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果让人意外,不过却给予了我许多的信心,因为接下来只要虫虫再赢一局,又或者我们的答案一致,我们就能够赢了。

胜利的希望是如此的大。

第二局,老奶奶石头,虫虫剪刀。

虫虫输。

结果出来,老奶奶微微一笑,说本来打算让你们赢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好吧,现在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时间了,在你们的蒲团旁边,各有一张纸和炭笔,我问一个问题,你们把答案写在上面吧。

我低头一看,的确是有纸笔,刚刚拿起来,我与虫虫之间的蒲团之间,突然间多出了一道布帘。

老奶奶说道:“为了防止你们用目光交流,我觉得还是彼此不看对方会比较好一点。”

虫虫的声音从布帘那边传了过来:“请问吧。”

老奶奶说给你们出一个简单的问题吧,我们身边的这位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啊?

还真的是简单啊,这简直是个送分题呢……

我毫不犹豫地写下了“27”这个数字,然后想着虫虫……呃?等等,虫虫不会不知道我有多大了吧?

我这般想着,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犹豫,想着虽然我并没有跟虫虫说过这事儿,但是她应该有看过我的身份证或者从别的渠道里知道吧?

然而就在我心存侥幸的时候,虫虫的声音却从那边传了过来:“不知道。”

她甚至连蒙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我沉默了,而老奶奶也没有笑,而是叹息了一声,说你们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真的很让我失望啊,那么,让我们继续猜拳吧。

帘子没有拉下来,所以我没有瞧见第三局的结果,但是却听到老奶奶轻声的微笑,说你又输了。

虫虫依旧镇定自若地说道:“请问吧。”

老奶奶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换一个更简单的问题吧,这个问题是问你们彼此的,你觉得对方爱你么?”

什么?

这是什么烂问题?

对方是否爱我……虫虫爱我么?应该不是吧,或者说现在也许不是,因为如果她爱我,我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啊?

但如果我写了“不爱”,而虫虫却知道我爱她,写了“爱”,那么我们的答案就不一致了,结果就是输。

这完全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了我与虫虫之间的相互了解,以及思维博弈。

因为隔着帘子,所以我瞧不清楚虫虫的表情,也下不了决定。

就在我迟迟不肯落笔的时候,那老奶奶慈祥地笑了,说提醒一下两位,赶紧落笔哦,再有半分钟,如果我的帘子落下,你们都没有填写的话,那么就算你们输了哦?

需要下决定了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我喜欢虫虫,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如果虫虫看在眼里,应该会写“爱”吧?

如此的话,就你了!

尽管心中有十分的把握,然而当写下那一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却还是在颤抖,因为如果一旦有错,我和虫虫的命运就要改写了。

虽然老奶奶说得如此简单,但我却仿佛经受了一次相当大的磨难一般,而当我落笔完成之后,那老婆婆则轻轻地拍了拍手,我与虫虫之间的帘子落下。

我赶忙朝着她那边望了过去,却如遭雷轰。

虫虫手中拿着的纸上,分明写的是“不爱”。

不爱?

她是觉得我不爱她,还是如我一般,选择了对方的答案呢,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在那一瞬间,千万言语都堵在了胸口,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老奶奶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游戏结束,我赢了,你们输了。虽然我已经很认真地在放水了,但是你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一些问题,所以才会导致了这一次的失败,那么,现在轮到你们做选择了,谁留下?”

“我!”

“我!”

没有任何犹豫,虫虫和我都说出了同一个字来,老奶奶十分遗憾地耸了耸肩,说如果你们刚才有这样的默契,就不会有现在的困扰了。

我心如刀绞,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这个时候,虫虫转过头来,认真地对我说道:“游戏是我要做的,猜拳也是我输的,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背。”

听到这话,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男人的存在,就是用来背责任的,一直以来,你都帮我做了太多的事情。这一次,让我来吧。”

虫虫的情绪终于变得激动了,对我说道:“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那可是十年,十年啊!”

我说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留下。

虫虫瞪着我,说我已经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孤独,我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十分坚持,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更多的去与人接触,让自己的性子变得生动起来。你就是你,是虫虫,而不是蚩丽姝,也不是谁的影子。我希望你的人生比任何人都精彩,而不是留在这里发霉腐烂……

两人说着话,而这个时候,老奶奶却说话了:“很感人的对话,不过,规则就是规则,我没有办法成全两位,希望你们日后,回想起今日,能够有不一样的感受。”

说罢,她指着我说道:“你留下吧,比起赎罪的女人来说,我更喜欢负责任的男人!”

说罢,她挥了挥衣袖,一股大风吹来,虫虫被风托着离开了去。

我最后瞧了一眼虫虫,终于从她的眼神之中,瞧出了一些不同于平淡的感情来,里面有懊悔,有难过,有痛苦,也有不舍。

最重要的是,里面蕴含着人性。

这就是我喜欢的虫虫啊……

我心中感叹着,而这个时候,那老奶奶回过头来,瞧着我,说道:“很明显,她并不爱你,又或者说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爱你,对于这个结果,你难过么?你后悔么?”

我语气低沉地说道:“难过有,后悔却没有。她心中的想法,我知道,我做的努力,她知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老奶奶微微一笑,说好一对痴男怨女,行了,十年之期,从今日开始,你下去吧。

下去?

我心中一愣,而就在此刻,突然间感觉到脚下一空,那大殿的石板突然裂成无数块,我的身子陡然一空,往下骤然落了下去。

不知道落了多久,我感觉自己重重地跌落在了一水池里。

水池不深,只有两米不到,我爬了起来,瞧见四处都有光芒浮动,而周围则有十来个男人。

这些人里面,有人躺着,有人坐着,有人傻乎乎地直乐,有人则大声唱着歌,还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来,说哎哟,兄弟,你新来的?

啊?

十年之约,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个?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是新来的。

那人哈哈大笑,说又一个被孟婆骗了的傻波伊,哈哈哈……

那人大笑,而这时又有一人的歌声传入我的耳中来:

“梦随风万里

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

第五十章 灵体囚笼

歌声悠扬缠绵,感人至深,我转头望去,却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用假声吟唱着,一遍又一遍,催人泪下。

我瞧过了人,方才打量起了这周遭来,发现是一个雾气腾腾的地方。

这儿远处是无尽的黑暗,而近里则是狭小的空间,我心中不由得惊讶,想着人在这样的地方,吃喝拉撒怎么弄,又怎么活呢?

我心中颇多疑问,而刚才与我攀谈的家伙此时也笑得差不多了,我便问他,说孟婆是谁,是庙里的那个老奶奶么?

他点头,说对,就是她。

我说为什么叫做孟婆,她跟传说中的孟婆汤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怎么知道,是别人说的。

我伸出手,说初次见面,在下陆言,还未请教您是……

那人伸手与我轻轻拍了一下,说我的名字忘记了,你就叫我地魔就好。

我愣了一下,想起《哈利波特》的大BOSS来,说伏地魔?

那老头儿顿时就火了,冲着我大吼道:“地魔,地魔,不是伏地魔,耳朵有毛病还是脑子有毛病?”

我瞧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颇有气势,顿时就虚了,说哦,地魔,地魔前辈,你好。

那人瞧见我态度端正,这才稍微缓了一口气,说陆言,嗯,怎么名字听着这么陌生,你是哪儿来的啊?

我嘿嘿笑,说我是小人物,自然不出名。

他说小人物能够来这儿?

我说有何不可?

他说道:“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偌大名声的,没有一个平庸之辈,至少在你之前。小子,你是何门何派,报上名头来。”

我苦笑着说道:“无门无派,真的,大家都要在这里待上十年,我何必骗你?”

那人一愣,说什么待上十年?

我瞧见他一副懵懂模样,也有些惊讶,说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待上十年,然后被放出去么?对了,前辈,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这么狭小,什么都没有,吃喝拉撒什么的,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吃喝拉撒?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

他的笑声太刺耳了,唱歌的那人怒气冲冲地瞪了我们这边一眼,说你要疯,却别的地方疯去,别打扰我唱歌。

地魔毫不示弱地回应道:“第一杀手,你不是挺能的么,能动手尽量被吵吵,有本事过来弄死老子!”

他的话语颇有火药味,而那歌者听到,脸色一变,居然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他竟然出现在了地魔的身前来,指间化剑,无数细碎的剑光充斥在了整个空间之中,朝着地魔笼罩而来。

我在旁边感受到,宛如万箭穿心一般,慌忙退开,而地魔却毫不示弱,翻手为掌,朝着那恐怖的箭雨拍了过去。

两人硬碰硬地拼了一番,各自退了一步,双眼都瞪了起来,剑拔弩张。

那个第一杀手又消失了。

就在那人准备酝酿绝杀的时候,突然间凭空伸出了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使劲儿一扔,轰的一声,砸在了边际无形的墙上,滑落下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那个突然出手的人是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挽着一个道髻,打了一个呵欠,说能别闹么?

地魔面对那第一杀手嚣张不已,然而在这个老道士面前却不敢喘大气,低眉顺眼地说道:“虚清真人,您睡您的,我尽量小声,带带新人,教他点规矩……”

老道士打了一个呵欠,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地魔颇为巴结地说道:“对,您说得对!”

那老道士转身躺倒在了地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去,而这个时候那第一杀手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继续唱起了歌来:“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

地魔领着我来到了一处人少的角落,低声说道:“姓陆的小子,我告诉你吧,你就算是在这里待上一万年,也不用吃啥。”

我一愣,说为什么呢?

地魔有些纳闷,不过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说难道你是阳世而来,肉身闯入这儿的?

我点头,说对啊,难道你不是?

他摇头,说当然不是,老子是被人给宰了,才晃荡到这儿来的,本以为这儿是个世外桃源,没想到居然是个监牢;实话告诉你,没有什么十年之期,这儿就是个永远禁锢的监牢,你别看这里每个人都好像不正常的样子,那是给憋疯的,我以前不这样的,人待久了才变得如此……

我诧异,说难道我现在也是灵魂存在?

地魔说当然,这儿是一个瓶子的内部,人如何能够装得下?你若是肉身进入,只怕灵魂早已离体,那肉体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十年之后,肉身早已萎缩,就算放你出去,你又能有何用?

我没有相信他的话语,而是使劲儿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

我捂着红肿的脸,说你骗我的,对不对?

地魔说我骗你?呵呵,好吧,你不信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小子,我来这儿一年多了,算是唯一一个还算是正常的,你也尽量坚持,咱爷俩争取相依为命,别那么快疯的好。

我对地魔的话将信将疑,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觉得越发地不对劲儿。

是啊,我们翻上了三生山之上的时候,洛飞雨告诉我们,说大家各处寻找之时,我就有一些迷糊了,后来给虫虫叫走,杂毛小道、姜宝和小妖等人莫名就消失了,而我们来到那石观之前也显得很莫名其妙。

突然间就只有我和虫虫两人了。

而在那殿宇之中的情形也十分怪异,表面上好像我们赢面满满,然而那老奶奶似乎能够读懂我们的心里面一般,连猜拳都仿佛在计划之中。

唯一比较客观的事情,可能就是那两个问题,如果我与虫虫能够答对一个,说不定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然而我和虫虫,终究还是少了一点儿默契,这使得我最终落入这般的下场。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如果我现在是肉身的话,小红应该也在我的体内。

当下我也是一边与那地魔叙话,一边分出部分心神来,沉浸入体内。

然而这心思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聚血蛊与我生生相息,它在,没有问题,而如果我感应不到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此刻的我,只是一个灵魂,而我的肉身,恐怕还留在外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陷入了绝望。

看了地魔一眼,我小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地魔哈哈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压低了声音,然后指着周围这些人,说道:“你瞧瞧这些,个个都是大拿,随便拔根腿毛都比你的胳膊粗,那些大爷们在这儿待了几十年上百年,没有一个能够逃脱,你且安心地待着吧。”

我有些不甘心,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地魔说有。

我满心欢喜,说什么办法,您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努力。

地魔说瞧你小子眉清目秀的,给孟婆舔舔屁股,说不定她一高兴了,就把你给放了,哈哈……

笑罢,他转身离去,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地魔离开,我左右打量着这些人,发现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没有人搭理我。

我知道他们真的如同地魔所说的,个个都已经疯魔了。

我想起那个唱歌的歌者还有些神志,便又跑到他跟前,恭敬地说道:“初次见面,在下陆言,还未请教您是……”

那人仿佛面前根本我这个人一般,自顾自地细声唱着,并不理我。

我又尝试着找别人说话,结果都碰了壁,揉着一鼻子的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想着自己永生永世都要囚禁于这里,不由得心中惊骇,越发地难过了起来。

我胡思乱想,没一会儿人就感觉不行了,有一股焦躁的心情腾然而起,想要发疯地喊叫起来。

就在我张嘴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想起这儿的大爷们,一个比一个的来头大,赶忙闭上嘴。

虽说我现在是灵体状态,不会湮灭,但是被揍得死去活来,显然也不是回事儿。

毕竟我刚才扇了自己一巴掌,也确实很痛。

我盘腿静坐,尝试着练了一下功法,发现根本没有用,体内没有一丝经历流转,想必是没有肉身的缘故,所以没有办法修行。

修行不得,我想着不如睡一觉吧?

没想到我躺倒在地,闭上眼睛,思绪却滚滚万千,根本就没有一丝困倦之意。

我没办法了,又爬了起来,瞧见不远处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石胚,心中不由得一动,走过去,将那匕首拿起来,左右一看,也没有人阻止我,便盘腿坐下,拿着那石胚雕刻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削坏了好几块,不过弄久了一点儿,就立刻变得纯熟起来。

一熟悉了,我就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却是在那石胚上面,雕出了一个虫虫的站立像来。

我雕完了,仔细打磨一番,又用衣袖擦了擦,正准备欣赏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问道:“小伙子,手艺不错啊?”

我一扭头,瞧见刚才出手制止了地魔和第一杀手之间较量的老道士,出现在了我身边。

第五十一章 再造之恩

说句实话,别说一年半载,十年百年,就这一会儿,我就已经憋得难受极了,然而我这初来乍到的,也不敢胡乱耍性子,想着自己身上也有门手艺,既然修行不成,磨练磨练雕工,也算是打发时间。

万万没想到,那个让地魔如此畏惧的老道士,居然主动过来找我攀谈,实在是让我震惊。

地魔说了许多话,我记忆最深的一句,那就是在这儿的,没有一个小角色。

个个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而这位老道士,则是大人物之中的大人物,对于他的询问,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一脸紧张地回答道:“对,对不起……”

我将匕首转过类,刀尖对准我,递给他,说我不知道是你的,还你……

他摆了摆手,一脸慈祥地笑着,说这不是我的,是那个家伙的。

我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长了个兔子脸的家伙,正盘坐着,口中念念不休,根本就不理会我们这边呢,心中方安,犹豫地说道:“这样啊,您找我什么事儿?”

老道士指着我右手上面拽着的石像,说你这个东西,我瞧着面熟,给我看看。

我哪里敢违抗这老道士的吩咐,赶忙将刚刚出炉的石像交到了他手里。

这石像说白了就是手办,二十公分的长度,因为我心情烦躁,所以雕刻得并不完美,只不过该有的都有了,将虫虫大部分的神韵都刻画了出来,我瞧见老道士看着,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您认识她?”

我之所以这般问,是因为老道士在这儿不知道待了多少年,肯定是不会认识虫虫的,但虫虫可是照着蚩丽妹的样子,一模一样刻过来的。

如果他对着石像感觉挺熟,说不定他就认识蚩丽妹。

而如果他认识蚩丽妹,而且还不是仇人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顺藤摸瓜,把这关系给靠一靠,抱上这老道士的大腿,不管怎么说,都比被人欺负了强。

不过……

不管怎么折腾,都离不开这个鬼地方,如此想来,实在也没有什么卵用。

我心中有些黯然,不过倒也还是保持着微笑,不过老道士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却摇了摇头,说看着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说您老仔细想一想?

老道士将石像还给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在这里待了太久,很多东西都是前尘往事了,想也没有用,何必纠结?对了,你的这手艺不错,教教我呗?

我一愣,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找我学艺?

这位爷可是大人物,而我这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我没有贸然拒绝,而是小心试探道:“您一身手段,何必跟我学这细枝末节的东西呢?”

老道士摇头,说往日的时候,总觉得修行入境,方才是正道,终日参悟,就盼着得道,然而真正抵达某种程度的时候,才发现这世界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回忆起来,反倒是这种小东西,能磨练人的心志。说起来,我比不上我那师弟……咦,我师弟叫什么名字来着?这话到了嘴边,怎么就说不出来了?

他说着说着,也迷糊了,我瞧见他懵懂难受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悲伤,这位老道士当初说不定也是舞动风云的人物,现在却时而冷静,时而迷糊,老年痴呆一般,着实有些可怜。

我比起他来,无论是修为,还是心志,都远远不如,说不定不用多久,就会变成一二傻子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要学,我教你便是了。”

老道士的眼中露出了童真一般的光芒,说好啊,你说吧,我听听。

我便开始讲起了自己对于雕塑的理解来:“雕塑起源于宗教和社会政治的需求,最终是用于神像的建立,所以通常会变得扭曲和夸张,需要集中全部的经历,保持力道的稳定,以及对于材质的把握……”

我对于雕塑的理解,除了梦中那位耶朗大匠的经验,还有之后在网上查到的一些资料,以及平日里结合起来,对于雕工的感悟。

这些东西,因为我差不多都吃透了的缘故,所以讲解起来,都是很有用的心得,特别是我乃骤然而得,从陌生到熟悉只花了很少的时间,所以对于理解上面,更多的不是大师那种玄妙的东西,而是平凡和普通的过程,使得教起人来,祛除了玄之又玄的感悟,而多了许多实际的操作技巧。

简单、易学、上手……

在我的指导下,老道士在浪费了四五块石胚之后,居然完成了一个很粗糙的作品。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石像隐约之间,居然是一个躬身微笑的老者。

我说他是谁?

老道士想了许久,对我说他是陶弘景。

我说陶弘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