神姬在旁边泪水涟涟地看着我,不由得苦笑道:“你哭什么?”

天山神姬擦去眼泪,摇头不语,旁边的王木匠倒是拿着旗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对我说道:“你小子挺能的啊,我们都以为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只能是一具死尸,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将那老妖婆给打跑,当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一边将它和旗子都给收起来,一边说道:“这个啊,都是意外,我也以为自己会死的。”

冰城之中还有诸事烦扰,并不是神池宫宫主出现就能够迎刃而解的,我催促天山神姬赶紧与我一同下山,两人穿过了雪林,神姬一声唿哨,那头福灵豹便一副不耐烦地窜入我们的视线中,低伏身子,好像被骑上瘾了一般。

两人再次乘坐福灵豹上天,越过雪山和内宫,飞过天池,一直来到了月桥尽头的冰城外宫,瞧见交易场那儿已然没有人群汇聚,不过却有一队人马,仓惶地朝着城外逃去。

我让天山神姬将福灵豹的飞行高度放低一些,眯眼瞧去,却见这队伍约有百人,领头的正是那神池宫驸马龙在田。

龙在田一逃窜,我便明白了一件事情,想必是那工装美妇,也就是神池宫的宫主及时赶到了现场,揭穿了他所谓的手书和印信,自知不敌的龙在田带着自己手下的亲信和追随者仓惶出城。我先前听北疆王说内宫之中,支持他的豪门贵胄足有四成之多,此刻一看,应该是有好多人都选择了调转枪头,改变了立场。

如此说来,将这百人给拿下,或者逼降,此间诸事便算是了结了。

神池宫一片混乱,虽说神姬娘亲的出面让形势陡然转变,但是一时之间,却也组织不出多少力量过来追击,跟着龙在田一起逃离的,便有好多走马队的队长和骨干,这使得走马队这个神池宫的常备武装力量被不可避免地削弱,反而是那一帮子外宫商户组成的反抗团体,形成了追击力量的主体。

福灵豹越飞越低,我瞧见了神姬她娘和手下的八大长老,瞧见了北疆王,瞧见了阿史那将军,就连客栈掌柜老尤、藏经阁黄脸老头和胡掌柜都出现在其中……

我瞧见了对方,而城中的追兵也瞧见了飞在天空中的我们,当然第一眼瞧见的自然是那福灵豹,而随后又瞧见了自家的神姬公主。

至于我这个搭车的陌生人,倒没有几个人能够识得。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家公主骑着传说中的天山灵兽出现在空中,对于士气有着怎样的鼓舞,于是乎全城都出现了歇斯底里的喝彩,无数普通的修行者、凡人都通过呐喊,来表达自己对于倒行逆施的龙在田强烈的不满,表达自己对拨乱反正者竭力的支持:“神姬公主,万岁!神姬公主,万岁!”

起初还只是几人欢呼,随后这阵势开始蔓延开来,一直连锁到了全城,接着整个冰城都传来了这整齐划一的呼声,呼声喧天。

人们欢呼,并不是因为天山神姬比下面的追兵厉害,而是因为她已然成为了一种象征,一种信仰。

人们在为自己的信仰欢呼,在为自己欢呼。

在这样汹涌热烈的气氛之中,我明显地感觉到神姬的身体在战栗,她的侧脸上面一阵酡红,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就在我想要提醒她一句的时候,却听到这小妮子猛然一夹双腿,朝着福灵豹下了指令道:“走,我们去截住龙在田!”

这一声令下,福灵豹这傻乎乎的畜生当下也是得意地一声嘶吼,紧接着俯冲而下,朝着那百人团的前方落了下去。

我被这两个二愣子的表现吓了一大跳,倘若是有得选择,我恨不得现在就直接跳下去。

天啊,有没有搞错,神姬大小姐,那一百多号人里面不但有龙在田这种只比北疆王相差一线的顶级高手,而且还有他手下的一众精英,这些能够团聚在龙在田麾下共谋大事的人,必然都是神池宫中的精英之才,这样的人凝成一直夺命狂奔的队伍,别说是我,就算是神池宫宫主、大长老来了,都挡不住,我们现在过去是闹什么,螳臂当车么?

然而还没有等我制止,那福灵豹就傻乎乎地倏然而冲了过去,径直在队伍前面的三百米处落了下来。

天山神姬一下子就跳上了那雪豹的脑袋上去,踞高而站,朗声说道:“龙在田,偌大神池宫,再无你藏身之处,你不束手就擒,还待做什么?”

这话儿说得我就要栽落下豹身去,却听到一个浑厚的男中央厉声回道:“你这个小野种,不知道从哪儿拐来一头雪豹子,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以为我输了么?想得美,实话告诉你,教谕大长老她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另外我们还有世代友好的外族兄弟,在这些人的帮助下,我们一定能够卷土重来,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通通都得死!”

这话儿却是龙在田在给自己的属下鼓舞士气,然而神姬却凛然不惧地扬声说道:“大长老?呵呵,她若是还在的话,我怎么能够从百丈冰窟中将我娘亲给唤醒?她早就被我们打败了,现在可不比你们好多少,至于那帮西方人,也被我们斩杀了不知多少个——你们都给我听着,天山祖灵觉醒了,我脚下的这福灵豹就是它送给我的礼物,所有人原地不动,表示归降,我用神池宫公主的名义,赦免你们不死;如若不然,你们就承担祖灵的怒火吧!”

这句话不知道是神姬误打误撞,还是心中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出于对世代信奉的畏惧,那一百多人之中,竟然有大半都停下了脚步来,将信将疑地仔细打量前面这一头雪豹。

这不看还好,一看方才晓得竟是传说中的天山福灵豹,十几个极为虔诚的家伙居然就这般直接跪倒在地,大声地忏悔起了自己的罪过来。

即便是没有这般激烈的,但是队伍整体的速度都在减缓,逃离的意志变得不再是那么强烈。

瞧见这副场面,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勒个去,这样也行?

☆、第五十八章 密林兽潮来袭

天山神姬一言可当千军,逃亡的百人队伍里面有大半人陷入了猜疑和恐慌中,有人冲着她大声喊道:“公主。你说话可做得准?要是银姬宫主和阿史那将军他们追究起来,反悔了怎么办?”

这是一个绝对值得深究的问题,然而那平日里冷冰冰的天山神姬却如有神助一般地扬手说道:“我身下的福灵豹,它代表的,是祖灵的意志,你说呢?”

这不要钱的忽悠让很多摇摆不定的人下了决心。然而就在众人准备举手投降的时候,刚才追问天山神姬的那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放眼望去,却见那人的头颅冲天而起,而下手的却是一个长得跟神池宫驸马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龙驸马的兄长龙飞扬,他一剑斩落意志动摇者的脑袋,厉声喝道:“摇摆不定者,死!诸位,跟我一起冲出去,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够杀一个回马枪的……”

他歇斯底里地振臂高呼,原本想着从者如云,却未曾想到周遭却传来了憎恶的目光,恰巧在这个时候,整合完城中诸般势力的神池宫宫主赶来了。在远处扬声喊道:“谁能就地诛杀逆反元凶,本宫赦其无罪!”

这一句话就像掉进了油锅里面的火星,一点即燃,那些跟从反叛者先是瞧见神游太虚的宫主归来,又瞧见传说中的天山福灵豹被神姬公主骑在胯下,自以为的靠山教谕大长老迟迟没有现身,心中正是惶然和懊恼得难以复加之时。听到这赦令,立刻朝着龙在田、龙飞扬一伙骨干之人投去热烈的目光。

“兄弟们,杀了这几个狗东西,我们还是神池宫的人!”

不知道是谁喊出这么一句话,立刻从者云集,无数的刀剑从四面八方刺来,瞧见这副场景,自知再无后退之地的龙在田、龙飞扬一伙人脸色大变,也不再约束手下。而是扔下七八具尸体,带着十来个最核心的骨干,朝着修炼密林方向逃去。

他们不走神池宫门户,而是朝着密林而走,显然是想将希望寄托于鲁道夫这些外援之人的身上去,我领教过那些人的手段。说不定还真的有翻盘的机会,当下也是朝着天山神姬大声喊道:“不可让他们逃走啊!”

天山神姬哪里不晓得这个道理,当下也是振臂高呼,与众人一齐朝着那十几人追逐而去。

我和天山神姬正好堵在了逃亡队伍的正前方,首当其冲,他们若是想通向密林,必然就要从我们这儿冲将出去,今日一战,必将终结,虽说我这一日奔忙,已然疲惫,但也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从豹身之上一跃而下,拦在了那龙驸马的面前,一剑封住去路,凛然说道:“龙在田,当初给我放狠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自己会有今天?”

尽管不明白百丈冰窟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银姬宫主为何会突然破关而出,但是龙在田却晓得我必然在这里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特别是我随同自己那个便宜女儿一同乘坐福灵豹降落而下的时候,更是能够猜测怎么回事,晓得自己之所以失败,极有可能就是我这个变数的缘故,所以出手倒也凶狠,当下也是一拳化作飓风,当头一炮,朝着我这儿轰来。

龙在田是神池宫中有名有数的高手,他这盛怒一拳,自然是威力十足,我感觉气势磅礴,有些难以抵挡,倒也没有硬拼,而是一边后退,一边用剑将这气势分割,不让它伤及到我。

我一退,以龙在田和龙飞扬为首的小队便立刻冲锋,想要将我给一举践踏而过,气势汹汹。

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力敌这般群雄的劲力了,不过却也能够做一个不怕狂风的劲草,当下也是扎根在前路上,手中一把长剑,与这些人来回周旋,将其尽量给拖延住。

我这一人面对龙在田造反派最精锐的一帮人,看着有些螳臂当车,龙在田自然兴奋,非要将我给斩杀了,以报心中之仇怨,然而与我交手几个回合,却发现我十分难啃,根本就不给他一点儿机会,他心中不服,还想在与我战,这时那龙飞扬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喊道:“二弟,他们追来了,你快逃,不然就要在这里玉石俱焚了!”

龙在田疯狂的神志终于清醒了几分,抽身而走,我一剑刺去,想要留住他的人,结果那龙飞扬一剑袭来,将我的这剑给荡开了去。

这个龙飞扬是龙家推选出来替代阿史那将军统领位置的人选,修为自然也是十分厉害的,然而经历过了李道子大战龙老雪的战斗之后,我对于次一级的高手,心理上多少也有些优势,却也不惧身上疲惫,将魔剑一抖,然后又递过去,将其缠住:“他既然走了,那你就且留下来吧!”

我手上的剑法已然没有套路,或刺或点,或搭或挥,羚羊挂角,天马行空,这却是从李师叔祖身上所学的招数。

不过这招数虽然简单,却管用得很,它使得我在精疲力竭的时候,还能够将这龙飞扬和后面的七八人给拖住,不让他们逃离。

我这手法实在棘手,而且天山神姬又骑着福灵豹在旁边不断周旋,使得那龙飞扬难以逃脱,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朝着周围的一众手下大声喊道:“诸位手足,随我斩杀了这个狗日的家伙!”

众人对我这个拖延大家逃生的家伙也是恨得牙痒痒,一听命令,却也放弃了逃走的机会,轰然应诺,朝着我全力围杀而来。

我这一天奔波周折,到底还是有些疲惫了,应付一两人还好,这么多人一起冲将过来,而且都还是神池宫中的精锐高手,刀剑齐出,当下也是有些手忙脚乱,一不小心,胳膊和背上便各中了一剑,虽说我极限闪避了一下,并无大碍,但是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持续性的流血,却让我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龙飞扬一瞧见我受了伤,当下也是哈哈大笑,一脸扭曲地怒喝道:“好,今日老子就杀了你,也算是够本了!”

他在人群后面一直蓄势待发,一瞧见我受了伤,当下也是左脚一顿草地,整个人陡然之间变得格外高大起来,身上有熊熊的红光冒出,宛如火焰一般,他将这功法催到了极致,当下也是拨开众人,一剑朝着我的头顶斩来。

这一击攻击有着恐怖的气势,我被左右的人给牵制着,根本就没有腾挪的空间,只有一剑平挡,结果感觉那剑上传递过来的力量宛如山岳碾压,顿时受不住了,朝着后面滚落而去。

我朝着地上翻滚,那龙飞扬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再出一剑,就想要将我给终结了。

我浑身发寒,感觉自己有可能避不过这一剑,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抹极速的刀光浮现,与龙飞扬重重拼了一记——铛!

惊天的巨震响起,两相交击之下,就宛如凭空而起的飓风,周遭的人竟然被吹得往旁边跌倒而去,我翻滚回望,见到出手救援我的,却是叼着一根莫合烟的北疆王,但见这黑胖子手上提着一把巨大的斩马刀,用最粗犷、最暴力的方式,根本不管什么招式、身法,就是这般一刀一刀地往下剁,硬逼着龙飞扬与他硬碰硬。

他这气势十分恐怖,龙飞扬但凡往旁边一退,北疆王顺手就是一刀,将龙家同党给剁成两截,这般凶悍的打法让龙飞扬有些吃不消,想要逃,结果被北疆王步步紧逼,想要拼,却根本拼不过蛮横无比的北疆王,一时间脸色变得铁青,想必在后悔自己为何不夺路而逃,为何要与我在这里纠缠不休。

然而世界上终究还是没有后悔药的,北疆王一番疯狂砍杀之后,瞧着摇摇欲坠的龙飞扬,凛然说了一句话:“投降,还是死?”

那龙飞扬瞧见这黑胖子,厉声说道:“你这个贫贱出身的小厮,当初不过就是……”

北疆王才懒得听他絮絮叨叨这么一大堆黑历史,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来你是选择死了,那么我就成全你吧!”

这话说完,他再一刀,将龙飞扬的剑给直接斩断,顺便将那人从中间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