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冷笑着走了过来,而老罗顿时就慌了,冲着马海波说道:“马局,马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海波指着车里的我,对他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时候老罗也是头发了昏,慌不择言地说道:“马局,这事儿是张书记的公子张大器吩咐的,我只是给这小子一个教训而已,并没有真想怎么样……”

马海波终于雷霆大怒了,指着老罗的鼻子骂道:“张大器吩咐你的?他叫你去吃屎,你是不是也要去?”

老罗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赔着笑说道:“倒也不是……”

对于这样滑不溜手的老油条,马海波知道不敲重锤是不行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公器私用,罗友文你好大的胆子啊。那好,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张大器,问他是不是他指使你干的。若是他承认,一切都还好说;若是他否认了这件事情,你就等着停职查看吧!”

马海波长期从事刑侦工作,一张马脸又黑又硬,眼神犀利,瞧得老罗心慌意乱,赶忙拿起手机来,拨通了出去。

几声之后,电话接通,老罗开了扩音,慌里慌张地喊道:“大器啊,我是老罗,今天你交待我的这件事情啊,我说,等等,你……”

嘟、嘟、嘟……

老罗开口没几句话,那便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去。

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结果发现对方用户已关机,根本就已经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了。

瞧见张大器这动静,老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将那手机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愤恨难平,然后一脸悔恨地冲着马海波说道:“马局,我、我,唉……”

他一声长叹,眼泪都快憋了出来,完全没有先前的那副嚣张模样。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儿来挽回,然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马海波则根本就不理会他,过来给我开了门,说陆言,走,到我车里面去聊。

我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听了马海波的招呼,下了车,然后上了他车的副驾驶室里去。

马海波带着我走了,临行前吩咐李东,让他把这边的烂摊子给收拾妥当。

马海波带着我开了几百米,来到了河边的风雨桥前停下,然后对我说道:“下去走一走?”

我点头,跟着他走上了风雨桥。

风雨桥横跨清水江,对岸是著名的学府路,上面有晋平一中、晋平职高和晋平卫校等好几个学校。

风雨桥上人来人往,很多人都会来这儿乘凉,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有歌会,不过现在人很少,我和马海波走在那桥上,他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唉,对不起,是我没把队伍带好,让你受惊了。”

我笑了,说主要是我没有做对,让人抓到痛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马海波说那摩托车,回头我叫人帮着上了牌照。

我说这都是小事,我就是过来买点儿药材,以后未必能够用得着。

他说你用不着,你父亲可不还是常用?对了,你买的药材,是不是给南方省那个刘老板的儿子给备的?

我说对,约好明天给他治病,而如果我现在给关到看守所里面去,就用不着了。

马海波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早上政府办公室那边还打来电话,说南方的李老板是身家亿万的大老板、企业家,让我们照看着点,若是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进,看看能不能从他手里漏点儿投资出来,搁我们这儿呢,没想到他们又给我弄这么一出。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马海波瞧见我情绪不好,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儿后悔救活张大器那小子?”

我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张大器的蛊毒,是我下的,他若是死了,我这里肯定逃不了——你们或许抓不住我,但肯定会有人断清楚的,如果不救他,那将是我一生的污点,所以救肯定还是得救的。

马海波叹了一口气,说他其实也是孩子气,就是想给你找点儿不自在,太多的坏心眼倒也没有。

我笑了,说的确是孩子气,可是我又不是他爹,还真的忍不下来。

马海波说这样吧,我回头警告一下他,然后跟张书记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调到市里去,又或者赶到邻县去,眼不见心不烦。

我说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有时候我还在想,倘若他真的动点儿真格的,我自卫,杀了他就是了,结果总是这么不疼不痒的,弄得难受。

马海波顿时就黑脸了,说陆言,摆脱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好吧,好歹我也是个警察,你这么说话合适么?

我笑了,说我既然没有进看守所,你又亲自出面了,这事儿就算是结了,你别担心,我不会对张大器怎样的,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我不至于为了一两只臭虫而耽误自己的好心情。

马海波松了一口气,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给我开解了心情,马海波又叫李东连车带人给我送回了大敦子镇去,我回到家里,没有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而是找来了念念,准备起熬制草药的准备工作。

准备的药分为两份,一种是熬汤内服,一种是煮开了,加水熬煮,然后弄成一大锅药汤,给人泡澡。

如此准备妥当,次日清晨,早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的刘家三口登门拜访。

他们开的车是一台白色路虎,一台保时捷卡宴。

除了刘家人,还有老刘的助理和司机,以及随行的工作人员。

毕竟是亿万富翁,出行还是挺有排场的。

一番寒暄之后,我也没有多聊,让老刘夫妇在堂屋坐着喝茶,而我则带着脑袋包得结结实实的小刘来到了后院。

大清早的,后院这儿架着一大铁锅,正在咕嘟咕嘟地煮着药汤,古怪的气味四处洋溢。

有点儿像是小时候猪食的那种味道,闻不惯的人就只想呕吐。

小刘明显也闻不来,不停地发呕。

我从灶台上把熬煮了一天的药汤倒成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递给了小刘,说来吧,喝完了。

小刘端过来,闻了一下,说唔,你这药怎么这么臭啊,跟狗屎一样。

我说你要是想治好病,别说像狗屎,就是狗屎,你也得喝了。

小刘不敢违背我的意思,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温热的药液喝完了之后,他浑身发热,忍不住地不停扇风,走来走去,我笑了,说怎么,热不热?

小刘说好热,我点头,说好,那把衣服都给脱了吧。

他一愣,说脱衣服干嘛?

我说你放心,我不是基佬,这里也没有肥皂,瞧见那里的木桶了没有?

我指着不远处一个齐腰高的大木桶,他点头说看到了,我说一会儿你就进那里面去,我给你泡一下澡,将留在你身体里面的那些虫尸给弄出来。

小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着做了,脱得只剩下内裤。

他问我还要不要脱。

我阻止了他。

呃,说句实话,脱光了的小刘,浑身都是黄豆大的孔洞,密密麻麻,有好几百个之多,密集恐惧症者若是瞧见,只怕会头发竖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我有些不忍心瞧他最后的隐私处,到底长啥样了。

灶台上的铁锅里,药液不断翻腾,我试了一下水温,感觉合适了,便把药液都倾倒在木桶里,然后兑了一些冷水,水温大抵合适,便让他翻进去。

小刘试了一下水温,说好烫,好烫,我受不了。

事实上,依照他这满身都是孔洞的样子,里面的腐肉恐怕连三四十度的水温都抵受不住,更何况我这是六十来度呢?

我没有跟他商量,很直接将他给抓起来,一把扔进了水桶里。

啊……

小刘发出了惨痛欲绝的叫声来,吓得堂屋里坐着的老刘夫妇赶忙出言询问,被我搪塞了过去,他惨叫声声,不断地试图爬出水桶,都给他按进了里面去。

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再反抗了,躺在木桶里,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来。

我走到旁边一看,瞧见那木桶里面的药液之中,漂浮着厚厚的一层虫尸,而且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瞧见这让人惊悸的画面,我没有再犹豫,一拍胸口,把小红给请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虫虫拜师

小红从我的身体里浮现,欢欣鼓舞,身子在半空中浮动,围着我不停地绕圈,柔软的身子不时滑过我的脸庞。

它这是在像我撒娇。

主人,主人,你怎么现在才放人家出来玩儿啊?

这种感觉真好,小东西不再是我身体里的定时炸弹,而是服从着我的指挥。

我没有让小刘瞧见聚血蛊,而是背着他的身后,让小红轻轻地抱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小刘吓了一大跳,说陆哥,陆哥,怎么回事,我的脖子上好像有个东西,你帮我拿掉。

我按着他的额头,说别紧张,你闭上眼睛,坐在里面就行了。

小刘显得很惊恐,哆哆嗦嗦地说道:“可是……”

我继续安慰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放心,很久以后,当你回忆起这一段经历来,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听到我的安慰声,小刘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而这时小红则一下子挤进了他的身体里去。

它进入的方式很特别,并没有从口鼻之处,而是直接从他身上孔洞处进入,如丝絮一般,小刘感到了浑身一阵麻痒,难受不已,下意识地扭动身子,不过感受到放在额头上面的手掌,却也不敢站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又麻又痒,然而到了后来,随着身体的毒素被清理,他终于放松了警惕,在水桶里面伸展,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却是睡着了去。

瞧见躺在药水之中陷入熟睡的小刘,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着倘若我没有陆左这么一个堂哥,说不定此刻跟他是一般模样呢。

又或者还不如,毕竟我没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父亲。

我闭上了眼睛,能够感受得到聚血蛊在小刘的身体里不停地流动着,虽说小红出现的时候,感觉就像一大蓬的花儿,但实际上它的体积很小的,缩成一团,也就一丁点儿大。

而对于这种事情,它其实也是蛮喜欢的,毕竟聚血蛊以毒为食,这些让小刘痛苦不已的余毒,对于它来说,都是美味。

如此过了半个多小时,小红终于将小刘体内的余毒给清理完毕,然后开始利用药汤,刺激起小刘伤口处的肌肉和皮肤,激发潜力,让其快速增长。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其间加了两次药水,然后回到堂屋,跟老刘夫妇聊了一会儿天。

他们担忧不已,抓着我询问状况,我告诉他们,说这事情急不来的,需要等,至于效果好不好,得等治疗结束之后,让他们问自己的儿子便是了。

到了中午,老刘要求我们去镇上最好的饭庄吃饭,我摆手拒绝了,说小刘这边,我需要一直盯着,走不开,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吃点吧,粗茶淡饭,填填肚子就好。

老刘夫妇也不想离开,便客气地对我母亲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我母亲是个热情的性子,挥了挥手,说客气啥,就怕做得不好吃,怕贵客笑话呢。

她瞧见这两口子的座驾,还有打扮和气质,知道非富即贵,也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想着倘若是招待好了,说不定能够求着他们帮我弄一份工作,总好过我现在这般胡乱漂泊,也没个事情做。

如果工作办妥了,再找一媳妇,给她生一个大胖小子,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小刘母亲别看养尊处优,不过也是过了苦日子的,挽起袖子来,说大姐,我去厨房给你帮忙。

我母亲虽然不认识对方身上的那一身名牌,不过也知道可费不少钱,慌忙拦住,说别啊,厨房里乱七八糟的,要是弄脏了你的衣服,可就不划算了,你们等着,我很快就好。

两人说着话,在厨房门口争着,而这时外面却听到念念的说话声,我心中一动,快步走到门口,却见虫虫回了来。

我心中欣喜,迎了上去,说你怎么回来了?

与前日相比,虫虫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人气,她指着堂屋里的人说道:“你今天不是要帮人治病么,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瞧一眼。”

我一愣,说啊,你还要回去啊?

虫虫说对,师父交代了,让我夜里再回去。

我诧异,说什么,什么师父?

虫虫微微一笑,说我前天夜里的时候,已经拜了许映愚老先生为师父,跟随他一起学习修行。

我愣了一下,说不会吧,你还需要拜师?

虫虫瞪了我一眼,说我为什么不能拜师?我就是我,又不是蚩丽妹,虽然传承了她的记忆,但还是有着许多的偏差,如果能够有一个师父指导的话,一定能够变得更强;而我师父他戎马一生,虽然教过几个徒弟,都不成气候,如今与我有缘,收我当了关门弟子,机会难得,哪里能够错过?

我摇了摇头,在脑子里面算着——许映愚是洛十八的徒弟,而他还有一个师弟叫做许邦贵,许邦贵有个徒弟叫做龙老兰,龙老兰有个再传弟子叫做陆左,陆左收了个徒弟,那就是我。

而现在虫虫成为了许映愚的弟子,那么……

一一得一,二一得二,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按照敦寨蛊苗的传承来说,虫虫可不就是我的师姑奶奶了?

杨过和小龙女相差也只有一代,就已经为世间所不容了,我跟虫虫这之间的差距……

我有些头疼了,这明摆着是不给我机会啊?

虫虫因为新拜了师父,心情很不错,眉目之间都洋溢着会心的笑容,而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说那你还要不要继续挑战三十六峒呢?

她点头,说这是自然,不过并不是现在。

我说为什么?

虫虫说当年蚩丽妹北上而来,也是在敦寨蛊苗这儿就截止了啊,我这重走北上路到了这儿,就算是结束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需要跟随着师父修行,等到达了一定的境界,然后才会再一次出山,将当年蚩丽妹未尽的野望,给继续完成。

我苦笑,说那你这算是白河蛊苗的,还算是敦寨蛊苗的啊?

虫虫说都算啊,总之我就是要成为三十六峒第一人。

我说你要是就这么一个目的,就别那么麻烦了,陆左现在不是被三十六峒共奉为苗疆蛊王么,你回头把他给败了,事情就结束了。

虫虫撇了一下嘴,说得了吧,就几个不入流的家伙吹捧两句,陆左就成了苗疆蛊王,这也太儿戏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苗疆三十六峒里面,到底有着多少厉害的角色,只是很多人都隐世不出而已。

我没有与她争辩,其实她落下了脚来,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总比在路上漂泊不定要好一些。

至于辈分这种事情,在敦寨蛊苗之中,反而是最不让人在意。

你看我除了拜师的时候之外,就没有交过陆左一声师父。

两人简单交流一阵,便走进了堂屋里去,正在陪着我父亲说话的老刘瞧见我身边的虫虫,顿时就眼前一亮,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气。

显然他也是给惊艳到了。

我瞧见老刘这家伙跟他儿子一般,都有那好色的基因,便说道:“老刘,虫虫你应该有见过吧,这一次给你儿子治病的药方,就是她提供的;而她担心我这边手艺不精,特地赶了过来坐镇,所以你放心,令郎一定会康复的。”

老刘有心上前来握手,又有些自惭形秽,冲着虫虫躬身说道:“多谢虫虫姑娘的援手,刘某自有重谢。”

虫虫不喜欢跟人交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客套话,然后让我带着她来到了后院。

在那木桶边上,她瞧了一眼正在沉睡之中的小刘,伸手在他脑袋上的孔洞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虫虫说他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余毒未尽,又没有及时治疗,使得这些孔洞都已经存留下来,想要不留痕迹,用药物实在太难。

我说那怎么办?

虫虫说你把小红叫开,还是我来吧。

虫虫是虫池化身,而那虫池的根本,却是传说中的五彩补天石,最富含生命能量的物件,我当时千疮百孔的体内脏器,也是她给补全的,对于这些,倒是小意思。

我唤出小红,而虫虫则将手掌抵在了小刘的额头之上,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有五彩光华从手心流出,笼罩在了小刘的身上去。

不多时,那孔洞旁边的肌肉开始快速生长,紧接着却是把里面的腐肉挤开,填得满满。

再过了一会儿,小刘却是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虫虫弄完之后,回房去回气歇息,而我在吃过午饭之后,将小刘给唤醒。

瞧见小刘此刻的模样,老刘夫妇顿时就是幸福得老泪纵横,而瞧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小刘也是兴奋得发狂,噗通一下就给我跪了下来,不断地磕头感谢。

我好言安慰一番,然后写了两张药方,跟他们交待了一下接下来的治疗过程。

老刘握着我的手,满眼泪花,激动地说道:“陆先生,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够报答你的恩情?”

面对着老刘给我开出的空白支票,我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

不用。

对,不用,老子就是这么任性,看那张大器狗日的,还有什么说法?

第二十九章 简单爱情

我不收取任何报酬,这事儿并没有让老刘开心,反而感到一阵慌张。

他拉着我的手,说陆先生,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儿子这病,其实是没救了的?

我摆手,说不是,小刘这病,大体的病根已经除去了,剩下的就只是调养了,药方和需要讲究的地方,我都跟你说了;这些草药都是店里面能够买得到的,并无任何出奇之处,所以你别担心。

老刘诧异,说那既然这样子,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表达一些小小心意呢?

我摆手,说那天我离开的时候,有个叫张大器的,是不是跟你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老刘缓声说道:“张大器是张书记的公子……”

我平静地说道:“他告诉你,说我做这些,都是在骗钱,那么我偏偏就不收任何费用,我所做的这一些,就算是我跟小刘难兄难弟的情谊了;另外我跟你说一件事情,昨天的时候,我差一点儿被那位张公子送到看守所里面蹲十五天,只是因为骑了没牌照的摩托车……”

小刘母亲顿时就激动起来,说他怎么可以这样,他若是把陆先生你整进了看守所,我家刘宝可咋办呀?

我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老刘,我不缺钱,也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所谓心意,我看就算了吧,你说呢?”

老刘顿时就不断摇头,说这怎么行,我这人天生犯贱,不做点儿什么,心里不踏实,觉得没有给孩子留些福报;陆言,你就随便说点东西,我能够办得,一定帮着办。

我还是摇头,说不必,关于此事的讨论,就在这里吧,我们不用再多说了。

两人说着话,旁边的小刘母亲却说道:“老刘,之前张书记不是跟你聊过在晋平投资的事情么,不如你回头挑两个还算是靠谱的项目,落户在陆言他们这个村子呗,到时候招人、用工之类的,优先考虑本地人,一来是给咱们儿子积福,二来也是给陆言一个交代。”

老刘有些犹豫,说张书记啊——他养了那么一个儿子,我又何必给他增添政绩呢?

听到他这话儿,我在旁边微微一笑,说张大器跟张书记,到底还是不一样,另外这县里的领导,也不只是张书记一人,作为个人,我还是挺欢迎像刘老板你这样的实业家前来投资的,这样子,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就不用在外面背井离乡地漂泊了。

得到了我的首肯,老刘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好,既然陆先生开口了,那我就只有照办了,你放心,到时候一定办得漂亮。

我想起一事儿来,说我在县里倒是认识一个朋友,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聊一聊。

尽管马海波跟招商八竿子打不着,不过我还是把他的电话,留给了老刘。

人便是这样,投桃报李,有这东西在,想来马海波以后在县里也会比较好混一些,算是他对我一直以来照顾的一些回馈吧。

送走了欢喜若狂的刘家人,虫虫与念念聊了两句之后,也准备离开。

我说上山挺远的,要不然我载你过去?

虫虫摆手,说算了,我晕车。

我说摩托车是不会晕的,兜着风,享受着大自然的好风景,哪里还会感觉到气闷?

我学骑摩托车的时候,就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载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骑一会,让她抱着我的腰,然后在高速的行进之中,将头贴在我的后背处,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不断地鼓动着虫虫,费了半天唇舌,虫虫终于跃跃欲试了,说你确定真的不会晕?

我点头,说对,是真的,我保证。

在我再三的保证下,虫虫终于点了头,随着我一起上了摩托车,然后手扶着我的后背,两人慢悠悠地驶离了亮司村。

离开村口的时候,小卖部的二嫂直勾勾地瞧着我们,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太高兴。

我后来听我母亲说二嫂有意将她那刚离婚的妹子介绍给我。

骑着摩托车,走在前往敦寨的山路上,一路上的风景是那般的熟悉,然而此刻却显得异常美丽,风声呼呼,有着好闻的香味,那香味是从虫虫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让我为之陶醉。

虫虫一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而到了后来,终于放松了,忍不住举起双手,享受起这速度来。

我有意开得忽快忽慢,就想着虫虫饱满的胸口能够挨着我的后背,结果弄了半天都没有如意,反而是让虫虫多了许多抱怨,问我怎么回事,不行让她来。

我笑了,说你来,不会把我往沟里带去吧?

虫虫跟我较劲儿,让我停住,从后座上跳了下来,说我来开就开,你跟我讲一下怎么弄的就是了。

她兴致昂扬,我也不好冷落,便简单讲解了一下油门、档位和刹车的相关事宜,接着又让她在旁边的平地上绕了几圈。

虫虫很快就上了手,绕了十几圈,停在了我的跟前,说走吧,这回姐带你。

啊?

我愣住了什么,没有反应过来,而虫虫眉头一扬,说咋了,怕死啊?

我嘴硬,说怎么可能。

当下也是翻身上了摩托车,很自然地将双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正感受着虫虫腰肢的柔软呢,她突然间就是一加速,那摩托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地弹射了出去,我吓得一愣神,强忍住了恐惧,方才没有叫出声来。

虫虫仿佛把油门一下子就加到了底,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腾飞了起来,还好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人烟稠密的地区,走上了山路。

不过越是山路,弯弯曲曲也就越多,虫虫开的这速度,居然一下子就飙到了一百码,都不带刹车的。

虫虫就这般一路飙车,丝毫没有停顿,行云流水地开上了山。

等到达敦寨的时候,我感觉双脚发麻,脚踏实地的时候,腿软,腹中一阵恶心,跑到天边就哇啦啦地吐了起来。

这一路来我担惊受怕,哪里还记得占虫虫便宜,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我这边给弄得吐了,而虫虫却有些意犹未尽,说没想到开车居然这么好玩,陆言,要不然我们再去山下溜一圈?

这话儿吓得我连忙摆手,说够了,差不多就行,车子已经没油了。

虫虫恋恋不舍地离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她刚才有点儿故意的意思。

在得知许二爷就是许映愚之后,我对这老头子多了几分敬畏感,越发不敢见他,便与虫虫在村口告别,然后骑车下山,在半路上瞧见了独自一人上山的念念,不由得诧异,说你这是干嘛呢?

念念说虫虫姐既然已经拜入许映愚老先生的门下,不再继续重走北上路了,我也就准备着回家了,过来跟虫虫姐待几天,最后相处一会儿。

我诧异,说怎么就准备走了呢?

念念叹了一口气,说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路北上而来,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收获颇丰,也是时候回家,将这些东西整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