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这稍微的一迟疑,身后的树林被猛然一掀开,接着阿摩王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了起来:“哈哈,原来你这一个虫子居然在这里,看你还往哪里跑?”

被,发现了么?

我没有回头,不过心头却还是猛然一颤。

向前一步,是万丈悬崖,然而停留在这里,必将落入恶人之口。

我该怎么办?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我那血脉中边民的悍勇之气就陡然沸腾起来。

妈了个巴子,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不过就是死,老子怕过谁?

冲!

我没有再犹豫,朝着前面如箭飞奔而去。

我的前面,是一条激涌奔流的大河,而在几百米的下游处,则是一道不知道落差有多大的瀑布。

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即便下方是水潭,我估计也得粉身碎骨。

但是,这又有何惧?

数百米的距离,在蓄势待发的我面前,根本就不过是十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儿,在我快速奔跑的时候,摩呼罗迦则在后面快步相随,而站在它头顶之上的阿摩王则狂躁地怒吼:“快阻止他,不能让他跳下水里,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一拳打在空气里,这是很难受的。

可是我就是要让那家伙难受。

我已经冲到了大河边,猛然一跃,一个猛子就扎进了翻涌不休的河水里面去。

咕噜噜……

麻栗山龙家岭第一密子王入水了,冲入水中的我并没有遇见诸如鳄鱼或者其余的水兽,而是奔腾而来、不可抵御的水流,宛如千钧,直接砸落在了我的身上。

轰……

一瞬间,我就被往下游冲出几十米远。

巨大的水流将我心中的期待给击得粉碎,本来我还打算潜伏在水中,往上游潜去,让阿摩王等人以为我葬身水下,等到安全了再出来,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水流,实在不是人力所能够抵抗。

这念头在我的心头一浮现,我立刻毫不犹豫地沉入水底,试图找到一块石头,抓住,抵挡住这巨大的冲力。

然而事情终究还是不能如我所愿,长年累月被那湍急的河水冲刷,这一段河床早就是被磨得光滑不已,底部的石头根本就没有任何棱角。

我在水底划拉了一阵,却根本就找不到一块可以抓得紧的石头。

而这个时候,我感觉那水流越来越湍急了,往下游的速度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要摔下去了么?

那样的距离,会死的吧?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左侧十几米的方向,突然一声闷响,却见一个巨大的头颅砸入水中,黑色的瞳孔正在转动。

当我瞧过去的时候,那眼眸也正好与我相对。

是摩呼罗迦。

它最终还是追上来了,而我敢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落到了我的手上,正拉着我的身子,朝着它那边拉扯。

这是,什么力量?

我感受着那股力量,被猛然拽上了水面来,瞧见不远处,阿摩王双手结印,正朝着我遥遥拖拽而去。

这么远的距离,他居然能够用精神力,化作束缚,将我给拉扯?

我的脑海里一阵混乱,不过并没有在想他为何如此强大,而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苟且而活?

不!

我不能接受,倘若是被救起来,然后接受这魔王的折磨,我还不如死去!

想到这里,我猛然挣扎,将那力道给甩开去,不再抵抗,而是随着那激涌狂奔的水流,朝着空中飞腾而去。

哗!

当被巨大的水流冲到了悬崖的尽头时,我整个人都跃出了半空中,伸开了双手,仿佛融入了这瀑布,也融入了天地之中。

再接着,我急速降落,宛如流星划过。

飕!

世界一片黑暗……

第六十章 坠崖重伤垂死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软僵直,冰冷侵蚀着我的骨髓,让我以为自己都已经死去。

从昏迷到清醒。我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慢慢的,我感觉到自己在水面上浮浮沉沉,不时有水从我的鼻子里灌进肺中,呛得我一阵咳嗽。

疼痛让我苏醒了过来,我下意识地蹬了蹬腿,感觉踩到了一大团的淤泥。

头顶上的天空,一片黑暗。

昏暗的苍穹之下,我有点儿想不明白,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落下来的我。为什么没有死去呢?

我不断地回忆着,然而那记忆仿佛在被冲出瀑布的一瞬间就断片了。

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又过了许久,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在一片巨大湖泊的边缘处,这儿有着大片的沼泽、淤泥和黑色苔藓、水草,而那瀑布的声音依旧在,不过却显得十分遥远,仿佛在天边一般。

看得出来,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被冲得很远了。

冰冷的湖水让我不得不朝着岸边游去,而剧烈的疼痛又让我难过无比,看来尽管我没有死,但是却已经折了半条命。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我几乎是爬着来到了湖边的苔藓处。

趴在地上,我不断地喘着气,结果被那湖水里混含着的腥气给弄得一阵恶心,胃中一阵收缩,止不住就哇啦啦哇地吐了出来。

我吐了足有几分钟,面前一大滩污秽的呕吐物,不过吐完之后,我却感觉精神好了一点,吸了吸气,还是感觉到一阵腐臭味。

我循味而去。却见到在我身边的不远处,有一大团黑乎乎的玩意。

那气味,正是从那儿传了过来的。

我浑身无力,不过却也晓得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如果不坚强一点,恐怕是不会有生存下来的希望,于是也强打着精神,缓步朝着那东西走去。

走到跟前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黑乎乎的玩意,不是别的,正是之前被我降服的那一头黑色巨鹰。

不过此刻的它已经死去,大半边的身子浸在了湖水中,有许多小拇指大的银色小鱼在它的尸身之上钻来钻去。这些小鱼的脑袋巨大,几乎占了身子的二分之一,嘴巴强大的咬合力能够从那巨鹰的身上,撕扯下一块又一块的腐肉来。

在瞧见这黑色巨鹰尸体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

就是因为它。

随着瀑流急速坠落的我,自然是不会有半分生存的希望。不过倘若有这头巨鹰的缓冲,事情就变得不同了。

只可惜这巨鹰之前受过伤,所以并不能将我给托起,再加上那瀑流将它的羽翼染湿,使得它最终不能够展翅飞翔,而是跟着我一同跌落水里。

救我的黑色巨鹰死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

我不知道它是死于摔死,还是被这湖水里的鱼类给活活咬死,不过心里面,多少也有些戚戚然。

事实上,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将这头黑色巨鹰放在心上。

然而它却为了救我而死。

我在这具黑色巨鹰的尸体面前,沉默了许久,然后为它默默地念诵了一遍超度咒诀,方才离开。

其实我更想将它给安葬,不过此刻的我,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

我甚至已经连行路,都变得十分困难。

尽管有这黑色巨鹰舍命相救,但是从那高空之中摔落下来,也让我的身体承受了恐怖的冲击,我想倘若不是因为我这道心种魔功法大成,使得身体达到了一定的强度,恐怕此刻躺在湖边的尸体里,也有我的一个了吧?

虽然没有死,但我却也是十分不好受,五脏六腑全部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出血位移不说,经脉仿佛都溃散了,而丹田之内,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丝气力。

我此刻行走,全凭意志力在支持着,要是不然,直接就躺倒在地了。

但是,我不能停下来。

尽管没有再听到那暴戾的吼叫,但是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远方。

阿摩王不会因为我跳入瀑布,就会放弃对我的追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于一个几乎毁灭了他毕生心血的仇敌,这才是他的处理手段。

我倘若一直待在原地,恐怕很快就会被他给找到。

我离开了湖边,朝着附近的林子里走去。

瀑布下的世界,比起天巴错来说,植株显得更加的壮硕,林子蔽天,一望无际,行走其间,让人感觉到阴森无比,而黑暗中不时传来两声宛如夜枭的啼叫,又让人止不住心跳。

我摸了摸八宝囊,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我从天山神池宫中带回来的广陵金丹已经没有了。

经过许多次消耗,那宝贵的丹药已经再无踪影。

我没有办法,只有磕了两颗小还丹,勉强让身体暖和一点,不至于冻死当场。

服用了小还丹,又吃了能填肚子的辟谷丹,我感觉身体的机能勉强恢复了一点儿,不过此刻别说是阿摩王,就算是摩门教的一个小喽啰,都能够将我给一砖撂倒。

身体的亏损是巨大的,若是想要恢复之前的巅峰状态,我必须得休养至少半个多月,方才能够恢复过来。

这还是最基本的,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身体里面,还有那些地方,受到了内伤。

在林子里艰难地走着,寒冷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我的身体,意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我不得不努力让自己清醒,回想起一些让我记忆深刻而又快乐的事情。

比如在神仙府中与小白狐儿、胖妞学艺的岁月,比如与努尔、四月、萧大炮一起的兄弟情怀,以及与师父相认之时的那种温馨与感动……

还有,与小颜师妹交往的点点滴滴……

然而随着体温的下降,所有的美好似乎都一点一滴地离我而去,忧愁又浮上了心头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活着回到地表,也不知道先前引开阿摩王的七剑成员此刻是否安好,跟不知道那些被抓了起来的战友们,此刻又会在何处。

各种各样的困境,让我感觉自己无比的脆弱。

我并不能够力挽狂然,此刻的我,就像一头野狗一般,在黑暗处仓惶而逃,甚至都不敢露上一面。

这一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的了!

让我有些窒息。

我一边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然而突然之间,我感觉到心头一悸,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地朝着旁边一跃,然而在半空之中,就有一道腥风扑面而来,我本能地想要闪躲,然而身子却跟不上意识,给骤然缠住。

当我跌落地上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条通体赤红的巨蟒给缠上。

这巨蟒不知道有多长,不过身子却有水盆那般粗,将我给缠在之后,迅速地卷曲着,将我给缠在了身子里,然后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拥挤而来,将我的骨骼给挤得啪啪作响。

啊……

我忍不住低喊了一声,双眼一黑,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却瞧见这畜生的脑袋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血红的信子在我面前一尺处不断吞吐。

嘶、嘶、嘶……

我能够瞧得见那畜生的眼睛,两颗灯泡大的眼睛黑得像墨汁,里面流露出来的贪婪和饥渴,让我不寒而栗。

我奋力与这朝着我身体挤压而来的力量对抗,然而却被勒得越来越无力。

我感觉到血液正在往头皮上集中,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而那畜生的眼神里面,仿佛流露出一股蔑视和得意的情绪来,更是让我怒火中烧。

倘若是平日里,这样的畜生,我一剑一个,哪里能够让它欺负?

只是此刻的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哪里还有半点儿黑手双城叱咤风云的威风?

饮血寒光剑、饮血寒光剑……

在近乎于绝望的时候,我集中最后的精力,尝试着呼唤那把魔剑出来,救我性命,然而所有的呼唤都落了空,它躺在八宝囊之中,根本就是一动不动。

这狗日的,居然也趁机落井下石?

我有点儿绝望了,然而很快又想到了一个人来。

王木匠。

我尝试着呼喊,好在那家伙倒是没有抛弃我,一惊呼唤,立刻腾身而出,不过与之前相比,此刻的它可是灰头土脸,身子几近于虚无。

在之前抵御摩呼罗迦的时候,它和八卦异兽旗,曾经受到过重创。

不过即便如此,王木匠也不是一条长虫能够匹敌的,它抖抖身子,直接转入了那畜生的脑子里去,没多一会儿,那条红色巨蟒就瘫软在地,不再动弹,而王木匠从它的脑子里面缓缓爬出来,望着我说道:“你咋变成这副模样?”

我苦笑道:“一言难尽。”

说完话,我毫不犹豫地拔出饮血寒光剑,将这巨蟒给大卸八块,喝血吃肉,再将蛇胆给整个儿嚼了,浑然不觉得荤腥。

一番饱食之后,我终于感觉到回复了一些气力。

然而就在这时,在旁边给我警戒的王木匠却双眼一瞪,对我低声喝道:“赶紧离开这里,有人来了!”

第六十一章 大狒狒八达木

有人来了?

我没有半点儿犹豫,赶忙将饮血寒光剑给收了起来,朝着旁边的林子里钻了过去,正想跑远。突然心思一转,又折了回来,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开启遁世环,暗暗等待。

王木匠的预警比较提前,过了五分钟,方才有人赶到。

当瞧见林子里有一抹红色挤出,我顿时就感觉到不妙,当即藏在林中,甚至都不敢用目光直接打量。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余光处,我瞧见一个红袍萨满、一个狗头人,总共两人出现在了我刚才待着的地方,蹲身打量着被我破开身体的巨蟒,耐心地查看着。

两人一开始在埋头整理,并不言语,我也低伏着身子,不敢妄动。

此时此刻,我倘若是对方给发现了,除了一条死路,根本就没有办法作任何选择。

我连呼吸都不敢,过了一会儿,那脏兮兮的狗头人突然对红袍萨满说道:“应该不是他吧?从这么高的距离跌落下来。他怎么可能还有击杀这头血蟒的能力?”

红袍萨满有点不同意:“要是没点儿手段,我们天巴错是如此被毁成那般模样的?”

狗头人耸肩说道:“天巴错是被摩呼罗迦给踏平的,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听说地面上的人,都习惯吃熟食,你看看,那人杀了这血蟒之后,直接生吃,还敢把蛇胆割了吞下,一看就知道是这附近鞑靼人做下的好事……”

红袍萨满指着血蟒尸身上面的切口,分析道:“你看这些破口。平滑光洁,鞑靼人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的兵器了?”

狗头人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没有,那些臭烘烘的野猴子,说不定是从我们天巴错偷回去的呢?”

红袍萨满摇头说道:“我不跟你争,阿摩王这一次是下了死命令,半个月内,倘若是不能找出那家伙来参加天祭,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自己看着办吧。”

被这么一说,狗头人心烦意乱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们继续吧——不过我说。那家伙肯定是摔死了,我们这么早,何时是个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朝着林子西边走去,而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走了。

真没想到。那阿摩王对我的怨念,当真是一直都没有熄灭啊。

天祭是什么鬼东西?

我躺在茂密的荆棘丛中,望着黑乎乎的天空,整个人都有些迷茫起来,失去了力量的我,如何能够在这个处处都是危机和敌人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七剑他们,现在又是否安全呢?

我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力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头上的树枝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声。

我骤然警觉,抬头一看,却见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了林子的树冠之上,黑暗中看不清太多的东西,唯有一对银色的双眸,正好与我相对。

这眼眸,宛如皎月,银月如洗。

双方在对视一眼之后,都下意识地给对方吓了一跳。

糟了,被发现了!

我心底一阵发苦,瞧见那黑影瞬间就消失了,而我也慌忙爬起来,左右一看,朝着刚才那两人离开的反方向快速奔逃而去。

我踉踉跄跄地跑了十几分钟,感觉呼吸又迟缓起来,气息进入肺中,胸腔里一阵火辣辣的,整个人都感觉疲惫不堪,这是因为我受伤的内脏在开始移位出血。

我不断苦笑,再这般跑下去,只怕不用敌人来抓我,我估计就自个儿死在这里了。

就在我浑身难受、油尽灯枯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道劲风,接着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朝那人反击,结果对方并不与我交手,而是朝着后方退了一大步,唧唧叫了一声,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阿诺恩人,是我啊,我……”

我回过头去,瞧见一张奶白色和粉红色混合的怪脸,感觉就像是一个大狒狒,不过对方穿着破烂的兽皮衣,脏兮兮的手上还提着一根大骨棒子,感觉应该像是个智慧生物。

“你……”

我的反应有点儿迟钝,而那个大狒狒却裂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开心地笑道:“我,八达木!阿诺恩人,是我啊,你不记得了?”

对方说的是汉语,虽然有很多不流畅的地方,不过我却大致能够听得懂。

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对方,我突然想起来了,笑着说道:“哦,你,对,你是跟马拉多拉在一块儿的。”

这个叫做八达木的茶荏巴错遗民像个孩子一般地咧嘴大笑,嘿嘿说道:“对,阿诺恩人还记得我,太好了!”

他为我记得他而兴奋不已,事实上,相对于马脸壮汉马拉多拉以及其余的几个首领,我对这个花脸大狒狒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倘若不是他提出来,我都忘记救出的那五六十多个囚徒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号人在。

当然,那一帮茶荏巴错的地底遗民,个个都长得又粗犷又古怪,一水妖魔鬼怪,我倒也没办法个个都认出来。

不管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八达木为我记得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而狂喜不已,甚至乐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儿,似乎在庆贺着什么,弄得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那八达木方才想起正事来,对我说道:“阿诺恩人,我刚才听我的族人说你一个人在这里,还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豁然开朗,原来刚才树冠上那一对银色眼眸,却是八达木的族人啊。

此刻我正在落难,倒也不会多隐瞒,将我掩护同伴离开,而自己则受到阿摩王的追杀,最后不得不跳落瀑布的事情,跟他讲起。

听到我的讲述,八达木连连惊叹,先是夸赞我的品性高洁,又惊叹我居然能够从那神迹瀑布上跳下来而不死。

要知道,他们从上面下来,需要走一条艰险的山道,曲曲折折,不知道许久时间。

赞美过后,八达木拍着自己的胸口,对我保证道:“阿诺恩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我们鞑靼族休息吧!我八达木别的不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跟你保证,到了俺们那儿,大伙儿就算是死,也会让你安全的。”

这长得跟大狒狒一般的八达木虽然长相丑陋,不过一颗心却是善良得宛如金子,我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于是点头答应。

瞧见我点了头,那八达木又高兴地蹦蹦跳跳,居然一转身就跑进了林子里去。

这家伙一溜烟就没了人影,弄得我一阵诧异,正想着他是不是去告密了,结果他很快却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群跟他差不多的大狒狒。

这帮鞑靼人冲到我跟前来,竟然还做了一个简易担架,将我给放入里面之后,八达木跟同伴指手画脚,仿佛在吹嘘着我的功绩。

他每说完一句话,一众同伴都是一副惊叹连连的呼声。

没一会儿,个人崇拜都写在了他们那张可笑的脸孔上。

八达木的其他同族并不会说汉语,不过被八达木一通吹嘘之后,对我倒是客客气气,用简易担架将我给抬起来之后,速度飞快地将我给抬着,一路向南狂奔而走。

被一伙人簇拥着快速前进,渐渐的,我们居然走出了大片的林子,来到了那荒芜的岩石地带。

这里的岩石地带地形十分复杂,高高低低、曲曲折折,不过这帮鞑靼人行走飞快,忽高忽低,如履平地,一直到了一处巨石后面,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将我给放下,八达木过来扶着我,说到了,需要进洞。

我被八达木给搀扶着,辗转行走十几步,前方突然多出一个黑口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