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声音……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喊话的人,居然是前天夜里与我们共宿一个山洞的四人之一,就是那个长得颇为狐媚的女人。

她的尖叫声刺破夜空,有飞鸟从林中飞起,朝着天空展翅而去。

这帮家伙是干嘛的,为什么会追一个小孩儿呢?

我越发好奇起来,瞧见那个矮小的身影越来越近了,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小孩儿,而是侏儒俞千二。

不过此时的俞千二并没有当初离开的时候那般潇洒,他的那头巨鹰不见了,身形也变得踉跄起来,仿佛是受了什么伤,最主要的是他的背上,居然背着一个背囊,里面好像是一个小孩儿。

即便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听到俞千二喘息的声音,知道他估计是受了重伤,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我确定了人,没有犹豫,直接从树洞一跃而出,然后朝着他快步冲去。

我跑得快,箭步就冲到了俞千二的跟前来。

我的骤然闯入,让俞千二吓了一大跳,抬手就朝着我甩了一粒东西来,那是一蓬具有腐蚀性气味的种子,我偏头躲过,出声喊道:“俞前辈,是我,陆言。”

听到我的声音,俞千二也愣了一下,诧异地说道:“陆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过去,想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没想到他居然一躲,让开了我。

瞧见他的这动作,我就知道他此刻应该是处于极度的警戒之中,谁也不肯相信。

我没有在意,而是低声说道:“我在那边有个藏身之处,要不先过去躲一下吧?”

这回俞千二倒是没有拒绝,而是让我带路,然后足尖轻点,似箭一般的飞掠而过,与我一起钻进了那草丛后面的树洞里面去。

这树洞原本住着的是大型野兽,我和俞千二两人都在里面,也并不觉得挤,而他一进入其中,左右一打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按在了树壁上面,那地上的草便疯长,将洞口给遮掩了去。

我瞧见他这般模样,也没有多说,开启了李道子的匿身符,并且将他给罩在了一起来。

这匿身符刚开不久,就有人从远处来到了这附近。

他们一掠而过,十几秒过后,却是又折了回来。

我和俞千二都不约而同地屏起了呼吸。

这时有一个人在不远处开口说话了:“堂主,那家伙在前面不远处失去了踪迹。”

说话的是那个猥琐的小矮子,而紧接着那金丝眼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搞得,难不成他还能插翅膀飞了?”

女人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李生你忘记了,他可还有一头夜鹰。”

什么?

这金丝眼镜不姓赵,姓李?

小矮子不满地说道:“罗情你也别忘了,那夜鹰给我射死了。”

女人说他就不能有第二头?

“够了!”

金丝眼镜突然一下恼怒了起来,喝止了两人的争吵,然后用阴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帅爷费尽法力,将你我送到这个鬼地方来,就是想着凭那东西设下伏笔,没想到给我们弄砸了,东西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给人带走了,你们自己想想,回去之后,谁能承担帅爷的怒火?”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一阵哆嗦,过了好一会儿,女人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件事情的主要责任人李泽宇已经死了,我们到时候说清楚,应该就可以了吧?”

“狗屁!”

金丝眼镜一字一句地说道:“赶紧给我找,若是找不到人,你们也都别回去了,就死在这里吧!”

是!

其余三人纷纷应诺,然后四散开来,而金丝眼镜则在周围缓步走着。

他走得很慢,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巡视着这一大片的林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突然在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阁下应该是苗疆万毒窟俞家一脉的人吧,说起来,咱们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做事何必这般绝?你手上的那东西,对你而言,并无什么用处,不如交出来,我承你一份情……”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俞千二,而他的脸色苍白,好像有一些支撑不住了。

我扶着他,让他别倒下,也别弄出动静来。

金丝眼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阁下应该排行千字辈吧?你们家的千五和千七,都在我帅爷的手下做事;说起来,咱们也是有些缘分的,何必为了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小鸡崽子,与我作对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咫尺:“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数十声,你若是不出来,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开始数数:“十、九、八……”

他数得很慢,声音干涩,然而数到后面的时候,我发觉他的气息有一些紊乱了。

这是激动的,也是急躁所至。

这个时候,我也感觉到俞老爷子的身子在颤抖,显然也是十分紧张。

数数再继续:“三、二……一!”

当说道“一”的时候,那显得彬彬有礼的家伙终于忍受不住了,怒声骂道:“我操你大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若是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的皮剥光,筋骨都抽出来!”

他开始变得狂躁,也出手了,我感觉周围的大树纷纷倒落了下来,到处都是轰然倒塌的声音。

有一时刻我甚至感觉我们藏身的地方都被剑风扫到。

然而终究没有。

那人暴怒地发泄一阵,最终无奈离开。

然而过了十几分钟,他又悄然回来一次,发现没有任何踪影,方才离去。

一直到这个时候,俞千二终于放松了下来,瘫软在地,而他身后背着的那活物也露出了半个脑袋来。

第四十章 高烧小孩

瞧见这个两岁多大、处于昏迷之中的小男孩,我一愣,说前辈,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俞千二听到,慌忙将背在身后的藤筐给取下来,把杂草拿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按在了那小男孩的脖颈上,闭目感受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友,我终究还是没有成功……”

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瞧见小男孩肥嘟嘟的,都快成一个肉球了,身上的皮肤跟初生婴儿一般细腻,却用一件脏兮兮的麻布包裹着,便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件棉布T恤来。

我递给俞千二,低声说道:“前辈,那这个给孩子穿吧,你看他身上好多处都磨烂了。”

俞千二也不客气,将孩子放在干草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那麻布来。

果然,因为处理得粗糙,孩子身上好几处都是血痕和擦伤,很是凄惨。

俞千二的手上满是老茧,托我道:“有没有外伤药什么的?”

我说还真有。

瞧见我拿出来的棉纱和棉签、碘酒,俞千二一直显得很严肃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咧嘴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纳须弥于芥子的法器,着实不错。”

我给这小男孩处理伤口,又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包裹,最后将我那件大T恤撕开,取出针线,临时给他缝了一套小衣服。

我做这个的时候,俞千二在旁边盘腿,打坐回气。

等我弄完之后,他睁开眼睛来,对我夸赞道:“你的手还真的挺巧。”

我刚才不小心触摸到那小男孩身体的时候,感觉如火炉一般烫。

这温度得有七八十度了,常人早就死了,他却还留有一丝气息,不过却也虚弱无比,仿佛随时都要死去。

我瞧见俞千二开口,忍不住说道:“前辈,那帮人没有走远,肯定还在这附近,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脱;我这里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俞千二瞧了我一眼,说你讲。

我说如果这孩子是人家手里夺过来的话,我多嘴劝一句——像这样的小孩儿,最好还是在他父母身边待着最好,跟着你的话,一来你也受累,二来他也受苦,这又是何必呢?

俞千二听到我的话,不由得一笑,说你觉得外面那帮人,是他的父母?

我摇头,说我不确定——这几人我前夜见过,并没有瞧见他们带这孩子。

俞千二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这孩子没有父母,外面的那几人是准备利用他,而我则因为某些关系,必须将他给带走。”

我瞧着他坚定的目光,真诚地说道:“好,我信你。”

俞千二这个时候回过气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不过却有了几丝血色,对我说道:“对了,我不是让你在生命古树那里面待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来了……

那日偷偷前往古树顶端的雷洞里面取了雷击木,是我一直以来心中介怀的事情,现如今听到那雷击木的主人问起,心里多少也是一哆嗦。

不过我听了蚩老爷子的劝,最终将雷击木留在了古树的树洞之中,心中也是坦然,没有太多的羞愧。

于是我把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最后,我告诉他,说我拿走的那根雷击木,最终留在了古树的树洞之中,完璧归赵,不过我对于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愧疚,在这里向他道歉了。

我郑重其事地对俞千二说道:“对不起,前辈,我愧对了你的信任……”

听完我的讲述,俞千二一拍大腿,说我操,不就是一块雷击木么,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你说对你修行功法至关重要,拿就拿去,何必又归还回来呢?真的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呃……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一脸郁闷地说道:“前辈你不早说,要不然我这刀鞘都已经弄好了。”

将雷击木完璧归赵,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有着道德上面的崇高归属,结果给他一句话整没了。

那种失落,实在是难以言表。

俞千二这时过来安慰我,说得,还了就还了吧,你要是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回去,到时候里面的雷击木你随便挑,别跟我客气。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我只用一根就差不多了。

俞千二忍不住笑了,说不过你也别觉得占便宜,实话跟你讲,外面追我的这些人都是高手,特别是那个姓王的,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差一点儿就折腾在了他的手里,你跟着我,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无所谓地摆手,认真说道:“前辈,士为知己者死,我定当全力以赴,方才对得起你的信任。”

俞千二与我聊了一会儿,又有些疲倦了,盘腿而坐,开始行气。

我在旁边,有些无聊,便仔细打量那躺在草堆之中的孩子。

说句实话,这是我瞧见过的小孩子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虽然肉呼呼的,但是黝黑的头发和清秀精致的眉目,都让人感觉得到,他以后定然是个小帅哥。

只是,这孩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怪异。

他难道就是王堂主口中丢失的那东西么?为什么他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他一个狗屁都不懂的小孩儿,到底能有个什么毛用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在体温达到六七十度的时候,还能活下来。

不过自入行以来,我见过无数稀奇的事情,追根问底的心思,反而没有那么浓烈,只知道俞千二对于这个小男孩儿十分在意,与我说话的时候,余光还不时瞧向那孩子。

只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这眼神并不是慈爱,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而是一种混杂了崇敬、欣喜和责任的目光。

我多年在外,这点儿人情世故,还是能够瞧清楚的。

我们在那树洞之中,待了一天一夜,主要的原因还是俞千二受的伤,让他不能立刻出发,需要好生休养着,而对于这个,我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即便是错过了华族的种植节,我也无所谓。

因为一想到马上会有一根合理合法的雷击木,给我做刀鞘,而拥有了这玩意,我就能够温养破败王者,让它成为一把引雷神剑,我的心中就满是激动。

若是我能够如同杂毛小道一般,练成那神剑引雷术,到时候别管是什么蒯梦云,还是祭祀长老,我都无所畏惧。

长剑朝上,老子用雷劈死你。

轰隆隆!

沉浸在这样的迷蒙中,我忍不住都笑出声来,至于华族的想法,我实在是无法顾及。

一直到了次日入夜时分,俞千二方才将孩子抱入藤筐背篓之中,用藤条将他固定之后,跟我说走吧,我们回蝴蝶谷去,这孩子身上中了热毒,又被那帮人弄了点儿手脚,只有回到生命古树,我才能够让他活下来,否者半个月之后,他就会被热毒烧坏脑子,变成一个傻子。

啊?

这么可爱的小孩儿,若是成了傻子,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解释,我也知道了小孩儿为什么会这般的热,而且还一直昏迷不醒。

原来是中了热毒,还被动了手脚。

真可怜。

我让俞千二在树洞之中等待,而我则掰开密密麻麻的草丛,走出了外面来,瞧见经过昨夜一闹,这一片丛林到处都是倒伏的大树,乱七八糟的,好像有人在此大战过一场。

瞧见这狼藉的场面,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抽搐。

那个姓王的堂主,也就是金丝眼镜,真的是不可貌相,如此斯斯文文的人,一旦发起疯来,着实有些让人惊惧。

我若是面对这样的家伙,能够战而胜之么?

又或者能有还手之力么?

我不知道,舔了舔嘴唇,身子似蟒蛇一般,在林中游荡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伏在暗处,应该是监视着这边。

除了他之外,在没有其他人。

我匍匐回到了树洞,将情况说明,然后与俞千二一起,开启匿身符,然后借着这倒伏得乱七八糟的残木,悄不作声地离开了这一片林子,然后朝着南面走去。

我们并不敢走原来的那条道路,而是在山里转了几个圈,绕了好多路。

绕路的结果,是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增多好几倍,不过好在无论是我,还是俞千二,都还算是能够应付当下的这种场面。

而让我担忧的事情是,俞千二的伤势并没有消减,而是随着行路,变得严重起来。

好几次我听到他的喘息,跟他商量停一下,都被他拒绝了。

他告诉我,后面已经有人在追踪我们了,如果停下来的话,就很容易被人给咬到,到时候再想跑,就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确定他为什么如此笃定,不过人家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百多年,经验绝对比我要丰富。

于是我也没有停。

然而在快要出山的一个关隘处,我们最终还是与对方狭路相逢了,拦住我们的,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男,他在第一时间拉响了手中的信号弹。

飕!

第四十一章 狭路相逢

信号弹。

一道明亮之中,带着红、黄、白三色的烟火冲天而起,将整个天空点亮,让我能够看清楚对方的脸。

对方也瞧见了我的脸。

那猥琐瘦小的矮子显然是比我更加惊讶一些,瞧清楚我的模样之后,满脸震惊地喊道:“竟然是你?”

俞千二背着那小孩儿,一路疾走,气喘吁吁,全然没有之前高人风采,我更愿意多承担一些,于是站在了他的前面,将其挡住,然后扬声说道:“好狗不挡路,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开!”

那猥琐老头儿气得肺都炸了,哇哇大叫:“亏得王堂主与你分享那钩蛇汤,没想到背地里捣乱的,竟然是尔等鼠辈;早知如此,便一榔头砸碎你的脑袋就好了。”

我箭步上前,冷笑着说道:“现在也不晚,这大好头颅,等你来砸!”

对方亮出了信号弹,说明两件事情,第一,那就是援兵就在不远处,如果久拖时间,到时候被动的就是我们;而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现在只是孤身一人。

我一定得趁着援兵未至的这段时间,将其弄死,我们好跑路。

我这些日,虽然还没有将那洛山魅的好处消化完全,但是信心却一天比一天增加,整个人也变得不再畏缩起来,脚尖轻点,人越来越快。

在快接近那矮子的时候,他亮出了手中的武器来。

是一个铁榔头。

这榔头并非凡物,从那材质来看,透着一股阴寒的冰冷,显然也是一件祭练已久的法器。

唰!

他拦在山涧之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照着我冲来的速度和轨迹,高高扬起,准备猛然砸落下来,将我这个可恨的家伙给一榔头砸死。

两人即将交错的时候,他怒声吼道:“好叫你晓得,杀你的人,乃黑天彪孟淦!”

我没有说话,速度陡然又快了一倍。

在最近的距离,铁榔头砸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出手了。

破败王者之剑。

日本有一种剑术,叫做拔刀流,讲究的就是长剑拔出来的一瞬间,造成突然而巨大的杀伤力,而我的这一手,与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明面上看起来,我是冲过来埋头送死,然而实际上我的出手犀利无比。

剑锋并没有向前刺,而是朝上挡了一记。

我若前刺,这猥琐老头或许后退,或许依着惯性砸落过来,两者的概率是五五之数,然而若是后者,我就算是刺死了对方,自己也要被砸得脑浆飞溅。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的性命珍贵无比,实在没有必要与他来换命。

举剑封挡,侧身翻滚,然后陡然出剑。

唰!

整个过程,我弄得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滞之处,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那是一瞬间的感悟,而下一秒,我感觉到了剑尖刺入对方的胸口,划拉出了一道血口子来。

我并非不想顺势而动,将长剑刺入对方的心脏里去,只不过这家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在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刻,立刻就抽身后退,并且朝着我猛然挥了榔头过来。

我暗自一叹,然后朝着旁边再一次滚落。

耶朗古战法。

我再一次跟对方缠斗在了一起,然而这一次,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我感觉仿佛那个战将,直接附在了我的身上,就如同我雕刻时,那位大匠上体一般。

这种感觉是十分罕见的,除了最开始的几次之外,后面的拼斗几乎没有,即便是面临死亡,也不会有。

为什么呢?

我挥舞着手中的金剑,那剑身之上有闪耀的金光投射而出,将夜空照亮,信仰之力和怨灵之气不停流转,使得这长剑的气势格外恐怖。

突然间我明白了。

不是因为我抽疯,而是洛山魅的融入,使得我与那位战将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了。

它唯一比我多出的,就是临战的经验,而这些,也将渐渐地融入我的身体里。

当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就是它消散的那一天。

也就是我获得认同的时候。

叮叮当当……

战斗在继续,俞千二说得没错,这帮人个个都是极厉害的高手,给我以一种强大的压力,然而几个回合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了对方的心中,有一丝犹豫。

我是在争取时间,所以得拼命,但是对方不用。

他不愿意跟气势如虹的我拼了性命,尽管他的修为或许比我还要老道许多,但是他更愿意等着自己的同伴来到,再联合出手,将我们给擒下。

当我瞧见对方心理的这一丝空隙,没有再做犹豫,口中大声叫道:“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

九字真言!

我口中喝念着密宗咒诀,感觉一股力量陡然凝聚于身上,而小红在这个时候也给我抛了出来,朝着那家伙的背后扑了过去。

蛊?

瞧见小红的一瞬间,猥琐老头如临大敌,身上陡然迸发出一道明晃晃的光芒来,将小红给阻拦在外,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挥出了一剑。

铛!

这一剑走了直线,聚集了我全部的劲道,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剑却是用了双重浪的技法,分作两次拍入,那家伙感觉到一股接着一股的劲力冲来,手中一酸,那根铁榔头居然跌落到了旁边好几丈的崖间去。

铁榔头一脱手,猥琐老头顿时就知道不对劲儿了,大吼一声,右掌往前拍,而左手则摸向了腰间。

他还有底牌。

我好不容易拼命,找出一丝优势,哪里能够让他逃脱,当下也是一阵快剑而上,将其逼到角落,然后猛然一剑挥去。

唰!

这一剑,却是将猥琐老头的右手给斩断,他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来,转身想逃,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将手中的剑化作一道光,倏然而上,直接将其钉在了旁边的崖壁上。

啊……

被钉在崖间的猥琐老头愤怒地大叫着,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冲着我怒吼道:“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敢惹我佛爷堂的人,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佛爷堂?

我心中一跳,而这个时候俞千二也赶到了跟前来,冷笑着说道:“你这个蠢货,倒是提醒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