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告诉我,说会联络一下与青城关系比较密切的一些人,帮着说说话,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因为心里有事,我们喝了一瓶二锅头,便不再多吃,结账告辞。

回到住处,七剑里面,除了被关起来的两位,其余人都聚集在了小院儿里面,我看到了一直在疗养院里调养的小白狐儿。

她居然没有戴面具了,而是以真面目示人。

此刻的小白狐儿,容貌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肌肤宛如婴儿般滑嫩,这是九花玉露膏的作用,不过因为受创太过于严重的缘故,倒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明艳妩媚,反而是有一股收敛的、清纯的活力。

当然,也还算是不错了。

瞧见恢复容貌的小白狐儿,我不由得笑了一笑,这算是近段日子一来,最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众人集合到我这儿来,自然是要谈林齐鸣和董仲明的事情。

据张励耘打探到的消息,政治处那边想用蓄意伤害罪、扰乱总局重地、破坏公共财物的理由,对两人提起公诉,而一旦被称为“宗教局军事法庭”的司法处立案,性质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因为一旦闹到那儿,就不再是普通的磕磕碰碰了,而是需要刑事判决了。

后果有点严重。

本来这件事儿可大可小,但是这件事情被政治处抓着不放,目的就是想要搞我,问题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而在这背后,还隐隐有一个总局大佬在支撑着,想一想,都让人感觉绝望。

然而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林齐鸣和董仲明吃了官司,黯然离开,又或者被送到白城子那样的鬼地方吃沙子,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是我罩着的人。

他们是我的面子,我的权威。

一群人闹哄哄地讨论了许久,有的提议说去找一找生病修养的许映愚许老,有的人说得找政治处的人在求求情,有的人则说要不然给几个负责办事的人塞点儿钱,总之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我瞧见场面颇乱,咳嗽了一下。

现场立刻安静,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我看了过来。

我将黄养神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在安抚完大家的情绪之后,提出了一个方案来,那就是找到张圣坤的把柄,逼迫他向政治处那边自首,表明这一切都是他操控的。

从我了解的张圣坤来看,作为一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专业人员,他在这几天一定会小心翼翼,不留一丝痕迹。

不过这世间,只要被人惦记,就不可能无懈可击。

时间要快,一定要赶在政治处向独立司法处递交立案申请之前,让他去将这件事情给担下来。

作为一个高效的团队,我的任务下达之后,经过短暂讨论,众人各自离去。

我并没有离开,而是平静地坐在静室里,思考。

从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来看,我知道已经是有人盯上了我,不过尽管对方做得很明显,不过这些都是阳谋,我若是自乱阵脚,发起了飙来,自然就会有后手在应付我。

简单地说,就是在挖坑,等着我跳。

所以我不能动。

我不动,对方就会对我有所忌惮,而只要这份威慑力在,就足以保证众人的地位不受威胁。

我不去经办具体的事情,这并不妨碍我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实上,在我看来,无论是张圣坤,还是幕后隐隐现身出来的阎副局长,他们都不过是冰山一角,在他们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或者说,是某一强大派系的意志。

不过,对方施展出来的这些手段,环环入扣,总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智近乎妖的弥勒,也就是当今的小佛爷,以及他身边的那个狗头军师李秋水,不过随即我又摇头笑了笑,否决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邪灵教,再厉害,也不可能渗透到这上面去。

当然,说到算计、阴谋、勾心斗角之类的这些事情,世界上没有那个地方,会比机关这儿更加有氛围。

机关出人才,尤其是内斗。

整整两天,我表现得很寻常,甚至都不管被关在禁闭室里面的林齐鸣和董仲明,而就在众人准备好好调查一下张圣坤的时候,上面又来了一个任务,让特勤一组前往津门,破获一起河神水鬼之事。

津门是京都的门户,那儿的宗教局力量比较强,按理说这种小事情是轮不到我们来处理的。

不过事情最后还是分配到了我的手上来。

宋司长瞧见我眯起来的眼睛,显得十分尴尬,沉声说道:“老陈,上面的领导说特勤一组是我们总局的杀手锏,不能总放着不用,免得锈了,就指定将这事儿,给分配下来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冷笑一声道:“阎副局长?”

宋司长点了点头,既然那阎副局长摆明车马要对付我,他也不会遮掩。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宋头儿,我跟你有多久了?”

宋司长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来,诧异了一下,方才回答道:“仔细算算,我们两个共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宋头儿,你是知道我的,再厉害的敌人,都不会让我皱一下眉头,不过对于这背后射来的暗箭,却有些不太适应,我这人脾气大,又最是护短,爱护羽翼,有时候,若是被逼急了,说不得会办出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来……”

宋司长盯着慢条斯理说话的我,许久之后,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句话,我会帮你转达的。”

我点了点头,离开办公室。

通常情况下,我摸鼻子,代表着我杀意浓厚,宋司长与我共事二十年,自然知道此事,而我后面那一番鱼死网破的话语,则是想让他帮我转达一下态度。

对于这件事情,宋司长也是忍了许久,自然不会犹豫。

我缓步走在办公楼的楼道里,不断有人朝着我投来异样的眼神,而我则在心中冷笑。

看来,我黑手双城不露出獠牙,你们真的当我是乖宝宝了。

第八章 潜伏爪牙忍受

黑手双城自然不是乖宝宝,也不可能任人鱼肉。

然而在某些官本位的家伙思想中,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要弄你。你就得躺着,摆好姿势,甚至都还得配合着呻吟,要是稍微不用心,他老人家就会不高兴了,到时候,各种手段。纷呈而出。

而你倘若是还想要待在这个地方,就只有捏着鼻子忍受。

因为他们代表的,是不可逾越的规则,你若是反抗了,就不得不承受随即而来的强大压力。

没有人能够与体制下的大环境相抗衡,即便是我也不行。

只有适应,或者利用规则。

我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待了好一会儿,觉得心烦意乱,喝了一口发凉的茶水,望着窗户外那一排郁郁葱葱的银杏树。突然间惊起了一声冷汗来。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被藏在暗处的对手弄得失了方寸,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这可不行,若是按照别人设定的节奏来办事儿,我肯定会掉坑里去的。

想通此节,我收拾心情。回到了办公桌后面来,坐稳之后,进入坐定状态,然后开始用那神池大六壬来简单地推算了一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我已经开始学着用玄学的思维来考虑和推算问题了,虽然这并不能直接预测未来,却能够帮助我想通很多复杂的问题,特别是里面的各种变量和应对,都能够让我有一个完整而周全的计划,用来应对一切变化。

大致的理清了思路之后,我打电话。将张励耘给叫了进来。

张励耘现在是我主要锻炼的后备人才,除了他,林齐鸣也是我比较属意的对象,至于其余的人,阿伊紫洛醉心蛊毒研究,欧阳涵雪文职人员,布鱼和小白狐儿身份受限,而朱雪婷、白合和董仲明,资历都浅。

然而对方剪除我羽翼,上来就将林齐鸣给拿下了。

这个眼光很毒,因为相比起来。张励耘已经差不多成熟了,我在他这个年纪,做得也未必有他好,所以抓不到把柄。

那就找林齐鸣,结果小胖子到底还是没有耐得住。

当然,我也能理解。

凭着我与林齐鸣的关系,有人蓄意诋毁我,像他这个年纪,肯定是不能够忍的。

男儿得有血性。

我将得去津门出任务的事情,跟张励耘说了一下,让他挑两个人,带着过去看一下,能够尽快破了,那就赶紧搞定,而这边,则由布鱼负责跟着。

张励耘一脸郁闷地说道:“老大,行动处四个特勤小组里面,就我们的人员最精干,总共都没有几个人,还给关了两个。布鱼留这儿照应,尾巴妞修为大损,就只有朱雪婷和白合跟着去了。不过我担心的事情是,我们走了,你手上的人不够用……”

我摸着下巴回道:“哦,你什么想法?”

张励耘舔了舔嘴唇,对我说道:“老大,别的特勤小组,编制都超过二十人,三组甚至有三十二人,我们是不是考虑添加人手了?”

更多的成员,意味着更广泛的权力和影响力,对于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之所以一直坚持精兵原则,一是不希望特勤一组被人塞进心思不正的家伙,二来则是经过黄河口一役之后,我对于人员素质的要求,变得很高了。

我不希望有弱手进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在我面前死去。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不过张励耘的建议,说得也不错,毕竟随着摊子越铺越大,手上若是没有人,的确是不好办。

或许,我可以再招收一部分人员,用来充实特勤一组的基层,而将七剑给解放出来。

我同意了张励耘的提议,并且让他来主导扩招的事情,一定要把好关,既要保证好质量,也不能让别人将钉子给扎进来。

张励耘领了任务离开,而这时布鱼带着一脸尘土走了进来。

我手上能用的人不多,特别是实力扎实,而且办事可靠的,所以盯着张圣坤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不过瞧见布鱼一脸黯然的模样,我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

果然,布鱼告诉我,他盯了那家伙一天一夜,结果发现那家伙的作息标准得很,除了工作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应酬,到点儿了就回家,足不出户,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抓。

张圣坤是总局子弟,他老子曾经是局里面的中层干部,后来因公殉职了,不过他们却一直都住在家属大院里。

那地界藏龙卧虎,长期监视,很容易会被发现。

而且经过我们初步判断,在林、董的事情没有正式定论下来之前,这个家伙一定会像乖宝宝一样,绝对不会逾越雷池一步,也不会给我们任何线索。

说到这儿,布鱼有些气馁了,对我说道:“老大,要不然我们将他给直接绑了?”

我摇头说道:“不行,张圣坤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这消息是从黄养神那儿的来的,我们倘若直接动他,很容易落入别人设好的坑里面。”

布鱼眉头一挑,说道:“黄养神有问题?”

我摇头说道:“黄养神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张圣坤留下的线索有点儿多,基本上就是讲自己暴露在了我的眼皮之下,而我此刻倘若动他,说不定就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听到我的解释,布鱼不由得一阵后背生寒。

的确,绑架宗教局在职人员,私设刑堂,威逼利诱,这事儿若是被暴露出来,谁都救不了我。

说不定那些人,正等着我这般做。

想到这里,布鱼脸色一阵发白,苦着脸说道:“人类的心思可真复杂,要是有可能,我宁愿还是回到河水里面待着去。”

我笑着说道:“弱肉强食,哪儿都一样,只不过这里比较需要费脑子而已。”

布鱼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早有应对,说道:“张圣坤那里早有准备,你接下来就不要再跟着他了,回头查一下,看看他跟谁走得比较近,如果有女朋友,或者其他的,也可以跟一下。”

布鱼疑惑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我含笑说道:“张圣坤按兵不动,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行动,他跟幕后的那帮人肯定有联系,至于牵线搭桥的,肯定就是与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

布鱼表示了解,也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表现出十分悠闲的状态来,因为我知道会有很多人在看我的笑话。

所以我更需要稳坐钓鱼台。

小白狐儿近段时间本来是在疗养院里休息的,不过事发之后,就一直留在了局里面陪我。

服用完王总送的人参菁华丹之后,她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两三成,不过这个跟她巅峰时期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就算是在七剑这种,也属于垫底的修为。

所以我也不让她做什么事,安心休养就好。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那些以为我会被这事儿折腾得手忙脚乱的家伙,发现身处在风暴漩涡之中的我,居然没有一点儿动作。

这是在服软么?

还是说,已经决定放弃林齐鸣和董仲明这两个得力手下了?若是如此,是不是可以将这两个家伙挖到自己旗下来?

想看笑话的人心思百变,而我这边的私底下,却已经获得了进展。

经过我的提醒,改变了思路的布鱼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关注对象,并且迅速地锁定住其中的一个——韩远馨。

这女人是一家大型商场的公关经理,按理说两人并没有什么可以交集的地方,不过据布鱼的调查,两人应该是存在着有男女关系的,而经过深入了解,这个女人除了张圣坤之外,应该还有三个以上保持亲密关系的男人。

布鱼调查过,其中的一个男人,有江湖背景,是冀北一修行世家的后辈。

他甚至查出来,那个人的长辈,曾经死于太行山。

太行山,武穆王,百万悬赏,召集天下英雄,而那个时候的我,却是单枪匹马,挑战闻讯而来的冀北群雄。

仇,就是在这里结下的。

事情查得差不多了,然而我却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在事发之后的第五天,感觉到我身边的钉子没了,方才与布鱼一起,在西直门的大街上晃荡了好一会儿,方才绕路离去。

到了深夜里,我们准时出现在了西城的一处高档小区,看着一个打扮得格外妖娆的女子,被一辆黑色大奔给送了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拜访了这位女子十四楼的两居室。

门锁自然挡不了我们。

女子在浴室里面洗澡,而我们则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前,布鱼甚至还给我倒了一杯水。

裹着浴袍出来的韩远馨瞧见客厅里坐着两个人,大惊失色,正要发出一声尖叫,则被布鱼冷冷的话语给制住了:“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话很普通,人却带着杀气。

那女子懂这个,所以闭嘴了,不过很快她又有些不甘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私闯民宅!”

第九章 色字头上尖刀

这女人一说话,我和布鱼都笑了。

如果在此之前,对于这一次行动,我们心中还有疑虑的话。这话儿一说出口,我们就不再忐忑。

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刚刚沐浴更衣过后,瞧见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这个屋子,并且说出威胁的话语,第一个的反应不是“你们不应该私闯民宅”,而是“你们是谁”的疑问。

她这么说。显然是认识我们,并且还知道我们的身份。

按照我们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这般不讲规矩,直接闯入她的闺房之中的,所以她才会说出这般的话语来。

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缠人物。

这就是所谓的“胸大无脑”吧?

面对着这样的意外之喜,我和布鱼都不由得笑出了声声来,而这笑声听得韩远馨浑身发麻,哆嗦着左右打量,心虚地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我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伸手过去,与她打招呼道:“认识一下,陈志程,想来你应该不会不认识吧?”

对方没想到我会这般的敞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小手来。与我搭了一下,软声说道:“你好,我叫做韩远馨。”

这女人能够牵扯住好几个男子,并且在其中如鱼得水,自然是有些手段的,柔软的小手与我相握的时候,不经意地用尾指轻轻地划过了我的掌心,让我止不住地心中一荡。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受到了这女人的诱惑,而是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当然,这个还得一会儿核实清楚。方才能知晓。

在此之前,我得跟着女子过过招。

这是份轻松的活计,特别是对手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我微笑着说道:“不速之客,不告而来,当真是十分失礼;不过事情有点儿紧急,就顾不得身份了,韩小姐,恐怕有些不欢迎我们吧?”

自然不欢迎,不过被布鱼那一双铜铃大眼给瞪着,韩远馨哪里敢使什么小性子。只有尴尬地赔笑道:“哪里,哪里!”

我哈哈一笑:“既如此,还请坐,有几件事情需要跟韩小姐咨询一下。”

我将韩远馨给引到沙发前坐下,而我则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的身份好像调了过来,我如同此处的主人般,看了布鱼一眼,吩咐道:“去到点水来,给韩小姐。”

布鱼起身离去,而就剩下我和韩远馨在客厅里,她似乎轻松一点儿。

我则慢条斯理地说道:“双方既然都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实话实说,韩小姐应该是听说过我的名字吧?对了,如果陈志程你听着并不熟悉的话,我还有另外的一个匪号,叫做黑手双城,也有人叫我陈老魔。”

我既然都已经找到了这儿来,再装疯卖傻,就属于侮辱双方的智商了,所以韩远馨倒也光棍,点头说道:“如雷贯耳。”

我伸展了一下臂膀,舒服地说道:“你这个地方不错,平日里常整理吧?”

话题如此跳跃,倒是让全神戒备应付我的韩远馨有些把握不住,不过却还是柔声笑道:“是啊,我平日里,最爱整洁……”

我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估计你可能受不了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方。”

韩远馨眉头一跳,变了脸色:“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依旧显得很淡定,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既然听说过我的名声,那么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不过我知道,你们既然敢惹上我,必然会有足够的勇气,所以我也不劝你,我们直接进入那个节奏,你看呢?”

我笑容满满,然而在韩远馨的眼中,却显得分外狰狞,再一想起我那嗜杀凶恶的名声,顿时就瘫软在地了,喃喃说道:“你不能动我,不然……”

“不然怎样?他们是不是告诉你,我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只要我有任何异动,就会第一时间将我给抓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哪里还能够活着站在你面前?实话告诉你,张圣坤那边或许有人盯着,至于你,不过是个小棋子,怎么可能有人会在意?”

“怎么会,你骗我!”

我看着惊恐无比的韩远馨,冷冷地说道:“我骗不骗你,这个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话,我起身,对着端水过来的布鱼说道:“这个女人不配合,对我们没有用了,一会儿将她给绑了,灌上水泥,找条河给沉了。”

布鱼点头,撸起袖子走过来。

韩远馨看着一脸木然的布鱼,顿时就惊慌地大叫道:“你们要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

布鱼大手一捂,那女人所有的话语都给吞进了肚子里面去,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瞪着我和布鱼,眼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

并非人人都可以慷慨赴死,更多的人,其实还是蛮留念这个世界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布鱼跟着我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演戏演全套,感觉到那女人在奋力挣扎,似乎有话要说,却偏偏不给她一点儿说话的机会,死死地捂着,一直到他腾出手来摸绳子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我们“诚意”的韩远馨终于获得了开口的机会,一边深呼吸,一边焦急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别杀我就成。”

常人演戏,或许逼真,但绝对没有此刻的效果。

这韩远馨之所以会服软,除了自己本来就怕死之外,另外还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我这黑手双城的恶名所累,其二则是布鱼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

韩远馨虽然看着并不利索,但应该还是一个入门的修行者,多多少少也能给懂得一些。

杀气,并不是眼神凶狠就会有的,那得扎扎实实地当过屠夫才行。

那是生灵死去时,对凶手留下来的怨恨和诅咒。

布鱼并不理会她,将其手脚捆结实了,从沙发的坐垫下面掏出一团丝绸质地的内裤来,想要往韩远馨的红唇之中塞进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则悠悠地批评他道:“女士说话,多少也尊重点啊?不如听一听她怎么说?”

说完,我笑眯眯地对韩远馨说道:“韩小姐,有什么遗言,我们去河边说吧?”

倘若说布鱼露出这严肃表情的模样,是杀气凛然,那么我这般沉声而笑,就实在是有些像那黑洞深渊了。

没有办法,布鱼本质上是个善良的孩子,哪里有我杀的人多?

韩远馨此刻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刚刚卸过妆、补过霜的脸顿时就变了模样,而处于对生命的无限留恋,她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着说道:“陈老……陈先生,我错了,我什么都说!”

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能跟我说些什么?是受任泓辰的指使接近张圣坤,还是指使张圣坤故意挑事,惹怒我的手下,又或者你魅族一门的身份?”

听到我徐徐道来,原本跪着的韩远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脸惊诧地说道:“怎么,你都知道了?”

我冷然笑道:“可笑啊可笑,你在帮着那些人动手算计我的时候,就没有打听过我是什么人么?别说是你,就是你们的门主,魅魔刘子涵,还不是被我给抓了起来,送进了监狱里去?”

被我这一通教训,韩远馨脸色惨淡,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入得也不深,就是为了提高技术,赚多点钱,才……”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自然不深,不然人家怎么可能把你当做弃子?”

韩远馨被我言语一刺激,顿时就崩溃了,哭丧着脸说道:“呜哇,我到底该怎么办,你才能放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