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死一样的沉寂之后,突然间,整个牢房里爆发出了喧天的喝彩声来。

这喝彩声,却是那些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无数囚犯发出来的。

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狱卒此刻被如此简单地夺取性命,那些备受欺凌的囚犯顿时就将压抑已久的天性给一下子激发出来,哇啦哇啦地怒吼,在这一刻,各种不同的语言和叫声,汇聚在了一起来。

民心可用!

我的眼睛一亮,心头突然生出一计,而就在此时,那个汉语水平很不错的蒙阿多也冲了出来,对着我大声喊道:“你是谁?”

饮血寒光剑虽然吸血,但是却止不住那家伙满腔的热血,我的脸上也沾染了许多,宛如一杀猪的屠夫。

一身鲜血的我陡然回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腰间的那一串钥匙上。

就是这个!

我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快步冲去,而蒙阿多显然是猜到了我的身份,冲着里面大声喊道:“都达绛玛,是那个人,是那个人!”

恐惧让他变得语无伦次,不过反应的速度却还算是不错,当我的饮血寒光剑猛然斩落而来的时候,他却也能够躲开,朝着旁边猛然一滚,仓皇逃离开去。

而就在他出声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灯火通明的看守室里一阵气息暴涨,吹得里面的烛光摇曳。

果真有个顶厉害的角色!

等等,都达绛玛,这个名号,好像是藏族神话之中的二十一度母里,那被称作镇魔度母的密名啊?

我想起了解到的传说,心头一跳,知道不管那人到底是谁,他一出来,只怕我就有可能被他缠住,接着就陷入了生死苦战之中,根本来不及救人了。

那么,我务必要速战速决,抢到钥匙。

【深渊三法,风眼】!

唰!

炁场掌控,那朝着旁边滚落闪避而去的蒙阿多诧异地发现,自己这么一滚,却是滚到了敌人的脚跟边儿来,我一脚将他的身子给踩住,他还待奋力反抗,结果被我猛然扑住,饮血寒光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插入了他的头颅之中。

噗!

这是坚硬的脑壳被利刃刺穿时发出的声响,那魔剑之上,一片红光游弋,发出了连我都有些心悸的光芒来。

蒙阿多身死,我毫不犹豫地扯开他腰间的钥匙串,接着回身过去,快步奔到了宁绸的牢房门口,一剑挥落,却是斩在了那巨大的锁链处,火花四溅,这门锁却是应声而断。

破了门,我将钥匙串儿丢给宁绸,让他将所有的牢房都给打开来。

所有?

宁绸一开始并没有理解到我的用意,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而我则使劲儿地点头确认,沉声说道:“对,所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当然,先救自己人!”

这话儿我只说了一半,所谓敌人朋友论,不过是骗小孩子的玩意,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那些地底遗族的囚犯冲出来,制造更大的混乱。

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浑水摸鱼,逃出生天。

也就是说,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最纯粹的炮灰——当然,对于那些被长年囚禁于此的家伙来说,获得自由,那是毕生的愿望,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也是一种幸福。

这就是双赢。

宁绸是配合此次行动的西南局负责人,自然是精明无比,听到我的话语,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推门而出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奔到了旁边,准备开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阴风。

这风幽幽,仿佛情人的红唇在耳边吹拂。

它是如此温柔和平缓,然而我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猛然一剑斩去。

倏!

那道轻风消失了,而我则瞧见一个白衣女子浮现在了我长剑之上的空中,悬空而立,手中两把古拙的青铜刺,一张脸模糊不定,唯有那对黑色眼眸,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是凝如实质的杀气!

那白女女子偷袭没有得手,却并不着急,在空中缓缓飘着,两把比匕首稍微尖长一些的青铜刺微微交击。

叮!

这是一声微微的响动,然而就在此时,我感觉双脚一沉,低头看去,却见一双毛茸茸的爪子,突然从那岩地之中掏了出来,将我的脚踝给紧紧抓住。

镇魔?这分明就是御魔啊!

我奋力地抬了一下脚,结果发现那一对爪子的力量出奇的大,一时之间,我根本就动弹不得,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有感觉到一股劲芒从头上袭来。

那股锋利的劲道却是朝着我的右眼破空袭来,而当我抬头看去的时候,只瞧见漫天的锋芒,将整个空间笼罩。

在那一刹那,我有一种直面死亡的恐惧。

好厉害的家伙!

我也是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这种恐怖的幻象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对方隔空将气息压迫在了我的眼皮之上,让我的势力受阻,只能够感受到漫天的锋芒,而一时之间琢磨不到对手真正的攻击之处。

而且,她攻击的,正是我拥有神秘符文的右眼。

真实之眼。

对方如此的针对,让我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不过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我意志强悍,并不受影响地向后退了一步,接着按照着炁场的变化,朝前猛然一剑挥去。

没有受到刻意压制的左眼,能够瞧见饮血寒光剑正好将这扑落下来的白衣女子,给一剑斩成两段。

然而我却没有半点儿欣喜,因为我并没有从剑上,感受到任何回馈。

这是道幻影!

真人在哪儿呢,我余光一扫,却诧异地发现那白衣女子正朝着开门放人的宁绸扑去。

不好!

第五十一章 踏破地底天牢

那白衣女子并不是好斗争勇之辈,仅仅只是一瞬间,就弄明白了场中的情况,在袭杀我未果之后。毫不犹豫地转变了对象,一对青铜刺化作闪电,冲着打开牢房的宁绸背后刺去。

我想要救援,却不料脚踝处的那一对毛手力量出奇的大,陡然之间,却是动弹不得。

虽然我也挥剑,朝着脚下的毛手猛然挥去。

然而在出剑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已经在为宁绸的结局作了定论。

尽管作为西南局高手的一员,但是宁绸与这白衣女子的修为的差距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刚才那一刺。连我都差一点死于其手,他应该也是难以逃命。

要死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宁绸打开的黑窟窿里面,陡然冒出了一个马脸壮汉来,捡起旁边一块巨大的石块,朝着那白衣女子的青铜刺猛然砸去。

那马脸壮汉并非仅仅只是脸长,而是长得真的与那骏马一般,一脑袋乱糟糟的黄毛飘逸,眼睛分立于长脸两侧,鼓得滚圆,尽管看着他受尽折磨,十分憔悴,不过怒火却将他心中的战意给点燃。熊熊燃烧。

砰!

白衣女子的青铜刺重重地撞在了那石块之上,顿时间碎石飞溅,而巨大的力量也使得那马面壮汉朝后飞跌,重重地撞在了那刚刚打开的黑铁牢门之上。

即便如此,那马脸壮汉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再次一跃而起,朝着白衣女子扑来。

壮哉!

猛,太猛了,这个不知道被关押多久的马脸壮汉,却是用那不要命的架势。将白衣女子给阻拦,而宁绸则不再管身后的争斗,继续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打开,把里面那些被压抑许久的囚犯都给放出。

白衣女子到底是坐镇牢房的神秘高手,对于这硬憋着一口气的马脸壮汉毫不客气,当下也是唰唰几刺,将其给刺得血肉模糊。

然而就在此时,我也终于将抓住我脚踝的那一对毛手给斩开,从后面袭击而来。

这个时候,马脸壮汉却是已经气息奄奄,濒临死亡。

而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断地大声吼叫着。甚至尝试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将那镇压者给抱住,以给我提供斩杀对方的机会。

不自由,毋宁死!

马脸壮汉的气势点燃了我胸口的激情,然而那白衣女子到底与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身子飘逸。陡然间就跃出了我与他之间的攻击范围,落到了靠近看守室的那一边去。

我猛然转身,却瞧见看守室那里,涌现出了二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狱卒,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地底遗族,不过也有与蒙阿多一般的人类。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将自己罩在深红色袍子里的家伙,不知面目。

敌方竟然在这小小的监狱之中,布置了这么多看守?

而我们这一边,宁绸正在手忙脚乱地给牢房开门,里面虽然也不断有各色囚犯爬出来,不过却普遍虚弱,而且有的甚至软弱得很,直接缩在里面。

那是在害怕,或者说是绝望。

被困久了,未必人人都如同刚才的那个马脸壮汉一般,有着必死的决心和勇气,更多的人,反而是一种盲从的心理。

那就是,倘若是能够逃走,那自然是一窝蜂的上,而逃不走,我躲在里面,秋后算账的时候,也算不到我的头上来。

这样下去,我们极有可能陷落于此处。

要晓得,汨罗红顶随时都有可能会赶到,到了那个时候,谁都逃不掉。

如何点燃那些人反抗的意志呢?

那就是要让他们瞧见,原本这些宛如猛虎般凶恶的狱卒,是如此的虚弱不堪,即便是这个被叫做都达绛玛的白衣女子,也不可能是他们获得自由的阻碍。

要做到这一点,这白衣女子,必须死!

人的信心是需要战绩支撑的,我在一瞬间就下了决定,没有任何犹豫,扬起手中的饮血寒光剑,就朝着那刚刚落地的都达绛玛冲去。

一人,一剑,毫无畏惧地朝着前方冲锋。

在很多吃过无数苦头的囚犯眼中,我这般做,根本就是过去送死。

这人会死么?

无数人的心头都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而在我的身上,也汇聚着无数人的信心和勇气。

唰!

我气势汹汹地踏步而来,自有人上前阻拦,挡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体型如猪一般大胖子,个儿足有两米高,完全就是一肉塔,双手短斧,朝着我的长剑挡来。

对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我则毫不犹豫地凌空跃起,把剑当做了刀。

力劈华山。

没有任何花哨,完完全全就是依靠着腰力而下的一剑,重重地斩在了那厚重得让人怀疑他是如何提起来的一对短斧之上。

咚!

这是响鼓重捶的擂击声,而那一对短斧果真是结实无比,一向犀利无比的饮血寒光剑在这里终于没有能够将其劈开,不过即便如此,那玄铁铸就的短斧之上,却是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纹。

而肉塔壮汉整个人的身子,也倏然朝下矮了一截。

当我落下来的时候,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这剑往前陡然一刺,从那短斧交叉的缝隙处,如灵蛇出洞,探入对方的心窝处。

肉塔壮汉在疾退,显得无比仓皇。

他原本想要凭着自己的一身蛮力,给白衣女子争取一点儿时间,也算是立上一个功劳,却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如此艰难。

他快,我更快。

在剑尖穿过短斧的间隙之时,我已然将龙气给陡然激发。

龙意与龙气,就宛如月亮与潮汐一般的关系,这一股气息陡然冲出,还没有等那剑尖接触,便已经将对方的心脉给封死。

肉塔男子朝着后方轰然倒塌,而我则越过了他的身子,朝着前方在此挥剑斩去。

这一次,却是直接面对那白衣女子。

都达绛玛,这是传说中镇魔度母的私名,敢叫这样名号的人,绝对不会是寻常之辈,而那白衣女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她最为强悍的一面来。

青铜刺螺旋而转,整个空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莫名的,仿佛有寒霜降临一般,每个人的脸上,莫名地就多出了一层白色雾气,而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陡然僵硬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停顿,她却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陡然一下,朝着我的胸口刺来。

这一刺,无论是时机的把握,力量的精准还是角度的控制,都堪称完美。

常人根本抵不住这么一刺。

然而我却根本就没有管,而是猛然一剑回撩,朝着身后挡开过去。

叮!

朝着我胸口的这一刺毫无悬念地穿透了我的身体,然而这金属的碰撞之声,却是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瞧见了面前这个白衣女子脸上的困惑,陡然伸手一抓。

炼妖壶观术陡然激发,这白衣女子立刻化作一道幻影,化作虚无,而刺入我身体里的那青铜刺也同样消失不见。

面前的这攻击只不过是幻象,真正的杀机,却是来自于我身后的方向。

那幻影消失之后,陡然之间,我的面前五米处,又出现了一道白色影子,再一次朝着我的身前袭来,而我则毫不犹豫地陡然挥剑,朝着她招架而去。

这一次,饮血寒光剑却是实打实地与对方相撞。

至于我头顶上突然出现的幻影,却再一次被我给无视了。

都达绛玛的手段诡异莫测,然而力量到底还是不如我强,被我这猛然一剑给劈道,却是朝着身后跌落而走,而几次的失败也给了她相当大的挫折,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又惊又疑的神色来。

她想不明白,明明两次堪称必杀的手段,为何都会被勘破,而且还被我利用着,进行了反击。

我没有给她任何的解释,一阵穷追猛打。

白衣女子连连后退,而旁边不断有人扑上前来阻拦,结果都被我或者重伤,或者击杀,完全就是势如破竹的架势。

瞧见我这般的生猛,无数心怀疑虑的囚犯都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都纷纷冲出囚笼,有的帮助打开牢房,有的则捡起地上的武器,与这些守卫搏命。

气势如虹!

瞧见牢房里面的变化,我没有片刻欣喜,而是不断地向前,试图将那白衣女子给斩杀于剑下。

身处敌营,我所要做的并不仅仅只是救人,而且还得消耗对方的高端力量。

这样的顶尖高手,每死一个,我们的人就会多一分的安全。

所以,她必须死!

然而似乎感受到了我浓重到极点的杀意,那女子一开始还勉强抵挡,到了后面,却是根本就不与我做正面交锋,而是不断地躲在看守的身后,然后兜着圈子逃遁,到了最后,她硬是拼着被我一剑挑破背部的痛苦,朝着出口处逃遁而去。

她的身法比小白狐儿更加敏捷,一遁入黑暗,顿时就不见踪影。

穷寇莫追,我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回过身来,着手救人,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水牢那边有人激动地朝着我喊道:“老大!”

第五十二章 革命尚未成功

这一声“老大”,叫得我心花怒放,猛然回转过头来,却瞧见一身湿淋淋的董仲明。被人给搀扶着走出了水牢。

那水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浸泡其中的董仲明脸色发白,一身泥浆,好几道血痕从他的衣服里炸裂开来,显然是吃过不少苦头,我快步走上前去,不管他那一身熏人的恶臭,拉着他的胳膊关心道:“你还好吧?”

董仲明摇头苦笑道:“都是些皮肉伤,我倒也还能够抵得住,就是泡在水里太久。双腿有些发软。”

我的气息顺着他的胳膊往里走,大概查探了一番,发现果真如同他所说的那般,并无大碍,于是点了点头,又问道:“其他人呢?”

听到我的话语,董仲明摇头苦笑道:“我醒来过后,就一直待在水牢里,不清楚情况,倒是见过雪婷一眼,不过她后来被那个白衣女子给带走了……”

这话儿说得我眉头一阵皱起,心头发苦。

只找到董仲明一人,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我瞧见他一脸的虚弱,却也不愿意多讲,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道:“你多加小心,我去将那些家伙给料理了。”

都达绛玛逃走,不过牢里面的看守势力依旧庞大,在那三个红袍萨满的带领下,正在将那些囚犯一步一步地逼退,想要控制现场。

与此同时,还有人围了上来。在我周遭布阵,想要通过协作的方式,将我给拿下。

对于他们的企图,我不由觉得好笑,那都达绛玛如此厉害的女子,都知道不能力敌,赶紧跑路,这些人居然还有胆子控制现场,简直就是没有将我给放在眼里。

还没有等那七八人集结成阵,我便抽出饮血寒光剑,冲入了敌群之中。

这些人,个个都是精悍之辈。若是跟地表世界相比起来,恐怕也只有像茅山这般的顶级道门,方才会拥有这般多的高手,他们单个儿挑出来,都有着不错的本事,集结而成。自然更是厉害无比。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有自信,在那所谓“神”的带领之下,重返征服之路。

不过事情从来都是相对的,厉不厉害,也要看跟谁比。

作为我的对手,无疑是他们的悲哀。

冲阵,破、破、破!

长剑纵横,利剑化作漫天影光,陡然之间,竟然没有一人能挡,这些平日里威风赫赫的狱卒,即便是在天巴错也显得格外神秘的精锐,在饮血寒光剑的压迫之下,却也没有一人能够站出来拯救世界。

没有一人!

我的一个冲锋,便将这阵法给破得七零八落,而后我更是毫无情面地大开杀戒,能夺人性命,便夺人性命,不能,则让其重伤。

总之,就是极力消耗对手有限的实力。

唰!

我凭着一把长剑,杀出了重围,身后伏尸断肢无数,无数身受重伤的狱卒在绝望的哀嚎着。

这哀嚎声,比之前牢房里面传出来的哭泣声更加尖厉而绝望。

施暴者,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样的恐惧。

咚!

最终还是有人拦在了我的面前来,那是一个手持铜像的红袍萨满,那铜像是个半裸的蛇女,一对眼睛却是用极品翡翠镶制,有着宛如汨罗红顶眼珠子的光芒。

而就在我被阻的一瞬间,镇压了许多囚徒的另外两个红袍萨满,也朝着我这儿围了过来。

他们是如此的默契,显然也是瞧出来,此番哗变因我而起,也会因我而终。

将我拿下,万事皆休。

攻击在一瞬间完成,三人从不同的角度朝着我攻击,一时间鬼影森森,劲风处处,危险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浑身生寒。

手持铜像的那萨满,手中的蛇女铜像能够让人恍惚不稳,却是个精神冲击的高手。

另外两个,一个炼鬼,那鬼灵幻化万千,让人烦不胜烦;而另外一个,则是十分厉害的刀客,手中一把剔骨刀,神出鬼没,往往能够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出现,角度诡异地朝着我递出杀招。

高手,都是高手!

没有一个庸者,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比那白衣女子都达绛玛相差一些,跟汨罗红顶比起来,却更是不如。

艺高人胆大,而我却是站在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所需要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抵挡这些人的攻击,而是找谁作突破口而已。

在一瞬间,我选定了一人。

就是那个鬼修。

与寻常的修行者相比,鬼修算是最为速成,而且威力巨大的修行方式,不过唯一的一个缺点,就在于碰到了我这样一个出身茅山的家伙。

我是茅山道士出身,最擅长的,不就是抓鬼降妖么?

茅山掌心雷!

轰!

一声爆响,漫天的鬼影倏然一清,露出了那个家伙惊恐无比的丑脸来。

连我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下,竟然有如此效果。

看起来,久居于地底之下,这些人都已经忘记了世间竟然还有雷电这么一回事儿,更不知道,这融合了九天之雷意的茅山掌心雷,却是如此的克制。

至阳至刚的掌心雷与诸般鬼物轰然撞击,后者顿时灰飞烟灭,而我则趁着那人失神的一瞬间,将饮血寒光剑朝着他猛然掷去。

那人是个顶厉害的高手,即便是诸般鬼物都被雷意轰击得灰飞烟灭,却也能够避开我这雷霆一击。

堪堪避开了那饮血寒光剑,那人气急败坏地冲着我怒吼道:“你毁了我的所有,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