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他会把我一通臭骂,结果没想到还获得了认同,什么情况?

瞧见我像呆头鹅一般的发愣,许老忍不住笑了,指着我说道:“其实我对你和虫虫,一直都不太看好。”

呃……

果然,刚刚把我捧起来,又摔了下去,这个实在是让人郁闷。

许老不管我的情绪起伏,继续说道:“我不是说不喜欢你,而是一直觉得,你和虫虫之间的关系呢,有点儿奇怪,那就是她一直在做主导,这种情况很危险。不管怎么说,虫虫都是一个女人,她表面上装得再坚强,再有主见,心底里也是又柔弱的地方。如果你硬不起来,一切都要她来帮你扛,说句实话,我觉得她还不如找一儿子。”

呃……

我一脸怨念地望着许老,想着你老人家说话这样的直白,真的好么?

屈胖三也在旁边,不过他只吃饭不说话,这会儿都吃了第三碗,百忙之余打了个饱嗝,插嘴说道:“别这么说,陆言这同志还是蛮不错的。”

许老点头,说你能够自强,这点让我很欣慰,像是件男人办的事儿;特别是你把我这老哥带回来,所有的罪过,我都当做看不见了。

我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屈胖三,然后说道:“你这是同意我和虫虫的事情了?”

许老平摊双手,说我反对也没有用啊,不过话说回来,你首先得找到她才是。

我把我路上的分析跟他说起,许老让我先确认一下缅甸那边的情况。

我虽然联络不上雪瑞,但却记得向导老廖的电话。

当下我就打了过去,很快就跟老廖取得了联系。

然而当我说明了来意的时候,老廖却语气沉重地说道:“陆先生,你真的不知道寨黎苗村发生的事情么?”

我愣了一下,说不知道啊,怎么了?

老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寨黎苗村了!”

老廖那边的消息让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就在一个月之前,当地政府军以勾结匪军的名义,向寨黎苗村发动了进攻。

第十三章 男人担责

这一战不但出动了两千多人全副武装的军队,而且还联合了东南亚大大小小的几个黑巫僧联盟,在他得到的消息之中,甚至还出现了西方势力组织的影子。

政府军携带了大量的火炮,在凌晨五点钟左右,毫无预兆地发起了进攻,大量的炮弹落在了寨黎苗村的地头上。

炮火几乎将整个村寨都犁了一遍,这才开进其中。

具体的情况老廖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死了很多人,没有死的,也被送到了看管最严格的永盛监狱。

永盛监狱因为关押异见人士及恶劣的卫生环境而臭名昭著,其中一名较著名的囚犯是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姬,而这一切的消息都封锁得相当严格,现在的外界,基本上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若不是老廖从事的行业比较特殊,估计也说不出太多的东西。

我问老廖知不知道雪瑞的消息,老廖告诉我,说现在那一整片丛林都给人封锁了,他这边的力量有限,什么也不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一直到挂了电话,我都还处于懵逼当中。

寨黎苗村有多少人?

我的记忆不深,但从那寨子的规模来看,至少得有两三百人吧?

这样的寨子,说灭就灭了,而且还纠集了那么多的兵力,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而在背后推动这些事情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落到了谷底去。

这世道怎么就这么乱呢,一会儿那血案牵扯到了我那失踪叙旧的老哥陆默身上,一会儿虫虫又根本没有回来,再一会儿,寨黎苗村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到我传达的消息,许老也感到十分震惊。

这要是在国内,以前还好说,现在的资讯如此发达,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了。

不过到底是缅甸,不可能跟这边比。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我想去看看。”

许老看了我一眼,说去看什么?

我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我不确定虫虫是否知道了消息,直接就过去了,还是没有在;不过不管怎么说,寨黎苗村都是虫虫的家,那些村民都是虫虫的亲人,而雪瑞小姐和蚩丽花婆婆,则是这世间她最亲的人。她们出了事情,虫虫又不在,所以我想管。”

许老说你真这么想?

我说对。

许老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雪瑞这个小姑娘我知道,她原来是天师道北宗罗恩平的弟子,后来一直跟随着白河苗蛊的蚩丽妹在修行,现如今也是一方大拿。在我看来,你的进步虽然神速,但与她比,却还是差了许多。她都出事了,你觉得你去有用么?”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再说了,我觉得这个也不是修为实力的问题,我过去,总也能够帮上一些忙的。”

许老叹了一口气,说行吧,不管怎么说,你有着一份心,我就觉得虫虫没有选错人。

我诚惶诚恐地说道:“哪里,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份力量罢了。”

许老说我呢,太老了,又要守着这一分三亩地,就不陪你们去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是滇南局那边的一个人,叫做杨进,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他,原则范围之内允许的话,他会帮你摆平的。

我连忙记住,口中复述了两遍,完了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屈胖三道:“你有什么想法?”

屈胖三放下碗筷,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地,对大人我有想法?”

嘿,这小人还得志了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我不得不顺着他的心意来,满脸讨好地说道:“那是,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觉得吧,我到底呢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需要像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在我身边,帮我把把关,这才是最正经的事情。您觉得呢?”

屈胖三惊掉眼镜,说嘿哟,我倒是没有发现你陆言还有这样低的姿态,怎么着,这一次势在必得?

我苦笑,说哪里是势在必得,主要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生怕耽误了别人。

屈胖三伸了一个懒腰,说要我去帮忙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里有两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我连忙点头,说您讲,我洗耳恭听。

屈胖三竖起了第一根手指,说第一,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切以我为主,大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无条件的照办,不要问为什么,知道不?

我说要是不合理怎么办?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说你接受不了?

我举手投降,说别,我知道了,你说第二点。

屈胖三又说道:“第二点嘛,俗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

啪!

我终于恼怒了,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袋上来,使劲儿抱着他,说嘿,你小子想什么呢,能不能说人话啊?

停、停、停……

被我死命儿抱着,屈胖三大声求饶,说好吧,第二点要求就是,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对大人有任何攻击手段,得保护我,知道不?

我说这还像是人话,行了,什么时候走?

屈胖三指着地上摆放的碗筷,说先别忙,洗碗去。

我说嘿,我就吃了半碗,还没吃完,你特么都吃了三碗,怎么叫我洗碗呢?

屈胖三竖起了第一根指头,说道:“刚答应的话语,现在就忘了?”

我翻了一下白眼,无奈地收拾碗筷,来到厨房一看——我擦,这儿堆了这脏碗筷都快出锅儿来了是怎么回事?

我满脸怨念地回头,许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搓着手道:“我也不怎么会干家务活儿,帮忙的翠儿这几天下山了,所以……”

呃……

好吧,我无奈地将碗筷洗干净,还把厨房收拾妥当了,洗完了手回来,屈胖三已经跟许老谈完了事儿,背着小包袱在门口等我了。

我诧异,说现在走?

屈胖三说不然呢,人命关天,你还准备再等?

我无语了,跟许老告别,然后骑着摩托车下山,离开了敦寨。

回到了家,我又给父母解释了一番,准备出远门,然而这回我母亲就没有之前那般洒脱了,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忧地说道:“你还是别出去了,免得再来那么一回。你老娘我心脏不太好,可受不住……”

我苦笑,说也不想,只不过真的是有事。

母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说你哥陆默当年也是啥也不说就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和你爹怎么办啊?

我一想,嘿,对了,我手里面不是还有点儿钱嘛,拿点出来,当安家的费用,不是挺好的么?

我这边正琢磨着呢,母亲还在哭:“我想着吧,你现在估计也是没啥子工作,那天我都跟马局长说好了,问他们那儿招不招人,把你弄到公安局里面去,别说正式工,当个协警啊啥的,也挺好。人马局长挺痛快的,说只要你点头,直接特招你进局子里去,编制什么的,他帮你跑——你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听到,心里顿时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想着马海波你个老东西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在这儿给老子下套。

你是活腻歪了,还是咋地?

我心里面纵然有十二分的不爽,但也知道在我父母的心里,不求我有多发达,只求我安安稳稳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最好,所以也不敢表露出来。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妈,不瞒你讲,我这事儿,就是帮马局跑的——他跟我说,这事儿帮他办成了,编制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我母亲一抹眼泪,惊喜地喊道:“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我母亲说好,你打。

呃,妈你对我到底是得有多不信任啊?

不过这事儿到底还是没有为难到我,我当下也是打了电话给马海波,三言两句讲出来,那家伙倒也是个机灵人物,一下子就明白了,还帮我圆了个谎。

有马海波帮我兜底,母亲这边就再也没有啥担心的了。

我又提出来,说之前帮了一个朋友忙,人给了我五十万,这钱留我手里呢,怕花掉,就让我母亲帮忙保管,看看哪里需要花的,让她自己操心。

母亲更是乐不可支,说这钱我给你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如此搞定了父母,我当天下午就订了票离开,乘坐火车赶往了滇南春城,然后又找到了许老提供的那个人,叫他帮忙给屈胖三办了一张身份证和护照,并且坐上了飞往仰光的飞机。

如此一番周折,即便是再火急火燎,也花了三天左右的时间。

第四天早上,那个叫做杨进的人送了我们到机场,然而刚刚落车,我却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那儿等着我。

第十四章 永盛监狱

余领导。

瞧见此人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杨进倒是认识他的,瞧见之后,上前招呼道:“小余,你怎么在这里呢,这是……”

余领导指了我一下,说我跟陆言认识,他要走,过来跟他送一下行的。

杨进哈哈一笑,说嗨,你们竟然认识,早知道的话,何必那般麻烦,这事儿你来办就是了。

他将我们送下车,然后挥了挥手,开车离开。

杨进并不清楚我的身份,只是我打电话给他,说是许老介绍的,他就伸手帮一下忙而已,而我和屈胖三两人站在了余领导面前,他眯着眼,打量着我和旁边这小胖墩儿,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怎么到了滇南,也不过来找我。要不是我偶尔听说你来过局里面,都不知道你过来。”

我虽然心中有些疏离,却不好翻脸,赔着笑说道:“这不是走得急么?”

余领导指着离去的车子,说杨进可是一个不那么好说话的人,你却找了他,反而躲着我,我有点儿不明白。

我摆手,说哪里、哪里……

余领导问我,说准备去哪儿?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去仰光……”

余领导盯着我,说我之前跟白合通过了电话,她告诉我,说你最近有些麻烦,好像有交代过你,说你的行踪最好还是跟她汇报一下,并且不要离开国内。

我装傻,说是么,她没有跟我说啊?我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至于去哪里,是我的人生自由吧?

余领导说你去仰光,应该是为了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情吧?

我满脑子心思是摆脱这个家伙离开,然而他的一句话却让我留住了脚步,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事儿你也知道?

余领导微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你别忘了,老廖可是我给你介绍的人。”

明白了。

我望着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你过来,是阻止我离开的么?”

余领导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过来跟你告个别,顺便告诉你一句,我们在缅甸那边有些资源,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你应该还记得我的电话才对?

我点头,说记得的。

余领导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希望你最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东南亚跟中国之地并不一样,降头巫蛊之术遍地都是,黑巫僧国家奉养,民风极盛,那儿出来的人,修得都是术而非道,却比你所见到的更加凶险恶毒,深陷其中,只怕未必能够回返而来……”

我平静地说道:“那地方,我也是有去过的。”

余领导说你的确去过,但你有跟东南亚厉害的黑巫僧交过手么?

我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火起来,说飞头降我都见过。

余领导瞧见我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桀骜不驯,终于没有再说话了,伸出手来,说道:“祝你顺利。”

两人相握之后,余领导离开,而屈胖三一边随着我往里面走,一边问我道:“人对你也是一片好心,怎么感觉你并不领情的样子啊?”

我说上一次他也是这么和风细雨,如沐春风,结果转身就在我身上放了一定位器,你叫我怎么热情的起来?

屈胖三愣了一下,说嘿哟,看不出来啊——这次你就不怕他故技重施?

我冷笑,说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怎么可能?

屈胖三说那你衣袖褶皱这儿,是什么东西?

我听到,脸色一红,手忙脚乱地回手来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反而引来了屈胖三的哈哈嘲笑,我怒气冲冲,说干嘛骗我?

屈胖三说道:“小伙计,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不要盲目自信,也不要别人一质疑,就没有了自己的判断力。”

呃……

又给教育了一通。

两人乘坐飞机,前往缅甸仰光,而在飞机上,我终于发现了屈胖三有个弱点,那就是晕机,整个人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四肢冰冷,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问他怎么了,屈胖三头疼得厉害,揉着脑袋说道:“我记得以前也好像坐过飞机……”

我说扯了吧?你是我从荒域带过来的,这一路上我们两个吃喝拉撒,除了我坐牢那几天没在一块儿之外,你干嘛我都在,要不是托人帮你办了身份护照,你哪有这享受?你啥时候坐过飞机,我会不知道?

他说不是这一世,我说的是我转世之前……

我说那也不对啊,你要跟俞千二认识的话,那不得是一百年前,那个时候有是有,但却是个稀奇物,你未必能够接触到。

屈胖三说不是,我还有一世……

我这个时候终于来了好奇心,说卧槽,你特么的是转世活佛啊,是不是准备跟金蝉子一样,转十世,然后去西天求取真经——那你上一世是干嘛的?

屈胖三双手捧头,说我擦,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一想起来就头疼,不过我记得很多东西,对这些玩意也是习以为常,想来年代相差不大;我甚至还记得以前我坐过这飞机,不过不是在客舱……

我说不是客舱,难道你是开飞机的?还是打飞机的?

屈胖三头疼,说真记不起来了。

我瞧见他难受,主动给他按摩,说得了,既然记不起来了,就不要强行回忆——你肯定是在荒域发高烧的时候,烧掉了脑袋了,七八十度,血都煮沸了,人脑子也煮成猪脑子,猪脑子也煮成豆腐花了。慢慢来,别着急。

屈胖三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个龟儿子,你特么才是猪脑子呢,大人我脑子比你溜一万倍好吧?得了机会就占大人便宜。

我说你个熊孩子还不是一样?别想着你以前是俞千二老大,资格老,连许老都认识,就在我面前摆架子啊,我特么以前可不是认识你个熊孩子……

屈胖三无奈地说道:“我也是日了狗了,求着拜我为师的人,从这里都排到巴黎去了,我居然还得面对你这么一个蠢蛋。”

我说你以前很吊么,叫啥名字来着?

屈胖三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白云,没好气地说道:“不想跟你这种没见识的乡巴佬讲话。”

话是这么说,结果这小子到了后来,晕得一塌糊涂,吐了满满一大袋,前两天吃的滇南米线全部都给吐了出来,弄得我真的是糟心又遭罪。

等到抵达了仰光,呼吸道来自东南亚的热风之后,屈胖三方才恢复了一点儿神志。

两人蹲在机场外面的马路上,沉默了许久,屈胖三方才问我道:“腿都蹲麻了,嘿,陆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去哪儿?”

我说啊,我不知道啊?

屈胖三一样子就急了,说我擦咧,你不知道?那你过来干嘛?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是该去寨黎苗村那边瞧一下遗址呢,还是直接赶到永盛监狱那边去。

落地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虽然曾经来过这里,但其实对东南亚还是两眼黑,除了从寨黎苗村往北那密密麻麻的热带雨林和崇山峻岭,我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都已经过了一个月,现在去寨黎苗村,有什么用,参观废墟么?

而去永盛监狱呢?

我们一不认识人,二不认识地方,难不成两个人屁颠颠儿地跑过去劫狱?

我沉默了,过了许久,方才试探性地问道:“不如,我们先去永盛监狱,看看能不能探监?”

屈胖三盯着我,一直到我心里发虚的时候,才哈哈一笑,说好,好办法!

两人找了出租车,赶到了市区,然后又包了一辆当地人的车子,赶往仰光附近的永盛监狱。

我是之前与虫虫重走北上路的时候,学会了缅甸语,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屈胖三这个家伙他居然也会。

不但会,而且说得溜得很。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有一些崩塌了,这尼玛还是人么?

缅甸的交通并不是很好,即便是在仰光附近,也是如此,我们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才赶到了永盛监狱的附近,下了车,望着远处那隐没在夜色里面的高墙电网,我和屈胖三都有些懵。

这个监狱的看守,不是一般严啊。

我看着那无处不在的探照灯和墙头架起的机枪堡垒,忍不住感慨,而两人围着围墙走了一段路,屈胖三蹲身摸了一下泥巴疙瘩,也叹了一口气,说出同样的话来。

他告诉我,这个监狱的附近,居然布置得有好几个法阵,虽然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已经很厉害了。

看得出来,这个地方硬闯的话,估计是有些难度。

两人谈完了路,一肚子的愁苦,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填一下肚子,然而在半路的时候,屈胖三却低声对我说道:“有人跟着我们了。”

我浑身一僵,正想转身瞧个究竟,屈胖三却说道:“别回头。”

我故作镇定地往前走着,说怎么办?

屈胖三指着旁边的巷道,说我们走那里,然后看看到底是谁对我们感兴趣……

第十五章 雪瑞父亲

这一带的房子比较低矮,我们不动声色地躲入了旁边的巷道之中,很快就跳上了旁边的房梁上去,然后趴在上面往下瞧。

有两个身影快速冲到了这边来,瞧见巷道里什么人都没有,立刻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屈胖三道:“这边什么情况,这么严?”

屈胖三也有些诧异,我们刚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不过就是绕着这外面的围墙走了几圈么,至于就派人过来查看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事情也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两人没有走,继续在这儿趴了一会儿,结果那两人又悻悻地跑了回来,一边走一边聊,其中有一人说道:“刚才那个人,真的很像是陆左。”

另外一人说道:“你是不是眼睛花了,陆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人说为什么不会?陆左跟咱大小姐是天生的一对儿,这回咱们大小姐出了事情,陆左赶过来,也是很正常啊……

两人聊着天,我一听,心中一动,从墙头滑落下来。

我的陡然出现,使得那两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旁边靠去,还有人下意识地飞起一脚,冲着我这边飞踹而来。

我一把抄住了这人的飞踹,说道:“两位可是在找我?”

那两人一愣,仔细盯了我一眼,慌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

我说既然敢跟踪我,就不要没胆承认啊?

两人点头哈腰地道歉,说对不起,我们刚才真的是砍错人了,只以为是一位朋友,结果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抱歉,真的很抱歉……

我瞧见这两人并没有太多真本事,而话语之间确有一些港台腔,普通话并不标准,心中一动,说你们找的是陆左?

其中一个高个子眼睛一亮,说对啊。

我说你们是什么人?

高个子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结果旁边的矮个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我叹了一口气,说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遮遮掩掩的,有意思么?

听到我的话语,高个子猛然瞪了我一眼,说你特么的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