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解气啊,让你装逼啊,现在爽了吧?

尽管没有能够用我陈志程的名头做这事儿,毕竟作为黑省宗教局副局的身份,一旦追究起来,却也是国际纠纷,远不如无面人自在,但是我却心情舒爽得很,而我也没有着急返回去收拾场面,对方一动了枪,就已经将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场面,而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吴副局长虽说被三绝真人等诸位东北豪雄给斥责离开,但是并没有走多远,一听到这枪声,肯定就像吃了春药一样回来。

有了吴副局长在,这一场中日江湖之间的闹剧,基本上就可以结尾了。

我在林子里面转悠了一圈,杨劫便找了过来,我将手中的面具抛给了他,他迫不及待地戴在了脸上,望着这张变幻莫测的脸,我沉思了一下,对他说道:“劫,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出去,单独做事?”

杨劫摇头,对我说道:“大师兄,我师父死前曾经交代过我,说让我一直跟随着你,而这也正是我冥冥之中的命运。所以,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他的语气坚定无比,我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你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今天过后,那个神秘的无面人恐怕要在江湖上掀起巨大波澜了,这名头,要是能够利用得好,说不定有奇效……”

杨劫笑了笑,十分期待地说道:“对啊,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起呢?”

我只是跟杨劫在说笑,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了大家对于今天这个神秘无面人的讨论,这是在我返回林场小村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先前碰到的老熊他们,瞧见了我,几人招呼我,问我刚才跑哪里去了,我回答兵荒马乱的,一心急,就跑到林子里面躲着了,现在才敢回来,钩子笑我太胆小,他告诉我,说枪声一响起来的时候,场面的确有些混乱,不过后来官面上的人赶来了,那些小日本倒也没有再敢猖狂。

我想起他们先前是扶着受伤的赖老二下场的,赶忙询问他的伤势,老熊告诉我,说小日本虽然其奸似鬼,但是带的医生却十分厉害,赖老二看着重伤垂死,但是经过治疗之后,倒也并无性命之忧,不过还需要送到医院观察,免得出现意外。

本来这事儿日本人承诺说可以帮着负责的,只可惜事情闹到现在,他们都成了嫌疑人,被押解走了,赖老二现在没人管,还好官方那边答应紧急借调车辆过来,将他送去医院,现在正等车呢。

我去里屋瞧了赖老二一回,发现他元气大伤,恐怕得卧床一年半载,方才能够下得了床了。

站在赖老二的病榻之前,小个子丁戈问我,说陈大哥,你留在看台上了,有没有瞧清楚他们讲的那个神秘的影子大侠?

我讶异,说什么影子大侠?

老熊知道我在混乱之中逃到了林子里,刚刚回来,于是跟我解释道:“就是那个临时杀出来的蒙面人,别人都叫他影子大侠,好家伙,真的不知道咱东北道上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就他一人,日本今天这儿的三个擂主,都折在了他的手下——松崎浪一郎被刺破脖颈而死,坂本龙二断了一臂,最厉害的就是清河伊川,这老小子刚刚击败了三绝真人,得意死了,结果最后竟然被影子大侠给一剑削下了脑袋……”

“是啊,是啊,你是没瞧见,那帮日本人后来跪在地上哭得啊,跟死了爹娘一样!”

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钩子也显得格外兴奋,挥舞着手脚说道:“三个弄得咱道上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日本人,都败在了影子大侠的手下,而人家也是就好像是不当一回事儿一般,杀完了人,溜达着就进了林子,不见了踪影,连句话都不留下……咦,等等,陈大哥,他们说那影子大侠跟你一样,也穿着中山装,你不会就是影子大侠吧?”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果然还没有换衣服,不由得笑了笑,耸肩说道:“开什么玩笑呢,我一直在看台上,都没有下场——本来想去玩一会儿的,不过瞧见擂台上太血腥,杀人就像杀鸡一样,就腿都软了。”

丁戈点头同意道:“是啊,谁能想得到那伙日本人竟然这么凶狠呢,赖老二也是脑子进了水,傻乎乎地跑上去,现在才搞成这副模样,要是不上去,咱现在说不定就能够回家了呢……”

话题被我成功地转移之后,大家便没有再纠结我了,只不过老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便也不再与他们厮混,出门一瞧,这才发现前来聚会的人大多都已经散去,像三绝真人、龙三炮以及诸位道门的那些大人物,基本上也不会理被人嫌弃的吴副局长,不过宗教局还是能够找到一些人证,帮着去做一下笔录的,而在瞧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江湖纷争,除了那些受伤死难的宗门,其余人都是怀揣着一股激动不已的心,也是需要找一些人分享的,故而还是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不肯散去。

我离开了林场,返回了黑河市,被我带来的秘书小李和司机小魏在这儿都待着头疼不已,瞧见我回来,顿时激动得不行,而小李则见面就告诉我,说省局打来电话,说何局找我,让我回来了,给他打过去。

何局长这应该是收到了风声,想要找我确定一下,不过我并不想将这事儿弄得人尽可知,也没有回复,而是带着两人,真的就去黑河市的清水衙门视察去了。

在黑河市局里厮混了两天,我听着下面的领导小心翼翼地汇报工作,心不在焉,一直等到了第三天,我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省局报到。

刚刚回来上班,办公室的桌子都没有擦呢,电话就响了,何局亲自打过来,让我务必去他那里一趟。

他说有要事相商。

☆、第十五章 平辈来论交

何局长说与我有要事相商,其实不过就是一句托词,我这几天谁也不搭理。自顾自地折腾黑河市局的同志们,弄得他和省局的几个领导心里痒痒的,又不好抓我过来解释清楚,一直等到我回来报道了,方才立刻将我叫到办公室里,询问起了当日的细节来。

我前两日虽然身在黑河,但是消息却还算是灵通,知道当日的后续处理,基本上涉枪的所有日本人都被逮了起来,毫不留情,至于其余镜心流的道场弟子,以及住友财团过来组织的黑西装,因为忌惮于国际影响。和不想跟日本人打太多的官司。所以在做过笔录之后,都给放走了,不再多做纠缠。

因为这一手,日方倒也没有多作纠缠,只不过假模假式地声明,督促中方一定要将杀害清河伊川先生的凶手,给尽快抓到。

这逻辑着实有些不合常理了,要晓得前来惹事的就是这清河伊川,若非他想要踏着东北群豪的尸体来成就自己的名声,哪里可能横死异乡?

然而这事儿咱们又不能与其多作扯皮。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却当做一声屁,直接给放了去。

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理顺了,省局也因为处理妥当,获得了上面的肯定,唯一的一个问题。便是那一个神秘的影子大侠,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能够猜到,而其中之一的何局长,便越发地想要将其弄清楚。

然而对于何局长的逼问,我却一口咬定自己当时不在现场。

对的,这事儿虽然说起来好听。也给咱国人扬眉吐气了,但未必能够过得了政治处的审查,毕竟作为官方人员,参与那样江湖斗狠的擂台便已经不是很妥当了,而且还在人家认输的情况下,奋起杀人,牵连无辜,这样的手段江湖人自然是拍手称快,引为大侠,但是在官方的眼里,却绝对是“侠以武犯禁”的典范。

这事儿,好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倒起霉来,只怕就是一身骚。

我在总局混了那么久,哪里能够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虽说何局不太可能会拿这个来抓我尾巴,但是省局里面,除了他,可也还有别人。

譬如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吴副局长。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何局长也只是想要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我这死不承认,他也拿我没有办法,谈了几句,不由得苦笑着说道:“志程,老领导说你这人做事喜欢剑走偏锋,但是偏偏又让人无迹可寻,圆溜溜地像是那玻璃珠子一样,我先前还没有感觉,现在看来,他对你的形容,倒是入木三分啊……”

我无辜地说道:“王总这是骂我呢,不过说起来,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地办差,却得到这么一个评语,真的有些伤心啊!”

何局没有在这件事情多作纠缠,而是突然话锋一转,对我说道:“这一次三绝真人在数百人的面前,败给了清河伊川,当真是丢了大面子,而那清河伊川转眼间又败给了影子大侠,坊间传闻,觉得三绝真人这天下十大的地位不保,理应让给那个神秘的影子大侠呢,你怎么看啊?”

我笑着和稀泥:“何局,天下十大不过是平衡的产物,前三之后,这世间能与其并肩者不多,但也不少,人三绝真人不过是粗心大意而已,应该不会被埋汰,不过这事儿也不是咱说了算得,我们在这里纸上谈兵,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何局好奇地问道:“对了,志程,你师父陶真人也名列天下十大之中,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知道他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

我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个时而平易近人,时而威风凛凛,时而又有些小八卦的老头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对他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三绝真人比起我师父来,应该还有许多的路要走……”

何局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师父比起老领导呢?”

我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师父以前跟我提起王总的时候,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毕竟高手交手,不死不休,但是若真正算起来的话,王总是天下第一者,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听到我说起王红旗的好话,何局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来,他是王红旗一手带出来的小兄弟,老领导能够得到这般的评价,自然是与有荣焉。

从我口中套不出太多的消息,何局也晓得我不会与他坦诚相见,稍微聊了几句江湖轶事,便不再多言。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告诉我,说咱们省局毕竟人手还是太少,吴副局长虽说能干,但是修为的底蕴有些浅薄,若是碰到什么难办的事情,还请我多多指教才是。

我自然是说尽场面话,不过却打定了主意,此番前来黑省挂职,我还是安安分分地好一点儿。

先前的影子大侠,已经是有些太过于突出了,上面的头儿一个比一个精明,哪里不晓得是我在搞鬼,而我这般跳脱,难免会给人一种不稳重的印象,后面的日子,还是中庸一点好些,免得被人给盯上,暗中弄点手脚,到时候问题可就严重了。

混机关的一个真理,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省局既然没有给我什么职权,我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安安稳稳地修身养性便是了。

打定这个主意的我,继续过着悠闲的办公室生活,而吴副局长则因为超额完成任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出风头,成绩斐然,与此同时,他也变得无比的忙碌,整日行走如风,仿佛脚下装了弹簧一般。

瞧见吴副局长如此春风得意,我倒也没有跟他抢功劳的心思,只是乐得清闲,看着他整日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就这般又过了一个多月,我收到一张来自天仙宫的帖子,说三绝真人想与我见上一面。

这个邀请对于秘书小李来说,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两个月以前,我上门求见对方,人家连一面都没有让见,为这事儿,我给人笑话了许久,而这会儿却恭恭敬敬地递帖子过来,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也想不明白那位正在养伤的三绝真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对于这个邀请,我却是心知肚明。

天仙宫是东北道门之中的魁首,门下弟子有不少也在局里面供职做事,信息的来源很多,而我的行踪又不是秘密,旁人或许不晓得,但是像三绝真人这般的门派掌舵者,却能够想得清楚,我这个一直“坐冷板凳”的省局副局长,跟当日那个神秘出现的影子大侠,应该脱不了关系。

对于这个邀请,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赴会。

一来这并不是鸿门宴,毕竟我对三绝真人有活命之恩,二来无论他此刻如何,名头终究还是在那里,他可以跟我耍大牌,但是我却不能对一个与我师父齐名的道门前辈耍脾气,不然就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收到帖子的第二日,我拜访了天仙宫,这一次前来跟上一次的待遇可不一样,天仙宫打开宫门,派出了十八位道长过来迎接。

诸等繁礼,自不必述,应付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之后,我在天仙宫的一厢房里,见到了久未露面的三绝真人。

此刻的三绝真人并非我想象中的躺在病榻之上,他已经能够坐着轮椅了,不过清河伊川的寒芒阴毒无比,却也还是不能运气,整个人衰老了十几岁,看着就像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然而越是这般,我发现他的眼睛却变得越发黝黑明亮起来,心中惊讶,想来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虽然他身体陷入了最低谷,然而神魂却变得强大无比。

果然,天下十大,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即便是一个重伤欲死的三绝真人,一晃眼不见,居然又有如此出人意料的表现来。

不过比起我的惊讶,那三绝真人却是显得更加惊奇,他在见到我的第一眼,便已然认出了我来,出言说道:“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你?”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没有再推诿,而是笑着说道:“当时情况危急,志程多有冒犯,还请真人莫要怪罪。”

原本十分孤傲的三绝真人在受到这一次打击之后,变得豁达许多,摇头叹气道:“名声害人啊,当初陈副局长前来,我避而不见,没想到你居然不计前嫌,在生死关头救下贫道,而且还不留姓名,这般的高风亮节,还有如此高明的修为和手段,当今的年轻人之中,你算是第一,贫道居然有眼无珠,过而不见,羞愧啊,羞愧!”

三绝真人这个态度,倒是让我心情舒畅了许多,而后攀谈,却被他当做了平辈论交,对等的身份,自然是冰释前嫌。

一番攀谈之后,三绝真人突然问道:“志程小友,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未解,不知道你可否告知贫道?”

我恭声说道:“请讲!”

☆、第十六章 吴琊失踪案

“陶真人一身修为惊天,然而却是道门巅峰,不出其外,而贫道却从你的身上。瞧出有魔道的影子,不知道这是为何?”

作为天下十大,三绝真人的眼光自然是极为准确的,在一番寒暄过后,却是瞧出了我身上的问题,当下也是没有半点儿回旋,直接问了出来。

三绝真人是一个传统的道门高手,我不知道他对于修行魔功,到底持着什么样的意见,当下也是苦笑,然后将我当初曾经受到邪符王杨二丑绑架,委曲求全之事说出,后来几经辗转。又拜入了茅山之中,只可惜那个时候底子已成,然而蒙我师父陶晋鸿不嫌弃,纳入门下,收为外门弟子,又传我道心种魔真经,方才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来。

这里面许多周折,难以细述,不过听到了我还算诚恳的话语,那三绝真人倒是抚须点头,长声叹道:“贫道这些年被功名利禄所蒙蔽了眼睛,修为上去了。境界却下了来,这才最终落败于清河伊川手下,以前一直觉得陶真人虽说是顶级道门茅山宗的掌教,但是一直不为所动,如今看来,却是心悦诚服啊!”

我宽言劝慰道:“清河伊川谋虑颇深,他是血海之中杀出来的凶神,先是暗藏寒芒,又有阵法伏击,被他算计一次。也不算什么,真人前往不要丧气……”

三绝真人与我拱手,脸上多了几分豁达的笑容,毫不介意地说道:“败便是败,无需多找借口,只有从高处摔下。方才能够明白自己的不足。而能够通过那件事情,认识到志程小友。这或许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友当日搭救之恩,贫道心中记下,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天仙宫的地方,一声招呼便是了!”

得到了这一位天下十大的承诺,我心中高兴,不过却也推脱,说此事不过举手之劳,真人千万不要挂记于心。

两人一番交流,关系立刻亲近了许多,当天我在天仙宫用过素斋,又留宿天仙宫,次日起床离开的时候,却是已经获得了天仙宫最大的友谊。

天仙宫在黑省算是最重要的道门,它的地位虽说不如茅山、龙虎山这般想要,却也如同崂山比之鲁东一般,有着极大的地方影响力,门下弟子也多有在局中任职者,能够得到天仙宫的助力,对于我在黑省的挂职有着许多帮助,不过好在我前来此处,只不过在履历之上多一些好看的档案,倒也不想跟吴副局长争太多的东西,他的视线只在眼前,而我的目光却看向了朝堂,故而还是安分守己地坐着办公室,相安无事。

其间慈元阁的人扩展生意到了东北,过来我这里拜码头,我又与他们那美艳的二掌柜做过沟通,商议之前从天山神池宫留下来的首饰处理事宜。

时间推移到了年末,小白狐儿带着林齐鸣、布鱼和董仲明等人过来看我,瞧见我整日优哉游哉地喝茶看报,顿时心生羡慕,抱怨说自己这几个月里东奔西跑,十分忙碌,想着要不然调过来,在我这儿享一享清福。

她这话儿给我臭骂了一顿,不过好在也不过是开玩笑,林齐鸣告诉我,说尾巴妞现在是一组的副队,十足的大姐大,已经能够完全独当一面了。

时间离我挂职结束的任期已经不远了,林齐鸣告诉我一个小道消息,说现在总局那里关于我的安排有一些冲突,几个大佬都各怀意见,有人想要我下放到西南某省去任正职,那是一方大员的肥差,想考察一下我独当一面的能力,也有人想要把我留在总局这儿,毕竟最近国内的形势有点儿混乱,需要一个执行能力很强的强势人物掌舵,还有有想着把我弄到国外去,历练一段时间,总之什么想法都有。

我问王总最后有没有敲板呢,林齐鸣摇头说没有,然后又笑,说老大,能够让一帮大佬为你争来争去,这事儿可是头一遭,看来你真的火了。

我摇头苦笑,那帮家伙都想拿我当牲口使,却也不问一问我这牲口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小白狐儿他们在我那里待了几日,我带着几人看了一圈冰城的冰灯,然后到处溜了一圈,将几个人给撵走,想想虽然快到年终总结的时间了,不过那些都是笔杆子的事情,与我倒也没有多大关系,趁着我这闲着无事,不如请趟假,回去走走。

自从那一次我果断出手之后,何局长对我倒是十分客气,毕竟清河伊川先败三绝真人,后来又落败于我的手上,这里面虽然有着许多曲折,但是他却认定了我有堪比天下十大的能力,这样的强人并不是他能够拘束的,能够行个方便,自然不会太多约束,于是我请了一个小长假,先是回了一趟老家,在家里待了几天,一番忙碌,接着返回了茅山宗。

我回老家,诸事繁忙,整天都在处理一些杂事,连西熊苗寨都只去过一回,而且还没有跟蛇婆婆打过照面,感觉颇为疲惫,而只有回到了茅山宗,望着峰顶之上的云雾环绕,整个人这才终于找到一种家的感觉。

茅山宗,这才是我心中最深处的港湾,它有我的师父陶晋鸿,有我的妻子萧应颜,还有无数点点滴滴的回忆。

它还有李道子。

重回茅山宗,我并没有瞧见师父陶晋鸿,据符钧告诉我,自从上次见到青城三老兵解鬼仙之后,师父闭关便更加频繁了,似乎想要勘破死关,成就天道,最终成为地仙之属,然而这一条道路实在是太过于险要,近几百年来,整个道门没有听说有一人能够渡劫,便是连我的祖师爷虚清真人,以及名满天下的符王李道子,都没有能够跨过那一步,所以情况实在是有些让人担忧。

我师父一直都在闭关修行,罕有露面,而茅山日程的事物则由长老会来处置,而这里面风头最劲的,便是年纪最轻的长老杨知修。

这位杨师叔之所以能够出人头地,一来是他行事公正,左右逢源,十分得宗门各峰的欢心,二来茅山宗毕竟是一个修行之地,大部分的长老并不太喜欢受到庶务打扰,而他却是一个热心肠,主动揽事,久而久之,他渐渐地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成为了茅山名副其实的大管家之一,甚至有人还说长老会将在最近,推举他为茅山宗的话事人,代行对外事宜。

对于这个传言,符钧显得十分不喜欢,他对我说杨知修此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别看着他此刻谦虚有礼,端端正正,那是有师父还有几个有名望的长老压着,若是给他一点机会,尾巴说不定都会翘上了天去。

对于这位杨师叔,我也并不是很喜欢,最开始是因为当初我和小颜师妹在桃花林谈恋爱,给他撞破,损了两句而心中不服,又因为他私藏杨小懒,难免有些包藏祸心,再有就是一同去朝堂赴任,他与我颇多摩擦,后来李道子被人暗算,我心中又多了几分猜疑,不过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藏在心中,也不与符钧说起,只是笑了笑,宽慰了他几句,便不再言。

我回山来,是为了散散心,不过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小颜师妹再续前缘,师父不在,我与符钧应付几句之后,便去了后山墓场。

英华真人身死,小颜师妹在此结庐而伴,旁人只以为不过是作秀,然而她却从来没有理会别人的说法,安安静静地陪陵种草,长久而来,倒也使别人都有些习惯了,而我到了那儿的时候,瞧见草庐依旧在,不过那药园子却扩展了两倍,远远走来,药香阵阵扑入鼻中,灵草不断,瞧着这风景,估计是当初优昙婆罗七仙子的精魄之力,已经被她融作了一体,注入了这药园子之中。

再次与小颜师妹会面,看着她依旧十八岁、花一般的娇颜,我那坚硬的心似乎在瞬间变得柔软,两人执手相望,竟无语凝烟。

这些年我在外奔波忙碌,而小颜师妹则在山中苦修,两人再度重逢,却也没有太多的情欲想法,握了一会儿手,感觉笑容都能够浸到心里面去,随后她下厨房,给我收拾了两样小菜,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简简单单地吃过晚饭,这时月儿弯弯,两人坐在葡萄藤架之下,望着天上那毛毛的月亮,小颜师妹从屋里拿出一根竹箫,呜呜吹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而我则跟她讲起了我这些日子的奔波来,感觉心情无比平静。

我的假期并不算长,在茅山宗没有待几日,又返回了黑省,没想到刚刚一回去,便接到一个消息,说吴副局长带队去出任务,结果出事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秘书小李说何局都急疯了,头疼得要命,听到我回来的消息,让我赶紧过去,与我商量对策。

我匆忙赶到局长办公室,何局长告诉了我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情,在中俄交界的一处军营,整整一个连队的军人,凭空消失了。

☆、第十七章 兴凯湖湖畔

出事的地点是位于密山市的兴凯湖湖畔,在这里驻扎得有一个连的解放军战士,因为兴凯湖是跟俄国分界的一处内陆湖泊,所以这个边防连队除了有正常的路上编制之外。还有两艘并不算大的巡逻艇,负责湖面上的边防事宜,然而在一个星期之前,这个连队一百二十多号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一点儿消息,派去调查的宪兵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也看不到什么奇怪的迹象。

兴凯湖畔的东部,与俄国远东滨海边疆区南部城市斯帕斯克达利尼交界,一个边防连队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无一人存留,这个消息在得到证实之后,一时间震惊了整个黑省高层。

因为事情十分诡异,所以省局这边接到了军区协同调查的请求。而吴副局长也正是因为此事,带队前往兴凯湖的。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吴副局长出发的第三天里,联合调查组也如之前突然消失的连队战士一般,神秘失踪了。

这消息传回了省局,当时就震惊了许多人。

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别处,倒也还好讲,然而发生在中俄边界,性质就变得有些复杂了,要晓得我们国家,跟北边的那头北极熊之间处于一种对立又合作的微妙状况,在国际政治上。为了一同对抗美利坚这个超级大国,双方很多时候不得不站在一起来,然而国人又深深晓得北边老毛子的贪婪,以及暴躁到不可理喻的情绪,彼此之间,明里暗里其实还是有一些对抗的。

在边防连队消失的第一时间里,军方的猜测,最先的便是那些战士是不是叛逃到了对面去。

如果不是,那么会不会是因为某些事情,被俄国人给参与进来了。弄成的这副局面?

兴凯湖畔虽然是处于边境之地,不过这边的情况却也有一些复杂,沿湖两边,除了有中俄两地的居民在活动之外,也偶尔会有北朝鲜的山民出现在这里,虽然随着冷战的结束。近年来局势变得越发的和缓,但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却一直都在继续着,如果这事儿闹大了,只怕到了最后,谁都兜不住。

当务之急,就是得将此事给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省局先前已经派了吴副局长,带着工作组下去了,结果不但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而且连着吴副局长和整个联合调查组也再度消失了,这般诡异的事情吓坏了许多人,现在的几个有关部门都在头疼,到底是再派人过去,还是直接求助到上面去,让总局派遣得力人手过来协查。

而正在何局头疼这事儿的时候,我终于收假回来了。

听到这整件事情的经过时,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这事儿实在是太蹊跷了,一整个边防连队,战士来自五湖四海,又受到基层组织的管制,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与国境之外的势力有牵扯,而在这和平时期,他们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地就这般凭空消失,一定是有着一些别人所瞧不见的事情发生了。

而这还只是其中之一,后面吴副局长带队的联合工作组居然也凭空消失了,这事儿就有些邪门了。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听到何局这般娓娓道来,我不由得生出了浓烈的兴趣,而老头子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对我说道:“志程,我晓得你马上就要调回总局去了,不过呢,你现在毕竟还是咱黑省的人,也应该站在咱们的立场上想一下,若是啥事都去求助总局派人,咱们这些地方上面的领导,在上面看来,就是一堆吃干饭的家伙了,所以我寻思着如果有可能,还是请你出马,去一趟密山那边,你看咋的?”

我在黑省挂职的半年时间里,何局对我一直照顾有加,两人之间也有着一些默契,听到了他的这请求,我思考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点头同意了。

不过我虽然点了头,但是作为一个长期不问具体事务的挂职副局长,我手上其实并没有可以用的人手,而省局的精干队伍已经被吴副局长给带走了,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对于这个问题,何局长没有太多的考虑,而是给我推荐了一个人。

这人叫做何武,是省局驻地哈市市局的一个行动负责人,同时也是何局的二儿子。

听到这个人选的时候,我也晓得何局这一回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叫自己的儿子亲自过来,跟我一同去接这个任务;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让自家儿子跟着我一起,混个功劳——不管怎么样,何武对于当地的情况十分熟悉,如果带他过去,有许多事情都用不着我去操劳,具体的事务也有一个可以放心的执行者。

事情紧急,我点头过后,当天下午何武就过来找我报道了,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十分精神,看人的眼神有点儿像是《鬼子来了》里面的马大三,一股老实中的悍勇之气。

两人见过面后,省军区那边也派了一个姓安的少校来,警备区宪兵队的,两道剑眉,英气十足。

三人汇合之后,简单地开了一个小会,然后由我带队,前往事发地点。

说到兴凯湖,很多人可能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若说到北大荒,大家或许就能够有些印象——兴凯湖是中俄界湖,位于黑省的东南部,隶属于黑省农垦区的八五一零农场区域,距密山市有三十五公里,南北长达一百多公里,东西宽达六十多公里,湖面积足有四千多平方公里,是黑省境内最大的内陆湖泊。

我们赶到的时候,整个湖面都已经结冻了,湖面上厚厚的坚冰,湖风呼呼吹拂,如刀刮一般刺痛。

此行由我、何武以及军方代表安一平少校带队,省局抽调了十二名业务骨干,而安少校则带了一个班的宪兵过来,到达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不过事发之后,这儿已经被军方接管了,有超过一百多名战士在此聚集,同时还有密山市局的同志在此等待。

路上的时候,我基本上对于吴副局长失踪的大部分事情都有所了解,晓得这事儿是发生在连队消失案的第三天,吴副局长似乎得到了什么线索,执意要前往湖畔去,结果大队人马就消失于浓雾之中,而后军方接管此处,也是被惶恐不安,传言营地闹鬼,大冬天的,都驻扎在了营地外面的操场上,我们赶到的时候,尽管燃着篝火,但那些战士也正冻得直发抖呢。

后来赶来的负责同志是密山市局的一个副职领导,连续的失踪案将他弄得惶恐不已,哆哆嗦嗦地跟我们介绍了这儿的情况,我望着夜幕之下,黑乎乎的军营,决定进去查看一番。

在我的带领下,新组成的工作组摸进了军营的营房里,将楼道里面的电灯打开,人走在走廊里面,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

踏、踏、踏……

我缓慢地走进,一直走到了半途,陡然回转过来,跟在我后面的一堆人都给吓了一大跳,我看着何武那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不由得好笑地说道:“怕个啥啊,赶一天的路了,未必让我们去外面搭帐篷睡?你,或者你的手下有人懂勘测阴气没,赶紧弄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招呼大家进来睡觉吧,这天寒地冻的,外面又没有暖气,熬上几天,战斗力全部垮了。”

何武瞧见我一副轻松无比的表情,松了一口气,从背囊之中摸出了一个精巧的铜制风灯来,对我说道:“这是九阴鬼灯笼,若是附近有阴气或者怨灵,便会散发出绿色光芒,我带着它在营房里面走一圈,就差不多能够知晓。”

我点头,让他去执行,而自己则毫无顾忌地找了一个领导住的套间,伸了伸懒腰,然后躺在了床上,思考起所有的线索来。

我这般的作态让何武和那个安少校有些无语,等他们忙完一切的时候,过来看我,却发现这个陈副局长,早已经呼呼大睡,进入梦乡之中了。

一夜好梦,次日醒来,我推窗而出,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雪花从天上飘飘洒洒而落,训练场上扎起的帐篷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小山包,而先前驻扎在里面的看守战士,则都撤到了有暖气供应的营房里面来。

看得出来,我昨天安安稳稳的熟睡,给予了大家足够的勇气和信心,战胜了对这个营房产生出来的恐惧。

我起得早,在训练场上练了一会儿的桩功,浑身热气腾腾,这时何武和安少校才姗姗而来,这两人昨夜安置属下,一直忙碌,估计都没有怎么合眼,许是听到有人汇报我起来了,又努力挣扎着爬起来应付我。

我没有搭理他们,吩咐他们去补足觉,而我则一个人四处溜达,看看能够撞到些什么线索没有。

这话儿也不过是托词,不过我当真绕着营房四处晃荡了一圈,突然感觉前面的雪地有点异常,走过去一看,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东西,格外的古怪。

咦,这个鳞片,是什么东西?

☆、第十八章 毛子化苍狼

我走上前去,从雪地里捡起了一块婴儿巴掌大的硬壳鳞片来,仔细一看,却见这玩意呈现出六边形。中间厚边缘薄,黑褐色,但是边缘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叙的光华,它应该是从某处大型生物的身上脱落下来的,有一边还有一点儿肉末,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吸一口气,便能够闻道一股刺鼻的腥味,回味处还有一点儿甘甜。

我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感觉有金属的回响,将其收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子在周围巡查,结果却没有再多的发现。

在军营附近绕了几圈,我便往着旁边走远一些。七八里地的样子,瞧见却是一个荒废的农场,因为是冬天,冰天雪地,土地都冻得扎扎实实,所以里面也是一片败象,我穿过这个破落的农场,断垣残壁,能够看到很老旧的房子,还有一些被抛弃的工具。

我瞧见这许久没有人活动过的土地,心中有些疑惑,看得出来。这儿以前应该是一个集体农场,或者之类的地方,然而却好久都没有耕种的痕迹了,难道是因为太靠近军营,为了军事机密的缘故,才将这个地方给荒废了么?

我在废弃的农场里面逛了半圈,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空气黏黏的,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我还算好。如果是寻常人过来,说不定有如同到了高原一般,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咦,不对,真的有些不对劲。

我开始围绕着这儿走了一会儿,这时当地宗教局负责的门玉龙同志找过了来。朝着我高声招呼。

我从一处快要倒塌的破旧砖房里面走出来,与他答应。

这门玉龙同志是密山市局的副职领导。本地成长起来的同志,修为算不得厉害,好在对当地比较熟悉,当我说起心中的疑惑时,他犹豫了一下,这才对我说道:“陈局长,这农场并不是因为靠近军营,而是从七十年代以来就一直闹鬼,治了几次之后,就废弃了。”

“哦?”

我摸着下巴,问到底怎么回事,门玉龙对我说,这农场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是关门用来关押右派的,那个年代的事情,比较复杂,总之就是许多右派不适应繁重的体力劳动和寒冷的天气,成批成批地死去,后来还有一次右派投湖事件,总共有九人投了湖,后来这儿便一直闹鬼,纠缠不休,农场前后几任领导都暴毙身亡,吓得没有人敢再来这儿住了。

我瞧见这门玉龙的话语里面含含糊糊,眉头一挑,平静地说道:“哦,真的就是不适应?”

门玉龙耸肩一笑,对我说道:“陈局长,那个年代的事情,你也是晓得的,都乱,说是不适应,其实大部分人是饿死或者冻死的,有的人被押到农场来的时候,过冬的被子都没有一条,能不出事儿么?”

他带着我来到了废弃农场东北角的地方,我果然瞧见了一个用来祭祀的小庙宇,上面钉着一个神桩子,显然是用来镇压这地下的邪气。

我心中明了,晓得刚才之所以感觉到胸闷,是因为这儿乃一块凶地,尽管被高人施法押住了,但还是会有邪气漏出。

白天还好,若是晚上过来,有可能还会碰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在废弃农场看过之后,晓得这一片土地当真是有一些邪门,心中一动,又叫那门玉龙带着我前往三十年前九人投湖的地方去查看。那门玉龙是下面地市的副职负责人,对于我这个省局来的领导自然是十分巴结,当下也是亲自带着我,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兴凯湖湖畔,此刻的兴凯湖已然封冻,他指着湖面上厚厚的冰层对我说道:“时间久远,具体地点已经无从考证了,大概就是在这一带吧。”

我在冻得发硬的湖边缓慢地走着,想象着几十年前的情景,不觉有些难过。

此时寒风呼呼,从脖子里面钻入,那门玉龙被冻得有些哆嗦,不过陪着我,又不得不咬牙坚持着,我瞧在眼中,并不多言,而是缓步走了一阵,方才回过头来,询问门玉龙:“小门同志,从专业的角度来谈,你觉得这一次的失踪案,最大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门玉龙全神戒备地在我旁边等候,一听到我的问话,脑子立刻活跃过来,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陈局长,有外人在,我也不敢多说,不过既然是私下的谈话,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兴凯湖上游的龙王庙,一直有一种传说,那就是此处有蛟龙腾游,虽说百年来未曾现世,但是如果它出来的话,只怕这些人突然的失踪就有了原因;第二种,就有可能是湖中怨灵……”

我往回一指,平静地说道:“你是说那些死去的人们,心中不满,在湖中集结成了怨灵,回过来找生人的麻烦?”

门玉龙不敢看我的眼睛,低头说道:“这些,都只是我的一点猜测……”

他这般说着,然而我的眼睛却瞧向了远处去,门玉龙顺着我的目光瞧去,之间远处结冰的湖面之上,有一前一后两伙人在疾步狂奔,冻得宛如坚土的湖面上,这些人行走如飞,一看就晓得并非凡人,我眯着眼睛瞧了一下,瞧见双方手中皆有兵器,后者来势汹汹,似乎要将前者杀之而后快;而前面的那个人,看着有些熟悉,有点儿像是……

对啦,那小子却是罗满屯的小药匣子,引发清河伊川来华摆擂的那个少年郎。

既然是认识,我便不会让这一场血案在我眼前发生,当下也是嘱咐门玉龙别动,而我则脚尖轻点,朝着结冰的湖面飞奔而走。

双方离得颇远,不过我这边速度确实飞快,利用冰面上极小的阻力,行走如飞,很快就接近了过来,这才发现追着小药匣子的那一伙人,却是五个眼眶深凹、鼻梁高挺、眼珠子发蓝的俄国人,这些被东北人民俗称为老毛子的俄国兄弟体格强壮无比,个个都如同过冬的棕熊一般,然而速度却是极快,即便是那小药匣子速度如箭,他们也能够紧紧跟随。

我见过那小药匣子的身手,算是年轻人中不错的高手,他也被别人评为东北道上未来少数能够撑得起场面来的未来之星,然而此刻被人撵着,却连拼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想来老毛子应该都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我的介入,立刻打乱了湖面上的局势,那些强壮的老毛子冲着我大声囔囔着,仿佛要驱赶我,别多管闲事,而有一个个子稍矮的家伙则是一声吼叫,脚尖一蹬地,倏然腾飞于半空之中,几个翻身之后,却是堵住了小药匣子的退路,然后朝着对方呼喊,这时我才瞧见小药匣子的怀里抱着一个黑色木匣,左右张望,似乎显得十分慌张。

老毛子们待小药匣子一停住,立刻将他给团团围住,紧接着纷纷摸出一把锋利的军刺来,大声呼喝着,朝着小药匣子冲去。

这五个老毛子每一个人的身材,都比小药匣子魁梧许多,这般扑入,就好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我在旁边瞧着,发现老毛子们个个都是体壮如熊之辈,而且那力量恐怖得很,一拳过去,居然能够将厚厚的冰层砸出一个大窟窿来,而他们使那军刺的手段,绝对是军中的搏杀技,尽管小药匣子的身手十分了得,不过却被这五人给压制住,根本施展不开,险象环生。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是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那个黑木匣子,就是不肯放手。

这一伙人在湖面上斗得热闹,倒是将我给搁在了一旁,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瞧了一会儿,发现小药匣子居然处于了下风,当下也是高声喊了一下,让老毛子住手,在警告无效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战团之中,手起拳落,跟这伙老毛子拼斗起来。

这些俄国人体格强壮,一身好毛,不过与我相差甚远,凭着风眼和土盾,我三两下将这伙人给掀得落花流水,东倒西歪,不过因为不太了解其中的情况,所以我也不好下狠手,只是想要将几人制服。

我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将五个老毛子给惹怒,当下也是放弃了小药匣子,汹涌而来,想要先将我给撂倒,结果被我饱以老拳之后,终于明白了双方的差距,转身就要跑,我哪里能够让这些人来去自如,正要阻拦,结果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为首的那个小个子猛然一震,身子朝着地上卧去,紧接着浑身长出了许多浓密的毛发来,竟然化作一头棕毛苍狼,朝着湖心深处飞奔而走。

有着那个小个子的示范,其余四人也都纷纷化作颜色各异的巨狼,匆匆而逃,看得我一阵惊诧,倒也忘记了追赶。

而就在我愣神的这一刹那,旁边的小药匣子居然一声不吭地就朝着湖畔跑去,我冷笑一声,脚步一转,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平静地说道:“陆一,想走,也得先说清楚,对吧?”

☆、第十九章 灵动肉珠子

被我拦在跟前,点名道姓,那小药匣子陡然一惊,失声喊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