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脸,你想什么呢,好难看哦。”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的时候肥嘟嘟,长大了,就会越变越好看了。”

“哪有,我小的时候也不胖啊?”

“孩子像我呗……”

两人相拥在一块儿。说着些没有营养的闲话,不知不觉间,我在南洋之行中积攒下的那份戾气,就消失了许多,心中满是那一份即将为人父亲的自豪感。

摸着小颜师妹此刻还是平坦的肚皮,我满心喜悦,想着这里面的那小东西,以后可就是我生命的延续了。

这种情感,莫名复杂。

而就在我想跟小颜师妹一直腻下去的时候,她却跟我提起了一件事情来。

尘清真人告诉小颜师妹,说我这边倘若有空了,去他那儿一趟。

我与小颜师妹久别重逢,恨不得腻在一块儿,先前是因为公审智饭和尚这种事关茅山声誉的大事,方才不得不忍下那相思之情,此刻哪里愿意搭理旁人,并不愿意,结果小颜师妹一句话,却让我不得不从温柔乡里面走了出来:“邓长老告诉我,说是关于我肚子里面宝宝的事情。”

简单一句话,我不得不与小颜师妹短暂告别,前往后山尘清真人的隐居之处拜见。

事实上,我已经大致才想到了他找我,到底是什么缘由。

李道子逝世,我师父闭关,此刻茅山之中,对我最为知根知底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尘清真人一个了,他邀我见面,又谈及了孩子的事情,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关乎于我身上的十八劫。

十八劫,是我一辈子都绕不过去的坎儿。

为了它,我从陈二蛋,改名唤作了陈志程;为了它,我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有家难回;为了它,我甚至连成亲的时候,与我对拜的,都是小颜师妹的师父英华真人杨影。

而后不久,英华真人就死了。

年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过了这么长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从我一出生起,就藏在我心海之中的那个魔头。

蚩尤。

所谓十八劫,不过是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整个世界意志出于对于它的恐惧和憎恨,使得这劫难全部都加诸到了我的身上来。

恐怕蚩尤不去,即便是过了十八劫,我依旧还是个天煞孤星。

我到时无所谓,拼死拼活也活了大半辈子,而倘若这劫难要是落在那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脚步如飞,很快就赶到了后山封印处。

越过浮屠塔林,尘清真人在那儿结庐而居的草庐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山外那场盛大的实力宣示,并没有引起这位老人的半点儿兴趣,当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慢悠悠地泡着茶。

茶杯有两个,他显然是预料到了我要来。

草庐茶室,当我坐下的时候,老头儿抬起头来,对我笑着说道:“南洋一战,威震中外,世人皆叹晋鸿之后的茅山,你陈志程当属第一人啊!”

尘清真人邓震东在十大长老之中,辈分最高,跟已逝的李道子同辈,比我师傅陶晋鸿还高,对于我的事情,也十分清楚,在他的面前,我并不会装什么,只是苦笑着说道:“您老应该知道,这战绩功劳,的确是落在了我的头上,不过杀死康克由的,是我,也不是我。”

对于我的坦诚,尘清真人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问了一句:“它出来了?”

在得到我的确切回答和简单的介绍之后,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魔鬼便是这样,总是将自己装扮得无比伪善,让你放下心防,而到了那个时候,你离任它宰割的时候,就已经不远了。”

他似乎不愿多谈,讲完这事儿后,对我说道:“秀女峰萧应颜怀孕了,是你干的?”

对于这一点,我并不避讳,点头肯定道:“是,我和她是结发夫妇。”

尘清真人说道:“对于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晋鸿在闭关之前,曾经将你给嘱托给我,那么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讲——还记得你和萧应颜结婚的时候,英华真人做了什么吗?”

我眉头一跳,想起当日之事,出言说道:“代徒拜天地,行祭礼。”

“可知为何?”

“我生来受世界厌恶,恐怕会给世间与我关系亲密者,带来祸端。”

“你既然清楚,那我就直接说了,那孩子生下来,不能姓陈,也不能与你、与萧应颜相认,这你可舍得?”

不能姓陈,不能与我相认?

也就是说,小东西不能认我作爸爸,不能认小颜师妹作妈妈?

尽管有一点儿心里准备,但是当我从尘清真人口中听到这般的话语来时,浑身一僵,仍旧忍不住出口反驳道:“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这个父亲,还会影响到小孩儿的身上不成?”

尘清真人似乎早有预料到了我的情绪,平淡地回答道:“难道不会?”

我愣了好一会儿,试图找到点什么理由,结果半天都说不出话儿来,反倒是尘清真人在心平气和地劝我:“小孩子的抵抗力,终归要比大人弱许多,稍微一点儿影响,都会致命。想想英华真人,还是保险一些好。”

沉默了许久,我长叹一口气,对他问道:“那真人打算怎么安排?”

尘清真人回答道:“过段时间,我会给萧应颜安排闭关,避开别人的视线,而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我会给她安排一人家落户,然后由我将其收为徒弟。”

他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值得挑理的地方,我也知道尘清真人这是在为小颜师妹、小孩儿好,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面总是有些难受。

不过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尘清真人的安排。

孩子不能姓陈,也不能姓萧,对于这个,尘清真人征询了我的意见,我想了许久,徐徐地吐出一个字:“包。”

“啊?”

尘清真人以为这是我母亲,又或者小颜师妹母亲的名字,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那个孩子,一个小小的祝福。

祝他,或者她,长得像个小包子一样。

茁壮成长。

从尘清长老那儿回来之后,我与小颜师妹交流过之后,为了避开外人的耳目,并没有在她那儿留宿,而是在清池宫中找到了一处修行间静坐。

此时的茅山,已经不是我师父掌教之下的茅山。

我谢绝了任何人的来访。

包括此刻的茅山话事人,以及在宗门里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的符钧师弟。

理由是身受重伤,不便见客。

有着刑堂长老刘学道的证明,以及携着击杀血手狂魔康克由的威势,没有人会对我说三道四。

事实上,南洋一战之后,我在茅山的地位突然变得超然起来。

多年之前,师父定下的策略,茅山居于江湖之远,而我居于庙堂之高,一内一外,相互呼应,这想法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实现了。

之前的官位,终究不如我在南洋之时,展露出来的獠牙管用。

当然,实际上的理由,是我在被剥夺一个父亲身份的这事儿给打击之后,单纯是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东西,需要研究。

那就是碧罗魂珠。

第三章 秦伯原是魔星

碧罗魂珠是什么?

那是一颗光华流溢、滴溜溜圆的碧绿珠子,同时也是小黑天凝练了无数强者灵魂,练就分身的承载体。

这样的东西,即便是在灵气远比这世界更为充沛的灵界。也是极为珍惜之物。

就是凭着这玩意,小黑天凝聚出十八分身,横行一时而无人抵挡,一直等到死亡峡谷深处的真龙遗尸争夺战之时,方才败走麦城,折在了我与努尔等一票兄弟的联手之下。

每一个小黑天分身被消灭,都会留下一颗这般的珠子来。

我们总共凑齐了十二个。被我留给了努尔。

留在那个世界,他比我更需要这玩意,然而努尔却总想着将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这就是兄弟。

我们当时似乎有些争执,不过最后却被闯入其中的黑花夫人给打断了。

我本来都已经遗忘了此事,然而那日与康可有决战洞里萨湖畔,听到它对我讲起如何摆脱心魔,练就化外分身的手段时,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东西。

然后我神使鬼差地翻腾了一下八宝囊。

这颗珠子,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某个角落里,不动也不动,而倘若我想不起此事来。或许它就会一直留在这儿,直到我哪天儿闲来无事、整理把包囊的时候,放才能给重现光明。

我真的不记得,这颗珠子是什么时候被我留在八宝囊中的了。

当时的战斗已经激烈到了极点,而后我又相继被黑化夫人和小药匣子给坑了,怒急攻心。哪里还会想得起这事儿来。

不过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来历,关键的一点在于,此时此刻,它的确是出现在了我的手掌之上。

灼灼其华。

这玩意既然能给承载着小黑天的化身,肯定也可以装下我的意识。

只不过,到底是如何做呢?

我不懂。

不过这个没有关系,作为一个延续了几千年的顶级道门,茅山关于各类法门和手段的记载却都在藏经殿中放着,我在闭关之前,就已经运用了我议事长老会的身份,从里面借了十几本相关的典籍和前人笔记。悉心研究。

我足足看了三天书。

第一天在大概浏览,将所有书里面的内容做一个大致评测,挑选出有用的内容来。

第二天在删减。

第三天,我终于将所有的内容都印入了脑海里,然后将这些东西在心中融会贯通,剩下的事情,就是悟了。

我单手托着碧落魂珠,苦思冥想,又是三天。

修行当真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只要真正静下心来,仔细地感受那里面的快乐。就会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时间当真不够用。

我觉得我倘若能给如许多苦修士一般,对壁枯坐大半年,或许能给直接将这碧落魂珠给炼化为分身。

然而此刻却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无数人对我抱着许多期待。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尽管我不能够名义上成为小颜师妹腹中婴儿的父亲,但还是希望能够见证着他,或者她的出生。

这些事情,使得我不能沉迷于修炼之中去。

不过我在脑海中却大致地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掐出一段神识来,融入其中,让那碧罗魂珠像婴儿一般,迅速地成长,从而成为另外的一个我。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将心魔给彻底地祛除神识之海。

我将会成为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人。

而不是牵线木偶。

但是,实现这一切,它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我却等不起,唯有将其作为一个长远的计划来考量。

而经过这些天的参悟,我还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但碧落魂珠可以承当我的化外分身,像饮血寒光剑这般与我常年一起同息共命的法器,也能给成为灵魂的承载体。

然而当我的手掌摸到它的剑柄之时,却感受不到它那天杀了康克由的强大。

魔剑依旧是魔剑,唯一的区别是它似乎比往日里更加的沉重。

但它并不会飞,也不会如心魔附体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强烈的杀戮之意,或者说,它此刻依旧不是飞剑。

它有着自己的剑灵和魔性,但只有在心魔临体的时候,方才会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来。

我与此间相伴超过二十年,但是却抵不住心魔拿着的那短短几分钟。

臣服强者,并非只有人类才会这般做。

不过尽管如此,在吸收了康克由化神之体那大部分的精华之后,饮血寒光剑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次进化,成为了一件让人感觉到心情沉重、望而生畏的魔兵。

我先前去见南南,一件主要的事情,就是想让他帮着做一件可以稍微遮掩凶光的剑鞘。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闭关,我已然将南洋一战的收获、感悟和得失都弄得比较透彻了,在没有最快方法将碧落魂珠给炼化的情况下,只有离开了修行室。

门口守着两个小道士,瞧见我出关,朝着我拱手为礼,然后回去通禀。

很快,就有许多人想要来见我。

尽管南洋一战成名,名气直追茅山掌教陶晋鸿,不过我却晓得,在暗处,可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呢,也不敢有太多的傲气,这些天也是将那些人的热情给搁置凉了,现在却是都见过面,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来。

如此浪费了整整一天,然后有道童过来传信,说杨话事人想要拜见我,不知道有没有空。

杨知修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并不算太久,架子也摆得极低,这样的态度让许多人都为之称赞,觉得他是平易近人,然而我却晓得一点,这个整日笑眯眯的家伙,并不是什么好鸟。

茅山之上,鱼龙混杂,从来都没有和光同尘过。

或许有,也不过是矛盾掩藏过深而已。

对于杨话事人的亲自拜访,我并没有表现出太激动的情绪来,此时此刻的我,混迹官场快三十年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到过,倒也生不出士为知己者死的那份慷慨来。

双方本来就不是很对付,这是有着历史原因的,此刻脸上挂满虚假的笑容,在这里说着客套话,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彼此笑盈盈,不过都只是伪装而已,也说不出什么太多营养的东西来。

杨话事人问我事后的打算,是否有留在茅山帮着主持大局的想法,若有,他力邀我与其一起奋斗,希望借重我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的经验,振兴茅山。

虽然对方说得情真意切,不过我也知道只是在试探。

而我没有跟他有着太多周旋的心思,直接告诉他,我休息妥当之后,很快就准备回京履职了。

对于这事儿,杨话事人表示了遗憾。

深深的遗憾。

我出关之后,在茅山并没有待好几天,本来想跟小颜师妹好好聚一下,以解相思之情,而在于杨话事人的会面之后,却终究还是搁置了。

我不想因为一时欢愉,让小颜师妹太受人注意,破坏了尘清真人的计划。

今日之茅山,在非以前的茅山了。

离开茅山之后,我去南京与南南会面,领取了一部分成品,包括两幅精心炮制的龙鳞甲,以及一副龙蟒犄角制作的剑鞘。

那龙鳞甲且不说,这龙蟒犄角,看着朴实无华,就好像是一根枯木所制,不过却是内有乾坤。

也只有此物,方才能给罩得住饮血寒光剑这个时候的凶煞之气。

带着诸般物件,我返回了京都。

从机场的特殊通道出来,我连家都没有回,就叫了出租车,直奔总局,将之前从装备处那儿领取的东西,给交还回去,并且回到单位报到。

而我跟宋司长交流还没有超过五分钟,他桌子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就响了起来。

宋司长苦笑着摊开双手道:“估计是王总找你,这些天他可一直在念叨你呢。”

一接,果然就是王总。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那栋苏式小红楼的王红旗办公室,见到了这个让人敬佩无比的老光头。

“日你先人板板,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见到我的第一面,老头儿再也没有安稳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而是激动地冲到了我跟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臂膀,不停地摇动。

王总虽然是东北人,但是在西川带过一段时间,还曾随同百万川军奔赴前线,西川话说的格外溜。

被总局第一人这般的称赞,我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我若是太过于张狂,难免会给人不稳重的印象,而倘若是云淡风轻的谦虚模样,在王总面前,似乎又有些装逼过头了。

想了一想,我还是应付了一下之后,将当日发生的情况给他讲了仔细。

当然,该有的春秋笔法,我自然晓得如何叫做详略得当。

听到我讲出的这些诸般周折,王总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给我指出来:“秦鲁海此人,本是龙虎山道士,算起来还是当代张天师的师叔,后来被逐出了龙虎山之后,加入了邪灵教,却是十二魔星之中的秦魔!”

什么,秦伯居然也是十二魔星?

第四章 悠闲生活不多

在此之前,我晓得秦伯在解放前曾经是国府第一高手尚正桐的手下,名列将军之职,出身是龙虎山天师道。而瞧见他与依韵公子的关系还算不错,隐隐间也能给感受到他也许跟邪灵教,似乎牵扯着一些关系。

不过到了我这个年纪,看到问题,早已没有那般的偏激,也不会是非黑即白的极端世界观,所以在与他们同生共死之后。便没有再多细究。

然而我实在没想到,秦伯不但是邪灵教的十二魔星之一,而且极有可能是名列前茅的那几位。

王总告诉我,秦魔在邪灵教中的地位,有点儿类似于闵魔,都属于一方豪雄,听调不听宣的那种,至于实力,或许两人不在伯仲间。

这两个同样用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魔星,属于邪灵教之中的异数。

或者换一句话来讲,那就是说。邪灵教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张皮,时局若是对他们有利,那便穿上魔星的这件衣服,而倘若不合时宜,所谓的魔星身份。就不知道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了。

就好像是球队里面强力的外援。

听到王总跟我解析这里面的复杂关系,我长叹了一口气,也终于知道当初那弥勒为何会那般费心力地打压闵魔了。

不过就是怕尾大不掉。

只不过,就实力上来说,秦伯真的能够跟让人印象深刻的闵魔并肩而立么?

若是如此,他在洞里萨湖畔,难道是有在隐藏实力?

我心中浮现出了许多不好的联想来,而这时王总又叹道:“秦鲁海隐居在香港,这件事情其实我们也都是知道的,不过一直没有动他,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我摇头。说不知道。

王总告诉我:“尽管身列十二魔星之位,不过总体上来说,他的立场还是偏左的,当初邪灵右使屈阳提议邪灵教加入抗日浪潮,出来第一个响应的魔星,便是此人,而他也的确做了许多名副其实的实事,甚至被认为是屈阳在邪灵教中最大的助力,王新鉴对其视若眼中钉、肉中刺,屈阳被谋害之后,王新鉴数次想要拿下秦鲁海。结果因为他身在军中,又来又移居香港,方才作罢,而他也正是邪灵教分裂运动的导火索之一……”

邪灵右使,屈阳?

听到王总讲起往事,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来秦伯竟然还有这等的历史渊源,如此看来,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咯?

对于我的话语,王总摇头,对我说道:“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只在于立场的不同而已。”

谈完秦伯以及依韵公子,王总又跟我谈起了康克由来。

他告诉我,当年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导致康克由从京都逃离,差一点儿酿成大错,而如今我算是给他亡羊补牢了,他想要谢我,但是不知道该给我什么东西。

在王红旗看来,我已经站在了一个最为巅峰的时期,他能给予的,已经不多了。

对于这个,我倒只是当做一句玩笑话,并不认真。

王总想了一下,对我说道:“关于你的职位安排,局里面其实也是有过动议的,也提出过几个职位,比如现在总局有加强大区化建设的想法,就想调你前往西南局或者东南局担任副职,锻炼一番,不过这事儿后来被民顾委横插一手,黄天望那厮非要将你征调到他那儿去,补充武穆生留下的职位,虽然最终没有确定,不过被这么一胡搅蛮缠,再加上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对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

我模糊地说道:“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坚决服从上级的安排。”

王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你初逢大战,身体都还没有恢复,我暂时也不给你安排太多的工作,而我近期可能需要去办一件要事,几个月内都不一定能出来,不如给你放个大假吧。至于你的工作安排,还是等我回来再讨论吧。”

我嘻嘻笑道:“那敢情好。”

王总又说道:“刚才的是公事,我私下里,还得出点血。这事儿,是我当初给你的承诺,自然应该说到做到。”

他说完,让我上前一些,接着五指微动,伸手一扣,食指处却是凝练出一颗滴溜溜转的小球来。

这小球足有鹌鹑蛋大小,浑身流光溢彩,宛如水银珠子一般,十分漂亮,而在小球波光潋滟的内里,却是一条不断游走的细小影子,当我仔细瞧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竟然是一条微型版的真龙。

“此乃龙意!”

王总将这小球儿给轻轻地抛了两下,然后对我说道:“龙意是真龙最核心的本源之力,也是操控龙力的根源。我先前见你配剑之上,有龙气,但难驾驭,而你若是能熔炼此物,便能够事半功倍,一直到你完全掌控了。”

我接过王总手中的那颗珠子,却见一入我手,便渗入肌理,朝着血肉沉浸下去。

很快它就出现在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不断地旋转,隐隐之间,竟然能够与饮血寒光剑里面的龙息相互辉映。

就宛如月亮与潮汐。

我握紧手掌,有些过意不去:“王总,这东西实在太过于珍贵了,我、我……”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这光头老人则随意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这玩意在外面的确珍贵,不过在龙脉里待过三年五载,便就能凝练出几颗,对于我们这些行将入木的老家伙来说,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长者赐,不敢辞。

更何况这玩意对于我来说,的确是如有神助,我便没有了再多的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