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不动我,小郭姑娘也嘻嘻笑着挤进了我的房间里来,说这地方挺冷,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挺无聊的,而且还害怕,不如在这里,跟我在一块儿,还能够聊聊天。

这话儿我倒也不拒绝,因为我怕对头没事去骚扰她,我未必能够照顾得到。

不过没一会儿我就后悔了,因为这小郭姑娘的小嘴当真是让人头疼,吧嗒吧嗒就是不停歇,总是拐着弯儿地问我各种问题,弄得我有些头大。

我起初还应付两句,到了后来,便再也不理。

我自顾自地静坐,闭目修行。

聚血蛊的认主让我的修为突飞猛进,踏入这个行当里,短短数月的时间,就能够与几个苗蛊的当家打手不分高下,甚至更胜一筹,虽说这里面有虫虫的谋算,但也体现出了聚血蛊的优越来。

不过倘若我一直躺在这功劳簿上安享成果,说不定哪天就给人掀翻倒地了。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我只有不断的努力,刻苦修行,方才能够成长为虫虫所希望的人。

一个真正能够承担责任的男人。

想到虫虫,我的心中就是一阵黯然。

出发前的时候,我给家里打过电话,得知并没有收到什么挂号信,也就是说,念念还没有给我号码,此刻的我,与虫虫依旧处于失联状态。

她现在在干嘛呢?她会想我么,或者还是在恨着我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顿时就是一阵乱糟糟的。

小郭姑娘瞧见我闭目静坐,并不理会她,也是自觉没趣,安然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去。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就黑了下来。

我平静地端坐着,而小郭姑娘则被一阵咕咕咕的声音给吵醒了,她摸了摸肚子,对我说道:“陆言,你饿了没?”

我摇了摇头,说不饿。

小郭姑娘手一摊,说我饿了,怎么办?

我说要么你出去找点东西吃,要么吃点儿干粮,你看如何?

小郭姑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还是个男人呢,一点儿也不懂得照顾女孩子,哼,我去吃饭了,不管你。

她气呼呼地走了出去,还将门给重重地摔了一下。

我望着那门,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

人家姑娘也挺不容易的,独自一人陪着我留下来,啥也不说了,结果我还没有好好对待,冷言冷语的,连顿热饭都不给招待,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即便是我为了虫虫而刻意疏远她,也不必这般冷漠。

想了五分钟,我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去。

不管怎么样,饭总还是得一块儿吃的,两个人毕竟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不是?

我走到门口,手握住了把手,正想拉开,突然间,听到有人在轻轻一叹。

那声音是在门外。

是小郭姑娘回来了么?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向她低头,把门一拉开,露出半点儿缝隙,突然间就感觉到阴风一阵,有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张脸就好像是涂抹了白灰,整张脸都僵硬,双眼处一阵淤黑,嘴唇也发黑,眯着的眼睛露出一条缝来。

那眼缝,里面有难以忍耐的恨意。

他张开黑乎乎的嘴唇,冲着我轻声喊道:“陆言,我好冤啊,是你害了我,你还我命来……”

小马!

瞧见这张狰狞恐怖的脸,我的心就是一阵狂跳。

不过也仅仅只是心悸而已,毕竟经历过了飞头降那般可怕的东西,对于这种小儿科,我实在没有太多的恐惧,更多的,只是新奇而已。

我将门给开了起来,然后点头说道:“小马啊,咱这话儿可得说清楚,你自己出去花天酒地,结果中了招,可怪不到我的头上来;再说了,那天你在厕所里面乱搞,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公共场所,毕竟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你却不信,看看,弄成这样子,真是让人难过……”

小马:“……”

我继续说道:“小马,我知道的,你现在也说不了话,都是别人传音的,你要么呢,现在回去,躺着,要么就上门来,老子就等在这里,有本事就来索我的命。”

我说得坦然,而这时走廊那边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你跟夏夕说的,还真的不一样呢;只不过,不知道聚血蛊还在不在你的体内呢?”

我笑了,说聚血蛊啊,在倒是在,不过就凭你,未必能拿。

门口出现了一个拖长的身影,缓慢而至,出现在我面前的,果然就是那天在酒吧厕所里跟小马苟且的锥子脸女人,她走到跟前来,望着我,说瞧你这样子,好像暂时止住了聚血蛊的毒性呢,不错,不错。

这女人穿着一身白裘,雍容华美,跟九分女夏夕的气质十分相像,是那种让男人望一眼,就忍不住心头腾然生出一股火的女子。

说句实话,若是以前没有吃过亏的我,恐怕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扑倒这个女的,然后胡天胡地。

不过此刻,我的心中,只有平静。

再美的皮囊,都掩藏不住对方龌龊恶臭的灵魂。

我左右一看,说除了你,没有别人了么?

她温柔一笑,冲着抛了一个媚眼,说还需要别人么?我们两人,在一起可以做很多少儿不宜的事情,多一个的话,我倒无所谓,就是怕你尴尬而已。

我也笑了笑,说这不就是第三个人么?

她说鬼也算?

我说怎么称呼。

她说你叫我春姐就好。

我说春、夏、秋、冬,你们难道有四姐妹?

春姐笑了笑,说对呀,你好聪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四姐妹一起陪你爽一爽,不过现在,你得跟我走了。

我说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一坐?

我回身往里走,春姐在我身后厉声喝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小马听到招呼,陡然拧身而来,结果刚刚进了屋子,立刻被绳索给束缚住,痛苦地挣扎着,那春姐脸色剧变,说你居然还有这手段?

我没有再多犹豫,越过挣扎不休的小马,冲到了春姐的面前来,伸手就朝着她的胸口、哦,不,命门抓去。

春姐向后退了两步,猛然一挥手,却有一道粉红迷雾弥漫在了整个走廊里。

那迷雾一散开,立刻变成了无数细密的小虫子,朝着我兜头而来。

春姐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得意地笑道:“学了点儿花花肠子,就想在我面前卖骚?你也是想多了,束手就擒吧,免得我手重伤了你!”

她得意洋洋,而就在那些红色虫子即将笼罩于我的时候,我突然举起了手。

一朵透明的东西将我的上空笼罩。

红色虫子纷纷落地,而就我则一瞬间就冲上了前方来,与春姐激斗了几个回合,一举将她给拿下。

当我将她给按在墙上的时候,她终于面露惊恐之色,大声喊道:“聚血蛊,你居然控制了聚血蛊,这怎么可能?你不是鼎炉么?”

我一把将她给按住,低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

我刚想将这女人给擒住,这时突然走廊那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放开她,不然我把这个小姑娘给杀了。”

我扭过头去,瞧见梅蠹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而他手里,则抓着小郭姑娘。

第二十七章 谁比谁更狠

望着挟持着小郭姑娘的梅蠹,我心中其实是十分震惊的。

我所说的钓鱼,所指的,有且只有被我勒住脖子的这一位锥子脸春姐,没想到梅蠹居然千里迢迢地追到了这儿来。

他所为的,应该不是那一百万的钱财,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仇恨。

唯有仇恨,才能让他这般不辞辛劳,只是问题在于,我可以说对这家伙充满愤恨,因为他曾经无端陷害于我,并且差一点儿就将我给折腾死了,但是我对他,又何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从江阴省一路追随,跑到了这进藏的雅江县里来呢?

小郭姑娘这个时候倒也挺坚强,对着我喊道:“陆言,你别管我,赶紧跑,这家伙好厉害的,你不要管我了……”

她话儿说到一半,脖子给梅蠹一卡,就再也说不出口来了。

我与梅蠹互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什么仇?”

相比之在茅山时的面瘫和威风凛凛,此刻的梅蠹就显得有些落魄,穿着一身皱巴巴军大衣的他就跟刚刚从牢里面放出来的饥荒贼一样,而且这军大衣也不合身,指不定是从那个保安亭里面把看门大爷的衣服偷过来的,透着一股古怪。

梅蠹满肚子委屈,被我这般一问,顿时就将眼睛眯了起来,露出凶残的光,说什么仇?若不是你,我会落得如此下场么?

我说怎么了?

梅蠹说我堂堂一茅山刑堂主事,要地位有地位,要面子有面子,现如今,就因为你的这点儿破事,不得不逃出茅山,而且还要给茅山最臭名昭著的那帮刑堂黑子追杀,你说说,我不找你寻仇,又该如何?

我诧异,说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子的,难道不是你自己的贪欲么,与我何干?

梅蠹勒住小郭姑娘,说你特么的少废话,耍嘴皮子这种事情,以前我比你玩得还溜,放开你手上那人,不然我杀了这小姑娘。

我也掐着春姐,不理梅毒,而是低头说道:“春姐,你们认识?”

春姐摇头,说不。

我抬头,说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毒冷笑,说她不认识我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救了她,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

春姐和梅蠹,其实是两拨人,彼此都不认识,又或者说春姐不认识梅蠹,但梅蠹却应该是感觉到了春姐的存在,他只不过是想做那黄雀而已。

之所以救春姐,那目的嘛——大家都是男人,我表示理解。

不过大家手里面都有人质,凭什么我先放人?

我表示不理解,说要放一起放。

梅蠹有些气急败坏了,说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现在是我在做主呢,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掐死你这小情人?

我一脸无奈,说大哥,你没事不要乱往别人头上扣帽子好吧,这话儿要是给我女朋友听到,到时候家庭内部闹矛盾,你帮我处理啊?实话跟你讲,你手上那个人质呢,跟我也只是刚认识不久,你若是把她给杀了呢,正好那车子就归我一个人了,挺好;另外我多嘴提一句啊,她可是执礼长老雒洋的亲戚,你若是把她给杀了,麻烦可不小……

梅蠹冷笑,说老子现在就已经被刑堂满世界追着乱跑了,哪里还怕什么雒洋?

我是这可不一样啊,刑堂现在抓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为了刘长老的一个面子,强度肯定不大,但若是你杀了小郭姑娘,嘿,那可就是血仇了,不但茅山刑堂会出动,恐怕执礼长老也不会坐视不管,另外我听说雒洋跟茅山的大师兄黑手双城关系不错,若是让他得到了朝堂的助力,梅蠹大哥,你觉得你能够躲哪儿?

黑手双城?

我其实也只是胡言乱语,就想扰乱梅蠹的思维,没想到这般一说,那梅蠹的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

他现在有点儿骑虎难下的感觉,犹豫了一番,然后说道:“那行,我们一起换人质。”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然后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老梅啊,我多嘴再说一句啊,就一句——我知道你跟我换人质是什么意思,不过讲句实话,这女人长得是漂亮,但一身都是毒,前几天,我们驴友团一哥们,刚刚跟她那啥过,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呢?看看我房里,身变枯骨,人变鬼灵,所以啊……

梅蠹受不了了,说特么的到底换不换,不换的话,我们两个就把手里面人质给灭口了,赶紧打架。

我说不是,我的意思你没听明白,这女人是个蛊师,养蛊的,恰巧我正好有一些防治蛊毒的药,你若是感兴趣,咱们谈个生意,药我给你,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看成不?

梅蠹一脸木然,说不能,赶紧的吧。

我十分遗憾地耸了耸肩膀,对着怀里面的美人儿说道:“春姐,我这大兄弟也挺不容易的,他刚刚丢了工作,不但如此,而且还面临着牢狱之灾,若是你们两个有缘同床的话,就别害他了,人已经够倒霉了……”

我推着春姐,缓步向前,而梅蠹也挟持着小郭姑娘,朝着这边走来。

两人在下场的走廊上,相隔只有五米。

停下来,我们说同时放人。

在春姐出发之前,我附在她耳边轻语道:“你若是给我闹,回头我分分钟让你中蛊而死。”

春姐回过头来的时候,心里面是绝望的。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梅蠹会使诈呢,毕竟像他这样长期心理阴暗的家伙,不弄点儿幺蛾子,就好像自己吃了亏一样。

不过是出于自信,还是我刚才的言论影响,他居然没有一点儿动作。

春姐和小郭姑娘擦肩而过,而在那一刹那,那女人突然动了,袖子里突然抽出了一方丝巾,朝着小郭姑娘的口鼻处蒙去。

横竖不过一死,不如拼一下。

这就是春姐心中的写照吧,然而早有准备的我哪里能够让她得逞,在她的肩膀微动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将手伸进了腰间的乾坤袋中去。

我摸到了那破败金剑。

箭步前冲,拔剑而斩。

拔剑术。

唰!

一道金光闪耀而过,春姐抓着丝巾的那只手,突然间就被斩断,鲜血喷射而出,小郭姑娘吓得哇哇大叫,朝着前方冲了过来,而梅蠹也像一头发了疯的猛虎,朝着我陡然冲来。

我削掉了春姐的右手,长剑向前,而就在此时,梅蠹的九节铁锏突然就出现,与我重重一击。

咚。

两件兵器在一瞬间,发出宛如敲钟一般的响声来,将整个走廊给震得一片哗然。

我拿剑的右手一阵酸麻酥软,左手却一把拽住了小郭姑娘,冲她大声喊道:“进房间里去。”

小郭显然也是给吓到了,慌忙进了房间,而这时梅蠹则冲到了我的跟前来,扬起手中的九节铁锏,不断地攻击。

他手中的那九节铁锏,一层强过一层,间隙之间,挥舞时却又呜呜鬼啸之声,让人听了浑身发抖,脑仁儿直疼,显然也是炼制多年的法器。

这家伙在茅山刑堂多年,能够混到主事一职,自然是厉害无比的。

我当初在刑堂地牢之中,与他相较,一来是刚刚领悟了耶朗古战法的精髓之处,二来恐怕也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不对劲,知道刘学道长老就在附近,不敢妄动,这才最终让我们给冲出了法阵去。

此刻在这川藏交界的小城,再无阻碍,哪里能够放得过我,当下那一套锏法凶猛无比,刚硬如虎,即便是我有耶朗古战法拼死抵御,却也只有节节后退。

我退到了房门口,而这时一大股的鬼火陡然腾空而起,朝着我围绕过来。

眼看着这些鬼火即将附着于我的身体,聚血蛊再现,将诸般冥火一齐吞裹,然后融入了我的体内来。

聚血蛊一入体内,我顿时就感觉到身体里好像多了一台发动机。

劲力猛增,我反守为攻,强行出击。

梅蠹手中的九节铁锏论个头,可比我这破破烂烂的金剑强上不少,仿佛完全能够凭借沉重的势能,将我给绞杀,然而那金剑却是虫虫为我度身打造,内中愿力集结,却是越战越勇。

不多时,我却是反而将梅蠹给压了一头。

这情况让他颇为心惊,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断臂之痛中缓过一口起来的春姐突然大声吼道:“杨大蛋、姚子隆,你们两个是吃屎的么,赶紧给我出来。”

她一声大喊,从走廊处那边走来了两个人,还没有走出黑暗,便抬手起来,黑暗中火焰一亮,居然就有了枪响之声。

砰、砰、砰……

我和梅蠹正打得难分难舍,哪里会想到有第三人出来,我听到枪响,毫不犹豫地退入房间,而梅蠹则用背撞入了对面的房间去。

我们刚刚入了房间,就听到远处扔来一物。

那东西在门口的地板上滚落一下,我感觉到一阵心悸,用脚踢关了门,然后回头,一把抓住了小郭姑娘的手,从二楼窗户上往下跳去。

还没有落地,我们身后的玻璃窗顿时就化作粉碎,同时,一声炸响从传来。

轰!

第二十八章 宗教局外援

我擦!

我擦、擦、擦……

与小郭姑娘一起滚落倒地的我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院子里的停车场跑去,头也没有回。

说句实话,我确实是给吓到了。

一言不合就拔枪,二话不讲,手雷就扔出了来,这般的彪悍,让我都误以为这些人跟我在中缅边境遇到的那帮毒贩子是一伙儿的了。

太猛了!

这里是哪里?

雅江县城呢,虽说这地方小,但也是法治之地,也是有警察的,你们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在这样的地方拿枪放炮,难道就不怕人民专政么?

牧马人停得挺近,我和小郭姑娘几乎是飞一样的狂奔到了车边。

一上车,我立刻发动油门,猛然一踩,那车子几乎是蹿一般地冲出了院子,倒车镜里,我能够看到我们那个房间,正好有一个光头汉子冒出了来,打量到了我们的车,抬手就开枪。

砰、砰、砰……

不能停!

我猛然开出院子,然后在街道上飞驰,这时有人过来拦车,我不知道是不是锥子脸春姐的同伙,根本就没有停,油门一轰,狂奔而走。

如此一路冲出了县城,那紧张的气氛方才缓解一些,小郭姑娘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副驾驶室上,这时方才回过神来,惊讶地喊道:“啊,我的行李,还有好多落在了房间里面呢。”

我说都有什么东西?

小郭姑娘说都是些衣服鞋子,还有一些化妆品和女孩子家用的,我摇头,果断地说不要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东西没了可以再买,命丢了,横不能找阎罗王讲理去吧?

她问我去哪儿里,我说西行,进藏,他们既然这么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进藏,肯定是那里面有什么他们为之畏惧的东西,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向那边走。

小郭姑娘使劲儿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扭过脸来,问我道:“陆言,我问一件事情。”

天太黑,我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路呢,没有转头看她,只说什么事。

她说我刚才被挟持的时候,你跟那个茅山叛徒讲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的真心话?

我说哪一句?

她说就是那一句——你说你跟我不熟,刚认识不久,若是他把我给杀了,你正好占了这车——这话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苦笑,说你认为呢?

小郭姑娘死死地盯着我的侧脸,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她突然凑过来,低下头,张开嘴巴,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我的右手手臂上。

她可不是吓唬人的,这是真咬。

我的手臂一阵剧痛,大声喊道:“郭芙玲,你干嘛?我开着车呢,要是一个不小心,带沟里去了,我们两个都完了!”

小郭姑娘这才收嘴,气呼呼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得给你一个教训。”

我低头一看,瞧见自己右手手腕上多出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居然还流了血,不由得苦笑,说你丫属狗的啊,没事就咬人?

她气呼呼地说道:“我愿意!”

我说若是搁几个月前,你敢咬我,自己个儿也得死掉,旁边那里有瓶水,你漱漱口,消下毒,免得到时候莫名其妙就死了,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来。

听到我这般说,小郭姑娘这才想起来,说对了,我刚才好像瞧见有一个透明的小东西进了你的身体里,那是什么?

我说蛊。

小郭姑娘眼睛睁得大大,说天啊,你还懂蛊?

我想了一下,知道雒洋长老没有跟她说起过我的身份,于是也不愿意多提,说懂一点儿。

她对于巫蛊之术,显得十分好奇,不停地问东问西,我被问烦了,想着既然已经见了小红,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于是便唤出了小红,陪她一起玩儿。

这小红呢,别的不说,外表绝对秒杀许多灵蛊,柔柔软软的,就跟玩偶儿一般。

小郭姑娘见了,一对眼睛都冒出了星星来,抓着那小红的身体不放,又揉又摸,恨不能将它给弄怀里去。

她这一欢喜,却也忘记了追究我刚才的话语。

我认真地开着车,瞥了一眼旁边的小郭姑娘,感觉她到底年纪还小,天真烂漫的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儿一般,一点儿坏心思都没有。

唯一让我觉得有些负担的,是她那点儿若有若无的情意。

作为一个有过几次恋爱经历的人来说,虽然她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我有点儿弄不明白,我与她其实算不得什么交情,她怎么就偏偏对我有这样的情意呢?

我真不觉得自己哪儿能够吸引到她。

我有些头疼,不过还好,毕竟这事儿是可控的,而让我有些郁闷的,是刚才明明就已经抓到了那春姐,倘若能够从她嘴里逼问出夏夕的下落,说不定我就能够给那十七个弟兄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