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眯,从怀里缓缓地将饮血寒光剑给拔了出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是在逼我杀你!”

“老朱头,老朱头……”

感受到了我宛如实质的凛冽杀气,落千尘顿时就蔫了,慌忙叫朱贵上前过来阻挡,而被这声声叫唤,因情所累的朱贵不得不机械地走到他前面来,挡住他,然后渴求地对我说道:“陈道长,您行行好,等我这事儿完了,再做,好么?”

我与这老头之前素未谋面,现在也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然而瞧见他为了亲人奋不顾身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酸。

不过再如何同情,我也不能颠倒是非,于是冷冷地说道:“朱贵,恐怕你忘了我刚才给他们吃的红丸了吧?”

朱贵这才想起了,一时间患得患失,而这时后面的落千尘却阴笑道:“什么红丸,不过就是些黄精、鼠妇、木葛的混合物而已,这玩意是用来填肚子用的吧?”

我眯起眼睛来,这家伙仅仅凭着身体接触,就能够分析出别人肠胃之中的残留物,倒也算是有些真本事。

李何欣横尸街头,大仇未报,而凶手就在眼前,我是否要行动呢?

一时间,杀伐果断的我终究还是有了一些迟疑。

而就在这时,木门被推开,有人打破了这僵持的困境,推门而入的依韵公子开口说道:“落表叔,你这是在干嘛?”

瞧见依韵公子,那落千尘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立刻兴奋了起来,冲着他喊道:“小尚啊,你快点过来救我,这家伙想要杀我呢!”

依韵公子吓了一跳,左右打量一番,然后对我说道:“陈兄,那个啥,我知道此人的性子很表态,不过你能不能看在飞雨的面子上,放过他一马呢?”

瞧见依韵公子也过来劝我,我冷笑道:“这么说,是不是让我也得看一下王新鉴的面子?”

依韵公子被我一句话给噎得不行,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反倒是他母亲指着那落千尘愤然骂道:“洛老三,你这个挨千刀的,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劣事,一直想问你,你狗日的到底有没有良知,没事你欺负小女孩儿干嘛,啊?”

他母亲虽然身逢大变,不过地位颇高,落千尘倒也不忤逆,只是嬉笑着说道:“个人兴趣,嘿嘿,个人兴趣哈……”

“呸!”

依韵公子的母亲冲他啐了一口痰,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人渣、变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弱者的痛苦之上,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死去算了!”

老太太愤怒得不行,依韵公子在旁边十分无奈,本来想要劝我冷静,没想到他母亲倒先愤怒了起来。

不过像他母亲说的这些话儿,也的确没错,像他这样的人渣,活着实在是浪费空气。

依韵公子一时无语,然而就在这时,落千尘背后的墙壁突然碎了一大块,轰然倒地,一个黑影猛然拽住了他,低声喝道:“快走!”

落千尘先是一愣,随后听到却是自家侄女的声音,心中狂喜,顺势而退,却是直接退出了屋子里去。

这变故陡起,好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第一个持剑冲了上去,结果朱贵这时却奋然朝着我扑了过来,显然是想要留下落千尘的性命,帮自己儿子治病。

他的近身搏斗之法颇厉害,我与他纠缠几招,那落千尘却是早已离去。

眼看着落千尘即将逃离,我往后退一步,指着他躺在地上的大儿子,厉声喝道:“你这个老糊涂,自己看一下,你那儿子还有性命么?”

朱贵浑身一震,回头一瞧,却见他大儿子躺倒在地,太阳穴上面插着一根金针,口鼻之中,早无气息。

那落千尘也是个心狠之人,一路憋气,在离去的时候,便将所有的愤恨,都撒在了手中的人质身上,一根金针,直接将重病垂危的朱大给刺死了事。

不但如此,那朱小玖被她按住脖子,扔在一旁,却也是憋得满脸通红。

朱贵先是死了大儿子,又瞧见孙女呼吸急促,眼看着就不行了,顿时就崩溃了,冲过去抱着自家孙女,哭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久趟江湖的他,这一回,终于理解为何落千尘会被人叫做变态。

好在旁边的依韵公子一专多能,将自己母亲放好之后,手指搭在小女孩儿的脖子上,微微一探,惊喜地喊道:“人还有救,别着急!”

朱贵大喜,而我瞧见这儿尘埃落定,也没有再停留,直接撞出门中,脚尖一点,人便跃上了屋顶,瞧见那落千尘在洛飞雨的掩护之下,竟然是朝着海天佛国的主殿方向跑了过去。

那主殿处,可是在开着无遮大会,江湖上各大门派一齐祝贺,他们朝着那边奔跑,恐怕是想要把事情给闹大。

只不过,洛飞雨刚刚杀了那么多慈航别院的人,这回又跑到人家会场去,这个又是为何呢?

我满脑子的疑惑,脚下却并不停歇,几个飞纵,朝着那两人快速接近。

不管怎样,落千尘此人,必须死!

第二十四章 飞剑绚丽,然并卵

我想要快速追上对方,却不曾想那洛飞雨凭借着手中那种神秘蛛丝,在水寨那个高高低低的建筑上下一阵起伏,没一会儿,居然就跑到了水寨的边缘处去。

我将人皮面具戴上。面目给揉成一团,提剑而起,快步追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洛飞雨却是大声喊叫了起来。

她这一叫不要紧,那仿佛沉睡过去的水寨陡然热闹了起来,无数的火光亮起,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强弓劲弩,悄无声息地就朝着我这里射来。

利箭飞快,一直到了我身边,方才有风声传来。

飕、飕、飕……

利箭在我的身边飞速穿过。从屋檐上、巷道里和大街上射了出来,有的刁钻,有的密集,却是将我弄成了众矢之的。

为了避免耗损过重,我不得不落下屋顶,从小巷子里飞速奔走。

随着弓箭一起出来的,是那些寄身于水寨之中的强者。

能够居住在慈航别院里面的男子,普遍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同样是以女性为主的修行宗门,魅族一门之中的男性叫做山门护法,而慈航别院这里自然也是有类似的存在,我刚刚落地,立刻有劲风从四面八法,朝着我扑将而来。

我手持利刃,挥手即杀人。然而这慈航别院虽然行事并不地道,但并非邪门邪派,我唯有克制住心中杀戮的欲望,并不敢造就杀孽。

我这里束手束脚,然而那些从黑暗中窜出来的家伙却是毫不留情,蜂拥而至,手中的刀、剑、长枪和匕首,一股脑儿地朝着我的身上招呼过来。

我并不与这些人硬拼,利用这水寨复杂的地形,上蹿下跳,将这些人给甩开去。

人在屋上屋下纵横。有人追得上,有人追不上,奔了一会儿,跟在我身后的那十几人,就算是这水寨之中最强的一批了。

这些家伙,对慈航别院的感情最深,奋力追杀而来,甩也甩不掉,我心中烦闷,猛然回头。一剑斩落过去。

这一剑并无劲道,只有气息。

这气息,是三气合一,重在势,而不在形。

能够从水寨之中一直跟着我追到边缘处的家伙,绝对能够感受到这长剑之中蕴含的恐怖气息,当剑停下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站定了,不敢向前。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人,是因为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天塌下来还有个高儿的顶着,于是马不停蹄,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总共四个。被我一个一脚,行云流水、利落无比地踹翻倒地。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最后一个冲到我跟前来的,被我一剑挑飞长刀,没等他有半点儿反应,饮血寒光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来。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渔夫打扮,身上还有浓浓的鱼腥味。

不过别看他年轻,刚才追得最凶的,也就是他。

不过再凶悍的人,当长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总是会恢复冷静的,特别是像饮血寒光剑这般的魔兵,上面传来宛如活物一般的气息蠕动,以及一明一黯的血光,将他给吓得笔直站立,一身冷汗就刷一下冒了出来。

众人停住了,而我则一字一句地说道:“私人事务,谁若是要命,就最好别插手。”

沉默!

围在我身边的一众人等,皆以沉默来对待,显然是心有不服,我嘿然笑了一声,不理会这些人的心思,而是再次申明道:“我脾气不好,没有下一次了。”

说罢,我将刚才那小年轻给一把推开,越过那屋顶,朝着水寨的边缘奔去。

我一动身,立刻有人再次行动了,不过比起刚才来说,数量却少了许多,而且很多人都不敢再靠近,风中传来这些人焦急的声音:“快去找舵爷来,这人太凶了。”

近战不敢,然而对方的弓弩却并未停歇,那利箭飕飕,朝着我这边射来,间杂着一两根那雷符火箭,威力直接能够将一间屋子给轰塌了去。

我对于这利箭,一开始倒也有些忌讳,然而瞧见那落千尘越跑越远,煮熟了的鸭子都飞了,顿时就是一阵心头发怒,不再管别的,箭步向前,冲出了水寨,朝着前方冲去。

落千尘和洛飞雨,两人夺命狂奔,又几乎无人阻拦,本来应该占据上风,然而我发足狂奔之下,两者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缩短了。

神行百步,缩地成寸,这并不是太过于复杂的手段,只要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是能够领悟的。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却瞧见那洛飞雨推了落千尘一般,接着回转过身来,将我给拦了住。

这女子,凶悍!

早在她第一次出现在我视野之中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么一个印象,十几岁的幼龄,便能够从一字剑的手中抢夺去那把秀女剑,这样的修行天赋,当真是让人高山仰止,叹服不已。

我停下了脚步,望着不远处的她,寒声说道:“洛飞雨,你可知道你这家叔落千尘是个什么样的人?”

洛飞雨哼声说道:“民不举官不究,你有什么理由抓人?”

我眯着眼睛说道:“亵渎幼童,天理不容,而且我抓他,还为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不久之前,曾经杀害过我的手下。”

“啊?”

洛飞雨有些意外,然而她既然决定偏袒,自然是一条路走到黑,于是她咬着牙,扬起手中的秀女剑,毅然说道:“你以后若是见他,将他一刀给活剐了,我也绝不拦你,但是今天不行!”

我一步一步上前,疑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洛飞雨紧紧抓着手中的剑,使劲儿摇头道:“你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可就真的要动手了!”

尽管对方这般威胁,然而我却并没有停止先前的脚步,而当我靠近洛飞雨十米的距离时,一道急促的劲风,陡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前来。

飞剑,是飞剑!

我将饮血寒光剑横了过来,挡在胸口,那急速而来的飞剑与剑身相撞,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我的身上推来。

我双脚抓地,稳稳地站住,而那从洛飞雨手中脱离的秀女剑却向上一挑,朝着我的咽喉这儿划去。

这是想要人命了啊?

我心中一跳,朝着后面退了两步,那飞剑便倏然而起,宛如一条高速飞舞的游鱼,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之处腾起,带着那股犀利无比的锋寒,朝着我的周身要害刺来。

一时间,锋芒闪耀,气势如虹。

好一招飞剑如雨。

对方快,越来越快,然而我却是稳住了身形,然后站定在了原地,手中的饮血寒光剑平平举起,一动不动,而唯有在那飞剑临体的时候,方才倏然而动,与之交击。

叮、叮、叮……

秀女剑与饮血寒光剑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而悦耳,然而每一击下来,在远处的洛飞雨脸色都为之一黯。

此女的手段走的是轻灵飘逸,若是论起硬实力的话,跟我相比,到底还是有一段距离。

然而我与洛飞雨的拼斗,却引起了身后那一帮追兵的震惊。

要晓得,这世界上的修行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真正有见过飞剑的,却是屈指可数,有且只有一少部分人能够得闻。

现如今,这传说中的玩意出现在眼前,怎么叫人不惊讶?

更让人觉得诧异的是,那使飞剑的小妞,使劲浑身解数,居然没有破开刚才自己追逐的那个家伙的防御,甚至还在步步后退,如此想起来,这些人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

有飞剑的战斗,无比绚丽,然而也仅此而已。

倘若是一般人,在这般暴风骤雨的攻击下,还未打,就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有任人宰割了,然而我却显得游刃有余,一边挡剑,一边前行。

即便对方可以拉开距离,我与洛飞雨也是越来越近。

十米、八米,五米……

一直显得无比平静的我陡然出剑,那饮血寒光剑刺向了空处,看似没有半点儿卵用,然而原先那漫天乱舞的秀女剑却在此刻,停止了所有的攻击,静静地躺在了比它宽阔一倍的饮血寒光剑上。

两者剑尖相黏。

洛飞雨眉头紧锁,双手掐着剑诀,试图将这剑给召回,结果无论她如何驱使,那秀女剑都一动不动,宛如生根了一般。

御剑无效,洛飞雨倒也硬气,一个箭步冲到我的跟前来,双手陡然一分,却是想要来抓那剑柄。

我故意伸在她的面前,就是要等她上钩,哪里能够让她夺回去,当下也是将长剑收回,朝着这个女子单手抓去。

没有那秀女剑,这女子的威胁就少了一大半。

然而就在我五指微张,反扣而出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却是陡然一阵恍惚,我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居然毫不受力。

眼看着洛飞雨即将拿回自己的秀女剑,我当下也是将劲气集聚,手掌在虚空之中猛然一捞,一把就将这女人的脖子给抓住,将她按倒在了地上,冷笑着说道:“些许小术,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被我按倒在地的洛飞雨丝毫不惊慌,反而是咧嘴一笑,淡然说道:“真的么?”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手掌颇痒,低头一看,却见按住洛飞雨的手掌之上,居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

第二十五章 黑手私放洛飞雨

这一堆堆的小虫子有点儿像是黑色的臭虫,外面是甲壳,分泌着黏糊糊的液体,像胶水一般,不臭。反而有一点儿檀香的气味。

这些虫子凶得很,张嘴就咬。

丁点儿大的口器,咬合力巨大,纷纷刺破我的皮肤,疼痛就像开水一般,陡然扩散开来,整个手都有些发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洛飞雨手掌一翻,朝着我的胸口戳来。

我用饮血寒光剑将她的手掌给压在高耸的胸口,浑然不顾那满身乱爬的虫子,嘿然笑道:“小姑娘,你根骨奇佳。是个修行的好底子,何必走那旁门左道,变成这般模样呢?”

洛飞雨雪白的脖子被我紧紧掐着,趁机袭击的手掌也给饮血寒光剑给压在胸口,挣扎不得,不过她却并不妥协。

盯着我,她咬牙说道:“为什么?”

我凝望着她雪白的皮肤里面,不断爬出来的黑色甲虫,缓声问道:“什么为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是在问那飞剑为何失去了你的控制,还是问我为何会不怕这虫子吞噬?”

洛飞雨心有不甘地说道:“都有!”

我瞧见落千尘已然冲进了海天佛国的三千广厦之中,却也不急了,耐心解释道:“飞剑的驱动原理,说是咒诀,其实是在于你跟剑灵的联络。是炁,是意识。这些才是你能够随心所欲的根本原因,而我刚才所作的,就是观察,然后掌控炁场,再切断你跟它之间的联系——就这么简单!”

“简单?”

洛飞雨被我死死掐住脖子,说话的气息却并不急促,而是沉声说道:“你说的容易,这世间能够脱离法阵而掌握炁场的人,能有几个?”

我耸了耸肩膀,平静地说道:“碰巧。我就是其中之一!”

洛飞雨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方才叹声说道:“我之前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那么让人绝望。这些年来,你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竟然会变得这般强大?”

我嘿嘿一笑,点头说道:“好吧,我可以把这个当成是对我的夸奖么?”

洛飞雨继续说道:“难怪我外公最近在感叹,说万万没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最终的对手。极有可能是你——这是他用东极观星术推导出来的结果,有八成以上的准确率。”

我没有理会她的夸赞,而是望着那些已经爬到了我肩膀上面的虫子说道:“你或许并不这么认为,在你的眼里,你的虫子,或许就足以将我给灭了,对吧?”

洛飞雨的笑容陡然间变得无比甜美起来:“对,你错就错在太有自信了——给我倒下!”

这话儿说完,她整个人居然在一瞬间化作一大团的散沙,从我的掌控中消失了去。

而就在洛飞雨刚才躺着的地方,则有无数的黑色虫子翻滚着,将我整个人都给笼罩了住,似乎想要将我活活吞噬。

来势汹汹。然而我早有准备。

在洛飞雨开动的一瞬间,我一记魔威拍出,浑身罡气一抖,那些附着在我身上的黑色虫子顿时就晕头转向,纷纷落下,宛如米粒一般,再无动静,而我却在同一时间开启了临仙遣策,右眼之中的神秘符文在一瞬间疯狂转动。

真实之眼。

洛飞雨在刹那间消失无踪,然而那仅仅只是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真正的高手从来都不单纯只靠视线来捕捉敌人。

我感受到了一股气,一股游荡不休的气息,朝着远处飞速遁去。

她并不伤人之意,只不过是想要逃脱我的控制。

对于她来说,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她能够对付的了,这女人慧心通达,最是知道分寸,一旦事有不妥,就不会拖泥带水,果断得很。

这样的人,若是对手,当很是难缠得很。

然而既然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又如何能够让她从我的手里离开,当下也是罡步晃动,人似鬼魅一般,快速贴近,然后朝着虚空之中一抓,硬生生地将洛飞雨拽了出来,再一次把她给按到在地。

这一次的洛飞雨再无依仗,满脸都是惊讶:“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抓得到我?”

我这一回可是用上了炼妖壶观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女子的身上,必定是种着了那种古怪的虫子,使得她能够有超乎常人的手段。

炼妖壶观术,这手段被我修至大成之境,拿捏这黑色虫子,倒也不在话下。

我没有理会洛飞雨的惊讶,将她控制住了之后,开口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护住落千尘?别跟我扯他是你小叔之类的话语,我知道,那个人渣,在你眼里没有那么重要!”

洛飞雨紧咬银牙,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就是不肯妥协。

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不断发抖,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这使得我的心中一动,突然笑了:“看起来,你是准备自己硬扛咯?”

洛飞雨没有理我,不再说话。

她的身子更抖了。

我用极为和缓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是在逼我杀了你啊……”

洛飞雨咬着牙齿,愤然说道:“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既然技不如人,落在你的手上,我也是认栽了,来吧!”

她越是慷慨决绝,我的笑容越盛,掐住她脖子的手突然一滑,移到了她饱满的胸脯上方,轻轻勾了一下对方花如凝脂的皮肤,感受到这女子的浑身一颤,心中更是安定。

我故意模仿起落千尘那狗日猥琐的笑容来,对她说道:“这么让你死,实在是太可惜了?瞧你这反应,应该是没有尝过最为美妙的男女之事吧,不如这样,我做件好事,让你在临死之前,好好享受一下,日后下了黄泉,回想起来,也是不留遗憾,你说对吧?”

不知道是我这笑容太过于猥琐,还是洛飞雨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敏感,当我的手掌往下面抚摸的时候,她的身子绷得停止,雪白的脸顿时急得通红,冲着我呸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恶心的家伙。”

我冷冷哼道:“我再恶心,总比不过落千尘——至少你是年满十八了。”

洛飞雨试图反抗,结果被我牢牢压住,挣脱不得,憋着脸喝道:“你若是敢动我,我现在立刻就去死!”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若是告诉我刚才的问题,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呢?”

我是循循善诱,然而洛飞雨却咬牙顶住了,就是不肯妥协,我突然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你其实并不仅仅只是过来救尚晴天母亲的,跟你一起来的,其实另有其人,对吧?”

被我一语道破,那洛飞雨满脸惊讶,瞧见她的反应,我继续说道:“那个人,应该是弥勒吧?”

洛飞雨震惊无比,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不知道,不过想起对方的来历,又想起她宁愿受辱致死,也不愿意出卖对方,想来必然是大人物。

那么是什么大人物呢?

想来想去,像这样的场合,估计最近越来越活跃的弥勒,应该是不会错过吧?

没想到我这么一蒙,居然还猜对了。

瞧见洛飞雨那惊慌失措的眼神,我便知道终于榨出了我所想要的东西,而弥勒既然出现在此处,那么落千尘就不再是我的第一目标了。

对于我来说,那弥勒,方才是我一生的宿敌。

而落千尘,他算个屁?

得晓答案的我便没有再继续为难洛飞雨的意思,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她胸口那鼓鼓囊囊、近乎浑圆一般的巨乳,我舔了舔嘴唇,想着倘若掐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

然而这念头我最终还是中止了,我既然这般厌恶落千尘,自然不可能去做如他人品那般低劣的人。

即便诱惑是如此的大。

真大!

收起歹心,我一掌拍在了对方的小腹处,将其气海震溃,然后起身,平静地说道:“你别紧张,我没有废去你的修为,只不过让你最近这段时间里,提不起气来而已。这里是我和弥勒的战场,至于你,别在这里助纣为虐了,看在依韵公子的面子上,我饶了你,不过下一次倘若是再见到你,我是不会客气的。”

洛飞雨和弥勒一同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加入了邪灵教。

与依韵公子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家伙不同,她现在已经是一屁股屎了,我之所以放她,正如我所说,纯粹是看在依韵公子的面子。

可惜了……

我站起身来,洛飞雨身子一扭,化作一团黑色云雾,下一刻,却是出现在了十几米外的地方,秀女剑也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远远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然后一句话都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气海被破,居然还能这般行动,看来她除了修为,还有别的手段啊……

我没有再理会她,而是朝着慈航别院的方向快步走去,然而当我走到殿门之前来时,却有一人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瞧见了我,大叫一声“志程”,竟然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低头一看,却见这个满身是血的老头儿,居然是我茅山的执礼长老,雒洋。

第二十六章 酒里有毒

我一摸脸,这才发现刚才真气震虫的时候,那人皮面具却是已经脱落。

雒洋长老瞧见我在这儿,顿时就大为激动,然而刚刚冲到我的怀中。双脚却突然一软,栽倒在地,我赶忙上前,一把将他给扶住,望着浑身发软,满是鲜血的执礼长老雒洋,焦急地问道:“雒长老,雒长老,你怎么了?”

倘若是别人,我或许并不会如此焦急,而这位雒长老可是当初师父入关的时候,告诉我十大长老里面。少数值得信任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